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晨曦悄悄地自濃厚的黑暗中透出,隱隱約約地照入社區的中庭,熹微的光線中.仍然可以看到青翠的綠草尖,微微顫動着晶瑩的露珠,清晨的空氣,泛着透入人心的冰涼。

人口稠密的都市中,有許多相同的房舍所組成的小社區。

這一座位於市內的社區,由十餘棟兩樓半的透天房舍所組成,但是……整個杜區只住廠宮氏一戶人家。

發生這種高空屋率的現象,不是因為房價過高,人們購買不起;也不是因為建房商銷售技術差、宣傳不力;更不是因為投資客認為這個地區的房價會暴漲,於是買下來等候升值;而是因為……

每天從天亮至三更半夜,宮家的人不是喊有鬼,就是到處捉鬼,不然就到處告訴別人說他娶錯了人,最好重新結婚一次,這種奇言怪行,致使鄰居紛紛搬家,敬鬼神而遠之。

對於沒人敢做鄰居的現象,宮家的人也看開了,乾脆將相連的房子買下來打通,讓越來越多的家族成員居住。

此時太陽靜悄悄地越爬越高,明亮亮的陽光穿透宮家的窗帘,曬在身上,給人暖暖的感覺。

“嗯!”依裴懶洋洋地翻個身,閃避照射在眼帘上耀眼的陽光。

陽光?不對,自從她嫁入宮家,就不曾被陽光喚醒過,總是天蒙蒙亮的時候,就在天君的慘叫聲中清醒。

依裴睜開眼睛,愣愣地看着窗戶,伸手再揉揉眼睛,她沒看錯,窗帘已經遮不住耀眼的陽光了。

“啊!快起來!”依裴看着仍躺在身邊酣睡的打君,尖聲叫着,伸手推他一把,立即跳下床。

“我來了!”聽到尖叫聲,打君還沒睜開眼就立即跳下床衝出房間。

“鬼在哪裏?”打君撞開天君的房門,連看都沒看就擺好姿勢,劈頭就問。

寂靜的房間裏沒有人在,平坦的床鋪顯示沒有人睡過,打君走入房間,一把拉開壁櫥喊着:“老大,我來捉鬼了,你有沒有躲在裏頭?別怕,快出來吧!”

衣櫥里整整齊齊地掛着衣服,沒有看到臉色慘白的天君縮在裏頭,打君不禁愣在當場,不明白自小過慣的生活為何走了樣。

“慘了!今天早上老大為什麼沒慘叫喊我起來?害我快遲到了!”雷君伴着月影匆匆地走過門口,嘴裏喃喃地說著。

“打君,你還愣在那裏做什麼?上班快來不及了。”依裴走進來,將打君拉回房間換下睡衣。

“老大今天怎麼沒叫?”打君還在想這件事,愣愣地讓依裴幫他換衣服。

“我也不知道,真是奇怪,難道今天鬼放假出去玩,沒空鬧他嗎?”依裴也在疑惑,但是兩手沒停,仍快速地在幫他換衣服。

“不管了,我們快下樓,爸爸應該煮好早餐了。”依裴聞到空氣中飄着的食物香味,咽着口水,加快動作準備下樓。

打君也跟着咽口水,自己動手收拾東西,嘴裏還催促道:“雷君他們已經下樓了,動作快—點,不然沒得吃。”

想到宮天福的廚藝,兩人匆匆地跑下樓,走入餐廳。

***

餐廳的壁紙採用深深淺淺的黃色組成立體、朦朧的花紋,低垂的雅素燈光投射在原木餐桌上,使木頭泛着自然的光澤;以淡黃色為主色系所佈置的餐廳,看起來十分清爽,而空氣中飄着香味,更讓人食指大動。

