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花意微風輕揚在悠閑的露天咖啡座,這座佔地寬廣、規劃美麗的露天咖啡花園,位在富麗堂皇的飯店頂樓,因消費高昂且采會員制,所以多是商界名流聚集。
今天飯店有其他的活動,因此頂樓上的客人並不多,當一抹高就亮麗的身影走進時,馬上吸引眾人目光,那頭烏亮的長發,在主人朝氣的步履下,充滿生命力的飄揚。
美麗的女子拒絕了侍者的帶位,逕自往前方的日光斜窗區走去。
斜窗前,一名單肘靠在椅臂上,雙腿交疊的男子,一身休閑的領衫長褲,卻難掩他那份天生的幹練睿智,此刻凝思的看着放在膝腿上的書本。
顯然沒想到有人連問都不問的擅自在對面坐下,他皺眉抬頭,在見到來人時,哪怕冷靜如他,也不禁愣了一下。
「小栽!」
高見和栽綻出甜美笑靨。「羅叔。」
「這可稀奇了。」羅睦天也笑了,將書合上。「你竟會主動找我。」
「人家想你嘛。」甜甜的撒嬌,她請服務的侍者送上咖啡。
「是嗎?看你這兩年的表現不太像想我的樣子。」別說蹤跡難尋,才掌握到一點線索,馬上又滑溜的消失無蹤。
「那是人家害羞嘛!」她笑吟吟的,下巴放在交搭的十指上,拋個媚眼給他。
「果真是害羞得令人害怕呀!」羅睦天環胸,有趣地端詳。「頭髮長長了,態度囂張了,其他嘛倒是沒看到有什麽成長。」
「對呀,兩年了,羅叔你除了看起來更老,良心變得更少以外,其他也還真沒什麽變化,但是,人家不會嫌棄你的。」嬌滴滴的嗔言,美麗的長睫毛扇了扇。
「噢,伶牙俐齒更上層樓,還有……」他笑笑,接着不客氣的擰過她的面頰。「一樣這麽沒大沒小,女孩子家,你給我端莊點。」
高見和栽當下失去嬌艷形象,哎哎叫的捂著發疼的面頰。「唷,羅叔你的心胸還是這麽小,說你老又沒說你滄桑,而且跟小……『那個人』一樣古板!」
「什麽『那個人』?他是你小爸呀,說的跟素不相識一樣!」一如往常的慣性,羅睦天搓搓她的頭髮。
「別再掛啦,短頭髮搓、長發也搓,也不想想人家都二十了耶!」她抱怨的揮開他的手,嘟囔囔的喊。
「你不管幾歲都還像個小孩讓人頭痛。」真是。
「什麽小孩!」她不服地抗議。「羅叔不覺得人家長得更成熟美麗了。」掠掠長發,惹火身段倚向一邊椅臂,賣弄嫵媚風情。
「別告訴我你今天是來跟我獻美人計的。」
「是呀,羅叔有沒有想中計?」紅唇再送個飛吻。
「你想讓我英年早逝嗎?」
這句話當場讓和栽雙眼大亮,不敢置信的搗著雙頰。「你是說人家的美色,會讓你興奮到心臟暴斃是不是?」能勾引到定力一級棒的羅叔,她太厲害了。
「乖孩子。」他耐心糾正。「是會讓我胃口倒盡到食不下咽,你不會用這麽慘無人道的手段謀殺我吧!?」
「討厭,你好沒有情調喔。」哼,她紅唇高翹,玩興大失。
「跟個從小看到大的丫頭,還真難有情調。」好像在看幼幼班的娃兒跳康康舞。「還有,不想有無辜犧牲者,就別四處對男人賣弄風騷,否則挑起豹眼殺手法西的妒火,事情很難收拾。」
聽到法西,和栽受不了地撇唇。「別再說那個人了,不過就委託他一件事,硬要拗成我跟他用一輩子當代價。」陰魂不散的傢伙,這半年能夠陪在可柔身邊上是她使計得來的,因為再不喘口氣,整天被那傢伙箝得緊緊的,她鐵定要發瘋。
