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因為白羽傷勢沒有全好，容易疲倦，所以東方揚眉一行人速度慢了很多，一直到第四天的傍晚，一干人等才到了南汀的尹家。
尹雲瑟的父親尹士發早已接到了信，一見東方揚眉等人來了，尹士發忙迎了出來。“哎呀，東方閣主，你可來了。我想着應該早就到了的，可是等了好些日子了。來來，我已經準備好了酒宴，為各位接風洗塵。”一把拉住東方揚眉的手，尹士發眉開眼笑的把他們迎進了客廳。
吃完飯，尹士發就吩咐安排客房，請東方揚眉等人各自休息。
東方揚眉躺在床上，轉側半晌，卻是毫無睡意。看着窗外的明月，他披衣坐起，推開了窗子。窗外夜涼如水，陣陣輕風吹過樹梢，發出颯颯的聲音。
白羽就住在他的隔壁。一牆之隔，卻彷彿千里。
“昨夜寒蟄不住鳴，驚回千里蒙，已三更，起來獨自繞階行，人悄悄，簾外月朧明。白首為功名，舊山松竹老，阻歸程。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東方揚眉低聲念着，漫步走出了房門。站在門口，他忍不住看向隔壁的房間。
隔壁早已熄了燈，窗戶半開半掩，東方揚眉眉頭一皺，走可過去。白羽怎麼睡覺也不知道把窗子關上，要知道秋夜最寒，特別容易受着涼。
緩步走到白羽的窗下，東方揚眉輕輕的替他關上了窗子。流連半晌，他又走到了白羽的房門前，不知不覺間，東方揚眉伸手輕推，門吱呀一聲，竟然隨手而開。
東方揚眉不禁皺眉。這個小笨蛋，睡覺也不關門，讓人抬走了都不知道。他正欲為白羽帶上門，可是手放在門上，卻停了下來，猶豫半晌，始終剋制不住自己想見白羽的渴望，東方揚眉推開門，緩緩的走了進去。
我不過想看看他而已。東方揚眉向自己解釋道。
等到了白羽的床前，東方揚眉站住了。今天是十六，月光淡淡的照進來，屋子裏並不是很暗。白色的紗帳中，朦朦朧朧的現出一個身影。壓抑不住內心的渴望，東方揚眉輕輕的撩開紗帳，一看之下，他卻不禁皺起了眉頭。白羽身上只蓋着一半的被子，另一半卷在一起，被他抱在懷裏，天氣已經很冷了，白羽穿着單薄的中衣，凍得縮成一團，卻還在呼呼大睡，真是個不會照顧自己的小孩子，幸好他進來瞧了瞧，要不然這樣子睡到明天，非着涼不可。東方揚眉輕輕的從白羽懷裏把被子拉出來，白羽發出模糊的抗議聲，轉個身又睡著了。
居然睡得這麼熟，看樣子他就算是把他抱出去賣了，他也不會醒。東方揚眉微笑着，把被子給白羽蓋好，還給他掖好被角，這才戀戀不捨的凝視着白羽嬌甜的睡顏。他怔怔的出了半晌的神，這才放下帳子，悄悄的走了出去。
第二日，東方揚眉向尹家提出了婚姻之議。這件婚事本是雙方早就已經知道的，現在不過是循禮而已，故此三言兩語間就已經談好了婚期。
“岳父大人，我想見見雲瑟，不知可否？”東方振眉開心不已，他和雲瑟一直兩情相悅，如今終於的成眷屬，怎麼能不開心。尹士發也是眉開眼笑，不停的上下打量着東方振眉。果然人物出眾，不但長得俊美，而且英氣勃勃，雖然氣勢上不及一旁的東方揚眉，但是也算是少年英雄，看來自己女兒的眼光還真的是很不錯。
“好，她在後院，讓小蘭帶你去吧。”尹士發也不是一個拘泥之人，爽快的答應了東方振眉的要求，吩咐着丫鬟帶他去找尹雲瑟。
“既然已是親家，老夫就託大叫一聲賢侄了。”尹士發轉向東方揚眉，含笑說道。
“那是當然了。”東方揚眉趕緊回答。
“南汀是個小地方，也沒什麼好風景，不過有一卧鳳嶺，景色也算秀麗，改日裏我帶賢侄一游。”尹士發捋着鬍鬚，和東方揚眉閑話起來。東方揚眉心不在焉的聽着，眼睛卻不時的飄向門外。今天吃過早飯就沒看見過白羽，真不知道他跑到什麼地方去了。這個小東西就是愛亂跑，萬一出點事情怎麼辦？
