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江口宅邸。

“老頭子,最近你都在忙些什麼呢?為什麼老是見不到你的人?”江口夫人納悶不解又有一絲埋怨地問。

“我的事你就別過問了!如果你閑着無聊,不如出國去玩玩,最近我是沒空陪你的。”江口太郎不耐地揮手道。

“上哪去好呢?”江口夫人猶豫在想。

“就去夏威夷吧!那裏陽光充足,不像東京冷颼颼的。”江口太郎一旦決定,立即又說:“我叫西川替你辦手續。”他說做就做的撥起電話了。

江口夫人狐疑地問:“怎麼你好像想支開我似的?”

江口太郎交代完西川掛上電話才說:“你說的是什麼話?我是看靜信去了T市,而我又忙,怕你閑的發慌,才會想叫你出國去玩,結果呢?你看你把我的好心想偏了!”

“我只不過是隨便猜猜,你看你……”江口夫人指着他直搖頭。

“隨便猜我的誠心,你還好意思說呢!”江口太郎皺眉地說。

“對不起!”江口夫人笑着行了個禮。

“我才不要你向我說對不起。”江口太郎一臉詭笑地說著。

“那你要怎樣呢?”江口夫人好奇問。

江口太郎偏着頭想了想才說:“罰你煮一桌好菜來賠罪。”

“好吧!”江口夫人笑着點頭說道。

“純子。”江口太郎低聲喚妻子。

“什麼事?”江口夫人疑惑地看着丈夫,今天丈夫的行逕她真的覺得有些怪異。

“當初我們也是相親的對不對?”江口太郎提起往事地說。

“沒錯啊!怎麼突然問起這個?”江口夫人不解地問。

“我們也過得很幸福對吧?”江口太朗問。

“可以這麼說。”江口夫人點頭同意。

“那就對了!感情是可以培養的。”江口太郎拍了一下手說道。

“你到底想說些什麼?”江口夫人擔憂地問。

“我只是隨口聊聊,沒什麼。”江口太郎搖頭說。

江口夫人仍不大放心地說:“你真的沒什麼?為何怪怪的?真的沒有其他事瞞着我嗎?”

“真的沒什麼!”他拍拍她的手說:“我去洗個澡,記得做一桌好菜哦!”他轉身走向長廊的一端。

江口夫人喃喃自語着:“真的沒什麼嗎?”那她的不安到底是何原因?

“唉!”她輕聲低嘆一聲。

心想着,或許真的是她在庸人自擾罷了!

※※※

“聽說你要見我?怎麼樣!想通了嗎?”江口太郎望着他的小兒子江口靜介笑問。

“對不起!”江口靜介行了個大禮,歉然地說。

“什麼意思?”江口太郎看着他皺眉問。

江口靜介抬眼看着父親,片刻后回答着:“我決定放棄和三木玲子的婚事,我要娶我喜歡的女人。”

“你既然決定了又何必來見我?”江口太郎沉聲踱至和式桌前坐了下來,表情不慍不火,以至江口靜介看不出他是否已動怒。

“我是來請求你主婚的。”江口靜介說著又是一個大禮。

“我要你娶三木玲子,你卻來叫我為你和另一個女人主婚,我看你是愈來愈不把我的話當一回事了!”江口太郎冷聲地說。

江口靜介急切的表明心態說:“我根本不愛三木玲子。”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但事業可不是三年、兩年可以造就的,堂堂一個男子漢,怎可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真是荒唐至極。”江口太郎冷聲斥道。許久,他又開口說:“再說,三木玲子的條件樣樣都比童秋紅好,將來也絕對會是個賢內助,而那個童秋紅呢?她可不會是個能安安靜靜待在家裏的女人。”

“我不在乎這個,我喜歡她,所以我要娶她。”江口靜介仍舊堅持着自己的決定。

“江口家是將門之後,豈可容你娶個異國女子,你要我往後如何去面見歷代祖先。”江口太郎怒喝道。

“祖先有靈一定也會諒解的。”江口靜介反駁地說。

“難道你真想當個不孝子?”江口太郎厲聲問。

“我很希望能當個孝子,可是您卻一直逼得我後退無路,如果當孝子就是對您百依百順當個木偶人,那我自認我做不到。”江口靜介激動地答着。

他今天原不想和他父親鬥氣的,臨出門時秋紅還一直拜託他別和父親撕破臉,所以一見面他才先低聲下氣地道歉,但顯然那並沒用處。

江口太郎見他佇立了半天不再開口,他逕自威脅地說道:“上一回我不是告訴過你,如果你想要那女孩安然無恙,最好是聽從我的話和她分手,很顯然你並不放在心上。”

