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果然！
當耿碩看着手裏的調查結果時，他的心情在那一瞬間突然變得麻木無感。
這是一份他非常辛苦才得到的調查報告，是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收買了嚴厲寒身邊的親信才拿到的調查報告。
安喬菲在賣給嚴厲寒的機密文件里，隱瞞了幾個最關鍵的部分。首先，那些資料里並沒有最機密的那幾頁，也就是整個發展計畫的精華部分——關於必須自行研發電子產品的重要性和戰略性。
不止如此，還做了部分內容的刪減，將一些重要的東西隱去……總而言之，這是一份重新整理過的計畫書，外表看起來非常完美，但只有他才能看得出來，這企劃少了最精髓的部分。
難怪嚴氏的整個發展過程本末倒置，沒有在一開始時就先發展出商品，因為缺少與對方談判的籌碼，當然會遭到失敗。
也是因為嚴厲寒這一次太過得意洋洋，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他一心只想着要打敗自己，卻忘了對這個計畫做更深刻的分析與調整。
耿碩閉起雙眸，在這一刻，他很欣慰自己調查了這件事——原來，她並沒有真的出賣他，還隱藏起最關鍵的部分。
所以她還是愛着他的，只有愛情才會讓她在得到復仇之劍時，依舊對他下不了手。耿碩將報告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他站了起來，在辦公室里興奮的踱步。
現在，他要去完成一件很早以前就該做卻拖延至今的事！耿碩神采奕奕地拿起外套，大步的走了出去。
這漫長的數個月來，他從不曾感覺到空氣是如此清新，而未來又是如此光明，原來他的人生里，也可以充滿了希望與渴盼。
由於接受了耿碩的支票，安喬菲得以減輕一些身上的重擔，但是嚴厲寒替父親支付的醫藥費她還沒完全還清，而家裏的生活費和弟妹未來的學費也需要她來賺取。
所以她依舊在便利商店裏兼職，也依舊忙碌到十二點多才會踏上回家之路。她走進小公寓，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的打開大門。
她不想吵醒已經沉睡的弟妹和父母，她一直告訴他們晚上不必等她回來，雖然她也知道，母親總是在她回到家的那一刻，才會真的閉上眼睛休憩。
可是今天，安喬菲一打開門，卻發現客廳里燈火通明，她一臉詫異地走進屋子裏。“這麼晚了，你們怎麼都還沒有睡……”當她的目光掃過小客廳時，剎那間就楞住了。
皮包掉落在地上，她不敢置信地望着那個坐在沙發上、一臉笑容的耿碩。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耿碩溫柔地站了起來，他的表情看來一派輕鬆。“大家都在等你回來。”
安喬菲沒有理他，只是直接望向父親—沒想到，父親竟坐在耿碩的身邊？！
“爸，他是耿碩，你怎麼能放他進來，他……”她咬緊牙關，憤恨地望着那個滿臉笑容的可惡男人，他該不會來這裏，跟父親說一些有的沒的吧？
“耿先生是特地來看你爸爸的。”從廚房裏走出來的母親接話說道：“他還說要請你去勝宇集團當他的特別助理，我和你父親都覺得這工作非常適合你。”
“喬菲，爸今天和耿先生說了許多話，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安勁松精神頗佳，看着女兒疑惑瞠大的眼，不禁微微一笑。“我和耿先生已經把誤會都解釋清楚，而且過去的那件事，我也對他感到很過意不去。”
“可是，爸……”安喬菲看了耿碩一眼，而他也目光炯炯地回視自己。“我想和他單獨談一談，耿碩，我們出去談。”她的心裏混亂極了，看到耿碩和父母坐在一起談笑風生，這種感覺意外地教她難過不已。
