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龍虎之斗
老者一出門，站在五丈開外的一棵樹下的宇文爍迎上來問：“犬子可有救？
”老者笑道：“有救！貴少主乃是萬年難遇的‘五陰鬼脈’體質，這種人活不
過十八歲。但在十八歲前不僅天資聰穎，而且根骨極佳。”
“原來如此，請問有何治法？”
“只需修習《五毒絕練》功法即可……”
“《五毒絕練》？”
“不錯，即納青蛇、蜈蚣、壁虎、蠍子、蟾蜍之毒與人體中淬鍊。”
“如此絕毒功法，即使是修習毒功之人也難以承受，這豈非要了犬子的性命
？”宇文爍心頭一黯。
“不，‘五毒’與‘五陰鬼脈’中的五陰相生相剋，相互碰撞時會化為一種
奇質罡氣，如此不僅強體健魄，而且功力精進之，驚世駭俗。”
“那也就是說犬子可以因禍得福？”宇文爍頓了頓，又道，”可這種毒功乃
是當年邪道七大派中第一大派——“五毒門”的功法經典，想得到它堪比登天，
況且自古正邪不兩立。”
老者面色微變，慍聲道：“得它不難，但莊主一定要放下世俗之念。要知這
功法並非人人可修，即使現今五毒門門主——毒修羅也不過修得些皮毛，是以只
可算是旁門左道。而貴少主修習此功法則可參其神髓，到時其功力之精純，即使
是玄門正宗也難望其項背。”
宇文爍心思何等細密，聽老者說得如此詳細，不由心中起疑，道：“前輩怎
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只見老者臉色一變，慍聲道：“這還請莊主不要過問。”
“為什麼？”宇文爍面色很不好看。
“莊主怎能隨便過問他人**呢？”老者辭窮。
宇文爍雙目蹦出寒氣，眼神如實質般罩住老者，口中森然道：“難道我容你
這歪魔邪道在此撒野？”
“老朽絕非惡人。”
“閣下既能說出邪道絕密，難道不敢承認自己的身份？”宇文爍咄咄相逼。
老者本來就是不太會講話的人。他咽了口唾沫，沉默以對。
宇文爍見他不答話，殺心倏起。
“閣下是‘五毒門’的人吧？竟想讓我兒練毒功，將他置於死地，好趁我傷
心欲絕時除掉我，以減少爾等日後的勁敵吧！”
“莊主……”
“邪道之人，人人慾誅之而後快，宇文爍自承功力不濟，但仍要懲奸除惡。
閣下快準備自衛！”
“嘩！”
宇文爍一扯身上錦袍，袍內限量的火紅金邊長衫登時展露出來。
長衫上鑲着九朵金線火雲，正象徵著他在“焰陽門”中的地位。
“錚！”
天際劃過一聲寶劍出鞘的龍吟。
宇文爍暗提真氣，一朵朵火雲蒸騰而起，將半邊天映得血也似紅。地上的青
草早已焚為灰燼。
宇文爍左手中的一柄長逾四尺的鐵劍更是耀人，劍尖之上竟出顆白星，其溫
度之高，直把宇文爍自己的鬢都烤得焦黃。
此劍名曰“火雲神劍”，劍身之上刻有古樸的火紋，流露出淡淡的“勢”。
乍看去平平無奇，事實上此劍乃是由“焰陽門”的“特產”——“沐炎鐵”所鑄
，重逾九百斤，稱之為神兵利器毫不為過。
宇文爍腳下不丁不八，手上橫劍當胸，精、氣、神合三化一，無懈可擊，儼
然一副劍道高手的架勢。
老者見宇文爍如此挑釁，忍無可忍道：“宇文莊主可是逼老夫教訓你一番？
”“放馬過來。”宇文爍冷酷道。
老者怒哼一聲，翻手間，一副六尺長通體呈黑，重逾千斤的“烏木龍頭拐”
躺在了老者掌中。
“呼——呼——。”
老者一掄拐杖，挾起一股勁風，隨後重重地扣地上，一抹火花隨之揚起。