“我不準您傷害她。”江口靜介氣極地吼道。

江口太郎十分不悅的斥責着說:“你看你那是對自己父親該有的態度嗎?你以為你是我兒子,我就會狠不下心來管教你。”

“我從不以為什麼。”江口靜介反駁着。

“你真是想氣死我是不是?”江口太郎怒吼着。

“我只請求您別傷害秋紅,她是個好女孩,請您別傷害她。”江口靜介也跪坐下來,他的語氣已轉換為懇求了!

為了秋紅,他根本不在乎自己顏面喪盡,即使今日他求的不是自己的父親。

“你可以為她做的,很簡單,離開她。”江口太郎毫無情面地說著。

“我做不到!”江口靜介一口回絕。

“你還有時間可以考慮。”江口太郎皮笑肉不笑地說。

江口靜介也鐵了心,他堅決地說:“不管還有多少時間,答案還是一樣,我做不到!”

即使物換星移,他的決定蒼天可鑒。

※※※

“秋紅,我看,你還是和那個江口少爺分手吧!”洪淑青拚命的展開她的三寸不爛之看想說服秋紅。

“不可能!”秋紅屋前屋後走來走去地踱步着,而她的答案始終只有一個--不可能。

她既然已下定決心要和江口靜介共度一生,又豈有出爾反爾之理,婚姻又不是兒戲。

“丫頭,別傻了!人家江口老爺子又不願承認你。”洪淑青說道。

“他承不承認我無所謂!我又不是要嫁他。”秋紅淡笑。

“人家不承認你,你根本進不了門,那是很丟臉的事。”洪淑青努力想說服她。

“反正我以前又不是沒丟過臉,而這一回,我更是不在乎!您是我的母親,祝福我吧!”秋紅不為所動地說。

“江口少爺下個月底就要訂婚了!”洪淑青不放棄地說。

“那只是他父親一廂情願的事。”秋紅自信地說。

這一回,她是決心不受外界阻力影響,她要把握住自己的幸福,而且創造幸福。

“你太天真了!”洪淑青搖頭道。

“我是嗎?”秋紅笑問。

“你知道嗎?媽一直希望你能到新加坡來。”洪淑青決定對她動之以情。

“若是以前你對我說這句話,我一定會放下這裏的一切飛去你身邊孝順您,但現在不行了!我長大了,我也有我要追求的生活,也有我愛的人要我陪,真的很抱歉!”秋紅歉然地行了個禮。

“江口老爺說,只要你肯離開日本,他會給你一筆錢……”洪淑青心一急便泄了底。

“您收了錢?”秋紅驚愕地叫問。

“呃……”被秋紅這一問,洪淑青仿若嘴裏被塞了顆蘋果而答不出話來。

秋紅突然哭了起來,這是她父親去世后她第一次在洪淑青面前哭,洪淑青頓時慌了起來,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秋紅兩頰掛垂着淚說:“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我……”洪淑青一時啞言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你要這樣待我?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兒?為什麼你不能多在乎我一點?如果你不在乎我,又何必生下我……”秋紅激動地哭喊着。

秋紅的聲聲怨、滴滴淚讓洪淑青第一次覺得自己虧欠女兒太多、太多了。她生下了秋紅,卻沒有盡過一天母親的責任,現在她憑什麼干涉她?

洪淑青自覺漸愧地說:“我會把錢退回去,我和你陳叔叔今天就回新加坡。”

“媽……”秋紅無助地叫着,她第一次感受到母愛。

“我知道我沒資格說些什麼,因為我欠你太多了!以前我是那麼自私的只想到自己,現在連你的幸福也枉顧,我真的很慚愧。”洪淑青說著、說著便垂下了頭。

“不要再說了!”秋紅直搖頭道,她很想奔上前去抱住她的母親,但她終究是什麼也沒做。

“在我離開之前還想提醒你,江口老爺子是不準備承認你做江口家媳婦的,他這個人不好惹,你自己要小心點。”洪淑育誠心地說著。

“媽……”秋紅已經泣不成聲了。

望着已然合上的門扉,秋紅的淚落得更急更凶了!她想,人世間若有何事惹傷悲?莫過於“親情淡如水”吧!

