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幾年後,百貨公司里,徐萌萌像模特兒般地走在最前面,身後是一排穿着黑色西裝戴着墨鏡的保鏢,所到之處,眾人紛紛退散,很自然地替他們開道讓路,而各個名品店的經理,更是殷勤備至地招呼。
誰都知道,徐萌萌徐大小姐是殿堂級的購物狂,她的品味獨特,很是挑剔,可是一旦看上的東西,便會直接買斷貨,不會留下一件庫存,本性里的高傲,讓她難以忍受別人和自己用着同一種東西。
她身材高挑,有一雙傲人的美腿,修長筆直,肌膚白嫩,頭髮是長長的大波浪捲髮,長至腰間,熱情嫵媚、深刻的五官遺傳自其父,徐爸爸有四分之一的英國血統,到了徐萌萌這一代,混血兒的特質本應該被淡化,而徐萌萌卻意外地得到了優良的基因,比父親更像個混血兒,她的鼻子高挺,帶着貴族式的優雅和傲慢,眼眸深邃,卻又水汪汪的動人,玫瑰色澤的嬌嫩紅唇緊抿着,誘惑着別人的神經。
她無疑是天生的寵兒,有着讓人驚艷的美貌,不凡的家世,高等學府碩士的學歷,這一切都像光環般,讓她看上去更加的尊貴神秘和不可褻瀆。
到了熟悉的名品店,徐萌萌挑選衣服的速度極快,不一會兒就堆滿了整張桌子,其中大部分是預先訂的限量版衣服。
經理和店員忙碌着將衣服包裝,臉上都快笑成一朵花了。
徐萌萌無聊地坐在沙發上等待,纖指勾着墨鏡輕晃着,突然,看到另一個店員拿着一條絲巾進來,準備包裝起來。
“等等,給我看看。”徐萌萌輕啟薄唇。
店員貌似是個新人,怯怯地站在原地,看看經理又看看徐萌萌。
“還不過來?”徐萌萌有點不高興,她不喜歡別人這麼遲疑的態度。
經理回過身,忙從店員手裏拿了絲巾,雙手遞給了徐萌萌,“徐小姐,這款絲巾是別人訂的。”說罷,有些為難地搓搓手。
徐萌萌美眸斜睇了一下經理,慢條斯理地撫着絲巾,質感很不錯,顏色也優雅端莊,如果送給媽媽,媽媽一定很開心。
“這條我要了。”徐萌萌的聲音慵懶,卻飽含肯定和不容拒絕。
“這個……”深知徐萌萌說一不二的性格,經理左右為難。
“我以雙倍價格買下,不會讓你吃虧的。”
“徐小姐,你要不要看看別的款式的絲巾?有最新款的、限量版的,只是這款,有人早早預訂了,那邊不好交代啊。”經理陪笑着,那位訂絲巾的人也不是好惹的對象啊,哎喲喂,他怎麼這麼倒霉嘛?也不是頂級的貨,怎麼就入了這個大小姐的眼?想着,遷怒地瞪了眼那個拿絲巾進來的店員,店員委屈地低下了頭。
“我要了,就這麼說定了。”徐萌萌將絲巾交給經理,“包起來吧。”早點弄好,她也要回家休息了,終於把舞會要穿的戴的,還有送人的禮物都準備妥當了。
“經理,我們是來取貨的,到了嗎?”玻璃門外進來一對男女,男的斯文俊秀、身材瘦長、肌膚白晰、眼眸漆黑;女的嬌小可愛,活潑的短髮、圓圓的稚嫩娃娃臉,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很甜美。
經理握着絲巾,只感覺腦門冷汗涔涔,今天是什麼日子啊?第一次感覺生意太好、貨被搶購也很痛苦啊!
