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古色古香的房間,古色古香的設備,但是一切也太過古色古香了吧?竟然古色古香到沒有冷氣,休士頓大部分時間的氣候都是潮濕又悶熱,這樣的天氣沒冷氣,會要人命的。
一整晚管明柔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這裏讓她想起中古世紀,她數了上千隻羊,但是那些羊咩咩都在她的腦袋跳來跳去,好像多動兒,害得她的腦袋也跟雜亂無頭緒。
“這些人肯定是在拍戲,而且是拍戲拍到走火入魔了。”她不只一次這樣認為。
還是睡不着,她索性翻身下床。
緩步走向陽台,外面的空氣比屋子裏涼爽多了,裏面不只悶熱,而且誇張的連個電風扇都沒有,夏天真是炎熱得讓人受不了,她實在不懂這屋子裏的人為什麼可以忍受?
她不習慣如此悶熱的天氣,這種天氣讓她感覺快要中暑,汗水使得她的衣服黏貼在皮膚上,所以她決定要到樓下的後花園去透透氣,她想空曠點的環境可以讓她舒服一些。
整棟建築物的陽台是相通的,就像許許多多的中古時代建築,讓人覺得神秘,甚至忍不住猜想,這陽台會通往何處?
走着走着,她看見一個敞開的房間放着許許多多的書籍,從小對讀書就有着難以言喻喜好的她,在回過神來前,她的腳已經帶着自己的身體走向書櫃前。
當她衝動的從書柜上拿下一本書,馬上就想起自己之所以會被留下的因素,連忙又將書放回柜子上。
被人當成賊已經很慘了,若因為未事先詢問就拿人家的書,這家子的人又會怎麼看待她?
為了不讓人家繼續把自己當賊看待,她轉身準備離開,可就在她準備離去前,突然聽見一陣陣類似痛苦呻吟的聲音。
“有人在嗎?”她的惑剛發出,那聲響就不見了,使得她不得不說服自己那是一時的錯覺。
可就在她再度舉步準備離開,那樣的痛苦呻吟又再度傳入她的耳中,這一回她非常確定沒有聽
錯,確確實實有人在呻吟。
管明柔快步的朝聲音傳來的方向靠近,抵達門口時,她用力的推開那微啟的門板,關心的詢問:“請問你人不舒服嗎?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但入眼的那一幕卻讓她整個人愣住了。
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幾乎赤裸的擁抱在一起,不用多想她也知道他們在做什麼,更不用說她破壞了人家什麼好事。
下一秒她拔腿狂奔,連對不起都省略掉,可是在她努力逃命的當頭,奧格斯特一世轉過臉來的那一幕卻不斷的在她腦袋中重複。
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房間,她發了瘋似的把所有的門窗統統關上,然後像一隻驚弓之鳥似的蜷
縮在床的一角。
至於奧格斯特一世這邊,好事被破壞,剛剛看見管明柔慌張的逃離,他現在滿腦子都想着該怎麼向她解釋。
可是美琳達卻恨死了管明柔,她好不容易才擊敗眾多對手讓奧格斯特一世將她留下,原以為可以一償宿願,哪知道中途會殺出個程咬金。
更讓她深感不安的是他的反應,那個女孩出現之後,他臉上出現若有所思的表情,視線全然不放在她身上,彷彿靈魂都跟着那個女孩走了。
“那女孩是誰?”
“一個遠道而來的客人。”奧格斯特一世發現自己竟然一點都沒把管明柔當賊看待,更可笑的
是他竟會擔憂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釋他的事。
這是他的莊園,向來都是他說了算數,沒有人敢反駁他的意思,他從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為什麼特別在意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孩,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
“你先回房去吧。”
見他穿上衣服,美琳達連忙從床上跳起,“為什麼?”
