第九章

第九章

雨濃走進便利商店,想買瓶鮮奶和垃圾袋回去,她把鮮奶拿去微波後,就站在架子前挑選垃圾袋,隨意瀏覽架上的東西,順便看看自己是不是有缺日常用品而忘記買了。

牙刷、牙膏、毛巾、衛生紙……她瞄了一眼,這些都還有,驗孕紙……雨濃睜大眼,她從來沒注意到便利商店有這種東西,她下意識地左右張望一番,沒人,便好奇地拿起盒子看了一下,如果真的懷孕的話,試紙的顏色會變,真是神奇,她將盒子放回原處。

“你已經用得到了嗎?”

雨濃差點尖叫,她嚇得倒退一步,手上的便當差點掉在地上。

“楚……大哥……”雨濃驚魂未定地拍拍胸口。

楚烙笑道:“你膽子真小。”他正要去找雷澈,碰巧經過便利商店時瞄到她在裏頭,所以進來瞧瞧。“你懷孕了嗎?”

雨濃漲紅臉。“沒有,不是……”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似的手足無措,一定是她方才拿商品時被他看見了,真是尷尬。

“我也是這麽想,你們才交往沒幾天,哪這麽快。”他拿起架上的另一隻盒子。“現階段用這個就行了。”他把東西湊到她面前。

保險套!雨濃瞠目結舌。“不是,你誤會了……”

楚烙捉弄道:“這個避孕效果可是高達百分之九十八以上,事先防範總比事後悔恨來得好。”

“不是,我們沒有。”她拚命搖頭,臉上好像有火在燒似的。

楚烙笑道:“阿澈怎麽沒有餓狼撲羊呢?”他摸摸下巴。“沒想到他變成清純少年了。”隨即大笑出聲。

雨濃立即道:“我去結帳。”她隨便抓個垃圾袋,馬上遠離是非之地,真是尷尬,身後還不斷傳來他的笑聲。

結帳後,她站在便利商店外等楚烙,沒一會兒他也出來了,他今天仍是穿着黑色西裝,一到外頭,他就把太陽眼鏡給戴上。

“你為什麽總是戴着墨鏡呢?”雨濃問,她不覺得冬天的陽光會有那麽刺眼。

“你不覺得我戴起來比較帥嗎?”楚烙正經的說。

雨濃忍住笑,沒有說什麽,楚大哥還真像個小孩子。

“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有青光眼,所以不能見日。”楚烙又道。

“真的嗎?”雨濃大吃一驚。

“騙你的。”楚烙哈哈大笑。“你真好騙。”

雨濃真是哭笑不得,難怪茵茵老是說他神經兮兮、瘋瘋癲癲的。

“對了,等會兒你把這個紅包袋拿給阿澈,就說是我謝謝他幫我做片頭音樂。”楚烙將紅包塞進雨濃手上的塑膠袋內。

“為什麽你不自己拿給他?”雨濃不解。

“這是男人的矜持。”楚烙正經的回答。“我們是老朋友了,還拿禮謝他,很奇怪,所以最好還是由第三者轉交。”

“噢!”雨濃似懂非懂的說。

他再次哈哈大笑。“老天!你真的很好騙。”

雨濃已經不知該說什麽了,他十句話里有九句是假的,她都分不清楚哪句是真的了。

楚烙仍在一旁自得其樂地笑着。

雨濃看了他一眼,搖搖頭,他真的是廣播節目裏那位知名主持人嗎?她愈來愈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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惱人的電鈴聲不停地刺激著雷澈昏睡的腦袋,他睡眼惺忪地撐起身子,瞥一眼床台的鬧鐘,十二點半,他起身抓起襯衫穿上,門鈴聲仍不停地持續著。