什麼嘛，她在外面那麼辛苦的工作，內心藏着那麼多的痛苦委屈，可他們就這樣親昵地坐在一起、一笑泯恩仇了？！
她逕自向外走去，而耿碩也站了起來。
“我的女兒脾氣很倔強，耿先生，以後還請你多擔待了。”安喬菲居然聽到母親這樣說！她驚愕得微微張嘴，眼裏寫滿了憤怒與困惑。
“伯父，伯母，那我們就先出去一下。”耿碩對安家父母微微一笑后，就跟上了她的腳步。
安喬菲沒有回頭，她走出公寓，來到前面不遠的公園裏，這才開口問道：“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又對我爸說了些什麼？“
耿碩來到她面前，俯首望着她。“你交給嚴厲寒的文件里，缺少了很重要的幾個部分，而且資料還被重整過，這是怎麼回事？”
她再一次震驚的揚起臉，不明白他為何連這些都知道。
“什麼怎麼回事，這我怎麼知道，可能我當時心裏很慌亂，才沒有全部copy下來。”
“我的文件資料明明是標有頁數，而且又放在一起的，怎麼可能會有沒被copy到的文件？而且那被人整理過的部分又怎麼說？不過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沒什麼好提起的。”看到她那慌張的表情，耿碩就已經大致了解事實的全部真相。
“既然不計較，那你來我家到底要幹什麼？你不知道我父親看到你會難過嗎？他的下肢還處於癱瘓狀態，這些都是你造成的，所以……”她避開他炯然的目光，低着頭飛快的數落他。
“所以，我今天很正式的來向他道歉，並且請求他的原諒。”耿碩誠懇地道：“他諒解了我，我們說了許多話，關於當初的玩具傷害事件，還有我過去的作法、他當時的心情和之後的際遇……喬菲，我和他已經以男人的方式解決了這些事。”
“以男人的方式？“她的眼裏依舊寫着困惑。
“是的，面對面，彼此都坦誠不諱，這是我第一次直接面對自己的錯誤，都是因為你，才給了我這樣的勇氣。如今的我已不再是那個剛愎自用的耿碩，而是一個為了追求自己的聿福，而勇敢面對任何困難的耿碩。”他走近一步，握住了她的肩膀。
安喬菲開始覺得眼前閃着令她暈眩的光，他現在說的話，都動聽到讓她覺得自己是在作夢。但是似乎還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她仍舊覺得有事梗在心頭。
“過去所有的恩怨，都在今天做個了結，從明天起，我們要重新認識彼此。”他看到她眼裏的迷惘，便語氣堅定的說著。
“過去……可以做個了結嗎？”對現在的她來說，過去就是傷痛，寫滿了痛楚和辛酸。
“如果放不開過去，我們怎麼會有未來？你現在還恨我嗎？還不能原諒我嗎？
你的父母已經諒解了我，可我最需要的還是你的原諒。”耿碩認真地望着她。
安喬菲深深地回望。“其實我早就原諒你了……因為我已經向你報仇，而且你也因為我而得到了懲罰。”她的眼眶倏地一紅。“我不恨你。”
“那麼，我們之間還有未來嗎？“他認真地看着月光照耀下，佳人略顯蒼白的臉蛋。“喬菲，扔掉那些過去，讓我們重新開始。”耿碩的聲音帶着一絲壓抑，從他知道她並沒有完全背叛他開始，他就按照自己的心意做出了決定。
“我背叛了你，你不恨我了嗎？”安喬菲又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這一切來得太快，她完全沒辦法消化這件事。
“我恨過你，也深深地被你傷害。”耿碩眨了下閃爍的眼眸。“我自怨自艾了好一段日子，終於決定把你從我的腦子裏完全拔除。”
安喬菲不由得瑟縮了下，聽到他親口說出這種話，心還是感到很痛。
