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貨物方面有沒有什麼問題?”沃斯問道。他是波耽達號船長,經常往返各地進行貨物買賣。他將遠至中國運回的絲綢、瓷器、石墨等在耽羅栗底這地方轉售部分,再購進當地的紅寶石、珊瑚、烏木,順便進行補給作業再啟程返回波斯完成這一趟長途商旅。
“到目前為止一切正常。按照搬運的速度,最快可以趕在漲潮時起航。”亞馬回答道。他是波耽達號的大副,跟隨在沃斯身邊多年,不但是他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兩人的關係更像忘年好友、
“很好,這趟旅途滿順利的。”沃斯滿意地說道。
“是啊,我已開始想念起家裏那些妻妾了。”亞馬笑稱。
“那麼,你可以叫上頭的船員們動作再加快些。”沃斯打趣道。他們一道下了船,走過忙碌下已的港口碼頭往市中心移動。
倏地,一個不屬於港口紛亂吵雜的尖銳叫聲自他們身後響起。通常,在港口除了忙碌的工人、船員,偶爾也會有女人穿梭其間跑跑翠幫或者接洽“私人”生意,這是自然衍生出的一種生存風貌。其實像這樣驚駭的女人尖叫聲也不是沒有,但次數少得很難下引起旁人側目。
沃斯和亞馬下約而同地停下腳步,循聲望去,只見不遠處一個彪形大漢正追逐着一個瘦小的年輕女子,方才的驚叫聲就是她所發出的。
“是個漢人女子,沃斯。”亞馬的口氣有些詫異,他是從對方的穿着打扮來猜測的。通常,在耽羅栗底這地方,漢人女子十分少見。“是奴隸嗎?”他又說。他們看着那名女子跌跌撞撞沒命似地狂奔亂竄,在她的身後緊緊跟着的是一個身形壯碩的蠻漢。
沃斯微微聳肩,他的態度完全擺明自己是個旁觀者,其實放眼四周,也沒有人會對此事表示關切,這不過是司空見慣的現象。
“倘若不是也就快是了。”這是沃斯的結論。
在波斯、大食,買奴、販奴的風氣旺盛,到處可見奴隸市場。因為競爭激烈,為應付日益刁鑽精明的買家,光是伊斯蘭、大食、波斯當地的奴隸已無法滿足市場的需要。於是乎,人口販子開始自外地,諸如吐蕃、天竺、真臘,甚至中國等各地收購女子。通常愈是絕美的貨色,代表着價錢愈高,之中所獲取的暴利,是吸引人口販子不斷進行此勾當的原因。
而像秦莞若這等氣質出眾的漢人女子,更是每個男人所覬覦的對象。
“救命啊!”秦莞若害怕地放聲尖叫。此刻她一張絕麗的小臉佈滿驚慌之色。
老天爺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是什麼地方?她怎會從長安來到這不知名的地方?她不知道!除了驚懼外,她腦海中一片空白,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混着油污、腥味、霉臭味不斷刺激她的口鼻,造成胸口陣陣的灼痛感,無邊的恐懼盈斥整個心頭,驚懼的淚水毫不客氣地刺痛雙眼,她明白自己一旦被捉到,就什麼都完了!誰……有誰來救救她……
“別跑!女人,你跑不掉的。”一臉邪惡的男人在秦莞若身後窮追不捨。早在這之前他才順利地解決擁有這絕色美人的兩名人口販子,現在她是他的了,母需花費分文就到手的美人。
秦莞若不敢回頭看,她的心跳猛烈,手心不斷冒汗,全身因為恐懼而不住地顫抖。她偷偷地瞥望四周,駭然地發現,放眼附近所見的人皆與身後緊追下放的人相去下遠,個個都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毫不掩飾的饑渴、色迷迷的眼神令她的心絕望地直往下沉。
她是在作夢嗎?如此陌生又令人恐懼的地方,還有身後窮追不捨的惡漢,這簡直就是活脫脫的惡夢!
