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東新株式會社首次登陸歐美,第一波出擊宣告成功,適度的開放展現女人的嫵媚風姿,適度的保守,表現出女人的溫柔嫻淑,如此一個話題已吸引了無以計數歐美女士們的注意及青眯。

此回設計小組人員可說是在日本大放異彩,而童秋紅這個來自T省的小姑娘更是叫這個向來自負又自大的日本人刮目相看。

因此,酒宴之中,秋紅奪得了無以計數的欣羨眼光,風采光芒並不亞於一流紅星。

“秋紅小姐你今天真漂亮。”江口靜信舉酒敬了秋紅。

“謝謝!”秋紅淡回一個禮。

她並不特別喜歡這種場合,喧嘩聲里和着音樂聲讓人感覺不真實,而酒杯碰擦的聲音,讓人聽得欲醉,好幾回想開溜,卻又怕失了禮,所以,她只得一直掛着笑臉點頭致意,即使是面對不相識的人,她依然得回上恭敬的禮。

“你看起來好象很累?”江口靜信關心地再度詢問。

秋紅很坦白的點頭。

“那你何不先回去休息?”江口靜信建議着。

“可以嗎?”秋紅喜出望外地問。

江口靜信點頭笑答:“當然可以,我不希望我公司的大將累壞了!我打算讓你休假一星期。”

“一星期?”秋紅睜大眼驚訝地說。

“太多還是太少?”他聽不出秋紅的意思。

“如果只有我獨享特例,我拒絕。”

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太搶風頭的好,否則早晚會成為“眾矢之的”的。

江口靜信睨着她,心想着:“這女孩真的很特別。”現在的東京人全卯足了勁要出人頭地,要成為人人欣羨的目標,但她卻一再壓抑自己的鋒芒,這種人,真的不多見了!

但他相信,有才能的人,早晚都會壓不住鋒芒而大放異彩的,而秋紅讓他證實了自己的看法無誤。

“我讓你們這組的工作人員輪休。”江口靜住笑着說。

“那太好了!””秋紅四處溜看了一下,納悶地問:“怎麼沒看到靜介先生?”

“呃……”他沒敢說靜介是被押去相親。

“他是主角,居然都沒出現,是不是該修理一下?”秋紅頑皮地問。

“是……是呀!”江口靜信沒頭沒腦的答話。

“呃……那你是同意了?”秋紅訝異江口靜信會答應。

“什麼?”江口靜信因為摸不着頭緒而愣住了。

秋紅低聲說:“我代替你修理一下你這個弟弟呀!”

“呃……不要太嚴厲了!”江口靜信終於知道秋紅在說什麼。

“當然,小小修理不會缺條胳膊斷條腿的。”秋紅揮揮手說,一副興奮樣。

“缺條胳膊斷條腿!”江口靜信驚愕地叫聲引來四下人群的側目,他連忙打躬作揖地賠不是。

“那就讓他輕輕地掉層皮如何?”秋紅賊笑說。

“呃……”他不敢答腔,怕自己成了秋紅的幫凶,他還是別插手為妙。

“告訴你一件事。”秋紅又壓低音量說:“你太嚴肅了!”

“什麼?”江口靜信一臉木然地問。

“試着拉下領帶、穿套休閑服也挺不錯的。”秋紅調皮的建議着。

江口靜信不禁好笑地詢問:“為什麼?”

秋紅閉起眼,很認真地想着:“為什麼……為什麼?”可是好久她也沒想到答案,反倒是想到江口靜介穿休閑服的樣子,她突然就呆掉了!

“怎麼了?”江口靜信看着她的表情,奇怪地問。

“靜介先生從不穿西裝的嗎?她這才想到自己沒看過江口靜介穿西裝打領帶的模樣。

“除非是參加正式宴會,那傢伙討厭被拘束的感覺。”江口靜信指了指領帶笑道。

“哦!那傢伙,江口先生你在改變哦!”秋紅笑說。

經秋紅如此一提醒,江口靜信這才發現自己的談吐也被她影響了,看來真的不能小看這女子。

“無所謂啦!我不會偷偷說出去的。”秋紅低聲笑着又問:“不要文謅謅地說話比較過癮吧!”

