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打開看看。”

從湯曉諭醒來開始,嚴浩文就很溫柔,總是刻意的討好她,他的轉變很明顯,雖然她曾經期待他能夠轉變,但是早在他當著她的面和女人親熱,極盡所能的羞辱她時,她就放棄等待他轉變了。

哀莫大於心死,現在她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冷眼望着他遞過來的紅絨盒,她始終不為所動。

“看看你喜不喜歡。”嚴浩文打開了紅絨盒,亮出一套美麗的珠寶。

湯曉諭想要來個視而不見卻沒辦法,她知道那套珠寶是此番展示中最昂貴的一套,可是她仍然不為所動的冷眼看待。

“送給你。”

“用它來收買我?”她冷淡的掃了他一眼,冷冷笑着。

“只是膺品。”他不想讓她認為這是用來收買她的,更不想讓她有負擔,所以自我解釋着--“我準備了一些當贈品,你是安全系統的程式設計師,所以送你一套,沒有其他意思。”

為什麼要解釋?她不懂,只覺得他愈解釋愈傷人,送她膺品是不是意味着她連配戴真正的鑽石都不夠資格呢?

既然如此又何必對她百般溫柔?

她實在不懂他。

“我幫你戴上。”見她不再拒絕,嚴浩文拿出鑽石想替她戴上。

“不必了。”湯曉諭倉皇地推開他的手。

“還在怨我?”

怨他?他給過她那種權力嗎?她覺得好笑,因而笑了出來,卻發現心是悲愴的,這實在是無止境的折磨,愛上一個人怎麼也收不回感情,那滋味太苦太澀。

“你若是真想我好,放我走吧!”

“不。”這輩子,他唯一做不到的就是放開她,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真心所愛,放開她只怕下半輩子都將要孤獨過一生,他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不想再錯過,即使被她怨恨,他都要把她留下。“我什麼都可以依你,就是不能夠讓你離開。”

“為什麼?”

“因為……”愛,但是她大概不會信,所以嚴浩文欲言又止,決定用下半輩子來表達那個愛字。“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不,我永遠都不會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要回家,放我走,我求你放我走,放我走!”不走她會瘋狂的,因為愛、因為嫉妒,她已經變得不像自己,而且恨意橫生,她不想讓他看到她瘋狂的模樣,“請你放過我!”

嚴浩文狠下心來拒絕湯曉諭,“很抱歉,我不能夠讓你走。”

“嚴浩文,我恨你!”她痛苦的低吼,內心矛盾不已,她真的很恨這個她愛着的男人。

嚴浩文只能以沉默來回答。

嚴浩文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的跟隨着湯曉諭,很顯然的,他就是那個監視者。

雖然已經猜到了,湯曉諭還是想要求證,“你不是想要自己監視我吧?”

“是保護。”嚴浩文笑着解釋。

好似他們之間已經沒有隔閡一樣,真是臉皮超厚的男人。湯曉諭沒好氣的吼他,“你不要臉我還要臉,你可以風流成性,我卻不想被人唾棄,想監視我就找個女人來。”

嚴浩文笑着靠近她,貼着她的臉說:“你在怕什麼?”

怕他挑逗她,現在就是,意圖非常明顯,他的氣息吹呼在她的臉蛋上,用意在讓她亂了方寸,但是她極力的保持鎮靜,不讓他得逞,更不叫他看出她正因為他的接近而緊張。

天哪!再這樣下去她也要變成欲求不滿的女人了。

“我什麼都不怕。”

“是嗎?”

嚴浩文輕輕將她一拉,往自己懷裏帶,嚇得她尖聲大叫,結果引來了住在隔壁的譚浩承猛烈的敲門。

“我們在玩,你別來攪和。”嚴浩文對着門大吼,心底暗罵著沒見過這麼不識相的傢伙,根本就是存心破壞。“那傢伙還有沒有糾纏你?”

