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唐皓宣帶着梁俊傑回家,才發現梁俊傑的父親竟然是唐氏企業的職員,對他這個四分之一老闆的到來,全家幾乎要忙得雞飛狗跳。

“二少爺,真是對不起!我不知道您要來,所以根本沒有時間整理,整個屋子亂成一團可請您不要見笑才好……”梁秉中必恭必敬的哈着腰,那模樣讓梁俊傑感覺很沒有面子。

“爸爸,您少沒骨氣了好不好?您那樣好看嗎?”

唐皓宣生氣的瞪着梁俊傑問:“你跟你父親說話是那種口氣的嗎?”

“是他太難看了!看到你就像狗看到主人一樣,我感覺很丟臉……”

唐皓宣沒讓他把話說完,便壓着他要他給他的父親下跪,“跟你父親道歉!”

“我不要,我說的都是實話!”

“你要是不道歉,我就揍死你!你爸爸在公司可是很負責認真的職員,你這樣對他就是藐視他的存在,你不尊重這樣有責任感的父親,實在讓人痛恨!”唐皓宣依然揪着他,要他下跪。

“那是因為你喜歡高高在上……”早先對唐皓宣的好感已經降為零,取而代之的是嫌惡。

“那我何必放棄高高在上的工作選擇經營民宿?”

“那是你太閑了!”

“那是你認為的?”唐皓宣突然冷笑,甩開他的手說:“既然你那麼說,我似乎也不必要為你兩肋插刀了。”

“二少爺,您不要跟這孩子生氣,他只是有口無心,他還只是個孩子……”

“看不起自己的父親的人不會有太大的成就的,梁老,你大可不要為他的前途費心費力,他根本不領情。”

“那是沒辦法的,為人父母就算是孩子不能體諒辛苦,還是不能由着他們去而不管他們。”

梁俊傑看着他父親,“您只想到要和別人比較,有沒有想過我的感覺和心情呢?”

“你的心情?你有什麼不滿的?我是少給你吃還是少給你穿?你的零用錢可不會比別人少吧?”

或許天下父母心,可是唐皓宣發覺梁秉中的見解有很多錯誤的地方,總以為給孩子最好的就算是對孩子的愛,或許在工作上樑秉中是個盡責的員工,可是當爸爸還是不太成功,“梁老,你最好聽聽你兒子自己的想法,免得落個不可收拾的悲劇。”他轉向梁俊傑,再度提醒他,“要不要說就看你自己,如果你想繼續當個懦夫把自己的壓力憋着,就別把責任統統推到別人身上去。”

梁俊傑遲疑了很久,看到唐皓宣,想着唐皓宣說的話,經過了一番掙扎,他才鼓起勇氣說:“我不想繼續待在現在的學校。”

就如梁俊傑說的,他的爸爸根本不採納他的意見,只覺得他不知好歹的說著,“那裏有什麼不好?升學率是全市最高的,多少人羨慕想考進去卻考不進去,你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唐皓宣起身打斷梁秉中的話,兀自接口說:“梁老,可不可以讓我說句公道的話?”

“二少爺,雖然您是我的上司,可是這是我們的家務事……”

“我沒意思要管你們的家務事,我只是想把我看到的說出來,老實說,我很不以為你的愛是對的,從剛剛進門到現在,你沒有問過為什麼是我帶他回來的,也沒有問我到底在哪裏碰上他的,你似乎只關心着他不想繼續待在人人想讀的明星學校,充其量也不過只是你自己的虛榮心,你根本沒有在乎過孩子需要什麼,難道你沒有這種感覺?”

梁秉中終於還是惱羞成怒的紅了臉,氣急敗壞的抗議着,“二少爺,您憑什麼那樣說,我當然是愛自己的孩子,要他讀好學校也是為了他好,這樣難道也錯了嗎?”

唐皓宣無奈搖着頭說:“我很懷疑你所謂的好是什麼?好到最後把他逼上絕路可能是真的,而這回慶幸我太太碰上了他,下回呢?我可不敢擔保他會碰上生命中的貴人,也許你應該開始祈禱他平安無事才對。”

“二少爺您那是什麼意思?您在咒我兒子嗎?”

