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蒜頭!你醒醒。」

梅若仙輕搖晃着石良二的身子,石良二睡得很沈,猶如嬰兒般。均勻的吐氣聲,競有一絲幽香。

「仙兒!天亮了嗎?」石良二揉揉眼睛,一眼便見若仙。

「噓--」梅若仙用手指頭做禁聲狀,她不想姜玉媚知道。

外婆家的客房只有一間,原本是供梅若仙專用的,衣櫃裏擺有梅若仙的衣物鞋子,這裏等於是她第二個家。如今客房讓給石良二睡,梅若仙和外婆共宿一室。

但是梅若仙輾轉不成眠,她明白就快「東窗事發」了。紙是包不住火的。以外婆「交友」之闊,「見聞」之廣,「石良二」是何等人物,她一定查得出來的。

這個該死的石灰二,那麼「老實」做什麼?梅若仙心裏暗暗叫苦,連一句「謊話」也不會說,雖然他說的全是「事實」……但如此的「多嘴」,只怕會壞了梅若仙的計劃的。

現在的梅若仙換上了一身較輕便利落的服裝外加平底鞋,好方便她帶着石良二「逃亡」。她可不想就此「放棄」石良二。她還沒有「整」到他,她是不甘心的。

夜裏,梅若仙摸黑爬下了床,離開外婆的卧室。叫醒石良二好乘機「落跑」。彰化火車站有夜車可坐的!梅若仙知道,機不可失。得快點行動才行,免得敗露行跡。

「跟我走--」梅若仙逕自拉着他的手。

「仙兒!衣服--」石良二想到那套梅若仙為他「挑中」的衣服。

算了!再買一套就是了。」-

「那不是很浪費--」

「快走啦!少啰唆。否則我外婆會通知我爸的,到時候我就得被『五花大綁』的抬上花轎,去嫁給那個混世大魔王『石良二』了」梅若仙拉着石良二樓梯。

「輕一點--」

石良二很聽話地,一步一步地輕踏着。

開了大門,兩人趁着月色演出一場「逃亡記」。

今夜星光燦爛,月夜下的石良二看起來,是如此的「清新」、「脫俗」,還外加「可人」。

這些原本該用在女性身上的字眼,如今加諸在石良二身上竟是恰如其分,一點也不為過,梅若仙有些神情恍惚。

「仙兒!妳怎麼了--」

石良二這一喚,梅若仙才趕緊收回視線來。

「快走!我們去火車站搭夜車--」梅若仙拉着石良二頭也下回地猛跑着。

如果她回頭,就會看見姜玉媚的卧房燈亮了起來,她也沒睡着。

姜玉媚翻閱着幾本知名的時裝雜誌,她尋找着……

翻到了一頁,姜玉媚愣住了。

「天哪!這丫頭怎麼了!竟干出這種事,後生可畏。比外婆還會『勾引』男人。」姜玉眉擱下了雜誌。

看着「小兩口」手拉着手的,一副「亡命天涯」的情景,她不禁感到一絲「驕傲」。自己的「外孫女」居然有這種本事,把石良二「拐」到手了。她衷心祝福着若仙……

兩個人氣喘呼呼的,來到彰化火車站。

有一班午夜三點零八分南下的莒光號,還來得及趕上。

梅若仙去買了車票,不禁猶豫了起來去哪好呢?

