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真相大白
最猛的“赤燒酒”入喉,濃嗆的味道衝上鼻子,再伴隨着一股熾熱感下喉入胃,然後蔓延到四肢:“好酒!”慕月抹乾了嘴唇,盡興的放下酒碗,“阿源,咱們再來干一杯。”
“好。”王源把她的碗倒滿酒,“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對,不醉不歸!”她爽快的仰頭就灌。難得喝到這麼嗆的酒,當然要多多益善。
“慢慢喝,酒不會跑的。來,吃些菜,免得傷胃。”王源體貼的夾了一筷子的菜給她,“這些都是你最喜歡吃的。”
“我注意到了。”她嫣然一笑,“咱們不愧是相交十幾年的青梅竹馬,你把我的喜好都摸得清清楚楚的。”
她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嘉許,很合作的開始吃起菜來,完全沒注意到不遠處的雅座上,有兩個客人正臉色不佳的瞪着他們的舉動。
突然,街上傳來了一陣騷動,慕月馬上探出扶欄去看,“街上有人打架耶!”她興奮的說著,開始覺得手腳癢了起來,“咱們去看看!”
王源不贊同的說:“阿慕,你瘋啦!你也不想想我們現在的處境。”
“咦?那個人不是國舅爺嗎?”她瞪大了眼睛瞧着那站在街道中央大聲嚷嚷的男子。
“他就是那個出了名的專橫跋扈、目中無人的國舅爺——吳奉昭?”王源仔細的打量吳奉昭,疑惑的眯起雙眼,“怎麼好像在哪兒見過?”
“你也這麼想?”她興奮的低喊,“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也是這麼想,很奇吧!”
“別吵,讓我想想。”王源努力的思索,然後突然大叫一聲,“我想起來了!”
“你想到了什麼?”她興奮的問。
“我們不是去過包頭一趟嗎?那時候,我們在街上遇到了一個調戲良家婦女的公子哥兒。”
“我也想起來了!”慕月驚叫,人也不自覺的站了起來,“當時我把他臭罵了一頓,還狠狠地賞了他兩巴掌。”根本不管他威脅說要給他們好看。
“他還說他是有權有勢的皇親國戚……”王源想起那個時候,他踉幕月都不信,還反諷他——如果你是皇親國戚,那我們倆就是何仙姑跟呂洞賓了!
“那時他說……”說他回到京城會要皇上把他們兩個人都殺了,一個也不放過。
“莫非……”突然,兩人異口同聲,眼睛也若有所悟似的變大。
“兩位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呀!”一道挖苦的聲音響起。
兩人猛回頭,赫然發現皇上正站在桌前,一臉不悅的瞪着他們。
兩人的嘴巴張得更大,腳一軟,雙雙跌座椅子上。
“皇……”
慕月的“上”字還沒吐出來,一旁的小果子趕緊搶話,“黃公子想跟兩位並桌,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兩人同時傻傻的點頭。
皇上冷哼一聲,表情不甚愉快的坐下,拿起慕月用過的碗筷就吃了起來,“木大學土,你看起來身體不錯,還能上酒樓喝酒聊天,跟故人敘舊啊!”他的語氣酸得很。
慕月正襟危坐,什麼話都不敢講,要是讓皇上誤會她跟王源有一腿,那可就沒完沒了了。
“皇……黃公子,請問你私自離……離家是否妥當?”王源大着膽子問。
“怎麼,本公子上哪兒,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嗎?”皇上的臉色不悅,隨即又把怒氣發泄到慕月身上,“木大學士,聽小果子說你今早‘行動不便’,怎麼這麼快就恢復到能出來喝酒?”
他喝了一口她碗裏的酒,不由得皺眉,“還喝這麼烈的酒,小心對‘孩子’不好喔!”他的話明顯的意有所指。
慕月這才突然想到,今早沒喝那避孕的湯藥,不曉得待會兒喝有沒有用?
見她的神色有了變化,皇上馬上知道她在想什麼,他咬牙道:“又想吃藥?哼,從沒見過像你這麼不知好歹的人!”
她還是一句話都不敢吭。
“怎麼?舌頭被狗給咬了,怎麼不敢說話了?”
哼!他就是那隻狗,還有,誰不敢來着?
慕月不服氣的想着。
“黃公子,你看看,那個在大街上罵人的男人,不曉得你認不認識?”
他不屑的瞄了一眼,“那種地痞流氓沒那個榮幸認識我。”
她笑,“黃公子,這個男人你一定認識,你再仔細瞧瞧。”她一把拉過他,並將他推向扶欄,然後在他耳邊很愉快的宣佈,“他就是赫赫有名、無法無天的國舅爺吳奉昭呀!黃公子,你不可能不認識吧?瞧,他正在欺負善良的老百姓,多‘神勇’呀!”