“你沒喝醉吧?”江口靜信懷疑地問。

“我根本滴酒未沾。”秋紅舉着酒杯說。

“那你……”江口靜信指着她問。

“原形畢露。”秋紅哈哈笑道。

“保持現狀很好。”他希望秋紅別失了這份天真。

“謝謝!”秋紅學着日本人行了個九十度禮說:“我真的可以開溜嗎?”她用着兩根手指做出走路狀。

“行。”江口靜信學上她這一招。

秋紅忍不住又哈哈笑道:“很好,保持現狀很好!”她把江口靜信送她的話又還給了他。

說完,她一刻也不多做耽擱地溜出酒宴,把人聲和音樂聲全拋在身後。

她的耳際只悠然地響起一首熟悉的歌--九月的高跟鞋。

當下,她決定飛回T市。

※※※

秋紅走下飛機場,腳下踩着家鄉的泥土,感覺竟是如此之踏實,讓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原本秋紅想給穆惠淳一個意外的驚喜,所以也沒通知她自己回國的事,沒想到一出關,穆惠淳竟就擠在接機人群之中,令她大感意外。

她急忙奔過去拉着穆惠淳的手追問着:“為何你知道我要回來?我誰也沒說呀!怎麼會這樣?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嗎?”她像個好奇寶寶喋喋不休的問題令穆惠淳發噱。

穆惠淳指着秋紅身後看:“你何不看看身後。”

秋紅雖不解,但她還是很聽話地回頭向後看,猛看之下她呆了一下,細看之後,她整個人嚇呆了!

她指着正在生氣的江口靜介,結結巴巴地叫着:“你……你……你……”

“我,沒錯!就是我,你真的很欠揍耶!如果不是我早知道你有休假,事先申請了簽證,只怕真的被你給甩開了!”江口靜介低吼着。

他的音調雖低,卻還是吸引來不少看好戲的眼神,秋紅窘的想找個地洞鑽,免得在國家的大門丟人現眼。

“你幾天沒回家了?還怪我,我留了信你看了沒?”秋紅仰着臉瞪他。

“看了!”江口靜介由口袋中抽出信亮一亮,又說:“你居然連上洗手間也沒發現我?我就坐在你後面。”

“奇怪了!難不成你叫我走個路還得東張西望的?你怎麼不叫我?”秋紅不服輸地說。

“因為他想給你個驚喜,而你想給我個驚喜。”穆惠淳忍不住插嘴問:“到底兩位回不回T市?”

秋紅沒理穆惠淳的話,她看着江口靜介忍不住又問:“你怎會知道我要回T省?”

“笨女人,這種事查航空公司就知道了!”江口靜介開始懷疑起她的智商了。

“喂!你又叫我笨女人!”秋紅生氣地瞪他。

“誰教你不告而別。”江口靜介一想起她私自不告而別地回T省,他就一肚子悶氣。

“什麼不告而別,我只不過是回來度個假也叫不告而別?你‘爬袋’啊?”秋紅沒好氣地說。

江口靜介轉向穆惠淳,不解地問:“什麼是‘爬袋’?”

秋紅馬上代穆惠淳答:“就是腦袋不清啦!”

“小姐,不要搶詞可不可以?”穆惠淳白了她一眼,馬上又想到他們又離題了,於是又忙問了第二遍:“你們到底回不回T市啊?”

“當然回,不回難道還在機場打尖,有毛病。”秋紅手叉着腰瞪着穆惠淳。

“我有毛病?”穆惠淳哭笑不得地指着自己,不明白她這回是招誰惹誰了?

※※※

“今天我的任務可是完成了!我要回家了,記得明天要搭八點四十分的自強號,可別睡過了頭。”穆惠淳臨離開時仍不忘回頭交代一句。

“好啦!明天八點四十分的自強號陪你回中部,這等大事,我是不敢忘的,你就別再嘮叨個不停行不行?”秋紅推着她出門說。

“趕人呀!”穆惠淳好氣又好笑地說。

“叫你留下來你又不要,現在又說我趕人,真會亂安罪名,你剛才的話至少已叮嚀了五次。”秋紅手伸出一個手指頭來提醒她。

“居然敢掀我底牌,好啦!留點面子,有客人在呢!”穆惠淳指着在一旁的江口靜介說著。

“沒關係!反正他是不速之客。”秋紅瞥了江口靜介一眼,故意做出個不歡迎的表情。

“我只是完成和惠淳小姐的約定,和你一起來T省。”江口靜介不在意地說道。

“那你就去住惠淳那裏好了!”秋紅建議着。

“那怎行,我住的是單人套房耶!又不像你有公寓,我要走了!免得你們又把戰火波及我身上。”穆惠淳說著便作勢要走了。

江口靜介自然立刻趨上前恭敬地行禮說:“惠淳小姐,多謝你雞婆來接機。”

“什麼?”穆惠淳瞪大眼不放置信地叫問。

一旁的秋紅已笑得不成人形,她壓根沒想到江口靜介會把這話拿來應用!

