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陰濕、喑黑的地牢裏,位於階梯的壁上掛着一盞油燈,燈火忽明忽暗,隱約照耀出牢裏盤腿打坐的人影。

男人蒼白的臉上不停地冒出冷汗,他氣息不穩地欲用真氣來緩和胸口的疼痛。

驀地,階梯上的石門緩緩被推動,走人一抹瘦長身形。

來人臉上掛着一抹邪笑,雙手環胸得意地看着牢裏的人。

“伍宗青,我今天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宋威因為拒絕捉拿南宮羽蝶,如今已被關入縣府的牢裏,還有就算你執意不說出她的下落,我也已查到她人在做劍山莊。”

伍宗青倏地睜眼,瞪視着眼前笑着猖獗的人。

那日,與袁浩風一戰,他身受重傷。就在他撐着一口氣,即將抵達梅園時,卻遭人不費吹灰之力地挾持。

而這人竟是原該死了的郭廷和!

他不僅詐死騙了羽蝶,甚至還想將罪名推到羽蝶身上,而今他更想利用他,讓羽蝶自投羅網,一網除盡。

此人心思狡詐歹毒,羽蝶竟會天真地相信他有悔過之心。在他自殺時,並無一探真假,才會讓此人有機可乘,造成今日他和宋威坐困牢裏。

“郭廷和你這個奸險小人,你究竟打算如何?!

“哈!哈!”郭廷和仰頭狂笑數聲,坦白地告訴伍宗青他的計謀。“我要讓南宮羽蝶嘗嘗被官府追緝的滋味。然後再通知她,她的義兄落入我手中,我等着她自動上門來。十年前,僥倖讓她逃過,這次我要永除後患!”

只要想到十年前,在他和眾位狼王寨的弟兄,好不容易用計滅了南宮世家,本以為將會得到一筆寶藏沒想到依照藏寶圖的指示,卻只找到一些孩童的玩意。

當時他差點慘遭盛怒中的狼王寨的人給殺死。之後他隱姓埋名,躲避狼王寨的人,本想就此過完餘生的他沒想到竟會出現前來索命的南宮羽蝶,將他幾已忘懷的舊恨再次挑起。

當年他即知兩姐妹逃過一劫,本打算就此作罷,哪知她卻找着改名換姓后的他,教他不心生殺念都難。

“你這人倒真是狠毒,在滅了羽蝶全家后,連她也不放過。景陽縣的百姓全瞎了眼,竟看不清他們口中的大善人,原來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奸險小人!”伍宗青氣憤地出言辱罵,一想到此人心機深沉,藏匿於此多年,竟沒讓人發覺他的真面目。

若不是羽蝶,只怕到這惡人死了,全縣的人都還被他蒙蔽在鼓裏。到時,說不定還為他追頌一個大善人的牌匾。

想到這,就令他憤怒於胸,內傷的疼痛也更着加劇。

得意地看着他灰敗的臉色,郭廷和冷笑道:

“多謝你的稱讚,你還是多擔心你自己吧.你可是我手中重要的人質,可別到時南宮羽蝶還未到,你卻重傷而亡。”冷睨了他一眼,一路狂笑拾級而上,石門再次關上。

“可惡!”伍宗青憤恨地呻罵著。

怨自己受困於此的無能為力,更不願因他害羽蝶陷入危機。轉念一想,害他因重傷而輕易被擒的原凶,不由得再次咒罵:

“該死的袁浩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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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同是被關入牢裏,但另一座牢裏的人,卻快活得很,一點也沒有該有的危機意識。

“來來來!趕快下注,買定離手。”宋威吆喝着圍在他身旁的弟兄,一雙大眼閃着興奮的光芒,蓋子一掀,笑臉更是得意。

“哈哈!貪財了,這局又是我贏了。”

眾人含怨地看着他將所有的錢放入他的錢袋裏,有人不滿地抗議着:

“老大,你太不夠意思了,你關在這快一個月了,每賭必贏,我們的錢都被你贏光了。”負責看顧他的阿財抱怨着。由於宋威平日做人重義氣,對底下的人也多照顧,因此人緣極好。

原本大家知道他被縣太爺一怒之下關人牢裏,該是沮喪失意,大夥想來安慰一番。哪知反被他拖着下賭.這一賭下來,幾乎全被他一人給贏光了。

積了一口悶氣,趁現在眾兄弟全在換班后,全數來這報到,誓在討回一口氣,倒也讓這牢裏熱鬧不少。

只是,沒想到平日最守紀律的宋威,竟會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其賭術就連賭坊的人也望塵莫及。

