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你這丫頭轉移話題的功力,倒是愈來愈高深了。”伍宗青輕敲她額際,以示警告。

“還不快從實招來!你這幾個月來早出晚歸,回來又是一臉心事重重,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青哥,你知道郭廷和這個人嗎?”

“他是地方上有名的大善人,為人樂善好施,還定期捐贈米糧給地方上的窮人,是百姓眼中的活菩薩。”雖不解為何她會問起此人,但仍是回答。

“活菩薩?”她嘲諷地冷哼,離開他胸膛,又靠迴廊柱上,面對着他。

“如果我說,這個人人眼中的大善人、活菩薩,就是滅我南官世家的兇手之一,你信嗎?”

伍宗青為之一震,驚愕地急道:

“此事當真,可有證據?”

“幾個月前,我幫宋威兄妹捉拿捻花聖手,他告訴我去一趟郭府,就會有我要的答案。經過我這幾個月來的調查,他雖已改名換姓,容貌也變了,但我仍從他左耳下方的黑痣認出他來。”羽蝶臉上的諷笑未退,清麗的臉上凈是不齒的神情。“想不到我尋覓多年的仇人,竟就在我周圍不遠處。可笑的是,昔日的兇手,卻已變成人人景仰的大善人,這不是很諷刺嗎?”

伍宗青臉色微凝,心知羽蝶必定會找上郭廷和,但仍是將他顧慮的事道出:

“這的確是令人料想不到的事,郭延和在景陽縣行善多年,深受百姓的喜愛。並和朝廷官員來往密切,就連他現任的妻子,都還是縣太爺的親妹妹。這事若是處理不當,只怕這江湖糾紛,會驚動官府,到時可就棘手了。”

羽蝶冷嗤,頗不以為然,毫不將他的衍放在心裏。

“他行善多年又如何,難道就可以抹煞他殺我全家七十多條人命的罪孽嗎?就算是會得罪官府,我也不會放過他的。”

“你打算何時動手,需要我幫忙嗎?”

知道她想手刃仇人,所以他一向只負責幫忙追查。這也是當初放她一人,人傲劍山莊的原因,否則以他疼愛她過度,怎肯讓她隻身涉險。

“不!我想自己解決,何況你近日不是有事要出遠門嗎?若是有問題我會找宋芸幫我。”如他所料,她同絕了他。

“還是我取消這趟行程,我不放心你一人處理,萬一出事,我又不在,你叫我如何向婉琴交代?”伍宗青沉吟道。心裏仍覺得不妥,無法放心她單獨一人而對。

聞言,羽蝶失笑,受不了他過度的保護欲,淺笑盈盈,一再保證道:

“別這樣,青哥,你也知道你這次出門,主要是為婉琴取得藥材。家裏所剩的藥材不多了,難得婉琴的病稍有起色,你這趟非去不可。放心吧!凌波芙蓉的稱號不是假的,要真出事了,以我的輕功,到現在可還沒遇到對手呢。”

“好吧!你一切小心。”

衡量事情的輕重后,伍宗青也只好點頭應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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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答應過的。現在我身體已經好多了,都沒再發病,你說過要陪我出門。”用膳時,婉琴揚起小臉,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期望地看着坐在她對面的羽蝶。

夾了塊肉放入她碗裏,羽蝶溫柔地低哄:

“姐姐答應過的絕不反悔,只是我最近比較忙,加上青哥這陣子不在,很多事我都需要親自處理。再過一陣子好嗎?”

“喔。”小臉失望地垂下,隨即又不安地抬起。“大哥可是為了我,又出門去找藥材了?”

羽蝶含笑輕貪頷首。

得到意料中的答案,標緻的小臉一黯。

“我老是在拖累大家,就連義父也是為了幫我採藥而死的,我活着只是大家的累贅。”思及自己一身的病,只會帶給大家無窮地麻煩,有時她會希望,要是哪次病發就這樣走了,對大家而言不也是一種解脫。

此話一出,羽蝶大驚:

“不准你說這種輕生的話!”

