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記憶像潮水一般,一旦開了匣便再也無法停止回憶,亞力痛苦地閉了閉眼。
他還記得結婚當天,他站在神父面前等待着他一生中最深愛的女人出現,然而她卻始終沒有出現,他甚至找邀了所有的地方都沒有她的蹤影!
之後,他成了媒體的笑柄!有好長一段時間,他只能活在酒精與痛苦當中,無法清醒。
直到有一天,喬娜來到他的面前。“別再為那種女人傷心了。她不值得!”
“閉嘴,你滾開!”亞力吼道。
喬娜不以為忤。“這是我託人調查的,現在你可以明白她離去的原因了。”他遞給他一些文件。
可兒與亞力分開的這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劃的,但她並沒有估計到亞力會愛那女人如此之深,甘願為她變成了一個酒鬼,這並不在她的計劃當中!
可是她已受了亞力許多年,她絕不容許有人搶走他。
亞力接過文件,一份份的看完,然後他發瘋似的笑了起來。這些文件顯示可兒在婚期前兩天已盜領了他兩千萬,並且還有一份她已離境到英國的證明!
老天,他雷亞力的女人難道都只愛他的錢?龐大的財富竟無法替他找到一個真心相愛的女人!
他一把砸碎手中的酒瓶,站了起來,這一次他要復仇,不論她在天涯海角,他都要將她尋回,他會讓她後悔對他所做的一切!他發誓。
亞力的思緒漸漸由痛苦的回憶中飄回,看着桌上那份由宋剛傳真過來的資料,他知道,他等待了五年的復仇時機終於來了。
尖沙嘴街道上的一間咖啡館內,靠窗的座位正坐着一對悠閑的母女。
“媽咪,我要吃一客雪糕。”那個年約四、五歲的漂亮小女孩央求道。
“不行,你已經吃了兩客,待會兒客偉叔叔和乾爹要來接我們回家。”美麗的少婦寵溺的看着女兒。
小女孩倒也乖巧,並不哭鬧,繼續吃她那客尚未吃完的雪糕。
少婦的眼光這時飄向了窗外,她看見對街有個戴着太陽眼鏡的高大男人正斜倚在街燈下,似乎在望着他們。
少婦心頭一震,身體不由自主的輕顫了起來。老天!會是他嗎?
“可兒,可兒,你怎麼了?”一道男嗓音將少婦的思緒拉回眼前。
她抬頭一看,彷彿驚魂未定地道:“啊!家浚,你什麼時候來了?”
“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有反應,身體不舒服嗎?”男人眼中有着明顯的心疼。
可兒立即轉頭看向窗外,那個男人已經消失不見。難道剛才是她眼花?但願如此,她心想。
“沒什麼,我們走吧!”她臉色蒼白地道。
“干多,家偉叔叔怎麼沒來?‘小女孩問道。
“他在車上等我們。”男人抱起小女孩,三個人一同走出了咖啡館。
不一會兒,一部賓士開了過來。三人坐上車子揚長而去。
這時,街燈下又立着剛才那名戴墨鏡的男子,他雙拳緊握、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消失的車影。
第二天一早,可兒將女兒送到幼稚園之後便到她開設的時裝店去開店門。
由於店門接近高級住宅區,因此一些有錢太太與明星是她的常客,生意好得不得了。
就在她送走一批富家太太后,門再度被推開,有人走了進來。
“歡迎光臨!可兒頭也不抬的邊作帳邊招呼着。
“你不記得我了嗎?”男人摘下眼鏡。
老天!是雷亞力!她在心中尖叫!她從沒想過這輩子會再見到他!
“怎麼,見到了老朋友開心得說不出話?”他冷笑道。
“你到這裏來有什麼事?”她勉強鎮定自己,甚至帶着一絲微笑。
“我是來要回一件東西的!”五年不見,她改變很多,除了自信之外,她甚至更美了,帶着一股成熟的韻味。
要東西?可兒心頭一驚,難道他已知道嘉寶是他的女兒?