※※※

“今天我媽媽回新加坡去了!”

江口靜介由她身後摟住她的腰安慰着說:“我說過還有我在。”

“我知道啊!”她覆上自己的小手,更貼向他那寬大的胸膛說:“其實我該知足了!不是嗎?有你在我身邊,至少我不再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了!”

“你這傢伙看不出來還挺怕寂寞的嘛!”他半取笑地說。

秋紅挑起雙眉,瞪着他嗅道:“不行嗎?”

“怎麼會不行!也不敢說不行!”江口靜介笑道。

“諒你也不敢。”秋紅霸氣十足地說。

“看來我以後要二十四小時不離的繫着你才行,否則恐怕你會胡亂想東想西的。”江口靜介輕拍她的小腦袋瓜說。

“才不會呢!我又不是小娃娃,幹嘛要你二十四小時的全天候監視,透逗!”秋紅撥開他的手說。

“可是我覺得你很像小娃娃呀!否則怎麼會表現出一副沒人理你就要哭的表情呢?”江口靜介椰榆道。

“那你別理我嘛!你不理我,我也沒事,你就會捉弄我,還說要保護我呢!我看會欺侮我的人不是別人,一定是你,要替我出氣,不如先打一打自己吧!”秋紅把頭偏向另一邊去,嘴巴翹得老高。

語畢,秋紅嚇了一跳,因為江口靜介還真的邊掌起自己的嘴邊說著:“江口靜介你這傢伙怎可欺侮秋紅呢!你真該打,你知道錯了嗎?還不認錯嗎?該打!”

秋紅倉皇地阻止他,輕斥道:“你有病啊!怎麼真地打起自己來了!痛不痛?”她心疼萬分地輕觸他的面頰。

他反倒不在意地反握住秋紅的手說:“這是要告訴你,不管任何人,包括我自己都不可能欺侮你。”

“靜介……”秋紅眼中噙着淚,有太多的感覺在她心中亂攪,從來沒有人心疼她,呵護她,即使穆惠淳對她那般的好,卻還只是朋友之愛,而江口靜介給她的感覺卻比親人還來得親。

江口靜介以唇覆蓋在她的眼瞼上,以吻拭着他的淚,他用極輕、極溫柔的語調說:“不要流淚……我喜歡你笑……”

其實他很最想說的卻是,即使她生氣,他都喜歡,惟獨他不要她傷心落淚,因為那滴滴淚水會讓他心碎。

“靜介……”她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卻全哽在喉間一句也說不出來。

江口靜介淡淡地牽動唇角一笑,似意會了她的心意,似感應了她的不安,他啞聲說:“我們會有家、一個幸福的家。”這是他真心的承諾。

他的唇再度覆上,攫住了她柔軟的唇。

這一刻,秋紅把所有的不安和不愉快全丟至十裡外,她全心全意地接受他的吻,也全心全意地回應他的熱情,她願意,全心全意為他燃燒生命。

※※※

一通越洋電話,溝通T省和日本兩地,秋紅穆惠淳則各執着一支話筒。

得知秋紅和江口靜介即將擇日訂婚,穆惠淳仍忍不住驚叫:“真的假的?你們訂婚了?你們還認識不到半年耶!”

“我們只是先訂婚。”秋紅輕笑着。

“再同居?”穆惠淳在電話另頭亂猜測的鬼叫。

“什麼跟什麼嘛!我又沒那麼說。”秋紅羞紅着臉叫着。

穆惠淳調侃道:“不用說,用想的也就夠了!”

“喂!你的思想可不可以純正點?”秋紅沒好氣的說。

“你又有多純?少假了!”穆惠淳賊笑一番。

“又在偷笑了!”她真想把穆惠淳的嘴給縫起來,免得她亂說話。

“你又知道了?”穆惠淳真是在偷笑。

“你慣常的伎倆嘛!”秋紅一語道破,她和穆惠淳已有十幾年的交情!彼此的一舉一動都太了解了!所以,她根本不用費心想就知道,她又接口說:“你又在偷吃巧克力了?”