“哇啊!好一個標緻的大美人!”就在秦莞若倉卒張望的瞬間,亞馬發現她清麗動人的美貌,立刻發出一聲驚艷的讚歎。
沃靳也發現了!即使是滿臉駭色亦掩藏不住她麗質天生的容顏。細緻的瓜子臉、絳唇黛眉,白裏透紅的粉嫩肌膚,這是一個會懾人心魄、令人心生佔有欲的女子。
突然一個大踉艙,秦莞若整個人往前跌扑在地。
完了,秦莞若在心中發出哀嚎,她掙扎着想爬起來,卻發覺手腳顫抖得根本使下上半點力氣。就在這時,身後那個惡漢已追上來並撲向她。
“不要、不要!放開我!你這個骯髒、下流的人!不要碰我--”秦莞若掄起粉拳使盡全身的力氣,阻止他湊近的嘴及撕扯着她衣物的魔爪。
“臭婊子!”這名惡漢忿忿地罵道。一路的追逐早使他怒火高漲,再加上秦莞若不肯就範的反抗更讓他怒氣攻心,只見他一張臉漲得通紅,舉手一巴掌重重地落在她粉嫩的臉頰上。
秦莞若突然遭受如此痛毆,一時承受不住當場昏厥不省人事。
“昏了?”他低啐一聲,看着動也不動,擁有絕美容貌的秦莞若,體內的慾火頓時凌駕心中的怒氣。“昏了更好,老子才能玩得更盡興。”他發出一聲笑,兩下子功夫,他身下昏迷的人已然呈半裸狀態。“哈哈哈,太美了、太棒了!”當雪白的肌膚映入眼帘,他再也等不及地動手解放自己,準備一舉佔有這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
“人都打昏了還不放過,真是個畜牲!”亞馬不齒地說道。“真是白白糟蹋了一個大美人兒--”
沃斯根本還來不及理清自己心中那抹憤怒的感覺所為何來,他的手腳竟出乎意料地自動上前將那名淫賊硬生生的從已昏迷的漢人女子身上拉開。
“誰?!竟敢壞老子好事!”好事被破壞,他當場露出張牙舞爪的臉孔。
沃靳撇撇嘴冷冷地說道:“滾!”
“什麼?!”他的怒火當場被沃靳滿不在乎的表情點燃。“小子!該滾的是你!膽敢來壞老子的好事--”音末落,他橫着臉低吼一聲就朝沃斯撲過去。
另一旁的亞馬儘管對沃斯突如其來的舉動感到錯愕,卻也沒忘保護船長的安全。在那名惡漢撲向沃斬的同時,他迅速抽出隨身佩帶的彎刀,準確地刺中對方肩膀。
一陣哀嚎聲凄厲地響起。
“還不快滾!”亞馬低喝道。
惡漢雙眸射出殺人似的目光,但又畏懼亞馬手中的彎刀,他不甘心地看一眼地上的女人再望向一旁氣勢懾人的沃斯,撫着血流不止的肩膀,不情願地負傷而去。
沃斯沒有多加耽誤地定向那名不省人事的漢人女子,脫下自己的衣服套在她裸露的嬌軀上,抱起她。他知道必須儘快離開這複雜之地,否則唯恐引來更多的麻煩。
“走了,亞馬,我們回船上去。”
因為秦莞若的緣故,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沃斯下令在一切貨物裝運妥當后趁着夜潮啟航。
“你打算帶她回波斯嗎?船長。”亞馬忍不住對着站在船首指揮手下的沃靳問道。他不懂沃靳在想什麼?不但多管閑事出手救下那名漢人女子,甚至還將她安置在自己的艙房。難不成船長對她……
他承認她的確是罕見的美麗女子,只是……會嗎?沃斯會看上她嗎?
原本就不想探究自己莫名舉動所為何來的沃斯,此時又被亞馬的問話挑動複雜的心緒。
“我是她的救命恩人,我走到哪,她自然得跟着。”他如此回答。不願去想艙內那名漢人女子是否有什麼特別之處?在這種地方,年輕女孩突然失蹤或被擄乃是稀鬆平常之事,行船多年早該司空見慣,為何偏又插手管這檔閑事?老實說,在出手搭救的剎那,他也被自己說不上原因的舉動嚇到。
“她是個麻煩。”相交多年,亞馬自然能從沃靳的語氣中窺知一二。他不得不提醒沃斯,如果那惡漢是一名人口販子,那是否意味着惹上了麻煩?他不是怕事,只是,對於下必要的麻煩,最好能避則避。
沃斯笑了。“美麗的女人本來就是個麻煩。”
“這點我同意。”亞里針對這部分表示贊同。“現在你打算怎樣?”
