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小姐……”在脫線戰鬥雞場內,一名小丫環輕輕靠近寧寧用。
“寧采!準備等一下收下注的銀子!寧筠,發注單!小盧,帶阿飛下場,它左鈕受重傷,看樣子是沒得救了,送去‘香香雞肉鋪’,告訴老闆娘,雞是活的,不許她用死雞的價錢算賬!”
“大小姐……”見她沒回應,她又喊了一聲。
“沒空!沒空!都別來煩我,若是新客,叫二寶教人家下注的規矩,若是老客,先查查前賬清了沒有,若是看熱鬧的,場邊茶水費一人收五兩銀子,觀眾太過熱烈,昨兒剛調的價錢。”
“大小姐……”
“都說了沒空,你是聽不見嗎?”寧寧沒好氣的大聲斥喝身旁的小丫。
小小的身子竟有如此驚人的爆發力,一時間,原奉鬧哄哄的鬥雞場靜默下來,但這樣的安靜非常短暫,不多時又被嘈雜的人聲給淹沒,看起來;對這火爆烈性的女老闆,眾人已經司空見慣了。
“你下去吧,我自個兒會跟你們家小姐談!”雲行止安撫樁嚇得低頭啜泣的小丫環,知道她已儘力想向主人警告有縣衙捕頭上門的事情了。
小丫環抽抽噎噎的離開,留下雲行止顰眉睇着跟前穿了身殷紅襖裙,個頭嬌小玲瓏的女子。
雖衣衫微微凌亂,身上、發上也粘上不少雞毛,他卻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很潭亮的女人,關於美人兒,他在長安城裏見得多丁,卻從沒見過這麼強悍、做事這麼有效率的女人。
生平第一次,他冒起想馴服個女人的念頭!
這個叫寧寧的女人看起來一點兒也和寧靜兩字扯不上關係,她像團火,不禁要引人遐思,若能將這團烈火融入身子骨里,會掀起怎樣的狂潮?
她和他以往所認識的女人都不一樣1
很不一樣!
雲行止立於寧寧後方冷眼觀察她,只見她猶如萬軍之首,氣勢磅礴指揮若定,幹練明快地帶動了全場的氣氛,環節相扣絲絲不差。
“接下來這場龍爭虎鬥特由黑面將軍與赤焰小於擔綱。”寧寧朗聲宣佈。
她不疾不徐、有條有理的分析起來,“各位鄉親,您仔細瞧瞧,這才九個月大的黑面將軍是個初生之犢,面黑心黑腳勁十足.一副野心勃勃、全力想耍奪冠的樣於,就不知道它是否真能打敗那曾連勝三場,目前穩坐冠軍寶座的紅牌打手——赤焰小於呢?”
她相當有鼓動群眾情緒的本事,在場的人不分男女老少,皆開始認真的打量起尚被綁在場邊的兩隻大公雞。
“決定以後請到您後方的押往台購買簽注單,機不可失,一個會讓您心驚膽戰的激烈戰局即將展開,雖然您無槽得以親自下場參與,卻有幸可以經由買往而實際參與這場盛會,幡過可惜,戰局將啟,請把握時間!”
只見眾人一臉專註認真,甚至還有人低頭猛作紀錄,雲行止瞧着瞧着,只覺得想笑。
要命!不過是兩隻公雞打架罷了,什麼黑面將軍、赤表小子?什麼龍爭虎鬥?更誇張的是,什麼叫無福下場親自與戰?!
哪個好端端的人會無聊到在眾目睽睽之下去和只雞打架?
不過,他不能否認,這女人不但長得漂亮,且擁有極佳的說服力,由那些原是提着菜籃子上市集添購物品的老婆子、嬸娘們的熱烈反應即可得知,眼前男男女女全在押住台前擠成一團,就只為了搶着下注。
善用巧言愚弄無知群眾1
在心底,雲行止為寧寧添了筆罪狀。
在以檜木柵欄圍起托高的鬥雞場上,一聲鳴笛的,被鬆綁的兩隻雞惡狠狠的向對方飛啄而去,這類鬥雞品種出自外地,只只趾高氣揚、鬥志勃發,只要人們將兩雞互相挑釁一番,再在其腳上綁上利刃,扔入場中,不多時便會雞羽飛揚,啼嘶咄咄,不分個你死我活不肯罷休。
場中兩隻雞攻勢不休,場外人士則嘶喊得面紅耳赤,卯足全力為自個兒選上下注的鬥雞加油,不光為了那雞的小命和榮耀,更要緊的,還是為了自個兒搏下去的銀兩!