打君伴着依裴走入餐廳時,全家早巳坐定埋頭大吃,沒人理會他們的遲到。

“爸、媽,早安。”依裴道安。

“你們晚起了。”天君喝着面前的黑咖啡,臉色蒼白、精神不振,看起來似乎一夜未眠。

“老大,你今天早上怎麼沒有慘叫?害我起晚了。”打君接過父親遞過來的餐盤,立即吃起來,在大口吞食間,抽空問天君。

宮天君是法醫,由於遺傳到不全的靈能力,致使雙眼可以看到鬼。理論上,多數人認為他這種能力可以幫助他的工作,還很羨慕,但是外人不知道天君深深地為他的能力而煩惱。

半夜來找天君的鬼,他只能看到對方不停地說話,但是他沒有聽見的能力,不知這些鬼找他何事。但是他知道這些鬼與他的工作無關,只專門在清晨時分以驚醒他為樂,害他總是在清晨時分、半夢半醒間尖叫,變成宮家專屬的“鬧鐘”。

這種長時期被迫起床的痛苦,不是當事人無法明白。

打君雖然看不到鬼,但是擁有收拾鬼怪的能力,一聽到天君的慘叫聲,總是立即趕來幫他,可是現在打君已經娶到美嬌娘,天君不忍心擾亂打君的婚姻生活,只好採用最差的方法——不睡。

坐在餐廳喝了一夜黑咖啡的天君,看到定時出現的鬼怪,不時地在他身邊搗蛋,嘿嘿!但是在清醒的時候,天君不管其噁心的作態,一律當成牆壁,有看沒有到,氣定神閑地喝着他的咖啡。

“吃點東西,別老是喝黑咖啡。”天福堅持用“禁食政策”來逼兒子們早點娶妻,這種誘食手段讓他順利地推銷出兩個兒子。

現在兒子中只有天君還沒找到意中人,本來天福該繼續堅持對天君禁食,但是看到天君如此慘狀,於心不忍,伸手取走他手中的黑咖啡,改換上一盤香噴噴的早點。

天君搖着頭,在睡眠不足的情況下,即使面對引人垂涎的美食,還是胃口盡失。

“唉!老婆,你就封了天君的能力,讓他能夠好好睡覺吧!”天福看着天君食不下咽的模樣,心裏很着急,伸手取走靈兒面前的美食,逼她專心解決兒子的事情。

“嗚!老公,我還沒吃飽。”靈兒嗚咽一聲,楚楚可憐地如小狗望着天福手中的美食,看了半天,天福仍不為所動,她明白老公的固執,只好回過頭看著兒子們。

“媽媽,不關我的事。”

“媽媽,更不關我的事,我的能力早就封掉了。”雷君搖着手,拒絕母親的怒視。

靈兒吃不到美食的怒火盡露在雙眼,在場的人紛紛表態,撇清關係,以免遭到池魚之殃。

“哼!”靈兒輕哼一聲,無法對丈夫發的火憋在心中會得內傷,只好發泄在兒子身上。

嘿!生了兒子不玩,太可惜了!

“老婆,乖一點,等一下我再烤個派給你吃。”天福知道靈兒愛玩兒子的毛病,晃晃手中的餐盤,引得她一陣陣地乾咽口水。

“好嘛!”愛吃的毛病被掌控在手中,為了能順利地吃完早餐,靈兒乖乖地收斂心神,面對天君的問題。

“天兒子呀!你愛上的女人不是活的,如果封了你的能力,你就不能看到你的愛人,到時候,你還會哭着來求我恢復你的能力,那現在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靈兒看了一下天君,撇起嘴角地說著。

“哈哈哈!”

“呵呵呵!”

“嘻嘻嘻!”

靈兒一席話引起鬨堂大笑。

“笑什麼?”靈兒睨視着大家,心裏不滿意。

嘿!她可是全能的靈媒,這些遺傳到半調子能力的兒子們敢笑她?真是不知母親的厲害!