湯曉諭嗤鼻嘲諷,“你二十四小時跟着我,他還有那種機會的話,那你八成把他當成異形。”

“說的也是,不過還是不可以大意,那個傢伙是老頭子的間諜,他什麼事情都會報告老頭子。”

“你是怕譚伯伯會逼你娶我?”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她也不願意,所以她告訴他,“你大可放心,八人大轎來抬我我也不嫁。”

“你喜歡八人大轎?”嚴浩文笑着向她欺近,語帶玩味,滿眼寫着看透了她似的神情。

湯曉諭踢了他一腳,緊張的大叫,“你滾開,你這樣把我拘禁在你的房間,人家會怎麼想?我還要不要做人?”

的確,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住在同一間房間,說沒事世人也會用有色的眼光看待他們,但是,他可一點都不在意。

“最好成真。”

“你敢!”她瞪着他威脅。

“是,我不敢,隨便說說你都那麼緊張,真好玩!”

又說她好玩,湯曉諭氣憤的指着他罵,“你不要老是當我是你的玩具,我警告你,你馬上放開我,要不然……”

“要不然怎樣?”

“你放是不放?”

“不放。”

“那我……”湯曉諭準備大叫非禮,電話卻響了。“你的大哥大響了。”

嚴浩文望了一眼大哥大上頭顯示的來電號碼,發現是盧曼琳打來的,他立刻按下拒聽按鍵。

“為什麼不接?”

“今天不工作,我們出去走走。”嚴浩文拉起她,“我們從來不曾約會過,今天就好好的去玩一天吧!”

“那是工作上的電話嗎?還是女人打來的?”湯曉諭沒打算讓他這樣打混過去,反而冷靜的說:“你大可以不必管我,我說過了,我恨你,就算你對我再好,都無法改變我對你的恨,所以你不要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了,沒用的。”

他笑道:“有沒有用要做了才知道,浪費時間也是我自願的,你大可不必理會我。”

“你的臉皮為什麼那麼厚,我都說我恨你了你還……”

嚴浩文突如其來的靠近她,在她抗議的紅唇上親了一記,並且托着她的臉蛋讓她不得不面對他,然後告訴她,“就因為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我更要留下你,因為我一定要化解你心中對我的恨,直到那裏……”他頓了一下。

湯曉諭不耐煩卻又滿心期待的問:“為什麼又不說了?”

“直到這裏再度充滿愛。”他的頭一低,將唇貼上她的胸膛。

他真的非常囂張狂妄,但她竟然無力推開他。湯曉諭的心狂烈的悸動着。

就如嚴浩文所說的,這次算是他們第一回正式約會,以往他們都是針鋒相對,雖然現在的狀況也沒有改善多少,但是經過剛剛那令人臉紅的接觸,湯曉諭想發飆也飆不起來,更何況對上的都是滿臉笑容的他,她更不知如何是好。

觀賞過幾個景點后,他們來到紐約時代廣場,看紐約客怎麼度過他們的一天,眼前的男男女女來來去去,腳步匆忙,湯曉諭發現這裏和台灣一樣,忙碌似乎是不會改變的步調。

紐約猶如一座巨大的熔爐,融合了各國的人,各色人種穿梭其間,形成一股特色,而且這裏的街道非常美麗,處處可見爭妍鬥豔的花草,甚至還有櫻花。

看着美景,人的心情頓時放鬆不少,湯曉諭發現到這樣與嚴浩文比鄰而坐其實感覺還不錯,她甚至開始想起以前他對她的好,也開始能相信,自己愛的男人其實還不壞,他只是笨拙的不懂得愛人與尊重罷了,現在他開始在學習,這是個很好的現象。

待了好一會兒之後,嚴浩文又載着湯曉諭繼續尋找下一個景點。

“怎麼不說話?”嚴浩文趁着停紅綠燈時,轉頭問她,“是不是不喜歡我帶你去看的景點?”