“咒他?”唐皓宣依舊感到無力,為一個執迷不悟的父親偏頗的關愛感到無力,“我太太在北海岸救了想要尋短見的他,你想我會無中生有嗎?而這只是他第一回的抗議,如果你繼續用你以為對的教育他,我想你可能很快就會失去一個讓你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我能說的就這樣,想怎樣做怎樣對待你的兒子,我不會過問,也無權過問,對不起!打擾你又說了些不中聽的話,告辭了!”

當他轉身走到門邊,梁俊傑追上前問他,“唐大哥,你要丟下我不管了嗎?”

唐皓宣拍拍他的肩頭說:“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想要走怎樣的路,得要讓自己去爭取,我希望你是個勇者,而不是個懦夫,好好和你父親溝通。”

離開了梁家,唐皓宣突然有一股衝動,那就是儘快回家製造一個孩子,當然他不會選擇和梁秉中同樣的教育方式。

***

唐皓宣離開梁家之後,梁秉中依然沉浸在兒子尋短見的震撼之中,當他醒過來,依然不大相信的喃問着,“你真的想自殺?”

經過唐皓宣那一番話,梁俊傑想通了,他絕對要面對自己的人生不當一個懦夫,在盡全力爭取之前不輕言放棄,“對。”

“為什麼?你真的對爸爸的教育方式那麼不滿?”

“不是不滿,而是我已經到了無法承受壓力的地步,雖然我知道您是對我好,但是我的能力我自己很清楚,如果您要我繼續走下去,那麼我還是會走下去,直到下一回的山窮水盡。”

梁秉中滿懷期望的說,“我可以替你請來家庭教師……”

“您還是不懂,我說我已經到了飽和點,根本無法繼續前進,就算您為我請來幾百個一流教師,結果都是一樣的,我跟不上進度。”

“不可能的……”

“您知道可能,只是一直不願意麵對那個事實,就像唐大哥說的,您是為了要滿足自己的虛榮心,所以一味的堅持要我去讀明星學校,您根本拒絕相信自己的兒子是劣等生。”

“你這孩子……”

正當梁秉中的一巴掌要揮過去,梁俊傑的媽媽衝出來擋住了梁秉中的教訓,哀求着,“不要打他了,他說得沒錯,每一回別人問到他在學校的成績我們都覺得丟臉,根本沒有想過他為什麼總是考最後一名,也沒有想過他的心情壓力,只一味的以為給他最好的物質就是對他最好,我們真的錯了啦!”

梁秉中瞪着自己的老婆,不敢相信的喃喃問着,“連你都那麼說……”

“那是因為我真的發現到兒子不對勁,難道你沒有發覺到他已經很久都食不下咽了嗎?我發現了,只是一再的欺騙自己兒子沒有不對勁,直到今天老師打電話來說他沒有去學校,我才警覺到自己犯了很大的錯誤,我希望我們不要繼續錯下去了,唐先生說得沒錯,那是孩子自己的人生,我們為什麼不讓他自己決定呢?”

“然後讓他一事無成嗎?”

梁俊傑大叫,“我不會一事無成!”

梁秉中潑他冷水,“你好大的口氣,你不好好的讀書能做什麼?”

“我會做給您看,讓您相信我並不是只是誇下海口而已。”

“老伴……”

兒子、太太苦苦哀求的眼神讓梁秉中堅持不下去,但又想要維繫一個做父親的尊嚴,他口氣很壞的說:“隨你們!不要到時候來向我哭訴你們作了錯誤的決定,我可不會同情你們的!”

那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梁俊傑激動且感激的掉着眼淚說:“謝謝爸爸!謝謝爸爸!”

而梁秉中想着,得罪了上司,大概要寫封辭職信函才行了。

***

翌日,梁秉中拿着手中的辭職信函到公司,為了慎重起見,他親自將辭職信交到唐皓宇的手上。

唐皓宇對他此舉感到莫名不已,“梁老,你這是做什麼?”

