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清風徐徐,野鳥啾啾,林木青青,溫暖的朝陽散出柔和的光芒,灑進疏落的枝葉中,看來是一片春意陶人的好時光。

就在一切都是如此寧靜祥和之際,忽然傳來勢如破空的尖叫聲,夾雜著不明物體與樹枝碰撞的劈啪響,驚的是蟲走鳥飛,滿天塵沙飛揚。

終於在一輪不短的雜音結束後,噪音來源——一個巨大白色人形,正雙手死抓着粗如兒臂的樹枝,在半空中晃啊晃,活像在玩單杠。

但顯然樹上人兒並無如此閒情逸緻,她死白著臉,驚恐地望着自己腳下沒有兩層也有一層樓半的一局度,一雙眼只是死瞪着草地,木劍和燒黑的布包在她兩尺旁落下,彷佛在地上望着可憐的主人。

此人一身月自唐裝打扮,原本束得好好的頭髮早已散亂在肩膀上,發尾還燒焦了一小撮,唐裝也被熏得焦黃一片,早先瀟洒不復,落難賣相讓人不敢恭維。

“我的天啊,怎麽會這麽倒霉?我剛不是被雷打到,怎麽現在被吊在這半天高的樹上?”

她活了二十幾年,怪事見過不少,還沒有遇過比今天更怪的。還有,剛才明明是晚上,怎麽現在卻是大白天?

“我一定是作夢,不然就是死了…”向水藍用力咬咬舌頭,一絲血腥味從舌尖蔓延開來,真實得不像作夢。況且就算死了,也會有個牛頭馬面什麽的來帶路,不會像她一樣孤零零的吊在樹上,連自己身在何方都不知道。

她看了看快跟樹榦分家的枝條,背脊不禁一陣涼意,決定還是先下去再說。她小心翼翼地緩緩往樹榦方向移動,看看是否能憑自己還不差的運動神經,學猴子一樣抱着樹榦慢慢滑下去。

她吞了口口水,身子往內挪了挪,樹枝先是搖晃了下,接着啪一聲,只剩一層薄薄的樹皮連接樹榦,她嚇得不敢再有所動作。沒想到這一停,樹皮反倒毫不客氣的與樹榦完全剝離,整個人就直直往地上摔去……

“哇啊!”她發出有點破嗓後沙啞的叫聲,沒想到卻完全沒有自己料想般撲跌落地狗吃屎,反而宛如武林高手般衣袂飄飄徐徐落下,整個人沒缺手斷腳的站在地上。

她楞了好一陣,不可置信地看看地上被她扯斷的樹枝。約莫一層樓的高度她居然就如此輕易的“摔”下來而毫髮無傷—還有,剛才支撐老久,本應酸麻不堪的手臂也活動自如,全身上下完全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此時向水藍腦中一片空白,無意識地看着四周完全陌生的環境——藍得彷佛可以滴出水的天,古木參天的鬱郁森林,恐怕只有在那種完全未經開發的荒山野嶺才看得到。她們學校雖然是荒僻了點,卻沒荒僻到被雷一打就會打到這種深山裏吧?

她搖搖頭,決定先忽略這一切,準備撿起布包和木劍,先找到個人問問這裏是哪再說。

向水藍才跨出幾步,就一頭撞上原在十步外的大樹,而布包和劍仍然乖乖的躺在主人身後。

她撫撫隱隱作痛的額頭,看了看自己的腿,狐疑地望向身後的布包,想起武俠小說中的劇情,心中不禁升起一種十分荒唐的的想法——

她該不會像那些男主角一樣,經過一連串“奇遇”後,莫名習得絕世武功,成為蓋世大俠吧?

她玩心一起,撿起地上一枚石子,往前面一彈——

果然,小石頭就像電影演的一樣,牢牢嵌進約莫三丈外的樹榦里,無論她用手指怎麽摳都摳不出來。

這可有趣了,雖然沒吃到什麽仙果,可是現在自己好像比吃過仙果的大俠還厲害!