“倘若此時轉手賣掉,她也不會知道是誰幹的!”拋下這句話,沃斯便跳下甲板繼續工作,就此中斷這話題。
沃斯才走幾步,另一頭突然傳來陣陣騷動。
“怎會這樣?!出事了嗎?”亞馬追上沃斯。對於這不曾發生過的怪異現象,他們三步並作兩步急忙前去查看。
遠遠地,沃斯便瞧見船桅上那個嬌小身影。
“賣掉都不知道,嗯?”在知道騷動原因鬆口氣之餘,亞馬下放過機會乘機取笑沃斯。“真有她的!竟爬上了船桅。”他發出一聲低贊。
沃斯可沒亞馬這番看熱鬧似的心情。“這該死的麻煩女人!”他忍不住罵道。試着不去在意心中因乍見她在半空中搖晃不定,隨時有可能會掉下來時所浮起的一絲慌亂,他渾然下察自己逐漸加快腳步朝她邁近。
逃……快逃!秦莞若的腦海中只有這個念頭驅策着她的手腳行動。
“她到底在做什麼呀?”亞馬微皺起眉頭看着船桅上的女人一直往上攀爬。“上頭那麼冷,一個嬌弱女子哪承受得住?一旦雙手凍僵,隨時有可能會掉下來的!”
彷彿印證亞馬的話,上頭的人兒搖晃得更加厲害,下方已有船員準備上去救人,整個場面可說是險象環生。
冷……好冷……她的手凍得快沒知覺。倏地,她耳邊彷彿又聽見邪惡的笑聲!當下,她又拚命地催促自己凍僵的手往上攀爬。就在此時,一道強風颳起,一個沒抓穩,她整個人就迎着風往下掉落。
說時遲,那時快,在秦莞若掉下來的剎那,沃斯已衝上前去。可是他還是遲了一步,在強風的助長下,她以驚人的速度摔進海里。沃靳見狀當場毫不猶豫地轉身一縱,跳下海去救人!
“啊!船長跳下去了?!”甲板上的船員幾乎被這驟然的發展嚇到。
“不好了!船長跳下去了!”一聲吆喝打破眾人的怔忡,他們回過神后立刻手忙腳亂地趕着搭救。
“快!快放下繩子!”
“小心!留意海面的動靜!”
靠着大伙兒合力,沃斯抱着昏迷的秦莞若頤利地上船。
“亞馬!”沃斯甫踏上甲板立刻喚道。
“是!”擔心沃斯安危的亞馬幾乎是立刻來到他面前。
“馬上派人送熱水到我的艙里。”語畢,他抱着渾身濕透不斷滴着水的秦莞若直往艙房走去。
“該死的女人!”
回艙房的一路上,沃斯沒停止過咒罵。他氣懷裏的這個麻煩、氣自己的狼狽、更氣的是他竟在意她的死活!
看看她,一張臉白得像雪,一點血色都沒有,全身不但冰冷還戰慄個不停!他忍不住又低咒了一聲,旋即拿起珍藏的烈酒暍了一大口,就她的唇給她吞下,見懷裏的她一直沒反應,立刻又送上幾口酒,直到她咳嗆出來。
稍後熱水一送上,沃斯連忙褪去她的衣服,抱起她進入裝有熱水的大木桶中,也在同時,他發現到她身上遍佈大小不一的瘀痕,他突然感覺一股無名怒火急速竄升。
他不由自主地打量起這個麻煩的女人,她一直沒有清醒過來,蒼白的雙頰已被熱氣烘得泛紅,呈現吹彈可破的紅潤;自她身上散發一股淡淡幽香,一頭烏黑柔亮的髮絲自然地披散着,更增添一股柔弱的韻味。
老實說,她實在很瘦小!難怪那名大漢一掌就擊昏了她。他以往所有過的女人最瘦的還比她來得豐腴圓潤。她的胸部小巧堅挺,纖細的腰肢彷彿不堪一握,渾身上下真的可說是沒有幾兩肉!
