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混帳!我不走了!"鳳兒踢了前方那大男人一腳,當然沒踢着,不過可是讓他緩了步伐,她則乘此停頓的瞬間一把甩開他。
“你有完沒完?幹嘛非纏着我不可?”也不管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鳳兒對他叉腰怒目而視。
“你竟然還有臉這般對我說話?我似乎警告過你,你要敢逃,我絕不放過你,你分明沒將我放在眼裏!”
“我是沒將你放在眼裏,怎樣?我是郭絡羅氏,天不怕地不怕!”她挑釁道。
納蘭靖懷疑自己聽錯了,這小丫頭當真完全不怕他?!
“你對我三句話不離威脅,仗着幾分蠻力就想欺負我,我難道還笨笨地待着讓你欺負不成?開玩笑!我逃跑是正當自衛。再說,誰教你府里人手孬讓我逃得掉?你不在家好好檢討自己,反而跑來這裏同我羅唆,真是好不要臉!"鳳兒這話可真夠膽大包天。
納蘭靖的臉白變綠,綠變青。“你竟敢拿對付市井無賴的手段對付我,今日我不給你一點教訓,你當天下男人都是好惹的!”納蘭靖冷冷一挑眉,開始挽袖子。
“喂!這裏人來人往的,你想幹嘛?”風兒危機意識竄起,神經緊繃。
“讓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受點教訓,好讓你記住惹火我的後果。”他淡淡地說,但那眼神可一點也不淡。
不妙!“你……你別亂來,你敢動我,我就大叫,我相信會有很多人過來救我的!”憑她萬人迷的魅力,她才不怕他呢!
“是嗎?那就走着瞧!”納蘭靖出手,鳳兒來不及逃,立刻被他手到擒來。
“納蘭靖!”發覺自己一瞬間就被甩上了肩,鳳兒拚命掙扎、氣得大叫。
“你叫啊,很多人在圍觀呢。”納蘭靖笑哼了一聲,裝模作樣地對着停下腳步看熱鬧的人說:“各位,真不好意思,上演一出馴悍記。沒辦法,我這小娘子天生頑劣潑辣,不教訓一下她就是不會聽話。”他分明故意氣死鳳兒。
他的一番話果然在人群中掀起喧嘩,有家室無家室的男人無不附和他。
“教訓得好!撒潑的女人就該打!"
“這位老兄也覺得她該打?”納蘭靖笑問,但當鳳兒狠狠在他背上咬一口時,他笑不出來了。
“好傢夥!各位,她咬我!你們說說,該怎麼治她?”
“這潑辣貨!打她屁股!”
“就這麼大庭廣眾下打?你們不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有好戲看,誰會介意來着?
“好。”應觀眾要求,納蘭靖順手將旁邊面鋪的長板凳拉過來坐下,將鳳兒壓制在他腿上,臀部朝上。
“納蘭靖!你敢?!”鳳兒雙手蒙住臉,氣怒地大叫,她實在沒臉見人!
“有這麼多觀眾為我撐腰,我有什麼不敢?”他冷笑,一揚手,第一記好打就要落下。
“慢點!”一把骨扇闖入,及時格開納蘭靖幾乎招呼上風兒臀部的手。“納蘭,你還真要打?”說話的是邢倚天,一臉苦笑。
這納蘭靖可真狠,明知鳳兒要強要臉,竟故意在大庭廣眾之下這般整她。
“邢哥哥!救我——”鳳兒的呼救,只換來納蘭靖更猛力的鉗制,讓她痛叫了一聲。該死!這傢伙想壓碎她的骨頭不成?
“怎麼,你想英雄救美?”納蘭靖眼中冷怒,口氣沖得不得了。
“你明知鳳兒愛臉,想教訓她就帶回家去關起門來教訓,何必這樣大庭廣眾之下羞辱她?“
“我就要這麼羞辱她,你看不慣嗎?”納蘭靖挑釁地扯出一個冷笑。
“是看不太慣。”邢倚天還他一個挑釁的眼。
“那好。”納蘭靖放下對鳳兒的鉗制,站了起來。鳳兒得到自由,立刻躲到邢倚天的身後尋求庇護,並且不甘心地大叫:“邢哥哥,他壞死了!你替我教訓他!”
