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通常小鈴鐺都是在自己房中沐浴的，今天當然也不例外，秋兒早把大木桶內的水盛了六分滿，水溫也是剛剛好，可是小鈴鐺今天太累了，所以坐在木桶中不自覺地就睡了一覺，等一醒過來，發現水竟冷了，她忙喚秋兒幫她再取些熱水來。
偏偏事情就會這麼湊巧，平時雷笑天從不進新房的，今天就走了進來，當下就這麼一飽眼福了。
小鈴鐺呆了，全身縮在木桶中不敢任意動上一下，濕答答的髮絲浮在水面上，她的雙手下意識的遮上前胸，神情好象隨時會昏倒。
“這種鬼天氣，你還是起來穿衣服比較妥當。”雷笑天一副悠哉游哉的說。
他會這麼說為什麼還不走開？！小鈴鐺想大叫，可是嘴巴不聽使喚，而水真冷得讓她直打哆嗦。
“你不打算起來嗎？”雷笑天挑着眉道。
就在這時，秋兒提着一桶熱水急奔而入，一看到雷笑天，她差點摔掉手中的桶子，所幸雷笑天眼明手快及時接過木桶，熱水才沒遭殃。
秋兒紅着臉揖身喚着：“莊主。”她知道現在自己的存在有點多餘，主人的眼直盯着夫人，而夫人又一絲不掛，她這個第三者存在的很奇怪，但是沒有命令她也不敢隨意離開，所以只好垂着頭。
雷笑天替她把熱水倒進大木桶，他的舉動惹得小鈴鐺全身發熱，一古腦的想着自己能就此消失就好了。
“秋兒，你先下去。”
雷笑天的命令讓秋兒如獲大赦，略頷首后，她飛也似的溜出主人寢室，把空間全部留給他們兩人，這下子小鈴鐺更加無所適從了。
“你……拜託請你迴避一下。”心知不起來是不行的，小鈴鐺只好硬着頭皮央求。
可是雷笑天反拉來板凳，一點都沒離開的意思，“你儘管做你的事。”
小鈴鐺忍不住大吼：“你欺負人嘛！”
“我？怎麼有？這罪我可擔不起啊！”雷笑天做作的說著。
“如果你不離開，我要怎麼起來？”
“這是我們的新房對吧？”雷笑天不答反問。
“是又怎樣！你從沒把這兒當成新房過，而且你也沒把我當新娘子過，既沒新娘子又何來新房？”小鈴鐺把近日來的委屈一古腦的全吐了出來，“你到底當不當我是人？就算我是個殺手，我也有人格的，你讓我怎麼做我都做了，現在也該給我一點點私隱的權利吧！”
“你只有兩種選擇，起來穿衣服或是一直待在木桶里，你自己看着辦。”其實他是想看清小鈴鐺的肩上有沒有胎記，因為方才他覺得自己看到一直在找尋的東西，所以得再確定一下才行。
“你簡直是魔鬼！”小鈴鐺快急哭了。
雷笑天突然心軟了下來，略折衷的說：“你還有一個選擇，告訴我你肩上是不是有個蝶形胎記？”
“你看到了？！”小鈴鐺差點尖叫，不過想想又覺得該尖叫的不是那個，恐怕她的全身都被看光了，一個胎記又算什麼！“我有，現在你可以迴避一下了吧！”
雷笑天卻沒依約走開，反而是走近她。
這一回她真的失聲大叫，但是叫吼聲全掩投在雷笑天的大手之中，看着近在眼前的雷笑天，她真的快昏過去了，眼珠子瞪得如銅鈴般死瞪着他。
“我又不是要非禮你，少大驚小怪的。”說著，他把她的左肩扳向自己，當他在她左肩上看到蝶形胎記，他的心是雀躍的，笑意無法遏止的，他失控的摟住她，激動的又親又吻着，嘴上還直嚷着：“終於讓我找到你了！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小鈴鐺一頭霧水，但是目前該解決的事是要離開大木桶，否則難保她不凍成冰住，“快放開我，我快冷死了！”
她這一語果能驚醒夢中人，雷笑天忽地回過神，手輕輕一拉，小鈴鐺就被他抱離水桶，春光無限好，全入了雷笑天的眼，她快羞得無地自容了。
“你太過份了！”將臉埋進雷笑天胸懷裏，小鈴鐺仍忍不住埋怨。
不理會小鈴鐺的埋怨，雷笑天兀自取來大毛巾里住她全身，還取來小毛巾替她擦拭着濕答答的髮絲，極盡溫柔的。