“喜歡。”她點頭坦承,“每個地方都很美麗。”

似乎是有些訝異於她的坦承,嚴浩文愣愣地望了她許久。

湯曉諭把視線調開,望着窗外對他說:“別那麼看我,我只是說出實話,事實上,只要你表現得正常一些,我也不會故意和你唱反調。”

“那意味着我很有希望嗎?”

“別想得太遠,我只是想維持這種和平時刻,不要蓄意破壞它。”

他雙手半舉,妥脅着,“好,算我沒問,還想到哪裏去?”

想了片刻,她才想到自己答應要替同事帶禮物,還有想送家人的禮物到現在都還沒有買,“麻煩轉到附近的血拚摩兒,我想去買些禮物。”

“買禮物送誰?”

再度給予嚴厲的表情,她瞪着他問:“我需要一一向你報告嗎?”

“是,不問,只管照辦。”嚴浩文再度妥脅,心中為自己的舉動大感不可思議,他居然會寵一個女人寵到如此順服她!

發覺自己口氣不太好,湯曉諭收斂起跋扈,用較緩和的語調說:“如果你不願意,可以讓我到附近下車,我並不勉強。”

放她一個人在外逗留?他可不放心,雖然表面上他像在監視,事實上他是想保護她,擁有珠寶展示會上安全程式密碼的只有他們兩人,他不敢保證不會有人因為覬覦那一批珠寶而對他們出手,他一個人還可以應付,卻不想她也跟着掉入危機之中。

不過,當他亦步亦趨的跟着湯曉諭之後,他突然有了另一個想法,好好的追求她,讓她心甘情願愛上他。

“喂,綠燈了。”湯曉諭拍了拍他,拉回他神遊他方的靈魂,“希望你的神遊不是在想算計我的方法。”

彷彿心事被人偷窺,嚴浩文一臉發窘的紅了雙頰。

她發現到他臉紅了,這是很不可思議的,向來臉皮厚到子彈打不過的他竟然會臉紅?是不是被她猜中了?

“你不會真的在想算計我的方法吧?”

嚴浩文連忙將視線投向前方,一個勁地訕笑道:“沒的事、沒的事。”

才怪!但是湯曉諭沒打算繼續追問,等着看他葫蘆里賣什麼葯。

車子緩緩轉入地下停車場,湯曉諭很不喜歡這裏的冷清氣息,總覺得是犯罪的溫床,才想着,在他們停妥車子準備下車的時候,突然闖出兩名持槍的歹徒拿槍抵住她的頭。

“不要亂動,照我說的做,要不然我就轟掉這女人的腦袋。”歹徒狠狠地對嚴浩文下達命令,又示意湯曉諭坐進後座,隨後兩名歹徒也分別坐入前座和後座。

“你們若是要錢可以拿走我們身上值錢的東西,但請不要傷害她。”嚴浩文正想要掏錢包打發兩人,卻被一旁的歹徒用槍背敲了一記。

“你們不要打他。”湯曉諭緊張的央求,“要錢可以拿走,那是你們要的吧?”

“把我們看成那種沒大腦的搶匪?”前座的歹徒呵呵笑說:“你們太小看我們了,我們兄弟的胃口可是很大的,大到可以吞下一批幾億的珠寶。”

這麼說嚴浩文和湯曉諭都懂了,這兩人不是一般搶匪,而是衝著即將展示的珠寶來的,只怕也是一路跟蹤他們到這裏來的。

“開車,你知道我們要去哪裏。”

“要我開車可以,放她下車我就帶你們去拿珠寶,要不然想都不要想我會跟你們妥脅。”

後座歹徒把槍抵向嚴浩文的頭部,粗魯地叫罵,“操你媽的,死到臨頭還想當英雄,再不聽話我讓你當狗熊。”

怕子彈真的朝嚴浩文的頭部穿過,湯曉諭慌忙揚言警告,“你敢動他就別想要知道密碼。”