可這樣鬧哄哄的精彩,絲毫不曾騷擾到場外專心算計着時間與下注銀兩的寧寧。她冷靜地算計着賠率與營收,對於場內受傷雞隻的哀嚎視若無睹。
冷血無情,利用無知牲畜謀取他人錢財!
雲行止冷冷的再添上一筆罪狀。
終於,寧寧抬頭再瞥了眼場中那隻僅剩半口氣的雞,拿捏時間也差不多后,舉高紅旗大喊,“本場戰鬥結束,由赤焰小於獲勝!”
歡呼聲和低咒聲同時揚起。
“押赤焰小子勝利的鄉親們請至後台領取彩金!今日戰事已畢,諸位鄉親若有興趣想再試試您的眼力及手氣的,明日請早,為答謝各位的熱情參與,明日敝場將備有麻筍雞汁免費招待,千萬別錯過,期盼與您再次相逢,脫線戰鬥雞揚水遠等着您!”
“脫線戰鬥雞揚永遠等着您!”
真夠誇張!緊隨着寧寧最後一句話語響起的,是雞場裏十多名僕役整齊劃一高吭嚎亮的喊聲及鞠躬禮。
嘩眾取寵耍弄純真大眾!
他皺皺眉,這條能算罪狀嗎?
雲行止看得出,在這兒不論輸錢贏錢都有種賓至如歸、被人拱在手心當老爺的感覺,也難怪這兒會人滿為患,賭客川流不息了。
“這姓寧的丫頭若非愛錢如命,就肯定是相當缺錢用!”觀察后,他作出如此結論,若不是要錢,正常人絕想不出這麼多花招招株客人,使客人心甘情願奉上櫻兩。
人潮逐漸消散,他發現雞場甚至還設有托兒服務,及送客時的笙歌嘹亮。
“這位公子!”
雲行止不知道寧寧是在何時踱到他跟前的,只知道當他發現她就眼前時,身子裏猛然掀起一陣莫名的興奮!
在他生命里,女人向來只是工具,從來都不是對手。這小女人是個例外!
“公子爺!”寧寧伸掌在他面前晃了晃。
這陣子為求生意興隆,為賺得一百兩黃金,她勉力維繫着自己的禮貌和笑容,在從前,若有男人敢不怕死地多瞧她幾眼,她早就叫人開扁了!可現在既是生意人,自然得處處以和為貴,千千萬萬不可和銀於過不去。
她抬頭望着他,目光中透出不解,她能確定這男人盯了她好一陣子,可她卻完全不認得他呀!
這男人輪廓分明、五官立體,雙眸探邃若海,讓人一看就探深被吸引,如果她看過他,肯定會記得,尤其他那一臉鬍子。
“公子今日來此——”寧寧用臆測着,“是來買雞?”
雲行止搖搖頭。
她見他一身勁裝,築笑問道:“我知道了,你是咱們鬥雞業的同行,想提供我冠軍雜種?”
他沒好氣的再搖頭,這丫頭竟連官府中人的裝束都看不出來!鬥雞同業?!大唐神捕看起來真落魄得俱個賣雞的販夫走卒嗎?
“也不是?那……”她拉長尾音,直覷着他臉上的鬍子,一個念頭生起,她突然出手用力扯着他的鬍子,痛得向來無所畏懼的雲行止鬼叫出聲。
不能揍女人!不能揍女人!他恨恨的拉開她的手,努力在心中告誡自己。
“真的是,真的,!”寧寧怪叫。
“什麼東西真的是真的?!”雲行止低吼,感覺自己快要被她給逼瘋了。
“你的鬍子是真的!”她低嚷,“我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她惱怒的看向他,“閣下一定是雲婧她們派來的,想看看那競賭的一百兩黃金,我究竟達成了多少,會不會輸給她們。
”至於會派你來,是因為她們明知道我最恨有鬍子的男人,且以那種滿腔鬍鬚,毛絨絨到連嘴都找不到的男人為最!
