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怎麼辦?怎麼辦?他沒呼吸了,她真的把人悶死了,現在她該怎麼辦……
暖暖勉強地撐起嚇得虛脫的自己,起身要走向床頭打電話叫救護車及報警時,突然被人從背後一把拉住,抱入衣櫃。
「你沒死?」他灼熱的呼吸吹入她的耳窩,讓她確實感覺到他的存在。
「哪可能這麼容易,我可是九命怪貓護身呢!」他緊抱箸她,將衣櫃的門給關上,雙手不老實地在她身上撫摸。
他還能開玩笑,可見真的沒事!在暖暖放鬆精神的同時,一股被戲弄的怨怒忿然湧上。
「太可惡了,你竟然騙我……」她上身轉后,粉拳直捶他的胸膛。
「開玩笑的嘛!」他順勢讓她轉向於他,坐上他的大腿,形成曖昧姿勢。
「放手,我要出去!」暖暖感覺到他身體激昂的反應,羞怯地想要推開,奈何卻無法掙脫他半分,只有讓自己更加感受到他是個男人的事實。
「不要!」他緊摟她的腰身,讓兩人更為貼近,感受彼此的體溫……
就在他準備再度衝擊時,一陣刺耳的電鈴聲乍響,殺風景似地破壞纏綿的激情氣氛。
「有人來了……」她嬌喘着。
「別理他。」他繼續動作,緊擁她不舍她離開。
「說不定是我媽,不行……」她硬是推開了他,打開衣櫃拉門,從他身體退離。
闐剛懊惱且無奈地撇了撇嘴,哼出一聲怨氣。
暖暖走出衣櫃,此時感覺空氣異常冰冷,不似剛才的火熱,不由得有股衝動想重回溫熱的衣櫃及他熾烈的胸膛里,享受熱情。
又是一陣急促的電鈴聲響起,暖暖連忙穿整衣服,以眼神示意闐剛得再躲於衣櫃一會兒,她走至浴室清洗,確定臉部羞紅退去,這才到去關應門。
門一開,看見門口站立的人,暖暖心頭震動了下。「達順……」
建順?!是那個有婦之夫……
闐剛走到房門口,探頭望向客廳,看到達順進入,心底一股酸味直衝腦門。
「對不起,昨天我又再次食言,說要來你家接你,結果公司召開緊急會議,無法**。跟你約在酒吧見面!晚上小孩又突然發燒不能趕去,打手機又聯絡不到你,讓你空等了那麼久,真的是很抱歉。」達順獻上隱藏在背後的一束玫瑰花,希望暖暖能夠原諒他一再的毀約。
「我累了!回到家就在睡覺,所以沒聽到手機在響。」暖暖收下玫瑰,低頭聞着花香,覺得濃郁的味道中蘊涵箸一種不切實際的香氣,令人感覺有些噁心。
「我也不曉得該怎麼說你才會相信我,只希望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可以讓我證明我的誠意和心意。」糟糕!到嘴的天鵝肉眼看就要飛了!達順感受到暖暖略帶排斥及刻意以沉默劃下距離的意味,於是偽裝委屈地解釋,期盼贏回她的信任。
暖暖勉強勾起一記淡笑回應。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再信任他,他已經對她食言多次,再說,和他交往註定有着許多顧忌,現在她能漠視良心譴責、甘心淪陷嗎?她承受得起被指責為第三者的壓力嗎?他真的值得她為他背棄所有的道德觀念嗎?!