台南,梅若仙有一個高中最要好的同學現在住台南。梅若仙買了兩張到台南的票,石良二正坐在候車室椅上等着她。夜裏幾乎沒別的乘客,空蕩蕩的火車站。

「仙兒,一直都在讓你出錢,真不好意思。」石良二囁嚅的說。

「我們是未婚夫妻,是一體的,有錢公家用。」梅若仙當然不會告訴石良二,他的「金」全在她手中

兩個人在候車室坐了下來。

「困嗎?」梅若仙問石良二。

石良二搖了搖頭,他有睡着過。可梅若仙就不行了,她可是通宵未眠,不知不覺便打起了哈欠,離火車進站還有半個鐘頭。打個小盹吧!反正這兒也沒有「旁人」。

梅若仙大方的把身子橫在椅上。

梅若仙把石良二的大腿,當起了「枕頭」來。

現在的石良二,是她的「奴隸」,全都得聽她的。石良二也沒有拒絕,恐怕這是他這一輩子,第一次和「女人」如此接近了。石良二含笑地看着梅若仙酣睡的臉。

被一個如此「絕世美男」瞧看着,如果還能睡的着的話,這個人肯定不是女人。而梅若仙百分之百是個「女人」。石良二怎麼能用這種「目光」看她,害的她……

她的手竟不自覺的,往上抬了去,勾住了石良二的脖子。石良二的頭俯下來,兩人之間「近在咫尺了」。

梅若仙的瞌睡蟲頓時全打了退堂鼓,她只聽得自己不規律的心跳聲。

此刻兩人目光相對,四目交接着。石良二的唇鼻就在眼前,那麼近,而且那麼的誘人,那麼的教人想「一親芳澤」。梅若仙恍恍惚惚的,她的手不自覺地加重力,將自己的唇貼了上去。

石良二的唇輕悄悄地落了下來,吻在梅若仙的唇辦上。這一吻如電光石火般,梅若仙突然驚醒了過來,她在干麻!梅若仙急忙推開石良二,坐直了身子。她的耳根發燙着,她是怎麼了?

大庭廣眾下,她居然強吻「石良二」。「仙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石良二為「一吻」抱歉,他真是有「君子」風度。

突然梅若仙又後悔了起來,反正此刻的石良二「任她宰割」,她客氣什麼?不過四唇微微相碰而已,根本沒算吻到。梅若仙迴轉過身子她……她想再來一次。

石良二唇紅齒白的,分明叫人垂涎欲滴。

男人也可以用秀色可餐這四個字,梅若仙這才明白。不行!不行!她拚命告訴自己不能假戲真做,不能動了真情。

她要摧毀這一張「俊美無比」的臉才行。

換裝整不到他,剪髮也整不到他。如今只好對這一張「完美無缺」的臉下手了,當然她不至於拿刀畫花石良二的臉,她只想要他「好看」而已。

「蒜頭!你知道嗎?你實在長的太醒目了,走到哪兒都引人注意。這樣子我們的行蹤很容易被大惡棍『石良二』發現的!」梅若仙又打起了石良二的壞主意。

「那要如何是好呢?」石良二表現出高度的配合。

「易容--」梅若仙故作神秘狀。

「易容?」

「對!把你這張臉塗黑讓別人認不出你來不就行了。」愛美成性的梅若仙,立即掏出身上的眉筆來。

「來!我替你化妝。」梅若仙用棕色的眉筆,先在石良二臉上畫了一道細長的刀疤,她得意洋洋的帶石良二到廁所去照鏡子。

咦?奇怪!臉上有刀疤的石良二,不但俊俏無減,反而增添了分酷味,該死!怎麼石良二老是能逢凶化吉呢?

火車來了。

先上了火車再說,梅若仙不會就此罷休的。

火車上乘客很少,搭夜車的人不多。梅若仙帶着石良二坐了下來,她存心要把他的整張臉全塗黑才成。

「仙兒!不如這樣比較快。」

石良二伸手在滿是塵埃的地板上摸了摸,然後在自己臉上擦了擦。這下子石良二可把自己給徹底「毀容」了。

不!沒有!一點也沒有。

此刻的石良二,猶如一塊「璞玉」,只是上面沾滿了灰塵而已,看得出來灰塵之下是一塊上等美玉。

那耶安吶!-

梅若仙百思不解,石良二竟似有「護身符」在身。

「怎樣!仙兒,夠髒了沒有。」

石良二伯臉塗得不夠黑,乾脆把手伸向鞋底,要把鞋底下的泥土,往自己的險上擦去,好成了個小黑炭。

梅若仙看了忍住不語,可又是一陣心酸。石良二不惜弄髒塗黑自己的臉,全都為了梅若仙。?