“哈哈哈,媽媽,你又在唬人了。”現在有父親在場壓制着母親,雷君毫不客氣地開口取笑母親。

“我有說錯過嗎?”靈兒抬起眼帘,警告的眼神瞟向雷君。

“呵呵呵!媽媽,你曾經對我預言,說我的老婆不是人,害我還頭痛要如何拒絕摸不着的神硬要嫁給我,但是……你瞧!月影是活生生、摸得到的女人喔!”雷君一把摟住了愛妻。

“什麼?硬要嫁給你?”月影挑高眉,似笑非笑地看着雷君。

“老婆……是、是我硬要娶你。”見到老婆的眼神,雷君立即止住得意的高談闊論,換成一臉尷尬的笑容,又抱又摟地用行動來安撫懷中的愛妻。

“哼!月影的身份是‘女活佛’,算是神仙級,不能算是人,我又沒說錯!”靈兒指着月影說。

“呵呵呵!媽媽,別玩了,你也說過我娶的新娘會是男的,雖然我被戲弄,但我還是順利娶到依裴,她可是美美的女人喔!”打君也加入取笑的行列。

“當初在婚禮上,你不管我的預言去挑個男的新娘,這是大家都看到的事,你還好意思將這件事說出來?”靈兒斜睨他一眼,嘻嘻地笑着。

“嘿嘿嘿!那是依裴雙胞胎弟弟依康在作怪,不算數啦,反正到最後,我所娶到的新娘是貨真價實的女人。”打君想起當初依康仗着化妝術,害他在婚禮中選錯新娘一事,不禁尷尬地笑着。

“媽媽,經過這些事情,你還敢預言老大會愛上死人,嘿嘿嘿……”打君未盡的話說明他不相信母親的預言。

“亂說,我才沒說天兒子會愛上死人,只有說他愛上的女人‘不是活的’。”靈兒認真地糾正打君的話。

“媽媽,死人和不是活的差不多啦,都可以算是女鬼。”打君弄不懂這兩種說法有什麼不一樣。

“差多了!”靈兒賞給打君一記大白眼,環視在場眾人,沒人具有天分可以聽出她泄漏天機的話語,不禁長嘆,身為“高手”,遇到這群“低腳”,還真是有點孤寂啊!

“天兒子,我的話已說明白,你自己決定要不要封掉你的能力,嘿!要考慮清楚喔!”靈兒不理會兒子的打趣,專註地看着天君,心裏篤定天君一定會封掉能力。

“老大,封了能力就看不到女鬼,可以讓媽媽的預言落空。”雷君興緻高昂地建議,心裏因為可能打敗萬能的母親而興奮。

“媽,對於女人,活的我都沒興趣了,更不用說會愛上死的,封不封能力,我無所謂。”天君揉揉因缺乏睡眠而發痛的額角,斜睨準備大顯神威的母親與不安好心的雷君一眼,嘆氣地說。

“大哥,你的能力對你的工作有所幫助,封了不好吧?除了封能力,一定還有別的辦法可以想。”依裴加入說。

“依裴說得有道理。媽媽,可不可以讓大哥有選擇權,選何時、何地、要看哪種鬼?”月影也加入她的想法。

“靈能力又不是電視遙控開關,還能選台?嘖!”靈兒翻翻白眼。

“依裴、月影,法醫的工作是運用醫學及相關科學之學識與技術,研究鑒定資料來幫助檢察官及刑警辦案,不是靠鬼魂投訴,我的工作不需要靠‘見鬼’。”天君笑着說,心中感慨市面上的書籍將他的工作神化了。

“嘿!你如果封掉了能力,將來會哭着來求我,你要考慮清楚,到時候,我不一定會救你喔!”靈兒見到天君如她所預料,有意要封掉能力,心裏好得意,故意壓低聲音似真似假地說著。

“媽媽,我絕對不會因為愛上一個女鬼而來求你。”天君很肯定地回答。

在天君的想法中,女鬼就是女鬼,陰陽有別,不管這個女鬼長得多誘人,他肯定自己有足夠的理智可以控制,絕對不會愛上她。

“好!這是你說的,大家都是證人。”靈兒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眼睛閃着看好戲的光彩,在嘿嘿嘿的笑聲中,舉起她的手打算大展神威,讓兒子們看得目瞪口呆。