「小栽,法西這兩年對你還算客氣沒真正強迫你,但是接下來可難說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知道啦!」她大感無聊的撐著下巴,無趣的剔剔指甲。「不就是他沒真正強迫我跟他做愛,拜託,那又怎麽樣?他的眼睛和手可沒對我的身體很客氣,又不是一定要他的性器官插進來才叫有性關係,哼。」以為他要讚揚法西有君子風度,和栽嗤聲反駁。
對她的直剌剌,羅睦天太陽穴一陣痙攣,不曉得是要慚愧自己身為律師講話這麽封閉,還是要敬佩現在年輕人敢言的作風。
「小栽,這是警告你,法西這兩年不強迫你是還顧著聖淵一份恩情,小心他接下來會有強硬的激烈作風。」
「法西顧恩情用不着跟我扯關係,古聖淵都想殺我了,我也找人暗殺過他了,我們的親情早斷了!」她冷冷地道。
「這是你心裏話?恩斷情絕!?」
「這是我只能做的選擇,因為我才是真正的『喬皖』,也是兇手喬萬崇的女兒,是他執著了十八年,一心要找的仇人之後,光這個真相就足以毀掉任何現實。」
「那不是你的錯,你沒有必要因此離開。」
「沒有必要嗎?」她斂眉,淡淡一笑,端起剛送來的熱咖啡輕飲,低頭沒多作回應。
「烈華為了找你幾度累倒,古家兩老思念這個孫女兒是人盡皆知,老祖父九十多高齡,雖然痴獃,清醒時也知道你不見了,他們對你付出的愛需要懷疑嗎?就算你跟聖淵起了什麽爭端,難道找上法西,讓自己身陷囹圄,是一個解決之道嗎?你毫不留戀的消失,這兩年他們為你是多麽擔心受怕,你可明白?」
羅睦天神態嚴厲。「羅叔不曾講過你一句重話,但是……小栽,你太不懂事了!」
這重重責備,讓和栽緩緩抬頭,幽幽地道:「我……從沒想過要離開古家,離開待我如女的烈華姑姑、離開……寵我的爺爺、奶奶,和痴獃卻很可愛的祖爺爺,還有……小爸,我一直以為我可以陪他們很久、很久,就是到他們牙沒幾顆,頭髮掉光的那麽久……」她閉眼深深吸口氣,再看向羅睦天問:「你知道小爸掐住我的時候,是什麽眼神嗎?」
「聖淵在盛怒之下,確實是任何言行都有可能,但是……」
「從小爸領養我開始,根本見不得我受任何一點傷害,但是當時,那種兇狠到恨不得置我於死地的目光,我忘不掉……」她吸了吸鼻子,強笑道:「曾經……小爸寵我寵到讓我覺得,我一定是生來要當他女兒的,只是不小心投胎弄錯了;雖然我們相差不到十歲,但是能當他女兒我好幸福……因為他是多麽呵護我,他說要替我打下一個企業王國,找一個能匹配我的人……他說……要我一輩子都不會受到傷害……」淚,在她哽咽聲中滑落。
「小栽,別哭,羅叔明白了。」羅睦天坐到她身邊,擁過她的頭,柔聲道:「不是你不懂事,是聖淵真的太混蛋了。」
「從小到大,小爸保護我保護得讓我不曉得什麽叫傷害,可是也因為他……我知道傷害是什麽……」她額抵在羅睦天胸膛上,抓緊他的衣服,極力掩藏自己悲痛難抑的情緒。「羅叔,我……不要當兇手的女兒,不要、不要、一點都不要,可是……這些從來就不是我能選擇的……」
「不關你的事,也不是你的錯。」他安撫的拍拍她。「當初為什麽不來找羅叔?就算你真不願意在古家待下去,羅叔也能讓你依靠,從小看你到大,我難道不是你另一個父兄長輩?」竟然會去找上法西。
「你是,你一直都是疼我的羅叔,可是……我也怕。」
「怕?」