“嘿嘿!”穆惠淳訕笑着。

“這輩子你別想減肥了!”秋紅挑眉說。

“你還好意思說,這還不都要怪你,沒事帶一大堆巧克力回來給我,不吃難道要丟了它?那多可惜呀!”穆惠淳埋怨着。

秋紅忍不住嗤笑道:“說到底你還是想吃,還有你別搞錯了!我上回只送你一盒巧克力,其他的都是靜介買的,你別想賴到我頭上來。”

“都一樣啦!”穆惠淳又塞了一顆巧克力,揮手道。

“才不一樣啦!”秋紅辯駁道。

“俗語說:‘父債子還,夫欠妻要扛’還有人說:‘丈夫像妻子的兒子,而老婆又是丈夫的女兒,又是妻又是子才會叫妻子’,所以你老公的債你來擔,天經地義嘛!”穆惠淳說的頭頭是道。

秋紅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這種話只有寶貝蛋穆惠淳想得出來,她拿她是沒轍的。

“怎麼樣?心服口服了吧?”穆惠淳驕傲地笑道。

秋紅猛點頭說:“服!服了!”

穆惠淳突地想到了一件事,她忙說:“前些日子我在百貨公司見到你未來的大伯耶!”

“什麼未來大伯?”秋紅愣問,想不通怎麼她不認識的人反而穆惠淳認識呢?

“就是江口他大哥江口靜信呀!他不就是你未來大伯嗎?真是大阿獃哦!”穆惠淳笑道。

“那你們有聊天嗎?”秋紅不理會穆惠淳的調侃,好奇地問。

“豈止聊天而已,我們還一起去吃牛排,說真的,當時我嚇了一大跳耶!我還以為是我走桃花運,有帥哥來搭訕,誰知道他居然問我:“‘願不願到東新工作?’真搞不懂他耶!”穆惠淳語氣中有着深深的失望,她自己不曾察覺,但秋紅卻已發現了。

秋紅柔聲問:“你對江口先生印象如何?”

“哪個江口先生啊?”穆惠淳皺眉問。

“當然是江口靜信先生嘍!”秋紅說道。

穆惠淳偏頭一想,不解的問:“什麼意思?”

“你覺得靜信先生人怎樣嘛!”秋紅急着說。

“他那雙眼睛很坦白。”穆惠淳答非所問的,一發覺自己失態了,她在心底大叫:“什麼跟什麼嘛!”她居然像花痴的對男人垂涎,只差沒口水流三尺長,還好秋紅是在電話那頭,否則豈不“顏面丟盡!”

秋紅擔憂地問:“惠淳,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生龍活虎。”穆惠淳尷尬地笑道。

“靜信先生是好人哦!”秋紅提醒她說。

“幹嘛告訴我這個?”穆惠淳嘟嚷一聲。

“幸福要自己去追。”秋紅笑道。

穆惠淳呆問:“什麼?”

“靜信先生。”秋紅哈哈大笑。

“什麼嘛!”這一回穆惠淳可理解了秋紅的語意了,也知道秋紅猜透了她的心事!因而她紅着雙頰嚷:“別胡扯了!我要掛電話了!”

“記住!幸福是要自己去追的。”秋紅再度提醒着。

她希望穆惠淳和她自己一樣,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而善良的惠淳是值得好男人珍惜的。

“掛了!掛了!拜!”穆惠淳嚷着,便把電話掛了。

收了線,秋紅會心地笑了!

她相信幸福不遠,只要每個人能懂得珍惜和把握,幸福真的不會太遠。

※※※

這一天,江口靜介因為要參加股東會議,所以秋紅自個兒先下了班。

她一路沿着街道走走逛逛,一走過櫥窗,看到戒指,她就想到戒指套在手上的情形,再走了一段路,看見了白紗禮服,她又想到自己身穿白紗禮服的模樣。

“還早的很呢!”她自言自語地笑道。

直至搭上地鐵,天色已微暗,當她下了地鐵,還得走上一大段路,可是這一路上秋紅全然沒察覺到有人一直打從她出公司后就跟着她。

當她轉進一條巷子,她才發覺不對勁,她回過頭一看,竟然發現一名面目猙獰的男子,直向她逼近,她嚇得拔腿就跑,十分賣力地狂奔。

突地她感覺到有東西由她手臂擦過,而那名男子已掠過她以跑百米的速度奔出轉角消失了!

