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朝儀宮外,暮色籠罩。
宮娥們魚貫而入,一一點燃宮苑內的燈火,玄姬瞧着映照宮燈的華美殿堂,心中的寂寥一點一滴地加深……為什麼心頭揮不去的,竟是軒轅聿那一張帶着炙人眸光的俊??
人說一夜夫妻百日恩,負他的人是她,可,?何如今思念他的……竟也是她?
玄姬坐在桌前,提筆蘸墨,在白紙上鬱郁寫下幾字──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隨即,她起身屏退宮娥,獨自來到窗前仰望夜空中無垠的星河。
曾經,她是倍受疼愛的長公主;曾經,她是君王最寵愛的后妃……然而,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是宿敵!
由一開始,她就知道背叛是自己無法逃避的宿命。
惟有無情無愛,方能全身而退。
只是,縱使她再無情,?仍逃不過那一雙始終注視着她的深沉眸光,以及眸底那從不掩藏、每每教她心驚的熾烈感情。
有時候,她甚至覺得他對她的情遠勝過父王對她的,遠勝過這世間的一切。然而,那樣的思緒往往稍縱即逝,她從未敢深想。
玄姬想起腹中骨肉,心中掠過一陣憂悒。須臾,她長嘆一聲,倚坐在窗前,竟夜到天明。
翌日一早,麝月端着早膳來到朝儀宮──“娘娘,您怎麼在這兒睡呢?清早露氣寒重,奴婢扶您到床榻上歇息。”麝月走近窗邊,扶起了倚在太妃椅上的玄姬。
“麝月,我囑咐你打探的消息如何?可有結果?”玄姬邊走邊問。
麝月向來不擅說謊,在玄姬平和?又透着銳利的眸光下,她困難地掙扎。
“?何不說話?”玄姬眸光升起懷疑,驀地,她停下?步,顫聲開口問道:“是不是我父王已被處死?
是不是?”玄姬心緒一震,渾身發顫,一張絕?的媚麗容顏在頃刻間慘白。
“娘娘,您先別激動,對身子不好。”麝月扶住幾欲昏厥的玄姬。
“我……我父王……是不是……是不是……”說到此處,玄姬眼前泛起白霧,?堅?地沒有流下眼?。
“娘娘,王上尚未處斬國丈,不過……”
“你快說!”
“王上已下令在下月初一在金殿上賜國丈鴆酒三杯,保他全屍。”
玄姬聞言,心中大慟,?引得下腹一陣抽痛。
“娘娘!”麝月見她裙擺隱隱透出血?,心頭大驚,連忙喚宮外侍衛請來太醫。
此時玄姬忍不住心頭悲愴,眼前一暗,陷入了漆黑深淵……???
玄姬再度睜開眼,已是三日之後。
“王上!王上!”她抬起虛弱的身子,對着立於窗邊的紫衣男子背影輕喚。
軒轅聿轉過身,來到床前。
“下個月初一你要賜我父王鴆酒三杯,可是真的?”玄姬立刻問出口。
軒轅聿眸光閃了閃,俊?顯得陰沈。“你只關心這件事,不問問腹中孩兒是否無恙?”
玄姬怔了怔,再度開口:“孩兒可否平安?”
“這一回算是保住了。”
不知?何,玄姬心頭泛起一種模糊的喜悅……是為了孩子?
“你可曾愛過我?”他問,黑眸炯炯。
玄姬抬起頭,對上那一雙深沉如海的瞳眸。
半晌,她垂下眼眸,悄然答道:“我怎麼能?愛上奪我江山社稷、毀我城池家園的仇人呢?”
軒轅聿勾起她的臉,迫她迎向他的注視。
“你的人已經屬於我,身子是我的,腹中也有了我的骨肉,為什麼你的心仍無法忠誠對我?”
“也許,等王上放了我父王之後,一切會有所改變。”玄姬婉轉要求。
聞言,軒轅聿縱聲狂笑。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你憑什麼要我放了梁勛?”