不多時就到了吃飯的時候，丫頭來請，尹士發這才打住話頭，和東方揚眉眉頭微皺，正想詢問，就聽見一陣清脆的笑聲，然後一個梳着雙髻明眸皓齒的女孩子拉着白羽一路跑了進來。
“琴兒，怎麼這麼頑皮。”尹士發不悅的開口。
“爹。”那女孩子吐吐舌頭，甜甜的叫了一聲。
“這是小女雲琴，平時讓我給慣壞了，讓賢侄見笑了。”尹士發不好意思的向東方揚眉說到，又轉頭對女兒道：“快叫東方大哥。”
“東方大哥。”尹雲琴乖巧的叫了一聲，東方揚眉勉強的笑笑算是答應了。
眼睛卻看向她和白羽緊握的手上，只覺得礙眼之極。
“好了，快坐下吃飯。”尹士發看來很寵這個女兒，也不讓她迴避，就拉着尹雲琴坐到自己身邊。
“我們坐一起。”尹雲琴卻甩開父親的手，拖着白羽的手不放，擠着和白羽坐在一起。白羽一笑，也不反對。兩個人就這麼擠着坐在一張凳子上，像是怕尹雲琴掉下去，白羽還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也許尹士發覺得尹雲琴還小，也沒有說什麼，就由着他們去了。東方揚眉暗自咬咬牙，深深吸了口氣，勉強壓住了心頭那股酸澀和痛楚，默默的低下頭，只是一個勁的吃飯。東方揚眉的沉默讓吃飯的氣氛變得很是沉悶。大家都不好多說什麼，尹士發看着大家都只顧吃飯，雖覺奇怪，只好也陪着干吃。只有尹雲琴和白羽卻是邊吃邊說說笑笑，聽來尤為怪異。就這樣，眾人就在他們的說笑聲里艱難的結束了這頓飯。
“你今天玩得很開心。”
東方揚眉坐在白羽的房間裏等到掌燈時分，才看到白羽回來。他看着白羽散亂的頭髮和一身的泥土，靜靜的問。這幾日，他幾乎見不到白羽，白羽幾乎天天都和尹雲琴膩在一起，兩個人彷彿有說不完的話，哪怕是吃飯，也要坐到一起，邊吃邊說。
“是啊，沒想到雲琴這麼好玩，和她一起真的很開心耶。”白羽答着，拉下頭上束髮的金環。
雲琴，叫得好生親昵，他叫自己都是整天東方來東方去的，怎麼沒見他叫得這麼親密過？東方揚眉的心裏像是打翻了一大缸子的醋，酸澀難言。半天，他才再度開口：“你喜歡她？”
話一出口，東方揚眉幾乎是屏住了呼吸等着白羽的答案。
“那當然，我才不會和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呢。”白羽答得輕鬆之極，可是聽在東方揚眉耳中，卻彷彿青天霹靂一般，讓他的心粉碎成一片一片。
“是嗎？”東方揚眉幾乎是沒有意識的低喃着，想起今天尹士發對他說的話來。
“東方賢侄，老夫有一個不情之請。”房間裏，尹士發搓着雙手，一臉的為難。
“伯父請講。”看尹士發如此鄭重，還專程到他房間裏來，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東方揚眉收攝住自己因為白羽動蕩了幾天的心神，專註的看向尹士發。
“是這樣的……是有關白小公子的。”尹士發皺皺眉，彷彿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白羽？他怎麼了？”東方揚眉一挑眉：心臟激烈的跳了一下。
“雲琴她說非常喜歡白羽，死纏着我一定要把他留下來，還說白羽也願意留下來陪她。說來慚愧，是我把雲琴寵得太過，才讓她這麼胡鬧。可是雲琴她這次確是喜歡極了白公子。她還威脅我說如果我不答應，她就跟着白羽離家出走。老夫實在是沒有辦法，才向賢侄開這個口。我這裏雖不大富，但也是世家。雲琴既然如此喜歡他，我願意把雲琴許配給他，這樣白公子他留下來也算名正言順。況且我聽振眉說你們和他也只是在路上遇到的，並無什麼關係，故此請賢侄應允為是。”