小鈴鐺錯愕的望着他，不大能接受他的轉變，她心想着，這真的是雷笑天？他眼中的柔情是給她的嗎？
“你叫韓薏。”雷笑天覆在她耳際告訴她。
她不能理解的抬眼，不大明白的盯着他問：“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韓薏，我的表妹，她左肩上有着蝶形胎記，而你就是我的表妹。”
“啊？！”錯愕！錯愕！小鈴鐺的一張嘴張得大大的。
天哪！這從何說起？！怎麼她會搖身一變成了雷笑天的表妹！她想都沒想過自己還能見到親人，所以從來都不指望的，現在卻在眼前，還成了自己的夫婿，這……這……根本無法想像！
“你別開我玩笑！”小鈴鐺吶吶的道。
“這種事情如何開得了玩笑。”雷笑天的眼神比任何時候都來得認真，橫看、豎看都不像開玩笑。
“真的？！”小鈴鐺不得不也半信半疑了起來。
“千真萬確的事。”
“有什麼證據？”總不能他隨口說說她就信了，那顯得她沒什麼分析能力。
“你的胎記就是證據。”雷笑天睥睨着她，彷彿在說她問得很白痴。
但才不然，小鈴鐺自有自己的看法，他不是說過他的表妹失蹤了十七年之久，也就是說他連她都沒見過，那如何知道他的表妹左肩上有蝶形胎記，搞不好是方才被他看到，所以又想玩什麼把戲。
“一定是那樣！”她想出了神。還脫口而出。
雷笑天為之一愣，想不通她說的是什麼跟什麼，有時候他真的挺懷疑小鈴鐺的智能是不是有問題哩！但是他會喜歡上個傻裏傻氣的女娃？他才不承認，所以只好當她是見識不廣導致。
“你要證據我沒有，但是娘說的話你該會信吧！”
“勉強，不過最好是韓府的人說出來。”
“那恐怕難如登天，當年你的奶娘抱着被人追殺的你失足跌落河中，娘派人尋找被水沖走的你一直沒消息，你的奶娘就因覺愧對你的雙親，在隔了一年後因抑鬱而不治，所以你要證據我找不到，知道的就是你肩上的胎記。”雷笑天就他所知的說了出來。
能不信嗎？看雷笑天認真的眼神，小鈴鐺已然信了九分半，即使不找雷老夫人證實，她也相信他說的全是實話，但是還是得進一步證實才行。
“雖然我很想相信你的話，可是還是得問個清楚，莫名認親可會鬧笑話的，再說你也不想教你娘失望吧！”
“你想怎麼做？”
“讓我回去問問我師父，看他是不是在溪邊把我帶回去的，如果是，就證明你說得準確，我也比較能相信。”小鈴鐺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你還是認為我騙你？”
小鈴鐺急急的搖起頭，“當然不是，你的表妹也許真的是那麼不見的，可是不代表那一定是我，有胎記也許是巧合……”
“你沒聽說輪迴的人即使變了容貌，其胎記依然不變這種傳說嗎？”
“你怎麼也迷信？！”
“因為你不信我說的話，如果你堅持回去見你師父，那我就與你同行，去見見那殺人如麻的冷血殺手。”雷笑天說道。
小鈴鐺因他說得出她尊師的稱號而變得傻愣，“你怎麼知道我是冷血殺手的徒弟？我沒告訴你呀！”
“你不說不代表我不會調查，而要查出你的身份太過簡單，聽說冷血殺手有個女弟子，很喜歡扯自己同門的後腿，人家前腳殺人，她後腳救人，只要傷者尚存氣息一絲，她就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外稱女華佗，沒漏了什麼吧？”雷笑天一臉的嘲揄，很明顯的就是在調侃她。
這一回小鈴鐺沒錯失掉他的表情，他真的是在笑她！“你好過份！我承認自己笨笨的，但是你也不能真的笑我笨啊！”
雷笑天憋着笑說：“我沒說你笨，是你自己說的。”他攤開自己的雙手，好象在強調自己很無辜。
“你不說就夠毒的，你那種眼神分明就是在笑我。”