反正四下無人,她決定證實一下自己荒誕的想法,於是模仿電影中俠女施展輕功的模樣往上一躍……

姿勢沒吊鋼絲的女主角好看,但向水藍真的成功的從地上“飛”到近一層樓高的樹梢上—還好不瀟洒的搖啊搖,臨風顧盼的。

“難道我真成了俠女?”從小到大,她都希望自己能像小說主角一樣飛檐走壁,三不五時行醫濟世。雖然明明知道是不可能完成的夢想,不過開明的父母從沒阻止過她,還鼓勵她往自己的理想邁進,做個現代神醫。而她放棄西醫不念,選擇自己最愛的中醫,還苦練太極氣功和拳劍,沒想到如今這人人嗤之以鼻的夢想居然真在被雷劈到後實現。

說到被雷劈,她摸摸自個兒完好無缺的臉,雖然燒焦幾根頭髮,但是全身上下既沒冒火也沒起煙,讓她不禁懷疑剛才的閃電是不是幻覺?

她縱身飛下樹梢,姿勢還是一樣的從容,再背起布包和木劍,喃喃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她甩甩頭,決定先把一切怪事拋在腦後,施展目前還十分蹩腳的輕功,往林中飛去,看能不能先找到人問個清楚。

樹林裏,草木飄搖。稀稀落落的風打葉聲,彷佛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兩道不尋常的急勁風聲刮過春陽林木,霎時捲起一片落葉。定神一看,才發現風聲原是兩道人影,一前一後疾奔追逐。突然,前頭的黑影朝下頓了一頓,原本落後的藍影便趕了上來,兩道影子在空中交會糾纏了會兒,然後雙雙落在林中空地。

籃影是個身背雙戟的勁裝中年男子,衣衫無風自動!獵獵作饗;而與他對峙的黑影其實是兩個人,一個是衣衫襤褸的老乞丐,另一個是看來身受重傷,臉色蒼白的黑衣男子。

勁裝男子的薄唇似笑非笑地勾出一抹弧度,沉聲道:“如果伏長老你願意放下風不停這小子,那麽我們的私人恩怨暫且一筆勾銷。你也知道惹上掛劍山壯,對丐幫百害而無一利。”原本冷清肅穆的密林隨著話音起落,頓時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老乞丐笑吟吟的不為所動,斜睨的雙眼射出不屑的神色。“丐幫和副一壯主您那撈什干山壯早八百年就結不少梁子啦,現在多咱們不少,說不定剛好湊成個整數。還有啊,你知道老叫化我最不吃這一套,下次不想打架就早點說,別你追我跑了幾百里才來說不想打。”他百無聊賴地揮着手中的破蒲扇,但懶洋洋的雙眼卻是緊緊鎖著勁裝男子。

勁裝男子不怒反笑,微微抽動的嘴角讓他的冷酷增添幾分。“好,伏長老果然好骨氣,我龐應今天終於見識到了……”他冰寒的目光直射向半倚在老乞丐身上的黑衣男子,續道:“風不停,是條漢子的話就別躲在別人背後,出來決一生死。”

黑衣男子聞言,身子微微向前傾了傾,但一把被老乞丐按住,黑衣男用氣若遊絲的聲音朝老乞丐道:“別管我。”

老乞丐不置可否的聳聳肩,轉身對龐應道:“你這啥“四翼神龍”還真是愈活愈回去了,老叫化我從不知道爭什麽高手排名還可以先派一群人圍攻又放毒的,然後再大刺刺的說要來個公平決鬥,世上哪有讓你佔盡便宜的道理?”老乞丐皮笑肉不笑的道,語氣充滿譏諷。

龐應不動聲色,不因老乞丐嘲諷的話動怒。他先前派出圍攻的七大護衛死的死、傷的傷,但總算還是讓風不停傷的七七八八。沒想到中途卻冒出丐幫這程咬金,擄走人不說,還得勞駕他親自出手,追了一天一夜,才在這密林里截住他們。

“怎麽,到底還想不想打,你再拖拉,我這把老骨頭可就快生鏽了,到時想跟你打都不行嘍。”老乞丐依舊是那笑容滿面的一號表情,彷佛天塌下來都與他無干。

論人數,老乞丐一方雖然佔上風,不過傷重的黑衣男恐怕還是老乞丐的累贅。龐應細細思索,如果讓圍攻風不停一事傳出江湖,那麽他不僅名聲掃地,可能連七大高手的地位都不保,今天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這兩人活着離開。

