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阿洛,你竟然可以躲這麼多年而沒有被找到,還挺會躲的嘛!”殺手集團之一蒙羅冷哼着氣說。
再怎麼安全的地方還是會有危險,雖然多年前阿洛聽了龍邵剛的提議,以假死的方法逃過殺手集團的追殺,但是當他背叛了殺手集團時,就已經有一死的準備,而以這般殘缺的身體活着對他而言,也只是苟且偷生罷了。所以面對蒙羅及一群殺手的闖入,他一點都不感到驚懼,“你也是,這麼多年了還沒有死,而且還繼續當博土的狗,一點長進都沒有。”
蒙羅聞言色變,差點氣得一槍斃了阿洛,但是他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並不單隻是抓阿洛這個殺手集團的叛徒,還為了要在博士面前領功。
把那個女孩交出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阿洛依然神情自若的說著、“我這裏就這麼大,你哪隻眼睛看到有女孩在?”
“別裝了,以前你和龍一直都是最佳拍擋,龍一定
是把那個女孩放在你這裏,你最好快點把她交出來,也許我可以留你個全屍。“
“你瞄我上上下下有哪一處是完全的?”阿洛嘲諷的問道。
得不到正面的回答,蒙羅肝火冒了上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要不是敬重你過去是集團里的第一把交椅,我根本不必在這裏和你談,你要是識趣就快點乖乖的把那個女孩交給我帶回集團,要不你就等着腦袋分家。”
“蒙羅,你還是那麼自大,你以為我變成這樣就好欺負了嗎?”
蒙羅已經沒有耐性了,“我不跟你說廢話,我再問一次。你到底要不要文出那個女孩?”
“我這裏就這麼大,你大可以自己找找看有沒有你要的女孩。”
“你真的不合作?”
阿洛笑說:“我是個殘缺不拿的廢人,已經要不起女人,你卻硬要我交個女孩給你,我還真不知道你缺女人缺得那麼嚴重呢!”
這—番挖苦的話對蒙羅造成很大的反彈,以前有
阿洛和龍邵剛在,他沒有被博士重視,而沒有阿洛,博士依然不曾器重過他,因為阿洛以及龍邵剛兩個人而使他一直在博士面前抬不起頭,這股氣他到今日還沒有消過,現下又聽到阿洛的嘲諷,他不由得怒火中燒。
二話不說,他一槍朝阿洛打過去,可阿洛也並非省油的燈,豈會乖乖的等着捱子彈,他的腳雖報廢了,手只剩下一隻,可是這些年來他一直訓練自己,直到自己可以如同個常人般來去自如。
“你又在浪費子彈了,難怪博士到現在還不重用你。”
“阿洛,你的幽默怎麼老是不懂得要看時候呢?”蒙羅,根本不把現在的阿洛放在眼中,他狂妄的笑說:“我就算槍法再怎麼不好,要對付你這個腳不能動、手不能用、眼晴又不能看的廢物,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況且今天可不只我一個人來,我只是牛刀小試一下,看看你是否寶刀未老。”
阿洛到底是眼不能見,就算他再怎麼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他面對的到底不是一般常人,而是真正一流的殺手,可以來去無形,輕如飛燕,就像龍邵剛,要是龍邵剛不出聲,不打暗號,他根本就很難察覺到有人來到,所以他不敢掉以輕心。
“原來現在殺手集團人才濟濟。”阿洛故做輕鬆的說,那麼說你更沒有出頭的機會嘍!既然如此,你幹麼還忠心耿耿的當一隻看門狗呢?我勸你還是早點回頭,是岸。免得死不死、活不活,像我這樣就難看了。“
“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就成全你吧!”
可是,說也奇怪,阿洛發覺自己沒有出手,卻聽到蒙羅哀號一聲、隨之傳來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響,接着又傳出一陣槍聲。
顯然,是有人出手幫了他,就在他以為幫他的人是龍邵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中槍了。
密室很暗,而時間似乎是靜止的,被關在密室的仲村芽發現到,雖然只是隔着一塊門板,可是外頭與密室竟然猶如兩個世界,她完全聽不到外頭的動靜。
每分、每一秒都很難熬,她嘗試着要找開關出去看看外頭的動靜,可是說也奇怪,任她找遍了整個密室,就是怎麼樣也找不到開關,所以她只好繼續待在密室之中。
就在她受不了,想要大叫的時候,門開啟了。
第一道光線照進來的時候,她不習慣那光而眯上眼睛,直到鼓起勇氣再度睜開雙眼,發現站在外頭的竟然是和她一起長大的選親表哥——武由雅之。
“雅之,你為什麼在這裏?”