石良二兩手都髒了,他似在玩泥巴的小孩。

「手帕拿出來擦一擦吧!」梅若仙有些過意下去,因為石良二太「配合」了。

石良二原本伸向口袋的手又止了住。石良二直接把臟手在白衣上擦了又擦,這下子連白衣都弄髒了,一個個黑手印。

「蒜頭!你有手帕的。」

「手帕是用來給妳擦眼淚的--」石良二回答得既理所當然又溫柔深情。

他一說完,梅若仙就哽咽了起來。她強忍住了淚水!她必須上洗手間一趙,她並下想在石良二面一叫流淚。

她沖向列車上的廁所,把門拴住。

「為什麼--」她用力地吼叫了出來,趁着列車動蕩大噪之時。

搞什麼玩意!跟她計劃中的完全下一樣,她瞧着鏡中的自己,她還是梅若仙沒錯。可是外頭那個「石良二」已非石良二了,怎麼會這樣呢?

梅若仙用水猛衝臉,她不哭,她哭個什麼勁?

「仙兒!妳在裏面嗎?」石良二不明究理地拍了拍廁所的門。

他關心梅若仙,她去了太久了,他不放心。

梅若仙打開了廁門,這廁所是男女共享的。

「蒜頭!你把臉洗乾淨吧!」

看着石良二一張塗著黑泥的臉,她真不知該說什麼。

石良二瞧了瞧鏡中的自己,絲毫不以為然。「這樣人家就認不出了,我好比乞丐似的。」

是啊!乞丐王子,石良二本來就是王子才對。

「你喜歡有一張烏漆抹黑的臉?」梅若仙直問。

「我覺得人長得怎麼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心』。像仙兒妳的心地就很好,肯為了我背叛妳的家人。」

「蒜頭!別太相信眼睛昕看到的,人性本惡。」

「不!人性本善才對。我相信那個『石良二』也是因為得不到仙兒的愛,所以才『因愛生恨』變成壞人的。」石良二的眸子一片澄澈。

他的「高見」,讓梅若仙想找地洞鑽下去。

可話又說回來,如今「天使心」般的石良二是假的。不可一世、目中無人的石良二才是真的。

別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這一切只是「暫時」的。若仙心裏猛說服自己。

好!既然石良二不介意當「乞丐王子」,那梅若仙就成全他好了。就讓他這一套衣服穿個十天半個月的,都不要給他買新衣,讓它發臭,骯髒死好了。

回到了座位,列車已行至斗六站停了下來。

乘客有下沒有上,一會兒之後又開出了。

列車開出沒多久,梅若仙忽聽到了哭聲,石良二也聽見了。那是嬰兒的啼哭聲,來自後面的座位。

這一整節車廂空蕩蕩的,只有梅若仙和石良二兩人。

外加一個「嬰兒」。

是誰把一個有着「免唇」的嬰兒,扔棄在列車上?

梅若仙和石良二兩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下知如何是好。

「如果嬰兒的母親再不出現,只好把他交給列車長處理了。」梅若仙抱起了嬰兒,她哭得惹人心疼。

「我來抱吧!」石良二把棄嬰接了過去,不可思議的,娃娃不哭了。

「他好可愛--」

可愛!可憐得沒人愛吧!否則不會被人遺棄在列車上,梅若仙想,生下這種不健全的小孩,當媽的一定很難過。可是容貌有缺陷,不代表他將來是個無用之人。

「他是個男的,有『小雞雞的』!」

石良二把娃娃捧在懷裏,當寶似的。

「仙兒!如果這個孩子真的沒人要,我們就收養他吧!反正我們就快結婚了!這一來我們就雙喜臨門了。」

石良二胡說些什麼?誰要同他結婚來着。

可不是嗎?他們「私奔」不是為了成親嗎?可是,那全是梅若仙瞎掰的,根本沒那一回事。更何況收養「這種」小孩。

「仙兒!有免唇又不是孩子的錯,容貌是與生俱來的,怎能要一個孩子來承擔這個責任呢?他也不願意的。」石良二的話,一字一句地敲打在梅若仙的心坎上。

愛美是人的天性,如果當初爸媽把她生成「這樣」,她寧可一頭撞牆死去,更何況她是女人耶!