納蘭靖瞪她一眼,心中一股疼痛湧起,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好不容易才得到鳳兒的心,結為夫妻,可一碗孟婆湯,就讓鳳兒完全將他磨滅,這是不是表示風兒之前根本不是真心愛上他?人不是都說真愛不死嗎?他的鳳兒怎麼可以這樣對待他?他又恨又痛,更有想毀滅全世界的衝動。
“你看不慣,那索性我們來打一架,贏的人有權處置她。”納蘭靖淡淡地說,將邢倚天痛揍一頓,大概有助消減他目前這種窩囊、懊惱、沮喪的心情。
“嗯,你們要打自己去打,可我把話說在前頭,打羸的人也無權處置我!”鳳兒大聲抗議,開玩笑,倘若不幸讓納蘭靖那傢伙贏了,她豈不就要死無葬身之地?還是趕緊宣示自主權,撇清他倆要緊。
“鳳兒,別擔心,別怕會落入納蘭的手裏,邢哥哥一定贏。”邢倚天笑笑安慰她,並寵溺地摸摸她的臉頰,存心要氣得納蘭靖吹鬍子瞪眼睛,誰教他蠻不講理。
“可是好勇鬥狠死纏爛打是他們納蘭氏的看家本領,邢哥哥,咱們別和他打嘛,文明人和野蠻人交手多半要吃虧。”鳳兒噘着嘴道。
邢倚天聞言大笑,納蘭靖則火冒三丈。“打不打由不得你!”他都想砍人了,這架不打不行!納蘭靖怒哼一聲,朝他出手。
“啊!”鳳兒被邢倚天推到一旁,她站不穩差點跌倒,所幸一隻手及時扶住了她。
她沒想到跟人說聲謝謝,因為一顆心全懸在那拳來腳去的兩個人身上。
兩人的耳手不凡,又是為一個女人爭風吃醋,這場好戲讓看熱鬧的群人頻頻喝采。
“別人打架有啥好喝採的?你們這群人真過分!”
鳳兒不高興地對人群大吼。但她的吼聲和人聲的喧嘩鼓噪比起來根本是小巫見大巫,因此沒人理她。
納蘭靖一個飛踢踢中邢倚天。
“啊!”風兒驚呼一聲,這納蘭靖真可惡,竟敢踢她的邢哥哥!
邢倚天不甘示弱,也回踢他一着。
“啊!”風兒又驚叫,她的心突然痛了一下。咦,怎麼會這樣?納蘭靖挨揍,她不是應該高興嗎?怎麼好像打在她身上一般,連她跟着痛?
“啊!”納蘭靖又中了一拳,風兒受不了了,她扯住旁邊的陌生人,“這位大哥,你幫幫忙,去把他們拉開好不好?"她隨便抓個人就開口,正眼也沒從纏鬥的兩人身上調回來看人家一下,更沒暇去想這人到底有沒有能力格開兩頭猛獅。
“我?哈!”
男人的腔音有點怪,風兒看了他一眼,這一看可嚇了一跳,他是金髮碧眼的洋鬼子!
“你……你是洋人?”原來洋人也同中國人一般愛看熱鬧。
“我以為早在我方才扶你一把,沒讓你跌倒時,你就該看看我的。”他的口氣有些委屈。
“都什麼時候了,我哪有工夫分神看你?你一個大男人還非要一個謝字不成?”這鳳兒真有點霸道無禮。
洋人摸了摸鼻子,乖乖,這姑娘的蠻勁可真前所未見,呵,有意思!
“喂,你學過武藝沒有?”
“沒。”
“我想也是,不過你人高馬大、身強體壯,應該禁得起打,去把他倆拉開如何?”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
“謝謝你,我雖然身強體壯,可也不是挨打當沙包的料。”他失笑道。
“算了。”鳳兒睨他一眼,扯開喉嚨對着場子裏大叫:“喂!你們兩個別打了!”
沒人理她。
“我叫你們別打了!”她撿起石頭丟向他倆,但石子尚未近身,就被他們周身力道化成灰粉,氣得鳳兒直跺腳。
“喂!你們再打,我可要走了!”
還是沒人理她,兩人打得渾然忘我,觀眾看得津津有味。·
“可惡!”風兒扭頭轉身就跑,隨他們斗得兩敗俱傷好了,她眼不見為凈。
“好啊!打!打!”
“這招好!”
“厲害!將他過肩摔!”
眾人喧嘩鼓噪時,突然傳來一聲吆喝。
“喂!做什麼的?讓開讓開!”