“她們讓你來是想提醒我,若我無法完成賭約,就得嫁給你這滿嘴是毛,全餘杭縣最五、最惹人厭的男人,一定是這樣的!我猜得沒錯吧?”
“我?!”雲行止彼她指得渾身不自在,長這麼大,生平第一次,他的男性自尊受了挫折,他向來桃花多得擋不住,這會兒竟被個女人指着鼻子說是最丑、最惹人厭的男人?
寧寧卻毫不猶豫、毫不擔心傷害人地繼續說下去,“是的!就是你!不用懷疑,也別難過,上天是公平的,也許你丑得面目可憎,但或許你還有別人不知道的長處。”
“是嗎?”雲行止忍不住嘟囔,感謝她的安慰,“原來我還有別人不知道的長處。”
“我雖然同情你,卻不想嫁給你,回去告訴雲婧她們,”寧寧一臉認真,“我一定會在一個月內賺到一百兩黃金,要她們等着瞧吧!”
“是嗎?”他淡淡地笑,終於明白她何以急着要錢了,他漫不經心的問:“你真這麼有信心?”
“當然啦!”她喜滋滋壓低噪音,“雖然你是雲婧她們派來的人,我也不怕老實跟你說,一個月尚未過一半,我賺到的錢已經是我爹這雞場原先幾個月的營收了,這樣下去,我有把握在期限內完成這項賭約。”
“你能這麼肯定,我卻不能呢!”雲行止學她壓低嗓音,縮短兩人的距離,鼻子不斷嗅到她身上淡淡香氣,“小姑娘,用鬥雞賭博而私設掛牌是違法的,你不怕官府深人來查?”
“真的?”寧寧為之一驚,她倒沒考慮到這點,於是左顧右盼,生怕被人聽見,礙於自個兒身高只到他胸膛,她雙手勾住他的頸項將他拉近,圓睜着稚氣至極的瞳眸,悄悄問:“我這樣真的違法嗎?”
雲行止心跳立刻加快,這丫頭!她渾然不覺自個兒“送上門”的模樣有多誘人,只顧着迫問事情.上一個攀着他頸項的姑媳,不多時便和他躺在床上翻滾周旋了,男女間的遊戲他並不陌生,只是,他明白跟前的她不是在同他玩遊戲,她是很認真的在問問題。
她或許真的很會賺錢,但在男女情事上,顯然還只是個不經事的生手。
“只要涉及賭博輸贏,只要會害人傾家蕩產,只要役有掛牌合法經營,當然都是違法的!”他在她耳畔吹氣,好玩地看着她雪白頸項冒出一顆顆小小疙瘩。
”別、別呼氣!我怕癢!”她格格笑着,“還有你的鬍子……行行好……行行好……別啦!”閃來閃去的她沒發現自個兒幾乎已讓他壯碩的身軀給圈在懷裏了,甚至忘記自個兒最厭惡男人的鬍子。
“你說……”她悄聲開口,“如果咱們別讓官府的人知道,如只要撐過這個月,”她眼中射出希望光芒,“只要我賺到一百兩黃金就收手不幹,那就沒問題了對不對?”
“這倒是個方法。”他淺笑盈盈將她環勾着他頸於的手拉下歸回原位,”只可惜,我想已經太遲了!”
“為什麼?”她微愣,截至目前為止,應該還沒有官府的人發現她用鬥雞賭博啊!
眯起眼,寧寧懷疑的問:“難不成你要去報官?”
”不用麻煩,”雲行止雙臂交握,一臉興味,輕輕一笑,“因為……因為我就是那個要來查你的捕頭!”
“行了:大姐,你別老在我眼前轉,轉得我頭都暈了!待會兒銀子數自若有錯誤,我可不負責!”十六歲的寧采是寧家老二,對於數字最有概念,這會兒正一一清點着眼前堆如小山般的銀子。
“是嘛!”出聲的是寧家老三,十四歲的寧筠,涼涼地望着寧寧用怒火騰騰的模樣,再走下去,大姐頭上肯定會冒出縷縷白煙,“這幾日賺的銀子夠咱們揮霍一陣了,既然首府來插手,我們就別再用鬥雞賭博的方式賺錢吧!”