「他是男生,男生比較不會那麼在意外表的--」

「錯了?蒜頭。那是你沒『見』過愛美的男人。」

「有這種男人嗎?」

有,而且就在眼前,只是現在他名叫「壯蒜」。

「不成的!這個孩子我們帶着只會成為累贅!」

本來就是,梅若仙的「計劃」中可沒有三一人行」。

「若仙,妳……嫌棄他對不對,是不是因為他有缺陷。」

真是有理說不清。石良二好心到這種地步。

「蒜頭!把孩子給我,我交給列車長處理。」

梅若仙沒空同石良二爭論,也下想這娃兒「礙事」。

「仙兒!如果將來我們生下的小孩也是這般,妳是否也會棄他們於不顧。」石良二想到了「將來」。

不會的!外婆說過她們家女人有隔兩代遺傳。梅若仙的女兒保證美若天仙。如果是男孩,又是同石良二生的,那就更不用說了,具備了最優良的血統。

「蒜頭!熱心助人是沒有錯,可也不能過度啊!我們現在的處境很不方便,你又下是不知道,快把孩子給我。」梅若仙下耐煩了!這麼久了,依然不見「母親」現身。

這肯定是棄嬰沒錯。

母親自己下了火車,把孩子給扔在火車上。

好一個狠心的母親,競能狠下心腸來。

「蒜頭--」

石良二依舊抱着嬰兒,不捨得把他「再度」遺棄。

「不會的,列車長會將嬰兒送至社會福利處的,這世上善心機構還是有的,不差我們兩個的--」

「仙兒!那妳要保證將來妳不會這麼做--」石良二執拗地說。

天哪!石良二真的以為她和他有「將來」。

就不知到時是誰在「以貌取人」,若仙哭笑不得。「好!我保證可以了吧!」

「那我們什麼時候生小孩?」

梅若仙答不出來,「石良二」怎肯同她生小孩。不只是她,恐怕任何一個女人他都不肯。別說生小孩子,石良二連女人都下願「碰」一下,怎麼生?生得出來才怪。

梅若仙抱過了嬰兒,他竟又哭了起來了。

「他和我比較投緣,我們都『其貌不揚』!」石良二說笑着,此刻他有一張「小黑臉」。

列車就快到嘉義站了,梅若仙已準備告之列車長。嘉義站到時,一名婦人街上了列車來,披散着頭髮。

她似乎很急,急得不得了。

她一看到梅若仙手上的嬰兒,即刻撲了過來。

「把孩子還給我--」

「既然捨不得孩子,那為何又丟下他。」若仙情緒也異常激動。

「不是我!孩子下是我丟的,是他父親。我的心肝寶貝,再丑也是我的孩子。我寧可不要丈夫也要孩子--」

婦人一路坐着出租車趕過來的。

她抱緊着孩子,連向梅若仙和石良二道了謝才步下車去。一場「棄嬰記」終於圓滿落幕了。

狠心的不是媽媽,而是爸爸!是男人,是男人不要這個免唇兒的。

梅若心看着石良二,看他還有何話好說。

「仙兒,我下會的,我保證。」石良二連忙解釋道。

哼!好一個石良二,現在當然下會。梅若仙不出聲。

「仙兒!妳不信我?」

石良二很着急,伯梅若仙以為他以後會是個「狠心』的父親。算了!信不信都無所謂,反正那是不可能之事,何必浪費精神去討論。天都快亮了,黎明時分了。

可石良二依舊不放棄,事關做人的「原則」問題。

好一個有原則、重承諾、高尚人格的「庄蒜」先生。

水仙下開花,裝蒜而已,多說無異。

「仙兒!妳要怎樣才信我。」

「不管『將來』我和你變得如何,你都不會棄我於不顧嗎?」梅若仙咧着嘴問,問一個近乎天方夜譚的問題。

「當然。否則我們何必『私奔』!」

石良二態度很認真,可那是被梅若仙「洗腦」過了。

口說無憑!就算白紙黑字,「將來」石良二也不會認帳的。從堂堂的石二少爺淪落至此,梅若仙早有心理準備。

「我們打勾勾--」石良二豎起拇指。