“我是稱讚你，稱讚你的出污泥而不染，這真的是稱讚，你聽不出來嗎？”雷笑天邊說邊笑。
鬼才相信他說的是真話！可是這是頭一回他給小鈴鐺好臉色看，空前絕後，很難得，所以即使他說的不是真心話，她聽了也高興。
“你當真要陪我一道回去？”這等於是回娘家，她的心情卻是喜憂參半，所謂正邪不兩立，雷笑天是武林盟主，而她師父卻是個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殺手，這一碰頭，真不知要發生什麼事！
“你可以陪我去，可是你不能和我師父動手，到底他養育我成人，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的父親也暫稱得上是你的父親，所以動手就是不孝，你答應我才帶你去。”怕悲劇發生，小鈴鐺不得不和他先約法三章。
“這一回都依了你。”雷笑天很阿莎力的同意了她的提議，“現在咱們可以補行洞房花燭夜了吧！”
小鈴鐺聽得一驚，忙奮力將他推離，一臉慌張的說著：“你別亂來……”
實在不能說他亂來，他是她的夫婿，要求圓房沒什麼不對，只不過是她還沒作好心理準備，所以自是緊張萬分。
雷笑天雖是有着失望，但目前他也不打算勉強她，所以就順着她的意起身，“暫時我不會勉強你，可是等一切都水落石出時，就不許你推託，我是你的夫婿，希望你記着這個事實。”然後，他就笑着退出新房了。
★★★
當雷笑天將找到韓薏的消息告知他的娘親后，雷老夫人既激動又安慰，現在她再也不必擔心將來她無法對九泉之下的姊姊交代了。
“你該陪薏兒一起過來的。”雖然她幾乎天天見得到小鈴鐺，可是當她知道媳婦正是外甥女，她更是迫不及待想讓小鈴鐺享享親情之愛“她以前一定也吃了不少苦，笑天，以後你可得對她更加體貼些才行。”
“孩兒明白，娘不提醒，孩兒也會那樣做。”
“真想不到我們找了她十幾年，現在她卻突然出現，還嫁進了咱們雷家，這真可說是天意，也許是你姨母在天之靈保佑着。”感動之餘，雷老夫人又朝菩薩虔誠的膜拜了起來。
“也許真如娘說的，一切全是前世註定的。”
“薏兒怎麼沒同你一道過來？”
“薏兒要我陪她回一趟她師父那兒，她現在在收抬東西，我特地過來告訴您，這些天我們出遠門不在莊院，您自己要多注意身體，如果有什麼事情，您讓人請雷總管過來。”
聽了雷笑天的話，雷老夫人滿是贊同的說著：“是該去謝謝人家，他也養了薏兒十幾年，養育之恩比天高比海深，你可要好好謝謝人家，如果他那邊有什麼需要，多幫幫他。”
“孩兒明白。”雖然這一回前去是凶是險未定，但是雷笑天仍不打算讓自己的娘親太過擔憂，所以有關於小鈴鐺的師父是殺手的事情他全然不提。
“會不會很遠？”
“來回十四、五日是免不了的。”
“如果薏兒想多住些天，你就陪她待着，頭一回回娘家，她一定會有很多話同養父母說，你可別直催她喔！”雷老夫人細心的叮嚀他。
“是！”雷笑天一一應和着。
“一路小心。”雷老夫人不停的叮囑。
“不會有事的。”雷笑天笑着安撫自己的母親，自他出江湖至今，每當他要由遠門，總是要如此，他知道天下父母心，不見孩子進家門，他們是不可能安心的，但是江湖路步步險，誰也不能預料明日會發生什麼事，所以只能凡事往好的地方想，也祈求上天能讓每一回的險惡都迎刃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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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他們一早就備馬上路，一路上小鈴鐺邊騎着馬兒邊找着童仲留下來的記號，她的舉動惹來雷笑天一臉莫名。