皇上的臉色一變,“你是存心要惹我生氣的,是吧?”
“我不敢,我哪來的膽子呀!”她挖苦的嘲諷,然後不忘補充,“我又不像國舅爺有皇帝姐夫可以當靠山,跟人打架打輸了,還可以叫姐夫把對方全家給砍了。”
“阿慕,別說了。”王源開口想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
皇上不是傻瓜,當然聽得出來她話中的含義,所以他轉頭看向王源,“你教訓過奉昭?”
王源點頭。
“在你被抄家之前?”皇上又問。
“半個月前。”慕月直接替王源回答,“順便”很自然的想到,“接下來會不會換我呢?畢竟是我看不慣他調戲良家婦女,先賞給他兩個巴掌的。”
“他敢?!”皇上緊緊的握住拳頭,就要站起來,出聲教訓仍在街上欺負人的吳奉昭。
“黃公子,小心!”王源突然撲了過來,抱着他險險閃過一隻飛箭。
他驚訝的抬頭一看,一群穿黑衣的蒙面人不知已在何時出現,而且各個手上都拿着刀劍,雙眼透着殺機。
“你幹嘛沒事跑出來給人追殺!”慕月一邊緊張的後退,一邊埋怨。
“阿慕,你馬上帶着黃公子離開。”王源推着他們,要他們快逃。“我來對付他們。”話一說完,他就衝上前去應付黑衣人。
慕月拉着皇上往大街上沖,開口大叫,“護駕、護駕,國舅爺快護駕!”
吳奉昭本來想轉頭破口大罵,瞧瞧是哪個不知好歹的傢伙在亂叫,但他真的看到了皇帝姐夫,也看到了緊追而來的黑衣人,雖然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他不得不大叫,“護駕。
護駕,把黑衣人統統殺了0隨即,一干烏合之眾應聲迎了過去,可一看就知道實力差很多,各個挨打、挨殺,只有王源應付得綽綽有餘。
慕月看得大為憂心,卻又幫不上忙,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果然是個將才。”皇上讚賞的看着。
慕月不悅的罵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選才。看,刺客追過來了,我們快逃!”
她拉着朱見深拔腿就跑,再度閃過刺客劈來的一劍。
“救命呀!”慕月一邊大聲呼喚,一邊帶着皇上鑽進一旁的小巷,“皇上,莫非我們都要死了?”
“別胡說!”皇上也逃得很拚命,“瞧,前面那戶人家的門是開的,我們進去。”說完,他拉着她馬上鑽了進去,迅速的把門閉上,雙雙靠在門板上喘息,小心翼翼的聽着門外的聲音“快,快追,我看見他們逃了進來。”
“但這裏是一條死巷。”
“沒關係,給我一間間的搜!”
皇上和慕月兩人的臉色鐵青,擔心的相視。
“怎麼辦?”慕月開口,小聲的問。
皇上搖搖頭,臉色凝重的思索着,到底是何人主謀要暗殺他?難道他一時心血來潮微服出官,如今竟要命喪宮門之外嗎?
慕月看到了他臉上的憂憤與不甘,不由得湊近他,在他耳邊低語,“皇上,你別擔心,你福大命大,一定可以渡過這個難關的。”
他勉強的對她笑了笑,輕撫她的臉頰,“慕月,我們可真是患難鴛鴦啊!”
“兩位,既然進了門,不如就進屋小坐一會兒吧!”屋裏突然傳來一聲洪亮的男聲。
慕月嚇得立刻膽戰心驚的豎耳傾聽,深怕會被門外的黑衣人發現,可卻只聽見他們的腳步聲急匆匆的從門外掠過,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快找,一間間的搜,絕對不能放他們回去。”
“兩位別擔心,除非我允許,否則他們進不來的。兩位請進屋吧!”神秘的男聲再度響起。
他們對望了一眼,感到非常奇怪,看來,這屋子的主人好像是個高人。
“兩位就隨我進去吧!”
慕月低頭一看,發現腳邊竟然平空出現了一隻狗,而且它居然會講話!?慕月頓時覺得心裏毛毛的,更加挨近了皇上,“皇上?”