“你們要的是珠寶,但是能夠拿到珠寶的只有我們兩個人,所以,若想要拿到珠寶就放了她。”嚴浩文再度出言宣告。

要她棄他不顧一人逃命?不,她做不到,雖然她曾說過她恨他,卻是因為愛得太深,如果他因為要保護她而自己出了事,那她會生不如死的。

“我不走。”

“你別傻了,他們要珠寶,而我是珠寶的所有人,我一個人陪他們去就夠了,你去做什麼?”嚴浩文氣急敗壞的吼道,怕歹徒不同意他的交換條件,他威脅的說:“你們要是不放了她,我保證你們休想拿到珠寶,我寧願死都不會告訴你們密碼。”

“我說過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湯曉諭仍然堅持。

嚴浩文火大的開罵,“你這個愚蠢的女人,你當真以為我對你認真了嗎?別傻了,你沒聽說過得不到的比較珍貴嗎?我就是那種心態,事實上我根本不可能對任何女人認真的,你想拿命來陪葬太不值得了。”

“別想用話激我走,我管你對我是怎樣的想法,叫我放着你不顧,自己逃命,除非我死,否則我做不到。”

這兩人一來一往,吵得不可開交,反倒叫歹徒錯愕萬分,感到非常棘手,“大哥,你看到底怎麼辦?”後座的歹徒詢問着。

前座的歹徒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他突地大叫,“都不能放,一放他們就會去報警。”

“你們不放人,我就讓你們拿不到鑽石,你們最好想清楚。”

“你放心,只要拿到鑽石我們就會放人。”

後座的歹徒點頭附和道:“對,所以你們最好乖乖的配合。”

看來要他們放人挺困難的,而要湯曉諭自己逃命,那似乎比要歹徒放了她還不可能,但是她的堅決感動了他。

嚴浩文正色的問:“你不怕沒命?”

“你覺得我像短命相嗎?”湯曉諭笑着自我解嘲。

“不像。”

她點頭,也說:“你也不像,所以我相信我們不會有事。”

後座的歹徒哈哈大笑,自認幽默的道:“對,你們根本不會有事,有事的是鑽石,所以你們只要給我們鑽石就沒事了。”

對於這種無聊的幽默,嚴浩文和湯曉諭都冷眼以對,而且他們也沒打算讓歹徒如願拿到鑽石,早在之前湯曉諭就把這種突髮狀況給計算在內,只是歹徒不知道,在他們出發之前,她便偷偷發出求救訊號,求救訊息已經傳達到警察單位去了。

抵達珠寶展示中心后,為了不打草驚蛇,嚴浩文和湯曉諭假裝什麼都不知情,湯曉諭拚命的阻止嚴浩文輸入電腦密碼,他卻義無反顧的打開每一個保護罩,他當然無所謂,因為保護罩內的珠寶都是仿照原鑽設計的假鑽,在還沒有正式展示前真鑽是不會輕易擺在裏頭的,這是為了防止百密一疏而做的安排,甚至連湯曉諭都不曉得這個秘密。

不過顯然兩名搶匪對珠寶也不在行,看着閃閃發亮的假鑽展現在眼前,兩人四目驚訝得閃閃發光。

“大哥,有這些就夠我們吃喝一輩子了。”

“對啊,不過好像還少了一組。”被稱大哥的歹徒用力把槍口抵向嚴浩文的後腦勺,粗惡的逼問着,“應該還有一組最貴的吧,在哪?”

嚴浩文佯裝不知,“都在這裏了,哪還有最貴的,那些價值好幾億。”

“不對,還有一組最貴的,你連女人都捨不得送的那一組。”

湯曉諭臉色陡地一黯,明白歹徒所說的正是嚴浩文送她的那一組膺品的原鑽,別說這裏的鑽石價值幾億,夠他們吃上一輩子,光是擁有那一組就夠吃上一輩子還有剩餘,她還記得當初盧曼琳曾經看中,卻被嚴浩文拒絕了。

