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車廂里,海媚兒怒瞪着安柏,胸部隨着呼吸劇烈地上下起伏。
“你生氣的時候看起來更美……更誘人。”安柏朝她露出色迷迷的笑,一雙眼溜過她棉衣下的胸脯。
一想到今夜可以對她?所欲?,安柏就興奮難耐。
“你……你下流!”她怒叫道,黑眸恨恨地盯住他。
“隨你怎麼說,我可是一點也不在乎!”安柏無關痛癢地表示,同時傾過身,湊近她帶怒的漂亮面孔。“因為無論你說什麼,都無法阻止我得到你,小婊子!”
海媚兒並未被他嚇到,反而勾起一抹狡猾的笑,“真的嗎?
無論我說什麼都沒有用嗎?那麼,如果是說給絲凱夫人聽呢?”
安柏怔了下,微眯起眼。“你想說什麼給我的妻子聽?”
“如果我記得沒錯,上一回參加斯坦堡府邸的晚宴時,我看見斯坦堡在二樓的休息室里和一個金髮女孩做出對不起絲凱夫人的事。”她頓了下又道:“那女孩是赫特男爵的女兒,對吧?”她記性一向很好。
“你……是你在門外偷看!”他又驚又怒。
“沒有錯,就是我。”她甜甜一笑。
“只有你?”
“你以為呢?”她反問道。
該死!安柏心中不住地咒?。
想不到他居然有把柄落在她手裏!和想起絲凱憤怒的面孔,安柏就忍不住一陣畏縮。
他犯的錯已經太多,絲凱一定不會再容忍他!
驀地,安柏眸中凶光乍現。
馬車此時已來到郊外。
“既然你發現了,那麼……就得死!”語畢,他突然傾身上前,一雙大手捏住她細白的頸子。
“你……”海媚兒沒料到狗急會跳牆。
就在危急的時候,她單膝用勁一頂,正好擊中安柏雙腿間。
“噢!”安柏痛得放鬆了手。
海媚兒趁此機會打開車廂門,縱身往下跳。
“回來!”安柏伸手去拉,卻撲了個空。
不過,他看見跳出車廂外的海媚兒在滾了幾滾之後,掉入一旁的山谷;也罷!他的目的也算達成。
安柏相信從那麼高的地方往下掉,與死沒有什麼分別。
之後,他安心地關上車廂門,當作一切從來未曾發生。
天黑的時候,查理與羅德回到了斯坦堡。
很快的,羅德發現海媚兒失蹤了。
羅德立即來到祖父的寢室。
“她人呢?”
老爵爺坐在床畔,一雙粗睿的眸定定地看着羅德,“你指的是那個女孩嗎?”
“除了她還有誰?”
“那麼你恐怕要失望了,孩子。”老爵爺由抽屜里取出一張信箋。“這封信你拿去看吧!是諾瑪下午打掃房間時發現的。”
羅德雖然溝通無困難,但他的識字能力仍不及語言能力,於是他把信交到一旁的查理手中。“念給我聽,快!”
查理打開信箋念道:“很抱歉,羅德,我不能再繼續留下,不要問我為什麼,因為我不會告訴你!最後,我祝福你,並希望你別找我。”
“就這樣?”羅德問。
“是的,少爺。”查理回答,眸中卻有一閃而逝的光芒。
羅德卻沒有注意到查理的異樣,他只是震驚於海媚兒的不告而別。
“我不相信她會離開我,她答應過會永遠留下來的……她答應過……”藍眸中佈滿痛苦。
“孩子,一個女奴的話怎能輕易相信?我想她一定是早就計劃着要逃餐了!”老爵爺開口。
“我還是不信……”羅德說服自己。
“難道你忘了你頭一次開口說話的那一個晚上,她正要偷走堡里的財物?我想,她由那一天開始就計劃着一切。”
“我不相信她是那種人……我不信!”羅德大吼。“她一定會回來,一定會!”垂在身側的手掌不由自主地握緊。
他必須控制自己,儘管他極度地想毀了眼前的一切!