他摟住她,“別擔心,我們去看看,這屋子的主人似乎沒有惡意。”
兩個人小心的一步步跟着狗兒前進,奇怪的是,本來只是近在咫尺的距離,他們卻走了一刻鐘才踏上門檻,從門外看,只不過是間小小的屋子,一進到門,裏面的空間卻是格外的寬敞。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屋子裏的中間擺着一張桌子,桌上有兩。
三盤下酒的小菜,以及兩杯酒,而一名年紀大約二十歲的年輕人正坐在桌前的椅子上。
“兩位請坐。”年輕人出聲招呼。
他們默默的坐了下來,雙眼依然好奇的打量着屋子裏的一切。
在東邊的角落坐着一個美麗的木偶,看起來和真人沒有兩樣,雪白的肌膚映上艷紅的女衣,要不是她一動也不動,真的會讓人誤以為她是真人。
“兩位請喝酒。”年輕人倒了兩杯酒給他們。
難得有酒當前,慕月卻不急着喝,只是懷疑的瞧着它。
“別擔心,這酒里沒下毒。”年輕人低笑。
聽得慕月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滿心忐忑的把酒喝了。
“多謝這位小兄弟的幫助,敢問小兄弟貴姓大名?”皇上也跟着喝乾一杯,然後拱手有禮的問。
“草民姓朱。”年輕人帶笑的眼看着皇上,似乎隱藏着什麼秘密沒說。
皇上也愣楞的回望他,心裏正思索着他的話時,突然看到他的右眼陡地變成金色,但一瞬間,那道光芒卻又馬上消逝,像是故意要給他看似的。
他的腦子裏忽然靈光乍現,眼前這年輕人莫非是……
“我的名字叫風宇。”
“你果然是八皇弟。”這名年輕人正是他那位失蹤十五年,傳說出生時即天賦異稟,卻僅僅在幼年時見過三次面的同父同母的八皇弟,“皇弟,你終於回來了。”
但他的心裏卻絲毫沒有兄弟相見時的激動,反而比較多的是驚訝。他本來以為八皇弟流落民間,他們此生要相見恐怕很難,沒想到……
“皇兄,很高興你還記得我。”朱風宇拿起酒杯朝他晃了晃,語調很輕淡,“只希望你能轉告母后,我還活着,而且活得很好,請她別再為我擔心,也毋需再派人尋找我。”
慕月的眼睛眨呀眨的,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兩個男人會是兄弟,莫說他們兩人的個性根本不像,一個邪怪,一個霸氣;就連長相也不同,一個文質彬彬,一個天生威嚴……
“所以他才會當皇帝呀!”朱風宇突然轉頭對她說,像是聽到了她心裏的話。
她不由得心中一驚,莫非……
“你猜得沒錯。”朱風宇不再理會她驚愕的反應,轉頭看向他的皇兄,“是兄,你近日將會有血光之災,看在我們是兄弟的情分上,我提醒你一句,注意你身邊親近的人,尤其是有血緣關係的。”
聽他話里的意思,好像知道了什麼似的?
“莫非皇弟知道是誰要刺殺朕?”皇上連忙問道。
朱風宇笑了,“有心想殺皇兄的又豈止一人,怕的是現在雖然只有一人行動,以後就會前仆後繼,一個接着一個。”
皇上的臉色凝重,“那你知道這次行動的主謀是誰嗎?”
朱風宇搖頭,“這我不能告訴你,反正你也有能力查得到。”
“主人?”那木偶竟然說話了,嚇得慕月臉色發青,竟然有人可以不動到像木頭人的地步。
“什麼事?”朱風字問,語氣淡如風,幾不可聞。
“這裏是哪裏?”女孩伸出手往前方指着,“為什麼把人裝在透明的瓶子裏觀賞?”
所有人一驚,那女孩的面前根本空無一吻,她是怎麼看到這種奇異的現象,還是她根本就和他們處在不同的世界裏?
“儀兒,閉上眼睛不要看,你知道我在哪裏,回來。”
女孩依言放下了手,閉上眼睛,又是一動也不動。
“皇弟,這是怎麼回事?”皇上怎麼想他不明白。
“皇兄,這事不勞你煩心,你們該回宮了。”
他拿出了一張紙,開始熟練的摺了起來。
慕月突然開口,“八王爺,你要繼續待在這小巷子裏嗎?你既然是皇族的一員,就有義務為大明朝做事。皇上,我建議請八王爺出來為官,輔佐朝政。”她這是在為國家着想,如果有八王爺這樣的奇人異士在朝廷服務,想必可以造福百姓。
“皇兄,你找到了一位好臣子。”朱風宇輕笑,“可惜她不是男人,不然更可以發揮她的才能。”
慕月又是一驚。怎麼?她是男是女,他一眼就看分明了嗎?
“皇弟,慕月說得沒錯,你願意出來輔佐朕嗎?”