“媽呀!是官府的人!大夥快散!”觀眾機靈的一鬨而散。
“打什麼架?停手!都給我停手!”捕頭大喝數聲,小捕快立刻試圖要隔開兩人。
“搞什麼鬼?!”發現這群不速之客,兩人不得不停戰,納蘭靖怒瞪來人,該死!他還沒打夠!
“啊,是邢大爺,失禮、失禮!”捕頭眼尖,認出了在江南勢力頗大的邢倚天。
邢倚天一挑眉,拱手回禮。此時一個肥胖的身影突然竄出,呂霸是也!
“就是他!就是他!”呂霸指若納蘭靖嚷道:“他就是我昨兒個報的案!是個江洋大盜!快將他抓起來!”
“江洋大盜??!"誰?他?納蘭靖錯愕地瞪大眼。
“拿下!”捕頭二話不說,一聲令下,捕快立刻上前將他制住。
“大膽!”納蘭靖大怒,甩開近身的捕快。
“反……反了!拿下!快拿下!"捕頭大叫。江洋大盜果然兇惡!
一群捕快又包圍上去,納蘭靖氣死了。選他怒火高漲時來捋虎鬚,不要命!他正打算選一個倒霉鬼來拆骨頭,但背後穴道突然遭人一點,登時動彈不得。
“你——”可惡的邢倚天!
“捕頭大人,快將江洋大盜綁了回去,餓他個幾天,看能不能讓他別再這般暴戾無理!”邢倚天表面義正辭嚴,卻在暗地裏偷笑。呵呵!饒你奸似鬼,也要喝我洗腳水!納蘭啊納蘭,你終於栽在我手上。
“謝謝邢大爺。”捕頭大大鬆口氣。
“你這渾小子!看本大爺怎麼治你!”呂霸一見納蘭靖就有氣,抬起腳就要往他身上踢下去。
“喂,別踢比較好。”邢倚天笑着阻止他,“踢下去腳斷了,那可是你自找的。”
“嗟!”呂霸知道納蘭靖厲害,訕訕地縮回腳。“到牢裏再好好治你!”
“姓邢的,你給我記住!”納蘭靖咬牙切齒。
“知道了,你好好在牢裏修身養性,我不會讓鳳兒去探監的。”他懶懶地說。
鳳兒?!乍聞伊人的名字,呂霸的眼睛亮了起來。
“鳳姑娘在哪兒?”
“去!她在哪兒與你何干?快滾!”邢倚天不客氣地擰眉,這種人也妄想吃天鵝肉?!
“帶走!”捕頭令下,一群人離開現場。
“風兒?”邢倚天這才想起找鳳兒,但左顧右盼,卻不見她的身影。
“風兒!你在哪兒?”
“大爺,你找那位漂亮姑娘是嗎?”麵攤老闆邊撥着算盤邊說,夥計則一旁收拾着被兩人拳打腳踢、破壞殆盡的生財器具。
“沒錯,你見着她了嗎?”
“見是見着了,不過……”老闆指指算盤,“你和那位爺大打出手,將我這小攤子砸得稀巴爛,我這損失你賠不賠?”這話擺明了要他拿賠償費來換消息。
“賠賠賠!”這生意人精得像鬼!邢倚天大方地給了比他盤算上數字多出三倍有餘的銀子。“這下可以說了吧?”
“行。”老闆喜孜孜地收下銀兩。“我看見她跟着一個洋人坐上馬車走了。”
“洋人?”這小鳳兒可真大膽。
“我認得他,他是大商人威廉斯先生。”小夥計一旁插嘴。
“去!小兔崽子,就你眼尖?我會不知道他就是威廉斯先生?”老闆瞪他一眼,小夥計吐吐舌頭,繼續收拾他的殘局去。
“多謝。”聽到想知道的事,邢倚天立刻告辭。
知道鳳兒是搭上桑恩·威廉斯的馬車,他就放心了,他倆是舊識,他知道該上哪兒找他。
“鳳姑娘,坐下歇歇,別走來走去了。”桑恩看着鳳兒在廳門口來回不停地磨,好笑地開口。
“我怎麼坐得下去!”鳳兒蹙着秀眉,那兩人不知道打死了哪一個,真教人擔心。
桑恩起身,半推半拉,將她接到椅子裏坐下。“我們英吉利人最重視下午茶時間,天大的事也按下,坐下來優優閑閑地喝杯茶。”
“我又不是英吉利人,為什麼非得優優閑閑陪你喝茶?什麼天大的事兒也按下?倘若你正在沙場上,也和敵軍停戰喝茶嗎?”這小妮子明顯在找碴,她不高興被硬拉回位置上坐下。
“我不用上戰場,再說我們英吉利人也不好戰。”
“豈有此理,你的意思是我們中國人好戰了?說話可仔細點,想想你現在踩着誰的地!”風兒噘嘴瞪着他。
“是是是。”桑恩無奈一笑,這小姑娘可真愛夾纏不清,但怎麼這刁蠻勁,竟讓他沒來由越看越順跟?