“你到底在做什麼？”他突然發覺自己娶了個奇怪的小妻子。
“我找回無情谷的路。”小鈴鐺繼續她的尋找工作，連頭都不曾抬過，自是不知雷笑天已然在笑話她，她邊找又邊繼續說著：“我識路很慢，所以每回出遠門都得做上些記號，否則就要有人跟着我，不然我會迷失方向。”
“你不是說真的吧？”雷笑天憋着笑悶聲問着，如果不是擔心自已被砍，他當真是會笑出來的，他居然娶了個路痴？傳出去一定成為全武林的笑柄的。
“我沒必要騙你，我是真的不大會認路。”深怕雷笑天不信，她還一再的強調着自己沒說謊。
“那上回你也是那麼上絕命谷觀看武術大會的嗎？”
小鈴鐺笑着直點着頭，“就是那樣，我回去的時候還得邊找邊毀滅證據呢！”
“為什麼？”雷笑天好笑的問。
“怕我師兄剝我的皮呀！我騙他們我會乖乖待在谷里，可是你也明白，我沒見過那種熱鬧的場面又是十年一度，不去不是太可惜了！”小鈴鐺悄聲說著，彷彿怕她師兄們就在一旁一般的小心翼翼。
真的很好笑，她還以為自己很聰明，雷笑天心想她那些師兄八成都知道她偷溜出去，只是見她沒出事也就不加以追究，她還真以為人家沒發現，真是笨得可愛。
小鈴鐺忽然看到他抿着唇角偷偷笑着，忍不住問：“你怎麼好象在笑？”
雷笑天撫着自己的臉，笑意更深，嘴巴卻否認的反問：“有嗎？”
“你是不是在笑我？”小鈴鐺雖笨，但她會聯想，所以馬上聯想到雷笑天為何而笑，除了笑她之外，她可看不出這種羊腸小徑有什麼笑料，“實話實說，否則要你好看！”現在她也懂得要威脅雷笑天，而她發現他並不會為此而生氣，反而會笑着打恭作揖，她想，這大概就是當表妹的好處吧！態度還真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我是在笑，但卻是笑你聰明。”再笨的人也知道在這種節骨眼上不能實話實說，雷笑天才不想在這種地方哄她上路，太累了。
“以為我會相信你？”
“咱們還是快快上路吧！”
“你還沒說清楚。”小鈴鐺很執拗的瞪着雙眼。
雷笑天指指天色說：“再不快趕路，天黑之前趕不到附近的客棧，難道你不怕這荒涼小徑會出現老虎什麼的？”
小鈴鐺的心被說得一涼，雞皮疙瘩直冒，飛也似的跳上馬背，她朝方才在樹底端找的箭頭方向指去，嘴上輕喝一聲，馬兒就朝前飛似狂奔，蹄過塵起。
雷笑天看着她的背影笑着搖頭，還真沒想到她這般膽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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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日落之前趕到附近的小鎮，在小鎮上找到了唯一的一家客棧，可是客棧里的人行動卻十分詭異，好象早早就料到他們會來這兒一般，而更教人詫異的則是這客棧的人全是些練家子。
一進了房間，雷笑天就附在小鈴鐺耳旁說：“小心些，這家客棧有問題。”
小鈴鐺差點脫口叫了出來，所幸雷笑天及時捂住她的嘴。
“不是要你小心的嗎？”雷笑天眼神責備的看她。
拉扯下他的手，小鈴鐺滿委屈的回著嘴，“我怎麼知道你會突然嚇人嘛！我瞧這兒沒什麼問題，你怎麼……”
“剛才的店小二及掌柜的都是武林高手，你想想看，一個練家子窩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會沒問題嗎？”雷笑天截斷她的話解釋道。
“也許他們是隱居山林的高手啊！”小鈴鐺天真的下着結論，害得雷笑天差點跌坐在地。