“我不記得我欠你什麼。”她心虛道。“嘉寶是我的女兒,我絕不會讓你帶走她!”她勇敢的直視着他,像一頭亟欲保護幼子的母獅。
這一下輪到亞力吃驚了!“如果我沒聽錯,你是指我還有一個女兒?”他憤怒的上前拉住她的手。他從沒想過他還有一個女兒!當真令他意外之至。
可幾萬萬沒想到他指的並不是女兒!瞧他一副震驚的樣子,她真恨自己一時不察說溜了嘴。
“你說話啊!”亞力咄咄逼人。
“嘉寶是我一個人的女兒。”她亦憤怒地回道。
這麼說來,他確信自己有一個女兒!“我要見她!”
“不行!”她驚恐的一口回絕。
“我是她的爸爸,我有權利要見我女兒。”
“爸爸?!在她的出生證明上她姓陳,是我陳可兒的女兒,與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是嗎?如果你以為我一點權利也沒有,那你就錯了!以我的財力,我請一位最好的律師,替我爭取我應得的權利。”他從容不迫的說道。
可兒相信他絕非恫嚇,他說的一切必定付諸實行。
“我從來沒有跟她提到有關你的事。‘’她的態度軟化了下來。
“現在開始還不遲。”
“不,你貿然出現,我怕會嚇着她。”
“先讓我見見她再說,我不會傷害自己的女兒。”他堅決地道。
可兒見他如此堅決,只得說:“給我三天時間,我會跟她好好談談。”
亞力注視了她半晌,終於點了點頭,而可兒只覺幾秒鐘猶如數年。
“我會盯着你,這一次你別想再溜走。”他冷冷的注視着她,然後放開她的手走了出去。
可兒這時猶如虛脫一般,身子癱靠在櫃枱上。
老天!她該怎麼辦?躲了他五年,原以為一切已經風平浪靜,沒想到他卻突然如鬼魅一樣的出現,令她驚慌失措。她能再一次成功的逃離他嗎?
想起五年前她賣掉他給她的結婚鑽戒,一個人獨自到英國念書。畢業后她選擇到香港發展,恁着一股母性的本能,她闖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並能給自己優握的生活環境,難道這得來不易的一切要因亞力的出現而告終止嗎?
不,為了嘉寶,她不能再冒險。也許是該好好的和亞力談一談,或許會有轉機也不一定;儘管她知道這一切一定相當困難,但為了女兒,她不惜一試。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可兒仍無法對女兒說爸爸要來見她一事。
亞力依約來到了可兒的住所。
白色的小小洋房外種滿了黃色的玫瑰,房子在高坡上,向下望去可見到海。
進屋之後,亞力呆了一呆,這屋內的陳設一如他在台灣的海濱別墅,長長的落地窗加上真上沙發以及長毛地毯,幾乎一模一樣,只除了設計上的巧思令屋內充滿了溫馨之感。
可兒亦看出亞力的驚異,解釋道:“我一直非常喜歡你那幢白色的海濱別墅。”更進一步的原因是那裏是他們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亞力沒有表示什麼,選了一張落地窗房的沙發坐了下來。“女兒呢?”
“在學校,待會兒校車會送她回來。
“她對要見我的事有什麼反應?”
“我還沒對她提起。
亞力的眼神危險的眯了起來。
“我……我說不出口。”可兒的語氣有些顫抖,不知他會作何反應。
“既然如此,我來說好了。
可兒見他依然滿冰冷,於是鼓起勇氣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我會要回她。
“不,你不行!”可兒心驚地道。
“我是她的父親,不是嗎?”