“顯然剛剛的事情嚇壞了我的客人,我得去安撫一下,免得走漏風聲,對你我都不好。”
“我可不在乎。”她扁着嘴說。
其實她倒很希望可以和奧格斯特一世傳出緋聞,但是這附近的人對他向來又敬又怕,得罪他就沒得混,誰也不敢真的過問他的事情,哪有什麼閑言閑語可傳呢!
看着他很明顯的在意那個女孩,她酸酸的問:“那個女孩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你不在意我在意,若連公爵的面子都不替他留着,只怕到時候人們就要開始唾棄我奧格斯特一世·康爾森了。”為了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賠上自己的聲譽,他認為不值得。
“奧格斯特一世……”
“如果你希望我現在叫馬夫送你回去也可以。”
這句話終於讓美琳達乖乖的起身穿衣服,“我回房就是了。”
挑戰男人的耐性是不智之舉,更何況是個不屬於她的男人,現在和他唱反調,只有再見的下場。
終於送走了美琳達,奧格斯特一世快步的朝管明柔的房間前進,在抵達她的房門口時,他卻又
遲疑了一會兒。
敲了門該說什麼?
這個問題讓他想了許久,最後他還是在沒得到答案前舉手敲了門板,“管小姐,我是奧格斯特一世,我們可以談談嗎?”
聽到他的敲門聲,管明柔的身體抖得更厲害,從小到大她都把心思花在課業上,對於男歡女愛之事沒啥概念,突然看見那一幕對她的打擊相當大,她不知道現在該怎麼面對他。
“對不起我很累,要睡了。”
得到這樣的回應,奧格斯特一世也莫可奈何,“既然這樣,明天再談吧。”
明日……她希望自己一覺醒來會發現這一切只是個夢,那時候她會為自己作了這麼個蠢夢而哈哈大笑。
翌日,管明柔婉拒了奧格斯特一世的好意,沒有下樓吃早餐,然後稍晚一些,他命人來把她請下樓,說是要送她回家。
但是抵達門口時看見停放在庭院之外的馬車,她卻吃驚的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一輛馬車?!
難道他打算用眼前這輛馬車送她回家?
她來不及開口詢問,他已經推開車門,“進來吧。”
為什麼是馬車?為什麼急欲送她離開?
想及昨夜發生的事情,怕自己會被毀屍滅跡,她邊上車邊說:“我啥都沒有看見,你不用擔心我會亂嚼舌根。”
“即使看見了,也無所謂。”
經過了一夜,現在奧格斯特一世顯得毫不在意,但是管明柔卻無法不去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情,
即便口上說自己啥也沒看見,但是和他單獨在馬車這狹小的空間裏,感受着空氣中一股特殊的氣息,她的腦海就會浮現出昨夜他和那名女子擁抱的那幕。
“你還好吧?”
“我?為什麼那樣問?我當然很好。”她別開臉生伯被發現自己色色的思想。
“你臉很紅,生病了嗎?如果發燒了可不適合出門。”
“我沒發燒,我只是……”為了替自己找台階下,她胡亂的說著,“我只是習慣性的血壓上升,不是你想的那樣。”
什麼是血壓上升?奧格斯特一世常常聽不懂她的用詞,更對她那身怪衣服感到奇怪,“你的穿着很怪異,難道你們的人都那樣穿?”
她才覺得他講的話很難懂,“我才覺得你們的穿着很奇怪,也許你們演戲演上癮了,但請不要混淆我的視聽,這樣會讓我覺得很恐慌。”
兩人互望了許久,突然同時開口說:“請不要把我當傻瓜。”
“你認為我把你當傻瓜?你闖進我的寶庫,我沒把你當賊還收留你,現在還要送你回家,你竟是如此的不知感恩!”奧格斯特一世生氣的怒目瞪視。
被他一瞪,管明柔恐懼的把身子移到最邊邊,直到無路可退,“你不要亂來,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如果你覺得我講錯我可以道歉,但是現在是二○○三年,你卻要用馬車送我回家,這也太離譜了,我當然會有種被戲弄的感覺啊!”
