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殤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雨辰跪倒在地上，他試圖用刀撐起自己的身體，身體完全不聽使喚的不停顫抖，顫抖，他不敢放下死亡呼吸，他害怕失去了特效的支撐，痛感會將自己淹沒。渾身上下沒有什麼完好無損的地方，大大小小的傷痕，燒傷，刮傷，左肩肩頭那個觸目驚心的傷口，打量着自己這凄慘無比的模樣，雨辰輕輕搖了搖頭。
在搖光對他進行攻擊的一瞬間，他現搖光身上的鬥氣護盾，似乎沒有之前那麼難以攻破，所以他做了一個假設，如果氣是一個衡量的話，那麼只要讓他的氣分散開無法做到無法保護自己身體的程度，那就可以傷到搖光了。
這其實很簡單，一個人同時能做的事情是有限的，人不能同時吃飯與唱歌，這樣會被噎死，同樣的道理，武者的鬥氣不能全部保持在攻擊與防禦之間。
通過搖光的那一次反擊，雨辰大概摸清了搖光鬥氣的程度，在他十歲時候，老師雷戈薩曾經用了一年的時間教會他關於鬥氣的一切知識，雖然鬥氣的擁有與個人經歷修鍊有很大關係，但是沒有鬥氣不代表不可以懂鬥氣，便如同一個人可以不會做飯但是知道飯因該怎麼做是一個道理。
這也是他今天能取勝的一個重要因素。當被燃燒的古木包圍，每個人所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自保，而搖光身具水屬性鬥氣，火攻對他來說簡直是小兒科一樣。
他的個性便是那麼的自戀自滿，在那種情況之下，必定不會讓自己受到任何火焰的傷害，看他每次那騷包的打扮便知道這個傢伙有多麼愛惜自己的形象，他肯定會將水元素的凝度升到最高以防禦火焰的攻擊，這就讓物理攻擊的劍鋒有了可乘之機。
水可拒，也可融，因為融，才能卸開斷木裂石的劍刃攻擊，因為拒，才能防禦烈焰的侵襲。在長達一年對鬥氣的學習中，雨辰也懂得了元素與鬥氣的結合運用巧妙之處，雖然沒有親身使用過，不過原理倒是知道了個滾瓜爛熟。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冷冷的看了一眼還在燃燒的斷木，雨辰對着那邊重重唾了一口，搖光很強，非常強，可是他輸了，輸在太小看敵人，輸在自己的習慣之上，而失敗的代價，就是他的性命。相信搖光到死的時候依然沒明白自己為何能沖入熊熊烈焰之中去他性命的吧。
雨辰閉起了雙眼，一咬牙，猛地站了起來，瑪姆拉中，曦兒和拉達已經受到了威脅，雖然堅信拉達的實力，但是現在可不是他倒下的時候。
只是。
無論他怎麼努力，雙腿卻是再也邁不出一步。“該死！”雨辰大聲詛咒着，拚命握緊了死亡呼吸的劍柄，試圖繼續動疼痛屏蔽的特性。
劇烈的痛感一下子從全身直衝大腦，雨辰只覺得腦袋轟一下炸開，無數星星在眼前亂竄，他呼吸漸漸困難，喉嚨中出呼哧呼哧的聲音，猛地，雨辰哇的一下吐出了一灘黑血。
“可惡！”雨辰大吼一聲，全身上下如同千萬把尖刀輪流刮過，他拚命穩住自己的心神，不能倒下去，不能倒下去。他一次一次對着自己說著。
雙腿已經完全麻木，每每想移動一次，那種怪異的痛苦讓雨辰覺得便如死般難受。“可惡可惡可惡！”雨辰猛地向前走了一步，然後。
他摔倒在地上，過度使用身體機能的後遺症現在完全爆，他的身體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終於，神兵脫手，雨辰一時陷入了失神。
“曦兒和拉達正在危險當中，為什麼我這麼沒用，為什麼不能讓我再堅持一會兒。”腦海中不斷重複着這一個問題，一直在重複，雨辰便如將死一般，就這樣倒在地上，口中不斷輕輕低喃着這同樣的話語。
在腦中一片混沌之時，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將雨辰從混亂中拉了出來，他無法抬起自己的頭，也無法看到來人的面目。
“他的同夥來了嗎？那麼……”不敢再想下去，雨辰痛苦的閉上了雙眼，心中一陣陣抽搐般的疼痛，“我還是沒有保護好她嗎？”
雨辰腦海之中飛快的閃過無數畫面，從記憶開始，他便是和曦兒在一起的，一直在一起。
受傷時有曦兒幫自己包紮，沉寂是有曦兒聽自己傾訴，得意時有曦兒與自己分享。就這麼相互攙扶着，兩人在失去了父母的日子裏，依然快樂的度過。
也許有時候想起母親，兩人只需要痛快的在彼此懷中痛哭一場便可以回復平靜。
雨辰不記得母親的容貌，很小很小時候，母親便已經離他們而去，他也不知道父親是一個什麼樣的傢伙，不過拋下他們從來不知是何許人的父親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腦中再次浮現出曦兒的面容，雨辰的痛苦似乎漸漸消退了，他面上露出了安詳的笑意，這個世界，只要有曦兒還在，自己就絕對不能死去。
身體漸漸回歸掌控，雨辰咬緊牙關，用力撐地，準備站起來。