暖暖猶疑了!她無法像之前那般肯定自己喜歡他,因為他無法給予她想要的安全感、歸屬感,有的只是猜忌和不安。
「你現在有空嗎?我想好好請你吃頓飯,算是補償。」建順以誠懇的眼神凝視她,兩手撫着她的香肩。
「吃飯……我想,不必這樣……」他的碰觸竟然教她感到一陣厭惡,她反射性地退後一步,掙脫他的撫觸。
奇怪,她不是喜歡達順嗎?為何對他親近的行為如此厭棄,還有着罪惡感,覺得被他碰觸,就好像背叛了人似的,變得不潔。
「你不願意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他又重新撫上她的肩頭,將她拉得更近!如果她有意拒絕,他就要使出狂吻這招,來個「霸王硬上弓」,強行佔有她。
「我--」達順勢在必得的氣焰着實嚇到暖暖。
「誰呀?是誰來了?」閔剛僅穿着四角底褲大剌剌地走出房間,不悅的口吻好似在警告達順不許搶奪屬於他的物品。
幸好有他及時出現,不然暖暖真不知如何應付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這位是?」達順被他的氣勢壓得呼吸停止,雙手不自覺地驚慌收回。
「他……」緊繃的神經因救星的出現終於獲得抒解,但闐剛突然的出現又讓她接着呆愕,不知如何解釋。
「我是暖暖的表弟,叫申闐剛,春假來台北玩,暫時住在表姊這裏。」闐剛隨即為自己貿然的出現,編個謊言。
「原來是你的表弟啊!」達順鬆了口氣,禮貌性地伸手和闐剛相握。「幸會,幸會。」還好他是暖暖的親戚,兩人並沒有曖昧關係。他就說嘛,像她思想、個性這麼保守的人,怎麼可能和男人同居。
「你們等會兒要出去啊?!」闐剛伸個懶腰,打個哈欠,儼然已經將這裏當做自個兒家似的自在。
「是啊,我想請暖暖吃個飯,你要不要也跟我們一起去?」達順客套性地問道,以為他會識相的回拒。
怎知闐剛卻興奮地歡呼高叫。「好啊!有人請客當然好!那我就不客氣地跟去嘍!你可別說我是電燈泡。」他向暖暖挑眉擠眼,宣告他得逞的得意。
暖暖兩眉微皺,對於闐剛總是自我率性的作風感到好氣又好笑。
聞言,達順可綠了臉,知道闐剛將會是個妨礙他和暖暖的麻煩人物。
「怎麼會把你當成是電燈泡,你是暖暖的表弟,我當然歡迎。」達順又客套式地說道。他的心裏不斷咒罵。
「達順,真是不好意思。」不知為何,闐剛能夠同她一起前往,讓她覺得安心極了,不必擔心和達順之間沉悶時的尷尬,還有他有意無意略帶輕薄的親近行為。
「我才該對你覺得不好意思。」達順點頭致歉,一副極有風度的模樣。「今天早上臨時召集的會議才剛開完,我就打手機給你!結果還是沒人接聽。我愈想愈不放心,下了班就急着到你家來看看,順便問你願不願意一起去吃個飯?願意的話,現在是五點,我先回去換個衣服,等會兒六點就過來接你。」
「好,一切依你方便就好。」他下了班就急着過來找她……這句話果真如建順所料,說進暖暖的心窩裏去。
「那我先回去一下,等會兒就來。」達順拉了拉領結,刻意顯露疲累卻又因她而強撐的樣子。
「如果太累,我想你就直接回去休息吧!」暖暖的心防又鬆懈下來。
「暖暖……」達順走出玄關,回頭叫喚她一聲,微啟的嘴欲言又止。
「達順!還有什麼事嗎?」他撇起的那抹苦怨又酸澀的笑意,好像有着萬般沉重心事想對她傾吐似的。
「沒有。」他做出無奈的表情,無非是想激起她的憐借及關切。此外也在暗示她,他有許多話想要單獨對她訴說,不希望有外人在場,然而她顯然不懂他的意思,這可教他更為苦悶。
暖暖沒看出他的暗示,闐剛可瞧得十分清楚,他還會不知他安什麼心、覬覦着她什麼嗎?
