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揪出內奸

聞訊而來的王耘進門就聽君逸霄問此處守衛調到哪裏去了，給問得一頭霧水，還沒答話，銀刀衛齊憶彬進來稟報：“紅柳莊主一行在鎮北遇害了。王頭，弟兄們都等了兩個時辰，到底何時出？”

君逸鵬與王耘聞言大為震驚，因那紅柳莊主可是與少林園字輩大師同輩的。君逸霄則追問：“出去哪裏？”

齊憶彬有點摸頭不是腦，疑惑的問道：“不是王頭下令弟兄們在堡前集合待命的嗎？”

王耘憤然拍案：“狗賊竟趁我去見師父時玩這一手，真夠陰毒的！”

君逸霄說：“你快去解散弟兄們，要儘快查出內奸。”

看着王耘匆匆而去的背影，未經風雨的君逸鵬感覺要被一種莫明其妙的恐懼感吞沒。君逸霄沒去安慰他，陰沉着臉將大哥拿來的盤香燃起，嗆鼻的濃煙迷漫在屋子的每個角落。濃煙散去，屋外已漆黑漆黑的，他的衣服都讓冷汗濕透了。黑暗裏，君逸霄用力握住他的手說：“三弟，你要打起精神來，儘快接手處理堡里的事。”

君逸鵬大驚失色：“你不是在懷疑師兄吧？師兄不會害我們的！”

孿生子心意相通，君逸霄話出口，君逸霆馬上明白他言下之意，“你二哥當然不是懷疑師兄，但我們是君家人，是爹的兒子，在這危急關頭要挺身而出，不能將責任全推給師兄。師兄經驗老到卻缺些機變，在太平時無妨，現今這當口就是他自己也會感到力不從心的。”

君逸霄亦道：“我們對手極狠辣，褚前輩他們是遭了池魚之殃，其目的就是要殺雞儆猴。如今外援難作指望，我們是在孤軍奮戰。”

君逸鵬天真的問：“難道武林中人都不講江湖道義么？”

君逸霄笑道：“夫子，明哲保身才是放在位的。除非有明顯跡象表明我們的敵人要吞併整個武林，各門派才可能同愾連枝。雪中送炭的由來少見，我們只能靠自己。夫子，你追根究底的習慣很好。”

“二哥，你又取笑我。”

“謹小慎微絕不壞毛病。夫子，瞧你臉白的，別緊張。”

“來，我們兄弟攜手並進。”

兄弟三人手握着手，肩並着肩，仰天長嘯，從君家堡傳出的高亢的嘯聲，直透重霄。

悶登樓，倚欄杆，君菁菁心事無人訴。小葉子遮遮掩掩的端來碗葯半強迫的讓她喝。她說要生下孩子讓小葉子把葯拿走，小葉子仍苦勸不休。李玉琦伴着林仙兒過來看見，林仙兒神色不善的盯着小葉子問：“不會又是你在喝葯吧？”

小葉子垂着頭說：“奴婢是想小姐未出閣就大着肚子難做人。”

“娘，小葉子雖是自作主張，但心意是好的，您別責怪她。橫豎都是女兒的錯，您心裏有氣就沖女兒。”君菁菁邊哭邊訴。

“挺機靈的孩子今天怎麼糊塗了？”李玉琦說著朝林仙兒使個眼色。小葉子警覺不妙往樓梯口移去。李玉琦佯作不知，待她出去后悄悄跟在後頭，看她徑至香楓樓右側的薔薇叢，四顧無人便鑽進去沒了影。李玉琦找到暗道入口未深想就隻身進入暗道。也是安逸日子過久了，跟着君如鴻闖蕩江湖時磨練出的警惕性所剩無幾，見前面拐角處有角衣袂一閃即沒便疾起直追，待一指勁風襲來制住她，耳後響起輕佻的男音在說：“美人已然遲暮矣！”要懊悔亦遲了。

“快放我師娘，否則我宰了這丫頭！”

王耘押着小葉子從地道的另一端飛奔而來。那小葉子看到黑衣人面露喜色，半蹲在李玉琦身邊的黑衣蒙面人卻看也不看她一眼，仰面嘆道：“君如鴻墜入溫柔鄉將滿腔豪氣消磨殆盡，他的衣缽傳人又僅這點道行，君家堡灰飛煙滅只在我彈指一揮間。放眼天下，我該往何處去尋對手呢？”

“且讓本公子打出你原形！”

神出鬼沒的君逸霄忽然現身出來。沒想到這小子沒丁點投鼠忌器的意思，說打就打，疾逾閃電般刺來一劍，劍氣凌厲至極，黑衣人不得已來了個懶驢打滾才避開，手中的人質已然落到君逸霄手裏。