他眼神頓時轉冷,老乞丐見狀知道他出手在即,不敢掉以輕心,將那把破爛蒲扇斜插在腰間,收起戲譫神色,準備應戰。

龐應抽出背後雙戟—遙指目標,空氣頓時凝結起來;老乞丐也是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正當雙方一觸即發之際,林子上方卻傳來破空而來的風聲——

“有埋伏!”龐應早就懷疑老乞丐引他來這密林的用立息,他想也不想的從懷中掏出暗器,點點梅花鏢立即有如旋風般飛出,接着雙戟便兵分兩路,老實不客氣的往老乞丐和黑衣人攻去。

勁風中的白影,似乎對林子裏的混亂狀況恍若未聞,直到梅花鏢快命中目標時,才如夢初醒的竄高躍低,避開攻擊。

“搞什麽?”飛騰半空的向水藍忽覺腳下有異,低頭一看,猛然發現十數枚飛鏢正往她腿上射去,連忙縱高,抽出背上的木劍橫掃過去,腳下飛鏢頓時被劍風掃的全失了準頭,七零八落的掉在草地上。

“梅……梅花鏢……這真的是梅花鏢!”向水藍還沒空細思怎麽自己用把木劍隨便一揮就把人家的暗器撥的準頭全失,就這麽踏了踏樹榦借力而下,低頭蹲在草地上開始研究起來。

雖然龐應和老乞丐斗的正酣,不過都十分詫異於這不速之客的身手。向水藍則是研究了近三分鐘才注立息到旁邊的打鬥聲,她不經意抬頭看了看,頓時楞在原地不能動彈。

“古裝的乞丐…雙戟…還有滿地的梅花鏢……”向水藍雙眼眨也不眨的盯着眼前這一幕,活脫脫就是一部古裝武俠劇。要不是兩個人都打的滿頭大汗,旁邊又沒攝影台鋼絲什麽的,她還真想開口問問是不是在拍戲。

鎮定、千萬要鎮定!反正到了這地步,再糟也沒比現在更糟的。她力圓保持冷靜,眼前除了樹下那受傷的人,看來皆是不好惹的武林高手,怎樣硬撐也要露出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如果露出驚慌神色,說不定待會兒又有些奇奇怪怪的暗器丟過來。反正現在自個兒疑似身懷絕世武功,不找個對象試試才是對不起自己。

她環顧四周,果然如她所料般只有不多不少四個人。兩個打的正高興,一個靠在樹上奄奄一息,另一個就是站在一旁無所事事的她。基於醫者父母心的原則,她決定先去看看那看來傷得不輕的黑衣人。

“江湖恩怨,閣下如果只是恰巧路過,還請離開。”龐應原以為這人是丐幫的伏兵,沒想到卻是個奇裝異服的姑娘,而且居然隨意的就把他以獨門手法擲出的暗器擋下,不禁微微懊悔剛才的衝動,惹上這個不知深淺的敵人。

“原來剛才出手的那個就是你。”向水藍斜眼睨道。剛才打向她的梅花鏢,上頭燙的金印和那人衣服上的金鷹如出一轍,教人認不出也難。她又沒惹誰,一堆鏢就不分青紅皂白的射來,想來這使雙戟的男子非奸即惡,至少不是啥善男信女。

“是啊、是啊,這惡棍可是個青紅皂白不分,專門欺負老弱傷殘婦幼的惡霸。姑娘你看看叫化我,只不過是好心救了個被一群嘍羅圍毆的人,就被這嘍羅頭子千里追殺,真是天理不容啊,”老叫化說歸說,身形還是如泥鰍般左移右閃,看似驚險卻是每每避過殺著。雖是空手應敵,但拳勁剛中帶柔,連綿不絕的攻勢恰好鎖死龐應剛猛的雙戟。

右、左,轉身采手、摟膝拗步、手揮琵琶;左、右、進步撩臂撲心掌……怎麽愈看愈像打快幾倍的太極拳?