“風姑娘,你別擔心,打架的那兩個人不會有事的。”
“你怎麼知道?”
“我認得其中一個是邢倚天,我了解他,他出手有分寸。再者,那兩人分明是熟識的朋友,不是懷有深仇大恨的敵人,打架純粹是發泄怒氣,沒什麼大不了。”
“你是邢哥哥的朋友?”
“是啊,你和他又是什麼關係?”
“他的師公是我娘的師父,他爹是我師伯,我娘是他師姑。”鳳兒說完,掩嘴一笑。呵呵!打賭遠洋鬼子聽繞口令,一頭霧水。
“啊?”桑恩原本就搞不清楚中國人的師徒關係,當場傻住。
“當歸、白朮、川芎……”一名金髮少女手捧一本葯書,念念有詞地走了進來。
“桑恩,好有趣呀,我認識好多中藥了,我想我也可以去開一間藥鋪!”她眉開眼笑,一口洋文,鳳兒聽不懂。
“愛莉。”桑恩將她招至身邊,介紹給鳳兒認識,
“鳳姑娘,這是我妹妹,愛莉。”
“你好。”愛莉行了個禮,好奇地打量着鳳兒。
“你幹嘛看着我?”沒想到這對兄妹都能說得一口極溜的中國話。
“鳳姐姐,你生病嗎?”
“啐!有什麼別有病,沒什麼別沒錢,你沒聽說過嗎?”這丫頭怎麼這樣,一見面就詛咒她生病,呸呸呸!
“愛莉,你太沒禮貌了。”桑恩笑着輕斥。
“哪有?我是好心耶,我想她如果生病,我就可以抓藥給她。”原來是想現學現賣。
“你喜歡抓藥,也用不着詛咒我生病吧?”風兒瞪她一眼,“再者,你又認識多少藥草?真能懸壺濟世不成?”
“我認識的可多了,瞧,這本書我都看完了。”愛莉將手中的本草綱目翻給她看。
“是嗎?”鳳兒冷笑,今天本格格就打破你這半瓶水!“那好,我正巧有些頭暈眼花,寒熱不適,你替我抓幾味葯來。”
“好啊!我幫你診脈,順便開張藥方。”
“那倒不用。”開玩笑,她還不想死咧!“這是經年宿疾了,藥方子我有,你仔細聽着,藿香正氣腹皮蘇,甘桔茯苓術朴俱,夏面芷陳姜與棗,感傷嵐瘴並能驅。去按分量抓來吧。”
“啊?”愛莉傻掉了,她……她在念什麼東西?“能……能不能再念一次?”
“再念一次?好叼。”鳳兒又念道:“華蓋麻黃杏橘紅,桑皮苓草紫蘇供,三拗只用麻甘杏,表散風寒力最雄。”
“啊?這……這和第一回聽的……好像……好像有點不一樣?”
“是啊,總共十八種葯,還要不要再聽第三遍,我再加多幾種。”風兒在心裏大笑得快要翻掉。
“你——哇!桑恩,她欺負我!”愛莉畢竟是十六、七歲的青澀少女,吃了虧就撲到哥哥懷裏大哭。
“誰教你半瓶子水響咣當?遇上行家了吧。”桑恩笑罵道。“好了,輸了就哭,羞羞臉,再多學習學習,將來把她扳回來不就成了?”