“我讓自己完全地投入工作里，以為已成功地把你忘得一乾二淨，可是那天，當我知道你把支票全都退了回來后，我才發現自己從來沒忘記過你。
還有，之前你退回來的支票全都被我的助理林薇薇拿走，她故意不想讓我知道關於你的事情。”
“林助理她喜歡你！“安喬菲恍然大悟地嚷道：“難怪之前有好幾次，她看我的眼神都讓我覺得很奇怪。”
耿碩點了點頭。
安喬菲的心裏卻湧起一股酸澀。“其實林助理人還不錯，既漂亮又能幹，而且對你很忠心，她……”
“她已經自動請調去美國分公司。我和她說清楚了，我只愛你一個人，即使知道你背叛了我、欺騙了我，那又怎麼樣？誰教我那麼愛你呢？”
而且林薇薇對於她私自扣下支票的事也知錯了，所以她主動提出調職，或許這才是他們這段複雜關係最好的結局。
安喬菲的胸口彷彿被硬塊堵着，讓她無法發出聲音。
耿碩飛快而堅定地繼續說道：“當我在你家門前看到你時，就知道我還是深愛着你的，我不能再這樣自欺欺人下去。
我審視了自己的心和過去的所作所為，發現不能把過錯都推到你的身上。為人子女，你復仇的心情，我怎麼可能會不了解？最讓我在意的是……你真的不愛我了嗎？如果你真的不愛我，為什麼會對嚴厲寒隱瞞那麼重要的資料？“
他直視着她的眼，彷彿也看進了她的靈魂深處。
安喬菲的呼吸幾乎停頓了，他已經看穿她，她完全無從辯解。
“我曾說過，我相信你，也確定你值得我去愛，那麼現在，我再一次的肯定了這點。如果我早一點發現的話，我們也不會等待了這麼久。”耿碩握緊她纖細的肩膀。“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安喬菲和耿碩，拋棄了過去所有的恩怨情仇，重新認識彼此、確認彼此的心意，這樣你能接受嗎？”
安喬菲震驚不已，卻還是搖頭。“可是……”
“我和你父親已經和解了，你和我的恩怨也算一筆勾銷，那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可是’呢？“他斬釘截鐵地道，絲毫不容許她推拒。
“可是我還不能原諒我自己。”安喬菲突然哭了起來。“我的罪還沒有贖完，若說你對不起我父親只是因為你做出了一個冷酷的決定，那麼我呢？我是在犯罪，竊取商業機密是犯法的啊！雖然你沒有把我告上法庭，還原諒了我，可是我仍不能原諒我自己。”
她固然是情有可原，但錯了就是錯了，即使她隱瞞了一些重要文件又如何？她還是把大部分內容賣給了他的競爭對手。
“那麼，就讓我們一起來努力，我會等待，等到你願意原諒你自己為止。”耿碩從她的眼裏看到了深沉的痛苦，終於明白原來她所受的苦楚並不少於他。
現在他也不想逼她，相反的，他要開始認真的寵她、疼她，讓她不再覺得有任何壓力。
他非常確定，自己愛上的這個女孩擁有一個純潔的心靈。
正因為她擁有善良的心，所以才會覺得無法原諒自己。
安喬菲詫異地抬起頭望着他。“你……願意等待？”
“當然，不過相對的，你也要答應做我的助理，林薇薇走了，她可是因為你才離開我的，我沒有得力的助手，你要負起所有責任。”霸道的耿碩不容她反駁地下了命令。
然而安喬菲只是茫然地看着他，心裏充滿了對他的愛意與柔情。能認識他，是她最大的幸福而不是不幸，這一點，她可以確定。
“好，沒問題，就先這麼辦。如果有任何事，你就直接來找我。”勝宇集團總部大樓、總裁特別助理辦公室內，新上任的安喬菲幹練地掛上電話。
她意外地對這個工作感到得心應手，雖然還有許多不懂的地方，但公司上下人人都願意幫她。
而她也用同樣的努力回報了大家的善意，以優異的工作表現得到大多數人的認同，包括那個一工作起來就六親不認的耿碩。
不過也因為他這樣的態度，她心裏的一塊大石才能夠放下。當初答應來工作，固然有父母遊說，但是她還是害怕他會因此公私不分，反而給她太多的壓力。
