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嘗情慾的胴體泛着妖嬈的粉紅光澤,艾楨美眸輕閉,臉頰透着美妙的玫瑰紅,那股介於純真與淫浪之間的神態,足以引動任何男人的慾火。
……
該死的,原來酒後真的會亂性!
當艾楨被清晨第一束刺眼的陽光擾醒,發現自己不着片衫,不僅頭痛,而且全身骨頭都痛得快要散架時,昨晚的記憶也刷刷刷地回到腦海里。
她被人吃乾抹凈了,嗯,也似乎把房於里唯一的極品男人吃乾抹盡了。
該死!
不應該是這樣的,她不過是心情非常糟糕,想找那個男人陪她喝喝酒罷了,怎麼會喝到床上呢,真是他媽的糟糕透了。
現在要怎麼收場?她居然跟男人發生關係了,她最討厭的男性生物耶!
即使跟那個混蛋方斌交往了兩年,她跟他始終都只限於擁抱和親吻,她下意識很排斥跟那個混蛋發生關係,於是堅持說自己要婚後才發生性關係,為了這個堅持,那個混蛋也跟她吵過不少次,但現在,居然這麼輕易,這麼容易,她就酒後亂性把自己出倉了。
臉頰難得泛起紅暈的滾燙。有沒有搞錯,貌似昨晚主動熱情的還是她!不是夢,一切都不是夢……他們做得那麼激烈、那麼放浪形骸,全都不是夢,噢……太悲劇了。
“醒了?”原本空蕩蕩的房間突然輕輕響起簡單的兩個字,嚇得艾楨一骨碌抱着被單遮蓋自己坐了起來,她張口結舌地看着從浴室里走出的顏信野,半晌沒有發出一個字。
當然,她拒絕承認剛剛沐浴過後的極品男人誘人到她都心癢難耐,他全身上下只系了一條浴巾擋住引入遐想的重要部位,晶瑩剔透的水珠從他黑亮的髮絲顆顆滑落,滑過他英俊的臉頰、性感的喉結鎖骨,最後順着肌理分明的胸腹溝壑流下,流入被遮蓋的男性部位。
她告訴自己,一個有骨氣的女人現在應該是要閉上眼睛的,可是恰恰相反,她瞪大眼睛看着他自然行走的動作,不一會兒,發出很不合時宜的尖叫:“啊……你、你、你。”
“我?我怎麼了?”準備穿上襯衫的顏信野愣住,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緩緩地看向她。
“你的肩膀,呃,還有背……”一股愧疚的情緒油然而生,臉頰也難得爆紅,驚慌失措。
沒錯,他的肩膀和背部,簡直慘不忍睹啊!鮮明的紅紫色帶血的五指抓痕佈滿他肩膀處,還有背部,看得人觸目驚心,該不會……
看着她受驚的表情,他並沒有好心地放過她,反而懶懶地咧開嘴一笑,“不要懷疑,那是你的傑作。”
噢,他媽的,讓她死了吧。
“不可能,我、我才不會做這種事情,靠!”他的笑容讓她欲哭無淚,明明知道自己是罪魁禍首,卻狡辯地打死不承認,她才不要承認自己這麼兇狠,是性虐待狂啊。
“放心,不嚴重。”似乎知道她的想法,他“好心”地柔聲替她解圍:“我想,昨晚是你第一次,痛得抓傷我也在所難免。”
這個男人一定是故意的。
艾楨認命地閉上雙眼,堵在喉嚨眼的咒罵也發不出,悶得快發瘋,算了,她早就知道她根本說不過他,他是個律師,她怎麼可能跟他玩得過文字遊戲?
