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杭州,楊柳湖岸。[泡!書!吧!!!!]
緩步垂臻慢行在那深巷慢水間,石拱橋勾勒起腳下綿長幽然的情懷,撐着鎬桿的船夫,為那小舟淌過的水面,留下一道意味深長的水紋。絲雨飄梧看葉落,微風吻柳聽蛩鳴。輕渙渙飄落到水面上,不出一聲聲響的秋葉,在這波紋中央,又瀲灧起層層漾容,那畫面就如同一個柔媚的江南姑娘,羞澀、嬌怯;以至於輕聲慢語,惟恐驚醒岸上沉侵之人。
遠處高低的瓷瓦潦屋和琉璃深輝映着天邊翠藍清澈的色澤,這裏的一切,如同漫溯而回千百年前的江南水鄉,只有那說不盡的幽思與閑愁,以及對歷史深深的落寞和眷念。
夜晚來臨,當黑色洗盡了這座古城三分古色古味的厚重時,剩下的六分胭脂以及一分世俗,統統泯埋在了石拱橋上厚厚的石砌之間,墜若塵埃。
這安靜的石拱橋彷彿與整個城市格格不入,有一種被歷史遺忘了的頹敗……而此刻,一個年輕人卻遠離喧囂,靜靜地站在石拱橋上。他身材消瘦,低眉冷眼,碎凌亂地披散在頭上,使人看不清其長相。年輕人穿着極為樸素的休閑襯衣和牛仔褲,甚至除了襯衫上那塊破掉的左肩腕口外,全身看上去毫無一絲特點可言。
但,年輕人不經意間散出的冰冷氣質卻如同佇立在驚濤駭浪之尖的逐雲者,那是一種天生的氣質,將他與整個柔化的城市徹底隔絕開來。
他站了一天,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會站在這裏,就像沒有人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離開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黒色將整個奢靡的夜晚徹底籠罩時,年輕人腳下的運河水波才在夜晚的氤氳下開始升起裊裊輕煙,四周的竹篙聲由近至遠,煙波浩蕩間,似是畫卷中人,隱隱若現。
“東風吹柳綠,無處不江南……”年輕人的聲音淡淡地響起在周圍,寧靜的夜晚,聲音如同一個得道者的梵語低訴,帶着幾分戲謔和不屑,但又讓凡人飄渺難尋。年輕人抬起頭,露出一張俊逸得讓女人也嫉妒的臉。只是,青年臉上總是夾雜一絲病態的蒼白,破壞了些許的美感;忽然,年輕人那雙明亮得好似白晝的眼眸里,閃爍起一道壓抑的興奮,喃喃道:“回來了……”
“了”字乍未結束,年輕人身後的的空間便是如同扭曲了一般,空氣凌亂,層疊着似翻滾的匹練,細微的噼啪聲不絕於耳,看上去有些詭異。緊接着,三個全身黑色的人影便在空間的扭曲中,出現在年輕人的身後。如果不是來人那三雙在黑夜裏熠熠寒的冰冷眼眸,他們就像是和黑暗融為了一體。
“少主!到手了!”同樣是冷到徹骨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三個黑衣人低着頭半跪於石拱橋上,態度虔誠,靜靜地等待着年輕人話。
“到手了?”少年轉過頭,蒼白的臉上閃過一道紅暈,在夜幕下分外明顯。這一刻,他冰冷的氣質在一瞬間消散不少,伸出那如五指蔥花般纖細,卻同樣蒼白的右手,顫聲道:“拿來!”話雖簡潔,但卻有着無可壓抑的激動。
“是!”其中一個黑衣人恭聲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塊銀白色的晶片,然後雙手呈在了年輕人的面前。
這是一塊全身由銀白,不知名的金屬物質構成的晶片。晶片通體亮,小巧異常,放在手心裏,溫潤細滑,卻沒有一點重量。呈上晶片的黑衣人看着手裏的晶片,面罩下苦澀一笑,就為了奪得這一小塊東西,卻是付出了他們【黑影】十多個“銀星”殺手的代價!
不過為了少主,這一切都值得了!
“是它了,是它了!”年輕人接過晶片,目光里閃過一絲迷茫,接着又被炙熱代替,喃喃自語,“有了它,我終於可以學武,終於可以改變所有的一切了,父親,你看着,我一定不會令你失望,一定不會……”
當晶片靜靜地躺在年輕人的手心裏時,多年以來的屈辱和不甘,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年輕人激動得語無倫次,險些流下眼淚。自己為了這一天,等了多久,付出了多少啊……自從知道安泰龍博士秘密製造出能夠改變人類體質的dna晶片開始,他就意識到,自己廢物的身體有救了,至此,他開始瞞着自己的父親——世界第二大殺手組織【黑影】的老闆“影殺”,私下帶着一批銀星級殺手,開始瘋狂密謀和策劃,直到前幾天勒查到安泰龍出現在杭州,才從黑龍江趕了過來,最終……還是被他得手了!
“將他移植到腦部,就能吸收凡是自己食用過或者接觸過的dan轉其自己所用了么……”他撫摸着銀色晶片,動作輕緩,乃至根本不似撫摸,如同手指輕輕地擦過自己至愛的瑰寶,小心翼翼,唯恐輕碎。
“江南,真是好地方,好地方……”年輕人的目光轉向了三個黑衣人,面色從之前的冰冷轉為了柔和,道:“好好……報出此次行動的損失,我會稟報父親,而你們三個則將會提升為“金月”級殺手……”
三個殺手心頭一喜,正要拜謝——“嗖!”
一聲利器飛之聲劃破整個夜晚,三個殺手臉色一變,還沒反應過來,接着又是“噗”的三聲,只見剛才還跪立着的三個殺手,在瞬間仰面而倒,同時三人眉間深處,均是出現了一株黑色的紫羅蘭。紫羅蘭的莖部狠狠地插在了三人眉心,鮮血嬌艷,如同新開的花蕾,映忖着三人驚駭的眼眸,帶着殘忍的美麗。
年輕人吃了一驚,轉頭望去,卻是看見拱橋上踱步而來一個西裝革履的青年,他手裏拿着一株紫羅蘭,嘴邊勾勒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氣勢隱忍卻又不柔軟,如果不是剛才他輕易的就殺了三個銀星級殺手,此刻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成功的商業白領一般!
他走得很慢,但橋上的年輕人卻彷彿怎麼也逃不開他的鎖定一般。
“交出東西,然後自殺!”來人的聲音帶着江南水鄉特有的吳儂味,但內容卻冰冷無比,如同一個上位者對下位者宣佈的不可抗拒的命令!
年輕人的臉上閃過一絲堅決,自知毫無戰力的自己無法與之抗衡,冷冷一笑,將晶片快地塞進自己的嘴巴里,對着青年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大聲道:“想要,你就來拿吧!”
說著,縱身跳下高達五六米的石拱橋,投入了運河,“蓬”的一陣水花濺起,凌亂了夜晚氤氳的蒙濛霧氣……
那西裝革履的青年臉上一驚,顯然沒想到對方會這樣做,輕身一起,身體似沒有重量一般朝着橋下而去,當他下得不過八米左右寬度的運河水之後,臉上瞬間驚容遍佈,因為他現整個入目的地方,除了水就是水草,不要說晶片,竟是一個人影也沒有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