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見鬼的你在說什麼?」駱君焰抽幾張面紙擦擦嘴,順道又擦了擦噴濕的衣服,有些狼狽的迴避賀立翔那鷹似的眼。天知道他究竟在心虛什麼,難不成他說的是事實?嘖!那是不可能的事!
「真的是這樣啊!」見狀,賀立翔瞭然的點點頭,沉吟着。
「是什麼?你少在那頭自以為是。」駱君焰輕斥道。
這個賀立翔,從小心思就比女孩子還細,稍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就可以自動自發的把劇本從一句話編成一大本,有時候他真的覺得他比他自己更適合當導演、寫劇本,開牛郎店真是埋沒了他的才能。
「是不是這樣你自己明白,在我面前否認沒有用的,也沒有必要,我又不跟你搶女人。」替自己倒了一杯,賀立翔不知想起什麼,也跟着悶悶的喝起酒來,
駱君焰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我還真有點懷念你跟我搶女人的日子哩!」
那是段年少輕狂的歲月,幾個大男孩老是躲在牆后偷看女生的歲月,還有被一堆女粉絲在後頭跟蹤的歲月,不是他臭蓋,當時他們幾個死黨可是校園風流人物,只是後來大家各飛西東,很難聚首,但那段日子還是十分令人懷念。
「省省吧,我怎麼搶得過你駱君焰呢!」一抹黯然淡淡地劃過他的眼角。
「這句話倒是沒錯。」說著,兩個大男人哈哈大笑起來。
就這樣,兩個大男人突然間變回以前大男孩的模樣,坐在牛郎店的包廂里,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邊說著從前,邊想着各自的心事。
駱君焰沒想到自己半夜醉醺醺的回到飯店,竟然有一個美女站在房門口等他,而且那個女人不是一般女人,而是那個讓他這幾天心情煩悶到了極點的女人——塗善亞。
不會吧?他眼睛眯了眯,看清楚些,果真是她,再低頭看了一下表,兩點五十分。這個女人在這個時間出現在他房門口究竟想幹什麼?
「你回來了。」塗善亞站直身子,等他等得兩腳酸痛。一整夜的擔心,終於在看見他之後全化為烏有。
問她為什麼要擔心他?這個答案連她自己都不明白,反正從她叫他不要纏着她的那一天之後,她就一直心情鬱悶,心裏像壓了塊大大的石頭,怎樣都覺得呼吸不順暢。
雖然是她拒人於千里之外,極力想要劃清界線,但是當他真的冷冷走開,漠然的對待她時,她卻難過得想哭,奸幾次後悔地想衝到他面前告訴他——那一天她說的話都不算數!
但,她終究還是沒有這麼做,因為她的理智總是凌駕在情感之上,她不能因為一時的衝動而導致不可控制的後果……這個男人既然像火一樣,那麼,她就不能是那隻飛蛾。
「幹什麼?突然發現我的好,開始想我啦?」他邪氣的看她一眼,走上前,一手放在門邊的牆上,另一手放在門板上,親密的把她圈在他的胸臆之間。
濃濃的酒味撲鼻而來,塗善亞微微皺了皺眉,看來她真的挑錯時間來找他了,跟一個酒鬼談話,酒醒了一切就不算數了,白忙一場。
「你喝醉了,明天再談好了。」她嘆口氣,伸手推開他圈着她的手,決定打道回府。
他嗤笑一聲,長手一伸再度把她拉回懷裏。「我沒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不然怎麼自己回飯店?有事就說,我在聽。」
「你搭計程車回飯店當然沒問題,不過這不表示你現在的頭腦很清醒,我明天再找你好了。」說著,她再次想走開,可是這次不再那麼容易了,他的鐵臂緊緊圈住她,一點空隙也沒有。
「喂,你不要這樣……」她推拒着他,有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站在這裏等他,而且一等就等了五個鐘頭。
「那是要怎樣?」帶着酒氣的唇瓣輕輕地掃過她的唇,見到她像老鼠看到貓似的躲開,不禁又是一聲嗤笑。「塗經理,現在是半夜三點鐘,你穿得那麼美地出現在我房門口,不是來投懷送抱是什麼?如果你是要跟我談公事,就不會半夜出現在這裏了,對嗎?」
「我的確不是來找你談公事,但也不是來投懷送抱的。」既然動彈不得,索性任他抱着。
她真的足逼不得已的——她可恥的說服自己。
駱君焰深深的看了她認真不已又愁眉深鎖的小臉一眼,驀地挪出抱她的手,把飯店的門卡插上,打開了門——
「進去談吧,我累了。」
他高大的身影擋在門口,逼得她不能選擇奪門而出,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走進他的房間,孰料,站得太久的腳麻了,這一挪動,一個踉蹌竟跪跌在地上——
幸好地上鋪了一層厚厚軟軟的地毯。
他一把拉起她,見她還是站不太穩,攔腰一抱,直接把她送到柔軟的沙發上頭坐好,蹲下身不由分說的執起她站太久而有些水腫的腳——
「你幹什麼?」她燥熱着臉想抽回腳,他卻先知先覺的一把握住她的小腿肚,輕輕地替她揉搓着。
好舒服……他常常這樣體貼的替女人按摩腳嗎?光想着那樣的畫面,她的臉就一陣羞紅。
「喂……放開我……」他跟她還沒有親密到這種程度吧?可是瞧他做得倒挺順手。
「你在門口等多久了?」根本不理會她那小小聲的抗議,駱君焰繼續按摩着她的小腿。她的小腿算是頂尖的美,均勻細緻,摸起來的觸感也不錯,只是聽她那壓抑的呼吸聲,就知道她此刻的腿有多僵硬不適了。
「……下班就在那等了。」她尷尬得一再想把小腿抽回來,可是她根本動不了。
她晚上十點下班,現在凌晨三點,不就等了五個小時?這個笨女人!
「你要等我不會在房裏等嗎?你是我的私人管家,出入我房間根本是很自然的事,何必這樣折騰你自己的腳?」
「那不一樣,我來找你是為了私事,既然是私事,當然得等你回來我才能進你的房間。」公歸公,私歸私,不是他說的嗎?何況,基於飯店的規定也理應如此。
他冷哼一聲。「你未免太矯情了吧?我們連床都上過了,你有必要到了下班時間還表現得這樣公私分明嗎?」
怎麼又提起那一夜?塗善亞想到那一夜兩個人曾經火熱的緊緊抱着彼此,他的大掌撫摸過她全身上下每一處,他那細密的吻吻過她身體的每一寸,這個男人還聽見過她的叫喊聲、呻吟聲,兩個人曾經如此親密的交融着彼此……
轟一聲——她的臉再一次爆紅!
塗善亞不自覺地伸手掩面,好像以為這樣就可以來個眼不見為凈,事不關己似的。
她就這麼想跟他分清楚、講明白?墨黑的眉不耐的挑起,緊抿的唇瓣透着一股濃濃的不悅。
見他久久不語,塗善亞從指縫中偷瞄了他一眼。
她又惹火他了嗎?唉!她自以為自己的溝通能力及辦事效率都是一等一的好,可為什麼對上這個男人,她就只有惹怒他的本事?塗善亞不禁頭疼,悶悶的不太想說話。
「好些了嗎?」他問着。
塗善亞這才想起她的腳還在他的掌心裏,驀地小臉一紅,趕緊抽回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