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田馨拉着心欣逛了一整天,幾乎把她熟悉的十多家店裏的貨色全都試過一遍。
回到她和「哥哥」的家,心欣拿出購物袋裏的化妝用品。站在鏡子前面的心欣,開始逐一拆開包裝,然後將二十幾樣化妝品整整齊齊地平擺在鏡子前的平台上,另外幾個大袋子裏裝的是衣服和鞋子。
現在,她還沒有勇氣穿那些衣服,也完全不明白這些化妝品的用法,雖然剛才在店裏田馨已經反覆教過她三遍。
關上房門后,她在鏡子前脫下衣服,獃獃地瞪着自己不夠豐滿的胸部,她輕輕嘆一口氣。
羞澀地脫下純白色胸衣,雖然是自己的身體,但是在鏡子前看着自己的裸體,她仍然感覺到害羞和不自在。
彎下腰打開裝內衣的袋子,心欣拿出加上矽膠胸墊的火紅色胸罩,把這條無肩帶蕾絲透明內衣遮在胸前比試。
這種東西真的很神奇,她只有B罩杯的胸部,才半分鐘就「升級」成C罩杯!
瞪着鏡子裏凹出來的「乳溝」,她發亮的瞳孔掠過一抹滿足的幽光。
這件胸罩開口很低,是設計來「誘惑」男人的,這一點心欣心底很清楚。而這件火辣的胸罩卻是袋子裏最保守的式樣。
「呼。」低頭看到自己下面穿的高腰內褲,心欣嘆了一口氣。
田馨說,如果想「變身」就要夠徹底、從頭到腳都要改頭換面才能去掉土氣,變成勾引男人的超級辣妹,而最重要的第一個步驟就是從「內在美」改變起。
咬了咬下唇,心欣從內衣袋裏拿出一條大紅色的T'string──中文名叫「丁字褲」、夾在臀部間的小褲褲。
紅着臉脫掉下身的高腰內褲后,她笨手笨腳地拉着只有幾根細帶子做成的「內褲」,等到內褲「就定位」之後,像是被捆繩子箍住下體的不舒服、怪異感覺充滿了心欣的心。
獃獃地瞪着鏡子裏完全不像自己的自己,她羞怯、探索的目光從自己紅通通的臉蛋,一路往下移到擠得幾乎要掉出來的ru房,隱隱約約看到透明的乳罩內露出來的玫瑰色乳尖、然後她往下瞪着自己裸露出來的肚臍和雪白的小腹、再往下看到根本覆不住全部毛髮的三角地帶……
田馨告訴過她,穿這種褲子是要剃毛的。
可是她忘了買剃毛機了。那現在就先不要剃吧!反正是穿在裏面的,沒有人會看到。心欣心裏苟且地想着。
按着她試着在鏡子前來回走了幾步,因為害怕繩子被箍住的不舒服感,她走得很慢、很小心、很僵硬,就像一尊電池快沒電的機器娃娃。
走了一會兒,她停在鏡子前面,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挺起胸部,模仿那些跟在唐洛身邊的女人,搔首弄姿、纖細的手指慢慢滑過雪白的胸脯……
一股詭異的香味滑過她的鼻端,起初只是淡淡的,然後轉為濃烈──
心欣猛然驚醒的同時,睜大眼睛突兀地轉過頭──一個雙手抱胸、身材修長的男人倚靠在門邊,深色的眼眸反射出幽閻的詭光。
「繼續啊,我很享受!」唐洛從褲袋裏拿出煙,他幽閻的眼透過煙霧慢慢眯了起來。
心欣的臉色條地刷白,她震驚地退了兩步,一陣像刀割一般的劇痛瞬間從她兩股間傳來。
被嚇到而往後退的時候,因為動作太劇烈的關係,褲子的細繩不合作地陷進兩腿間的內縫裏,不習慣穿這種褲子的心欣,痛得心臟都快裂了!