“我倒不這麼認為,孩子。”老爵爺迎向他驚狂交集的野蠻神情,他已經很久沒見到這樣的羅德。
沒想到那個女孩對他有這麼深的影響,真是令他始料未及。
不過,他一點也不後悔把她送走。
羅德需要的是一個能與他尊貴身份匹配的淑女。
“我會等她回來!”
“孩子,何必為了一個逃跑的女奴而浪費時間呢為她並不值得你為她等待。”
羅德沒有再開口,他只是深凝了祖父一眼,便轉身大步離開。
對羅德來說,海媚兒的離開是一種對朋友的背信,更是對愛的叛離!
他雖然不願相信她會如此傷人,但是心底的痛苦卻是前所未有。
羅德離開之後,老爵爺對查理道:“我想你一定注意到那封信是出自我的手中吧!”炯炯藍眸直盯住這個跟隨他多年的管家。
“是的,大人。”查理幾乎是在一接到信箋的那一?那就看出來信上的字跡屬於老爵爺。
“為什麼你沒有揭發我?”老爵爺銳利的眸光在他臉上逡巡。
查理迅速瞧了老爵爺一眼,而後無表情地回道:“因為您是我的主人。”
“很好,你很忠誠。”老爵爺頓了下,又接口道:“我希望你可以一直忠誠下去,你……辦得到嗎?”
“是的,大人。”
“那麼,你可以下去了。”
查理微微欠身,退出房。
門外的查理深嘆了一口氣,搖頭離去。
他明白那個女孩不會再回來了!
???一年之後“孩子,今天是你結婚的大喜日子,?何你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這樣對蒂亞是很失禮的一件事!”
羅德迅速地瞥了祖父一眼,“你關心的只有我是否失禮?”
他眉心微微地蹙起。
“來參加婚禮的全是貴族以及上流社會人士,我不希望你出差錯。”老爵爺回道。
“什麼樣的差錯?脫光衣服?還是爬上桌吃東西?”他嘲諷地注視着坐在他對面的祖父。
他並非不想尊敬眼前這個與他有血緣關係的老人,但是他發覺那是一件多餘的事。
祖父需要的不是尊敬!他要的是全然的服從,這是羅德一年來的體認。
“住口!”老人的手仗用力地頓一下地。“結婚之後,你就繼承了野蠻人的爵位,代表費里曼家的榮辱,所以,收起你的不滿,像個男人一樣,負起你命運中的責任吧!”
羅德抿了唇,沉默無語。
事實上,他根本不想娶蒂亞?妻!
一個多月之前,在一次特意的安排下,他與蒂亞獨處了一段時間,在那之後不久,蒂亞便宣稱已懷了他的孩子。
之後,在祖父的堅持之下,兩家便訂下婚期,羅德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其實他可以說出真相,說出那天下午他和蒂亞說不到十句話,但他沒有!
娶什麼人對他而言已經沒有太多的差別!
早在海媚兒離開他的時候,他就已經喪失愛人的能力。
被最愛的人背叛的痛苦已經在他心底留下不可磨滅的傷痕,再也無法癒合。
馬車在不久之後終於停下。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老爵爺注視着自己唯一的繼承人。
他何曾滿意過別人?羅德唇畔彎起一絲嘲諷,然後跳出小廝打開門的車廂。
教堂前已經站着身着白紗禮服的蒂亞。當羅德的眸光與她交會時,蒂亞似乎很是不安,她垂下頭,不敢迎視他如炬的藍色火焰!
羅德心底掠過一絲同情,他相信她一定心有所屬,只是被迫與他完婚。
“走吧!”老爵爺來到他的身旁。
羅德深吸口氣,面無表情地走向他未來的妻子。
感覺上,一切就像是一場荒謬的鬧劇,而他居然扮演主角。
他該笑的,不是嗎?可是他卻笑不出來,一點也不!