大夥看他開心數錢的模樣,有哪一點像平日威風凜凜的宋總捕頭,只能搖頭嘆息,有種被騙的感覺。

“去去!自己手氣不好,還在那噦嗦什麼?”宋威揮手,懶得理會他的抱怨,仍忙着吆喝弟兄再次下注。

“老大,難道你都一點都不擔心,大人不放你出去?”阿丁一手邊下注,仍忍不住關心問道。

“是啊,老大。”眾人雖忙着觀看賭局,也忙着附和道。

“你們放心,大人是明理的人。這次只不過是他一怒之下,未曾細想,才會將我關入牢裏。等他想通了,自會放我出去。”宋威老神在在,一點也不擔心,反倒安慰起他們。

想他跟隨大人多年,自是知道大人是個公正無私明理之人。雖然這次因牽扯到他妹夫的事,讓他在盛怒之下,失了判斷。但他相信大人的為人,絕不會誤枉誤判的。

“可是,我看那大人的妹妹,也就是郭夫人,一直在大人身旁哭訴,要大人主持公道。難保大人會失了準則。不相信你的話,到時你和凌波芙蓉可就慘了。”

阿財仍不樂觀地提醒,看來已玩瘋的宋威,從不知道卸下公事後的老大,竟是這副模樣,以後大概都沒人敢和他下賭了。

“放心放心,相信老大的話,你還是先擔心這局的輸贏吧!”

再次掀起蓋子,痛快地收起眾家兄弟的血汗錢,滿意他們臉上慘白的神情。

這會兒再也沒有人替他擔心了,大夥瞪視着宋威高興地收起飽飽的錢袋。

“你們看他那玩得樂不思蜀的樣子,真是枉費我替他白擔心了!”一道清亮的嗓音陡然響起,一群人聞聲望去,在牢門外站立着一男兩女。

三人臉上表情各異,有充滿興味、有含笑以對,更有不敢責信的。

“嗨!芸妹、羽蝶,你們怎麼來了?”宋威還不知死活,輕快地打着招呼。

“大哥,你真令我感到可恥,等回去后,我非告訴娘不可。”宋芸慚愧不已,覺得顏面掛不住。

“先別說這些了,宋威,大人已決定放你出去了,有事我們出去再談。”羽蝶笑道,環伺眾人圍賭的情形,唇畔的笑意加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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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眾人回到宋府後,宋芸才徐徐道出三人來到景陽縣后所發生的事。

原來縣太爺對其妹哭哭啼啼的話,和宋威所說的真相,已心存疑竇。輾轉思量,決定不顧其妹的反對.要求重新開棺驗屍,豈料棺蓋一開,屍體卻早已不翼而飛。

一怒之下,決定重新審案時,三人也正好來到,在稟明事情原委后,便下令釋放宋威,還羽蝶清白,並命宋威即刻追拿郭廷和歸案。

“早知道你在牢裏,那麼快活,我何苦替你在外頭奔波。”宋芸冷哼。雙手環胸,斜睨着他,愈想愈不甘心。

“宋威。你真令我驚訝。”羽蝶輕笑,想到牢裏的那一幕,就不禁莞爾。

這位是……”宋威問着羽蝶身旁的男人,從剛才他就一直對他存有好奇。

俊逸的五官上,有雙太過精銳深沉的眼,形於外的不凡氣勢,讓人無法忽略。

瞧他對羽蝶親呢自然的舉止,那充滿佔有的宣示,令他濃眉微擰。

“袁浩風,也是羽蝶的丈夫。”袁浩風直言道。在見到他明顯愕然的神情,心頭掠過一抹快意,他可沒忽略掉宋威眼底的不信和……失落。

“這是怎麼回事?”宋威艱澀地問。

也才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佳人已名花有主,這教他如何接受?

“大哥。”宋芸知他情意,不忍地道:“半個月前,他們兩人就已在傲劍山莊成親了。”

只能怪他老錯失良機。一直不敢對羽蝶表露心意,說不定還有一絲希望,現在他連想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事,伍宗青知道嗎?”故作洒脫一笑,對上袁浩風瞭然的黑瞳,輕咳了聲,心下不由暗驚他的敏銳。

“青哥失蹤了。”羽蝶輕道,柳眉微皺,雙肩卻在下一刻被一雙手臂輕攬,不意外地,側首迎上一雙擔憂的黑眸,粉唇輕揚,不想再令他擔心。

“有誰能告訴我,到底是發生什麼事,為什麼一個好好的人會失蹤?”

