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怒挑地剎
隱珏峰山路上,積雪遍地。
“望碧亭”中,一些武道上的青年俠侶紛紛來此賞玩。
林間,一個神秘人全身被一件大黑袍給罩住,黑袍上有着一幅金邊五毒圖,腰際纏着一根三尺長的黑色大羽毛作為腰帶,臉上還帶着一副閻羅面具,叫人看去不寒而慄。
此人正是上峰探訪原先家園的宇文長歌。
可到了故地,宇文長歌的心瞬間被驚、怒、恨充斥了。
原先的“隱珏山莊”並未成為廢墟,反而變得愈加奢華,而庄門上的匾額上題了這樣幾個字:“天剎網第三分舵。”
“分舵!居然成了分舵!”宇文長歌切齒道。
要知道,原先富麗堂皇的“隱珏山莊”現在只可稱得上是一個門派的小小分舵,豈非是對“隱珏山莊”最大的鄙視。
宇文長歌怒上心頭,在從林中直接向匾額遙一掌。
一道洶湧的黑氣幻化成一隻持刀的骷髏斬向大匾。
“滋——”
匾額被宇文長歌的毒掌蝕成了爛泥,出了如食物下油鍋般的“滋滋”聲響。
“是誰?”
守門的兩個彪形大漢跳了起來,兩對虎目瞪得銅鈴般圓。
宇文長歌並未現身,僅僅是用真氣改變了嗓音,出了一聲“桀桀”怪笑。
守門大漢巨大的身形被嚇得顫抖不止,口中卻喝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襲擊天剎網分舵……是不是嫌命長?”
宇文長歌出了夜梟般的怪笑,說道:“天剎網攻佔當年的‘隱珏山莊’,是否也嫌門派辦的太過昌盛,要本尊替你們削弱一下?”
宇文長歌不再多言,身形一閃,雙掌一挫,出一記“青蛇斷命”。
掌心中,十條九尺長的玄蛇掙身騰出。口中厲嘯連連,一塊塊玄色鱗片映着雪光,耀得人睜不開眼。同時蛇信吐處,散着陣陣惡臭。
“嗖——”
玄蛇無情地鑽入大漢的胸膛,只見玄蛇大漢胸腹之間來回遊走,肝、腸、脾、胃都自大漢口中一一嘔出。
血與雪,半空飛旋。
一幅令人膽寒的畫面。
大漢沒有慘嗥,身體伏在地上,口鼻之中出“呼呼”之聲,隨即氣絕身亡,死相難看至極。
宇文長歌踩過大漢的屍體,一腿挾千鈞撼山之力,蹬飛了山門,身形如鬼魅般飄了進去。
※※※“天剎網”內,四處都是黑衣蒙面的殺手。
大多數人蒙巾上都沒有綉字;少部分人蒙巾上綉着一個“人”字,這些人在武道上被稱為“人剎”。
正堂上,一個蒙巾上綉着一個“地”字的蒙面人正接待着花重金雇殺手殺人的客人。
宇文長歌心裏已經明白,蒙巾上的字象徵這殺手在此派中的地位,“人”、“地”、“天”一階比一階功力高絕,而此舵舵主地剎則身擁雙甲子功力,比較難以對付。
此時,眾殺手見一身黑袍蒙面的宇文長歌冷不零丁地走向大廳,紛紛起疑。
二十多名人剎已將長歌團團圍住。
地剎站了起來,向宇文長歌遙遙話,問道:“尊駕有何見教?”
“舵主,這怪傢伙殺了守門的人。”一名無字殺手高聲道。
地剎聞言,身形一怔,可以猜得出他的面色必定很不好看。
只聽他說道:“尊駕如何稱呼?”
宇文長歌一聲陰笑,答道:“憑你也配問本尊的稱呼?”
“你……少狂妄!”地剎惡狠狠道:“諸位人剎,將其拿下!”
“是!”二十名人剎,一人手持兩柄泛着森森寒光的匕,指向了宇文長歌。
“錚!”
二十名人剎齊齊出手,四十柄匕在內力的催動下,幻化成了狼。
頓時,腥風四起。
地上的青石板開始龜裂,出“咯咯”之聲,一道道猙獰的裂紋遍佈其上。
狼、獠牙、血口。
挾着陣陣灰色真氣,罩向了宇文長歌。
腥風中,隱隱透着鋒銳。
宇文長歌暴露在外的雙手已被帶着刃勁的腥風劃出細小的血口。
二十名人剎,人人至少有一甲子功力。
群攻之下,看宇文長歌如何應付……
宇文長歌靜靜佇立,一言不,對於手上的血口毫不在意。
而他的心中正被憤恨充斥着。
兇殘的玄色魅影!