“對不起!”梁秉中曲着腰,謙卑的致歉着。

這可更教唐皓宇感到錯愕,“你為什麼向我道歉?難道你做錯了什麼?”

梁秉中抬起頭來,愕然的問:“難道二少爺沒對您說……”

唐皓宇反問:“說什麼?這和我家老二有什麼關係?難道你碰上他了?”

“昨天晚上他帶着我兒子回家,我在言語上對他諸多不敬,所以今天特地來向總經理致歉,並提出辭呈。”

“等一等,你說皓宣帶你兒子回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愈說我愈糊塗了,可不可以請你把事情源源本本的說清楚呢?”

梁秉中這總算明白了,唐皓宣根本沒有把昨天的事情說出去,更沒有利用上司的權力要他走路。

“我以為二少爺一定會很生氣的,看來他比我這老頭子有度量多了。”梁秉中慚愧的垂着頭,感嘆不已。

“梁老,你還是沒有把事情始末告訴我呢!”唐皓宇催促着。

梁秉中這才將昨夜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以及自己都感到丟臉的失敗教育,“我活了一大把年紀,沒想到見解比年紀輕輕的二少爺迂腐,被他教訓了一頓真的是應該的。”

可唐皓宇關心的不在這點,而是唐皓宣的語病,“你是說真的?他真的說是他的太太救了令郎?”

梁秉中猛點着頭說:“千真萬確的,我和我老婆還打算帶着太子去向二少奶奶道謝,她救的可是我們家惟一的兒子,如果不是碰上她這個貴人,我那傻兒子大概真的已經去向閻羅王報到了。”

“哪裏?”唐皓宇沒頭沒腦的問着。

“閻羅王……”

唐皓宇搖手說著,“不是那個,我說他們在哪個海岸救了令郎?”

“北海岸。”

“對了!”這才是重點,他已經迫不及待要把這好消息告訴他們全家了。

***

終於知道離家出走了兩個多月的兒子的下落,唐家可真說是舉家歡騰,尤其是身為人母的唐惠鵑,她一刻都按捺不住要前往北海岸去找離家出走的唐皓宣。

“媽,您不要急,還是讓我們去揪他回來吧!”

“那可不行;他不帶我的媳婦回來看我,那我只好自己去看他們了,說不定還意外的多了個孫子呢!”唐惠鵑興高采烈的說著,說得煞有其事似的。

唐皓哲受不了的扶着額頭說:“老媽,您也太誇張了吧?就算二哥真的結婚了,那也絕對不超過兩個半月,兩個半月怎麼可能冒出個孩子來嘛!”

唐惠鵑打了下他,“你笨就是笨!我說的孫子又不一定已經冒出來,在肚子裏頭的也算啊!”

唐皓哲昏頭的說:“你不要老是罵我笨啦!”

“事實上全家就你最笨的嘛!”

“錯,應該是老二才對。”唐皓哲轉頭去詢問他的愛妻,想得到一點同情票,“老婆,你說對不對呢?”

“對!”韓菲詭譎的笑着,因為是有下文的,沒半晌,她接口說:“媽媽說的對!”

“喂……”

始終不發一言的唐皓廷突然抬頭來說:“別吵了!問問我老婆不就知道了嗎?”

安琪拉搖着頭說:“那我可不知道。”

其實是天機不可泄漏,還不是說的時機。

“三嫂,別那麼小氣嘛!說看二哥到底在耍什麼把戲嘛!”

“我只知道他中了愛情的箭。”

“啊!上回你說的就是這個?”眾人這才恍然。

安琪拉點着頭,笑說:“愈是對愛情不遜的人,可能會跌得愈慘,這是愛情的至理名言。”

“那不是說二哥有苦可吃了?”唐皓哲幸災樂禍的追問。

其實為愛情受苦的又豈只是唐皓宣而已,這一家子的人都清楚,因為他們都曾為愛情所困。

***

天剛暗下,民宿就來了三個客人,這三個客人就是梁家三口,他們是特地來向唐皓宣以及筱菁道謝的,尤其是梁俊傑,他覺得自己可以選擇自己人生的路,全部都是唐皓宣以及筱菁給予的。

“哈!小子,你真的很有口福,每回來我都剛好釣到大魚,等一下又有新鮮的魚湯可喝,聽說吃魚會變得更聰明,你要多吃,知道嗎?”唐皓宣和筱菁絕口不提梁俊傑尋短見的過去。

梁俊傑傻氣的笑說:“謝謝!”