“這條實物比預售單上還要漂亮,哥,你的眼光真不錯,嬸嬸肯定會喜歡的。”娃娃臉女孩從經理手上拿了絲巾細細撫摸着,笑看着身邊的男子。
男人溫柔地笑着,從皮夾里掏出卡遞給經理,“麻煩你了。”
經理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面色尷尬,看看男人,又看看坐在沙發上紋絲不動的徐萌萌。
“季先生,這……”
“有什麼問題嗎?”男人自然觀察到經理的神色異常,他不動聲色地看了眼沙發上的女子,卻被她的美色震了震。
自小在國外長大的他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不管是東方清純美麗的姑娘,還是歐洲那邊風情嫵媚、熱情似火的辣妹,然而,回國后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明艷到極致的女人,最主要的是她神情傲慢優雅,眼神卻清澈如冰,看她身邊站着的高大的保鏢,就知道這個女人非富即貴。
“季先生,您看……”經理搓搓手,真的很難以啟齒啊。
“有什麼不可以直說的嗎?”隱隱中,季禹謙猜到了肯定跟沙發上的那個女人有關。
“這條絲巾我要了。”徐萌萌從沙發上站起,修長的美腿立現,她緩緩走向季禹謙,她的身材很高挑,站在同樣高挑的季禹謙身邊,只矮了半個頭。
“小姐,這是我們預訂的,你如果喜歡,可以自己去預訂。”娃娃臉女孩驚訝於她的美貌,但並沒忘記這個美貌女子想搶自己預定了很久才到貨的絲巾。
“開個價吧。”徐萌萌不理會娃娃臉女孩,只盯着這個沉默的男人,她直覺這個男人才有最終決定權。
“你怎麼可以這麼囂張?”娃娃臉女孩氣紅了臉,好可惡,竟然這麼不把自己放在眼裏,這條絲巾她也有份好不好?
“如蘭。”季禹謙拍了拍娃娃臉女孩的手,示意她安靜,轉過臉,直直地看進徐萌萌的眼,語氣一如既往的溫和。
“真的很抱歉,這條絲巾是我預訂給我母親的禮物,所以不能割愛,還希望你能理解。”
徐萌萌半眯了眼睛,狀似思考了片刻,才抬起水亮的眼眸,毫不避諱地迎接男人的目光,她年齡雖不大,可因為家世的原因,閱人無數,自然看得懂別人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這個男人的語氣雖溫和有禮,可是他的眼裏卻是淡漠,還有一絲絲的嘲諷。
“如果我偏要呢?”
“恕難從命。”男人好笑地望着這個眼前的女人,一開始的好感破壞殆盡,美則美矣,卻是如此任性驕蠻,仗着不知道是誰的錢,就敢充當自己是公主,以為全天下的人就該讓她一樣。
“你……”徐萌萌氣極,好個暗藏鋒芒的男人,毫不退讓,迂腐至極。
“看到了吧,我們也不是好惹的。”季如蘭朝徐萌萌扮了個鬼臉。
經理看到這兩個祖宗貌似有戰火出現,絞盡腦汁地想着法子。
“兩位,我再去訂一條這款的絲巾,怎麼樣?”
“不要。”
“不要。”
徐萌萌和季如蘭同時出聲。
“我從不屑和別人用同一種東西。”徐萌萌傲慢地看着眼前的兩人。
“彼此彼此。”季如蘭噘着嘴巴。
“很抱歉。”男人貌似誠懇地說著毫無誠意的話,他現在已經認定眼前的女子毫無大腦,空有其表了。
第一次碰到釘子,徐萌萌氣極,一連說了好幾個“很好”。
“別以為自己長得有幾分姿色就是天仙了。”季如蘭實在是看不慣這種女人,她自己也是出生於大家族的孩子,卻不像眼前這個女子蠻不講理。
聞言,徐萌萌冷冰冰地看了眼挑釁的季如蘭和沉默的季禹謙,面無表情地戴上墨鏡。
那邊徐萌萌挑中的東西全部都已包好了,店員戰戰兢兢地整理好,讓一群保鏢拿好。
“今天的事情,我會記住的。”在轉身的瞬間,卻手快地扯過那條絲巾,扔到地上,順便踩了上去。
“你幹嘛?”季如蘭大叫。
徐萌萌扔下一張卡,“想刷多少刷多少。”
“你有錢了不起嗎?我們又不缺錢。”季如蘭氣得臉都紅了,沒見過這麼可惡的女人。
“我真的是不小心的,真的好抱歉哦。”徐萌萌昂着下巴,語調嬌滴滴的,神情卻是挑釁的。
季禹謙微眯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一隻手攔着激動得想撲上去的季如蘭。
“你太囂張了!”季如蘭覺得自己要瘋了,她真想撲上去,狠狠打這個女人一頓啊。
“還有,我,就是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想來,我也就只剩這麼一個可悲的優點了。”徐萌萌說完,嫵媚地向季禹謙拋了個飛吻,便蹬着高跟鞋扭着曼妙的腰肢,在一群保鏢的跟隨下,高調地出了門。
“哥,你幹嘛攔着我?這個女人太可惡了,一點都不講理!”季如蘭氣壞了。
季禹謙不語,沉默地看着那一行越來越遠的背影,最後那一眼,他覺得這個女人好像在哪裏見過,感覺有點熟悉,認真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撿起那條明顯有個腳印的絲巾,季如蘭很懊惱,“說好了今天送給嬸嬸的,現在怎麼辦才好?”