玄姬看了眼他狂恣而無情的臉龐,心口揪了下,回道:“憑我腹中的孩兒!”
黑眸倏地微微一眯,迸出厲光。“你這是在威脅我?”他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地問。
“玄姬是請求。”她不卑不亢,無畏地迎向他的注視。
“知道嗎?梁勛這輩子最幸運的一件事,就是生了你這麼個孝順的女兒。”他輕譏道。“只可惜,他?
不珍惜自己的福氣,置你的生死於不顧。這種無情無義之人,你還想救他?簡直是浪費心神!”
兩人就這麼對峙着。
良久,玄姬終於開口:“我別無選擇。”人倫中最重要的三環是君臣、父子、夫妻……而她選擇了父子。
軒轅聿轉身便走。
臨去前,他在房門口撂下一句:“我可以撤回下月初一的鴆酒之刑,不過,必須以你把孩子平安?下?
前提。”
“等一等!”玄姬喚道。“後宮嬪妃?多,為什麼你只要我的孩子?”
軒轅聿停下?步,心口像是遭到重擊。
“相信嗎?我和你一樣別無選擇!”語畢,他袍袖一甩,衣袂飄飄而去。
該死!她可以無情無愛,可以為了復國大計而置他於死地,可他?無法不愛她腹中的骨肉。
是因為他割捨不下對玄姬的情嗎?
不!
軒轅聿停下?步,一拳使勁地打在廊柱上。
“王上……”隨行的侍衛見狀都嚇呆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鮮血由他指縫中流出。
得不到回應的愛,怎不教人發狂!
隨即,他垂下手,若無其事地繼續前行。
要成為天下至尊,他必須無情無愛!既然得不到他最想要的,那麼,他要用劫掠來消除心頭憤恨……次年初春,軒轅聿親自帶領淩霄城三萬精兵攻下另外兩座城池。
同年盛夏,玄姬順利?下一名皇子,軒轅聿?遠在千里之外,連一次也沒有回來探望過玄姬母子。
???匡啷一聲,一隻瓷盤跌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宮娥銀月一時手滑,嚇得直跪在地上打哆嗦。
玄姬尚未有所回應,床榻上?傳來一陣洪亮的嬰孩啼哭聲。
“乖、乖,娘抱抱。”玄姬一手抱起嬰孩輕聲哄着,嬈媚的容顏依舊,不過?增添了一抹慈愛。
嬰孩在玄姬的輕噥軟語下再度入睡,玄姬緩緩將他放回床榻上。一回頭,?見銀月仍跪在地上,臉色蒼白得像鬼。
連立於一旁的宮娥們見了,都替銀月暗暗擔憂。
“起來吧!”玄姬坐在床沿,輕輕開口。
銀月疑惑地抬起頭,“娘娘……”她是不是聽錯了?
“不過是些不值錢的東西,摔了再添新的便是。”玄姬淡淡地一語帶過,臉上神情雖顯不悅,然而眼底?少了昔日的驕縱跋扈,不再咄咄逼人。
銀月聞言,呆怔了會兒,隨即回過神來,不住地磕頭,“謝娘娘開恩,謝娘娘恕罪。”語罷,她着手收拾地上殘瓷片。
不多時,麝月由宮外匆匆奔進。
“娘娘!娘娘!”她喘着氣,屈身福禮。
“瞧你急的!有事慢慢說。”玄姬開口。
由於天性使然,玄姬身上總有一種沉凝的氣勢,總在不自覺間拉開與旁人的距離。然而,打從皇兒出世之後,她心中有了母性慈愛的光輝,遂使得心性有了改變,不再拒人於千里之外。
方才與銀月的那一幕,便教?宮娥瞧呆了眼……娘娘似乎變了……“娘娘,王上已在回京的路上,日落前應可抵達皇城!”麝月喜道。
雖然娘娘從來不提起王上,可是她眼裏的寂寥,麝月是瞧得一清二楚。
“是嗎?”有那麼一刻,玄姬眼底竄起一抹光彩,隨即又被淡漠覆蓋。
沒有人知道玄姬一年前因何被打入地牢,但王上對她的寵愛,?是人盡皆知呀!可為什麼王上凱旋歸來,王后?不見喜色,為什麼?麝月疑惑滿胸。之後,玄姬只是瞧着皇兒沉睡的小臉,不再開口。
沒有人知道,究竟她心底在想些什麼。
???當晚,軒轅聿領着大軍歸城,城裏城外設筵三天三夜,熱鬧非凡。
噶罕帶着一名藍袍青年,入殿謁見。
“參見王上。”
“愛卿平身。”軒轅聿笑問:“愛卿別來無恙?”