「怕你會跟小爸一樣,在知道我是……仇人之女後,同樣用着憎恨輕視的目光來看我,若真如此,我會崩潰……」
羅睦天長聲一嘆。「傻丫頭,你真是傻到我不知該說什麽,過去對你的疼愛都白費了。」
「沒白費、沒白費,現在羅叔還是可以繼續疼我,只要你告訴我小媽被帶到哪去了?」她打鐵趁熱的問。
「還有閑情理你小媽,自己的事都搞不定了。」他手指彈過她的額頭。「法西的事你想怎麽解決?」
「拜託,別老提他,法西不重要啦。」真受不了,能暫時擺脫背後靈,讓她喘口氣好唄!「現在燃眉之急是小媽。」
「你小媽有什麽好急的,她好端端的被聖淵保護著。」
「落到那個人手中還叫好端端喔。」她一副不說不氣的推開羅睦天。「就知道你們男人都只護著自己兄弟,羅叔知道小媽被他傷害到多嚴重嗎?根本是差點發瘋,最後是理查先生請人來封鎖小媽的記憶,小媽才能不受過去影響,過過屬於她這個年紀的生活耶!」
「封鎖記憶是解決之道嗎?除非他們能消除一切的人事,否則這種作法對她一點幫助都沒有。」
「不,這一點我可贊成英浩爹地的作法了,與其那個時候冒着讓小媽精神崩潰的危險,不如讓她忘記痛苦,等身心都有足夠的勇氣後,再來告訴她真相。」
「英浩爹地!?」羅睦天面色很沈。「不要你的小爸,你認了筱原英浩?」
「當然了,英浩爹地人好又溫柔,他好有魅力又神通廣大喔。」和栽一臉崇仰。「其實我該把可柔姊這名稱叫習慣,可是小媽叫久了,一時還真改不了口。」
青筋在羅睦天額角跳動。「所以你輕而易舉不要聖淵要筱原英浩!」
「干麽說得我很忘恩負義一樣!」拜託。「明明是他先不要我,又不是我不要他!」這能怪她呀。「再說他對小媽太不厚道了,法西再怎麽討人厭,但我想做什麽他都會讓我去做,雖然他都會盯着,是不自由點,但光這一點法西好多了。」
「是嗎?法西那麽好,怎麽不乾脆認命愛上他算了。」
「哇,你跟我結八輩子仇嗎?這麽泯滅人性的建議也敢說。」
「一這是務實的建言,你倒是難得會講法西好話。」以前根本是提到名字五官就擰掉。「當初你一看到法西就發抖,整個人縮得跟只落水貓一樣,這兩年你們怎麽相處的?應該說你怎麽克服跟他在一起不尖叫?」
「誰、誰會尖叫呀!」她才不會那麽沒種呢。「而且怎、怎麽相、相處是我的事,他……他……」向來口才流利的和栽竟打結了,面容也泛出少見的微紅。「哎呀,反正這不是討論的重點,總之,羅叔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小媽在哪,我確信你很清楚,因為你除了用手機簡訊、網路將這邊的消息傳給那個人外,還透過達卡拉斯的皇族狄洛彬來聯繫。」
「什麽那個人、那個人的,不準再這麽稱呼你的小爸!再說筱原英浩不是神通廣大,你又何必來問我?」他冷諷。
「喔,羅叔,你不會是在吃味吧?平時『鐵腕律師』不犯這種情緒,千萬不要在這種時候發作。」和栽抱住他的手臂,不依著。
誰知她越有這些小女孩動作,羅睦天的神情越陰霾,卻又面色一整的淡扯笑容。「我發作什麽,這件事我所知也有限,問我沒用。」
「我才不信!」她堅定地抱着這條想抽走的手臂。「小媽出事當天,在洛彬uncle的安排下秘密送進達卡拉斯境內最大的醫院,這間醫院幕後的資助者就是洛彬uncle,原本想留在院長的私人宅第療養,但是在確定小媽傷勢並不影響飛行後,當天就再由達卡拉斯皇室的私人專機將他們送離境內,對不對?」