可是,歹徒怎麼會知道嚴浩文捨不得把鑽石送出去呢?這其中大有蹊蹺,要是得救非弄清楚不可。

她掃了現場一眼,確實沒有發現到那一組鑽石,心裏猜想八成是嚴浩文放到別處去了。

“你知道對不對?”歹徒突然扯起湯曉諭的手臂,惡行惡狀的追問:“說,那組鑽石放在哪裏,”

“她又不是老闆,怎麼可能知道放在哪裏。”嚴浩文輕易的轉移了歹徒的注意力,朗聲笑說:“你們問錯人了,該問我才對。”

湯曉諭把視線轉向嚴浩文,蹙着眉想要猜透他心中到底做何打算?她不明白他怎麼能那麼輕鬆自在,就算警察已經埋伏在外,但是歹徒手上有槍,能不能夠渡過這一關還是未知數,況且那些鑽石價值幾億元,丟了可不是小數目,他應該想辦法保住才對。

“要我說也可以,但是我也有問題要你們回答。”

歹徒不悅地瞪眼,雷似的吼着,“你還想要和我們談條件,不要命了嗎?”

“反正槍在你們手上,會不會放過我們很難說,說不定我們不說也是死,說了也是死,既然死活是個未知數,那我豁出去了,你們可以不要回答我的問題,我也不會告訴你們鑽石的下落,不過我要是死了,那就誰都找不到了。”

嚴浩文老神在在的回應着歹徒,看在湯曉諭眼中,反倒覺得被算計的是那兩個歹徒。

“你想我們會不會渡過這一劫?”她玩味的詢問。

嚴浩文氣定神閑的反問她,“你害怕了嗎?”

“怕就不會來了。”有他在,她覺得一切似乎沒什麼好怕的,不知為什麼,以前明明很討厭他的玩世不恭,也總是怨他傷她那麼深,但是,現在和他在一起,她卻有着很泰然的心情。

“那如果我們逃不過這一劫,怎麼辦?”

“反正黃泉路上我們有伴,不會太寂寞的。”

嚴浩文同意的點頭笑說:“我贊同你的話,有你相伴,的確沒有什麼好遺憾的,可惜有個心愿未了。”

“什麼心愿?”

“討你當老婆。”

“你在開玩笑?!”湯曉諭以為他只把她當成他那些後宮嬪妃的其中之一,卻沒想到他會在這節骨眼向她求婚,所以愣住了無法反應。

嚴浩文扳過她的臉,與她面對面,萬分真誠的詢問着,“我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嗎?”

不像,一點都不像,那雙眼盛着滿滿的深情,是她所期望的,一直夢寐以求的,但是她覺得恍如身處夢境,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你當真?”

“一直都當真。”

“那代表你將不能夠再和其他女人牽扯不清,我不喜歡拈花惹草的男人。”

嚴浩文漸漸向她靠近,將唇貼向她的耳際,輕柔的宣告着,“從再度和你相遇開始,我就不曾想過其他的女人。”

“騙人……”

“天地為證。”他信誓旦旦的說:“我願意用下半輩子來向你證實我對你的愛有多深。”

他愛她,恍若等了一輩子,她終於等到他說出這句話。

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湯曉諭喜極而泣,“那也要等我們否極泰來。”

“我們會的。”嚴浩文把視線轉向一旁,注視着兩名歹徒。

那兩名歹徒好像在討論什麼,過了許久還討論不出答案,似乎很矛盾,看起來像是頭一回當賊的小混混。

湯曉諭心中突然有個念頭,她忍不住想要知道他們手上的槍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這股念頭讓她奮勇起身,想也不想就衝上前抓住其中一名歹徒,歹徒被她的舉動嚇到,衝動的扣下扳機,結果如她所料,槍是假的,是內裝BB彈的假槍,不過被打中還是有點疼。

嚴浩文差點被她衝動魯莽的行動給嚇破膽,怕另一名歹徒傷害她,他也奮不顧身衝上前和對方扭打起來。發現到槍是假的的時候,他確實大大的鬆了口氣,可是胸口的怒火依然旺盛,他除了把氣出在歹徒身上,還對着湯曉諭大罵,“你這個魯莽的傢伙,等回家去我一定要好好的修理你一頓。”