再次睜開眼,她只是沒好氣地問:“喂,男人,”
“嗯?”換好衣服的顏信野優雅地邁着步子走到床邊,看着她。
“滾開!別看着我。”艾楨被他深邃的黑眸看的不自在,小臉本能地一紅,兇狠地對他吼道:“我有事要問你。”
“說吧。”不明顯的笑意在薄唇邊漾開,他很聽話地撇開眼睛。
“那個……那個我昨晚有沒有胡言亂語地說了什麼?”她想,她是說了,長久以來壓抑的苦悶情緒在這幾天幾乎達到了爆發的頂點,尤其是跟他住在一起后,她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她想發泄,想找個人訴苦,可是在清醒的情況下她根本沒有辦法,所以唯一的方法是喝醉,讓自己胡言亂語,她咽了咽口水,等待顏信野的回答。
“有。”淡淡的一個字,很顏信野的風格。
但這卻讓艾楨安心地舒了口氣,為什麼?因為她很怕他說沒有!她知道自己是說了,她再也不希望有人騙她,還好,他沒有騙她。
但,也不好,他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所有的她,這讓她極度不安。
可是艾楨還沒有說話,顏信野就轉過頭開着她,深邃的黑眸里是她看不懂的柔情,“但我記憶力不太好,都忘了。”
一時間有些怔住,好一會兒她才發現自己看着他眼睛有些酸痛。靠,這男人幹嘛來這套,明明是律師還說自己記憶力不好,安慰人也不會用方法。
“你幹嘛又轉過來,媽的,轉過去、轉過去,不然小心我挖掉你的眼睛!”她紙老虎一般地恐嚇。
“遵命。”說著,顏信野故作沒看見她的脆弱,一面起身背過身子走向衣櫃,從裏面取出昂貴的手工西裝開始穿着。
緊緊抱着薄薄被單,她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就咬着唇問:“喂,你要出門噢?”
“嗯,我要回事務所處理一下上次幾個案子的收尾工作,然後準備放個假。”這只是一半,還有他記得小璿今天似乎會回事務所,他想去看看她的情況。
“羅嗦,我只是問你要不要出門,幹嘛交代這麼清楚。”嘟囔着嘴,她很彆扭的說,忽視心底明明有一股很溫暖的感覺。
背對着她揚起一抹寵溺的笑,旋即收回,他已經穿戴整齊,“那我出去了。”
看着他走到房門口,她忍不住詢問:“喂,今晚回來吃飯嗎?”
說完,她立刻就後悔了,靠,他們不過是上了個床,她幹嘛突然就變成賢妻良母了,他回不回來吃飯管她屁事,艾楨,你這個雞婆!
“最好就不要回來,省得我麻煩!”她低頭轉口地嘟囔。
看着她懊惱彆扭的模樣,可愛極了,他笑出聲,“晚上我想吃你做的蟹黃豆腐。”
重新抬頭,她看着他炫目的笑容,不服氣地哼哼,“我考慮看看。”
“辛苦了。”說著,他就開門出去,停頓了一下,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再次回頭,“現在還早,你再睡一覺吧,昨晚把你累壞了。”
室內,一時間曖昧氣氛驟升,空氣似乎都發出滾燙的氣息,半晌,她才發出一聲爆吼:“顏信野,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一個枕頭丟出去,卻砸在了被關上的房門上,顏信野已經悠然地站在了房門外,聽着卧室里不停傳來的咒罵,他有種憋笑到內傷的感覺,果然,跟這隻小老虎在一起,永遠都不會無聊,他的生活,一切都像被她感染上了跳躍鮮活的氣息。
呵,小老虎,有你真好!
而門裏的艾楨,喘着氣重新倒回了柔軟的大床里,臉頰似乎遺是滾燙的,她還以為他跟她一樣,都有默契地不會提昨晚一時的酒後亂性。可是完全不是這樣的,他用着淡然的語調,輕緩的口吻,但每一句都在刻意挑逗她、勾引她,不是她多想,絕對不是,那個臭男人是故意的啦,
將頭深深的埋進枕頭,真是丟臉丟到太平洋了,艾楨,你有沒有搞錯,會不會太饑渴了,居然像個變態女色狼對他這麼熱情。
但是,就在枕頭上傳來一陣她熟悉的氣息,縈繞在她的鼻尖時,她再次異常挫敗地悶悶低吼起來,是他的味道!她居然輕易地就能分辨他身上舒服好聞的味道了。
心底有什麼東西破繭而出,讓她有些疼、有些掙扎,她卻下意識地封閉起來,她對自己催眠,對自己做着心裏暗示:不可以動心,不可以!
艾楨,記住,你不可以!
***
看着桌上熱氣騰騰的幾檬菜,尤其是中間那盤艷黃香滑的蟹黃豆腐,艾楨站在桌邊好半晌,才自我不滿地咒罵出聲:“我幹嘛要做他喜歡吃的菜,切,他以為他是誰,玉皇大帝還是天皇老子?”