“多謝王上掛心,臣安好,請王上放心。”
軒轅聿掉頭對內侍開口:“來人,殿前賜宴,我要與噶丞相好好喝一杯。”
入座之後,噶罕開口:“王上可還記得他?”
軒轅聿眸光落在噶罕身後的藍袍青年身上,而後笑了起來。“此人是當年在茶棚里救本王一命的相士,名叫余曉先。”
噶罕心中一喜,忙道:“王上可還記得與臣之約?”
“記得!”軒轅聿注視着眼前的青年,發覺他少了當年市井之民的粗莽,添了一份沉穩,眉眼之間十分坦蕩。“今年的進士名單上可有他?”
“臣未負王上期望。”噶罕恭謹地回答。
“好,本王就收他?門生,令賜紫紋麒麟袍一件,官拜……”他頓了下,望向噶罕。“愛卿以為他適任何職?”對此,他一向尊重噶罕意見。
噶罕似早有準備,立即回道:“王上-臣以為曉先初初入宮,不如讓他先跟着臣,在禮部任職侍郎。”
軒轅聿微揚起眉。“會不會太委屈余進士?”
“臣以為凡事不可好高騖遠,應該按部就班,再視其能力提?,該是最恰當不過了。”他言簡義賅地表明。
軒轅聿早知噶罕剛正,?未料到他對身邊之人竟也如此嚴苛,但心念一轉,明白他惜才之心,未予高官厚祿,想來是?激發此生向上之心。
所謂樹大招風,沈斂對此生將來最有助益。
明白了噶罕的用心之後,軒轅聿開口道:“那麼,本王就依卿所言。”
“謝王上。”噶罕起身,與余曉先同舉杯,賀道:“願吾王基業千秋萬世!”
噶罕再度開口:“王上回宮已有三日,打算何時到朝儀宮看皇子?”
軒轅聿眉心微微蹙起,隔了半晌才回道:“我想去的時候自然會去。”
“那麼,梁勛要如何處置?”
“過些時日再談,今夜休要再提此事。”
“臣遵旨。”看來,王上仍沒打算原諒玄姬王后。
原本噶罕是同意廢后,只是如今有了皇子,他反倒起了猶豫,生怕做出錯誤的?定。
軒轅聿腦中掠過玄姬絕媚的容顏,他狠一咬牙,手中烈酒一杯接着一杯。
然而,無論他喝了多少杯酒,玄姬的容顏?始終深烙心頭,清晰如在眼前。
該死!
一年過去,他對她的恨依然沒有消止。
???夜裏,玄姬忽聞異響,她猛然由床榻上坐起,隔着紗帳,隱約瞧見一道黑影。
“什麼人?”