“兩位,真的很抱歉。”經理上前陪着笑。
“說對不起有用還要警察幹嘛?”這個馬後炮,現在才敢出聲。
經理尷尬得漲紅了臉,“要不我送去乾洗?下午就會好了。”
季禹謙看了眼他,經理馬上挺胸,“保證和新的一樣。”
“好的,另外再挑一款新的。”季禹謙也不打算和他計較,他有點好奇,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這樣肆無忌憚。
經理如釋重負,將絲巾交給店員,另外親自拿來各種各樣限量版的絲巾,親自介紹。
“哥,你就這樣算了?”季如蘭噘着嘴巴,心裏還是有點不舒服。
“不算了,還能怎麼樣?”季禹謙認真地挑着款式,那條送洗的絲巾是不能送給媽媽了,得挑條更好的才行。
就只能這樣自認倒霉了嗎?
季如蘭眼珠子一轉,轉身問經理:“那個女的到底是誰家的?這麼囂張沒氣質。”
經理的眉毛抽了抽,這要是那個祖宗聽到這種話,還說不定會再發生什麼呢,但眼前的兩人也不是好惹的,只得實話實說:“她就是徐家唯一的女繼承人,徐萌萌小姐。”
徐家?難道就是自己母親交好的那家嗎?季禹謙的手頓了頓,朦朦朧朧好像記起自己小時候還見過徐萌萌的。
“徐家有什麼了不起的?看她那囂張的樣子。”季如蘭不服氣,但聲音畢竟輕了很多,她剛從國外回來,自然不認識徐萌萌,但她也是知道徐家的,徐季兩家還是有生意上和人情上的往來的,只是看上去優雅可親的徐爸、徐媽怎麼會生出這樣驕橫的女兒來呢?
基因突變嗎?
◎◎◎
氣死了,哪裏來的兩個這麼不識相的傢伙?一出百貨公司,徐萌萌的臉便沉了下來。
一向都是她要什麼就有什麼,任何人都不會跟她搶東西,只有她不想要的,沒有她得不到的。
一般男人見了她,都只有獻殷勤的份,這個男人竟然一點面子也不給自己,看他的樣子也不怎麼樣,高挑是高挑,可是瘦得跟竹竿似的;皮膚那麼白,簡直就是個小白臉;眼睛那麼黑,看着就讓人心裏毛毛的,這樣一個男人,竟然在看自己的時候,眼裏儘是淡漠和嘲諷。
憑什麼?她徐萌萌還用不着接受如此鄙薄的目光。
他算老幾?
如果不是這個男人眼裏傳達出的鄙視的意思,徐萌萌平日裏再怎麼驕橫,也不會做出今天這樣有失禮數的事情,她又不是真的是那種暴發戶的小姐,只知道炫耀享受,她可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好不好?
而這個男人竟然一個眼神就能激怒自己,徐萌萌越想越鬱悶。
“大小姐,要回去嗎?”保鏢把所有的東西都塞進車子的後車廂,恭敬地問徐萌萌。
午後的風撩起她的長發,有種電影裏女主才有的瀟洒動人,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不要,你們先回去,我要再玩一會兒。”徐萌萌打消了回去的念頭,此刻她很需要排解一下煩悶的心情。
“蘇斌凡,你馬上給我滾出來。”徐萌萌撥通電話,立刻就對着最新款的手機吼了聲。
電話那頭是濃重的喘息聲,隱隱透着女人曖昧的呻吟,“大小姐,你到底想怎麼樣?”