“拜託！你能不能有點憂患意識？”他快被她打敗了！只有這種時候他不得不承認，女人的天真打遍天下無敵手。
“是你太緊張了！我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
可小鈴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雷笑天抱個滿懷，兩人旋了個身躲過了第一波的襲擊，這下子，她不同意他的說辭都不行了。
“比我想像的來得快，全是些急躁的傢伙。”面對敵人，雷笑天依然談笑自如。
“你少說風涼話，到底是什麼人要殺我們？”小鈴鐺可沒他樂天派，當然最主要因素是她的武功只有半調子，怕敵人打不成還成了雷笑天的累贅，那才是她擔心的。“如果打不過人家你別管我。”
“你說什麼瘋話，大不了一起去向閻王報到，你別苦着一張臉，笑一個給我看看。”
怎麼他還有心情說笑？小鈴鐺忍不住被他逗笑了，“你好討厭！”
“是喜歡還是討厭？”
“咦！怎麼又沒動靜了？”小鈴鐺招架不了他深情的眼神，忙轉移話題。
“只怕整個客棧都被包圍了。”
小鈴鐺臉色驟變，心慌慌的睨着他問：“不會吧！你知不知道是哪路高手？”但願不是她的師父或師兄才好，她在心底祈求着。
雷笑天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微敲了記她的頭殼，也打消她的胡思亂想，“不可能是你師父他們，剛才的箭是瞄準你而發射的，可見不是你的師父或者師兄。”
“那到底會是誰呢？”
“出去不就知道了！不過如果我猜得沒錯，當年韓家滅門兇手就快現出真面目了，和買通你師父的可能是同一人。”而且雷笑天還猜的出是什麼人，只是時機未到，還不是扯出他真面目的時候。
“現在我們怎麼辦？”
“我的意思是你不妨睡一覺。”
小鈴鐺不敢置信的盯着他，好似他說的話很不得了，但她就是那麼認為，“你瘋了！大敵當前，你竟然叫我睡覺？！”
“天塌下來也有我頂着，你大可安心的睡上一覺，明天咱們好趕路，至於吵你睡的人，我會讓他也睡上一覺的。”
這一回小鈴鐺看出雷笑天不是在說笑，他是真的有把握才會這麼輕鬆自在，他的眼神里找不到恐懼，如果要嚴格說起來，現在的他讓人看了喪膽，她慶幸自己這一回不必與他為敵。
“你也別太累，我先睡了。”她乖乖的和衣躺到床上。
雷笑天突然輕啄了下她的唇，並問：“等那些人都睡了，你不介意我睡這張床吧？”他問得挺曖昧的，小鈴鐺聽得出他言下之意，本想拒絕的，但是他的手指阻止了她拒絕的話語，“不許你說不，睡吧！”
這讓她怎麼睡得着呢？她的心開始忐忑不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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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笑天隻身走出房間，他料的沒錯，客棧里的人在瞬間全成了全副武裝的江湖中人，哪兒還有掌柜和小二的影子。
“這裏原來的人呢？”他冷冷的朝人群問。
其中一個帶頭的哈哈大笑的回著，“全送他們回蘇州賣鴨蛋了，接下來就是你和那個女娃。”他大言不慚的道，好似不知對方是雷笑天。
“你們當真知道自己接的生意划算？”雷笑天冷冷的掃視圍着他的殺手，自信在眉宇間散發而出，近十名殺手在接收到他冷厲的眸光皆朝後退了幾步。
那帶頭的不想長他人志氣滅自己之威風，硬是逼着自己開口，“死到臨頭還不知死活，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雷笑天淡然一笑，很不以為然的回著，“是嗎？”
