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台北邵宅
邵家是家世殷富的知名食品廠商，邵敬夫一手創立了傲人的食品王國，此刻偌大的宴會廳被香檳、玫瑰和心形氣球妝點得喜氣洋洋，舞台正中央還有一個象徵比翼雙飛的精美冰雕，今天可是邵敬夫的獨生女邵沛如和知名通販業第二代接班接班人姜立堯文定的大好日子。
“場面真是盛大。”汪夫人走人會場頻頻讚歎地點頭。“邵老愛熱鬧，看到這種場面他一定很高興。不過話說回來，這兩家聯姻可是商場上的大事，當然轟動嘍！語茉呀，你也爭氣一點，和仲勛好好地交往，將來你出閣時，媽一定幫你辦得更加風光！”
汪語茉默默地走在母親身邊，內心苦澀複雜得像是打翻了一桌的調味醬……姜大哥就要訂婚了，從現在開始，他的世界只能容下一個女人，他不再是她一個人的姜大哥……
她在心底嘆了口氣，她知道自己應該誠心誠意地祝福姜大哥。但……
唉，怪來怪去只能怪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甚於蠢得讓“那件事情”發生，她已經沒有對姜大哥表白的權利。
“小茉。”穿着一身筆挺西服的姜立堯微笑地走向她。“你來了，你今天好漂亮。”
汪夫人替汪語茉量身定製了一套粉綠色小禮服，粉嫩色調將她無瑕的肌膚烘托得更加雪白動人，而優雅的剪裁也巧妙地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好身段。
“姜大哥，恭喜你，”汪語茉命令自己微笑，從粉綠色的晚宴包中掏出精美的禮物。“這是我的小小心意，請你收下。”
姜立堯笑道：“何必還送禮物給我，我們又不是外人。咦，小茉，你的臉色不太好看，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沒有呀，可能頭有點痛吧。”汪語茉胡亂地找個借口。
“頭痛？來，跟我到書房，我的助理幫我準備了一壺熱茶，書房裏還有解痛錠。”姜立堯熱心建議。
“姜大哥，不用了，我沒事的。”她希望他不要再這麼關心她，更不要再對她這麼好了。
“走吧！你的臉色都有些蒼白了怎麼會沒事？其實我也有點緊張，陪我進去喝杯茶聊聊吧。”
書房裏，汪語茉雙手捧着一杯溫熱的花茶。
“姜大哥，”汪語茉幽幽地望着他。“你現在心情如何？一定很興奮、很期待吧？”
“興奮？與其說是興奮，不如說很累吧！”姜立堯搖搖頭，稍微鬆開緊繃的領帶。“你知道我父親和沛如她爸都是很愛面子、很注重排場的人，雖然今天只是訂婚宴，但他們卻竭盡所能地鋪張，務求盡善盡美，看在眼裏，讓我也跟着緊張起來。”
汪語茉一臉疑惑。“姜大哥，難道你一點都不興奮或期待嗎？畢竟邵小姐是你所喜歡的人。”她覺得很奇怪，為何在姜立堯臉上找不出半點即將完成終身大事的喜悅？
姜立堯一臉漠然，他喜歡的女孩子的確很多，在德國念書時，他的身邊從不缺女伴。只不過，邵沛如並不是其中之一。
如果不是為了拯救日漸危傾的家族企業，他是絕不會答應迎娶容貌平凡的邵沛如。
面對汪滯茉疑惑的眼神，姜立堯斂起的心緒，強迫自己擠出笑容。
“當然還是秀期待，不過，小茉，也許你還無法理解，其實婚姻對很多男人而言，只不過是人生必經的一個階段，而不是全部。更何況我的這樁婚姻除了愛情外，還背負了更多的家族使命和企業責任。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姜大哥，難道你不愛邵小姐嗎？”汪語茉困惑地眨眨清澈大眼。對她而言，婚姻是很美好且神聖的一件事，她無法理解“只是人生必經的一個階段”這種平淡的說法。
