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成了,你走吧。」容嫣一笑,替她拿了皮包遞給她,「你這個伴娘今天是不是又想去做臉了?」

王怡玲吐吐舌頭,「被你發現啦?」

「乾脆你代替我當新娘子好了。」王怡玲的愛美是眾所周知的事,明天,她搞不好比她這位新娘還美。

「我還真想呢!只是,你真的肯讓賢嗎?」王怡玲說的煞有其事,還看了一旁默然不語的杜月風一眼。

「你想要,我還求之不得呢。」容嫣苦笑。

王怡玲有些尷尬的看看她,又看看杜月風,偷偷的朝他眨了眨眼,「我走啦,你陪陪容嫣,可別在婚禮前一天把她給拐走了,嗯?」

杜月風失笑的搖頭,容嫣卻因此紅了臉。

揮揮手,王怡玲像風一樣走出了咖啡廳,卻留下沉默的兩人對坐着,半晌無語。

「你真不想嫁給他,可以退婚。」

容嫣詫異的抬眸瞧他,這是第一次,她聽到他對她的婚事有所實評。

她以為,他從來不在乎的,關於她的婚事、她的想法、她的一切……

「現在說這些未免太晚了。」明天就是她的婚禮,她的人也來到了紐約。

一個待嫁新娘,從中國隻身來到異地,在婚禮舉行之前,陪同在身邊的除了她的大學同學——現任秘書王怡玲,就只有眼前的他了。

他,杜月風,是她念哈佛大學研究所時的學長,後來她親自相邀來到容氏企業擔任總經理特助,也是她這一生唯一偷偷愛慕過的男人。

愛慕,僅僅只是愛慕,他對她,也像學長對學妹那樣,永遠的不逾矩,讓她從不曾妄動真心,依然乖乖的等待早已訂下的婚事。

怪他嗎?如果他對她不是這樣的雲淡風清,也許,她真的會逃婚。

「如果有心就永遠不遲。」

「我不是那種會見異思遷的女人。」真嫁了,除非是人家先負她,否則,這婚她是斷然不離的。

「我明白,既然如此,那就快樂點。」

就這樣?

她看着他,看不出他眼底有依戀她的影子,她對他,根本什麼都不是吧?她早知道的,此刻,又何必冀望從他的嘴裏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如果,我嫁給他、水遠不會快樂呢?」

杜月風的黑眸一閃,抬眉,「你的心裏住着誰嗎?」

你啊。

她能說嗎?說了,明天的容氏企業可能就看不到他的身影。

她可以不嫁他,但她可能無法忍受看不到他的日子,這些年,他的存在對她而言已經是種習慣和必然,她無法失去他。

容嫣看着他,有一股衝動想要說出口,但,在這一方面她真的懦弱得很,她不想在嫁了一個不怎樣的丈夫之後,連心上人的面也見不上,那她就太可憐了。

低眸攪動着杯中的咖啡,容嫣搖搖頭,「沒有。」

「那就試着愛上他。」

「我會的。」就像姊姊愛弟弟那樣。

她真的很漂亮!

該怎麼形容她呢?閉月羞花?不,當他為她掀起頭紗的那一剎那,她看着他的眼神一點都不害羞,反而像是在看她兒子一個不得她疼的兒子。

傾國傾城?也不,她雖然漂亮,但傾國傾城這個形容詞還是比較適合用在他自己身上。

冷若冰霜、晶瑩剔透、庸容華貴、宛若天上神聖不可侵犯的女神……

亞瑟安在他眼裏也像是天神,但和她就是不同,前面那個是太陽,後面那個是冰山,被她瞧上一眼,驀然覺得體內溫度硬是下降幾分。

她不喜歡他!

這是頭一個閃過他腦海中的念頭,也就是第六感,直覺。

讓他有點懊惱、不解、迷惑,不過這樣的情緒一間即過,他下意識地給她一個溫柔如風又甜得可以膩死人的笑容,這一個招牌笑容可說是打遍天下無敵手,連高傲的英國皇太子都得賣他一個面子。

可這女人給臉不要臉……喔,不,是她根本沒看見他在對她笑,還是一臉的冷冰冰。

說到底,她的眼睛裏已經塞滿了所有人,就是裝不下近在眼前的他。

喬恩斯輕握着她的手替她戴上婚戒,在神父宣佈新郎可以親吻新娘的那一刻,像是在報復般,他低頭深深的親吻着她,將靈巧的舌尖探進她比蚌殼還要緊的嘴裏,吻她個不知今夕是何夕……

「這小子,怎麼像個色狼似的。」泛晰微皺着眉,不以為然的評論道。

於懷理一笑,「看來他是很愛他的新娘,愛到迫不及待。」

但他心裏其實是意外的,因為熱情洋溢的喬恩斯一向體貼,對一個初次碰面的女子通常比他們幾個更君子,就算這個女人已經是他的新娘,他也不該當眾來個舌吻,而且還非常忘我到根本置大家於無物的境界。

了不起呵!不知是不是走進紅毯前先服了一些春藥,讓母豬也可以變貂蟬,免得自己想逃婚?

亞瑟安無言,立在他身旁的席朵則隱隱皺眉,不屑的別開了眼。

「唔……放開我……」新娘容嫣發出比蚊子還小的囈語,兩手無力的抵在喬恩斯的胸前,不敢當眾推開他,也不想再被他這樣無天無地的狂吻下去,只好開口求饒。

柔弱的女子求饒,他喬恩斯當然照辦,笑着放開她,欣賞的看着她比蘋果還要紅的臉蛋,還有那被他吻得性感無比又水盈盈的唇瓣,竟莫名的又興起一股衝動想要再吻她……

「不要,」彷彿看出了他蠢蠢欲動的念頭,她的身子退開了些,耳邊,竟還聽見自己如鼓的心跳聲,坪坪坪地好不擾人。

這個目中無人又傲慢無禮的色胚子!

他怎麼可以當著眾人的面這樣不莊重的吻她?他把她當成什麼?可以當眾脫衣服的妓女嗎?

該死!她好想咬掉他那肆無忌憚的舌頭!揮手打掉他臉上那弔兒郎當又純真無比的笑容!

「禮成。」

她聽到神父宣告禮成,她感覺得到他握着她的手往回走,漫天漫地的綵帶、鞭炮四處飛舞,眾人一擁而上,每個人都面帶祝福,卻快要將她擠得透不過氣來……

禮服好緊,容家人為了愛面子,定要她一出場便風華絕代,她只好忍受束腰的苦,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呈上,現在,她要的不是眾人那些虛華卻又不實際的祝福,她只想要脫去白紗,什麼都不穿的躺在大床上睡美容覺。

「笑一笑,老婆,就算你是勉強嫁給我的,也別讓家裏頭的人看了擔心,只要再幾分鐘,我會救你脫離苦海,嗯?」

這嗓音,溫柔動聽,讓她感覺如微風拂面,讓她不自主地抬起頭來望向前方-

他說的沒錯,她的父親正不悅的皺着眉,十分不滿意她的表現。

容嫣神情一凜,唇角硬是扯出一抹笑,卻是比哭還難看。

「早知道我就不說了。」握着她的手緊了緊,喬恩斯心疼的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別怕,以後你的天你的地是我,不是你父親。」

什麼……

容嫣挑眉,冷冷的瞅着他,「不要自以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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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小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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