小孩子玩意,梅若仙覺得無聊。

這時列車小姐,正好推着飲料車過來。上晚班的列車小姐,這趙車走完就可以

「仙兒!我向妳借二十元好不好?」

「口渴啊!」

說了半天話當然會口渴,梅若仙給了石良二兩個銅板。石良二接了過來,喚了列車小姐一聲,他要買易拉罐飲料。

可是列車小姐卻直瞧着他……

「先生!你的臉髒了?我這兒有紙巾讓你擦。」

列車小姐看得出,在這張「面目全非」的臉孔之下,應該有一張驚世容顏才對。因為那一對「眼睛」,唯一沒弄髒的眼睛,該是一對有魔力而且會攝人魂魄的眼睛。

石良二隻是看了列車小姐一眼,就夠她心神恍惚了。

「不用了!我喜歡這樣。」石良二拒絕了,他不在乎他的臉臟不臟。他在乎的是梅若仙信不信他說的話。

列車小姐好生失望,因為眼前的男人,眼中只有他身旁的女人。

一個容貌並不搶眼的女人。唉!列車小姐嘆了口氣,把飲料車往前推去,台南站就快到了。

石良二緩緩打開了易拉罐拉環來。

他並沒有暍飲料,那他買飲料幹麼!梅若仙不解。二十塊也是錢,難道石二少爺「奢侈」的本性又回來了。

「仙兒!我現在就向妳求婚。我沒有錢買鑽戒,我用拉環代替,等我以後有錢了,再買一個大鑽戒給妳。」石良二誠摯地凝望梅若仙。

梅若仙愣住了,這全是真的嗎?

石良二向她「求婚」?用易拉罐拉環代替鑽戒求婚,這種事在愛情小說中不難發現……可是別人用過,跟自己碰上絕對是不一樣。

石良二拉起了梅若仙的右手,要套向她的無名指。就在拉環碰觸到手指頭時,梅若仙猛然縮了回去。

不可以的!不可以的!

石良二怎麼可以這樣,這樣的「侮辱」她。石良二到時候不肯認帳的,梅若仙

不敢妄想,她配不上他。

台南站到了,列車停了下來。

「蒜頭!台南站到了。我們下車吧!」

梅若仙顧左右而言他,奸掩飾內心的澎湃激動。

石良二有些失望,仙兒「拒絕」了他的求婚。一定是他「誠意」不夠,居然用拉環來代替戒指。

石良二隨着梅若仙下了火車,天已經亮了。

梅若仙的國中好友名叫慕念華,家住在「中國城」附近。可是梅若仙又想,慕念華會不會「出賣」她?

雖然慕念華已結了婚,可是難保哦……

先吃早餐再說吧!

梅若仙帶石良二去吃「棺材板」。「棺材板」是台南的地方名產。並非真的棺材呢!只是形狀有些類似,然後把「料」加在其中。

看石良二好奇,梅若仙就成全了他。

石良二吃得起勁,一點也不再「秀氣」。

梅若仙「好心」地在便利商店幫石良二買了一小袋裝的「紙內褲」。總不能讓他全身上下一件衣服也不換吧!

「省着點用,知道嗎?」梅若仙吩咐着。

石良二點點頭,把小紙袋放入口袋中。

既然石良二自己不介意扮「乞丐」,那就一套雪白的衣裳穿到變黑衣好了。石良二,是你咎由自取的。梅若仙把「責任」推得一乾二凈,不想有任何罪惡感。

至於她自己,她會善用石良二的「金卡」。

梅若仙和石良二站在「江宅」前良久。

慕念華的先生姓江,叫江必信。是個電腦程式設計師。梅若仙見過,個子不高,不過慕念華也是矮個子。貌不出眾,但兩人很有夫妻臉。

猶豫不定的梅若仙,不知這個電鈴該不該按。

雖說兩人是「死黨」,可石良二猶如一顆隨時就會引爆的炸彈。殺傷力之強,

連外婆都不能幸免於難了。

「蒜頭!我同你說。」

「我聽--」

「我的同學叫慕念華,她剛結婚不久,她是一個、一個患有嚴重『灰姑娘』情結的女人,以前一天到晚只想嫁給白馬王子,可是『灰姑娘的奇迹』並沒有出現,她最後嫁了一個普通的男人,懂嗎?我不想她看到你--」