待達順離開,闐剛老大不爽地踹跺了下。「媽啦!要走就快走,還杵在那裏幹嘛!真是機車!」衝起一股醋勁,他直想把玫瑰踩爛,丟進垃圾筒去。「俗氣,都什麼年頭了,還送這麼老土的花。」
暖暖站在一旁,愕然地看着他又氣又怒卻無處發泄的痛苦模樣。
「他一定是先回家向老婆報備,然後再籍幫出來。你啊!實在太好騙了,他隨便說個幾句你就心軟、就原諒了他的欺騙,像這種有老婆卻又在外搞外遇的男人會可靠嗎?你還真相信他?我這麼說並不是在挑撥離間,因為他很明顯的只會耍可憐、博取你的關心,你太天真,才會把同情誤認為是愛情。」他愈說愈氣。
「我的事不用你管。」雖然他說得很有道理!她也不只一次想過這個問題,但他年紀比她小,憑什麼對她說教?她不禁大感不悅。
「你以為我愛管呀!我只是看不慣有人耍白痴。」他也不想增添自己的煩惱及麻煩,但就是無法放心她。
「你……」他竟然敢罵她白痴,暖暖惱羞成怒,卻不知該反駁什麼,氣得指着大門逐客。「你出去。」
「我不要,我現在可是你的『表弟』,你狠心趕我走嗎?」他走向她,出其不意地抱起她旋轉。她氣得臉紅髮顫的樣子好可愛,讓人更想逗弄。
「放開我……」她被轉得頭昏,在他放下她時,一陣腳軟,躺入他的懷裏。
「好玩耶!要不要再轉一次?」他又自顧自地玩樂起來。
「不行,我暈了……」她發現自己竟然好喜歡撫摸他的胸膛,也喜歡他撫觸着她。
「那就一輩子躺在我懷裏休息。」他忍不住偷了個香。
牆上每半個小時作響的鐘聲,霎時驚醒她迷眩的神志,意識回到現實。
「我們不該這樣,我們根本不認識……」他們不該這麼親密,她急忙推開了他。
「我們認識,我叫申闐剛,你叫柳暖暖,我們昨夜--」
他還沒說完,她就截斷。「昨夜我們之間的事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這一切都太荒謬,觀念保守的她實在難以接受、難以承認。
「不可能!我一輩子都會記得。」闐剛有如宣誓一般,神情正經而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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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達順終於如約並準時在六點時來到暖暖家門口,按下電鈴。
闐剛就近跑至玄關開門。
達順一見是闐剛應門,原本還存有的一絲希望瞬間幻滅。
暖暖跟着走了過來,難為情地笑笑;她實在趕不走他,每每要趕他,他總以嬉鬧混過,她只好任由他留下。
「好了,我們可以走了。」闐剛依着以自我為中心的一貫作風,不管尷不尷尬、別不彆扭,硬是跟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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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二十分鐘后,達順帶暖暖及闐剛來到市區一家以沙朗牛排聞名的「SHINING」西餐廳用餐。
走進佈置華麗氣派的餐廳,服務生立即走出櫃枱帶路,領着三人入座。
「請問要點些什麼?」服務生分送各人一份菜單,拿出紙筆準備抄寫。
「我要沙朗牛排五分熟,一份凱撒沙拉,一個酥皮濃湯,一份蒜香烤雞,外加一盤茄汁炒舨,一客香蕉船雪糕及綜合布了。」闐剛拿到菜單,一打開就毫不客氣地點了一堆餐點,打算把達順當凱子.好好削他一頓,藉以消除心中的妒恨。
「你叫的太多了吧!」暖暖愧疚地向達順致意,她瞄睇了下闐剛,要他節制。
「我現在正值發育期,本來就吃得多。」闐剛挑高一眉,一臉理所當然,再假裝有禮地向達順致歉。「對不起,點了這麼多,讓你破費了。」
「沒關係,盡量叫。」唉,這下他荷包可慘了!達順心裏直犯嘀咕,嘴角牽起的弧度正牽強地顫抖着,額頭畫下數條黑線,一臉慘綠。
「這位小姐呢?」服務生轉而問向暖暖。
「她跟我點的一樣。」闐剛搶在暖暖開口之前回答。