“你爸爸要我來找你?”
“找我?”仲村芽放眼往外一者,有幾個人躺在血泊中,嚇得她再度閉上眼睛且慌亂的尖叫,她沒見過這麼可怕血腥的場面。
隨之,武田雅之抱住了她,安撫道:“別怕,那些人再也不能傷害你了。”
“阿洛……”儘管害怕,她還是想到了一直照顧她的阿洛,最後她在牆的一角發現到他躺在血泊之中。
她衝上前,激動的搖晃着阿洛的身體,大叫着,“阿洛!你醒一醒,你不能死,你不是答應龍要照顧我?你起來和我說話……”
“別叫了,他死了。”
仲村芽聞言轉頭,瞪着武田雅之問:“是你殺了他?”
武田雅之忙着解釋,“你可不要胡說。殺人是要坐牢的,我哪有可能做那種事情,想也知道不可能。”
“那為什麼你會在這裏?”
“那說來可話長了……”
“我只想聽實話。”
身旁有堆死人,阿洛又已經氣絕,仲村芽的情緒幾乎在崩潰的邊緣,以她一個平凡的女孩,卻得要面對這個可怕的場面,對她而言是個惡夢,她急於想要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種可怕的事情;
“你爸爸要我來找你,所以我就帶着人到處找,就在這時候、無意間聽到了不該聽到的,我聽到一堆人在談論一個交易,更可怕的是,那個交易竟然是殺了你,所以我就跟着那些人到這裏,結果就聽到了一陣槍聲,等到槍聲停止我溜下來看,就發現所有人都躺平了。”
“為什麼會這樣?”
“不要想那麼多了,我們快點走吧!”
“走?”上哪去?想到這裏發生的一切都可能和她的父親有關,她就不想要回家,可天下之大,她又能上哪去呢?
此時的她,心中只是一片茫然。
“跟我走,我知道你不想回家,我知道有個地方很安全,姨父應該不會想到我把你藏在那裏的。”
想到會連累到武田雅之。仲村芽遲遲不敢答應。
“如果你想要回家,我可以幫你說說話,相信姨父不會怪你的。”
她搖着頭說:“我不回家。”
“那麼你又能上哪去呢?”他如同一個大哥般的安撫着她說:“從小到大,你就是我最疼愛的表妹,雖然我們只是遠親,可是我一直把你當親妹子看待,你不相信我嗎?”
仲村芽再次搖頭,解釋着,“不是那樣的,我怕會連累到你,你也知道我爸爸的脾氣,況且他。……”
武田雅之笑了笑說:“我知道姨父不喜歡我,但是我還是要幫你,因為你是我最疼愛的妹子。”
“雅之……”
武田雅之拉起她的手,催促道:“我怕會再有人來,有什麼話等離開這裏再說吧!”