姜立堯眼眸中閃過一絲暗影，但僅是一瞬間，他略微沉吟后回答。“並不是不愛，我知道沛如是個很好、很優秀的女孩，她也全心全意地想經營好這樁婚姻。我跟她認識很多年了，不過之前一直對她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真正論及婚嫁還是這一年多來，雙方家長熱心推動的結果。所以，我無法明白自己是不是真的很愛她。不過，既然答應這件婚事，我想我會努力去扮演好一個丈夫應盡的責任。”
汪語茉咬緊下唇無法言語。
“怎麼了，小茉，為什麼問我這個問題？”
“沒、沒有，只是好奇。姜大哥，你一定還有事要忙，我先出去了。”汪語茉匆匆地站起來。
“小茉？”姜立堯抓住她的手。“怎麼了？你怪怪的……”當他瞥見在她眼底盈盈閃動的淚光時不禁低呼。“你哭了？小茉，為什麼？”
“沒有，真的沒有。”汪語茉努力地吸吸鼻子，命令自己絕對不可讓眼淚掉下來。“姜大哥，我真的沒事，請你放開我吧！”
姜立堯非但不放開她，反而將她的手抓得更緊。
“小茉，我一直想問你……”他的目光逐漸變為熾熱。“在我去琉球的那幾天，你究竟在我的手機里留下什麼留言？我知道你沒事絕不會特意打手機給我。小茉，告訴我！”
睜着瑩然淚眼無語地瞅着姜立堯，回蕩在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很緊張，似乎一觸即發……“真的沒什麼重要的事，姜大哥，你多心了……”事到如今，她知道自己什麼都不該多說，只該給他最誠摯的祝福。
“那你為什麼哭？”姜立堯以指溫柔地拭去她的淚珠。“小茉，你有事瞞着我，告訴我！”
不要！不要用這種眼光看着她，她會受不了……汪語茉逃避似地低下頭。“我真的沒事，姜大哥，你該出去招呼客人了。”猛力抽回自己的手，倉促地往外沖。
雖然已經逃到花園，但她還是可以清楚地聽到大廳內的喧嘩聲，現在應該已經進行到今晚的重頭戲了——交換訂婚戒指的時刻了吧？不時有來賓高聲要求着一對準新人當眾熱吻。
汪語茉無言地以手臂抱緊自己，好冷……她知道自己不該來的，不論她如何偽裝堅強，偽裝大方，但她還是無法眼睜睜地看着姜大哥擁着另外一個女人。
唉，她還是回去吧……
正想站起來之際，她突然聽到一道戲譫的嗓音。
“哈羅，我們又見面了。”
這聲音？
汪語茉不敢置信地回過頭。
夜色下，闕仲勛踏着沉穩優雅的步伐向她走來，頎長的身軀包裹在剪裁一流的意大利西服下，更顯得倜儻不羈。
“你？”一看到他，汪語茉就像如臨大敵似地全身警戒起來。“你來做什麼？”唉，失算！她早該想到這種場合一定也會邀請闕氏集團出席……
“來看我的小女朋友啊，累了嗎？我送你回去吧。”闕仲勛揚起劍眉，露出自負的笑容。
“我不是你的女朋友！”汪語茉氣惱地瞪着他。
“我有腳會自己走路，不要你送。”
她掉頭就想走，唉！今天真是夠倒霉，不但失戀又遇到這個最討人厭的傢伙，一看到他就讓她想起自己曾做過多麼愚蠢放蕩的事……
“咦，別急着走嘛，這麼無情。”闕仲勛輕鬆地往前一站，擋住她的去路，帶笑的黑眸放浪地掃視她在禮服下的曲線。“這幾天為什麼不接我電話？喔，我知道了，你是故意測試我，試驗我的耐心對吧？小茉。”
“你無聊！我不想接你電話純粹是因為我討厭你！”汪語茉氣呼呼地白他一眼。
“還有，我們之間並不熟悉，請你不要叫我小茉！”
她討厭這男人那副狂妄的自信狀，更討厭他這麼親熱地叫自己小名，這個名字，除了爸媽之外，只有姜大哥可以這樣叫她。
“為什麼不可以這樣叫你？”闕仲勛銳眸一轉，俊臉上有抹顯而易見的興味。