「什麼?!」達順驚叫出聲。完了,花費這麼多,他該如何向妻子交代?這下他可知道何謂「偷雞不著蝕把米」了。
「我不用這麼多,一客經濟套餐就好了。」暖暖不好意思讓達順破費,點了最便宜的餐點。
「這位先生呢?」服務生問達順。
「我和小姐一樣。」達順看也沒看一眼就合上某單.交還給服務生。
「我最喜歡經濟套餐里的**火腿,那是我吃過所有餐點中,最道地、最可口的。」他故意強調是因為愛吃經濟套餐附贈的**火腿而點,不是因為便宜才選它。
「是喔!那為什麼不另外再叫一份**火腿,套餐附贈的只有一點,哪吃得過癮?」闐剛晃着叉子,狠狠把達順小器的內在戳破。
「不然就再叫一份好了。」達順不甘心思被拆穿,硬是裝出海派姿態。
「好,我也想吃吃看到底有多好吃,就再叫一份。」闐剛交代送上餐點的服務生,加點一份**火腿,順便多叫三杯柳橙汁。
「柳橙汁,好啊!我也有點渴了。」胸口悶燒的怒火灼得達順喉嚨乾澀不已,直想灌下冰水消火。
「我看你好像真的渴斃了,要不要多叫一杯?」闐剛大口大口吃着餐點,他就是想要整死他,看他偽善的面具何時裂開。
「不了,一林就夠了!」拜託!一杯果汁就要兩百二十元,他才不是傻子,這樣砸錢。
「沈經理,這一餐吃下來,總共要花費你三千多塊.真不好意思。」一提到有關錢的事情,達順臉部就會抽搐一下,闐剛最喜歡看他心頭淌血的痛苦模樣。
「不會,不會。」達順臉頰微微抽搐,他知道闐剛是衝著他來的。
「『表姊』,沈經理為人真大方。下回有機會,我們再到別家餐廳,吃遍所有的名菜。」闐剛用手肘輕推了一下坐在旁邊、一直不做表示的暖暖。
其實暖暖正強忍着笑意,她從未看過達順慌亂窘迫的神倩,完全被闐剛親砒鼻子走,樣子實在滑稽極了。
「有機會,有機會。」達順豪爽一笑,用力咀嚼着口中的菜肴,心底暗暗發誓,他下回絕對會私下邀約暖暖,不讓他跟隨;並且還要得到暖暖,補回這頓飯局的損失及怨怒。
「老公,你怎麼會在這裏?」
用完餐,建順至櫃枱結帳,正當三人準備離去時,陡地,一聲嬌媚的女聲自門口傳來,授着撲鼻而來的是嗆人的香水味。
「惠琳,怎麼會在這裏遇到?」達順象綳壞的彈跳娃娃似的僵直在原地,臉上閃現着錯愕及惶亂,不過他隨即以鎮定的表情掩飾。
「幾個姊妹們約好在這裏聚餐,我先來這裏等她們。」惠琳從門口走了進來,她掃睨暖暖一眼,高傲的眼神閃過一抹根意。「這位是……」
「經理夫人,你好。」暖暖禮貌地點頭問好。chenboon掃幻靈莞爾校)
闐剛發覺眼前這名女人注視暖暖的眼光不只有着厭惡,還幼砒深切的憎恨,像是恨不得將暖暖千刀萬剮似的。
「喔!你是那個會計部門裏的小助理,好像姓柳是吧!」惠琳刻意以諷刺的口吻說道。
暖暖難為情地笑了笑。對啊!她在公司里確實只是個小小的會計助理罷了。
「那這位是……你不會是演員或明星吧?怎麼裝扮跟在日本原宿街道那些自以為是的混混一樣。」惠琳再看向闐剛,雖然對於他的俊俏感到驚訝,但對他怪異的打扮則是十分不屑。
「你也滿適合到日本去的,你朴的粉跟那些賣笑表演的藝妓沒啥兩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闐剛揚起笑臉,炫得惠琳昏暈不已。
惠琳被闐剛「吐」得啞口無言,只得氣憤地報以冷哼。
很明顯的,惠琳是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態度傲慢刁蠻,看見比自己更為低等身分的人,就擺起高姿態來了。「你剛才回家不是說還有會議要開,怎麼跑來這裏應酬?」她話中有着明顯的忿恨及嫉妒。
「臨時召開的會議剛剛開完。我順便請助手柳小姐吃飯,感謝她這次加班,幫企畫部趕出所有資料,能夠及時向上級呈報。」達順連忙撇清和暖暖的關係。
「雖然下屬為上司工作是理所當然的,但也多謝柳小姐你的幫忙。」惠琳牽強地扯着笑臉,強迫自己壓下對暖暖的恨意。
上一次發現丈夫私下和暖暖相約見面的事.她知道了丈夫的出軌舉動,硬是請父親加派工作,讓他們沒法見面。原以為在緊迫盯人的壓力下,兩人會斷絕曖昧關係,沒想到他倆居然仍有聯絡,私自幽會還恰巧被她僮見,這股怨怒教她怎麼了下?