雖然沒有令人血脈僨張的惹火身材,可她的確是美得令人屏息,沃斯突然發現自己想要這個女人,他體內逐漸形成一股騷動促使他迫切地想佔有這個女人。他不會將這突如其來的慾望歸咎是許久未碰過女人所致,但他不是個趁人之危的人,他可以等。反正,她就在他身邊!
不管她是誰?來自何處?就像他對亞馬所說的--他救了她,她是他的人!
“痛……”
秦莞若逸出聲聲痛呼,旋即自睡夢中驚醒。
好痛!她身上的每一處都因她突然的一個起身動作而泛疼。尤其是雙手,她看着自己痛到無法彎曲,不停發抖的手。倏地,她發覺怪異,順勢往下看,幾乎是立刻,她發出一聲尖叫,整個人連忙躲進棉被中。
她、她沒穿衣服?!
天吶--
她想起來了,她被一個淫惡的大漢抓住,他甩了她一巴掌,然後她就不省人事
她霍地瞪大雙眼!難、難不成就在她昏迷不省人事之際,她被玷污了?!她慌張地打量起周遭環境,輕微的搖晃令她頓時領悟自己是在船上,接着她倒抽口氣,發現身旁正躺着一個男人,一個身形魁梧的男子正背着她呼呼大睡。
在一聲尖叫衝口而出之際,秦莞若及時搗住嘴,她死命地咬緊下唇,絕望地仰起頭卻阻止不了羞憤的淚水奪眶而出。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這種事會發生在她身上?秦莞若緊緊環抱着自己痛苦難過地想道。她的天地在經歷那段莫名的空白后全然改變!
她不懂自己為何被抓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又慘遭惡人欺犯?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名節是女人的一切,如今清白不再,她還有什麼臉回長安?秦莞若強忍着悲慟,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痛哭失聲,憎惡地瞪向那個輕薄她的罪魁禍首,她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僅是那麼一下子的念頭,她嘲斥自己愚蠢,她哪來的氣力敵得過如此粗壯的男子?況且,就算有幸得以手刀這無恥之徒,失去的一切還是挽回不了了
倏地,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秦莞若躡手躡腳地摸下床,找着被丟棄在地板上的濕縐衣服隨意套上,然後開始進行搜尋,終於找到她想要的東西。她以發抖的雙手緊握住刀柄,看着閃着銀色光芒的刀面,想起遠在長安一定十分擔心她安危的老父,她下覺地又淚凝於睫。
“爹,原諒女兒不孝,無法承歡膝前……”懷着壯士斷腕的決心,她屏着氣息,舉起手上的匕首就往自己心窩處刺下--
“做什麼!女人。”在千鈞一髮之際,沃斯翻身自床上躍起及時阻止了她。其實早在她尖叫的那一剎那他就清醒了。他知道她的害怕,也感覺到她在哭泣,只是萬萬沒料想到她會想不開。
秦羌若先是聽見如雷貫耳的低吼,接着自己就被一隻大手攬腰抱住,拿着匕首的手同時也遭到鉗制,刀子應聲掉落。
“放開我!你這下流的淫徒!不要碰我,畜牲!你放開我--”一瞬間的工夫,秦莞若完全陷入瘋狂的掙扎中,此刻的她-心只想尋死。
沃斯後悔了,他恨自己一時的婦人之仁,竟弄個大麻煩回來,早知如此,他應該見死不救放任她被茫茫大海給吞噬。
“停止!女人,聽好!我不准你死,不准你再掙扎、再尖叫!你是安全的!”沃靳失去耐性地放聲吼道。
沃斯的話顯然收到效果,慢慢地,秦莞若停止狂亂的掙扎緩緩地癱軟在地。梨花帶淚的嬌顏儘是掩藏下住的震驚,清麗的容貌依舊蒼白,令人好生心疼、不舍。
她……是安全的?真的嗎?她沒有被侵犯……
秦莞若豁然拾起頭,結果映入眼帘的不是那個想侵犯她的惡漢,而是另一個男人,一個高大俊挺的男子。此時他深邃的黑眸中正有兩簇怒火在跳動。
“你……是誰?”秦莞若錯愕地問道。他身上散發著一股狂野不羈的感覺,沒有文人的軟弱氣息,而是充斥着陽剛的力量。
“一個救了你的大笨蛋!”沃斯板起臉惡聲惡氣地說道。
“是你救了我?”再一次地震愕,秦羌若惶恐地瞪視着眼前這名高大的男子。他操着漢語口音,那他是漢人了?