奸詐的蒙面怪人!
他們為何要狠下殺手擊碎他美好的童年?
天剎網的殺手,佔據了自己的家園,卻像地主一般招搖無比。
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為什麼要這麼做?
一天二地之仇、三江四海之恨,在宇文長歌口中匯成了一聲歇斯底里的怒喝:“殺——”
宇文長歌怒了,他要看着親人身上流下的血,在仇敵身上再現!
他身上的五毒法袍,透出了隱隱的煞氣。
一雙白凈的手,骨節間迸着“咯咯”之聲,正緩緩地變得玄黑,指甲也逐漸變長變闊……
“哼!”
宇文長歌冷哼一聲,真的在場眾人微微一栗。
隨即,宇文長歌抄起漆黑的雙手,挾起一陣泛着毒香的黑煙,無情地抓出…
…“五毒戮血爪!”地剎倒也識貨,驚叫出口。
“五毒門!一百年前邪道的老霸主難道在分派后又有震撼武道的大動作?”
地剎十分不安。
玄煙!白雪!涼鋒!紅血!
一幅冬日血斗圖!
宇文長歌長飛揚,森冷無情地施展絕學——戮血爪。
金鐵交鳴聲!慘嗥聲!廝殺聲!碎肢聲!
譜成一曲血的樂章。
一頓飯工夫后,二十多名人剎斷腿的斷腿,斷臂的斷臂,肝、腸、脾、胃流了一地。
未死的人剎在青石板上翻滾着,痛苦不已。
宇文長歌存心震撼天下,身上雖無傷痕,但內力消耗之巨難以想像。他強行按捺疲勞,不要使敵人看到自己的倦意,以提高自己這一舉無比的震撼力。
無字殺手逃跑了,回總舵的回總舵,收手不幹的回老家種田去了。顯然宇文長歌這樣兇殘的手段連殺手都不敢看。
分舵只剩下地剎與宇文長歌兩個人。
地剎身形顫抖着。
宇文長歌則靜靜地佇立原地,儼如殺神。
地剎不甘地吼道:“我與你不死不休!”
地剎抄起一柄藍汪汪長刀,顯然是淬了劇毒,只見他挾撼山之力,當頭劈來。
刀,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
匹練如虹,映着雪光,罩向宇文長歌。
漫天刀影匯成了一隻長鬃雄獅,雄獅血口一張,一陣腥風暗蘊鋒銳之勢。銀白色的巨舌“舔”了上去,六尺闊的巨口已將長歌的身形吞去了一半……
再次生死關頭,宇文長歌一聲清嘯,左手出一記絕世攻招“蠍子戮魄”,右手順勢**一記精絕守招“蟾蜍重生”。
只見半空中長歌雙掌一展,玄色掌風糾出一隻巨牆般的醜陋蠍子,蠍子學着宇文長歌的模樣,雙鉗一展,勾破了雄獅的厚唇,生猛地一撕……
“滋——”
匹練般的刀影,出一記裂帛般的怪聲,刀影也隨即消散……
宇文長歌此招雖猛,破綻卻大,只見他他撕開刀鋒時,前胸空門大露。
被生生死去手臂的地剎出一聲恐怖的獰笑,順勢用頭顱頂向宇文長歌前胸要害——“巨闕**”。
可宇文長歌的“蟾蜍重生”尚在後頭……
宇文長歌身形神奇地一轉,一雙手自然地運起“五陰鬼脈”中的“陰毒之元”,在前胸結出一隻大嘴的玄色蛤蟆。
“呱!”
大蛤蟆一聲怪叫,一隻圓鼓鼓的肚皮鼓成了一道堅壁。
地剎心中暗叫不妙,正想逃避,卻已收勢不及,一頭砸在蛤蟆的腹上。
地剎的頭猶如擊在一塊堅冰上,頭顱頓時炸了開來,頭皮、長、腦漿、鮮血散了一地……
宇文長歌則被踉踉蹌蹌地推出十步之外,胸前起伏不止……
宇文長歌狠狠地喘息了一聲,手指一挑,地剎的蒙巾被抓在了宇文長歌的手心。
地剎是個中年男子,臉上刀痕遍佈,頭頂成了碎片。
宇文長歌見他十分陌生,於是踢入了草叢中,扭頭走了。
出了山門,他在雪白的牆面上用鮮血寫下了幾個大字:“擅入‘隱珏山莊’者,必定碎屍萬段。”
他沒有落款,僅僅是在角落裏畫了一根可愛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