???八年後意大利的夏天十分炎熱,特別是在南部,人們顯得十分慵懶,生活步調緩慢而懶散。
“小姐……小姐……”女僕莉雅的呼喚自遠而近,最後來到了花園。
噴水池畔的樹蔭底下坐着一個紫衣女子,她正低頭看書。
很顯然的,她正沉迷在書里的情境,沒有聽見莉雅的叫喚。
“小姐。”莉雅終於來到樹下。
紫衣女子有一頭及腰的黑色長發,在陽光照映下閃閃生輝,宛如絲緞。
當她抬起頭的時候,雲發流動,露出一張精緻的美麗面孔,然而美中不足的是,自她左耳之下起到頸子的正前方有一道疤痕,雖然這道傷痕已經成了淡白色,但仍一眼可見,可是她並未遮掩。
“什麼事?莉雅。”女人的嗓音沉穩而略帶沙啞。
“夫人要小姐到會客廳一趟。”
“有客人?”
“是的,夫人的姐姐萊拉女爵剛剛抵達。”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的,小姐。”莉雅匆匆地離開。
紫衣女子合起書本,起身往屋裏走。
行走間,她的腳步微跛,但那極不明顯,不去注意的話根本不會發覺。
不一會兒,紫衣女子來到了會客廳門口。
“啊,媚兒,快過來讓我看看。”萊拉女爵熱情地朝她伸出手。
海媚兒微微一笑,迎上前去。“媚兒見過女爵。”她欠身行禮。
萊拉笑着拉住她的手。“瞧瞧你,才一年不見,你又更漂亮了。”
“女爵謬讚了!”海媚兒回道。
“才不是呢!我一向有什麼說什麼。”
萊拉回頭對妹妹開口:“你真幸福,有這麼美的美女在身邊陪着你。”
瑪莎夫人慈藹一笑,“你是在指責我將她強留在身邊?”
“那可不!”萊拉挑起眉。“像她這樣的美女早該出嫁了,對不對?媚兒。”
“媚兒今年都二十四歲,恐怕已經老得沒人要了。”海媚兒回道,黑眸飽含笑意。
“誰說的?如果你肯參加社交圈,我唯十天之內?你找到如意郎君。”萊拉信心滿滿地表示。
“十天?太誇張了吧!”海媚兒笑道。
“以你的容貌而言,十天還太長了呢!”這一次她說什麼也要為她找到好歸宿。
“我可不想和一個認識不到十天的人結婚。”
“哪一個女人不是如此為難道你已有心儀的對象?”萊拉問道。
海媚兒眼眸一黯,心頭閃現一抹人影,“沒有!”她答。
“我就說嘛!整天在家裏看書,都快變成書蟲了,怎麼找得到丈夫?”
海媚兒淺淺一笑,“女人不一定要嫁人!”打從她由鬼門關回來之後,她有了很大的轉變,不但積極地吸收各項知識,連個性也變得深沉內斂,不再是從前那個莽撞的女孩。
“那怎麼行為你如果打算獨身,那不是要教很多男人傷心?”
萊拉不贊同地搖頭。
“怎麼會呢?媚兒又丑又跛,不會有人喜歡我的,更遑論?我傷心。”她微笑地道。
萊拉與瑪莎互望一眼。
每一年,媚兒都以這個理由拒絕加入社交圈;今年無論如何,她們都決定不讓媚兒再虛擲青春!
“胡說!”萊拉決定一反以往的勸哄,改以強硬的姿態。
“孩子,你不能永遠以自憐自艾來抗拒外面的世界,沒有人會同情你,起碼我不會!因為你根本沒有值得人同情的地方!”絕對不會有人因為她頸子上的疤痕或是她那微乎其微的跛足而同情她,畢竟她有更多的優點足以掩蓋那些小缺憾。
瑪莎對萊拉的強硬語氣有些吃驚,不過她並未阻止,因為她相信萊拉可以打動媚兒,激起她的自信。
海媚兒在心底嘆了口氣,“好吧!如果你們執意要我加入社交圈,那麼我就?你們破例一次吧!”
“不是?我們,要?你自己,孩子!”瑪莎凝視着她,神情有如注視着親生的孩子。
海媚兒可以感受到瑪莎眼裏的愛,她不禁?之動容,決定不再讓她擔心。
“你放心,我會全力以赴的!”雖然嘴上這麼答,但海媚兒心底卻有苦澀。她曾經發誓再也不愛任何男人的!而今她會改變嗎為她想是不會!