深知蘇斌凡的性格,徐萌萌聽得臉不紅氣不喘,“馬上滾出來,我很煩。”說完,也不等回應,就掛了電話。
徐萌萌銀白色的法拉利跑車很拉風地往貴族酒吧駛去,一行保鏢,分成兩隊,一隊把東西帶回去,順便報告徐萌萌的行蹤,另一隊繼續任勞任怨地跟在法拉利跑車後面。
貴族酒吧在台北算是最為高檔的酒吧之一了。
要了杯血腥瑪麗,徐萌萌靜靜地坐在高高的吧椅上,長長的頭髮垂下來,遮住了她的面頰,也遮住了她的表情。
還是下午,酒吧里人並不多,也不熱鬧,零星地坐着幾處人,均是靜靜地喝着酒,或是與同伴低聲笑語。
她的保鏢也不敢靠近她,遠遠地待在別處,靜靜地守候着。
徐萌萌嘲諷一笑,她是天之嬌女,不缺奉承、不缺讚美、不缺擁護者,父母給了她世上所有一切最好的,卻唯獨不能給她朋友和普通女孩子的一切。
人人都說她是驕蠻小姐,那些背地裏惡毒的言語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從不屑去理會,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又突然會感到很寂寞,由於她的家庭背景和她本身出色的容貌,她幾乎沒有一個真正要好的同性朋友,那些女的沒有一個願意靠近她,也許是怕被她搶去了光環吧;而那些異性,只會看到她的美貌和強硬的背景,一個個趨之若鶩,卻根本不能夠理解她的心,亦不是真心對待她。
除了蘇斌凡。
蘇斌凡是唯一一個能看到她內心的人,他不為她的美色而動,也不為其他理由,兩人就如同哥兒們一般相處,雖然蘇斌凡這個人花心了點,可是這個唯一的朋友,徐萌萌還是很珍惜的,她可以在他的面前肆無忌憚、任性撒嬌,而他都能一一包容,始終表裏如一,耐心地對待她。
傳言,驕蠻小姐徐萌萌,也只有花花公子蘇斌凡能夠與之抗衡得了。
當蘇斌凡將這個傳言告訴徐萌萌的時候,徐萌萌嗤之以鼻,倒是蘇斌凡每次都要津津樂道一番,說什麼自己惡女配惡夫,果真天生一對什麼的玩笑話。
“哎,大小姐,你怎麼了?”蘇斌凡氣喘吁吁地跑進來,一眼就看到了焦點的徐萌萌。
好幾次都是在和女伴一起的時候,這女人的電話就打過來了,長此以往,他可真怕自己會陽痿早泄不舉什麼的。
徐萌萌面前的吧枱上已經空了好幾杯的血腥瑪麗了,臉色緋紅,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現出了一點點的朦朧迷離。
即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蘇斌凡還是被眼前的美色,誘惑得腦子稍稍空白了幾分。
“斌凡,我很煩。”徐萌萌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妖艷的液體。
“誰惹你了,大小姐?”他可是很少看到她還有這樣煩惱的時候,一般都是她盛氣凌人地欺負別人,現在看她一臉的愁樣,可真是稀奇得很。
話說,這女人煩惱的時候還是這麼漂亮得讓人心動,兩條精緻的眉毛微蹙,周身狂傲的女王氣質大減,反而有種楚楚動人的美麗。
“我是不是很讓人討厭?”徐萌萌微微偏頭轉向蘇斌凡。
蘇斌凡掩飾性地咳了咳,臉上又恢復了平日裏玩世不恭、嬉皮笑臉的表情。
“誰刺激你了,還是失戀了?”
“都沒有戀人,哪來的失戀。”徐萌萌意外地沒有反駁。
“那是有喜歡的人了?”蘇斌凡問得小心翼翼,畢竟兩人年紀大了,有些事情不可能彼此都知道。
“就是因為沒有吶,才煩。”徐萌萌“撲通”一聲,一頭磕在吧枱上,招呼酒保,“再來一杯。”
“還來,醉死小心回去徐爸徐媽大刑伺候。”拉住了徐萌萌的手,蘇斌凡朝酒保吩咐:“來一杯白開水。”
“他們愛罵就罵,隨便他們了,他們都不想要我了。”徐萌萌嘟囔着,喝了酒的人總是容易感性,平白無故的也會生出幾分愁緒。
“他們不要你,要誰?”蘇斌凡有些啼笑皆非,這傻小姐。
“斌凡,你知不知道,我媽要讓我相親了。”徐萌萌順勢靠在蘇斌凡的手臂上。
蘇斌凡的肌肉一僵,“亂說,你才多大,再說要是真的相親,我怎麼一點動靜也沒聽到?”