“什麼二○○三年?現在是一七三九年,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時間突然間像是靜止不動了,她的身體也跟着石化,思緒一直停留在他講的數字上頭。
許久,許久她的思緒才開始轉動,但仍然盤繞着一七三九年打轉。
“一七三九年?你一定在跟我開玩笑。”刺激過大,以致她不自覺的提高音量。
奧格斯特一世把一份地區小報遞給她,“你自己看吧!”
接過來看到上頭的年份之後,她的表情整個黯沉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過去她很希望能發明出可以通往古今的機器,而現在看見報紙上的日期,她竟然有股想哭的衝動。
這一定是老天爺在跟她開玩笑,又或者一切都只是個夢,只要夢醒了,一切就會回復。
但是她實在很難自欺欺人啊,昨天到現在,就算是夢也該醒過來了。
“好了,現在你該告訴我如何到你家了。”
望着前面的崎嶇小徑,管明柔第一回感到茫然無助,“我不知道……”
哪裏來?何處去?她真的找不到答案了。
在偌大的書房內,奧格斯特一世用一種傾向於嘲笑的眼神看着管明柔,在他聽過的故事中,她的可以算得上是最誇張的,為了不讓如此可笑的謊言張揚出去,他斥退了所有的僕人,一個人面對唱作俱佳的她。
在他看來,她確實是演技一流,甚至連現在說著那樣荒謬的故事依然可以裝得楚楚可憐,這一
點令他萬分佩服。
但是騙子畢竟是騙子,他無法容忍一個騙子繼續用怪力亂神的話來企圖矇騙他,“我想話題到這裏可以結束了。”
“什麼意思?”
“竊賊會有什麼下場,你應該很清楚才對。”雖然她的說法確實有趣,不過若是任由她說謊不處置,恐怕他的威信會蕩然無存。
還是被當成竊賊,對此管明柔相當的不悅,“我說過我不是賊,在我那個時代,我家的錢恐怕多到讓你數不清,即使你是什麼伯爵,也不能隨便安個罪名給我!”
莫名其妙的遭遇,加上有理說不清,好脾氣的她也忍不住要冒火了。
“你說自己不是賊,卻又說不出來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的寶庫內,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我說過了啊!我醒來時就在那個倉庫內了,為什麼會跑到這裏來,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真的是來自未來世界的。”
“證據呢?”
“證據……”
“對,就是證據,如果你連一個證據都拿不出來,要我怎麼相信你這個陌生人的話?”
為了證明自己說的都是真的,她很認真的開始尋找身上足以證明自己身份的物品,然而她這會兒才發現到,她身上刻着年份的孤星州鑽石項鏈不知道何時掉了。
“怎會這樣……”
“如何?”
“我的鑽石項鏈不見了,那上面有刻着年份,是我到太空總署工作時,我哥送我的賀禮。”
“那就是你無法證明自己是未來的人嘍?”
她知道奧格斯特一世不信她的話,從他那戲謔的態度看來,他甚至還認為她是個說謊不打草稿的騙子。
過去她一直在父母和兄長的呵護下長大,是仲揚集團的千金大小姐,從來不需要說什麼就能夠得到支持與信任,她不知道要獲得別人的信任是如此艱難的一件事情。
“到底我要怎麼說你才會相信啊?”
“證據,沒有證據我是不會相信的。”奧格斯特一世走向門口,拉開門后對外面的布魯斯說:“把她交給娜塔看管,沒有我的許可不許讓人靠近。”
“喂!你不能軟禁我,那樣是犯法的。”
“啊?”聞言他發出狂笑,“若我要軟禁你,我會直接把你送進監牢,根本不需要派個人看管你。”
聽起來彷彿她還得感激他沒把她丟進地牢呢!