“怎麽回事?”雨濃有鑰匙,會開門進來才對,他赤腳走出房門,越過客廳,伸手打開大門。

只見陳家四兄弟和陳氏夫婦全都站在門口,雷澈頓時有種時光倒流的不真實感,記得上次他們也是惡狠狠地站在他面前。

“發生什麽事了嗎?”雷澈挑高眉毛。

陳學廣不由分說,立刻揚起拳頭揍向雷澈,雷澈沒有防備,下巴結實地挨了一拳,他倒退幾步,這下腦袋裏的瞌睡蟲全跑光了。

“你們打招呼的方式都是這樣嗎?”雷澈穩住自己,等待下一個進攻,果不其然,陳家兄弟一起上前。

“你們別這樣。”陳母訓道。

陳父拉住想上前阻止的妻子。“先揍他一頓再說,我們可是警告過他不準動寶寶的歪腦筋的。”

雷澈一聽,便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了,他還不及細想,立刻就伸手擋下一拳。

“你竟然親阿妹。”陳學廣旋身踢向他。“你好大的膽子。”他怒氣沖沖地吼道。

雷澈側身閃過,手肘頂向他的腹部,對付陳家四兄弟,他可沒把握能贏,而且他們看起來都是一副想殺人的模樣,而不用猜,他也知道他們想殺的是誰。

當雨濃和楚烙要進大廈時,雨濃瞧見兩輛熟悉的轎車和家裏的車子好像,她下意識地瞥向車牌號碼,心頭一震,一模一樣,她的心頭立刻起了不好的預感,他們怎麽會在這時候上台北?

她不安地跑了起來,楚烙訝異道:“你跑那麽快乾嘛?想見阿澈也不用這麽急吧!”

雨濃沒有費神解釋,她沖向二樓,楚烙大搖其頭。“還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雨濃奔上二樓時就瞧見雷澈的大門敞開,裏頭傳來撞擊聲,果然出事了,她衝進屋裏,正好目睹二哥的拳頭擊中雷澈的眼下。

“住手——”她大叫出聲。

“寶寶。”陳父抓住女兒。“別過去。”

“爸,叫哥哥住手。”雨濃着急道。

“這怎麽行,不打死他我就不姓‘陳’。”陳父生氣的說。

雨濃轉向母親。“媽——”

“我也勸不動。”陳母莫可奈何。

這時楚烙正巧悠閑地走進來,一瞧見這等光景,詫異道:“怎麽回事?”雷澈怎麽和人打起來了?

“快阻止他們。”雨濃拚命想掙脫父親的箝制。

“你又是誰?”陳父問道,怎麽又多出個男的?

“我是楚烙,請問老伯你是?”

“我是雨濃的父親。”他大聲道。“你也在追我們家寶寶嗎?”

“當然沒有……”

雨濃趁父親的注意力轉移時,掙開束縛,跑向雷澈。“別打了。”

陳父一見寶貝女兒闖入戰區,立即喊道:“還不住手。”如果寶寶被打中可就不得了了。

雨濃撲進雷澈的懷裏,雙手的袋子全落在地上。“你沒事吧?”她仰頭擔心地問,他的下巴、嘴角、眼下都瘀青了。

“沒事。”他喘口氣,抱一下她。

“小雨,過來。”陳學煌拿出口袋的眼鏡戴上,他的左眼瘀青一塊,嘴角也破了。

“不要。”雨濃轉身背靠着雷澈的胸膛,雙手張開想保護他。“你們為什麽老是隨便打人?”

“我們可沒有冤枉他,這傢伙是不是親了你?”陳學文不知哪兒被打中而抽痛著臉頰。

雨濃無法控制臉上的紅暈擴散,他們怎麽知道的?而她昭然若揭的反應令四兄弟更火大。

“就說他不是個好東西。”陳學廣罵道,他的右眼腫了起來,瘀青一塊。

“小哥,你別亂說。”雨濃不悅地皺下眉頭。

“寶寶,你別被這個人騙了。”陳父說道。

“他沒有騙我。”雨濃搖頭。“我喜歡他。”她認真的說。

“他大你十五歲。”陳學聖開口,右手撫著瘀青的下巴。

“我知道。”雨濃點頭。

“你知道?”陳學廣叫。“你知不知道你四十五歲的時候他都已經六十了,這差距是很可怕的。”