順勢解開李玉琦的**道，將她推向王耘，君逸霄一劍緊似一劍攻擊黑衣人，迫得得他只有招架之力，不免蔭生退意，他虛晃一劍后打出數點綠芒，趁君逸霄閃避之際回身便跑。

王耘欲追，君逸霄喊道：“師兄別動！”那點點綠芒似鬼火飄浮，讓他彈入石壁依然不熄，在壁間燒出兩指深的孔。他告訴王耘那是‘綠色妖姬’，會隨人移動追蹤而至，一旦附身會讓你骨穿肉爛。”

王耘訝然道：“是毒宗的‘綠色妖姬’？你怎認得？”

“本公子博古通今，哪像你胸無點墨！”君逸霄怪叫道，“苦惱啊！功勞全白白的讓君逸霆佔去了。”

“別鬼哭狼嚎的，真怕了你。”王耘揉着嗡嗡響的耳朵先行離去。

“東風吹，戰鼓擂，如今世界誰怕誰！”君逸霄大聲呼喝，收集了少許灰燼去了香楓樓。他也不循正門進，來了個穿窗而入。

剛為君如鴻針灸治療畢，正在取針的鳳倩回身罵道：“前世準是個野彌猴，成日上竄下跳，好好的門不走偏翻窗，要是驚得你爹氣血行岔看你怎麼辦！”

“女人一嘮叨老得就快。我替爹取針，您先看看這個。”君逸霄將包壁灰的錦帕遞給娘，為爹取出金針，聽爹抱怨每日僅三個時辰清醒就笑道：“已經很不錯了，天地混沌未開時又何曾有人是清醒的。”

君如鴻笑斥：“不知所云。”

鳳倩問：“毒宗的法寶現了兩樣，你怎會跟他結了仇？”

君如鴻說：“三十年前，毒宗與老仙翁打賭輸了之後，萬毒門便退出了江湖，我哪有機會跟他結仇。”

“來而不往非禮也。霄兒，咱們也該弄些有趣的玩意兒回敬回敬。”鳳倩脆生生的聲音是君如鴻百聽不膩的，但她話里含意卻讓他皺起眉頭告誡她手段別太狠辣，她又使起了小性子：“我手段狠辣，你找那良善的去呀！”

君逸霄故作擔憂道：“大哥可別反着人家道，娘最好快去接應他。”

“少給你爹打馬虎眼。”鳳倩點破他居心，到底不放心還是去了。

君如鴻父子去瞧審問小葉子的結果，竟得知君菁菁失了蹤，小葉子自份必死，放肆的笑道：“別糟踐‘失蹤’兩字，君菁菁犯賤聞着男人味就追去了。”她給李玉琦抽了一嘴巴反笑得更大聲了。

君逸霄不言不語的在她面前蹲下來，她給盯得心裏毛，問：“看我幹嘛？”

“你臉上寫的有字。雖然有我老古董的老爹在，我不能對你用‘靈魂搜索’那類的法術，只有看你臉上的字，來了解你們的計劃。”君逸霄笑嘻嘻的說，“你的同夥潛進君家堡擄人除利用地道別無他途。瞧，你臉上寫着‘對’字。我跟那地道有不解之緣，之所以沒堵廢棄的岔道，別太吃驚，你這是告訴我你的同夥藏在岔道。告訴你個秘密：那是我與老哥犯錯后的藏身之所。你想，我會在這非常時刻不作防範么？還告訴你，我對‘毒’道也有涉獵，看來，你認為我能應付不了萬毒門的毒，我預伏在那裏的弟兄們更奈何你同夥不得。其實我的伏兵接的指令是有敵來犯就點燃引信，然後地道會被封死，你的同夥不死也要脫層皮。”

小葉子嘲笑道：“結果你還是徒勞無功。”

君逸霄豎指連搖，說：“封閉地道為的是讓你的同夥從哪進就打哪出，那就剛巧可以碰上家兄。你可以想像你的過江龍遇上咱們坐山虎的情形。況且本公子神來一筆把家母也打去了，若還叫你的過江龍溜掉，我家老娘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至少不會管本公子的事了。哈，真是怎麼想怎麼開心。小葉子，你真是天底下最最可愛的解語花。”

君逸霄讓他爹斥為胡扯的言語極具安撫性，林仙兒破涕為笑：“好童兒，三娘求你再別這樣讓人吊半截心了。”

君逸霄叫屈：“冤枉啊！三娘，您沒聽爹剛才還罵我來着。您到門口閉上眼數十聲，菁妹就會從天而降。”

林仙兒沒出門就見鳳倩抱着菁菁回來，鳳倩讓她送菁菁回房。君逸霄質問娘和哥哥：“讓人溜了？你們居然沒有一點羞愧的意思？”

君逸霆沒答理弟弟，徑直對爹說：“那傢伙是毒宗的孫子叫萬溥，菁妹讓放了他。”

君如鴻沒作任何錶示，只示意兒子們跟着去薄山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