尹士發一口氣把話說完，希冀的看着東方揚眉。
東方揚眉頓時覺得腦中嗡的一聲。
那麼俏麗活潑的尹雲琴，白羽是喜歡她的吧。否則，他怎麼會整天和她膩在一起。而且尹士發不是說了嗎，白羽也願意留下來的。
既然白羽已經做了選擇，自己能說什麼？他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不過是萍水相逢。自己又怎能做得了他的主？
“我考慮一下，明日答覆伯父如何？”東方揚眉平穩的說著：心頭還抱着一絲希望。說不定白羽並不是真的喜歡那個女孩子呢？無論如何，他一定要親口問問白羽，就算是死心，也要個明白的答案。
如今他得到了答案，讓他痛心肺的答案。
東方揚眉頭暈目眩，眼前滿是尹雲琴和白羽的身影……和白羽牽着手的尹雲琴，對白羽盈盈淺笑的尹雲琴……也許她就是和白羽一生攜手的那個人吧。東方揚眉不是沒有想過將來白羽會有攜手共游，結髮枕席的人，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為什麼自己這麼快就得放手？為什麼上天對他這麼殘酷，多一點點的時間都不給他？他沒有奢望可以擁有白羽一生，但是最起碼給他一點回憶也好。為什麼這麼快就讓他遇見尹雲琴，為什麼才相逢就讓他必須割捨？難道他只是為了讓白羽和尹雲琴相逢的一個契機嗎？上天對他，為什麼這麼不公平？看着白羽略帶疲憊的神色，東方揚眉苦澀的笑了。罷、罷、罷，既然如此，就這麼放手了吧，既然上天註定他和白羽只能擦肩而過，那他就放了手吧。
“尹伯父說尹雲琴喜歡你，想讓你留下來。他願意把女兒許你為妻，你若是願意，就留下來吧，不用和我一起走了。”東方揚眉淡淡的說，盡量不讓白羽聽出自己聲音里的苦澀和痛楚。
“你想讓我留下來嗎？”白羽微微變了臉色，直視着東方揚眉。
“你自己做主吧，我無權干涉你的決定。”東方揚眉避開白羽的視線，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眼中的傷痛，卻因此忽略了燃燒在白羽明眸中氣憤的火焰。
“那你也不用管我。我要休息了，你出去。”白羽負氣似的伸手把桌子上的東西推了一地，憤憤的說。
東方揚眉默默的站起來，走了出去。
“真是個木頭。”白羽看着他寂寥的背影，眼睛裏冒着火星，半天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然後一回手，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打落到了地上，然後拉開被子，也不脫衣服，就這麼氣鼓鼓的躺了進去。
東方揚眉絕對是塊木頭，而且是超級結實的那種。
躺在床上，白羽頭次體會到了被人氣得睡不着覺是什麼滋味。他千伶百俐，怎會不知道東方揚眉已經對自己生了情意，而他更清楚的明白，自己也對東方揚眉起了同樣的情愫。不錯，他也愛上了東方揚眉，說不出哪一刻愛上的，也許開始不過是喜歡看那張俊朗的容顏，喜歡聽那清朗的聲音，然後一個驀然間突然發覺那個人凝視自己的目光里有那麼多的深情，而自己的心卻情不自禁的為那深情竊喜不已甜蜜不已的時候，才領悟到自己也同樣愛上了對方。白羽沒有為自己愛上東方揚眉煩惱過，古千襲從來不教他那些個束縛自己的東西。讓白羽鬱悶的是：東方揚眉明明喜歡自己，偏偏死忍着就是不肯開口。所以這些天他故意和雲琴親密，就是想激起東方揚眉的嫉妒，結果呢？居然等出這種結果。