“有什麼不對?”江口靜介愣愣地問。

穆惠淳指着他斥責道:“我好心去機場接你,你居然還罵我雞婆,太過份了吧!江口先生。”她咬牙切齒地說。

江口靜介連忙解釋着說:“對不起!我不知道多謝你雞婆是什麼意思,但秋紅說那是‘十分感謝’的意思,我絕沒有冒犯你或惹你生氣的意思……”

看江口靜介急得不知所措,穆惠淳當然相信他所言不假,她立即把針鋒指向秋紅:“童秋紅--”她拉着長音、瞪着一雙殺人眼。

秋紅的惡作劇被拆穿了,她一溜煙地溜回房間,嘴裏邊還不忘嚷嚷:“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他們也知這回事不關她的事,但她仍還是那“始作俑者”。

江口靜介向穆惠淳又行了個禮說:“對不起!”接着他轉身向屋內嘶吼着:“童秋紅,你出來!”

秋紅在房內竊笑,出去?開玩笑,現在出去就是送命耶!有哪個聰明人會自投羅網的,她又不是笨蛋,所以,當然也知道這眼前虧是吃不得的。

※※※

夜裏,秋紅帶着江口靜介逛了圈東區,在車水馬龍聲中,江口靜介突然低聲說了句:“秋紅我喜歡你。”

“什麼?”秋紅沒聽清楚又問。

“我說我喜歡T市。”他沒有勇氣再說第二次。

秋紅不疑有他地說:“我也喜歡T市,因為我的家在這裏。”

“我可以問一些你的私事嗎?”江口靜介低頭小心翼翼地說著。

秋紅轉身睨着他,半晌才說:“問吧!”

“你父親呢?”江口靜介問了他心中第一個疑問。

“升天了!”秋紅淡答。

“那你母親呢?”江口靜介看着她又問。

“我不想談她。”秋紅沉下臉,轉身步上天橋。

江口靜介亦步亦趨的跟隨其後,又問:“你有沒有其他兄弟姐妹?”

“應該有半個弟弟、半個妹妹。”她面無表情地答。

“半個?什麼意思?”江口靜介不解地問。

秋紅不再回答,她指着遠處的高樓說:“那棟是T省最高的大樓,新光大樓。”

“我不是來看大樓的。”他抓住秋紅的手,啞聲說:“回答我的問題好不好?”

“我幹嘛要告訴你那些雞毛蒜皮的事?”她冷笑着,在寒冬里更覺蕭瑟。

“那我告訴你我的事,你願不願意聽?”江口靜介定定地看着她。

秋紅原想拒絕,但當她遇上她那雙認真的眼后,拒絕的話又吞了回去。

她淡然點頭說:“你說。”

“我父母健在,我還有個能幹的哥哥,我叫江口靜介……”他看到秋紅在笑才又接口說:“未來東新株式會社半個繼續人。”他看到秋紅笑容漸漸隱去,她將目光望向遠方,那載滿幾多愁的表情讓他的心莫名地一陣陣抽痛,但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有又接口說:“聽說我們的祖先以前是將軍級的人物,江口家是將門之後,所以,我們的表現自小就比別人強。”

“你們確實是比別人強。”秋紅淡然說著。

“可是我們也比別人痛苦,小時候我們沒有童年,長大我們又成天被訓練當個出色的領導人物。”江口靜介無奈地說。

“你們也做到了!”秋紅淡笑道。

“所以我們開始被安排政策婚姻,為了強大東新王國,我們成了父親手中的棋子。”江口靜介苦笑着說。

秋紅調回視線,停在他臉上說:“你可以選擇做你自己的主人。”

“你可知我為何會好幾天沒回住處?”他問。

秋紅搖了下頭反問:“為何沒回家?”

江口靜介迎上她的眼,凝望了許久,才嘆了口氣說:“原來你一點也不擔心!”