她不能這麼快就接受他的感情，只有把欠嚴厲寒的錢全部還清以後，她才能坦蕩蕩的面對他，因為他已經為自己的過錯承擔了責任，那麼她也要獨立來承擔這些罪過。
這段日子以來，工作的時候，他是她的上司，私底下，他們會一起出去吃飯，偶爾他還會去她家拜訪她的父母，並和她的家人都相處融洽。
父親是真的原諒了耿碩，本來嘛，父親那個老好人一定會覺得是自己的責任，唉！爸他就是太善良了……
“我的助理小姐，現在都幾點了，你還不出去吃午飯？“就在她思考的時候，有人出現在她的辦公室門口。
“已經到了吃午飯時間了嗎？”她看了下手錶，真的，她都忙到忘記時間了。
“今天一起去吃午餐好嗎？這是工作午餐，不談私人感情。”耿碩知道她不喜歡在公司里公開兩人的戀人身分。
“好吧，總裁……奇怪了，我到公司已經有好一段日子，為什麼從來沒有其他人約我一起去吃午餐呢？“所以她幾乎每天都只能和他一起用餐。
耿碩調皮的笑了下，他的眼神出賣了他心裏的得意。
“總裁，你不是說過不會告訴任何人我們之間的關係嗎？”安喬菲嘟起嘴，質問般地走到他身邊，斜睨着他。
“我沒有說過，只是告訴他們，中午的時候，我比較喜歡和我的助理一起吃工作午餐，這樣不算犯規吧？“他一把拉起她的手。“好了啦，走吧，今天我訂了一家麻辣火鍋店，我們好好吃一頓。”
耿碩握緊手裏的綿軟小手，開心的想他們之間是不是又更進一步了？耿碩心中充滿信心，他們一定可以比過去更加幸福甜蜜。
“你太瘦了，前些日子，還一天做兩份工，連假日也不休息，你知道你看起來有多麼憔悴，多麼讓我心痛嗎？”他隨意的說著。
安喬菲低下頭，面對這樣的他，她怎麼還能懷疑他將來會不愛她？他是真的原諒了自己，就算在怨她、恨她的那段時間裏，他的愛依然不曾減少過一分。
“耿碩，你再等我一段時間好嗎？“到了下個月底，她就可以連本帶利地還清嚴厲寒當初替父親墊付的那些醫藥費。
也只有在那個時候，她才能抬頭挺胸地和耿碩相處，到那個時候她會告訴他，她有多麼的愛他……
好幾天都不曾回過家，安喬菲和此次收購小組的所有成員們，一起在公司里忙碌了幾天幾夜。
身為這次的收購小組成員，雖然不需要親自上談判桌，但是所有的準備工作都需要由他們來決策和參與。
她的工作量大到耿碩天天擺臉色給她看，因為他極力阻止她加入這樣勞心勞力的工作小組，可是她一直想要向他證明，她的確有這個實力可以領到高額的薪水，並不是因為靠他的關係才能坐到現在的位置。
在勸阻無效后，耿碩似乎生氣了，接連好幾天，她都沒有見過他，不過她也每天忙到天昏地暗，也無暇顧及他。
“安助理，今天終於可以回家去睡個好覺，第一輪的談判已經結束，接下來就要看總裁的決斷了。”收購小組的成員陸續離開，安喬菲完全可以感受到他們的喜悅與放鬆。
她自己也癱軟在椅子上，但心裏着實有種興奮的感覺。原來工作也可以這樣的振奮精神，難怪耿碩那麼喜歡工作。
可是，她真的太久沒有看到他了，難道他真的這麼生氣，氣到不想見她嗎？
安喬菲整理着手邊的資料，心情又變得低落起來，因為現在，她多麼想和他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悅啊！
工作已經結束，她應該考慮着怎麼跟他說一些“重要”的事，但是到底應該怎麼開口呢？安喬菲不禁煩惱起來。
“看起來，你並不後悔加入這個工作小組，而且勝任愉快。”會議室門口，耿碩正靠在門上，精神奕奕地看着她。
“總裁，已經半夜兩點多了，你怎麼還沒有回家？”雖然現在會議室里空無一人，但她還是很客氣的稱呼他。
“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我不再是什麼總裁，只是一個提着鮮花和消夜來看女朋友的普通男人。”走進會議室后，他關上門，憐惜地看着她有些疲憊的臉龐。