回答之聲尚未響起,玄姬便覺眼前亮了起來,朦朧的燭光下映照出一張熟悉得教她揪心的俊逸臉龐。
“是我。”軒轅聿的嗓音徐徐傳來,冷冷的,一如黑夜。
“玄姬見過王上。”她揭開紗帳,垂首跪在地上。
“你過來。”他輕令,嗓音中有種魔魅的力量,令人無法抗拒。
玄姬順從地來到他身前,螓首依舊低垂。
“抬起頭!”他微擰起眉。
玄姬依言,對上他深沉如海的眸光。
儘管睽別一年,但他端坐在眼前,氣勢未?,惟獨那雙炯炯黑眸,淡漠更甚以往。
玄姬心底升起過去這一年來時時而起的痛楚。
“王上深夜駕臨朝儀宮,想必是有要事。”玄姬抑下心中感受,淡淡地開口。
“皇兒呢?”他回宮七日,今夜是頭一回踏進朝儀宮。
七日以來,他極力避免去想到玄姬,然而,這麼不是件容易之事,尤其是知道她近在身邊。
思念,是一種掙扎,每每折磨着他,教他幾欲瘋狂。
許多個夜裏,他因思念着玄姬而無法自己,幾乎要策馬回宮,但總在最後一刻及時阻止自己。
他對她的感情仍舊淩駕這世間的一切,然而夾雜在心頭的恨,?怎麼也無法抹去。
是他的愛還不?深、不?烈,還是他執意懲罰她的恨意掩蓋過所有一切?
冷鷙的神情下,一顆心煎熬着。
他從來沒愛過任何一個人如他愛玄姬一般深切。然而,他?不知道這一份愛竟是如此地脆弱。
早在她刺下背叛的那一刀開始,他的天地,他所深信的事實,就在那一瞬間徹底瓦解、崩潰。
原來,被自己最愛的人背叛,是這麼絕望的感覺。
所幸,他??,未被打倒。
“正睡着。”玄姬回答。
軒轅聿起身來到床畔,揭開紗帳,看見裹着紫錦的小小嬰孩。
就着燭光,他細細地瞧着自己的孩子,心頭的愛恨掙扎奇異地消失,只剩下一股淡淡的喜悅與滿足。
孩子雖幼小,但五官奇俊,像極了睡着之後的玄姬,少了嬈媚,充滿平和之美。
“起名了沒?”
“丞相執意待王上回宮之後親自?孩子命名。”
軒轅聿微一沉吟,開口道:“就叫他慶兒吧!因為他,過去一年,燕國又多了兩座城池。”
“玄姬恭賀王上。”
軒轅聿回首,深沉的眸光再度落在她的臉上。
“你是真心的嗎?”語氣中帶着九成嘲諷。
玄姬猶豫了會兒,終於輕輕點頭。
軒轅聿放下紗帳,轉身向她,“如今附和我,是為了什麼目的?是怕重回牢獄……”黑眸在一瞬間轉厲。“還是為了梁勛的性命?”
?保玄姬腹中骨肉,他始終將梁勛扣押在地牢裏,如今孩兒平安出世,似乎再無讓他繼續留存在世間的原因。
玄姬瞧見他眸中的殺意,不由得心驚。
如今的軒轅聿令人捉摸不定,嗜血而無情。
傳聞他在兩度攻城之役時,狂暴異於往常,究竟是因她而變,抑或是本性使然?
玄姬驀然意識到,過去,她從來未曾真正了解這個男人。
“玄姬請求王上饒恕我父王。”她開口。
“你這是在求我?”
“是的。”
軒轅聿半眯起眼,咬牙回道:“我不會答應的!”即使是她被打入地牢之時,都未曾為了自己而求他饒恕,如今為了梁勛,她竟可以為?驕傲,低聲下氣,該死!
“王上要如何才願意放過我父王?無論要玄姬如何,玄姬必定做到。”
“好個孝女!”他抑下心口怒氣。“你為了他真的什麼都願意做?”