宋威自是沒錯過兩人眼眸交會的深情,既然她已有好的歸宿,他也只能祝福她了。

宋芸瞧了深情注視的兩人一眼。看來這解釋的話,又落到她頭上了,認命地簡述事情的前因後果。

“你們說有沒有可能,伍宗青的失蹤和郭廷和有關?”袁浩風將羽蝶輕推落座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后.立在她身旁,黑瞳掃了兩人一眼,推測道。

“這倒不無可能,若說郭廷和即是陳平,那他會捉伍宗青,就只有一個可能。”經袁浩風這一提,宋威認真地思索,這事環環相扣。

“用來威脅羽蝶就範。”宋芸接口,覺得這不無可能。

“我始終有個疑問,當時陳平為何要自殺在我面前,不敢和我對打,卻安排這一場戲。”羽蝶仍不解,兩人對打,誰勝誰敗還是未知數,他為何選擇在她面前假死。

袁浩風淡笑,大手將她微亂的髮絲梳攏好,憐愛道:

“這就是你江湖歷練太少了,才會中了他的計謀。他這招的確高,先是自殺謝罪在你面前,鬆了你的防心.再由他妻子出而,指控你是殺人兇手。若是你因此被抓了或被殺了,那他這招借刀殺人,就成功了。世上再也沒有人,能證明南宮世家的滅門慘案是他所主使的。”

“如果我因此而逃過了,就得過着被迫緝的日子。而青哥和宋威,是他為了以防萬一逼我就範的人質。”羽蝶這一細想,更是覺得陳平心思歹毒,不免暗惱當時怎會受騙。

“聰明。”袁浩風讚許地道,輕撫過她一頭柔滑的青絲。

“這個郭廷和倒是算計好一切了嘛,只是事情並非他所料,大人是個公正嚴明的好官,就算他身為大人的妹夫,他也絕不輕饒的。”

宋威對袁浩風的分析,覺得頗有道理。佩服之際,更加慶幸今日兩人是友非敵。

“那伍宗青不就危險了。”宋芸低呼。

“不,青哥暫時不會有事。他想殺的是我,郭廷和還要留着他,引我上勾呢。”

她可是郭廷和心頭的一塊隱憂。十年的仇恨,也該是要作個了結了。

“我相信過不了多久,郭廷和必定會有所行動,我們就先靜觀其變。而另一方面,我也會率眾捕快挨家挨戶調查。看是否能獲得一絲蛛絲馬跡。”宋威沉吟道。以目前敵暗我明的情勢,也只能這樣了,至少可以放心的是伍宗青的安全。

“好,我和浩風就先回梅園,一有消息,我們保持聯絡。”羽蝶拱手拜別,與袁浩風相偕離去。

“別再看了。”宋芸注意到宋威留戀的目光,搖頭嘆息。

唇角揚起一弧苦澀的笑,宋威輕摟着她的肩,淡笑:

“走吧!陪我去見大人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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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園

在這冷徹刺骨的寒冬,百花凋零,惟一能傲然挺立綻放的只有梅花。

整座梅園開滿了白色、淡紅的梅花,冷冽的清香飄散在空氣中,處處可聞。這個時候的梅園最美。

梅乃四君子之一,是謂高風亮節,古書多有紀載,稱頌之。

這也是梅園的創立者,伍子岳的夫人最愛的花。因此他為了紀念妻子,建立了梅園。

一雙雪白柔荑仰天高舉,接住被風吹落的梅花,纖柔的身軀站立在梅花樹下,嬌軀被不時飄落的梅花沾染了一身。

“你在做什麼?”含怒的嗓音響起,隨後嬌軀由后被摟進一副寬闊結實的胸膛。

低柔的嘆息從粉唇逸出,將身子放軟,任他緊抱住。

“以前我最愛在這時,站在梅花樹下,有時興起會撿些落梅,然後自己釀成梅花酒,別具一番風味。改天有機會做給你喝。”

“回房吧!瞧你身子都發冷了,要是着涼了可不好了。”雙臂更加摟緊她,藉由自身的溫暖來驅散她身上的冷意。臉頰輕靠她微涼的嫩頰,劍眉不由得蹙起。關心道。

“不,我想再待一會,你這樣摟抱着我,我一點也不覺得冷。”