“這五年來我是如何經營這一切的,你明白嗎?你能了解一個女人獨自在國外念書並撫養一個小孩有多艱苦嗎?”她回想起從前的一切,眼眶不禁紅了起來。他不能就這樣把嘉寶由她身邊帶走。
“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是上天對你的懲罰。而我相信嘉寶一定需要一個爸爸。”
可兒不敢相信他會變得如此冷酷如此不帶感情。“爸爸對她來說不過是個名詞。”她反擊了回去。為了女兒,她會勇敢的與他周旋到底。
“這一切都該怪你,是你一手拆散我們,剝奪了我為人父的權利。”他冷冷地指責她。對她這種金錢的女人,他絕不輕饒。
聽着他冷冽的話語,可兒不禁慶幸自己五年前沒有嫁給他,她將只是個生孩子的機器,也許他現在這種冷國殘忍的個性才是他的真面目!她心驚的暗想。
“還有一點我必須提醒你。三天前我來向你討回的並不只是女兒,還有你欠我的一千萬以及由我身邊偷走的二千萬。”
“我……我不知道什麼兩千萬!我並沒有從你身邊體走任何錢。”她承認自己確實欠他一千萬;但另外的兩千萬也並沒有拿啊!
“那這枚戒指你如何解釋?”亞力拿出一枚美麗奪目的鑽戒。
可兒一見,心頭不由得異常難過,那枚婚戒曾是她最難捨的,若非為了逃離他到英國念書,她是如何也捨不得賣掉它。
畢竟它曾經代表他對她的愛,雖然她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但她依舊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將戒指賣掉。
“當時我急需用錢。”她心痛的回憶道。
“多虧了這枚戒指,才讓我找到你這個貪財的女人!”守剛是在一次珠寶竊案中找到戒指,才循着線索慢慢的找到了她。
“我將賣戒指的錢如數歸還給你。”
“那麼其他的三千萬呢?”
可兒一愣,就算賣了這房子,將店面頂讓出去,至多六、七百萬,她哪兒來其他的錢還他呢?
“我並沒有偷走你兩千萬!”她再次強調。
亞力由沙發上跳起,一步步走向她。“有沒有偷錢你心裏明白,事實是不容抹煞的,你說對嗎?”他以臂扶在牆上,將她鎖在他的身前。
可幾張着一雙美麗的大眼,無事地望着他。“我真的沒有帶走你的錢。”
亞力看着她一雙如黑寶石的大眼,五年了,他仍為它們所撼動心弦;再也忍不住地,他低下頭狠狠地握住她的唇瓣,由初時的粗魯、帶着懲罰,漸漸的轉為溫柔啄吮她口中的芬芳。天知道他早在三天前見到她時便想這麼做了。
可兒卻不停地掙扎,想擺脫他這種懲罰式的狂吻。無奈她愈是掙扎,他雙臂收得愈緊,令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她緩緩的融化在他的吻中,雙手不自覺的攀上他的頸項目應他。。
可兒渾身不停的顫抖,一聲聲的呻吟逸口而出,雙手也不由自主的撥弄他性感的胸部,沉浸在他溫柔的輕吻中,忘了要掙扎,回憶如潮水般向她湧來,一切仿如又回到了五年前……
一陣門鈴聲忽然響起,頓時令兩人白熾熱的情慾中清醒。
“該死!”亞力低咒了一聲,無力的伏在可兒身上輕喘息着。
可兒立即察覺到兩人身上的衣物早已散落一地,而裸露相擁,她方才非但沒有掙扎,反而迷失在他所給予的激情之中,羞意在剎那間令她紅透了臉蛋,她真恨自己竟無法徹底的拒絕他!
“讓我起來,我想大概是女兒回來了。”她努力保持着平穩的語調,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
亞力放開她,撫了撫凌亂的頭髮,拾起她的衣服,—一遞給她。
可兒羞赧的穿回衣服,而後見亞力也着裝完畢,她在鏡前審視無誤之後,才到院子開門去。
“怎麼這麼久才來開門?”鍾家浚給了她一個燦爛的笑容。
“家浚,你不是到台灣去出差?”她驚喜道。
“有客人!”她腳步一頓。
“是誰?”