“我贊成!”咬着糖葫蘆,嘰喀嘰喀出聲的是十二歲的老么寧馨,由於年紀太小,她要上學堂不能到雞場幫忙,向來只有聽熱鬧的分。
“我、我也贊成!”聲音細如蚊蚋,生怕被人忽視,舉手發表意見的是寧家一家之主寧托憲,自妻子去世后,他的話已經很久、很久沒人搭理過了,在這陰盛陽衰的家裏,他的地位很卑傲,只是掙錢供丫頭們生活的工具。
這次,大丫頭寧寧用突發善心,說什麼要幫他減輕負擔以報答爹爹養育之恩,硬要接管他的養雞場,開什麼鬥雞場,結果弄得人仰馬翻,他很不喜歡,總覺得用這種方法賺那些共同生活了十多年的鄉親的錢不妥,但他反對的話,如往昔般,沒人搭理。
“贊成?!贊成個屁!剛才是哪個人說贊成的?”寧寧停下腳步,虎聲一吼,冒火般的眼在四人間梭巡,於是乎,寧家三姐妹有志一同,縴手輕揚,全指向了乖乖坐在最角落的寧托憲。
“你贊成?!你竟然叫我放棄?!”
寧寧踱向爹親,緊眯的眼中亮起危險信息,“爹!我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明知道我和人打賭,也知道如果我一個月內賺不到一百兩黃金會有什麼後果,你不幫我,卻要在此時踹我一腳?就像那該死的大鬍子一樣扯我後腿?”
雙掌猛力扣住坐在椅子上的爹親,她用力描晃着他的雙肩,雖然寧托憲長得比女兒高,但站着的寧寧卻佔了居高臨下的優勢,“你是怎麼做人爹親的?你還有沒有良心?還記得娘臨死前的託付嗎?她讓你好好照顧我們的,你做到了嗎?”
嘩啦啦,寧托憲衣袋中、胸懷裏的碎銀、掛飾、玉佩、零碎物全落了滿地,而寧寧卻仍無歇止之意,寧采、寧筠、寧馨雖同感老父處境可悲,卻同時迴避眼神,誰也沒打算介入這場戰局,寧寧用和她養的那群鬥雞很像,都是那種戰鬥力旺盛,不咬死對方絕不停手的恐怖人物!
“寧寧、寧寧,停停,爹、爹、要……吐了!”
不是騙人,一聲聲乾嘔自寧托憲喉中發出,在女兒“恩賜”放手后,可憐的他急急奔去茅房,不多時,果然聽見浙瀝嘩啦東西吐出的聲音傳來。
寧寧用冷哼了聲,調回視線除向另三個有意背叛的叛徒,冷冷眸光比方才怒火騰騰時更讓人害怕。
“好吧!大姐!“還是寧采沉得住氣,她嘆口氣,“我們現在都已經清楚明白,了解你絕對不放棄的決心,基於做姐妹的立插,我們都會支持你,那麼揍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那個姓雲的捕頭已經說得很明白丁,”寧筠涼涼開口,卻在提起男人味十足的雲行止時,不自覺目光張亮,十四歲的她未解情事,卻已本能的對他起了自然反應,“他說初犯者罰金了事,再犯可就要關大牢了。”
“也許,”寧馨終於解決完手上的糖葫蘆,舔舔手指頭,她想了想,”也許咱們可以考慮用賄賂的方式,官字兩個口,塞滿了就沒事。”
“這招沒用!”寧寧毫不考慮,揮揮手予以否決。
“為什麼沒用?”寧采眨眨眼,“你用過了嗎?”
“你是用什麼塞他的嘴?”寧端好奇遣問。
”用金銀珠寶?還是……”寧馨壞壞笑着,“用美色?”
“美色?!”寧采輕哼,“小丫頭不懂事,咱們大姐不是這種人!”