對她的緊追不捨,羅睦天最後認命的嘆口氣。
「算我怕你了,羅叔餓了,你先陪我吃些東西,再來談吧!」
「聽你的,羅叔最好了。」心花朵朵開,馬上撒嬌的靠着他。
命侍者送來menu後,他笑問:「你想吃什麽?」
「跟你一樣。」她高興道。
「跟我一樣!?不後悔?」
「干麽後悔呢,吃一樣的東西,兩人才會天長地久嘛!」一臉幸福甜蜜的把臉蛋偎在他手臂上。
對她這種「深情款款」的回應,羅睦天很習慣,該說他和聖淵及周遭人都很習慣,和栽如果有求於人,向來就愛膩着他們,像個小情人似的撒嬌。
羅睦天喚來侍者,低聲吩咐,卻是以西班牙語,和栽不禁皺眉。
「羅叔你干麽點餐還要賣弄語言呀!」她雖擁有多國語言的天分,西班牙語可不擅長,再說這家國際飯店,侍者個個都有很好的英語能力,根本用不着以西班牙語點餐。
「遇到有個西班牙人在這工作,當然就乘機磨練了。好了,快坐好,黏在一起怎麽吃。」
高見和栽才坐端正,餐前飲料和麵包就送上。
「哇,真快,你還知道人家飯前喜歡喝多種蔬果打成的果汁。」她拿起那杯色澤偏黃綠的鮮果汁,津津有味的喝着。
「小栽,羅叔就像你另一個父親是吧!?」
「唔,人家是把你看成丈夫候選人啦,但你要當老一點的也可以。」
「所以,別怪我了。」羅睦天忽往後悠靠着椅背,眼神凜怒,唇角卻勾抿。「原本還會幫着你,畢竟跑去找法西可以說你傻,但是,去認筱原英浩當爹,就太不可饒恕了。小栽呀,你真是讓羅叔傷心又生氣,我想你的正牌小爸古聖淵,他的怒火就更值得期待了。」
「羅叔,你在說……什麽……」暈眩嚴重襲來,她發現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起來。
看着昏倒在餐桌上的高見和栽,羅睦天拍拍她的頭,感嘆道:「不懂我說什麽?你這丫頭什麽都聰明,就是太小看自己對每個人的重要性,你呀,要再認個爹,也該找我,竟然胳膊向外彎,便宜了筱原英浩。」
第一次知道什麽叫心頭泛酸,沒想到他這羅叔,地位這麽不被看重,枉他這麽疼小栽丫頭,她從小到大所讀的學校都是他規劃,還每年安排半個月假期陪她旅遊,這麽勞心勞力沒得到一聲爹,到底置他這個羅叔於何處!?
「還有,你可能不知道,這間飯店的幕後大股東是我,從一開始,你的自投羅網就是個錯誤了。」
☆☆☆
感覺到陽光的暖意,還有大自然的林木之味,喬皖一顆心雀躍的充滿期待。
「到了嗎?」今天是她腳好了以後,第一次可以到宅外踏青。
「到了。」站在她身後的古聖淵雙掌捂住她的眼。
「那就快放開了。」
「別急,美麗的景色要用崇敬的心靈,來,合掌一拜。」
「好。」聽話照辦,雙掌合十。
「再來深呼吸。」
「嗯。」她深深吸口氣。
「然後慢慢吐出來,別太快。」
下意識照做時,她抗議地喊:「討厭啦,又不是照胸腹X光,你不要再欺負人了。」日前去做檢查時,醫生就是這麽吩咐。
古聖淵忍住笑,逗她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好,我放手了。」
溫熱的大掌離開臉上時,睜開的眼瞳映入了滿天楓紅與遠方山坡後的一片蔚藍鄰光,是大海!