秋紅下意識地看向手臂那濡濕的地方,頓時她呆住了!臉上剎時沒了血色。

她的手臂正血流如注,一片殷紅染滿了整個衣袖和身體,地上已流出了一灘血。

“天啊!怎麼回事!”她還未自驚愕中回醒。

當她回過神來開始找東西想止血,最後她拿了條圍巾包着傷口就奔出巷子。

當她攔到計程車時已因失血多而暈眩不已,而當她坐進計程車時,她只得吐得出“醫院”兩字,接着她就陷入昏迷狀態中了!

※※※

東新大樓會議室中。

“靜介先生,電話。”秘書小姐低聲在他耳際說。

江口靜介抬眼掃向四周,看到一雙雙不贊同的眼神,他低聲向秘書交代着:“叫他留話。”

“可是那是醫院打來的。”秘書小姐面有難色。

“到底是什麼事?”江口太郎不悅地問。

“對不起!我接個電話。”江口靜介起身朝與會的人士歉然的深深頷首。

“不能等開會結束嗎?”江口太郎更加不悅地問。

“我想是急事。”他簡單的解釋后就走出會議室,取走秘書遞上來的電話說:“喂!我是江口靜介,請問有什麼事?”

電話那頭傳來陌生的聲音:“江口先生,不知你認不認識一位童秋紅小姐?”

“認識。”江口靜介突覺不對勁趕忙又問:“你怎麼了?”他的心開始不安。

“我這裏是醫院,童小姐受傷失血過多,現在人還在急救,請問你可否過來一趟?如果找不到可以擔保的人,我們無法接收這位傷患……”

江口靜介心一緊,他不加累索地叫:“我馬上趕過去,你們一定要救她,非救活不可,告訴我,你們是哪家醫院?”

問清楚是哪家醫院后,江口靜介便要飛奔下樓,秘書小姐擋住他問:“靜介先生要上哪去?會議還在進行呢?”

“告訴他們我有急事。”他一把推開秘書沖向電梯。

門迅速開了又關,急速下降。

※※※

奔過長廊,江口靜介一路衝撞地奔馳到急診室外的服務台,他急切又心神無主地問着:“請問有位童秋紅的傷患,她現在人在哪裏?”

“你是江口先生吧?”護士詢問。

江口靜介猛點頭答:“是!

“童小姐剛剛已經轉進普通病房了!醫生為她輸了血,她因失血過多人還很虛弱,麻煩你幫她辦一下手續。”護士說。

“好的。”

江口靜介在接過單子后,飛快填寫了資料,然後他迫不及待地問:“她在哪個病房嗎?”此刻的江口靜介一心只牽挂着秋紅,不看到人,他又怎麼能安心的了!

“她在三○二號病房,你可以去看她,但別吵了她。”護士說著。

向護士小姐道了謝,靜介急步奔向階梯,他知道好多人瞪着他看,但此時他可顧不了那麼多了,他只想快點看到秋紅。

當他終於抵達病房,輕推開了房門看到病床上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連一點生氣也沒有的秋紅,他的心也跟着被撕的粉碎了。

他啞聲低哺着:“怎會這樣?”

一想到他可能差點失去秋紅,他的心就被掀得發痛,他的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滑落,他才不管什麼男人有淚不輕彈,為了心愛的女人落淚井不可恥。

當病房的門被輕推了開來,他才匆匆地拭去淚,面向來人。

穿着白衣的醫生走了進來問:“你可是江口先生?”

“是的。”江口靜介恭敬地行了個禮,憂心如焚地問:“請問一下,童秋紅小姐還有沒有生命危險?”

“她只需要好好靜養一陣子就會沒事了!”醫生點頭說著。

聽了醫生這麼說,江口靜介一顆焦急的心總算稍微平穩了下來,但他仍急切關心地問:“那她的傷到底是什麼東西所傷的呢?”

“童小姐一直陷入昏迷當中,所以我們也不清楚她到底是被何物所傷,不過猜測可能是刀刃,因為傷口很深卻又很整齊割了一直線,所以應該是刀刃。”醫生專業的說著。

“刀刃……”江口靜介介喃喃地重複着。

“等她醒來讓她多吃些營養的東西。”醫生叮嚀着。

“哦!謝謝你,多費心了!”江口靜介再度深行了個禮

醫生走後,靜介望着秋紅包紮着的傷口發獃。

刀刃所傷?是意外呢?還是被人所傷?如果是意外,他又想不通秋紅會被刀刃所傷?如果是蓄意,那又會有誰如此狠心?