“不會啊!他八十的時候,我就六十五了。”雨濃說,這樣感覺起來就一樣老了。

“那他怎麽照顧你?”陳母憂心仲仲地接口。

“我會照顧他呀!”雨濃理所當然地說。

“老天!”陳學廣拍拍額頭。

楚烙笑道:“這樣聽起來好像滿有趣的,以後雷澈老得走不動坐在輪椅上時,你就可以在後面推他。”

“你閉嘴行不行?”雷澈賞他一個白眼,事情已經夠混亂了,他還要來軋一腳。“帶子放在玄關,你拿了就可以走了。”

“可是我想留下來。”楚烙嘻皮笑臉的說,這種場面不留下來欣賞,怎麽對得起自己。

陳學聖盯着雷澈說道:“你記不記得你答應過什麽?”

雷澈挑高眉毛。“記得,不可以喜歡上雨濃。”

“還有,也不能讓小雨喜歡上你。”陳學煌補充,這句話當初還是他說的。

“原來還有這個內幕。”楚烙一副樂在其中的模樣。

“我只能說,事情超出了控制。”雷澈說,當初他也掙扎過,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也沒有辦法。

雨濃鼓足勇氣說道:“是我纏著雷大哥,也是我親他的,你們別怪他。”她滿臉通紅地說完。

“天呀!我要坐下來。”陳父揉揉額頭。

陳家兄弟立刻扶起歪倒在地的沙發,雷澈捏捏雨濃的肩膀,俯身在她耳畔道:“你在胡扯什麽?”

“我沒有胡扯,本來就是我纏着你。”她說。

“如果我記得沒錯,是我吻你的。”他微笑地親一下她的耳垂,瞧見她的紅暈加深了。

“你們兩個嘀嘀咕咕地在說什麽?”陳父叫道。

“沒有。”雨濃立刻道。

陳學廣瞧見地上散落的便當和物品,順手撿起,塑膠袋裏的鮮奶已經倒出來了,裏頭有個紅包袋浸在裏頭,他伸手拿出紅包袋。

“這是什麽?”陳學廣順手倒在掌心,臉色立即驟變。“你這個渾蛋。”他將東西丟在地上,揮拳就要揍人。“阿妹讓開。”他伸手抓住妹妹。

“怎麽回事?”陳學文瞥一眼被丟在地上的盒子,臉色也變了。“保險套!”

這句話就像一顆炸彈炸在眾人之間,陳母覺得自己要暈倒了。“老天!”

“你這個禽獸。”陳學煌撩起袖子。

“不是,你們誤會了。”雨濃急道。“那是楚大哥要送給雷大哥的上

楚烙一聽,大大不妙。“我先走了。”

“楚烙。”雷澈喝道,他就會給他惹麻煩。

陳學文拉開妹妹,陳學廣立刻揍人,雷澈偏頭躲過。“我沒動雨濃。”他擋下他的拳。

雨濃叫道:“放開我,你們真的誤會了。”

楚烙清清嗓子。“那只是惡作劇,好玩而已。”他本來只是想捉弄雨濃,因為只要想到雷澈拿出來時竟是保險套他就覺得好笑,他們兩人的表情一定都值回票價,誰曉得雨濃的家人會上來台北。

“聽到沒?”雷澈將陳學廣架在牆上。“別打了。”

陳學文這才放開妹妹,雨濃深吸口氣。“你們別鬧了行不行?”她看了家人一眼,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莫名其妙,他們不分青紅皂白的就上來揍人,還把人家的客廳弄得一團亂,真的是太過分了。

“我們是擔心你被騙,寶寶。”陳母說道,他們今天一早聽到雨濃跟雷澈接吻,全亂了方寸,他們根本放心不下呀!

“你們為什麽每個人都這麽說?”雨濃搖頭。“我知道你們關心我,也會保護我一輩子,可是我不想你們老是擔心我,這樣我怎麽長大呢?”