“當然不是——”寧筠拉長聲音,“大姐美則美矣,但那潑辣的性子哪個男人受得住?若同意接受這種賄賂,那個男人一定是個白痴。”
“不只白痴!”寧馨格格笑,“這樣的行為無異自尋死路。”
“全都給我住口!”寧寧怒吼,雙頰漲紅,“我什麼都沒做,我只是知道這招行不通罷了!”
事實是她做過,只是她一丁點兒都不願再回想起她向雲行止行賄的過程。
那個時候——
在雲行止自承身份后,寧寧驚嚇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你真是官府派來的人?”見他毫不猶豫點頭,她猶想做垂死前的掙扎,她可憐的啞着音,“你不會真的封了我的鬥雞場吧?你明知道我有多需要它的。”
“我會!”雲行止點點頭,毫不遲疑,“你的鬥雞插已經影響到別人的生活了,而且未經官府許可掛牌經營。”
“別這麼殘忍,或許……咱們可以再商量嘛!”她絕不是輕言放棄的人。
“商量什麼?”他忍住笑,盯着眼前斂下氣焰,睜大雙眼,活像只將食物藏在身後,佯裝一臉無辜的老鼠。
”就是那個、那個……你知道的嘛1”她壓低嗓音,再度貼近他。
他笑笑的由着她,不否認喜歡她的主動親近。
“就是說如果你願意睜一眼閉一眼由着我開鬥雞場,只要一個月,我就會給你你想要的東西。”
“我想要的東西?!”他還是笑,”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嗎?”
“不外乎金子、銀子、珠寶之類的吧’”她認真建議着。
“不對!這些東西我都有了。”他故意傾身用他刺人的鬍子紮上她嫩白如雪的臉頰。
忌憚於他的身份及權力,她閃都不敢閃,被他搔得全身微顫。
雲行止滿意的揚起唇角,果然如他所料,這丫頭的肌膚嫩極了,就不知這麼嫩的肌膚,嘗起來是何滋味?
為什麼他的眼中亮着餓極了的光芒?
“我知道了!”靈機一動,寧寧興奮的道:“你一定是餓了,沒問題!我這兒有烏骨雞、白斬雞、香酥烤雞……任君挑選。”
“我是餓了,但貴場的雞卻無法滿足我挑剔的‘胃口’。”雲行止目中揚起邪佞光芒,”更不認為一隻赤裸裸的雞能比赤裸裸的女人更吸引我。”
“你……”她漲紅臉,想衝出口的一句“下流!”吞入肚中,她不能得罪他,至少這個月不行,待她達成賭局所訂的目標,她發誓,她會讓他死得很難看!
“你的意思是?”她略作評估,若他真的喜歡上她,那她還有機會同他周旋,雖然他是她最最厭惡的男人典型!吞吞口水,她忍不住紅了臉開口,“你的常思是如果我願意陪你,你就考慮放過我的鬥雞揚嗎?”
“寧姑娘!”他的聲音徹底冰寒,”你行事向來都是如此不揮手段,不計後果的嗎?”
“你別管我怎麼做!”她硬聲道:“我只問你是或不是?”
“如果我說是呢?”他恢復用弔兒郎當的模樣。
“那麼我們達成交易了!”寧寧作了決定,但她不含讓他得逞,她會敷衍他直到賭局結束。
她明白自個兒生得漂亮,更有自信可利用這項優勢將這笨笨、醜醜、壞壞的男人控制於股掌間,讓他死心揭地,由着她開幾百、幾千個鬥雞場!不只睜一眼、閉一眼,要兩隻眼睛全部閉上!
“那麼。”雲行止面無表情,“現在你又多了條罪狀!”他淡淡然續言。
“一、公然開設賭局,未向地方官府報備,未申請許可。二、善用巧言愚弄無知群眾!三、冷血無情利用無知牲畜!四、嘩眾取寵耍弄純真大眾!”
他睇着她,目中滿是嘲弄,“現在加上第五條,意圖行賄執法官吏!”
聞言,寧寧不敢實倌,退了幾步,再退幾步,他竟然對漂亮的她不感興趣?!
看到雲行止瞳眸散發冷意,她不得不認清,這男人絕對是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