拗不過他的好意,仲村芽還是跟着他離開了現場。
當龍邵剛回到阿洛的地底密室,發現打鬥的痕迹。他就明白自己回來得太遲了,阿洛早已一命嗚呼,而密室也沒有了仲村芽的蹤影。
但對於阿洛的個性,他太了解了,阿洛不會這樣完全沒有交代就一走了之,在阿洛答應他要照顧仲村芽之後,就算保護不了她,一定還會留下蛛絲馬跡的。
他拚命的找,想到仲村芽可能遭遇到不測而憂心如焚,在尋找當頭,他一邊想着自己何以如此緊張的原因,一開始他欺騙自己只是因為答應過她要保護她,又自欺欺人的說服自己,是因為仲村芽是他的目標,她只能死在他的手中,而不能由別人替手。
你是,愈是緊張,他就愈無法自欺欺人,他不只是動了真情,還愛上了個不該愛的女人。
現實可怕得令他停下動作,但也因而使他注意到一個不容易被注意到的角落有怪異的地方。
上前一步,他取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挖開那小小的裂纏。發現到裏頭竟然是最精密的尖端科技,連市面都找不到的超精細針孔攝影機。
取出帶子,他並未飛快的離去,反而是走到斜躺在一旁的阿洛身旁,並蹲下身子。
第一回他發現自己跟中有淚,因為他失去了個摯友。
“這下子換我欠你了。”
可這輩子他卻註定還不了阿洛這一份情,下輩子呢?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再碰上這樣肯為他赴湯蹈火的生死之交。
但他還是希望有來生,可以還網洛這一份情。“如果有來生,我們再做搭擋吧!”他有感而發的說。
阿洛的超精細針孔攝影機將整個槍戰的經過全部都拍攝了下來,其中啟熱也包括武田雅之殺人的所有過程。
龍邵剛不明白武田雅之為什麼對兩邊的人都痛下殺手?更不明白他為何要以一個親切表哥的假相欺騙仲村芽,而他那假相下卻是冷酷無情的。
唯一可以想見的,錄影帶中的武田雅之絕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可怕人物。
而武田雅之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傢伙,他能夠殺人於無形的手段讓龍邵剛感到自嘆弗如,且不可否認的,如果面對他,龍邵剛沒有絕對的勝算。
看著錄影帶,看着仲村芽對武田雅之的信任,龍邵剛卻更加憂心她的安危,每個活在剃刀邊緣的人都認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麼反之,最安全的地方也可能是最危險的地方,他認為那個武田雅之絕對不是真的把仲村芽當成親妹子。
但,最令他擔心的是,他不知道那個武田雅之會將仲村芽藏在什麼地方。
就在他煩惱着自己不知道該上哪去找尋仲村芽的時候,因博士的命令而對他窮迫不舍的貝姬闖了進來。
“你還真不死心哪!”龍邵剛冷淡的背對着她說。
“當然,如果我放棄了,博土會要我的命。”
“那麼你是來取我的命的嘍?”龍邵剛冷笑的問,“你認為自己真的有那個能耐?”
“俄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不能違抗博士的命令,但如果……”貝姬停頓了下來,突然默不吭聲。
“如果你能贏過我,我會自認學藝不精,不會怪你的。”
“難道我們非得要交手嗎?”
“那不是你來的目的?”
貝姬不以為然的說:“我倒希望你能選擇另一條路走。”
龍邵剛不作答,也不好奇她說的另一條路。
貝姬見他不語又說:“你不問我哪一條路?”
“我只知道從我選擇當殺手開始,我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不歸路。”
“可是如果你不與博士為敵,你依然可以當你的第一把交椅。”
龍邵剛笑了,卻很肯定的說:“我不想繼續當博士的殺人工具。”
貝姬把龍邵剛的改變歸罪在仲村芽身上,認為是仲村芽那丫頭影響了他,她生氣的說:“你被那個小丫頭洗腦了嗎?竟然變得如此軟弱?”
“我沒有被誰影響,我只是想要收山而已。”龍邵剛規勸她,“你最好也早點收手,不要繼續助紂為虐了。”
“還說你沒有被洗腦,以前的龍只會想自己的任務,根本不會這麼婆婆***,你是不是對那個丫頭動了真情?”
“是又如何?”他已經無意否認了。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忘記殺手最忌諱的就是動真感情的守則嗎?”
“所以我說我收山了,對殺人的勾當已經不感興趣。”
貝姬根本不理他那套,兀自激動的說著,“你無法做到的;一張染黑的紙是絕對不可能變成純白的,你還是早點醒醒吧!你想,要是那個丫頭知道你的職業,她會怎麼看你呢?你這根本就是在自取其辱。”
“住口!”即使那是事實,可是所起來還是挺刺耳的,龍邵剛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仲村芽;可是要他面對事實,卻又發現那是個酷刑。
貝姬挖苦着,“你知道的,你和她根本就不相配
……“
他沒讓她繼續把話說完,他一把揪起她的手臂,毫不憐香惜玉的撂下狠話,“別讓我再看見你!”
那是殺手的跟神,那一眼讓貝姬知道,他永遠都不可能愛上她。
打小到大,武田雅之一直很疼愛仲村芽,所以仲村芽自然就對他毫無防備之心,沒有兄弟姊妹的她,總是
把武田雅之當成親兄長尊敬着。
“這裏是?”