暖暖尷尬地搖搖頭,心裏覺得彆扭,因為達順在妻子面前全然和她畫清界線,還為此說謊。
說什麼要去除上司與部屬的身分、由朋友開始,結果根本不敢在妻子面前提起兩人的關係,好似她是個見不得光的醜陋東西。
「你等會兒沒有要再去哪裏了吧!童童的保母今天請假,家教九點就走,你要記得早點回去。」惠琳話語中警告的意味濃厚。
「經理夫人,你的小孩還好吧,發燒退了沒?最近腸病毒很流行,可要小心才是。」闐剛裝出一副關心模樣。
「呸呸呸!我們家童童身體健康得根,才沒發什麼燒。」惠琳雙手交疊於胸,以忿然的眼神咒罵闐剛的烏鴉嘴。
「小孩沒發燒是吧!」闐剛饒着達順周圍走,故意在他耳邊嘀咕。
「惠琳,我先送柳小姐和她的表弟回家,等會兒就回去。」達順趕忙轉移話題,離開現場,免得爆出更多事情來。
坐上車,回家的路上暖暖一直沉默不語,心底對達順原有的印象、原有的評價全都幻滅。
他在公司是如此意氣風發,然而在妻子面前卻是這般懦弱、唯命是從……
他竟然為了圓謊,連自己小孩發燒的事都掰得出來……
這種人她還能喜歡嗎?還能信任嗎?
為什麼她第一次決心想要付出感情,獲得的結果卻是欺瞞……
她對情愛的憧憬,徹底的破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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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暖暖感覺疲累極了,只想好好浸泡在浴缸里休息,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完全放鬆、完全靜空。
「你沒事吧?」闐剛撫箸她虛弱低垂的臂膀,側彎身子睇凝着她。
她在知道達順的謊言后,所有心緒好似被打入黑暗深淵,呼吸變得緩慢、腳步也變得沉重,就連意識也恍惚不清,實在教他擔心。
她怎麼可能沒事?!她抱持的戀愛美夢被人惡狠狠地打碎,她的尊嚴被人踐踏抹殺,她的相信、她的期盼終以悲慘收場……
「你為什麼要破壞我的夢想?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她推開他的撫觸,低落的心情引得她煩亂不已,胸臆間充斥的怨煩如同一觸即發的火山,猛烈噴射而出。
要不是他,她還能沉醉在愛戀的甜美之中!不會知道現實的殘酷、不會知道真相的醜惡。都是他!如此殘虐地在她面前揭開事實。
「我殘忍?!」闐剛胡塗了。他不過是想讓她看清達順偽善的一面,讓她懂得分辨真實、懂得保護自己。
「你走,不要再來煩我了。」男人都是這個樣子,既自私又貪婪。他們為了得到女人,任何卑鄙的手段都做得出來。
「從昨晚在酒吧到現在!你都覺得我是在煩你嗎?!」他處心積慮地保護她,她竟然覺得他煩人?
「我……」發泄完脾氣,她的理智總算恢復了些。她發覺自己不該莫名其妙地遷怒於他,但話已出口,她無法挽回。
「你只要再說一次你真的覺得我在煩你,不希望我來搗亂。我就不會再出現。」他緊抓她的雙肩,要她直視着他的眼眸說出實話。
「我……」正當暖暖想要開口道歉時,邱秀美走出電梯!她以為女兒被無聊男子騷擾,憤而沖向前去。
「喂!少年仔,你想幹嘛?快放開我的女兒,不然我可要叫警衛來處理了!」邱秀美推開闐剛,擋在兩人中央。這時她才看清闐剛的模樣,霎時被他怪異、花俏的裝扮嚇到,踉蹌地退後一步。
闐剛眯長雙眼,瞳眸蒙上一層薄薄的水氣;他緊咬的下唇顫着委屈,在凝視暖暖眸子數秒后,尋索不到想要的答案隨即轉身離去,留下一抹悲憤及悵然--
「那是誰呀?臉上穿了一堆恐怖的東西,打扮怪裏怪氣的,活像個不學好的流氓混混。暖暖,你千萬別跟這種人搭上關係,太可怕了。」邱秀美猛拍胸口,急忙將因驚嚇而劇烈起伏的喘息撫順。
暖暖低頭不語,闐剛殘留的那股悵然就像愈勒愈緊的繩索,纏死了她的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