羽蝶難得板起臉來低喝,隨即放下碗筷,蹲在她身前,執起她的小手輕道:

“義父的死,不能怪你。但不可否認,她的確是因你而死,所以你更該好好地活下去。別忘了,他死前,你答應過他什麼。”

“我答應過,我會好好地活下去。”

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從她小臉不停地落下,每滴淚都令羽蝶心疼不已。

羽蝶不舍地將她小臉按入懷裏,輕拍她的背脊,柔聲安撫着:

“你不是大家的累贅,你是我最愛的妹妹,姐姐一定會想法子醫好你的病,別再胡思亂想了。看到大家為你的病奔波,你報答我們惟一的方法,就是讓自已趕快好起來。”

她知道婉琴因長年卧病在床,心思比一般同年齡的孩子較為早熟。只是沒想到,她一直記掛着兩年前,義父為了採藥誤中奇毒而亡之事,而心懷愧疚至今。

看來她處理好報仇的事,得儘快醫好婉琴的病,雖然婉琴這幾個月來狀況良好,但她卻感到莫名地不安。

腦海中一直回蕩着,當年那位世外高人所說的話。那位高人所開的藥方,就是讓婉琴續命到今的良方,只是藥材珍貴難求。

他曾說過,婉琴因年幼中毒,雖有續命丹救回一條小命,但畢竟她沒有武功護體,又中這難纏的寒毒。就怕他所開的藥方無法久服,時日一久,隨着她年紀漸增,擔心會壓不住她體內的寒毒。

他離去時曾言,若要解她身上的毒,其實也不難,只要找得到百花谷柳神醫,或者是宮中的老御醫袁守年,此毒必解。

據聞柳神醫行蹤飄忽,怕是難尋他的蹤跡。而袁守年早已過世多年,雖然一身醫術已傳給他的孫子,但這人她絕不會自投羅網去求他。

“姐姐。”細嫩的嗓音,拉回她遊離的心思。

“對不起,又害你擔心了。我會聽話,養好身體,不再胡思亂想了。”眼見羽蝶憂心的神色,婉琴更加愧疚.強壓下心頭的難過,展顏一笑。

“婉琴——”羽蝶輕撫她柔嫩的臉蛋,為她的懂事感到心疼。

“快吃飯吧,飯菜都涼了。”婉琴趕緊拉起羽蝶,笑着轉開話題。

一頓飯就在兩姐妹各懷心事中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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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隱星遁,寒風吹拂,樹枝不停地搖擺沙沙作響。

今夜,郭府裡外一片喜氣洋洋,眾多賓客都前來祝賀郭廷和五十壽辰。

直至三更,賓客才陸續散去,郭廷和打着酒嗝,一臉醉意地行至庭院,正欲返回房裏。

“陳平,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冷然的嗓音仿若由地底深處飄出,回蕩在刺骨的寒風中。

“誰!是誰?”郭廷和被這陡然響起的冰冷聲音,嚇得酒意全醒,更為那話里的名字,冷汗滑落背脊。

“到底是誰在那裝神弄鬼,還不快出來?!”他驚駭地朝漆黑的夜空大吼着。

一條纖細的粉衫身形,如他所願地出現在他眼前。

來人有張令人難忘的絕色姿容,那清靈脫俗的容貌,卻令他驚恐地連退數步。

“你……你是……”他手指顫抖地指着她,震驚得無法成言。

“怎麼,不認得我了嗎?我還記得你曾抱着我說,我長得同娘一個模子,都是個絕色美人呢。”羽蝶唇畔泛着冷笑,她當然知道他驚駭的原因。她的容貌酷似她親娘,雖然他沒見過長大的她,但這相似的容顏,卻也不需多言了。

“你是羽蝶小姐。”郭廷和震驚過後,迅速地穩住心神,雙眼激動地望着她。

“我沒死,你很失望嗎?郭大善人,今天我要你為我全家的死納命來!”寒光一閃,手中的長劍毫不留情地指向他。

郭廷和雙腿一軟,跪在她面前,一臉悔意地直視着她。

“羽蝶小姐,我錯了。當年我利欲熏心,才會做出這喪盡天良的事。事後,我幡然醒悟,才知自己罪孽深重。這十年來,我廣發善行,就是希望能減輕我所造的罪孽。”

羽蝶冷嗤:“你再如何行善也挽不回南宮世家七十餘人的性命。若照你這說法,人人行惡后,再做些善事.就能抵掉自己所造的孽,那對於那些慘死之人,又如何交代?”長劍一揮,指向他前額,冷聲道:“廢話少說!今日就是你命喪黃泉之目。我不像你這般心狠心辣,我可以饒過你全家人的性命,只取你一條狗命。”