“對……對喔!”愛莉擦了擦眼淚,“你等着,總有一天我會贏過你!“她抓起本草綱目,一溜煙地跑出去。
“還說英吉利人不好戰呢?瞧,一個小女孩都這麼好強。”鳳兒乘機削他。
桑恩也不生氣,反而着迷地盯着她,“鳳姑娘,你真是聰明伶俐。”
“鳳丫頭那張嘴,最是教人又愛又氣。”一個人出現在廳門口,伴着一聲朗笑。
“邢哥哥!”風兒急奔過去,但左看右看,沒瞧見納蘭靖。
“怎麼只有你一個?靖……呃,納蘭靖那傢伙呢?”奇怪,怎麼本能要叫他“靖哥哥”?幸好及時煞住口,好險!
“你關心他?”邢倚天不是滋味地睨她一眼,看來鳳兒潛意識裏仍是愛着納蘭,唉,他沒希望!
“我……討厭啦!人家問你,你告訴我就好了,幹嘛那麼羅唆!”鳳兒紅了臉,扭扭捏捏地絞着手。“他……他是不是被你打傷了?”
“好勇鬥狠是他的看家本領,我哪那麼容易打傷他。”
“那他……”
“放心,你的靖哥哥在一個適合他的地方面壁思過。”
“適合他的地方?什麼地方?”
“牢房。”
“啊?!”鳳兒大叫一聲,“他他他……他為什麼會進了牢房?”
“這就得謝謝你羅。”
“我?”
“誰教你這般可人,惹得呂惡霸對你萬分垂涎,納蘭看了當然不爽快,出手教訓他,梁子就這麼結下,呂惡霸不甘心想報仇,就告官府安他個江洋大盜罪名,給關進了牢。”
“呸!那呂惡霸算什麼東西?!竟敢這樣欺負我靖哥哥!”風兒氣得破口大罵。
“你靖哥哥?嗯?”邢倚天調笑地瞅着她。
“呃……”壞了!一時情急嘴快,居然溜出了口,這該如何是好?沒關係,使出她鳳兒的看家本領,先聲奪人外加轉移話題。
‘都是你啦!"鳳兒重重地往邢倚天身上打一下。
“你當時明明在場,為什麼不幫他,還讓他被抓進牢裏去!”
“我幹嘛要幫他?誰教他要像只瘋狂的野獸纏着我打架,正好讓他進牢裏去冷靜幾天。”
“什麼冷靜幾天?那呂惡霸有惡勢力,官府又儘是些混帳東西,納蘭靖關在裏頭肯定要受苦。”
“活該他受苦。”邢倚天哼一聲,誰教他這般可恨,讓鳳兒連失去了記憶都為他牽腸掛肚。“不過話說回來,納蘭那傢伙看起來就那麼兇惡,我想也沒人敢惹他。”
“可是……”風兒噘了嘴,她就是不喜歡納蘭靖被關在牢裏。
“邢哥哥,咱們去救他出來好不好?”風兒決定改變戰略,挽着邢倚天的胳臂撒嬌。
“我才不要,現在去救他,他也不會感激我,只會對我吹鬍子瞪眼睛。”
“你一個大男人,幹嘛那麼小氣,非要人家感激你不可?”風兒不高興地雙手叉起腰來。
“她八成把全天下男子都當聖人了,她也罵過我,說我一個大男人,難道非要一個謝字不成!”桑恩笑着插嘴。
“你添什麼亂啊?閃一邊去!”風兒不客氣地吼向他,也不想想此刻自個兒是站在人家的屋檐下。桑恩被她一吼,當真摸着鼻子乖乖閃一邊站,被鳳兒吃得死死的模樣讓邢倚天大笑。
“如何,同意我的話了吧?我們大清女子可比貴國女子來得刁蠻潑辣,你眼前這個更是大清之最。”他用洋文說,否則讓鳳兒聽見了,肯定會擰他耳朵。
“領教了!”桑思苦笑着也用洋文回答。
“你們別盡說些嘰哩咕嚕的話。邢哥哥,我再問你一次,你肯不肯幫我救納蘭靖?”
“幫,但不是現在。”
“什麼時候?”
“起碼要過兩、三天,讓他吃些苦頭。”
“你——”鳳兒一咬牙,“算了!”她轉身走了出去,不用他幫忙,她也可以救出納蘭靖1
“倚天,你怎麼忍心不幫她?”.
“讓她自己去救,這樣或許可以激起她對納蘭的記憶。”邢倚天淡淡地笑道。
唉。他不是聖人,可鳳兒心裏就是存在着納蘭靖,納蘭靖也死心塌地地愛着鳳兒,他又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