朱風宇搖頭,“皇宮不是適合我待的地方,這一生,我無緣為官,也不能為官。更何況,我是個自私的人,只想逍遙自在的縱情于山水之間。”他手裏挖出了一隻紙鳶,“走吧!這隻紙鳶會指引你們回宮的路。”
說也奇怪,那隻紙鳶竟然浮至半空中,還有模有樣的振着翅膀,讓他們不禁看傻了眼。
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了開門的聲音,他們心中不禁一陣緊張。
“是我的朋友來拜訪。你們走吧!記得不要出聲,先聽聽你們在哪裏。”朱風字開口說。
皇上和慕月像是被催眠一般,不由自主的邁動雙腳,跟着飛翔的紙鳶走到屋后。那裏一片烏漆抹黑的,只有紙鳶泛出微微的黃光。
他們的雙手緊緊相握,跟着紙鳶一步又一步的走進黑暗裏,兩人很有默契的都沒說話,腦子裏皆牢記着來風宇說的話——不要出聲,先聽聽你們在哪裏。
四周一片寧靜,他們連自己的腳步聲都聽。
突然,遠方現出了白色的光芒,像是出口。
他們加緊腳步走了過去,霎時間,四周變得一片明亮,他們微眯着昏眩的眼想適應這刺激的亮光,卻同時聽到有人在對話的聲音。
“昭弟,你說的是真的嗎?你在大街上看到皇上跟木大學士在一起?”
慕月份份撥開花叢,發現說話的人竟是美麗端莊的皇后和她的弟弟吳奉昭,而且周圍的景色好熟悉,好像……好像是皇宮。
他們回到皇宮裏來了嗎?
皇上將她拉近,貼在她耳邊低語,“不要說話。”
她瞪了他一眼。不用他提醒,她原本也不打算出聲的。
“當然是真的,我不只看到他們在一起,而且還有一群穿黑衣服的刺客在追殺他們。”吳奉昭的聲音再度響起。
“那皇上呢?是否安然無恙?”皇后的臉都青了。
“我不知道,根本找不到皇上,但是我見到了一個人。”
“誰?”皇后問。
“就是那個在眾目照陵之下打我的王家人——王源。他竟然沒死!?”吳奉昭一臉氣憤的說。
“沒死?”皇后的眉頭皺了起來,“怎麼會呢?爹不是說要幫你出氣,已經殺了他們全家嗎?”
哼!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真不敢相信,只不過是打輸了一架,就要殺了對方一家人來出氣,真是個好皇后、好國舅、好國丈啊!慕月好想衝出去痛揍他們一頓,但皇上緊緊的抓着她。
“更奇怪的是,他也跟木大學上還有皇上在一起。”吳奉昭不解的說。
“什麼?”皇后的臉色變得慘白。
“姐姐,那個王源會不會跟皇上是朋友?”
“胡說,皇上怎麼會有朋友!”皇后斥道。
慕月同情的看了身邊的皇上一眼,心想,當皇上還真可憐,不但沒有朋友,連妻子都不能相信。唉!
“皇上應該什麼都不知道,爹做事一向不會留下任何證據,你不要胡亂操心。總之,以後你要小心點,不要到處惹事,同時也要多多注意那個王源跟木大學土,不要惹到他們倆。”
呵呵!慕月不禁有點得意,算這皇后聰明,把她列入“尊敬”的名單內。
“姐姐,還有一件事,我想那批刺客會不會是……”吳奉昭一臉神秘。
“是誰?”皇后刻意壓低聲音。
“舊帝的餘黨,也就是皇上的叔叔……”
“夠了,別胡說!我們什麼也不知道,這些政治上的事不用我們擔心。”說完,皇后便拉着吳奉昭走了。
慕月看着皇上的臉色凝重,心裏很是不忍。
皇上長長的嘆氣,然後低語。“是啊!皇叔是有可能會做這種事,畢竟他一直想重登皇位。”
雖然慕月長年住在邊境,但皇宮裏的鬥爭消息偶爾也會傳過來。當初是帝朱祈鈺先是篡了年幼的侄子朱見深的帝位,沒想到被俘的英宗回京,沒過多久就復辟,把朱祈鈺趕下帝位,又立皇子朱見深為太子……
“你的境遇還真不可思議。”她很佩服的說。
不過,她還是不明白這皇位有什麼好爭的,值得讓兄弟反目成仇。
他苦笑,“朕也這麼認為。好了,不管這些,朕要和你說說我們兩人的事。”他的雙手搭上她的肩膀,從花叢後走了出來,“慕月,朕很羨慕你跟王源的友誼,因為就如同皇后所說的,朕沒有朋友。”
慕月沒有回答,心想,皇上該不會想跟她做朋友吧?
可是不對呀!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已經不只是朋友了吧?
“朕很難得能遇見像你這麼談得來的朋友,所以朕不想放你走。”
她還是一逕的沉默着,猜測他心裏打的是什麼主意。
“所謂‘千金易得,知己難求’。你對朕而言,可說是亦友亦妻,所以朕打算命你改回女裝,入宮為妃,日日夜夜的陪伴朕,你也可以就近指正朕施政的錯誤。你意下如何?”
她臉色慘白,不敢相信的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