明明捨不得他，幹嘛裝出那麼大方的樣子？這個白痴。
白羽恨恨的捶了枕頭一下。他個性散漫，除了古千襲，這十幾年來他還真沒在乎過什麼人，偏偏頭回起了意動了心卻在乎上一塊木頭。
哼，他就不信逼不出東方揚眉的真心。大家走着瞧。既然他喜歡上了，就由不得東方揚眉了。白羽再次捶了枕頭一拳，才閉上眼睛慢慢的睡去了。
東方揚眉悄立門外，負手看着凄涼的月色。直到月上柳梢，他才又返身悄悄的進了白羽的房間。來到床前一看，果然，白羽又把被子踢開一邊，縮成一團睡着。
這次更好，連衣服鞋襪也沒脫。
東方揚眉輕輕嘆息着，自己終是放不下他啊。半跪在床前，東方揚眉幫白羽除去了鞋襪，又輕柔的抱起他來為他脫掉外衣。他早就發現，白羽睡覺很沉，一般不會醒來。即使是這樣，東方揚眉還是儘可能輕巧的把白羽安置好，為他蓋好被子，這才直起身子，藉著月光，凝視着白羽沉靜的睡顏。
看着看着，東方揚眉怔怔的出起神來，這是自己最後一次看他的睡顏了吧，也是最後一次為他蓋被更衣。將來，應該會有別的人照顧他關心他，但是不會是他了。就這麼一直站到月色西沉，東方揚眉才悄悄的走出了白羽的房間。
第二日一早，尹士發就着人來請東方揚眉。東方揚眉以為尹士發急着要聽他對白羽去留的回答，心情相當不好，但是又不好推辭，還是隨着來人到了前廳。到前面才知道，尹士發請他是欲邀他出門一游。“日前就曾說過要請賢侄到卧鳳山一游，今日秋高氣爽，風和日麗，故此欲請大家一起出去走走，不知賢侄意下如何？”“大哥，去吧，聽說那風景很美的。”東方振眉在一旁慫恿着。
東方揚眉看了看弟弟，知道東方振眉為的不是看山，而是想和雲瑟共游罷了。
雖然自己的情緒很是鬱郁，但是看着弟弟渴望的眼神，不忍拂了他的興緻，東方揚眉還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下來。
看着東方振眉綻放出喜悅的笑臉，東方揚眉心頭苦澀。振眉的幸福指日可待，自己的心事卻是說都不能說出口。他不但不能擁心中所愛的人入懷，甚至還得看着他和另一個女子在一起。
卧鳳山果然山清水秀，林綠草茂。走了一程，就看見山腰間一座小小的茶棚。尹士發等年紀稍長的人和腳夫就紛紛走進去坐下，在那裏閑談起來。其餘等人則是看山的看山，入林的入林，大家三三兩兩的各自散了開來。東方振眉和尹雲瑟自然而然的避開了人群，雙雙走遠。至於白羽，則早就被尹雲琴拉着不知道跑到那裏去了。
東方揚眉和尹士發閑聊幾句，推說要到處走走，就一個人靜靜的沿着山路慢慢的走着。今天白羽都不肯理他，只是和尹雲琴說笑打鬧。可是他卻無法忽視白羽，雖然明白他喜歡着另外一個女孩子，雖然明白自己必須放手，可是卻沒辦法左右自己的心，他的一顆心牽牽挂掛的都是這個人。白羽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牽扯着他的每一根神經，讓他不由得不注意，不由得不掛心。突然，一陣笑聲遠遠的傳來。東方揚眉轉頭看去，山間的小溪邊，東方振眉和尹雲瑟正依偎在一起。不知道東方振眉說了些什麼，尹雲瑟羞澀的一笑，兩個人相互凝視，說不出的請深意濃。
看着小溪邊的這一對璧人，東方揚眉落寞的輕嘆了一聲，緩緩的走了開去。
他茫然的走着，不多時，就進了一旁的樹林裏。突然，東方揚眉停了下來，眼前的一幕像是千斤巨石一般壓住了他的腳步，讓他再也邁不出一步。白羽面朝著他，和尹雲琴貼身站在一起。男的俊，女的俏，看起來真是賞心悅目，彷彿是一對金童玉女一般。而此刻，白羽正微微垂着頭，雙手捧着尹雲琴的面頰，而尹雲琴則半揚着頭，迎向白羽。白羽漸漸的靠近尹雲琴的面頰，似乎正準備低頭親吻她。