此時他的腦海突然迅速地跳出他父親的身影。

“不會的!”他喃喃自語。

即使他父親對他說過那些話,但他無法相信這一切會是他父親教唆指使的,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父親竟會如此歹毒。

“不會是他……”他再度喃喃自語,像是要強迫自己相信。

※※※

秋紅對着喂她吃飯的江口靜介嚷着:“我都說了!我可以自己吃東西的嘛!

“我可不要看你又流出一滴血來。”江口靜介擔心地說著。

“拜託!沒那麼嚴重啦!傷口都已經縫過了!不會有事的,你別那麼緊張好不好呢?”秋紅看他一臉天快塌下來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地說。

“我就是緊張,誰知道我雙眼不盯牢你,你又會出什麼事?才碰巧一天沒送你回家,你就傷成這樣,你不知道我都快擔心死了!”江口靜介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對不起嘛!”秋紅突然覺得自已很殘忍,因而低聲道起歉來。

江口靜介愛憐的輕觸她的面頰說:“我不是在怪你,只是擔心,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

“是意外嘛!你別多想。”秋紅反安慰起他來。

“如果只是純粹意外就好,怕只怕……”江口靜介欲言又止。

他的吞吞吐吐引起秋紅猜疑,她不放心地問;“你到底在擔心什麼?這事有什麼不對勁嗎?也許我只是倒霉碰上心理不正常的病患罷了。”

秋紅可不相信有人會蓄意想傷害她,雖然自己非十全十美的大好人,但也不覺有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更沒存心與人結怨過,如果真是有人蓄意傷她,不是太沒道理了!

為了不給秋紅太大心理壓力,靜介淡笑說:“大概是我太擔心了,才會如此多心!”

“對!一定是你多心了!”秋紅也如此相信。

“多吃些,醫生說你要多吃點東西。”他硬是把食物舀至她唇邊說:“你失血過多,一定要好好補補,我聽說魚很營養,所以替你煮了魚粥,你可得吃完才行。”

拗不過他的固執,秋紅順從的吃了那一碗粥。

“公司那邊……”她擔心地詢問。

“公司的事你就不用擔心,我會處理。”他安撫着說著。

“真是對不起!”秋紅不好意思地道歉。

江口靜介納悶地問:“為什麼要道歉?”

“老是給你添麻煩,又不能好好工作。”秋紅歉然地說著。

“好好養傷,別想那麼多事。”他輕拍着她的頭。

“對了!你已經告訴你父母我們的事了嗎?”秋紅問道。

江口靜介愣了一下,又忙換上笑臉說:“我母親出國去玩了,我還沒告訴他們,真不好意思。”

“沒關係啦!反正也不急嘛!”秋紅笑着安慰他。

“你不介意?”江口靜介試探問。

“我幹嘛要介意?難道你是故意不說的?”秋紅望着他問。

“當然不是。”江口靜介馬上否認。

“那就對了!有什麼好介意的?說不定你父母也不答應呢!”秋紅淡笑着。

“秋紅……”江口靜介緊張地望着她。

“你怎麼了?好象很擔心?我的意思是說,我們才認識幾個月,他們一定會覺得太快了吧!”秋紅看着他那副傻樣,直想發笑。

“秋紅……”江口靜介面有難色的。

“什麼事?”秋紅望着他,疑惑地問。

“如果他們不同意,你還會嫁給我嗎?”他終於鼓足勇氣問。

“我要嫁的人是你不是嗎?”秋紅笑問。

“也許我會變得一文不值。”江口靜介試探地說,想知道秋紅的反應。

“那有什麼關係,說不定我們可開一家內在美訂做店,專門為不同身材的女人做適合她們的貼身衣物。”秋紅開朗建議道。

江口靜介聽完不禁笑開了說:“你這主意不錯哦!到時候我負責設計製作,你負責店面和量身。”

看他兀自計劃起來,秋紅不禁漾開了笑意,似乎他們幸福的未來已活生生的呈現在他面前,讓她一目了然。

她一點也不為手傷的痛楚難過,因為幸福的感覺就好似止痛良藥,讓她忘了痛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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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沙豬追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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