“謝謝羽蝶小姐網開上面。十年前,當我得知你和婉琴小姐獲救后,我就一直在等這一天。而今我多活這了十年,也該是我去向少爺和夫人懺悔的時候了。我對不起南宮世家所有人,更對不起待我恩重如山的少爺。”語畢,從懷中探出一把一首,在羽蝶意料之外,狠狠地朝自己胸口刺下。

“你……”羽蝶反倒被他的舉動給震呆了,手中的長劍垂落於身側。

“……小姐……當年同我一起犯案的那群人,他們……是狼王寨的人。全在三天前的夜裏,被人一夜給挑了,無一人倖存。小姐……你的大仇算……全報了……”嘔出口血,勉強將活給說完,即兩眼一翻,斷氣了。

“什麼?!'’

羽蝶震愕地直瞪向他,她多年的血海深仇,竟輕易地就在一夕之間解決了。而她甚至還未出手,失神地看着地上的屍體,心頭競無一絲喜悅。

為什麼?

他死前不也說了,大仇已報,那她為何不開心,反倒胸口似被一塊大石壓住般的難受。

“老爺!”凄厲的尖銳呼喊,劃破了寂靜的暗夜,也驚醒了羽蝶的神志。

抬眸掃了眼奔來的身影,轉身一躍,纖細的身形消失在夜裏。

隨着那哀凄的喊聲,驚動了整個郭府。在看到郭廷和的屍體時,莫不倒抽口冷氣。

誰人料到,才剛過完自己五十歲的壽辰,他竟不到天亮就猝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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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蝶宛若遊魂,飄蕩在冷清的寒夜裏。

腦海里不停地浮現郭廷和自殺的那一幕。

她該高興的不是嗎?

多年的心愿,終是如願以償,那她為何一反常態,是他死前懺悔的話影響到她嗎?那她未免也太沒用了吧!

忍不住在心裏嗤笑自己可笑的心軟,這一刻,她突然好想爹娘,好想回到已成廢墟的南宮世家。

心隨意動,未暇細想,腳下幾個起落,優美輕盈的身姿在暗夜裏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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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兒,你知道姐姐去哪了嗎?她一夜都沒回來。”婉琴嬌小的身形,佇立在羽蝶房門口,一張小臉擔憂地緊皺着。

“小小姐,你別擔心,小姐那麼大的人不會不見的;況且這也不是第一次,以小姐的武功,就算遇到強敵,要安全脫身對她來說絕對沒問題,所以你就別擔心了。”巧兒笑着安撫多慮的她。

聽她這麼一說,婉琴這才安下心來,但一張小臉仍朝大門口的方向望去。

瞅着她寂寞的身影,回想那日小小姐與小姐的對話,心下不忍,一時衝動開口:

“小小姐,你若真想出,我可以趁這時候,偷偷帶你出去。”

“真的嗎?”婉琴激動地轉身,欣喜地瞧着她。

見她那高興的模樣,巧兒更加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不過得儘快回來,不能在外逗留太久,必須在小姐回來前趕回。”

“可是就我們兩個嗎?”

“我會叫左棠陪我們一起出門,有他保護我們,我才放心。”

左棠是梅園的護衛之一,雖其貌不揚,但為人耿直,身手不凡,有他跟隨她才敢帶小小姐出門。

“可是……”婉琴小臉上閃過一抹猶豫。“萬一被姐姐知道了,她會不會生氣?”

雖然羽蝶不論對何人,總是溫柔和善,但只要事情攸關婉琴的身體,她的反應就會變得謹慎小心。

“小小姐,請你放心,若是不幸被發現,頂多我挨一頓罵。小姐絕捨不得凶你一句的,我們快去快回就好了。”巧兒迭聲保證,絕無問題。

經過一番天人交戰,婉琴終是敵不過心裏的渴望,頷首輕點,宣佈道:

“好,那我們趕快出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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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榮熱鬧的市集,琳琅滿目的攤販,在在吸引着婉琴的目光。