“是、是,要修理我也等擺平了這兩個傢伙再說吧!”論力氣她是打不過歹徒的,所以只能繞着展示中心逃命,但還是結實的挨了好幾記拳頭。

而嚴浩文打起來就顯得得心應手,歹徒對上他的硬拳頭,才知道他是個道地的練家子,根本招惹不得,沒了槍當護身符,歹徒很快的便招架不住,癱在地上求饒。

“喂,這裏還有一個啦!”湯曉諭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只好奔向嚴浩文向他求救。

嚴浩文攔住差點衝過頭的她,一拳揮向追趕她的歹徒,不悅的吼着,“我未來老婆的臉你也敢打,去死吧!”

這一拳打得歹徒頭冒金星,終於不支倒地。

警察這時才浩浩蕩蕩的進來,輕輕鬆鬆替兩名歹徒拷上手銬。

“警察來得還真迅速。”湯曉諭嘲諷的道。

“是太慢了。”嚴浩文攬上她的腰,不管旁人,他一記親上她的唇,笑說:“但這回就不計較了。”因為他贏得了一位美嬌娘,他甚至還覺得很感謝那兩名兩光歹徒呢!

搶案並未落幕,雖然嚴浩文認為兩名歹徒愚蠢得可憐,更覺得他們是促使湯曉諭接受他的感情的恩人,但搶劫是犯法的行為,而且他直覺的認為背後一定還有個主謀者在指使這兩名不用大腦的傢伙。

一一過濾了可能的人,再回想歹徒綁架他和湯曉諭那天的對話,他發現盧曼琳是最大的主嫌,因為只有她看過那組高價位鑽石,而且索求不成。

在嚴浩文的堅持下,警方同意放長線釣大魚,故意讓兩名歹徒逃走,然後派人二十四小時跟蹤。

如他所想,兩名歹徒是直腸子的人,說到底就是有點笨,一出了監牢,就迫不及待找上盧曼琳。

“你們是笨蛋啊!這種時候還來找我幹什麼?想害死我啊?”盧曼琳緊張的聲音從竊聽器中傳達到嚴浩文與幾名警政高官的耳里。

“可以去抓人了。”

“等等,讓她再多說一些。”嚴浩文阻止警察馬上行動,他想要知道,盧曼琳何以膽大妄為到主謀一樁搶案。

“我們是為了你才去綁架那傢伙,還有搶鑽石的。”

“那是你們自己做的好事,不要牽扯上我。”盧曼琳十分現實,一概不認帳,語氣極壞的謾罵,“我怎麼這麼倒霉會認識你們這兩個兄弟,愚蠢到去搶劫?”

“曼琳,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是你說你很不爽那傢伙對你始亂終棄,要我們讓他大大損失一下,還說非得要拿到他最捨不得送人的那套鑽石。”

“我什麼時候說過了?你們不要胡說八道,快點走,這件事情與我無關,以後你們也別找我了。”

對於盧曼琳的翻臉無情,歹徒兄弟感到非常錯愕與不滿,其中一個開始火大的吼,“原來你只是利用我們而已,還說什麼要和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們竟然笨得相信你這個婊子說的話!”

“隨你們怎麼說都好,總之快點離開這裏,我不想和你們牽扯在一起,你們會連累我的。”

“你別想打發我們走,被抓到了我們會向警察說是你指使我們去做的,也是你提供我們展示中心的所有路線圖,更是你要我們去抓安全程式設計師,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主意。”

“你們別想拖我下水,我跟你們拚了!啊--”

竊聽器突然傳來盧曼琳尖銳的大叫,從她的叫聲聽來,鐵定是遭到歹徒兄弟的攻擊,帶隊的警官飛快的跳起來說:“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恐怕會出人命。”

嚴浩文扯下耳機,點點頭,“我知道,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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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爆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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