“是的!不過,我可以坦白告訴你,我後悔了!看你給我惹出什麼麻煩來?!”他朝着一臉驚愕的她低吼道。“爬上船桅引起騷動,跌落海里還得勞動我救人,現在竟還想在我船艙里自盡?!我受夠了!”
秦莞若瞪大一雙美眸驚懼地說不出話來。她爬上船桅?落海?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會是因為這樣她才會全身泛疼嗎?
幸好她沒被玷污!一時太過於高興,害得她又想哭了。然而在接觸到他陰鬱的目光時,心中的喜悅立即又被愧疚感取代。
“我……對不起,謝謝你救了我。”
眼前的女人楚楚動人的模樣,迅速化解沃斯心中泰半的怒氣。他發現褪去驚懼之色的她顯得更加溫柔嫻雅,要想對這樣一位大家閨秀動氣實在是件困難的事。
“你的名字,女人。”
“我是秦莞若,家居長安。真的很感激閣下仗義搭救,如果你肯再送我回長安,我會請我爹重金酬謝你的。”她大膽地提出請求。她歡天喜地的認為,既然他肯救她,那麼只要拜託他,他就會保護她回到長安的。
可是,她顯然高興得過早了。
“你知道這是哪裏嗎?”沃斯手握拳頭抵在唇邊好笑的問。他此舉令他臉上因怒意而僵化的線條霎時軟化,整個人變得英氣逼人,令人無法將視線自他臉上栘轉。
“在船上不是?”秦莞若天真的回答。
“答對一半。這是我的船波耽達號,不過它並非是前往中國,而是要回返波斯。”
“波斯?!”秦莞若嬌美的容顏頓時佈滿詫異之色。“你說的可是那遠在西方國度的大食、波斯帝國的波斯?”她不敢置信地低聲又問。
“不然在中國還有另一個波斯嗎?”沃斯取笑道。她吃驚的表情實在太有趣了!美人兒就該是這個樣子,即使處於極度震驚的情況下,亦美得令人屏息!沃斯發現,自己想要她的念頭更強烈了,他甚至覺得眼前的女子就是他此行的最大收穫。
波斯?老天爺啊!她作夢都沒想過的地方,如今她即將前往那個充滿未知的陌生國度……
“不!我不去!拜託你,送我回長安好嗎?我要回長安。”秦莞若惶恐的央求他。此刻她心裏盛滿強烈的不安。不!她才不去波斯,她要回長安!
沃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輕撫上她清麗脫俗的蒼白臉孔,感受指下如絲綢般滑嫩的肌膚。“很抱歉,這行程是沒法改變的,而且--”他的目光突然轉為深沉,好比盯緊獵物的銳利鷹眼,語氣也轉為強硬。“我根本沒放你走的打算!”
秦莞若被他霸道的口吻嚇得倒退一步。他……他不是說真的吧?望進他那雙堅決的眸子,剎那問她慌了。
“拜託,我不去波斯。”秦莞若撲上前抓着他衣服的下擺面色惴慄。她一雙清澈晶亮的眸子盛滿濃濃的央求緊瞅着他。“我要回長安。”
“這是不可能的!秦莞若。我接連救過你幾次,你的命是我救的,所以,我是你的主人,你必須隨我回波斯。”沃斯一字一句清楚地說道。他不愛看她驚駭、無助的害怕神情,但為了讓她死心,他必須強硬。她是他的!他不會放她回去的。
“不--”秦莞若發出一聲驚呼,整個人因驟然的打擊而搖搖欲墜。“不,我不是你的,你下能這樣逕自決定,我得回長安去。”她頭搖得如同波浪鼓,眼角掛着淚珠慌亂地說道,接着她戰慄個不停的身子就往艙門移去--
“你去哪?”沃斯一把抱住她阻止她的步伐。
“我必須回去!”她看着他俊秀的側臉突然真誠地說道。“知道嗎?我這樣突然不見,家裏的人一定很擔心,況且我爹已為我訂下一門親事,而且即將在近期完婚,我必須回去!”
