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對不起……」
「說對不起就可以了事啦?被燙傷不會在第一時間去沖冷水嗎?你的小學老師沒教過你?你連這基本常識都沒有?」金陽皓邊皺眉數落着她,邊將冷水往她的小腿肚沖。
她的小腿很漂亮,白嫩無瑕,均勻有致,當真要因此留下疤,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
「對不起……」她再次頭低低的道歉,卻忍不住偷看他,見他專註不已的審視着她的腳,俊眉因為擔憂而緊緊鎖住,她真的很想伸手將它們撫平。
其實不是那麼痛的……
他修長好看的手指溫柔地輕撫她的小腿肚,就像珍視什麼寶貝似的,怕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你這個笨蛋!」看到她膝蓋上的破皮與瘀傷,金陽皓又罵,一定是昨天跌倒弄傷的。「沒上藥嗎?弄得那麼丑,看以後誰要你!」
夏雪努努嘴,想說什麼,最後吐出來的三個字還是:「對不起。」
「那個男人幹麼的?」
「嗄?」突如其來一句,問得夏雪莫名其妙。
「我是問你——」金陽皓挑高了眉望着她。「昨天抱你回家的那個男人是誰?你的記憶不會那麼差吧,還是抱你的男人太多了,所以你不知道我問的是哪一位?」
「才沒有,抱我的男人只有你一個……」她越說越小聲。
「那昨天那個男人不是男人啊?」火大!氣得要死所以聽不出她的弦外之音。
「那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就是不一樣嘛!」夏雪紅了小臉,難道要她把兩個人不一樣的地方說出來嗎?說金陽皓是看過、摸過她身體的唯一一個男人?羞死人了!
金陽皓微眯着眼,見那粉嫩的臉頰染上一抹瑰麗的嫣紅,心一動,長手一伸摟過她,頭一偏,擄掠了她小巧動人的雙唇,肆虐的舌探進她怯生生的小嘴裏恣意翻攪……
「唔……」
她快要不能呼吸了,心跳像噴射機一樣快,而且吵……怦怦怦地,像在打鼓似的。
吻得太起勁,吻得太忘情,拿着蓮蓬頭的手一偏,冰涼涼的水花灑得夏雪一身濕漉。
「啊!」被淋得整身濕,夏雪驚叫一聲,衣服貼着她的身子,將她渾圓有致、迷人不已的曲線勾勒出來,美得驚心動魄。
真是個……勾引人的小妖精。
金陽皓沉下臉色,起身關水籠頭,兩腿之間的緊繃幾欲爆炸,更別提此刻他腰間只圍了一條毛巾而已,這會兒真要耀武揚威起來,絕對壯觀。
他轉身背對小妖精,免得他再度被她搞得意亂情迷,做出什麼不該在現在這個身分做出的事來。
嘖!他差點就忘了房間裏一絲不掛的方雪還等待着他的臨幸,要不是這小妖精作亂摔破了咖啡杯,恐怕此刻的他早已將床上的方雪吃干抹凈,準備當新郎倌了。
這小妖精壞了他的事,該打她一頓屁股叫她滾出去的,他卻差一點在浴室里要了她……該死!
「把鑰匙還給我。」大手往後一伸,不看她。
「金大哥……」
「昨天我就叫你滾蛋了,叫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你耳朵聾了嗎?沒聽見?」如果她再繼續出現在他的視線之內,天知道他還會做出什麼亂七八糟的事來,把已經到手的婚事搞砸!
「讓我幫你做三餐,好嗎?我不會吵到你的,我只有這一點小小的願望而已,只要可以每天看到你,我就心滿意足了……這樣,真的不行嗎?」她問得小心翼翼,就怕他拒絕。
「不行。」斬釘截鐵地回答。她不知道,她的小小願望有可能讓他的畢生心愿付之一炬。
他立志要把金至翰踩在腳底下,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金陽皓,一個酒家女所生的小孩,絕對不比養尊處優的金至翰差上一分一毫,他要讓大金株式會社屬於他,金家的一切全歸他管!
這個願望太重要了,重要到他可以犧牲一切,包括擁有她。
擁有她?
這個想法讓他的呼吸驀地一窒,有點無法置信的呆愣住。
「金大哥,求求你好嗎?我只是想多看看你,我會乖乖的,不吵不鬧不惹你生氣,只要你答應我繼續當你的管家——」
「鑰匙!」打斷她的哀求,金陽皓告訴自己千萬別心軟。
這對他來說並不難,他本來就是個冷血無情沒心沒肺的傢伙。大家都這麼說,不是嗎?
「為什麼?你明明就是關心我的,你明明就是喜歡我的,如果不是,你不會因為我受傷而緊張兮兮的,也不會問我昨天抱我的那個男人是誰,對嗎?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拒我於千里之外?我答應過你絕不會幹擾你的,你想抱誰愛誰吻誰我都不在意,我只想靜靜的守在你身邊,這樣也不可以嗎?」
「鑰匙!」
「金大哥——」
「請你不要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你以為我抱過你就表示喜歡你、愛你嗎?別天真了!被我抱過的女人何其多,要是每個都說我愛她,那我不是早結好幾次婚了?」
金陽皓冷冷一笑,撇撇唇,繼續道:「你真相信這世上有真愛嗎?如果是這樣,為什麼男人總是把老婆放在家裏,然後在外頭搞外遇、上酒家?告訴你,這就是男人喜新厭舊的本性!你醒醒吧!」
他也一樣!就算現在他對這小妮子是有點在乎、有點動心又怎樣?他會忘了她的!一定會!
幽幽地,夏雪看着他,穿過那深不見底的黝黑雙眸,她渴望碰觸到更深一層的他。「我相信這世上有真愛,我也相信金大哥總有一天一定會遇見你的真愛,不管那真愛是不是我,我只要你幸福快樂就好。」
夏雪冷得顫抖了一下,起身從口袋裏拿出他家的鑰匙,遞放在他的掌心裏。「我走了,金大哥您保重。」
雙手環胸,夏雪咬緊唇瓣忍住淚意,衝出了浴室、奔出大門,轉眼消失在金陽皓的院子裏。
金陽皓沒有回頭。
有一瞬間,他真的想過要追上去……
但,追上去幹什麼呢?除了把她狠狠吻一通,然後再狠狠抱她一次之外,他還能替她做什麼?
什麼也不能!
既然如此,又何必追呢?
「你真的夠冷血了。」不知在旁邊看了多少、聽了多久的方雪,披着睡袍走到他面前,睡袍沒綁緊,隱隱約約露出她極度挑逗男人心的好身材。「現在……你還要繼續嗎?」
這個女人,真的很挑釁。
金陽皓挑眉,眼神彷佛可以穿透那層絲絨睡袍,將她的身子一覽無遺,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輕浮嘲弄,長手一伸將她拉過來跨坐在他的兩腿上——
「你確定你真的是方瑪士的女兒?」睡袍之下空無一物,他輕輕地托住她飽滿豐潤的臀,她輕吟一聲,不自覺地挪動身子,讓自己更靠近他一些。
「你懷疑啊?」她承認,她當這個冒牌貨當得越來越起勁、越來越賣力了,甚至犧牲演出也在所不惜。因為除了錢之外,她竟越來越被這個壞男人所吸引,真的想把他據為己有。
不過,她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因為當她不是方雪的時候,這個男人可能連多看她一眼都不會。
「有一點。」他笑了,直言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