可兒沒有回答。
家浚微覺奇怪,但也沒有追問。一進門,他就看見一個男人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直視着他,彷彿一家之主一般。
家浚看着男人,只覺他似乎相當眼熟。“你好,我是鍾家浚!”他朝男人伸出手。
“我是雷亞力。”亞力站起身,與他握了握手。
兩個男人在此時打量着彼此,鍾家浚已是相當出色的男人,但在亞力面前,他卻不再那麼的耀眼。
鍾家浚直視着眼前這個英俊的藍眼混血兒,他有着黑豹一般深沉的氣質,感覺既危險又懾人;不知怎地,突然令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威脅!
“可兒,怎麼來了客人也不倒杯飲料呢?”家浚拉起可兒的手朝廚房走去。“抱歉,失陪一會兒。”
進了廚房之後,家浚默默地的看着可兒倒了三杯檸檬汁。
“他是誰?”家浚終於忍不住問道,認識可兒兩年,從沒聽她提起過有關這個男人的事。
“他是嘉寶的爸爸!”她嘆了口氣。家浚是她這些年來遇到的最好的男人,從她到香港之後,他便一直在精神以及其他方面不斷的支持她與女兒。
雖然家浚曾向她求婚多次,便她始終未曾答應。
家浚呆了半晌,他沒想到答案如此驚人!難怪他覺得他很面熟,因為嘉寶與他有些相似。
認識可幾許久,她從未提起有關嘉寶的爸爸之事,他亦知趣的從未追問,他希望有一天她會親自告訴他,卻想不到會是在這個時候!
“他為什麼突然出現?”
“他今天是來看嘉寶的。”
“如此而已?”他注意到她的神色恍惚,彷彿有什麼事發生一樣。
可兒不願他擔心,點點頭。
“真的沒有什麼瞞着我?”他勾起她的下巴。
“沒有!”
家浚注視了她一會兒,低下頭吻她。近半年來,可兒已逐漸接受他的感情。
當一吻結束,可兒抬起頭,越過家進的肩膀,她看見亞力站在廚房門口。
亞力冰冷的看着她,轉身離開。
不知怎地,可兒竟如做錯事一般,立即推開家浚。
“怎麼了?”家浚見她神色不定。
“沒什麼,快端飲料出去吧!”可兒推他出廚房,她雙手抱在胸前,直到情緒恢復平靜,她才走出廚房。
當她步出廚房時,門鈴再度響起。可兒連忙跑去開門,這一次回來的正是女兒嘉寶。
“媽咪,我回來了。”嘉寶一把抱住可兒。
“媽咪現在有客人,等會兒你要乖喲!”可兒蹲下身子對女兒囑咐道。
嘉寶懂事的點點頭。
當她們母女兩人進屋之後,嘉寶首先看見鍾家浚。
“乾爹!”她一把衝進家浚懷裏,親呢的親了親他的臉頰。
“想不想乾爹?”
“想”
“乾爹買了一套最新的芭比娃娃與遊戲機給你,高不高興?”他指着桌上的一包東西。
“高興。”嘉寶立刻衝到了桌前。
這時,她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陌生人。“你是誰?她好奇的問道。
“我是你媽媽的老朋友。”亞力微笑地回道。
小女孩回頭看着母親。
可兒點點頭。她感激的看着亞力,他沒有立即的表白自己的身分,因為誰也不知道嘉寶會作何反應。
“叔叔陪你玩遊戲機好不好?”亞力溫柔的問道。
嘉寶默默地注視了他一會兒,輕輕的點點頭,然後領着亞力到她的房間內,兩人開始玩最新的遊戲。
“留下來吃飯吧!”可兒對家浚道。
家浚看着她,“我留下來會不會太多餘。”
可兒以責備的眼神看着他。“你明知不會。”對家浚,也有太多太多的感謝,在她有困難時,他總是適時的出現,在嘉寶缺乏父愛的同時,他亦不吝於對她付出。這些年來,家浚一直是她與嘉寶最好的朋友。
家浚釋然一笑,兩人開始準備起晚餐。
當晚餐準備差不多時,家浚突然開口道:“你還愛他嗎?”