管明柔當然不會因此而心存感激,反倒有一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無奈感。
來到另一個時代令管明柔感到相當的不安,過去她確實曾用過不少方法想要一探過去和未來世界,更深信人的能力可以在若干年後一償超越時空的希望,可真來到過去,她卻又開始擔心自己回不了未來。
雖然她有點慌亂,但是也沒怕到忘記把握這難得的好機會,想想千千萬萬的人,誰能有這種際運一探過去的世界呢?她是何其幸運。
秉持着研究的態度,她決定把恐懼丟一旁,好好的了解這個過去世界,只是沒多久她就發現到這家子的人都不是很友善,就連僕人也是勢利得要命,她沒被看管之前僕人們對待她還像個客人,現在她動一下都會草木皆兵。
“我不是賊,我不會偷東西,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太失禮了。”
一早,她打算去花園散步一下,結果就有人跟前跟後,連她上個洗手間,也會有人守在門外,這種被人當賊看的日子讓她感覺渾身不自在。
如果在二○○三年,她大可以告對方妨礙自由,但據奧格斯特一世說的,現在是一七三九年。
奧格斯特一世的母親康爾森夫人更把她當成了異形,活像她是個帶着細菌的怪物,一和她擦身而過就猛閃到邊邊去,彷彿被她碰到就會一病不起似的。
奧格斯特一世的兩個妹妹則忙着參加所謂的上流宴會,為的是早日找到如意郎君,似乎這時代的上流社會最愛交際應酬,在社交場合中展示自己的財力和一切,男人釣女人,女人釣金龜婿,雙方樂此不疲。
奧格斯特一世的表妹瑪莉每次看見她就像看見頭號敵人,至於為什麼?她沒興趣知道答案,她感到她是個很驕縱做作的女人,在她面前和在奧格斯特一世面前是完全兩個樣。
康爾森家的所有女僕都歸娜塔管理,而且聽說康爾森夫人特別依賴娜塔,只是惡人總會招怨,在娜塔背後,到處都可以聽到一些埋怨的話語。大家怕娜塔怕得要命。
至於對奧格斯特一世,她只能用“高傲自負”四個字來形容。在她猜想,這莊園內恐怕也沒有人敢反駁主子的話。
每天她都像被人看管的犯人,由別人替她送來飲食,花園是惟一可以去的地方,雖然只有短短兩天,她卻彷彿被關了兩年,沒有書籍可以閱讀,沒有冷氣可以吹,更沒有可以讓她沉迷的研究。
“明柔小姐,你的晚餐送來了。”
“我不餓。”每天三餐不停的送,她算是很不錯的階下囚了,但是熱量得不到正常的管道消耗,她發現一餐可以抵三餐。
“伯爵要過來這邊用餐,所以我必須把食物放在這裏。”
只是在告知,而不是讓她有所選擇,在她意會過來前,食物已經被送往陽台的桌上,然後奧格斯特一世在女僕離開后便出現。
“我可以進去嗎?”
“如果我拒絕,你是不是就不會進來?”
“還是會進去。”
“那又何必多此一問。”她真是傻得徹底才會期待這裏的人可以有禮貌一點。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退開一步,但仍表態,“我不餓,所以不準備吃晚餐。”
“我有事情要跟你說,邊吃邊說。”奧格斯特一世筆直的越過她走向陽台。
時值夏日,傍晚時陽光仍未西沉,溫度雖稍降了些許,但是仍舊熱氣逼人。
“我要出一趟遠門,所以你的問題可能必須等待我回來才能解決。”
“你不是開玩笑的吧?”她不想繼續被人囚禁着哪也去不了,“你不可以這樣拘禁我不讓我走,如果你派人清點你莊園內的物品,應該很清楚我沒動過貴莊園一草一木,你必須讓我離開,我還得去找尋回家的路啊!”