閉上雙眸,鼻間嗅着清冷的梅香,寒風輕拂面。儘管有些冷意,她卻仍執意不肯離去。

“別任性了!”袁浩風輕斥,揚起大氅將她的身子整個包圍住。身子倚靠着樹榦,摟抱着她一起望向仿若被整片梅樹所淹沒的宅第,卻沒再勉強她。

“你知道嗎?我在這生活了十年,前一年裏,我始

“那伍宗青不就危險了。”宋芸低呼。

“不,青哥暫時不會有事。他想殺的是我.郭廷和還要留着他,引我上勾呢。”

她可是郭廷和心頭的一塊隱憂。十年的仇恨,也該是要作個了結了。

“我相信過不了多久,郭廷和必定會有所行動.我們就先靜觀其變。而另一方面,我也會率眾捕快挨家挨戶調查,看是否能獲得一絲蛛絲馬跡。”宋威沉吟道。以目前敵暗我明的情勢,也只能這樣了.至少可以放心的是伍宗青的安全。

“好,我和浩風就先回梅園,一有消息,我們保持聯絡。”羽蝶拱手拜別,與袁浩風相偕離去。

“別再看了。”’宋芸注意到宋威留戀的目光.搖頭嘆息。

唇角揚起一弧苦澀的笑,宋威輕摟着她的肩,淡笑:

“走吧!陪我去見大人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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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園

在這冷徹刺骨的寒冬,百花凋零。惟一能傲然挺立綻放的只有梅花。

整座梅園開滿了白色、淡紅的梅花,冷冽的清香飄散在空氣中,處處可聞。這個時候的梅園最美。

梅乃四君子之一,是謂高風亮節,古書多有紀載,稱頌之。

這也是梅園的創立者,伍子岳的夫人最愛的花。因此他為了紀念妻子,建立了梅園。

一雙雪白柔荑仰天高舉,接住被風吹落的梅花,纖柔的身軀站立在梅花樹下。嬌軀被不時飄落的梅花沾染了一身。

“你在做什麼?”含怒的嗓音響起,隨後嬌軀由后被摟進一副寬闊結實的胸膛。

低柔的嘆息從粉唇逸出。將身子放軟,任他緊抱住。

“以前我最愛在這時,站在梅花樹下,有時興起會撿些落梅,然後自己釀成梅花酒,別具一番風味,改天有機會做給你喝。”

“回房吧!瞧你身子都發冷了,要是着涼了可不好了。”雙臂更加摟緊她,藉由自身的溫暖來驅散她身上的冷意。臉頰輕靠她微涼的嫩頰,劍眉不由得蹙起,關心道。

“不,我想再待一會,你這樣摟抱着我,我一點也不覺得冷。”

閉上雙眸,鼻間嗅着清冷的梅香,寒風輕拂面,儘管有些冷意,她卻仍執意不肯離去。

“別任性了!”袁浩風輕斥,揚起大氅將她的身子整個包圍住。身子倚靠着樹榦,摟抱着她一起望向仿若被整片梅樹所淹沒的宅第,卻沒再勉強她。

“你知道嗎?我在這生活了十年,前一年裏,我始終無法忘懷家破人亡的那一夜。因此變得怕生,無法信任人,即使對救了我和婉琴,並帶我回梅園的義父,仍是帶着防備。”清柔的語音訴說著。

在這一刻,她忽然想毫無保留地對他掏心。矢¨道他會是個很好的傾聽者,更希望他能了解她對伍宗青的感情。

“而當時的青哥,也不過是個十歲的孩童,卻有着令人出乎意料的耐心,總是笑臉相迎,找些有趣好玩的事逗我開心,不怕我的冷淡拒絕。漸漸地,我失了防心,逐漸地融入這一家。我知道他是真心喜歡我和婉琴.常以大哥自稱,疼我們勝過親妹妹般。”

她頓了下,美眸因回憶而變得深幽,唇畔始終含笑。

“兩年前,我為了報恩,差點就聽從義父的話嫁給青哥。”

感受到腰間的手臂倏地收緊,柔荑輕覆上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淡道:

“若不是青哥肯定地對義父言明,今生他待我永遠只有兄妹之情,再無其他,義父也不可能放棄。那時,我聽了十分感動,也知道他將永遠都是我最敬愛的大哥。”

身後傳來一聲低嘆,將懷中的人兒轉個身,黑眸對上她清瑩的美眸。

“你的意思我懂,為了你,我不會讓伍宗青出事的。只要他別惹到我,我會試着和他和平共處的。”

“謝謝你。”她知道她的目的達成了。

“走吧!冷風吹久了,怕是會犯病的。”

袁浩風摟着她,正欲強行帶她離去時——

“羽蝶,袁莊主有消息了。”宋芸氣喘吁吁地奔至兩人面前,興奮道。

“你是說有青哥的消息了,他現在人在哪?”羽蝶着急地拉着她的手,急切地問。

“就在城外山頭的狼王寨里,有人瞧見郭廷和的蹤跡.我大哥已趕過去了,我們快走吧!”