“喔，我知道了，你只准你的姜立堯這樣叫你是吧？可惜喔可惜，他很快就是別人的老公了……”
汪語茉被他那副調侃與戲譫的樣子氣得一肚子火。“你閉嘴！闕仲勛，我警告你，搞不清楚狀況就不要亂說話。”
“我有說錯嗎？”他渾身充滿邪氣地逼近她。
“走吧，小語茉，我們離開這裏吧。”
隨着他的逼近，汪語茉不自然地往後退。她是很想快點離開這裏，不過可不是跟這傢伙。
她眼底的猶豫令他的笑容更加自信。“你不覺得這裏很悶嗎？跟我走吧！”
“……”汪語茉下意識地搖搖頭，這傢伙是危險份子，再繼續看他的眼睛，她覺得自己會被吸人那深不見底的黑洞裏！
“我不要跟你走！”
“你是我的小女朋友，不跟我走跟誰走？”他狂妄地下了決定，霸道地抓起她的手硬拖走她。
“闕仲勛，你做什麼？你放手！不准你碰我，放手啦……”
亮麗的酒紅色跑車劃開寂靜的夜色，一個流暢的轉彎后，車子在陽明山上一棟花園別墅前停了下來。
這是闕仲勛以自己賺的錢購置下來的產業，三樓雙並式歐風別墅，全棟以名貴的意大利白石建造而成，佔地頗廣，有名家設計的花園景觀、游泳池、網球場一應俱全。
闕仲勛以遙控器打開雕花鐵門后便暢行無阻地駛入庭院裏，他偶爾會來這裏住個幾天，有固定的鐘點女傭每周三天過來打掃屋子。
將跑車停妥后，他偏過頭對汪語茉道：“下車吧！”
汪語茉緊張地盯着外面，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把她帶來這裏，事實上她覺得自己是個任性又愚蠢的笨蛋，居然真的被他架來……
“怎麼，不敢下車？”闕仲勛盯着她，惡意地挑釁着。“怕我吃了你？還是怕自己飢餓地撲向我？”
面對他的挑釁，汪語茉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下車就下車，誰怕誰！”
白了他一眼后，她打開車門率先下車。闕仲勛唇角那抹邪佞的笑痕更深了。
兩人進入客廳后，闕仲勛打開大燈，汪語茉望着室內的擺設，整個空間采開放式設計，偌大的屋子裏只有極簡單的黑白兩色意大利式傢具，紅檜木地板閃閃發亮，更顯得寬敞宜人。
四周的牆壁全以透明玻璃代替，坐在屋內就可盡覽庭院中的蒼翠綠意。
“想喝什麼？”闕仲勛走向一旁的吧抬。
“給我一杯白開水就行了。”汪語茉顯得有些局促。唉，還是快回家吧，她根本不該跟這頭大野狼在一起……
闕仲勛依言倒了杯水給她，也為自己調杯淡酒。
“坐下。”他硬將局促不安的她按坐在沙發上，在她對面坐下來。“夜色這麼好，不喝點小酒嗎？”
他以邪魅的眼神壞壞地勾引她。
汪語茉白了他一眼，移動身子將自己縮進沙發的角落，希望盡量拉大兩人之間的距離。“我可沒那麼笨，你休想再把我灌醉。”
“嘿，天地良心，上一回在琉球可是你自己喝醉的，少冤枉我。”
別提上一次的事！”一聽到“琉球”這兩個字，別提上一次的事！”一聽到“琉球”這兩個字，汪語茉整個人彈跳起來。該死，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咦，你這麼生氣做什麼？”闕仲勛故作不解狀。
“啊，我明白了，呵呵，小語茉，是不是我上次的‘表現’讓你很不滿意？身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有義務消除你所有的不滿，來吧，來吧，今晚的我保證‘全力以赴’！”
他掛着壞透的笑容慢慢靠近她。
“你不要過來！”汪語茉大叫。“闕仲勛，你少在我面前耍嘴皮子，我鄭重地告訴你——上次那件事根本只是一個錯誤，無論如何，我最喜歡的人還是姜立堯，你聽懂了沒？”