「哇!」她驚呼,快樂的奔進楓林道中,欣喜的看着兩旁正當火紅的楓葉。
「小心,腳傷才剛好,別摔倒了。」
「那個海洋有多遠呢?」楓紅襯映海空,浩闊又優雅的美景,喬皖興奮的指著問。「是不是過那個坡就到了?」
「沒錯,但是今天我們不去那。」古聖淵替她綁上絲巾。「小心受涼。」知道她頸子受過傷,特別敏感。
「不去那……」不知為何,山坡後像有什麽在吸引她。「可是我想去看看。」
「你若想去,改天我再帶你去,記得別自己跑去。」他慎重地叮嚀。
「為什麽?」
「那邊荒涼,一個人去,太危險了。」捏捏她小巧的鼻。「還沒忘記來這兒是要看什麽吧!?」
「夕陽和星空。」她馬上高興道。
「來吧,帶你看看大自然的燦爛。」他笑着朝她伸出手。
喬皖毫不猶豫的把手放上去,當大掌握住她時,看到那英俊的面龐綻出的笑容,她心中不禁又是怦然驟跳。
「怎麽了?」忽然低頭。「冷嗎?」
她搖頭,但還是被一股溫暖給圍住。
「別逞強。」古聖淵將她擁進外套里。「這兒的氣候向來比較濕冷,對你的身體並不好。」
喬皖貼近那堵胸膛,溫暖熨燙著面頰,穩健的心跳隨着他說話的聲像擴音般繞,但她……不討厭,彷佛有一絲甜在心中漾開,她伸手環住他的腰,讓自己更偎著那股暖意。
「原本想帶你到北海道,那裏有幾處溫泉對你身上的舊創有物理療效,但是飛行行程太遠,你才受傷怕對你有影響,評估了一下就先到這兒來,因為這裏的醫療資源充足。」
「可是我已經好了,所以我們可以到北海道了。」她仰首,充滿期望。
「怎麽這麽想去北海道?」
「我好想去看看夢裏的地方,還有那座……御景庄。」這是他後來告訴她的莊園名稱。
「你是想去看那隻胖狗哞哞吧!」他一眼看穿。
「那……是一定的嘛。」聽說從小狗就被她抱來養,現在好想看看這長大後的狗寶貝。
「不行!」古聖淵斷然拒絕。「只要有動物,你多半會忘了自己還有丈夫,以前有隻胖哞哞,現在有隻小綠寶。」
喔。「你不會跟貓狗也吃醋吧!」
他停下身形,灰瞳看着她。
「又……怎麽了?」只見那張俊雅的面龐驟然俯來。
「知道我為什麽會把你帶到這來嗎?」他蓄意綻出一抹讓人發毛的詭笑,輕吮了一下那愣啟的上唇!氣息流連的抵磨下唇瓣。「因為在這兒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可以把你關得緊緊的,直到你心中有我為止。」挑逗的手指來到她左峰上,揉撫著那份豐軟。
果然見她瞠大眼瞳,全身一陣顫,但……沒臉紅,還直盯着他。
「我……有個問題?」她拉住那隻不安分的手,在他唇下道。
「哦,要再條件交換嗎?」這一次,可不讓她蜻蜓點水過關。
「不是,你先坐下來。」
喬皖拉他坐到一顆大石上,接着要求道:「閉上眼睛啦。」
「閉上眼睛?」他眯起疑惑的眸。
「人家……只是想證實一件事。」她囁嚅,面頰倒是紅了。
「可以,我閉上眼,但是要確定你在我身邊才行。」他環過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深怕她打什麽鬼主意,要趁他閉眼時溜了,好不容易得回她,他不再冒任何失去她的可能性。
「真的不可以睜開喔。」
「好,沒有小妻子的吩咐,我不睜開。」倒要看看她玩什麽把戲。
看着那張安靜閉眼的俊顏,喬皖露出微笑,她很好奇,為什麽最近他碰她,都會覺得像有一股電流通過,如果換自己碰他也會嗎?
這張面龐越來越不像夢裏那張隔着冰似的臉,她好像把冰敲開了,越來越能碰到他的血肉,但是她還想知道更多,如果實際碰他的話……
溫熱的紅唇主動吻上他,初時只是碰著,想起他對自己做的,不禁好奇的吮了吮,只見嘴唇比原唇色還紅了幾分;他皺了皺眉,因為不知她做什麽,喬皖內心感到一陣新鮮的激蕩,好好玩。
這一次她用力把唇貼着他,深吸一口,想再退開看看他的反應,頭卻被用力按住,灼熱的舌闖進她口中,連抵抗都來不及的粉舌,被吸吮住。
嚇一跳的喬皖,用力推着他,但隨著那越發深切的吮吻,濃烈又親密的氣息,她由被動的接受,漸漸回應他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