“老婆,不可以留一手來戲弄兒子。”天福看到靈兒的笑容,怕她玩慘天君,害他少了一個媳婦,於是屈指敲一下她的腦袋,警告這個愛玩兒子的老婆。

“好嘛!”靈兒嘟着嘴,遇到剋星,不能光明正大地玩兒子,但是沒關係,她仍有辦法來玩兒子。

“媽媽,您弄錯我的意思了,我不想封掉能力。”天君知道大家都誤會了,立刻舉起手,阻止母親大顯神通。

“老大,還是封了較好,反正你沒打算交鬼女友,這麼—來,如你所願不用娶老婆,生活可以自由又睡得安穩。”打君不怕死地說。

“嘿!你是說你不自由嗎?”依裴似笑非笑地睨着打君說。

“老婆,你千萬別多想,我沒這個意思。”打君面對愛妻的嬌嗔,嚇得連聲求饒。

“大哥,我覺得還是封了能力當個平凡人較好。”月影見天君長期失眠,關心地建議。

天君搖着頭,他也很想封住能力當個平凡人,可以在夜間好好甜睡,但是在母親面前,他不好意思說出心中真正的想法,不服氣的心態讓他不想封掉能力,有心和母親的預言一較高下。

唉!天君心裏也很矛盾,因為他明明曾看過滿街鬼魂,這種情形深烙在腦中,若封了能力看不到,並不意味着這些情形就會不存在,眼不見真的能凈嗎?

“嘿嘿嘿!天兒子呀,你在轉什麼念頭?”靈兒若願意,可以知道別人心中所轉的念頭,尤其她正打算施法力封住天君的能力,天君暗中所轉的念頭根本逃不出她的預識。

天君知道母親的能力,明白她知道自己所轉的心思,笑而不答當成默認。

“天兒子,你確定不要封住能力嗎?錯過這村就沒那店了!過幾天等你想要封能力時,我不—定有興趣來封住你的能力。”靈兒威脅地看着他。

“媽媽,我確定不要封掉我的能力。”天君出乎大家的意料,搖頭拒絕母親的作法。

“嗯!”這情形大出靈兒的預料,她定睛全心地看着天君,過不久,似有所惜地朝着天君笑一笑,說,“好!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天君不知母親在他的命運中看到什麼,但他不好奇、也不追問,因為他了解,預知不是福,在人生的路上不斷地遇到驚奇,才是他所要的。

“老婆?”天福聽得一頭霧水,不知他們母子作了何種協議,只能愣愣地任由靈兒取走他手中的餐盤。

“老公,兒孫自有兒孫福,別擔心太多了。”靈兒埋頭沉浸於美食中,先吃為妙,不管老公愣在一旁。

“媽,你真的不管老大的事了嗎?”雷君獃獃地問。

“你們先管好上班會不會遲到再說。”又被打斷進食的快樂,靈兒沒好氣地對著兒子們吼。

“哇!慘了,我還要開會。”打君率先慘叫,三兩口將早餐吞下,立即拎着公事包衝出門。

其他人也和打君差不多,跌跌撞撞地衝出家門。

“天兒子,你不用去上班嗎?”天福看着呆坐不動的天君,疑惑地問。

“他呀,今天沒工作,但是等一下就會像着火似的衝出去。”靈兒懶洋洋地說。

天君還來不及說話,身上的手機突然大響起來,他接起電話,只有輕嗯數聲即掛斷,有這種母親在場,他索性省下解釋的麻煩,立即起身出門。

“瞧!我說得沒錯吧?”靈兒得意地看着天福。

“呵呵呵!是,偉大的老婆怎會說錯呢。”又是兩人的世界,天福輕輕地和老婆打趣。

“老婆,天兒子真的會愛上女鬼嗎?”天福輕擁着靈兒坐到沙發上,擔心地問。

“不會!天兒子只會愛上不是活的女人。”靈兒吃飽后,懶懶地靠在老公身上。

“女鬼和不是活的,有什麼不一樣嗎?”天福不懂地問。

“差多了,以後你就知道。”靈兒閉起眼睛,懶得解釋“天機”。

天福讓靈兒休息,但是他的腦中仍不斷地思考着天君為什麼要愛上不是活的女人。

天君的婚姻,真的是陰陽聯姻嗎?