“什麼嘛!懷疑人家的關心!”她輕捶了他一下,但手卻反被他握在手掌中,她掙扎了一下,見掙不開就不再執意抽回自己的手。

“我是被押回去相親了!”靜介把她的手包進雙掌之中,緊緊握着,秋紅身體的微微一震並未能逃開他的感應,下一瞬間,秋紅已在他懷中,再一瞬間,他的唇已覆上她的唇。

秋紅被他突來的舉動嚇呆了!她既忘了拒絕,更沒想到回應,但一股電流卻竄過她全身,那是全新的感覺。

到底過了多久他們都忘了!直到一陣陣口哨聲驚醒了他們,熱吻中的兩人才慌亂地放開彼此。

“唉呀!繼續嘛!”一個看似混混的男孩看着他們,壞壞地笑着說:“別停!別停!停了多可惜呀!”

另一個男孩也加入了叫囂的陣容:“快表演!快表演!”

結果一群男孩全圍了上來,少說也有六、七個人,他們圍着秋紅和江口靜介叫鬧着。

“請讓開!”江口靜介把秋紅拉至身後保護着。

“讓?這橋又不是你家的,叫我們讓就讓,太看不起我們了吧!”這名穿黑夾克的混混說著。

“小子,如果你表演膩了!不如借我們表演、表演如何?”另一個混混邪惡地說著。

“我們走!”江口靜介把秋紅護在身後開出一個空隙來,在她耳邊低聲說:“你先跑,不要回頭,你先回家。”

秋紅害怕地問:“你怎麼辦?”

“喂!幹什麼呢?”男孩不悅地叫罵。

“小兄弟,如果你們想喝茶,我們可以請……”

秋紅正想掏錢,卻又被江口靜介塞了回去說:“不能給。”

“兄弟啊!看不出女的比男的慷慨呢!”另名穿藍衣的男孩不懷好意地笑着。

“這種查某我‘呷意’啦!”說話的是那名穿黑夾克的混混。

“小姐,我看不如你留下來好了!”另一名男孩面露邪光地說著。

“不要……”秋紅花容失色地大叫。

“敬酒不吃要吃罰酒,干!兄弟啊!把她拉過來。”

江口靜介眼看六、七個混混全鋒擁而上,他急忙把秋紅推向天橋的另一頭說:“快點跑!”

“靜介,我們一起走,我不能留你一個……”眼看兩個混混抓住了秋紅,江口靜介奮力揮拳推開圍在他身旁想抓他的兩名混混,奔上前去救她。

但雙拳終究還是難敵四手,靜分被結結實實揍了幾下。見他唇角流了血,秋紅也顧不得害怕,她拿起皮包拚命地打着一個混混,接着她又脫下高跟鞋拿來當武器,她生氣地叫罵著:“去死啦!去死啦!看我們好欺侮是不是!竟然打傷他,去死啦!”

當他們兩方打得難分難捨時,一聲長哨聲讓這群混混一鬨而散。

秋紅一見到警察到了,她全身虛脫地跌在地,反倒是全身是傷的江口靜介緊張地蹲下身問:“你沒事吧?”

“我……”秋紅結巴地伸手去握住他的手,他這才知道她手抖得好厲害,他立即趨上前將她抱了起來。

“你放我下來……”秋紅急叫着:“你自己也受傷了呀!”

“我沒什麼大礙!”江口靜介柔聲地說。

警員突然介入話題詢問:“這裏發生什麼事?”

“我們在這看夜色,突然那群小男孩圍過來想要輕薄我女朋友,因為不得逞就想動手打人!”江口靜介實話說著。

“那你們沒事吧?”這名警員關心地問。

“輕傷而已。”江口靜介輕笑地答。

“可是你女朋友好象嚇得不輕!”警員想了片刻才說:“這樣吧!我順道送你們回家好了!”

“順道?”江口靜介愣問。

“哦!我和你女朋友住在同一棟大樓啊I”警員笑道。

“我怎麼沒見過你?”秋紅喃喃低問。

“因為你每次走路都走得很匆忙又從不回頭,好幾回搭電梯我都站在你身後,你都沒注意,不過這也是正常的事。”警員解了秋紅的疑問。

“很抱歉!她就是沒有東張西望的習慣,所以我猜想她可能連對面鄰居都不認識。江口靜介笑道。”

“什麼嘛!才沒那麼嚴重呢!”秋紅氣鼓鼓的嗔道。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誤解了好不好?”江口靜介忙求饒。

後來他們還是讓那位好心的警員護送回家,而江口靜介更是因此和警員先生成了朋友,他相信他會愈來愈喜歡T省。

※※※

往南的特快列車正在鐵道上直馳着。

穆惠淳一問清楚江口靜介挂彩的原因就忍不住驚呼道:“喂!你們也未免太不幸了吧!才回T省不到半天就發生那種事?”