萊拉與瑪莎相視而笑,心底開始簽盤算起一切……???
數日之後,萊拉女爵帶着海媚兒來到莫薩伯爵位在拿波里臨海的府邸。
這是海媚兒頭一次正式加入意大利貴族間的社交活動,她的出現吸引了眾人的目光,特別是男人的!
每個人都對這名美麗的異國女子感到濃厚的興趣。
宴會在花園裏舉行,莫里薩伯爵請來一流的樂師在花園裏演奏。
輕快的樂聲伴着人們愉悅的笑語,噴水池邊佇立着一對對年輕的男女……漸漸的,海媚兒放鬆下來。
由別人對她的注視里她可以輕易地感受到好奇以及愛慕,這令她自信心增加了不少,沒有人注意到她微跛的步伐。
事實上,老天已經很厚待她了!當年她墜落深谷身受重傷,若非巧遇瑪莎夫婦,只怕她早已不在人世。
她調養了一年多才完全恢復,並且隨着瑪莎夫婦來到意大利定居。
瑪莎夫婦膝下無子,在長期相處之後深深喜愛海媚兒,因此收她?義女;海媚兒感受到從未有過的親情,所以她不再有離開的念頭,把意大利當成第二個家,決定陪伴瑪莎夫婦一輩子。
“可以為我介紹一下這位美麗的淑女嗎?”莫里薩伯爵來到萊拉身邊。
“媚兒,來見過莫里薩伯爵。”萊拉朝她伸出手。
海媚兒微微欠身,“海媚兒見過大人。”
“知道嗎?你是今天最美的客人。”莫里薩伯爵微笑道。
“那我呢?”萊拉打趣地問。
“您是最美的女爵士。”莫里薩臉上的笑容擴大。
這時,一陣馬嘶聲傳來──“啊!一定是他來了!”莫里薩伯爵轉身注視花園入口的拱形門。
不久,一個高大的黑衣男人走入花園。
男人頎長的挺拔身影,以及行走間那股迫人的氣勢,一時間人人的視線皆落在他那張粗獷的英俊臉龐上……其中包含了海媚兒!
看到他那一瞬間,她如遭雷殛!
男人很快地也看見她。他英俊的臉龐上掠過怔愕,然後隨即回復,筆直地朝海媚兒而來。
莫里薩伯爵迎了上去,與男人擁抱,“各位,他就是我三個月前在白朗峰附近遭到棕熊攻擊時,把我救回來的恩人,羅德,費里曼伯爵。”
在場所有人均?羅德鼓掌致敬。
羅德置若罔聞,一雙藍眸直鎖住眼前那一張慘白的美麗小臉。
他做夢也想不到會在這裏與她重逢!
“來,容我?你介紹,這位是我的好友萊拉女爵以及……呃……”莫里薩伯爵一時之間竟忘了她的名字。
“海媚兒!”羅德及時接口,一雙藍眸在她臉上逡巡。
“你們認識!”萊拉有點訝異。
“如果我沒記錯,八年前我們曾見過面。”他似笑非笑地道,眼底有一抹旁人不懂的揶揄。海媚兒立即回道:“是嗎?我倒忘了有這一回事!”她冷冷地回應羅德。
她沒有忽略他眸底的憤怒,但他憑什麼?該憤怒的人是她,不是嗎?
她恨他!
羅德挑起眉,“海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他語帶嘲諷。
“比起大人,我還差得遠!”她反擊了回去。
藍眸在這一瞬間銳利了起來,“我並沒有忘記你。”
“我卻一點也想不起您,大人。”她面無表情地答。
萊拉與莫里薩感覺到他們之間濃濃的火藥味,卻又一頭霧水。
“如果各位不介意,我想休息一會兒。”海媚兒開口,並轉身要走。
一旁的萊拉無比驚異,在她的印象里,媚兒一向嫻靜有禮,這是她頭一次見媚兒如此冷淡無禮,為什麼?