“怪怪!你這樣我還真不習慣,你還是一臉酷酷的我比較習慣。”唐皓宣嘻嘻哈哈的對梁秉中說:“梁老,你這兒子將來一定會有出息的。”

“那是二少爺太抬舉他了,不要做壞事就好了。”梁秉中謙虛而客套的說著。

唐皓宣像對待好朋友般的拍拍他的肩頭說:“梁老,做人老實點比較可愛喔!有個好兒子可以坦承,沒有人會笑你的。”

“謝謝二少爺沒有讓總經理炒我魷魚。”

笑聲愕然停止,唐皓宣根本笑不出來,是因為梁秉中的一番話,“天哪!你該不會已經告訴我們家老大我在這裏了吧?”

“我是說了,有什麼不對的嗎?”

唐皓宣大喊,“當然不對!”

梁秉中不安的致歉着,“對不起!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了?”

感覺到梁秉中因為他的情緒而變得緊張不安,唐皓宣為自己激動的情緒感到欠然,“我不是在怪你,我想到的是自己的事情……”接着,他開始在屋子裏頭不安的晃來晃去。

筱菁發現他的不對勁,“你怎麼了?”

“我完了!”他苦着臉,沒頭沒腦的說著。

“什麼完了?”筱菁也被他的不安感染了。

他沒有解釋,只是又說著,“他們一定會馬上殺過來的。”

“殺過來?”以為他得罪了什麼黑社會,那一瞬間,她想到了自己遭遇到的危險而緊張了起來,“你到底得罪了誰了?”

“得罪了誰?”被她的問題問傻了,唐皓宣撇過頭,一臉莫名的望着她。

“你不是擔心有誰會殺過來?如果你沒有得罪了別人,別人怎會想要殺你呢?這可是重大的事情,你不要裝傻了。”

原來是她誤會了!唐皓宣不由得被這雞同鴨講給逗得笑了起來。

筱菁瞪着他:“人家是替你緊張,你還笑得出來?”

“是啊!二少爺,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你真碰上了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我想還是快點報答比較好。”

“不用了,你們先回去吧!”唐皓宣還是笑着。

“可是……”

唐皓宣安撫着,“不會有事情,你們不用擔心,小子,你可要好好的走自己選擇的路,不能再任性了喔!”

梁俊傑點頭應允着,“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那就好。”

送走了梁家三口,唐皓宣問筱菁,“你願不願意一直跟着我?”

“那還用問嗎?”多少女人會把自己的一生當作遊戲的,至少她不會,就算她總有一天會想起自己的過去,但是在那之前,她跟定他了。

“我走到哪你都願意跟着?”

筱菁點點頭,“當然。”

“那收拾行李跟着我走吧!”

“上哪去?”

他笑答,“先去度假吧!”

這種時候還有心情度假?筱菁發覺自己真的不太懂他呢!

***

唐家三兄弟浩浩蕩蕩從台北市區趕到這位於北海岸的民宿,可是敲了半天的門卻不見任何回應,而梁家三個也因為怕唐皓宣與筱菁兩人遭遇到不測而去而復返,而且身後還跟着一輛警車。

看到察察到臨,唐家三兄弟個個不明就裏,紛紛追問:“這裏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那是我們想要問的。”一個警察說著,“剛剛他們一家來報案,說這裏可能會有打殺場面,我們特地趕過來查看的,你們是誰?為什麼半夜三更在這裏徘徊?請把身份證拿出來。”

“我們是這個民宿主人的家人,我們特地來這裏找他的。”

警察又問:“那這裏的主人呢?”