這是我媽韻老家。
想到不知道又會有誰會被自己連累,仲村芽不由緊張的問:“這樣會不會連累到其他人?”
武田雅之安慰她,“你放心住下來,這裏早就沒有人住了。
“住在這裏的那些人呢?”
“死的死,離的離,我也不知道這世界上我還有哪些親人在,從我被你爸爸栽培之後,我的親人就剩你們了。”
看武田雅之說得難過不堪。仲村芽反倒安慰他,“雅之,不要難過,你至少還有我們。”
“是啊!就算全世界都遺棄了我,我相信我親愛的妹子是不會遺棄我這個表哥的,對不對?”
仲村芽爽朗的點頭。笑說:“我也只有你這個表哥,當然不可能遺棄你。”
“芽子真是個善良的好女孩,青本先生實在是太幸運了,能夠娶到你。”武田雅之一臉感嘆的說著。
仲村芽臉色略白,憂心的說:“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
“我逃家的真正目的,你不知道嗎?”
“你被人綁架,姨父是這樣對外宣佈的,是那個保鏢龍邵剛綁架了你,難道事情不是那樣?”
聽到與事實相距甚遠的傳言,仲村芽不由得楞住。
“為什麼傳言會變成那樣?”
“你不用緊張,那個保鏢再也威脅不了你了。”
“不是那樣的。”她激動的解釋着,“根本不是龍綁架了我,是我自己逃家的,爸爸怎麼可以把所有的罪都推到龍身上?”
“芽子,你說是你自己逃家的?為什麼?”
仲村芽不假思索的回答,“因為我不想要嫁給青本先生。”
也許只有在危機之中;才會深刻的體會到愛的真諦,而讓人正視自己的真感情。她這時才明白,自己的所有轉變都是因為愛。
又過了一個星期,仲村芽發覺自己還是只能每天躲着,躲那些看不見的敵人,以及躲避她父親派出來找
她的人馬。
當然她最多的時候都在發獃,陷入愛情的網中使她變得有點獃獃的,而且她很擔心龍邵剛的安危,想到有那麼多人想要找他,他一個人會不會有危險。
“雅之,我可不可以拜託你一件事?”
武田雅之以寵溺的神情笑說:“說啊,你的要求我有哪一回不是照辦的?”
仲村芽想請他幫忙找龍邵剛,但擔心也許這又會連累到他,可她真的很想念龍邵剛,見不到龍邵剛,她根本踏實不了。
她正猶豫着,武田雅之又催她,“有什麼那麼難以啟口呢?”
“我怕我的要求會為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她支吾的說,“如果你覺得我的請求讓你感到為難,你可以拒絕,我絕對不會怪你的。”
“嗯!”武田雅之點頭應允。
接觸到他的眼神,仲村芽才鼓足勇氣說:“請你幫我找龍邵剛。”
“什麼?”武田雅之假裝被她的話嚇到。
他的表情讓仲村芽猜想,他也覺得很為難,因為那確實是件棘手的事。
雖然有點失望,但是她不想要強人所難,所以說:“你就當我沒說好了!”
“為什麼?”
以為武田雅之問的是為什麼她沒說,她回答着,“因為我知道那是一件棘手的事。”
“我是問,你為什麼想要找那個保鏢,武田雅之試探的問,”一個保鏢而已不是嗎?有什麼特別需要找他的事情嗎?“
仲村芽覺得對旁人,這是很難以啟口的,要她說自己愛上一個男人,又不知道那個男人是否愛她的事實,身為個女人,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
“可不可以不要問為什麼?如果你願意幫我找他,我會很感謝你的。”
“芽子,你該不會是……”無庸置疑,女人戀愛的時候眼神總是會改變,又或許任何人戀愛的時候都會變得不像自己,像芽子現在的表情就是一個很好的實例,這讓他覺得可笑,但他並沒有表現在臉部上,只以一種
訝異的語氣問着,“你是不是愛上那個保鏢了?”
咦?有那麼明顯嗎?仲村芽為這個問題羞紅了雙頰;儼然是墜人情網女孩的羞澀模樣。
“那麼我是猜對了?”
“我……”仲村芽依然尷尬得說不出話來,她以為可以就此瞎蒙過去,卻愕然聽到武田雅之說——
“你不能愛上那個男人,他是一個殺手,他接近你當你保鏢的目的是奉命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