這時楚烙拿起玄關的帶子,悄悄退了出去,現在是屬於家人時間,他還是別在場的好,他有時也是很識趣的。

“你們為了我,動不動就丟下工作跑上來,我覺得壓力好大。”雨濃嘆口氣。“我不要你們這樣。”

雷澈攬着她的肩,抱抱她,明白她一直不想造成家人的負擔,他們的過度關心和呵護讓她無法喘息,所以她不斷地想證明她可以過得很好,但是她不知該怎麽表達才不會傷了家人的心,因為她知道他們都愛她,怕失去她。

“我們擔心你,小妹。”陳學聖揉揉她的頭頂。“更何況你現在談感情還太早了。”

“是啊!是啊!”陳父不停地點頭。

雨濃搖頭。“我就是喜歡雷大哥。”她抓着他的襯衫,靠在他身側。

雷澈低頭對她說道:“你先上樓,我有話跟你家人談。”

雨濃訝異地搖頭。“不要,我要留在這兒。”

“小雨,你上去。”陳學煌也說。

“是啊!你上去。”其他人一致贊成,他們也有話要私下跟雷澈談。

“不要。”她堅決地搖頭,如果他們又打起來怎麽辦?

“雨濃——”雷澈皺下眉頭。

“不要。”她又說。“不要,不要。”她抓緊他的衣服,絕不妥協。

所有人全嘆了口氣,雨濃固執起來像頭牛似的,雷澈聳高眉。“算了。”他抱緊她,環視所有的人一眼,宣佈道:“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我不答應。”陳父吼道。

雷澈直視着他。“不管您答不答應,我都會照顧她的。”

“你憑什麽說這種話?”陳學廣衝口道。“我們自會照顧阿妹。”

“我只是在告訴你們我的想法,而不是懇求認同。”雷澈直言不諱的說。

“你這傢伙還真狂妄。”陳學聖交叉雙臂於胸前,如果不是因為事關小妹,他想他會欣賞這個人。

“如果能讓你們好過一點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們,我給雨濃一年的時間去認清對我的感情,她若想離開,我會放手,除了這個原因外,我是不會放棄她的。”雷澈斬釘截鐵的說。

他的話讓陳氏夫婦和陳家兄弟訝異,對他的印象稍微有了扭轉,沒想到他還算是個君子。

“你們不用擔心她會被我騙了,或是只是對我一時的迷戀,她有一年的時間想清楚。”

“你的話說得很漂亮,但是如果你不肯放手呢?”陳學煌問,基於律師的天性,什麽事情都得先問清楚才行。

“如果雨濃真的想離開我,方法多的是,她可以搬出去,或者就插大回中南部,你們甚至可以架回她,遠離我的騷擾。”雷澈聳肩。

“我才不會離開你。”雨濃不懂他為何老要這麽說?對她真沒信心。

“我們怎麽曉得你會不會玩弄雨濃?”陳學文想起方才看見的保險套。

雷澈揚眉。“我只能跟你說我不會,你相不相信就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還是不答應你們來往。”陳父喊道。

“老伴。”陳母握着他的手。

四兄弟倒是沒再說什麽,畢竟他們不想雨濃和雷澈交往的最主要原因是擔心她被騙,受到傷害,雖然他們也不願意雨濃交男朋友,但是他們也明白雨濃終究會嫁人的,只要她能找到好男人真心照顧她,他們還能反對什麽?就算他們很願意照顧她一輩子,但並不是每件事都能如他們所願。

而父母親反對的原因和他們自是不同,他們是捨不得,但這也是人之常情啊!

“反正我就是不贊成。”陳父起身,怒氣沖沖地走出大門,陳母則尾隨在後。

“爸、媽。”雨濃叫道。

“去陪陪他們吧!”雷澈揉揉她的髮絲,他能理解他們的感受。

雨濃點個頭跑了出去,屋內的人立刻伸手掏香煙,雷澈走到沙發坐下,伸直長腿,累死人了,最近好像老是在打架,他咬着香煙,吐出一口氣。

“你什麽時候買打火機了?”陳學廣看向他的腰際。

“雨濃送的。”他下意識地摸一下打火機。

他們四兄弟也全坐了下來,靠在椅背上吞雲吐霧。“如果你對不起小妹,我們會殺了你。”陳學聖說。

“我知道。”雷澈仰頭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雨濃是個好女孩。”