「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她皺着眉頭,忍受從腿間傳來的劇痛。
原本以為他會如往常一樣到三更半夜才回家,沒想到他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情急之下,心欣匆匆拿起放在床上的衣服遮蓋身體,她驚悸的大眼睛惶恐地望着他。
「很久了,」他撇撇嘴,神情挾着一絲嘲弄。「你那麼陶醉,我可不好意思打斷你。」
心欣的臉蛋發熱,她微微張開了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
「你不太適合這種衣服,」掏出打火機,他點燃煙后吸了一口,然後眯起眼隔着重重的煙霧審視她臉上的紅暈。「這衣服夠騷的女人穿才夠味,穿在你身上嘛……」
他曖昧地笑了笑,故意留了話尾。
「請……請你出去。」心欣的聲音顫抖。
她腦子裏一片空白,羞恥感充滿了全身,她因為激動而全身僵硬。
唐洛攤攤手。「我是來告訴你,明天我和Sandy就出發到PalmSprings渡假,下周末才會回來。」
「下周末?」聽到這樣的話,心欣完全忘了羞恥,她的心跳突然加快,不自覺握緊雙手。
「是埃」唐洛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撇起嘴說:「每季我會安排時間渡假,我不在的時候家裏就交給你,記得,帶男伴回來夜宿得要經過我同意。」
「我不會做那種事!」心欣衝口而出,為自己分辨。
「不會做那種事?那為什麼買這種衣服?」他嗤之以鼻,酷酷的臉抹上一層冷笑。「想學那些每天賣弄風騷的女學生鬼混?要玩可以,把書念好,我不干涉你!」
他眯起眼,擰熄煙蒂,表情很冷淡。
心欣的表情則是從蒼白轉為僵硬。「那不干你的事……」
「是不干我的事。」唐洛噙着冷光的眼神瞥過心欣半裸的膧體。
雖然不豐滿,但她纖細的身體勻稱、充滿彈性,那白得像可以掐出水的肌膚,煥發出一圈不真實的乳白色光暈……
一股想去掐破她皮膚的衝動讓他皺起眉頭,聳聳肩,他掉頭離開她的房間。
心欣瞪着半開的房門,兩手緊緊握着遮在胸前的衣物,堅硬的指甲不知不覺戳進了柔軟的掌心。
瞪着唐洛打開門的時候,心欣追到房門口,忘了自己腿間的劇痛──
「你不能丟下我,我才剛到美國──」
「我可沒時間等你度過適應期,我有我的事要做,你遲早要習慣!」他冷酷地回答。
「可是……我連車都不會開,我沒有辦法自己出去買食物。」握着門框,她大聲地嘶喊出來,想阻止他出門。
一股慾望催促她留下他,何況美國對她而言真的目二個極度陌生的國度,連語言都不通的地方,一個人被丟下,她真的害怕。
「妳不是有朋友?讓她帶着你「適應」美國好了。」他已經走到門口,一箱行李就放在玄關。
「可是媽媽要你照顧我的!」她僵在房間門口,心口空洞地無法再跨前一步……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提起行李箱。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我又不是你的褓姆,難道還要照顧你的衣食住行?」他嘲弄地撇起嘴嗤笑,輕率地回擊她。
心欣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她微微張着嘴,看着他提着行李轉動門把,開門出去──
大門「碰」地一聲關上,連帶把她的心也震碎。
「不要走……」小小小小的聲音逸出了她的口,虛弱無力的聲音諷刺着她無用的掙扎。
「不要走……」
喃喃地重複這句話,她柔軟、纖細的身體隨着眼角的淚滑到地板。
「不要走!」
她蜷起身體,心臟好痛好痛……
一直以來、她努力念書、學好英文,要求媽媽送她到美國,就是盼望能跟他「住在一起」,現在願望雖然實現了,她卻留不住他。
現實並不如她所想的,她開始感到無力,她的心從一下飛機就開始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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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箱裏面完全沒有食物了。
收音機里一連串她聽也聽不懂的英文在屋裏迴響,外國人說話的速度非常快,用的又不是標準文法,十句裏面她根本聽不懂一句。
待在空無一物的電冰箱前面,心欣瞪着空蕩蕩的冰櫃發獃。
她弄丟了田馨的電話,冰箱裏能吃的東西昨天已經全空了,她餓了一整個晚上,只能喝冷水充饑,身體開始覺得虛弱、發抖。