“也許你來不及拿任何東西就被發現了。”
“不要把我當作賊,我不是賊,如果你硬是要說我是賊,何不幹脆把我關到地牢去,這樣不是省事多了。”
“也許我真該那樣做。”
“你……”她發現自己來到這個年代后脾氣變壞了,常常被氣得牙痒痒的,“如果你那麼不放
心,可以把我帶在身邊,如此一來你就不用擔心我跑掉,我也可以看看有沒有回家的法子。”
她的大膽提議讓奧格斯特一世愣住,但有片刻他竟然想贊同她,似乎有她在身旁,日子就會變得比較不無聊,不過那終究只是短暫的念頭,很快的就被他排除,“很抱歉,我必須拒絕你,請你乖乖的在此等待。”
聞言,從沒有過的絕望慢慢的在管明柔的心底擴散。
翌日的早上天還沒完全轉白,管明柔就被嘈雜的馬蹄聲給吵醒,她起身從陽台往下望,看見一輛馬車停在廣場上,車夫正在裝卸着行李,康爾森家族的人都在門口替奧格斯特一世送行。
康爾森夫人不斷的對兒子叮嚀小事,瑪莉在一旁哭喪着臉,一臉的依依不捨,他的兩個妹妹則猛打呵欠,一副沒睡好的模樣。
這送行隊伍還真是壯觀,除了家族成員,僕人也排排站等着吩咐,主人沒開口前,誰也不敢亂動一下。
奧格斯特一世和親人做完了告別的親吻與擁抱,下意識的朝她站的方向看,這一看,兩人的視線對上了。
沒料到他會抬頭,在四目交接的剎那,管明柔整個人愣住了。
他發現她眼中隱含着幾許無奈,她悶悶不樂的樣子竟讓他耿耿於懷。
就如她說的,她並沒有拿走莊園任何物品,就這樣把她軟禁在莊園內,實在有失人道。
發現他的視線被管明柔吸引過去,康爾森夫人忙把一旁哭喪着臉的瑪莉推到他懷裏,瑪莉趁勢纏住他,深情難捨的說:“表哥,你一個人出門在外要小心,事情處理好請儘快趕回來,否則我和姨媽會替你擔憂的。”
“我知道。”為了擺脫她的糾纏,他無暇多管管明柔的心情,轉身跳上馬車,“母親,家中一切就勞你心多多費心了。”
再度向眾人告別,馬車終於揚塵前進。
然而坐在馬車內的奧格斯特一世卻忍不住頻頻回頭看向那陽台,隨着距離的拉遠,管明柔的身影也越來越小,莫名的,他的心底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不舍之情,而當他想起了她講過的話,他竟然有些害怕。
如果他這一離開,她找到了回去的路,他會不會再也見不到她?
“回頭!”他不願意冒險,大聲對馬夫下達命令。
馬車在他的一聲令下轉向,距離再度拉近,但是他已經看不見陽台上的人兒,而看見他去而復返,眾人都納悶不已。
“奧格斯特一世,什麼東西忘記拿了嗎?”
絲毫不理會叫喚與詢問,他一下馬車便舉步狂奔沖向管明柔的房間用力敲門,管明柔正奇怪着,拉開門板的瞬間她錯愕的呆住。
“和我一起出遠門。”
“什麼?”
沒有答案也來不及思考,她已經被他往樓下拉,當他們越過眾人時,每個人都用錯愕的眼神看着他們,瑪莉甚至發出尖叫。
“奧格斯特一世你不能那樣做,我反對!”康爾森夫人一邊忙着安撫失控的瑪莉,一邊對兒子咆哮。
但是他依然我行我素,任憑康爾森夫人在身後不停的抗議訓斥,他依然徹底執行向自己的決定,把管明柔送上馬車后才對康爾森夫人說:“我們出門了。”
“奧格斯特一世!”
“表哥……”瑪莉開始嚎啕大哭,指着遠去的馬車大叫,“姨媽你看他們……”
但別說瑪莉沒法子阻止,即便是康爾森夫人也管不住兒子,“我就知道那女人是狐狸精,我非得想法子把她趕離這裏不可。”
奧格斯特一世的兩個妹妹互看一眼,決定當個不相干的人,她們很清楚自己兄長的個性,他一
旦決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他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