“廢話少說，給我殺了他！”
帶頭的一聲令下，近十名殺手蜂擁而上，瞬間刀光劍影交錯在小小的客棧內，殺手個個殺氣騰騰，雷笑天卻玩票似的點到為止，他不想殺人。
“你們最好趁我還沒真的生氣前滾蛋，否則定讓你們吃上幾年牢飯。”
“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帶頭的氣不過，一刀就砍了過去，但是人沒砍着，被雷笑天單腳一踢，人就滾到樓梯底下去了。
雷笑天蹙着眉頭交代着，“你們可別太吵，我娘子在歇着呢！”
“你太囂張了！”帶頭的惱羞成怒，更加的怒火攻心，但經方才那一摔，他的屁股險些開了花，所以只能命令着嘍啰們上。
可是那些嘍啰看到老大都不是眼前人的對手，其動作自然也緩了下來，個個遲疑不前，怕先上會先沒命。
帶頭的殺手氣急敗壞的吼着：“你們還不給我殺了他！”
“老大，這錢不好賺啦！這傢伙不知道是什麼來歷，瞧他身手敏捷的像只豹，我看你一定是接錯生意了。”
“哪來那麼多廢話，我讓你們殺你們就給我殺。”帶頭的殺手依然不怎麼死心，一想到白花花的銀子，他哪肯就這麼放棄，“你們快點給我動手，誰殺得了他，我就把這次收的酬金分一半給他。”
有錢不見得能使鬼推磨喔！尤其是關係到身家性命，誰喜歡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留得命在還怕沒銀子賺嗎？所以近十個殺手同時退向大門外，嘴邊還異口同聲的說著：“我們還不想死，打不過就別硬拚，你要殺你自己動手吧！”接着就咻的，全不見了蹤影。
看着狼狽的帶頭殺手，雷笑天頗同情的搖起頭說：“你還真可憐，連同伴都不理你，這樣你還想殺我嗎？”
“當……”帶頭殺手邊拖着自己疼痛的跌傷邊往外，口上的怒罵不再那般確定，現在他是孤掌難鳴，自己也明白眼前虧吃不得，不過這回沒弄清楚那人是誰，他覺得敗得太冤，“報上你的名字，我一定會報此仇的。”
“憑你還不夠格問我的名諱，不過如果你能告訴我你們想殺的是我呢？還是我的娘子，我可以考慮告訴你。”
“殺你和殺你娘子都一樣。”
“你不想知道我是誰？你不想知道自己為何敗得這麼冤？”
帶頭的偏頭想了一下，才不怎麼甘願的說出實話：“我們要殺的是那女的，當然，能一併殺了你酬勞會更高。”
“真該死的！”雷笑天的手朝扶梯一掌劈下，差點讓帶頭殺手嚇得屁滾尿流。
他邊朝後退邊結巴的說著：“我不殺了！我誰也不殺了！”
“欺負弱小百姓時怎不見你害怕來着？當你殺這個客棧的人時，你恐怕也不知道害怕吧！現在害怕未免來得遲了些。”雷笑天的笑是冷的，眼神也是冷的，冷得足以讓人打冷顫。
帶頭殺手真的被嚇破了膽，望着雷笑天，他恐懼不安的問：“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替武林除害的人。”
“雷……”帶頭殺手不敢再往下說，連想都不敢就一味的求饒。
可是他是罪不可赦，死罪可免，可活罪難逃，為防他再危害武林，像他這種敗類，只有一途可走，那就是解除他害人的能力。
雷笑天取來桌上的竹筷，朝帶頭殺手射飛過去，緊接着就聽到帶頭殺手不住的哀嚎，不只屁滾尿流，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你本死有餘辜，可是我雷笑天從不殺人，所以只廢了武功好讓你不再有機會殺人。”丟下話，雷笑天轉身朝客棧的房間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