那也是他們想知道的,唐皓宇說:“我們敲了半天的門都沒有回應。”

“我們也想知道他到哪裏去了。”唐皓哲跟着說道。

“那你們是沒有看見什麼可疑的人或者是聽到任何打殺的聲響嘍?”一個看似官階較大的警察問着。

“沒有。”

警察不悅的轉向梁秉中,“你們是不是聽錯了?”

梁秉中夫婦忙着搖頭說:“我們真的聽得很清楚,當時唐少爺還邀我們一起喝他釣回來新鮮的魚湯,可是沒一會兒就要我們先離開,當時我們聽到他說了句‘他們很快就會殺到這裏來了’這樣的話,絕對沒有謊報。”

唐皓宇聽不出其中的緣由,只得問自居在場的梁秉中,“梁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梁秉中這才把整個事情的經過源源本本的說了一回,結果,唐家三兄弟個個相覬而笑,心想着這下玩笑鬧大了,而鬧劇的主人翁早就逃之天天了。

“警察先生,我想這可能是個誤會。”唐皓宇尷尬的說著。

“誤會?什麼意思?”

唐皓哲接過唐皓宇的話,“意思就是說他們一家人大概誤會了我二哥的話,他說的殺過來,指的應該是我們三兄弟,而那句殺過來,只是我們常常說的一種口頭禪,一句玩笑話。”

“玩笑話?”警察鐵青了臉,白白跑了一趟,卻只是因為一句玩笑話?

唐皓宇忙致歉道:“真的很抱歉給各位添了麻煩,我想梁先生可能是太擔心了,請各位不要生氣,這真的只是一場誤會,絕對不是存心要戲弄各位的。”

梁秉中也紅着臉,尷尬萬分的賠着不是,“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絕對不是故意浪費各位的時間……”

梁秉中那一連串的道歉,搞得警察也不好意思對他記恨,只好摸摸鼻子當作是出了一場輕鬆的勤務,“算了!以後沒有確認不要隨便報案就好了。”

送走了警察,唐家三兄弟也準備走人了。

梁秉中急急的問:“三位少爺,您們不是要來找二少爺的嗎?”

“他已經不在這裏了。”唐皓宇笑着說。

“怎麼說?”

“因為你無意中通知了他我們會來,所以他不會在這裏等我們來找他的,說到底你還幫了他一個大忙呢!”

梁秉中指着自己,隨着他們的消失還想破了頭皮,當然他並不知道唐皓宣離家出走這個消息。

***

唐皓宣帶着筱菁離開民宿,便開始駕着車子到處旅行,首先到了宜蘭,準備來趟溫泉之旅。

這溫泉之旅可不是老人的特權,在冷冷的寒冬泡在熱騰騰的溫泉之中,可真是人生一大享受,當然泡溫泉並不是唐皓宣這一趟的主要目的。

他是準備把冬納入寫真集的主題,冬天當然就得跟溫泉扯上一點點關係了,除了可以抵擋寒冷的侵襲,還可以抒解平常繃緊的神經,躺在其中常常會讓人不自覺的放鬆,他要的就是完全放鬆的鏡頭。

“不好吧?”鐃頭對着自己,筱菁忸忸怩怩放不開來。

唐皓宣一邊取角度,一邊安撫着她,“放心,我拍的是你的背部,絕對不會讓你任何一個地方曝光,不過就算是曝光了也不要緊,我不會拿出來和別人分享,你的美麗我知道就夠了。”

被他那一說,筱菁反而更加不好意思的躲藏起來,而這一躲一遮,在水中更添幾抹少女的嬌羞韻味,猶如脫俗超凡的人水仙子。

“太美了!”透過鏡頭看着筱菁,唐皓宣忍不住低喃出聲,這輩子他不會被個女人這樣迷得魂顛倒,他幾乎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他身體的每個細胞都清楚的告訴他他的慾望。