幾乎是立即地,可兒回道:“不愛!”
家浚有些失望的看着她。他深知她的脾氣,回答得這麼快表示她心虛。而面對雷亞力這種對手,一向自信的他也開始有些不安。
晚餐時,亞力坐在女兒身邊。
三個大人鮮少交談,只有嘉寶不斷地敘述着她今天在學校發生的點點滴滴。
“媽咪,班上的黃書寧好討厭,今天又笑我沒有爹地。”嘉寶委屈地道。“不過我告訴他我有乾爹。”她朝家浚笑了一笑。
“你的爹地呢?”亞力突然開口問道。
“媽咪說在我很小的時候,爹地就生病死了。”她難過得低下了頭。
亞力目光銳利的掃了可兒一眼,她真該死!
可兒心虛之餘不敢看他。老天!她有預感,以後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家浚,多吃點菜吧!”可兒夾了一些紅燒肉到他碗裏,這一切均是一種習慣。
然而她卻不知,看在亞力眼裏有多刺眼!
打從這個叫鍾家浚的男人出現之後,他便不斷地感到不痛快,這種用緒直到他看見家浚吻可兒之時到達了頂點,強烈的妒意令他幾乎不能控制的要爆發出來;幸虧他超強的意志力救了鍾家浚一命,否則他真想扁他一頓。
鍾家浚對雷亞力的憤怒並非完全感受不到,看他一副想殺人的眼光,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雷亞力依然深愛着可兒!
這個事實令他答覺了起來,他有把握勝過雷亞力嗎?
“媽咪,亞力叔叔剛才邀我們明天一塊到海洋公園玩,好不好?”
可兒看了亞力一眼,國道:“明天是星期天,媽咪要做生意,不能去。”
“哦!嘉寶失望的看着亞力。
“為了女兒,休假一天不做生意也不行嗎?”亞力冷冷地道。
“我們這種小市民賺錢的辛苦,哪裏是你那種大企業家能體會的呢?”可兒頂了回去。她實在不願意和他多見面、多接觸。“那麼,我就將你店裏所有的東西買下,這樣,你明天就不用做生意了。”
“你——”可兒氣得站了起來,他以為他是誰?有錢就了不起了嗎?
“別在女兒面前發脾氣。”亞力似笑非笑地道。
家浚一把拉下她。“你就去吧!”
可兒驚訝的看着家浚。“怎麼連你也幫他?”
“我是為了嘉寶好。”
可兒看女兒有點害怕的樣子,遂深吸了口氣,微笑的說:“既然嘉寶想去,那麼螞咪明天就放假一天好了。”
“真的?”嘉寶顯得很興奮。
“媽咪什麼時候騙過你?”
“哇!好棒!”嘉寶高舉雙手歡呼。
吃過晚飯後,家浚便先回去了,他想,可兒與雷亞力應該還有話要談,他不至於這麼小心眼。
家浚走後,亞力繼續陪嘉寶玩遊戲機。
可兒獨自在廚房洗碗,心情很複雜。現在她該怎麼辦?她發現自己再也不能如同五年前一樣逃離他,甚至避不見面!
想起他剛才火熱的吻,她不由得心跳加快,雖然近半年來,她試着接受家政的感增,但她知道,她對家浚永遠不會有當年愛亞力時那麼的投人,那麼的狂熱。
直到今天,她才知道五年來她從沒有一刻忘了亞力,雖然她一直埋藏在心底;但沒有用,他的影子不曾消失!
接受家浚感情,除了喜歡他之外,她也考慮到女兒。這兩年來,家浚一直如同貴寶的爸爸一般,令她非常感動,她知道再也找不到比家浚更適合的人選了。
只可惜亞力出現后,她的心又再一次煩亂了起來。
“洗碗需要洗兩個小時嗎?”亞力突然打斷了她的思緒。他修長的身體斜倚在牆邊,目光炯地看着她。
“嘉寶呢?”