嘴裏還不停地念念有詞,艾楨卻情不自禁地拿着小杓子,彎腰舀了一小杓蟹黃豆腐送進口裏,抿着唇試了試味道,她才嘟囔地撇着嘴:“嗯,味道不錯……他應該會喜歡吧。”
想着,她便轉身去盛飯、盛湯,似乎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跟話語是多麼的矛盾。
一切準備就緒,她坐在飯桌邊開始發獃,但是她拒絕承認自己是在等他,哼,要不是看在他是她的債主分上,她才不會好心地做飯,又等他回來吃呢。
屋子裏靜俏俏、空蕩蕩的,只有牆上的鐘錶發出的滴答聲響。她忍不住斜睨了一下時間,晚上七點十五分。
他,是個做事極有效率的人,目標明確,毫不拖拉,從他們相處的這一個月來,她就已經充分了解,不管是對工作,還是對生活都一樣那麼……悶騷裝蒜,哼。
可是照理來說,他沒有特別案子要處理,不需要見當事人的時候,一般都會在晚上七點到家,前後相差絕不會超過一分鐘,但現在……已經整整超過十五分鐘了耶,搞什麼鬼?
時鐘還是滴滴答答地響,擾得艾楨心情更是急躁、煩悶!
搞屁啊,她不是早就一個人過得習慣了嗎,怎麼突然覺得沒有他在家吃飯,沒有對他一直發脾氣大聲吼叫,就全身不自在?他……該不會不回來吃飯了吧?
時間又緩慢地過去五分鐘,艾楨皺着眉頭蹭了一下站起來,不爽地吼着:“有沒有搞錯,不回來吃飯也不說一聲,還指明要我做什麼菜。混蛋,臭男人,果然男人的話是不可信、不可靠的,啊啊啊……”
“女人,你的耐性可以更差一點嗎?我不過是晚回來二十來分鐘而已。”
就在艾楨即將開始抓狂的時候,一道性感的低嗓音驀地在餐廳邊響起,嚇得正亂叫的艾楨硬生生把咒罵咽回肚子裏,嗆到咳嗽了起來,臉色有些窘迫的微紅,“咳咳……你、你什麼時侯進來的?怎麼一點聲音……咳咳……都沒有。”
看着她一臉彷彿被抓包的尷尬可愛模樣,顏信野忍不住輕笑了起來,脫下西裝掛在椅子上,然後在飯桌邊坐下,“在你鬧脾氣的時候,你大概太投入,所以沒聽見。”
“誰鬧脾氣?你才鬧脾氣,你全家都鬧脾氣!”艾楨一面在心底咒罵著自己有多丟臉,一面摸着鼻子重新坐回飯桌邊,“哼。”
深邃的黑眸含着滿滿的笑意看她,“等我很久了嗎?”
“誰等你啦!咳咳。”艾楨好不容易平復的咳嗽又猛然發作,“我只是……對,我只是太餓了,煩躁而已,很煩躁,沒錯!”
“其實,餓了你可以先吃。”
這男人有沒有搞錯啊,也太不識好歹了吧!
“你管我!我愛什麼時候吃,就什麼時候吃,哼。”
真是彆扭的小老虎,看着她氣鼓鼓的模樣,他選擇了不繼續逗她,於是執起碗筷開始吃飯,吃到蟹黃豆腐的時候,精緻的薄唇咧開嘴一笑,“很好吃。”
“那當然,也不看是誰做的!”他的稱讚,讓她的心情霎時好轉,決定不再跟他計較,自己也開始吃飯,吃着吃着,卻又忍不住一臉故作不是很在意地問:“你今天為什麼會這麼晚?”
“嗯?”
看着他有些許不解,她很不耐地瞪他,“你平時都七點回來的耶,一分鐘都不差,現在已經七點二十了,不是嗎?”
看着她煞有其事的表情,他愣了一下,“噗哧”一聲再也忍不住地笑出聲。
“喂,臭男人,你到底在樂什麼?”每次只要他笑,她就全身不自在。
“不是。”他緩緩搖頭,咧嘴,“我從不知道你這麼注意我。”
“我注意你?你、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艾楨回道:“我只是喜歡七點做好飯,你又剛好七點回來而已,我才稍微花腦子記住罷了,你知道了嗎?”