婉琴因鮮少有機會出遊,對她來說每樣東西都感到好奇有趣,幾乎每一個攤販她都停下來佇足觀看。

巧兒小心地牽着她的小手,不讓兩人被人群給衝散。

身後緊跟着一個瘦長的男人,男人左臉上有着一條嚇人的刀疤,加上他此刻臉色緊繃,教他的臉看起來更是嚇人。不少人在觸及他的臉后,嚇得慌忙低頭走開。

左棠沉着臉緊跟在兩人後頭,當她們兩人來找他一同出門時,他先是極力反對巧兒的提議。因為以小小姐的身體狀況,他不敢冒險。之後還是屈服在小小姐懇求的眼光下。

現下在見到她開心的笑顏,心下也跟着高興,但仍是小心地守護着兩人,不容出一點差池。

“小小姐,我們找家客棧休息一下,可好?”巧兒以手絹輕拭婉琴額上的細汗,為免她累着提議道。

“好。”婉琴點頭,任由巧兒牽着她的手,找家乾淨的客棧。

選定一家福記客棧,三人便入內,挑了塊安靜的位置落座。

此時,在角落裏,一雙冷然犀銳的黑眸,在他們一進門時,視線便鎖住他們。

“左棠,我忽然想吃糖葫蘆,你可不可以幫我跑一趟?”婉琴陡然開口要求。她方才就見着有人在賣糖葫蘆,礙於人多,嬌小的她擠不過去,現在又想念得緊。

“這……”左棠為難地皺眉,他不放心兩人留在此地,萬一出事,而他又不在身邊,教他如何向小姐和少爺交代。

明白他的顧忌,巧兒出言笑着安撫道:

“你放心吧!我和小小姐就坐在這喝茶等你,不會亂走的,你就快去快回吧!”

躊躇了下,瞧了兩人一眼,左棠向婉琴一拱手,匆忙地走出客棧,決定用最快的時間趕回。

“小小姐,先吃些點心。”小二送上來一些精緻糕點,巧兒夾些放到她碗裏,招呼着。

婉琴夾了塊吃,正想稱讚這點心好吃時,胸口猛然竄過一股冷意,接着擴散到四肢百骸。手中的筷子一個不穩,連同整個人摔落到地。

“小小姐,你怎麼了?”巧兒驚呼,臉色迅速地刷白,瞧着倒在地上全身蜷縮成蝦米狀、不停打顫的婉琴。

完了!小小姐久未發作的寒毒,竟又開始發作了!

她手忙腳亂地想找出葯讓她服下,這才驚覺之前匆忙出門,竟忘了帶出來,這下慘了。

“小小姐,你別嚇我!”

雖已見過數次她發作的情形,但她從未獨自一人面對,害她現在只能蹲在她身旁亂了手腳。

兩人的異樣,驚動了客棧所有的人,大夥的目光不約而同地往這望來,當然也引起角落三人的注意。

“巧兒,我好冷。”婉琴全身顫抖,連牙齒都不停地打顫,小臉毫無血色。

“怎麼辦?左棠又還沒回來。”巧兒忙不迭地將地摟抱住,卻在觸及到她身子時,被她全身散發出的冰冷寒意,嚇得心下更是慌了。

就在巧兒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時,一道冷然低沉的嗓音平空從兩人身後響起。

“她怎麼了?”

巧兒驚愕地抬頭,卻撞進一雙深沉、透着精銳的黑瞳。

男人身上所散發出的冷然霸氣,令她一時只能愣愣地盯着他看。

待回神過來,見他的手竟搭上婉琴的腕脈,兩道濃眉緊擰,接着在她周身大穴點了下,然後將她昏厥的身子,交給身後的兩人。

“你……你是誰?你要對小小姐做什麼?”強自壓下心頭的懼意,巧兒看着眼前的三人。

這三人看來都不是普通人,尤其是身着白袍的男人,也就是適才點住小小姐穴道的人。光是看着他,一股顫意就不由自主地從背脊竄來。

白袍男子掃了她一眼,將一隻閃着金光的飾品置於桌上,淡道:

“將這個交給南宮羽蝶,她會知道我是誰。想要人,叫她親自來。”語畢,不再多瞧她一眼,跨步離開。

身後始終靜默的兩人,也跟隨着他,而婉琴自然也被他帶走了。

“等一下,你們不可以帶走小小姐的。”巧兒不怕死地衝上前,阻擋他們的去路。

白袍男子眉眼未抬,身形一閃,視若無睹地繞過她離去,身後兩人也如法炮製。

巧兒只能眼睜睜地看他們將小小姐帶走,卻束手無措。轉身拾起桌上的飾品,原來是一個金簪,上頭有着一隻栩栩如生的蝴蝶樣式,看得出手工極為細膩。

想到那男人離去時的話,莫非他認識小姐,而他帶走小小姐的目的是為何呢?該不會是想對小姐不利吧?