“她已經睡了。”
“你哄的。”
“有什麼不對嗎?”他挑眉道。
“不,沒什麼,只是她每晚睡前我都會說故事給她聽,她才肯睡。
“我也念了兩個故事給她聽。”想起女兒可愛的睡臉,亞力不由得微微一笑。當他視線再度觸及可兒時,卻又回復冰冷。
可兒看在眼裏,忽然覺得心痛了起來。“現在女兒也睡了,我們明天見吧!她率先開口,既然看着他會令她心痛,那麼不如少見。
“這麼急着趕我走?如果現在換成是鍾家浚,你大概會留他過夜,對吧!”亞力譏消地諷道。
可兒一聽怒上心頭,他以為她是什麼樣的女人?現在的他沒有權利批評她!
“我和家浚不是你所想的那種關係!”
“是嗎?”亞力迅速來到她身前。“我記得剛才我所看到的是一個女人愉悅的與男人熱吻。”他俯下身,與她氣息相通。
可兒在他強烈的男性氣息包圍下,頓時心跳狂烈,她舔了舔唇,腳步輕輕的向旁邊挪移。
“別走!”亞力一把勾住她的纖腰,將她擄了過來。
“我們何不完成下午來完成的事呢?”亞力眼神一亮,雙手緊緊擁着可兒,讓她完全貼在他的身上。
“你……放開我!”可兒掙扎道。只可惜她的反抗絲毫不見效果。
“我已經放開你太久了,這一切是你欠我的!”他立即覆上她的唇瓣,狂烈而霸道的吻着她。天知道當他看見可兒與鍾家被擁吻時,他有多嫉妒!
接着,他猛力一扯,可兒的衣衫就已碎裂,露出白皙的肌膚。
可兒在他狂情的包圍下,全身顫慄,當亞力開始一寸寸的吻上她的脖子時,她不禁開始害怕了起來。
雖然已經五年了,但是他在她身上所勾起的反應竟還是如此強烈,令她不由自主的想緊擁他,而家浚從來不曾帶給她這樣的感受!
一想起家浚,可幾頓時清醒了不少,她知道自己絕不能再重蹈五年前的錯誤。
啪的一聲,可兒見了亞力一巴掌。
亞力頓時怒火中燒,他抬起手,準備還以顏色。但當他的視線觸及她惶恐的臉時,他發現自己打不下去。
緩緩的,他放下手。“為什麼打我?”他冷冷的瞧着她。
“你不該這樣對我,你沒有權利!”可兒忿忿地道,她想藉由怒氣掩飾地對他的感覺!直到此刻,她的身子依然因渴望他而微微發煩。
亞力聽完,譏消地回諷:“我忘了你現在還有鍾家浚……”他停了一下又繼續說:“也許還有其他的男人!”
可兒氣得全身發抖,想不到他竟如此指控她!
“你不要含血咬人!”
“我有嗎?!看你現在所過的生活……怎麼,這些年來還找不到一個比我有錢的男人嗎?嘖嘖!恁你的容貌以及手段,還真可惜了!”
可兒氣得臉色發育。“是,他們還不及你來得富有,但是他們所能帶給我的快樂是你所不能比擬的!是他逼得她這麼說的。
亞力眼神一黯,冷冷地開口道:“小心你的言辭!”
“我說的都是事實!”她亦憤怒的頂了回去。
亞力再度揚起手,只不過他的目標不是可兒,他奮力往旁一揮,餐桌上的瓷壺滾下桌子,碎了一地。
“如果你再敢背叛我,下場會比這隻瓷壺還修!”他目光陰險地注視着她。
“你是在威脅我?”
“是不是威脅,你很快就會知道了!”他轉身就走。到了廚房門口,他又丟下一句:“明天早上九點我會來接你們。”說完,他大步走出屋外。
可兒望着一地碎裂的瓷壺,整個人虛軟的坐了下來,眼淚這才不受控制的緩緩流下,她的心彷彿也如瓷壺一般,不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