“倒霉嘛!”秋紅心有餘悸地說。

經過天橋事件后,她和江口靜介的感情急速上升,當他不顧一切的救她時,她才相信真心勝過永恆。

“還好都沒事!以後記得別三更半夜往沒人的地方走,很危險。”穆惠淳忍不住叮嚀道。

“你看你,都快成我老媽了!”秋紅忍不住揶揄道。

“沒辦法呀!我老媽的婆婆媽媽全遺傳給我了嘛!”穆惠淳聳聳肩說。

“小心我告狀啊!”秋紅賊賊地笑了。

“好啊!去告啊!”穆惠淳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說:“我忘了告訴你,我常對我媽說:‘媽呀!你別婆婆媽媽的好不好呀!’這已經快成我的口頭掉了!”

江口靜介忍不住笑說:“那你媽媽一定和我媽媽一個樣。”

“那我可不知道!等你看過後再下結論吧。”穆惠淳笑說。

秋紅倏地心情下跌,看他們談母親談得快樂的不得,而她卻像個沒娘的孩子,從來也不知道被媽媽嘮叨是怎樣的一個情形?好像自她懂事以來,母親就不在身邊了!而她的父親又是個老好人型的,根本不曾罵她或打過她,一直到他去世,她對父親記憶最深的是父親為她等門的一幕。

接着她就寄宿到學校了!只因為她的繼父不願她介入他們的生活,而她母親就乾脆替她辦了手續到寄宿學校,當時她才中學二年級,她還差點因此變成小太妹,直到高中時和惠淳編在同一班又同一寢室,她才在惠淳的影響下變回了正常的女學生。

“別胡思亂想了啦!”穆惠淳伸手在她面前揮晃着。

江口靜介也側過身擔憂地問:“是不是我們說了什麼傷了你的話?”

秋紅收抬起頹喪的心,哈哈笑道:“我的心有這麼脆弱嗎?別說笑了!”她抓住穆惠淳的手又握住江口靜介的手說:“惠淳的媽媽就是我的媽媽,靜介的媽媽也當我的媽媽好了!”

“呵!你自己說的哦!可不許反悔。”江口靜介竊笑着。

秋紅髮現他看自己的表情詭譎的怪異,她才意會到他誤解了她的話意,她忙說:“不是啦!不是你所想得那樣,惠淳你幫我解釋一下啦!”她羞得紅通通的臉好似着了火般。

“那可不關我的事哦!”穆惠淳一副事不關已的表情。

“惠淳,你真不夠朋友……”秋紅抬眼瞪着前座的穆惠淳,又轉眼看向江口靜介解釋着說:“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我的意思就是……唉呀!我怎麼說嘛?”

看秋紅急的手足無措,江口靜介也就不忍心再逗弄她,他輕輕摟住她笑道:“逗你玩的啦!”

“好啊!你們聯合起來捉弄我,好可惡!”秋紅不依地嬌嗔道。

穆惠淳馬上逃離戰區,在安全線外才嚷道:“不關我的事哦!”

“穆惠淳--”秋紅的大叫並未引起抗議,因為大年初二的火車廂內只有小貓兩、三隻,而他們這一車廂內卻笑鬧聲不斷。

※※※

“哇!是火鍋耶!我好久沒吃火鍋了!”江口靜介一看到桌上的菜就忍不住驚呼。

“江口先生你們日本人也吃火鍋嗎?”慈藹的穆媽媽好奇地問。

江口靜介猛點頭說:“吃!尤其是下雪時吃更過癮,不過我從家裏搬出來自己住后就沒再吃過了!”他說得滿臉的遺憾。

穆惠淳笑着對秋紅說:“聽到沒,人家江口先生想在下雪時吃火鍋,可別忘了!”

秋紅回瞪她一眼笑嗅道:“那關我什麼事!”