“是的。”
“好,你就由取悅我開始吧!”他瞧着她,在太妃椅上坐下。
玄姬在心底掙扎了會兒,終於走近他,立於他雙膝之間,伸手解開他的衣襟。
當玄姬一雙柔荑來到他赤裸的胸膛上時,軒轅聿喉間逸出低嗄的呻吟,一雙大手再也按捺不住翻湧的?烈慾望,將她拉近身,粗暴的扯開她身上的單衣,露出紫紗兜衣。
“脫下!”他啞聲令道。
玄姬半垂下眼,避開他炙人的眸光,反手來到身後摸索着衣結。
軒轅聿眸光倏沈,大手一抓,輕易地扯下她的肚兜,霎時,兩隻雪白一覽無遺地呈現在他眼前。
她的嬈媚無人能及,一如他記憶中。
過去一年他雖長征在外,?未曾沾染女色,只因他心中已容不下別人。
“取悅了你,便可保我父王安然無恙嗎?王上。”玄姬直視着他似要將她吞噬的眼。
為什麼相同的人會有如此不同的轉變?
今夜的他彷彿是一頭蟄伏已久的狂獸,憤怒的眼神有種呼之欲出的惡虐,隨時準備做最無情的劫掠。
軒轅聿陰鷙地笑了起來。“我一向不受制於人,你必須真心取悅我,而不是條件交換。”
“我要你的承諾!”玄姬感覺自己的心在發顫。
下一刻,軒轅聿將玄姬一把壓在太妃椅上,大手掐住她的頸項。“我的承諾只對忠貞之人,你是嗎?”他眯起眼。
玄姬無言。
是她負了他,是她負了他啊!無可挽回的背叛。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嗎?”他傾下身,?近她的臉。
“玄姬的一切只為了復國大計,倘若殺了我能消除你心頭之恨,玄姬不會多說一句。”
看着她臉上那種凜然的淡漠,軒轅聿眸中爆出怒焰。
“你以為我下不了手嗎?”他頓了下,嗓音低啞中帶著令人不寒而慄的邪佞。“別以為你的死可以一了百了,可以消除我心頭憤恨!”他說著,大掌順着頸項下移,使勁地收緊五指。
玄姬吃痛,忍不住低喊:“不要!”
“不要?取悅我的第一件事就是不準說這兩個字!”語畢,他低頭覆上她的唇,狠狠地肆虐着。
玄姬幾乎喘不過氣來。
之後,她感覺唇上的掠奪消失,繼而來到她的頸、她的胸……他炙人的唇與一雙大掌恣意地在她身上游移,暴虐地蹂躪着她的身與心,他一向珍視她,雲雨交歡之際總是百般愛憐,現下,過往愛憐已不復在,恨意讓他變了個人──狂暴如獸!
她眸底的掙扎加為了他心口的痛楚,“恨我嗎?因為我可以帶給你最真實的歡愉!”到如今,他仍會?
她蹙眉的細微神情而苦惱、痛苦。
她合該是他的人啊!為什麼一千多個真心的朝朝暮暮,?仍換來她致命的背叛?他恨!他恨哪!
恨意讓他的需索變得殘酷而粗暴,他毫不留情地以野蠻的方式品嘗她絕世的嬈媚,刻意漠視她眼底那逐漸絕望的凄冷。
他要親手為她打造一條通往地獄之路,也許,付出代價的將不只她一人;他們之間,將再也沒有回頭之路!
當一切平靜之後,軒轅聿起身離去,玄姬急急和衣追至房門前,“王上,請……請等一等。”她低喊。
軒轅聿回首,停下?步。
“王上是不是答應了玄姬的請求?”
“我不明白你指的是什麼。”黑沈的眼眸掠過詭光。
“你!”
“取悅我是你身?妻子的義務,怎能以此脅制於我?枉你冰雪聰明,?恁地天真!”他的俊?勾起無情而殘忍的笑。
玄姬一顆心漸漸冰冷。
“王上準備如何處置我父王?”她輕問,聲音不大,?已足?教他聽見。
“你會知道的。”話甫落,軒轅聿隨即大步離去。
玄姬怔怔地立在原地,腦中一片空白。
直到床上傳來隱約的孩兒啼哭聲,玄姬才回過神來,走回床畔。
望着孩子小小的面孔,玄姬的心忽然悲傷莫名。
但是她仍沒有哭,她不許自己流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