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令沃斯一震!親事……她引想到她將為另一個男人所有,一股嫉妒之火油然而生,他不允許任何人覬覦他的所有物。
“我很抱歉!看來你必須忘了這件事,忘了你的未婚夫婿,你是我的人!你最好趕快接受這個事實!”他冷冷地說道。在他那麼辛苦救了她之後,若真將她拱手讓人,那他就是笨蛋一個。
“我不是你的人,我也不去波斯!”不知從何處生出的勇氣,秦莞若大聲地反駁道,旋即開始奮力的掙扎。她忘了眼前的男人光是身形就快是她的兩倍大,萬一惹他不快,只需他稍一用力,她可能就會被掐死。
意外地,沃斯並沒有動怒,反倒佩服起她的勇氣來。他以為她會昏倒,或者哭鬧不休,但她沒有。這和之前被他從淫漢手中救下的小可憐是同一人嗎?儘管抖得猶如風中落葉的身子泄露她害怕的心情,卻仍執意挑戰他的權威。
“光憑你自己能回到長安嗎?”他突然說道:“要知道這裏多的是人口販子,像你這種無主的漢人女子,且貌美如花又獨自一人……”他頓了一下,“你不想被賣掉或再次遇到這次的情形吧?”他“好心地”提醒她。
想到那恐怖的經驗,秦莞若當場打了個寒顫。
沃斯見狀微微一笑,伸手撫上她蒼白的臉龐,朝她低下頭。
看着他逐漸逼近的面孔,秦羌若下意識地左閃右躲。“你……你要做什麼?”
危險!從他突然變得深沉幽黯的眸子透露了這個訊息,他直祝的眸子今她感到不安……
沃斯緊環在她腰上的手臂,不顧她的掙扎反抗,雙唇硬是湊上她的。
秦莞若整個人頓時震住!戰傈、害怕及不知所措支配了她的所有知覺,只有撼動的心跳強烈地撞擊着胸口。他的吻帶着強烈的侵略,恣意的親吻隨着激烈的掠奪,一波波震撼、溫熱感不斷自內心深處擴散王四肢百骸。她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不……不要……”她不斷地推着他的寬闊胸膛,拚命地想阻止他的侵略,然而沃斯只是稍微施力便瓦解她努力築起的抵抗,他的唇舌轉為激烈狂熾,需索地在她口中翻攪汲取她的甜蜜滋味。
不知何時?沃斯的手也探進她衣內,覆上她微熱的身子,由下而上游移在她光滑柔軟的肌膚,最後徘徊流連在她高聳的頂點來回搓揉。
從未遇過這種事的秦莞若差點驚叫出聲,她知道自己該阻止他,但她渾身的氣力像驟然被抽光似地使不上力,雙腿更是顫抖得幾乎站不住。她的全部意識皆為他的雙唇、雙手所奪而無法思考。火熱的手,溫柔的撫觸緊緊攫住她的感覺--
“你是我的,秦莞若,沒有人可以改變!”沃斯突然大力地擁緊她,然後又冷不防地將她推開。
隨着他的舉動及宣告性的語氣,秦莞若驀然驚醒。
她雙手環抱着自己虛軟禁不住輕顫的身子,陣陣羞愧感不斷鞭笞她的心。
她怎會如此淫蕩、不知羞恥?她死命地緊咬着下唇,屈辱、自責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你到底想怎樣?”她顫抖着聲音絕望地問道。
“只想讓你知道,你是我的!”沃斯不改強硬的口吻說道。
秦莞若再次倒抽了口氣,這次神色除了驚懼外,更多了份絕望。最後她終於承受不住事實而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