“哇!怎麼不關你的事,好歹我也天天為你買點心。”江口靜介抗議道。

“我可沒求你吧?再說這還得怪你呢!沒事讓我吃點心吃成習慣,無端端胖了三公斤,這賬是不是該找你算?”秋紅強詞在理地說道。

“好心還沒好報!真沒道理。”江口靜介咕噥地埋怨道。

穆惠淳湊上來說:“小姐,該知足了啦!我可是求都求不到耶!”她笑摟了下她母親說:“一定是我媽沒有替我多求一下佛祖。”

“死丫頭,口沒遮攔的,讓人家秋紅和江口先生看笑話了!”穆媽媽嗔着,她作勢打掉穆惠淳的手說:“你這孩子老是長不大,可不像人家秋紅收斂多了!你呀!毛丫頭,老叫我們操心的要命。”

“穆媽媽,我可是想學她都學不來哦!”秋紅笑道。

江口靜介反倒中肯地說:“你們誰都別學誰,各有千秋,各見特色,都是好姑娘。”

“江口先生說的是!說的是!”穆媽媽也學起東洋禮鞠躬哈腰。

“穆媽媽不要學這種禮俗,這裏只有江口是日本人,不如當他不是日本人,把他同化就好了!您勉強做可是對腰不好的,對不對呢?靜介。”秋紅說完便看向江口靜介,尋求他的支持。

“對!”他又行了個禮。

“那這一刻也麻煩你把那個鬼禮俗收起來。”秋紅瞪着他半命令着。

“可是人說禮多不怪……”江口靜介欲開口解釋。

“我倒是認為禮多必有詐。”秋紅打斷他的話,皮笑肉不笑地瞪看着他問:“你以為呢?靜介先生”

“呃……我開始懷疑……嗯……某人是中國古代女皇帝‘武則天’轉世投胎的。”江口靜介眼睛看着秋紅,根本是“眼”有所指。

秋紅馬上握起拳頭笑道:“好啊!那我就暫時充當一下女暴君也無妨。”

看他們戲鬧着追打出了門,穆媽媽擔心地問:“他們不會有事吧?”

“會有事才怪!我才不管咧!我去叫爸和哥回來吃火鍋了。”穆惠淳說完也步了出去。

※※※

過完了年,秋紅的假期也告了個段落,她和江口靜介在大年初四又飛回到日本。

回到工作崗位上的第一天,秋紅看見車窗上飄起了白色的雪花,驚喜之餘她差點當場跳下車,她的舉動嚇壞了開車的江口靜介。

他氣急敗壞的責備道:“你想嚇死我是不是?車子還在行進呢!你到底有沒有腦袋呀!”他的責備輕過擔憂,他的嘴雖不饒人,但眼底卻泄露了他的驚惶。

秋紅沒被他嚇壞,只是偷偷地笑着,她清楚他只是用嘴巴在唬人,其實心早就被她嚇飛了!

“這麼捉弄人好玩嗎?”江口靜介沒好氣地說著。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我是第一次看到雪嘛!想摸摸看是什麼感覺,你氣什麼嘛!”她故意嘟起嘴,裝出一副委屈的不得了的模樣。

江口靜介以為她快哭了,趕忙說:“好啦!好啦!是我不對!我不該對你凶,應該停車讓你摸一摸雪的感覺,可是我們已經快遲到了哦!”

“糟糕,頭一天回公司就遲到,不知又會被說成怎樣?”秋紅有點擔憂道。

“你何必在乎別人說什麼?”江口靜介皺眉看着她。

“你根本不知道,我是外來客,每個人都等着我的笑話,你這養尊處優的江口家未來半個繼承人哪知道被人指指點點的滋味。”秋紅抱怨地說著。

“那只是你自己在猜測而已。”

“猜測!我哪那麼無聊,如果不是那天在茶水間聽到這麼一句,‘那個童秋紅呀!最好是踢回T省去,在這裏出什麼風頭呀!’我還會以為是自己多疑。我們T省有什麼不好呢?就算不好,好像也不幹日本人的事吧!”秋紅很不服氣地說。

“話又不是我說的,要不,你告訴我是哪個多話者說的,我來警誡她。”

“免了!在公司,請你還是當你的靜介先生,我的事我自己打理,我也不需要特權。”秋紅揮手說道。

“在公司你從來沒享受過特權,誰敢多話?”他不悅地問。

“反正在公司你絕對要和我保持距離,否則,後果你自己負責。”秋紅威脅道。

江口靜介苦哈哈地說:“怎麼別人犯錯我來扛罪呢?”

他真不懂自己為何放着溫柔可人的日本姑娘不要,而偏偏愛上了這麼一個小辣椒?真的是很沒道理!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大沙豬追妻記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大沙豬追妻記
上一章下一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