難怪兩人會成為「死黨」,原來都是「灰姑娘」童話故事的忠實讀者,只是慕念華放棄了,已上岸去了。

可梅若仙仍不死心,一心地巴望着。

「我知道了--我再把臉塗黑一點。」石良二即刻蹲了下來,雙手在地上抓了一把泥土塗在臉上。

梅若仙看向石良二,唯有石良二自己「糟蹋」他自己才成。梅若仙根本使不上力,「毀」不了他。

此刻的石良二,奸比在泥巴中打滾過似的。

梅若仙終於按了門鈴--

來開門的不是慕念華,而是江必信。

江必信個子差不多同梅若仙一般高,他笑瞇瞇的。

「若仙!你怎麼來了,不事先通知一聲。」

「念華呢?」梅若仙探頭搜尋。

「還在睡覺啊!所以我就先起床做早餐。」

「你--」梅若仙太感意外,慕念華居然嫁了一個家庭「煮」夫。

「這位是--」江必信看着石良二。

「我是仙兒的未婚夫。」石良二挨着仙兒。

「若仙,妳訂婚了!恭喜。」

江必信引領着兩人人屋,屋內確實有飯菜香。

「若仙,妳男朋友是非洲人還是山地人?」

江必信悄問着梅若仙,因為石良二實在是太「黑」了。

「都不是!他是懶豬一條,不愛洗澡不愛洗臉--」梅若仙毫不在意地噘嘴。

「若仙!妳怎麼如此損自己的未婚夫--」

江必信一臉的莫名。不過,若仙並下理他自己跑去叫醒慕念華。

「若仙--」

慕念華一看到梅若仙,高興得直尖叫。吱吱喳喳的好似兩個高中小女生般,時光彷彿回溯到從前--

「慕華,妳老公居然煮早餐給妳吃!」梅若仙嘖嘖稱奇。

「不只早餐,三餐都是他煮的啊!」慕念華說得彷彿理所當然。

「慕華,妳太幸福了,真教人嫉妒。」

「那妳也可以嫁一個這樣的老公啊!不過啊!妳不知道這快要悶死人了!他是計算機設計師,不出門就能上班了,現在計算機網絡聯機,不出門就能知天下事。所以他有很多空閑的時間,他喜歡做家務就讓他做嘍!」

「那妳做什麼?」梅若仙好奇。

「什麼也沒做啊!不外乎看看言情小說、連續劇。」

「妳還看愛情小說啊!」梅若仙笑着猛搖頭。

「怎麼不看!現實生活中找不到白馬王子,就在小說里找嘍!騙騙自己也好。現在言情小說滿坑滿谷的,而且不只女作家寫,連男作家也下海了,像什麼宋星帆……我看得目不暇給。」

慕念華這時才注意到了梅若仙身旁有個高大的男人。

「他是誰?怎麼全身髒兮兮的。」

「我是仙兒的未婚夫--」石良仁又「誠實」地坦言。

慕念華張大了嘴。「若仙,妳瘋了不成,居然看上個叫化子!」

慕念華果然「有眼無珠」,如果石良二「洗」乾淨臉龐,必定俊美得令慕念華當場昏倒,小說里的「白馬王子」居然跑到真實生活里來了。

梅若仙笑而不答,慕念華也察覺到有些異樣。

「咦!不對哦!他那對眼睛,是一對很迷人的眼睛耶!」糟了!石良仁唯一無法隱藏的就是他的眼睛。

「你叫--」慕念華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

「我叫庄蒜,仙兒都叫我蒜頭。」

梅若仙見狀不妙,立刻把在廚房的江必信喊出來。

「你們夫妻倆該一塊吃早餐了,我和蒜頭已吃過了。」梅若仙不想石良二的「真面目」被拆穿。

「你們到客房休息一下吧!不過客房只有一間。」江必信不知梅若仙和石良二「關係」發展到如何了?

「我們當然住一間--」梅若仙立刻接口。

為了斷絕慕念華有「非分之想」,梅若仙把她和石良二說成了「同居」階段。石良二也沒有反對地跟了上去!

「奇怪!他的眼睛為什麼好似有一種攝人的神采,教人忍不住想去探個究竟。真是奇了!這種現象只有小說里才有的啊!」慕念華喃喃地念着,丈夫煮的粥她一口也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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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不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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