向水藍狐疑地盯着老乞丐愈使愈眼熟的拳法。這根本就是太極拳沒錯,只是被老乞丐用巧妙的方法掩蓋—變成一套平平無奇的拳法。她無暇細思,準備先去看看黑衣人的狀況再說。

但背對着她的龐應後面卻像長了眼睛般,左手單戟電射而出,直往她飛去。向水藍情急下倒轉木劍,用劍柄格擋,木製劍柄想當然爾應聲而斷,卻也緩了單戟來勢,足以讓她用沒斷的劍尖挑開。

她身形一側,閃到重傷的黑衣人面前,以免龐應明的不成又來暗的,她可不敢打包票那梅花鏢上是沒毒的。

重傷的黑衣人看來已氣若遊絲,虛弱地半倚在樹榦上。不過仍勉力抽出背後長劍,道:“接着。”

向水藍接過他輕輕拋來的劍,再看了看他的瞼色,道:“多謝。不過你好像不只受傷那麽簡單,好像還中了毒,最好……呃……運功盡旦里別使毒氣延及心肺,否則大羅金仙都救不了你。”武林中人應該都懂得運功逼毒那一套吧?小說不都那麽寫的?

黑衣人原本冰冷的眸子射出一絲暖意,朝她點點頭,接着果然就這麽端坐在地運起功來。

向水藍又看的一楞一楞。沒想到還真有運功逼毒這麽一回事!她強迫自己把在意力重新集中到龐應和老乞丐身上,只見少了一把戟的龐應果然威力大減,老乞丐綿密的拳法漸漸限制住他的攻勢,呆立一旁的向水藍雖然想幫忙,不過卻不知從何“下手”,因為怕搞不好一個不小心,拳戟一起往她身上招呼。

不過龐應卻沒有讓想當俠女的她失望,左手又從懷中掏出一把梅花鏢往她擲去。她連忙護在黑衣男身前,憑自己好歹學了快一年的太極劍格擋。奇怪的是,快若流星閃電的飛鏢在她眼裏卻是有跡可循。只見她長劍輕掃,叮叮噹噹數聲,去勢凌厲的梅花鏢就全被她掃落在地。然後便趁龐應詫異分神之際,身形微移閃進了戰圈。

“哈哈,我看副莊主你今天真是倒大楣了,合圍不成,追殺又失敗,現在反倒被人圍攻,看來真是應了所謂的‘多行不義必自自斃’。怎麽,栽在死對頭丐幫手上,滋味還算不錯吧?”

老乞丐邊打邊若無其事的笑遺,向水藍則是把壓箱底的本領使出來?只是原本徐緩柔和的太極劍招全變成震動跳脫的攻勢,劍尖還因真氣鼓盪,發出嗡嗡低嗚聲,震得陣中三人都是耳鼓作響。

老乞丐的拳法、向水藍的劍招,正好一靜一動,剋制住龐應所有的去勢。而被夾攻的龐應,老練狠辣的招數就像被蛛網纏住般揮灑不開。兩人綿密的攻勢不住收束,像練習過無數次一樣天衣無縫,任他江湖經驗老到,一時半刻也別想突圍而出。

龐應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卻是又怒又急。一天一夜的追逐原本就已經耗去不少內力,如果再這麽纏鬥下去,吃虧的絕對是自己。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龐應虛晃幾招後,猛一咬牙,倏地長嘯一聲,雙瞳湛出藍芒,箭射般長身而起,老乞丐和向水藍兩人都被他震得向外跌出,而龐應則是毫不戀棧的沖向半空,揚長而去,走的不見蹤影。

向水藍甩甩被震得酸麻不已的右手,先帶點崇拜的盯向龐應遁去的方向,才對老乞丐道:“他有本事逃怎麽不早點逃,還跟我們打了那麽久?”

老乞丐先閉目調息,想來剛才一陣追逐耗了他不少體力,緩緩道:“他不惜損耗真元脫身,即使成功,也要大半年才能恢復原來功力—所以不到最後關頭,不會輕易施展。”他就像突然變了個人般,擔憂的蹙緊眉頭,望向運功驅毒的黑衣人。

向水藍到現在還弄不清楚他們到底是什麽關係,不過依然很配合的走過去,將劍插回主人的劍鞘,接着替他把脈。

“傷的怎樣?”老乞丐湊到向水藍旁邊,看她手法純熟,不假思索的便開口問道。

一股若有似無的松香味從老乞丐的發間傳來,她疑惑的盯着他。雖然聽過丐幫分什麽凈衣派、污衣派,但應該都是不修邊幅的叫化子,怎麽頭髮還會散出這種天然的松香味?