“狼王寨?它不是讓人給挑了嗎?”羽蝶疑惑地問,她還記得那夜郭廷和的話。

“不錯,它是曾離奇的一夜之間被人給挑了,至今仍不知是誰做的,大家只當是為民除害,從沒有人想去追查是誰做的。”

狼王寨雖是個土匪窩,但裏面卻暗藏高手,又因地勢的關係,官府幾次圍剿都沒有成功,而今卻讓人給滅了,官府自然是樂得輕鬆。

“別管這些了,我們快走吧!”宋芸見話題拉遠,急忙拉着羽蝶就要離開。

“浩風。”羽蝶回眸卻望進他深思的黑瞳,不解地出聲。

“我們走吧!”感受到她的目光,俊臉含笑,從宋芸手中牽過她的手,將身上的大氅脫下,小心地替她穿戴好,才拉着她的手邁開步伐。

“喂!等等我呀。”宋芸不悅地嘟囔。

這袁浩風也真小氣,同為女人,連個手也不準人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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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三人趕到狼王寨時,卻在外頭瞧見一群官兵倒地,而宋威也在裏頭,生死未卜。

“大哥。”宋芸臉色蒼皇地驚叫,忙不迭地奔至他身旁一探鼻息,見還有氣,一下才鬆了口氣。

“看來宋威和這些人,全是被迷昏了。郭廷和這人詭計多端,連宋威都着了他的道,大家小心點。”袁浩風一一檢查后,劍眉微擰,唇角揚起一抹冷笑。

“宋芸,我看你就留在這顧着宋威,我和浩風去救青哥就行了。”羽蝶衡量情勢后,決定讓她留守在外頭,以防昏迷中的宋威再次遭襲擊。

“那你們小心點。”宋芸點頭,輕道。

在兩人要踏入門時,袁浩風拉着羽蝶的手,在她耳畔交代道:

“一切聽從我的話,不可貿然行事。”

見到她螓首輕點,才放心地走人寨子裏。

進入后,空闊的廳里,沒瞧見半個人影。

兩人四目相對,有默契地分頭尋人。但在找遍寨子裏裡外外,就是沒見着郭廷和的人影。

“這是怎麼回事,為何不見郭延和?”羽蝶疑惑地問,難不成他人已離升了。

“小心點,我相信他人還未離去。”袁浩風沉吟道,仔細地找尋線索。若是他沒料錯,這屋裏或許暗藏機關。

大掌在觸及往內室的一面牆時,唇角勾起

他運勁一推,如他所料,整面牆競往內推動,一道階梯赫然出現在眼前。

“想不到這個狼王寨,竟還有這樣的機關!”羽蝶驚呼,就要下去查看,手臂即被人給扯住。

“你忘了方才答應我的事了嗎?我先下去,你跟在我後頭。”袁浩風不悅地瞪她一眼,大掌拉住她的小手,率先走下階梯。

“青哥!”走完最後一個階梯,就見着一座鐵牢,牢裏的人,教她欣喜地不顧袁浩風的警告,掙脫他的手,往前奔去。

“羽蝶,你怎麼找到這的?”伍宗青一聽石門推動的聲音,原以為是郭廷和這惡人,沒想到竟是他挂念的人。

袁浩風黑眸微沉,大掌不由得緊握,臉色陰沉地注視着他們兩人欣喜的模樣。

這時,又再次傳來石門推動的聲音,袁浩風大驚地往回一看,石門已關上,又恢復原先的那面牆。

驀地,一道猖狂的笑聲刺耳地響起:

“哈哈!今日我要你們來得,去不得。”

“浩風,怎麼辦?!”在瞧見緊閉的門后,羽蝶擔憂地看向臉色微沉的他。

袁浩風不發一言地走到她身旁,將她推向他身後,兩手使勁一扯,硬是將鐵鏈活生生地扯斷。

牢門一開,羽蝶即往內衝去。

“青哥,你不要緊吧?”