無視她的強詞奪理,他慢慢喝掉碗裏的湯,雲淡風輕地說:“今天在事務所里跟朋友多聊了一會兒。”
“我說了,我不想知道你的事啦!”艾楨確定自己真的想哭,她怎麼永遠都沒辦法說贏過這個男人,挫敗,她沒好氣地起身,拿過他空了的湯碗,“我幫你裝湯。”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起身太猛,艾楨一個不小心就被桌腿絆倒了腳,驚叫一聲就往前頭栽去,就在她認命地以為自己會摔成狗吃屎時,她的身體卻猛地被一隻有力的手臂環住,向後一拉,穩穩地坐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你還好吧?”酥麻的性感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驚魂未定的她只能眨着大眼,側頭看進那雙異常幽深的黑眸,看得她全身幾欲起雞皮疙瘩。
他的懷抱很穩、很安心,他的氣息也非常熟悉,他……
“放開我,”
不管他怎麼樣,她一定是瘋了,艾楨彆扭地猛地回神,“不準抱着我。”
“我喜歡抱着你。”
他沒有動,只是似笑非笑地摟着她,深深的黑眸閃着灼熱的眼神,似乎她用力地掙扎完全對他沒有影響,一時間,聲音變得異常誘人。
“你、你不要臉!”艾楨很想咒罵,卻發現只要面對他,她就開始變得詞窮,只能做垂死掙扎,“不要臉,臭男人!”
“小老虎,不要動了。”他的聲音又低了幾度。
“我偏要動。”哼,她幹嘛要聽他的?
“那我只好讓你知道什麼是更不要臉的。”他的表情仍舊是一貫的雲淡風輕,可……手,卻無比邪惡地抓住了她的小手帶往了自己的西裝褲皮帶扣,順便覆上了他的雙腿間……
倒抽一口氣,艾楨的臉頓時爆紅到快滴出血,她已經不是十幾歲的純情小女生了,尤其她昨晚才切身體會過,她當然不可能以為她現在摸到鼓起來而燙手的只是根奇怪的棒子!
“顏信野,噢,他媽的,我要殺了你,啊啊啊!”
“所以我說了,你不要亂動。”抿着唇,他輕輕挑眉,“男人也是有底線的。”
“去你媽的底線。”艾楨的整隻手都僵硬了,她感覺到他的男性隔着薄薄的西裝褲,在她的手心底下發出滾燙怦怦跳動的溫度,連帶她的心臟都要跳動失守了,咬牙切齒:“顏信野!”
“呵。”輕笑,他只好在小老虎徹底瘋狂前,鬆開了她的手。
那一刻,她唯一的反應就是要咬死這個不要臉的臭男人,於是她驀地抓起他的手臂,張口就隔着襯衫狠狠地咬了下去。
就在顏信野無奈地準備承受這一記“懲罰”時,懷中的小老虎卻突然停住了動作,她抓着他的手臂,鼻尖挨着他的襯衫,似乎是在聞什麼,又似乎是在發獃。
“艾楨?”他試着叫她。
好半晌,艾楨才慢慢抬起頭,用一種幾乎惡狠狠的眼神看他,齜牙咧嘴得像是想要把他剝皮拆骨地吞下肚子,可是她的表情卻是極力隱忍着裝作無所謂,看得出,她在跟自己天人糾結。
只是,她究竟在糾結什麼?
終於,她用盡全身力氣推開顏信野,站起身,氣急敗壞地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我吃飽了,你自己吃吧,最好撐死你,把你撐到死為止,哼,臭男人!”
碰,巨大的關門聲響起,才把顏信野從莫名的情緒中拉回,所以,他究竟是犯了什麼罪大惡極的錯誤了?
抬起手臂,他的鼻尖靠近艾楨剛剛聞到的地方。只是一剎那,他就明白癥結所在。
他的襯衫上有一股名牌柔美的玫瑰香水味道,絕對不屬於他,但他卻很容易分辨出,這是小璿慣用的香水味道……
大概是今天在事務所,她抓着他的手臂耍賴留下的,想着想着,一股暖意緩緩滑過心間,他低低地輕笑出聲。
他家養的這隻從彆扭星球來的小老虎,居然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