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歷以寧失蹤已經半年了。
而在這半年裏,發生了許多令人悲喜交集的事,悲的是季子璜作繭自縛的凄涼下場,喜的是褚湘寒有了身孕,準備二度當媽媽。
至於度日如年的向采塵昨天則趕赴桃園中正機場送走了官逸風兄妹。望着冉冉上升的飛機,對於人生的聚散離合,他不禁又多了一份莫名的惆惘悵和感慨。
儘管他的心情是如斯悒鬱低沉;但,他仍不忘提起精押,繼續追查歷以寧的芳蹤。
這天,他又再度厚著臉皮來到淡江大學的宿舍找歐爾培了,希望能從他嘴裏套出一些口風。
皇天不負苦心人,歐爾培經不住他的纏功,終於透露了一些端倪,他笑嘻嘻的問著向采塵:‘你知不知道在沒有認識你以前,歷以寧最大的夢想是什麼?’
向采塵慚愧而茫然的搖搖頭。
‘是開一家精品屋。’歐爾培慢聲說道。
‘精品屋?’向采塵揚起一道濃挺的劍眉,‘可是,全台灣的精品屋不下數萬間,你教我從何找起啊!’
“這--天涯海角,只要有心,你還怕找不到她嗎?’歐爾培振振有詞的說。
向采塵細細眯起眼瞅着他,‘你知道她在哪裏對不對?’
歐爾培答得既坦白又乾脆,‘對。’
他在向采塵翻臉動怒之前,趕忙搶著解釋,‘第一,我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於情於理,我都不能背叛出賣歷以寧。第二,我也想考驗你的智慧和耐心,你也別怪我不夠意思,誰教你罵我是純得像一張白紙的小男生,我只不過是想趁這個機會證明給你看,這個純得家一張白紙的小男生也懂得搞怪捉弄人!’
向采塵聞言為之語塞,更為之絕望。‘好,我會找到她的,不勞你端架子,藉機跟我翻舊帳!’他賭氣的咬咬牙走了。
但,一個月後,他在四處奔波、馬窮兵困、徒勞無功、束手無策之後,又不得不拉下臉再度造訪歐爾培。
歐爾培則笑得樂不可支又賊氣十足,‘阿彌陀佛,本人實在沒看過像你這麼遜的人,但,看在施主你這麼虔誠虛心的份上,我就大發慈悲,賜你一首籤詩指點迷津,至於你能不能參透其中玄機,就要看你的造化了,本人還要去打籃球健身,恕不奉陪了。’
向采塵啼笑皆非地打開了那張便條紙,但見上頭寫著:
兄台鈍鈍像白痴 多少柔情誰人知
心中想伊費相思 後知後覺撞樹枝
什麼嘛!這根本是落井下石,乘機修理他嘛!罵他腦筋鈍鈍像白痴,又後知後覺撞樹枝,這首狗屁不通的打油詩中,哪有什麼玄機可尋!
等等,向采塵的心悴然一動,他又再仔細的看了一遍,兄‘台’,心‘中’,天啊!也的眼睛亮了起來,他的心更開始雀躍歡呼起來。
於是,隔天中午,他捧著一束盛放清妍的紫玫瑰,走進了台中市大雅路的一家精品屋。
在自動玻璃門啟動的那一剎那,他聽見了清脆悅耳的風鈴聲。
他的目光被精品屋內各種稀奇古怪的藝術品和逗趣可愛的心玩意淹沒了。
然而,當精品屋的老闆娘從櫃枱的書桌上抬起頭望向他時,他的心跳忽然停止了,而的眼睛再也無法從那張清艷相宜、楚楚動人的臉龐上移開。
在這般魂夢相依、心領神會的擬汪中,一切的一切似乎部顯得多餘而盡在不有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