哇!鬼媳婦。

“但是……唉……”靈兒突然嘆口氣。

“怎麼了?老婆,天兒子會出事嗎?為什麼你要嘆氣?”天福知道靈兒剛才吃飽喝足,於是讓她靠着休息,不吵她,但是聽到靈兒唉聲嘆氣,立刻緊張地一直追問。

“唉!我們為何會生出那麼愛哭的兒子?”靈兒搖着頭嘆氣,不讓天福發現她眼中的閃爍。

“天君會哭?”天福瞪大眼睛,表情複雜地看着假寐的靈兒。

在天福的記憶里,除去嬰兒時期,天兒子向來只有一號表情——面無表情,頂多在見鬼時,出現二號表情——一臉嫌惡,其他時候,天福沒見過天君臉皮肌肉有動過。

“以後你就知道。”靈兒真的是累了,窩在天福的懷中,找到舒服的位置,沉沉地睡著了。

天福聽到懷中傳出細細的呼吸聲,知道談話就此打住,只好讓自己憋住話,在腦中不斷地猜測。

難道有個鬼媳婦,天兒子會哭?

天呀!想到將會有個摸不到、見不着的鬼媳婦,不必等天君哭,他現在都想哭了。

***

踏出家門,放眼街道及公車上,不管在哪裏,還是如平時一樣,天君的眼中擠滿古今中外各式各樣的鬼。因為他無法辨別這些“新鮮人類”是現在進行式還是過去完成式,為了避免撞到,所以他只好艱難地閃避各式“人種”。

天君這種奇特的舉動在正常人眼中像瘋子,引起路人紛紛投以關心的目光,當然,對天君的態度也就像對瘋子一樣——避而遠之。

因為天君所看到的“障礙”過多,所以天君是宮家惟一不開車的男人;他站在路旁,等待公家派出來接他的車子,才站沒多久,一輛黑色的車子就停在他身邊。

“宮先生,早。”

“老林,早。”天君點點頭,坐上車。

這輛車子經由母親動過“手腳”,雖然還是可能會有“夾帶、隨行”的鬼魂,但確定不會有不請自入的“乘客”,所以這輛車能讓他放鬆休息。

依照以前的習慣,老林會慢慢開車,將行程拉長,讓天君可以閉目養神,但是今天不一樣,老林重重踩着油門,讓車子似箭般飄起來。

“老林,發生什麼緊急的事情?”車子飛快駛上公路,讓天君感覺到老林的急躁,疑惑地問。

“宮先生,局長臨時下命令,先到機場迎接貴賓。”老林由後視鏡看到天君疑惑的臉,簡略地回答。

“哦!”天君輕哦一聲,不表示意見,但是心裏不禁疑惑,局長知道他有見鬼的能力,所以向來不會安排別人與他同車,若有貴賓,也會另派車子去接,但這次是怎麼回事?為何會作如此的安排?

“宮先生,你知道這次的貴客是誰嗎?”老林一反常態地健談,語氣中掩不住興奮,明明熟悉天君的沉默,仍開口與他暢談。

“不知道!”天君懶懶地回答。

“宮先生,這次的貴客還真是不容易請到,她就是鼎鼎大名的國際刑警——季心梅長官。”老林不管天君的沉默,滔滔不絕地打開話匣子。

“提起這位季長官,你不要小看她是一個女人,她可厲害了,先不論她擁有一身利落的功夫,光是她的冷靜及機智就讓歹徒聞風喪膽。”老林說得眉飛色舞。

“哦!你很清楚。”天君挑起眉看着老林。

“俺很少佩服人,尤其是女人,對於季警官,由於她單挑滅了許多不法集團,我是打從心裏佩服。”老林說。

“嗯!”每個人都有他所崇拜的偶像,天君點頭,不置可否。

“提起這個季長官,報章雜誌都沒有刊過她的照片,我猜她一定長得比局裏那些女警更加英氣過人。”老林一邊超車,一邊說著他的幻想。

“嗯!”天君閉着眼睛休息,含糊地回應老林的高談闊論。

一搭一和地,車子向機場方向疾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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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跑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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