「怎麼辦……」
蹲在廚房的地板上,她喃喃地問自己。
唐洛把她丟在家裏不管她的死活一個人出去渡假,可是她卻沒有理由怪他。
她並不是他真正的、有血緣之親的妹妹。他讓她住在這裏已經是施捨,就像他說的,他根本沒有照顧她衣食住行的義務。
「好餓……」
他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她的肚子好餓!他留在冰箱裏的食物根本不夠。
獃獃地坐在廚房冰涼的地板上,一直到天都黑了,她仍然坐在冷硬的地板上面無法動彈,分不清楚是餓暈了還是難過,楞楞地睜着眼,淚水卻不受控制地一顆一顆掉下來。
就在她開始認定自己會這樣餓死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
起先,心欣以為幻覺,直到確定電話鈴聲,她匆忙地站起來,奔到電話旁的時候,一度還因為麻痹的大腿不受控制而撞到桌角。
「喂?」
她的心臟跳的好快,期待從電話這一頭聽到她盼望的聲音──
「心欣?你怎麼不打電話給我?」田馨高八度、不滿的聲音從另一頭傳過來。強大的失望感淹沒了心欣,電話一度險些滑落她的手。
「喂?心欣?是你嗎?」田馨在另一頭問。
「是……是我。」回過神,心欣哽咽的喉頭終於發出聲音。
「你怎麼了?你在哭嗎?」田馨質問的口氣,轉而關懷。
心欣掩住嘴,限用力很用力地剋制,才能阻止自己不哭出聲。
「心欣?你還在線上嗎?」田馨又問。
「田馨……我好餓……」
「好餓?什麼啊?」田馨摸不着頭腦地問。
「我一個人在家,沒有東西吃……」
「啊?」不可思議的口氣。
「我好餓……」心欣再重複一遍,她的聲音劇烈地顫抖,雙手緊緊握住電話,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
田馨終於聽出不對勁,她只遲疑了半秒鐘就大聲說:「你等一下──我馬上去找你,你等我喔!」
電話斷線了,心欣還獃獃地握住話筒。
半分鐘之後,她終於放開話筒,掩住臉,大聲她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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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洛從棕櫚泉回來那天,心欣整夜沒有回家。
Sandy在唐洛的客廳賴了大半夜才走,又哭又吵的鬧得他心煩。在棕櫚泉渡假並不愉快,因為Sandy像一塊橡皮糖一樣緊粘着他,還不準任何女人找他說話。
唐洛向來最討厭這種干涉他行動自由的女人,他通常一個月換一個女伴,快的話兩個禮拜就換人。
Sandy想獨佔他,不讓他跟其它女人接觸,就註定了她被提早換掉的命運。
終於趕走了Sandy,唐洛煩躁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抽煙,時間已經快接近凌晨,一陣車子的呼嘯聲掠過,他聽到鑰匙轉動門把的聲音。
皺了皺眉頭,他想起自己的「小妹」似乎還沒回家。
嘲謔地撇撇嘴,他不動聲色地坐在沙發上,等着門外的人開門進來。
心欣推開大門走進亮着暈黃燈影的屋子,清秀的臉龐上透着明顯的倦意,但是客廳里的燈火暈暗,看不太出來她臉上的倦態。
「玩」了一整天,她只覺得好累、好累,為了想打入田馨的姐妹圈,她已經連續一個禮拜的時間跟着她們「玩」到通宵達旦,強打起精神應付那些田馨口中的帥哥、不斷地婉拒其它女孩遞過來的煙和酒。
她不知道這樣的生活她還能撐多久?因為她不抽煙也不喝酒,始終不能真正打進她們的圈子,連田馨也偷偷問她,是不是太勉強了?
「回來了?」
客廳的燈影下,一條碩長的身影佔據心欣的視線。
「現在才回來好象太晚了一點?」唐洛低嘎的聲音有意無意地挾了一絲調侃。
「你自己呢?一個星期不回家,管不了自己就別想管我。」別開眼,她冷淡地回答。
唐洛輕浮地吹了一聲口哨,笑得曖昧。「原來你也有攻擊性。」唐洛慢條斯理地說,悠哉悠哉地翹起長腿。「我說過,這只是「例行」渡假。我可不會無緣無故,和一群不成熟的小太妹在外遊盪到三更半夜。」他諷刺她。
「無所謂,你渡你的假,我交我的朋友。」掉頭走回自己的房間,心欣決心不再理會他的諷刺。
唐洛從沙發上站起來迅速拉住她的手臂,強迫她轉過身看着他──
「這個星期過後,你好象不太一樣了?」
他嘶啞地低語,低頭審視她身上薄得可憐的衣物,低胸緊身衣掐住小挺的胸部,胸脯上方的乳溝明顯得足以讓男人噴鼻血!更別提她腿上那條短得不能再短的開叉皮裙,雪白的大腿幾乎一大半暴露在外面。