長歌聽見異聲，連忙出門，只見自己的父親正與老者僵持着，心頭泛起了死
亡的恐懼。
也不知兩人僵持了多久，這時，天際間，一個晴天霹靂炸響開來。
兩人身形一動，開始交手。
“嗷——。”宇文爍一聲怪嘯，唇齒間竟蹦出了一條兇悍長龍，渾身掙動着
，炎氣四射。
“居然能‘練音生炎’宇文爍真不愧為焰陽門資質最高的門人。”老者心中
暗忖道。
“宇文莊主，老朽駐立不動，接你一記‘焰門絕學’，如果你能讓我被你的
炎氣沁出一滴汗，老朽當場自決。”老者冷冷道。
當下，老者止住身形，岳峙原地，顯然是想用大神通懾服宇文爍。
宇文爍見老者如此輕視自己的武學修為，心中大怒，喝道：“今日我便替天
誅魔。”
言罷，宇文爍高舉火雲神劍，方才的“音龍”如靈蛇般盤在劍上，口中出
陣陣龍吟，且一聲響逾一聲，空氣中的炎氣也愈來愈濃烈，如野馬脫韁般沖向四
方。
長歌不譜武學，直被滾滾而來的炎氣踉踉蹌蹌地逼出十五丈開外，心中驚怖
，唯以言喻。
再看老者這邊，卻是氣定神閑，對於炎氣毫不在意，額上沒有沁出一滴汗珠
。宇文爍眉頭一皺，提集畢生功力注入火雲神劍，神劍頓時炎氣四溢，音龍也
長嘯不止。
“宇文莊主你敗了，請你罷斗。”老者一邊爍一邊撥開額前的白，額上見
不到一點汗漬。
宇文爍劍上音龍漸漸疲憊，龍身逐漸在空氣中消散，最終化為無形。
“區區說過，今日必須將邪魔伏誅。”宇文爍鬥志不減。
宇文爍從懷中掏出一面圓形古鏡，念訣施法。
“焚神古鏡！”
老者微微一愣，但依舊氣定神閑，顯然已有應付之法。
“焚神古鏡”似金似石，式樣古樸，鏡背篆書“焚神”二字，乃是焰門鎮門
雙寶之一。相傳此鏡曾經鎮伏了鴻蒙十三古獸中的火麟神，此後，火麟神化為了
一枚晶石，流失在武道上，至於此石落入何人之手，後文有述。暫且不提。
火麟神早在鴻蒙初僻之時便化身為人形身具六百年的功力，尚且被此鏡降伏
，而老者見之僅是微微一愣，怎能不叫人心驚？
一旁，長歌更是退到了六十丈開外，防止余勁波及自己。
“嗡——”
焚神古鏡鏡身一顫，如鯨吸牛飲般吞噬着烈日中的炎氣，古銅色的鏡面成了
詭異的血紅色。
宇文爍長衝天，形似狂魔，一雙肉掌生生地將炎熱的古鏡抓在手中，手上
皮膚瞬間被烤得焦黑。
他提集十二成功力緩緩注入古鏡，一張陣圖在鏡前憑空出現，不斷旋轉着。
蒼翠的隱珏峰頓時被鏡中之陣烤得焦黃。
這次，老者仍未沁出汗水，而一張老臉卻賬得血紅，顯然他是在以大神通抑
制住了汗水。
老者雖未呈不支之態，但卻無法繼續保持守勢了。
他長袖一盤，一隻由真氣凝成的玄色巨盤瞬間浮現。
老者輕易地催動巨盤將宇文爍罩住了，半空中，只見一隻黑色巨球慢慢地轉
動着，球中隱隱透出紅色的光華，但最後都被巨球吞噬得一乾二淨。
盞茶功夫，黑色的大球不知為何成了白色，漸漸消散，成了一團白霧。
枯黃的草木吸收了白霧，竟重新煥了生機。
半空中的宇文爍收起了古鏡，看看這奇異的一幕，老者表情也十分奇怪，仿
佛這一現象他也未曾料到。
“毒在陰中淬，萬物不復生。”老者口中似乎念着什麼法訣，只見他頓一頓
，似乎悟到些什麼。再次念道“毒在陽中練，死極可回春，五毒？鬼脈？焰陽？
”老者一拍前額，隨即狂笑：“哈哈！真道在此！真道在此！”
宇文爍身形一沉，回到地面，面色十分難看，道：“區區服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