巧兒愈是思考,心下愈是惴惴不安,但也只能在這干著急,等着左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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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落時,羽蝶才一臉倦意地返回梅園。

甫踏人廳堂,卻見到巧兒和左棠跪在地上,等候着她。

“你們這是做什麼?”羽蝶柳眉微揚,疑惑地來回逡巡着兩人,不解兩人臉上凝重的神情。

“小姐,我對不起你!”巧兒首先開口,眼淚也跟着淌下,一張臉卻始終低垂着。

“把話說清楚。”羽蝶見狀,心下有種不安的預感。一向負責守衛梅園的左棠,為何會跪在此地。而向來陪着婉琴的巧兒,又為何沒陪在婉琴左右,難道是婉琴出事了?

“我見這幾日小小姐一直心情不佳,所以趁着小姐不在時,提議帶她出門。我請左棠陪着我們,本來一切都很好的,小小姐也很開心,只是沒想到……”巧兒停了會,偷覷了眼臉色沉凝的羽蝶,吞咽了口口水.鼓起勇氣仍是將話說出口:“小小姐在左棠走後,卻突然發病。就在我慌亂不知所措時,不知從哪冒出來一個男人,他先是替小小姐把脈,之後又點了她的穴道,就強行將她帶走。他只留下這個,說是你看了就明白。”

巧兒怯怯地將手中的金簪遞出。

羽蝶的眼光在觸及那熟悉的蝴蝶金簪時,渾身如遭雷殛般顫抖地接過那隻金簪。

清妍細緻的臉上無一絲血色,指腹微顫地輕觸金簪上的蝴蝶刻紋,腦海中迅速閃過他帶着悲恨的話

我袁浩風不是個可任人玩弄之人,我曾警告過你,我的報復你承受不住的。時間一到,也就是你償還的時候了……

看來他的報復行動開始了,他的確厲害,掌握住制住她的王牌。看來她這次真的躲不掉了!

“你們兩個都起來吧。左棠,麻煩你去一趟宋府,請宋芸來一趟梅園。”

交代完后,即一臉沉重地往房裏走去。她得好好想一想,該如何解決這棘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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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蝶,聽說婉琴出事了。”宋芸人未到,聲先至,下一刻房門倏地被打開來,走人一個英氣十足的女子。

羽蝶身形未動,依舊坐在椅上,手肘抵在桌而上,怔怔地看着手中的金簪。

“那是什麼?”

宋芸疑惑地瞧着她出神的身影,手一伸就要奪取她手中的金簪。沒想到羽蝶更快地收回手,將金簪放人懷裏,睨視着一臉可惜的她。

“你來啦!這路上左棠都告訴你事情的經過了吧?”

“嗯。”宋芸自動地在她對而落座,秀麗的臉上有着難掩的好奇。“所以我刈你方才所看的金簪很感興趣。”更想知道的是,那個帶走婉琴的男人,與羽蝶又何關係。

羽蝶起身踱步至窗口,清艷的嬌顏染上些許憂慮,嘆道:

“帶走婉琴的人,是袁浩風。”

“什麼?!”芸聞言驚訝地大叫,瞬間明白袁浩風的用意。他帶走婉琴的目地,就是為了羽蝶。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自投羅網地上傲劍山莊,這太危險了!聽說這半年來,袁浩風性情大變,變得冷酷駭人,他不會輕易饒過你的。”

“就算是這樣,這一趟我也非去不可。”唇畔扯出一抹苦澀的笑。“他要的是我,以婉琴為人質,他完全掌握住我的弱點,讓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心知這趟全身而退的機會渺茫,她仍是非去不可。只因她怕,袁浩風會將對她的怨怒全發泄在婉琴身上。

“既然是這樣,你要我如何幫你?”見她主意已定,也不再多言,她深知婉琴對她的重要性。

“從這到傲劍山莊,最快也要三天的路程。我要你明早就陪我出發,這路上我們再從長計議。”

該來的還是逃不掉,那麼她也只好面對了。不由得想起半年前離去時的那一幕,她是負了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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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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