此時里。衣男又痛苦的哼了一聲,讓向水藍連忙將住音」力重新集中回把脈的手,道:“失血過多.又中了毒,止血我還有辦法,他身上的毒我就無能為力了。”想來她也只不過念中醫兩三年,針灸止血勉強還行的通,解毒療傷恐怕就要另請高明了。

老乞丐見她慢條斯理的從布包中拿出一套針來,接着道:“為什麽要出手?”他不認識她,整件事從頭到尾也不關她的事。

“誰叫他問也沒問就撒出一堆鏢,我本來只是恰巧經過這兒罷了。”她邊說邊挑出適合的針,接着轉身道:“你相信我嗎?”

“為什麽這麽問?”

“我看你好像挺緊張這黑衣人,要是我是那藍衣人的同黨,這一針紮下去說不定就會要了他的命。”她雲淡風輕的說道,手上的針卻毫不遲疑的紮上兩個大穴。

風不停很配合的問哼了聲,向水藍見老乞丐臉色凝重,連忙道:“跟你開玩笑的。”她倒真有點怕他會翻臉不認人。

只見風不停傷口鮮血漸止,倒是逼毒逼出點點黑血。

“我知道。”老乞丐原本擔憂的眼神露出笑意。“你的眼睛在笑。”善意的那種。

這樣都被他看出來,果然姜是“老”的辣。向水藍收起針包,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了下來,撕下一段早已破爛的唐裝衣擺,緊緊的捆在風不停那漸漸泛紫的上臂,道:

“半個時辰鬆綁一次,趕快帶他找個比我行的大夫,否則這手臂就等著切掉吧。還有,這裏到底是哪裏?”她盡量神色鎮定的問,不想被人當成神經病。

“這裏是千飛城東三里的千飛林。”老乞丐含笑盯着她,眼裏似乎有些玩味。

“咳,”向水藍輕咳一聲,對他打旦里的眼光有點感冒。“那麽最近的城鎮就是那……那千飛城嘍?”打完一架又餓又累,只想找個地方休息兼吃東西,她可是連晚飯都還沒吃。

“沒錯,往東走三刻鐘,或者用輕功不到一刻鐘就到了。”老乞丐朝她含笑點頭,擔起閉目運功、彷佛不知身外事的黑衣人。道:“姑娘,大恩不言謝。”

向水藍楞了楞,小說里可沒看過遇到這種情況要怎麽接才好,何況自己也只是不小心才卷進戰圈,並不是有意來幫他。她只得禮貌的微微一笑,道:“或許有機會可以切磋一下。”

老乞丐別有深意的瞧了她一眼。“會有這個機會的。”便背着黑衣人縱身而起,不到幾分鐘,身影就消失在林中,不過嘹亮的話音卻又清楚的傳來:“姑娘如果缺盤纏的話,地上那把破斧頭據說有純銀八八上六十四斤,拿到當鋪當說不定值個幾百兩。”

向水藍聞言,心想這些高來高去的:向人”們好像總愛用“千里傳音”這招顯示自己內力有多高強。她沒好氣的環顧四周,果然,龐應逃命時沒來得及帶走他的吃飯傢伙。不過她看來真有那麽糟嗎?雖然衣服是破爛了點,頭髮是散亂了點,想來這老乞丐還把她看成同一掛的不成?

她小心的緩步往銀戟處走去,生怕步上適才撞樹的覆轍,然後撿起磨的閃閃發光的銀戟,掂了掂,總覺得沒八八上六十四斤那麽重,該不會是包銀的假貨吧?管他的,反正自己現在真的身無分文,紙鈔在這古代想必是英雄無用武之地,能賣得多少就算多少,如果她直一的有幸找到當鋪的話。

她看看日正當中的“太陽”,心想應該是東邊沒錯,硬著頭皮就這麽“飛”了過去。她心中努力祈禱,自己千萬別落得饑寒交迫、客死異鄉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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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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