攝影師是不可以對自己的模特兒動歪念頭的,可是他已經超過那個範圍,他的每個細胞都想要擁抱筱菁。

“可以了。”他不想讓自己變得更加尷尬,所以決定收工。

“怎麼了?”筱菁被他懊惱的表情嚇到,以為他在氣她的不合作,“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唐皓宣笑着安慰她,“不是,你別胡思亂想,上來吧!免得脫一層皮。”他把掛在一旁的浴巾張開,等着她上岸。

筱菁垂着頭,羞澀的走上來,模樣還真像極了超凡脫俗的仙女,讓唐皓宣不由自主的上前,快速的將她納入自己的懷抱。

知道他的熱情,筱菁沒來由得心慌意亂,整個心猶如小鹿在亂撞着那般,她不敢直視他的眼,整個身體因為他的擁抱而火熱着。

“皓宣……”

“噓,什麼都不要說,交給我就夠了。”唐皓宣溫柔的抱起她,朝他們的房間邁去。

***

台北單家

單菁被綁架將近三個月,這期間單松璽依然透過各方的力量在協尋單菁的下落,可是綁匪方面仍不見動靜,而單菁的下落亦猶如石沉大海般沉寂無波。

“老爺子,會不會是您在商場上樹下的敵人綁架了單菁?”羅佩婷猜測着。

單松璽一臉無笑的說:“那個我也想過,但是最近我根本沒有收購任何公司,對手公司就算要對付我,應該不至於玩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羅佩婷冷哼着氣說:“那可就不一定了,這年頭人人只顧着自己不顧別人死活的人太多了,所以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的。”

“我會叫人去查的。”單松璽轉向敖傑,“你呢?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或者是欠下什麼還不起的債務之類的?”

敖傑緊張的說:“沒有,絕對沒有。”

羅佩婷不相信的看着他說:“是嗎?我看就算是有,你也會說沒有,如果你沒有得罪過什麼人,難不成我們家單菁得罪了人嗎?”

打一開始她就對敖傑有意見,當然主要是她怕自己兒子在這家中的地位被敖傑這個外人給取代了。單松璽疼女兒是眾人皆知,有太多男人想要娶到單家這顆掌上明珠好少奮鬥幾十年,就不知道敖傑。到底用什麼迷住了單菁那妮子,竟然不顧單松璽的反對要和他結婚,結果當然是單菁贏了,單松璽對她可沒什麼轍的。

而偏偏她那個兒子又是個悶不吭氣的傻小子,她這個當媽的只好努力的加把勁捍衛自己以及兒子在這個家中的地位了。

“誰不知道你什麼都沒有,和單菁認識的過程也很戲劇化,單菁那丫頭很單純,所以不可能招惹什麼敵人,所以說是你引起的可能性可就更大了。”

“小媽,請你不要隨便的把罪名安在我頭上。”敖傑生氣的吼着。

“哎喲!要造反了啊!好歹我也是小媽,都還沒有正式娶我們家單菁,就對我用這種口氣說話,那真成了單家的乘龍快婿,是不是要把我們母子一起趕出家門呢?”羅佩婷大呼小叫的撲向單松璽,哭訴着,“老爺,您可要幫我和允青作主,要不然我們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獨生女被綁架已經夠心煩的,再被羅佩婷這一鬧,單松璽氣得差點血壓暴增,“你們都給我出去,不要在這裏惹我心煩。”

“出去?老爺,這裏是我家啊!您要我上哪去?”羅佩婷一臉委屈的叫着。

“總之,先回娘家去住幾天也可以,不要在這裏惹我心煩就是了。”

羅佩婷很會瞧人眼色的,看到單松璽一臉要殺人的樣子,她可不至於笨得在太歲頭上拔頭髮,可是要她回家乖乖的待着她實在不願意,“那我可不可以去國外度個假再回來呢?”

單松璽瞪着她吼,“你給我乖乖的待在娘家哪裏都別想給我去,我說過在找到單菁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你也不例外。”

“老爺……”

單松璽不理會她的叫喚,兀自踱了開去,身後,剛被颳了一頓的羅佩婷又遭受到敖傑的一頓嘲諷。他笑她,“大勢已去,你知道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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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到一個女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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