萊拉的好奇心深深地被挑起。
“我介意!”內羅畢開口。
海媚兒停下腳步,轉身看他。
“我想在你休息之前,請你跳一支舞。”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他拉起她的手,大步走向花園中翩翩起舞的人群。
“紳士絕不會強迫別人做不願做的事!”海媚兒抬起頭,注視着那張刀削般的英俊臉龐。
“紳士?誰?我可從來沒說過自己是紳士。”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謔的笑,藍眸閃着火焰。
他變了!不再是從前她所認識的羅德!
八年的時光令他徹底改變,成了一個陌生而憤怒的危險男人。
下一刻,羅德微傾身,以近乎耳語的聲音對她開口:“忘了嗎?從前你都叫我野蠻人!”他說著,並摟近她嬌小的柔軟身軀。
“也許這會令你想起我。”在海媚兒微微怔忡間,羅德的唇已壓向她,落在她微?的唇瓣上。
霎時,海媚兒如遭雷殛,心頭猛然抽痛,幾乎要停止呼吸。
她以為自己已經忘了這種感覺。
才簡單的一個唇對唇的接觸,卻讓她心頭翻攪,舊痛復萌。
海媚兒永遠忘不了那一個下雪的冬日。
由於她腳上的傷勢嚴重,她將近有一年的時間無法下床行走,所以她遲遲沒有回斯坦堡,因為她不願羅德見到她成了殘廢的樣子。
那一日,下着大雪,她隨着瑪莎夫婦去拜訪一位著名的骨科醫師,就在馬車停下時,她不經意地望向對街,卻看見羅德扶着一名孕婦坐上馬車,那個懷孕的年輕女人竟是蒂亞!
由那一刻起,海媚兒的心就死了!
唯一的不同是,憤恨的力量令她再一次站了起來。
此刻,憤怒再度竄升,她用盡全身的力量推開羅德,在兩人之間拉開一點距離。
“你好大的膽子!”海媚兒氣憤地斥道,一張俏臉染上兩朵紅雲。
“是嗎?我倒不這麼覺得!”語畢,他一個收手,再度將她壓向自己。
海媚兒秀眉緊蹙,咬牙道:“你放手,我不想與你這種人跳舞!”
“噢?我是哪種人?告訴我!”藍眸在一瞬間沒了笑意,神情倏地陰黯。
他是如此的陌生!儘管五官一點也沒改變,但眸中那一抹屬於往日的柔情已無?可尋,取而代之的是陰冷與憤恨。
“說!”他再度開口。
“我不想說的時候,誰也逼不了我!”她雙手抵在他胸前使勁抵抗,卻在觸及他精壯的胸膛時,體內竄起一絲異樣的感受,但她拒絕去思考那代表什麼意義。
“也許我可以。”他再度傾下身,結實地吻上她抗議的小嘴,直到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野蠻人!”海媚兒微喘着氣,胸口因情緒激動而上下起伏着。
羅德抓住她的手,“看來,你已經想起我是誰了。”
海媚兒瞧住他,抬起下巴,“在我心底你早就已經死了!”
羅德臉上勾起一抹嗜血的微笑,“說得好,由現在開始,我會成為你擺脫不了的惡魔,成為你最害怕的夢魘!”
海媚兒驚怒交集,不顧是否引起旁人的注意,她大力地掙扎,就在這時,圍在她頸子上的絲巾突然滑落,露出那一道細長的舊傷痕。
這一下,兩人都愣住了。
“傷是怎麼來的?”羅德問道。由傷痕看來,當時傷勢一定相當嚴重,他的心緊緊地抽一下。
“你管不着!”海媚兒掙開他,撿起絲巾重新圍上頸子。
說她不在乎那一道傷痕與跛腳是騙人的!
但她從小過慣了苦日子,懂得接受命運的安排,並以堅強的態度來面對生命中的逆境。
海媚兒旋即轉身離開。
“我們會再見的!”羅德開口。
海媚兒停下腳步,並未回首,“替我問候你的妻子以及孩子。”語畢,她加快腳步離開。
望着她離去的身影,羅德驚訝地發現她跛腳的事實。
雖然極輕微,但他還是看出來了!
忽然間,他心底的苦澀與憤怒相互交結。
萊拉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一切,而後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