“不礙事的。”伍宗青臉色微白,手掌撫着胸口,藉著羽蝶的扶持,身形微晃地站起。

“既然他不礙事,羽蝶那你還不放手。”袁浩風語氣不善地道。掃了眼兩人過於貼近的身子,教他氣得想宰了他。

“浩風你……”

“我是不礙事。”伍宗青強扯出一抹笑,眼底卻閃着一抹惡意。“只是被你所打的重傷,到現在還未好罷了。”

“什麼!青哥你的意思是,你會被抓全是因為身上的傷。”羽蝶微怨地回首瞧了眼袁浩風,她自責愧疚不已。

好個伍宗青!

兩人較勁的目光在空中交會,袁浩風唇角噙起一抹冷笑,拂袖轉身走上階梯。

“浩風,我們要怎麼出去呢?”羽蝶扶持着伍宗青走到他身後,瞧着緊閉的石門,憂心道。

袁浩風在估最了石門的厚度后,運氣將真氣集於兩掌,然後低喝了聲,發掌擊向石門。

在兩人的驚訝的目光下,石門竟被轟出個大洞。

即使明知袁浩風武功實屬一流,但沒想到他內力競如此驚人。兩人當場受到很大的震撼。

“還不快走。”袁浩風淡道。在踏出步伐時,回首朝伍宗青撂下一抹警告的眼神。

可惡!伍宗青心下暗惱,就算知道自己武功不如人,但他就是看袁浩風不順眼。

“我們走吧!”

羽蝶扶着他小心地跨出,在出了地道時,一抹銀光閃過她眼前,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一道人影更快地出手,接過一個沾了劇毒的暗鏢。

“袁浩風,我和你素無仇怨,你為何三番兩次壞我事?”屋檐上傳來郭廷和咬牙含恨的聲音。

“哼!”袁浩風冷哼,抬眸注意着屋檐上的動靜。

“誰說我們沒有仇怨,羽蝶已嫁我為妻,而你卻一心想謀害她,你說我饒得了你嗎?”

“什麼!他說的可是真的?”伍宗青大驚,雙眸睜圓地瞪視着身旁的人。

“是真的。”在他憤怒的目光下,羽蝶囁嚅低語,螓首微垂,不敢而對他。

“休想逃!”袁浩風陡然一喝,身形奔往外頭,羽蝶也趕緊扶着伍宗青跟上。

一走出門外,卻意外見着宋芸落入郭廷和的手中,頸上還架着一把劍,好不容易安下的心再次緊張地提起。

“你以為在我面前你逃得掉嗎?”袁浩風黑眸閃過一抹冷殘,唇角的笑毫無溫度。

“不試試怎麼知道。”郭廷和雙眼底有着一抹畏懼,心知在他手中能逃過的機會渺茫,但仍是要賭一賭。拉着宋芸邊後退,邊注意袁浩風的舉動。

“你以為挾持她,我會有一絲顧忌,而讓你逃走嗎?”

袁浩風嗤笑的話語,令在場的人大驚。

“浩風,你不可以……”羽蝶驚慌未完的話,在遭伍宗青的一個拉扯而停住,美眸在對上他示意的雙眼,才放心地不再多言。

“你當真不顧她的安危?”郭廷和驚愕地後退,在注意到他逼進的腳步,更是心下大慌。

“在我眼裏,除了羽蝶我在乎外,其他人的生死與我何干。”

袁浩風漠不在乎的口吻,讓郭廷和暗惱挾持錯人,既然如此,那就休怪他心狠手辣了。

在他起了殺念,長劍一偏欲抹向她脖子……在這電光火石之際,一錠銀子破空而來,夾帶的力道之大競當場擊斷長劍,變為兩截。

在他還震愕反應不及時,一柄利劍穿透他胸膛,教郭廷和當場氣絕身亡。

這一瞬間的變化,在場的人莫不瞠大了雙眼,大受震撼。

尤其是宋芸幾乎被嚇傻了,她仍記得在她以為穩死無疑時,耳畔才聽到兵刃所發出的撞擊聲,下一刻就被一股力道推至一旁。等她站穩回神后,就見着已死的郭廷和。

這……這個袁浩風的武功,根本是出神入化了。她會記得提醒自己,更是要阻止伍宗青別輕易得罪他,不然絕對會死得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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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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