“是媽媽的死黨的兒子,一個很討厭的傢伙呢,小時候都不肯陪我玩的。”徐萌萌到底是記住了那個斯斯文文卻倔強無比的季禹謙,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依稀能記起那個男孩被自己咬傷后,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麼的冰冷和厭棄。
就好比今天在名品店裏遇到的那個男人一樣,一樣的類型,一樣地披着溫文有禮的外衣,卻一樣地對自己毫不退讓和鄙視。
憑什麼?又為什麼?
她一向知道自己的行為太過標新立異,人又驕縱,可是她又沒做錯過什麼事,難道生在豪門也是錯嗎?難道大手大腳地花自己的錢也要遭人白眼嗎?
難道她活該像只小白兔一樣被摧殘,才能有朋友的同情和安慰嗎?
朋友之間難道就應該用這種憐憫來維繫嗎?
她不屑,所以她寧願自己沒有朋友。
不可否認,在人前她很光鮮亮麗,可是人後,她的內心沒有那麼強大,她要的不僅僅只是別人的仰望和懼怕,她要的還有肯定及讚賞。
“你喜歡我嗎?斌凡。”蘇萌萌抬起小臉認真地望着蘇斌凡,朦朧的眼裏是少有的執着。
“笨蛋,我當然喜歡你,我們是哥兒們不是嗎?”蘇斌凡的心“咚咚”地亂跳,可是身為情場高手的他,面部表情卻是萬年不變的輕鬆痞子樣。
他當然喜歡徐萌萌,從小就喜歡上這個像薔薇般美麗又驕傲的女孩了,可是他也見過太多男孩子在她身上栽跟鬥了,深知她的性格,所以他裝作對她不在意,卻又能明白她的心,所以她並沒有拒絕自己的友誼。
他們如願以償地做了這麼多年的哥兒們,而今她問他喜不喜歡他,他的心亂跳,卻終究不敢賭得太大。
他怕失去她啊。
“只是哥兒們嗎?”低喃着,徐萌萌的心情很低落。
原本她還想帶蘇斌凡充當自己的男友回家,以拒絕相親,現在人家都吐露心聲,只當自己是哥兒們而已啊。
“送我回家吧。”徐萌萌向他燦爛一笑,頭一歪,便沉沉地睡在他的懷裏。
調酒的後勁就是大,實際上她都是硬撐地喝下去的。
無奈地搖搖頭,蘇斌凡愛憐地抱起徐萌萌,便朝酒吧外走去。
徐萌萌站着看上去個頭挺高,實際上抱在懷裏卻又顯得那麼的嬌小,那麼的惹人憐惜。
一如來時,一行人高調地離開,在門口的時候與兩個男人擦肩而過。
“真不賴。”其中一個男子吹了聲口哨,他身材很精壯,穿着襯衫,卻只扣了幾個扣子而已,裸露出胸膛一大片肌理分明的小麥色肌膚,一雙桃花眼,微黑色的皮膚,幾縷頭髮凌亂地垂在光潔的額頭上,顯得野性又誘人。
另一個則是季禹謙,他目光深沉地盯着被男人抱在懷裏,醉得一無所知的徐萌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本來挑選好了絲巾,打算和季如蘭一起回家的,沒想到被鄔子昱這個傢伙一通電話邀來喝酒,他和鄔子昱是在國外讀書時認識的,只是鄔子昱先回了國,兩人之間的情誼堪比死黨。
卻沒想到,在酒吧大門這裏就遇見這種狀況,那個男人到底是誰?這個驕傲的女人竟然能這麼放心地醉倒在他的懷裏?
“嘖嘖,這美腿、這身段、這臉蛋,這小子真是好艷福。”鄔子昱“嘖嘖”出聲,在國內這種混血風情的美女還真是少見。
“走吧。”一拳打在鄔子昱的肩膀上,季禹謙收斂了眼裏的情緒,率先走進了酒吧。
“哦,天啊!季禹謙,你這個壞傢伙,打那麼重……”鄔子昱在後面狼嚎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