一提到姜立堯，汪語茉才發現自己從上了闕仲勛的車后就沒有再想起他。唉，她真是瘋了……闕仲勛果然是壞蛋！一接近她就把她整得暈頭轉向！
“姜立堯？”闕促勛優雅地搓搓下巴。“可是他訂婚了，應該馬上就要結婚了吧。小語茉，別告訴我你喜歡破壞別人的家庭。”
“我不會破壞他的婚姻，絕對不會！”汪語茉張小臉脹得通紅，認真地道。“我不會造成他的困擾，永遠不會讓他知道我喜歡他，也不會再跟他單獨見面，只要能夠偶爾看到他我就很滿足了。”
闕仲勛冷笑。“呵呵，好高貴的情操呀，可真是感人。不過，你越是這麼講，就越挑起我的好奇心！”
他迅猛如豹地撲向她，這一回，不再給她任何逃脫的機會，他牢牢地把她壓在沙發上。
“闕仲勛！放開我，你想做什麼？”汪語茉花容失色地大叫。
“不想做什麼，只是想試試——你的身體是不是像你口中講的那麼忠貞？”
捧起她的臉，他給了她一個火辣辣的熱吻。
闕仲勛是身經百戰的接吻高手，他的舌頭大膽地撬開她的唇，帶着性暗示忽進忽出，滾燙的氣息隨之入侵……
汪語茉奮力地甩動頭顱，但不論她怎麼躲，還是無法躲開他那挑逗的雙唇，一雙大手更是隔着衣衫在她的女性胴體上四處遊走……
汪語茉掙不開他的鉗制，只能開罵道：“闕仲勛，你無恥！不……不可以碰我！”
“不可以嗎？但為什麼你的小嘴兒越來越熱，像是在歡迎我？”
像是要挑戰她的話，他吻得更加激烈，宛如狂風似的熱吻一路席捲到她的粉頸，大手更是火上加油地把她的禮服往下拉，禮服被他拉到腰際，她的上半身只剩下一件黑色鏤空胸罩……
“住手！”汪語茉慌亂地努力想遮住胸前的春光。
“你別碰我，我只喜歡姜大哥！”
“你還是沒學乖。”他撤着唇，笑得像是英俊的惡魔。“小女人，你的膽子很大，敢在我面前一再提起別的男人的名字，我會要你付出最大的代價！”
語畢，他將她的一雙手牢牢地反剪至身後的唇更瘋狂地進攻她，以嘴將她的胸罩扯開后含住她的敏感，熱辣辣的唇舔戲着……
“你！啊……”越來越強烈的刺激讓她的身體起了奇妙的變化，汪語茉無助地被他壓在沙發上，僅能感覺自己的身體好燙好燙，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你真美。”他繼續狎玩她的飽滿，眼瞳中閃着情慾的火花。“這麼美妙的身體、這麼誘人的一對雙峰，小語茉，這一回，我要在你清醒的情況下再度佔有你！”
“你休想！”他大膽而直接的宣告讓她的耳根一片燥熱，他真是不折不扣的獵艷高手，單以眼神就可以讓女人熱血沸騰。
但她不能，她絕不允許自己再度墮落……
“闕仲勛，不要再碰我，我不會心甘情願給你的！”
“是不是心甘情願很快就知道了。”他狂傲地道，繼續以拇指和食指撫弄她……
“舒服嗎？”“讓我猜猜，你的敏感點在哪裏？是這裏？還是這裏？”
白嫩的乳房在他的又是吸吮、又是舔咬，外加雙手愛撫之下，很快地染上一片潮紅……
“別……別……”汪語茉無法控制地搖擺着頭，渾身顫抖着，她覺得這副身子已不再受自己控制，隨着他吸吮的動作，她的下半身居然灼熱起來……
當他的唇含住她時，她居然想叫喊！但這是不對的，汪語茉死命地咬住下唇，不不！她只能抗拒他，她絕不允許自己像個放蕩的女人般浪叫……
“小可愛，我不准你這樣折磨自己，叫出來，我喜歡你的叫聲。”
他以吻開啟她的唇，帶着霸氣要求她的回應，一遍遍地深吻她……
“你……夠了！停下來……”她被他吻得暈頭轉向，渾身酥軟，她知道再不停下來一切便再也無法控制。
“怎麼能停下？小可愛，美好的夜晚正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