這麼近的接觸,他自然聞到了她身上的煙昧和酒昧。
下意識地皺起眉頭,他用力捏住她赤裸的手臂。「我不在的時候,學會和男人鬼混了?」用力把她拉到自己胸前,直到她聳起的胸脯壓到他堅硬的胸膛。
「我說過不干你的事,放開我──」
心欣用力扭動自己的手臂,想掙脫他的箝制,可是他卻像故意要控制她,而男人的蠻力並非她能輕易掙脫的。
「我媽把你交給我,只要住在這裏,你什麼時候約會、什麼時候接吻、什麼時候跟男人上床──全都干我的事!」他撇起嘴,無理、霸道地「糾正」她。
「騙子!如果你真的在乎媽媽的叮嚀,就不會跟別的女人出去一個禮拜,把我扔在家裏,冰箱卻連一瓶牛奶都沒有!」她像野獸一樣不馴、扯着嗓門低吼,盡情宣洩這一個星期來所受的委屈。
「幹嘛反應這麼激烈!你到美國不就為了要自由?我把房子讓給你,你不是更痛快?」他嘲弄地譏笑,卻絲毫沒有放鬆手上的蠻力。
「你扔下我,我差一點餓死!」她拍打他,失去控制地想打開他的手。
他身上的體溫──她恨自已竟然眷戀……
因為要制伏她的掙扎,唐洛把她壓在牆上和自己的身體之間,激烈的碰觸已經讓情況有點擦槍走火……
掙扎讓她的臉孔泛紅,她飽滿結實的ru房像兩團肉球按摩他的胸膛,尖端兩枚鼓起的內錐像性感的軟釘戳刺他的肌膚。
「噓。」他低下頭,貼近她的唇。「別激動,好,我承認把你扔下來是我的錯,可是事實上你沒有餓死,對不對?」
「如果田馨不打電話來,一個星期前我就餓死了!」她固執地低吼,然後開始哭泣。
他咧開嘴,誘哄地低語:「好好好,我都說是我錯了,別跟我計較,也不準跟我媽打小報告,嗯?」
他幾乎貼着她的唇瓣說話,堅硬的男性胸膛緩緩揉挲她的胸脯。
一股迷幻的張力充滿他們之間,心欣幾乎不能呼吸。他在做什麼?她有點明白,卻又迷惑……
直到他伸手握住她的胸脯。
「我是你妹妹……」暈暗的燈影下,她怔怔地盯住他幽閻的眼。
「我們沒有血緣關係。」他的手已經伸進緊身衣內,擰住一枚已經充血的乳頭捏在兩指間搓玩……
「啊──」
心欣尖叫,叫聲里合著疼痛到極點的恐懼。
唐洛楞住,隨着她刺耳的尖叫全身僵祝
「你還是處女?」他語氣嚴厲地質問,同時抽出手指。
心欣從迷亂的情境裏回過神,被他嚴厲的口氣嚇到。她不知所措地獃獃望着他,突然一股強烈的羞恥充滿了她的意識,她移動兩手拉扯自己卷到臀上的裙擺。
「有男人碰過你嗎?」唐洛繼續質問,已經站起來返到客廳的另一邊。
早該知道這個小女孩生澀的反應代表沒有半點經驗,他卻任由自己被沖暈頭,貪上它的rou體──
不過是一個裝着小女孩靈魂的女人身體,玩起來也不會有多大樂趣,他簡直鬼迷心竅!
心欣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她呆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shit!」他皺起眉頭不耐煩地誼咒一聲,然後拉上褲鏈兩手插在腰間。「還好沒動你,要不然我的麻煩可大了,女人!」他低嘎地咒罵。
心欣獃獃地看着他、沉默地聽着他說的話……
在她的想像中,她的第一次應該不是這樣的。
唐洛瞥了她一眼,似乎為這尷尬的沉默開始不耐煩,他拿出煙、點上后吸了一口。「喂,我出去,這裏讓給你!」
他像上一次一樣,掉頭就要走。
「你去哪裏?」心欣爬上前兩步,終於開口說話。
他轉頭看了她一眼,一看到她裸露出來的雪白胸脯,他像觸電一樣轉開臉。「這裏讓給你住,我另外找房子。」
「你剛才說說不會再扔下我的!」心欣尖銳的喊叫。
「那是剛才,現在不一樣了!」他瞪着眼前的門皺起眉頭,始終不再看她一眼。
要命!女人哪裏都有,他剛才發什麼瘋?居然想上她!
她可是他的妹妹!
如果唐氏的大老闆──奶奶知道他搞到自己妹妹身上,他會失去一切!
「有什麼不一樣!你又要丟下我了,你說過的話為什麼從來不算數?」她指控他,淚水已經快掉下拚命忍住的眼眶。
「你搞清楚,我是為了你好!」
「我聽不懂,我只知道你一直騙我。」
「所以找說處女就是處女,不能玩、也玩不起!」他乾脆把話講白了。
心欣的臉色一瞬間轉白,淚水同時流下來。
「你是說,只要我不是處女,你就不會扔下我?」她冷靜地、卻很直接地逼問他。
像是被逼煩了,唐洛輕率地點頭。「你想要我說什麼?對,你說得對?!你要怎麼解釋隨便你!」他真的煩了,索性打開門再一次扔下她離開。
門「碰」地一聲關上,心欣的心已經麻痹……
不是處女,他就不會扔下她嗎?
她獃滯地瞪着合上的大門,再一次受傷的胸口一片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