“別動。”一陣暖香包裹住了自己，聽着那熟悉的聲音，雨辰心頭一暖，那是拉達的聲音。雨辰用盡全身力氣抬起頭來，努力睜開雙眼，藉著淡淡的晨光，雨辰模模糊糊的看到了，那粉如綢緞的秀，那張依然甜美的面容。
心神一定，縱是雨辰便也是再也支撐不住，就這麼倒在拉達懷中，暈了過去去，面上，卻是帶着欣慰的笑意。
對於拉達來說，那些試圖襲擊她們的搖光手下，不過是一般雜魚而已，拉達甚至在沒有驚動曦兒的情況下，便已經將他們完全解決乾淨。
一路追尋雨辰的蹤跡，當拉達看到這亂七八糟的戰場時候還是驚了一下，原以為嘍啰那麼簡單解決，頭目應該不是什麼厲害角色，不過看戰場的情況，顯然這裏是經過一番殊死搏鬥。
這也難怪，上次搖光帶人刺殺琳達時候，幾乎是雨辰和琳達兩人之力扛了下來，而拉達雷瑪卡連一干人連出手的機會都沒。再加上一路以來，拉達和曦兒表現的完全是普通少女的樣子，他也就自然而然的以為拉達和曦兒只不過普通人而已。
再加上這次過來的本意就不是要戰鬥，所以帶的不過是一些比較弱小的手下而已。
他大概沒想都沒想到過，拉達是比武者更可怕的存在，法師。
縱觀整個大6，真正強大的法師寥寥無幾，大多數普通的法師只不過停留在釋放一點火球冰箭，掌握一點元素之力的範疇而已。
沒想到也是很正常的。
不過因為這樣，他的那些可憐的手下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便被劇烈的痛苦直接折磨得摔落地上，摔死的倒是佔大多數。
大概今天瑪姆拉最大的新聞，就是不明人士集體跳樓自盡了吧。
當拉達現了渾身是傷倒在地上的雨辰之後，她的心卻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是痛，她在為這個男子心痛。
看着雨辰似乎還要支持的站起來，拉達完全沒有一絲考慮直接跑過去抱住了他，雨辰看到她，面上露出那顫心的笑容。回想着那種欣慰而安詳的笑容，拉達淺淺一笑，她溫柔的撫摸着雨辰那因為灼燒而乾枯脆的黑，眼中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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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妙？”聽到母親怒喝出的這個名字，雷瑪轉頭看向了卡連。
卡連擺了擺手，對雷瑪道：“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我父親也沒對我說過。”說著，看了依然站立在方塔之頂不動的另一名藍男子，看樣子，那位才是真正的父親。
卡連眉頭突然皺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他完全沒有一點父親的感覺呢？
在他的記憶當中，父親是最疼愛他的，小時候，父親每天都會將他高高舉起，逗他開心，長大一些之後，父親是那個常常摟着自己開着善意玩笑的慈愛模樣，完全不是那個冰冷似鐵，面無表情的模樣。
再也忍不住，卡連衝到教堂底部，對着高處的父親高喊道：“父親，您下來啊！我在這裏！”
可是‘卡穆’卻看都不看他一眼。
卡連心似墜入冰窟，他難以置信的仰望着教堂方塔頂端站立的那名男子，好陌生。雷瑪慢慢走過來，摟着卡連的肩，道：“靜觀其變吧。”
“雷瑪……”卡連話還沒說完，雷瑪便再次重重拍了他肩膀一下，雷瑪笑着對卡連道：“沒事的，等我母親那邊結束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想，那個時候應該可以水落石出吧。”
點了點頭，卡連便將目光轉向了另一邊。
那邊，琳達和卡妙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半邊大教堂已經被這激烈的戰鬥弄得面目全非，民眾早已經驚恐的散去，只剩下幾個神甫模樣的傢伙整一臉怒容的站在遠遠出瞪視着正在戰鬥的兩人，完全沒有平日裏表現出的博愛仁慈模樣。
戰鬥已經進入尾聲，琳達以壓倒性的姿態正在追着卡妙，何等的暴虐，何等的強大，每一劍都似乎將空氣隔斷開來一般，出刺耳的銳響。
再次轟轟轟數聲爆響之後，半邊教堂的方塔完全被削平，廢墟之中，琳達一腳踏在卡妙胸口，巨大的斷蒼轟的一下直直插在卡妙頭的一側，震起的灰塵蓋了卡妙一臉。
“那，我們談談吧！你這個臭小子。”琳達霸氣十足的對着倒在地上的卡妙低喝道。
“哼！”卡妙顯然對這個結果顯得非常不服，他狠狠的看着琳達，一言不。
而就在這個時刻，一直都沒有任何動作的卡穆突然動了。
如同疾風掠過，留下一串藍色的殘影，卡穆來到了琳達的身後，沒有任何一句言語，那麼的突然，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一柄利劍，便是從卡穆手中送出，刺入琳達的後背，直接穿胸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