“這我們知道。”陳學煌摘下眼鏡,放鬆地閉上眼睛。“她一直不想成為我們的麻煩,但是她從來沒想過我們根本不在意。”

陳學文和陳學廣同時將雙腳伸長在茶几上。“她才六個月的時候就分得清楚我們誰是誰。”陳學文說。

“我們常圍在病床旁說故事給她聽,好幾次我們都差點失去她。”陳學廣吐出口煙。

他們四人同時看向雷澈。“如果你負了她,我們會宰了你。”四人異口同聲的說。

“我知道。”雷澈微笑。

“只是有一點我很難想像。”陳學廣說。

“什麽?”雷澈問。

“如果你真的娶了雨濃,那你就是我們的妹夫。”陳學廣頓了一下。“可是你的年紀比我們四兄弟都大。”

雷澈嘆口氣。“我寧願不要想到這個問題。”

四兄弟卻全都笑了,陳學聖笑道:“想到這個問題,我突然覺得心情好多了。”

其他三人也一致點頭,笑容是快意的,換個角度想,有時真的讓人愉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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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濃坐在沙發上,靜靜地吃着便當,心情有些低落,當她第三次嘆氣時,雷澈放下便當,問道:“怎麽了?”從她家人走後,她就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

她抬頭望着他。“爸爸在生我的氣。”

“他不是生氣,只是心情有些複雜罷了。”他撫着她腦後的髮絲。

雨濃將便當放在茶几上,面對着他說道:“我知道爸爸一時很難以接受我交男朋友,他很疼我,所以捨不得,可是我又不是要嫁人了,方才我留他在這兒多待一會兒,晚點再回去,他硬是不肯,氣沖沖地就說要回去,為什麽會這樣?”

“給他一點時間,雨濃,任何一個做父親的在知道自己的女兒有了男朋友後,心情一定都是複雜而微妙的,更何況你爸爸又特別疼你,他一時之間無法接受女兒總有一天會嫁人的感覺。”雷澈說。

雨濃嘆口氣。“我不喜歡看見爸爸落寞的表情。”她尋求安慰地靠在他胸前。

雷澈抱着她,說道:“親情永遠是親情,不會斷的,過一陣子就好了。”

“嗯。”雨濃點頭,靜靜地偎在他胸口間,好一會兒才道:“你不是該去公司了,我耽誤你太多時間了。”她離開他的懷抱。

他挑眉。“你又不是什麽無聊的親戚朋友,幹嘛說這種話,更何況我已經打過電話說我會晚點到。”他抵着她的額頭,親她一下。

“我只是怕妨礙到你工作時間。”她紅著臉,舉手撫着他眼尾的瘀腫,她已經儘可能料理他的傷口,但看起來還是傷痕纍纍。

“再打幾次,我這把老骨頭就要散了。”他開玩笑地說。

“哥哥他們每次都這麽衝動,而且你才不是老骨頭。”她圈着他的頸項,撥弄着他有些散亂的發。“等你八十歲坐在輪椅上的時候那才老。”她微笑。

“你一定要說得這麽悲慘嗎?”他真該揍扁楚烙那傢伙,專門來搞破壞的,竟然還要送他保險套,如果解釋得稍微慢一點的話,準會出人命的。

“我只是突然想到我們的年齡差距。”

雷澈僵住。“你覺得我太老了?”

雨濃睜大眼。“才不是,我只是擔心你會先離開我。你一定要答應我活得好久、好久。”她抱緊他。“我不要去想失去你我該怎麽辦,我只要你活着,等我們很老很老的時候還能手牽手一塊兒散步,答應我好不好?”她仰頭看着他。

他將她纖細的身子緊緊擁在懷中,粗嘎的說:“手牽手可比坐在輪椅上好多了。”

他深情地親吻她的額頭、眉宇、小巧的鼻子,而後覆上她紅嫩的唇,她的話讓他只想好好擁她入懷,呵護着她。

有時常想他已經不是個適合談戀愛的中年人,但是她每每讓他有愈陷愈深的感覺,或許,與她白首偕老,畢竟不是個奢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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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愛到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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