耿碩原本藏在身後的手伸了出來，一大東嬌艷的紅玫瑰霎時出現在她面前。
安喬菲驚喜地看着這柬玫瑰，看來她最近的煩惱都是多餘的，他既沒有生她的氣，也沒有因此而不理她。
“今天是什麼日子啊，還送我玫瑰花。”她高興的接過花束。
耿碩又把手裏的便當袋放上桌子。“是耿碩要向安喬菲求婚的日子。”
話語一落，安喬菲捧在手中的玫瑰花差點掉到地上，她驚愕的瞪着他。
“我不想再繼續等待下去，因為你已經變成了一個工作狂，而且根據我們公司最近的發展趨勢來看，也許未來好多年，你都會這樣的投入到工作里，而忘記了我們之間的終身大事。”耿碩氣勢十足地走到她面前，將她按進身邊的座椅中。
安喬菲繼續瞠大眼，逡巡他那張既認真又冷峻的臉。
“那麼現在……”他在她面前單膝跪下，握緊的拳頭緩緩在她眼前鬆開，一枚熟悉的鑽石戒指就這樣在她眼前出現。
安喬菲用手捂住自己的嘴，這隻戒指是一年前……也是在夏天，而且是在七夕情人節那一天，他向她求婚時用的戒指，可是那一天，卻成為她人生中最悲慘的一天。
“嫁給我好嗎？安喬菲小姐，我保證以後在未來的每一天，都會讓你感覺到我對你的愛意，不會讓你難過、哭泣，更不會讓你後悔自己的選擇。”他一字一句嚴謹的說完，盯住她晶瑩閃爍的水眸，沉默地等着她回應。
安喬菲則望着那枚戒指，那閃爍的耀眼光芒眩着她的眼，她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
“我答應你，耿碩先生。我也保證未來的每一天，都會讓你感覺到我對你的愛意，不會再讓你失望、難過，也不會讓你後悔你的選擇。”
是的，她答應他了，原本她早就打算要向他坦白自己的感情，可他總是比她快一步，又或者說，他總是能夠搶先察覺她內心真實的想法，像這樣細心的男人，她怎麼能不答應他的求婚呢？
耿碩幾乎是立刻跳起來，一把抱住了她。
她微笑的眼角還是滾下了淚水。“為什麼這樣突然？你都不讓我有任何的心理準備。”
“我給了你這麼久的準備時間，你還要準備什麼？只要答應我就好了啊！“從她來這家公司上班到現在為止，他等的時間還不夠久嗎？”而且，只能是今天，不能是其他日子，安喬菲，你必須在今天答應我才行。”
“為什麼只能是今天？“她將玫瑰花放在桌上，伸出雙手回抱他。
“因為今天是七夕，本該是情人們互相表白愛意的日子。”他俯在她耳邊輕聲地道：“而且我知道你早已經還清了債務，也已經準備好要答應我。”
“你知道？”這件事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可他就是有這樣的通天本領，她什麼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安喬菲在這個熟悉的溫暖懷抱里閉上眼，她等這一天也等得太久、太久了。
“你的事，我都知道。”他絕不會告訴她，那些都是她父母告訴他的，他只想讓她知道，因為在意她，所以她的事情，他會完全的尊重她。
“那是因為你愛我啊……你愛我，我真的很感激。”安喬菲哭着笑了起來。
“傻瓜，今天這樣的日子不能哭泣。”耿碩伸手擦去了她的淚痕，輕柔地將唇印在她的眼睫上，然後一路往下，最後落在她猶如花瓣般嬌嫩的紅唇上。
“我愛你。”
“我也愛你。”
他們用心靈訴說著愛意，不需要真的說出來，彼此早就心靈相通。
而這一吻，吻盡了他們之間的相思、煎熬、掙扎和等待，以及彼此之間那深深的愛與羈絆，這一吻，千言萬語也盡在不言中。
當一切紛擾褪去，留下來的，只有真情真心。
未來，幸福可期！
⊙編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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