東方揚眉的頭嗡嗡做響，嫉妒、惶恐、酸楚、傷心，所有的感覺混合在了一起，在他的心裏翻滾着，煎熬着他。瞬間，東方揚眉全身的血液好似都集中到了他的頭部，沖潰了他全部的自制力和理智。沒來得及考慮自己想要做什麼，東方揚眉人已經沖了過去，一把拉起了白羽就走，全然不顧尹雲琴的驚呼聲和白羽的抗議。
“你幹什麼？”白羽氣急敗壞的聲音終於讓東方揚眉停了下來。
東方揚眉怔怔的楞在當地，他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如此失常，居然什麼也不顧的把他就這麼的拉走了。
“你到底想幹什麼？”白羽凝視着他，又追問了一句，眼睛裏有着異樣的光芒，愈顯得那雙明眸是那麼的璀璨晶瑩。
“對不起。”東方揚眉吶吶的應了一句，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來解釋自己的行為。
“你是豬啊。”白羽氣憤的踢了他的小腿一腳，忿忿的扭頭就走。
“你去哪裏？”東方揚眉的手在得到他大腦指揮前就已經抓住了白羽的手腕，嘴巴也好像有自己意志一樣的問着。
“我去找雲琴，她正等我呢。”
“不許去。”東方揚眉沉着聲音說，臉色就如山雨欲來前的天空。
“你憑什麼管我？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我已經決定留下來了，我的事情和你無關。”白羽倔強的昂起臉，一臉的不妥協。
“憑我喜歡你，我不許你和別人在一起，不許你叫她的名字，不許你親她。”
東方揚眉激怒的大喊起來。
白羽的話重重的刺傷了他，也把他的心敲成了碎片。劇烈的彷彿死去一般的疼痛讓東方揚眉幾乎無法呼吸。一剎那，他明白了，他無法放棄白羽，放棄他比放棄他的生命更痛苦，更讓他無法忍受。
“我愛你，從碰見你那一天我就完了。我要你，你是我的，誰也別想把你從我身邊搶走。”東方揚眉用雙手抓住白羽的肩膀，重重的喊着。
事到如今，他已經顧不得那麼許多了。就算是錯，他也決不放手，即使將來白羽會怨他，他仍然要把他綁在自己身邊。至少，今時今日他不會後悔。去他的禁忌，去他的顧慮，他愛白羽，他要他，無論是誰，他都絕對不肯退讓。
東方揚眉急促的喘息着，他從來沒有這麼激動過，也沒有這麼緊張過。他等着，等着白羽罵他，或是打他一記耳光。他不介意，但是白羽必須明白，他再也不會放手了。他是他的，永遠都是。他不要妄想逃離，也永遠逃不掉的。
“我也喜歡你啊。”白羽笑眯了一雙眼睛，很開心的回答他。
“他喜歡她也沒用……你說什麼？”東方揚眉一時間沒有回過神，等明白白羽在說什麼的時候，他的思維一時呈現獃滯狀態，不由得反問了一句。
“我喜歡你。”白羽很有耐心的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
“你喜歡我？”東方揚眉傻傻的也重複了一遍，可能這輩子他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的了。
白羽也喜歡他？是那種喜歡？
“你明白我說的是那種喜歡嗎？”東方揚眉矢志不舍的追問。不管怎麼樣，今天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他已經快要被這個小東西搞瘋了。
“就是你喜歡我的那種啦。”白羽不悅的白了東方揚眉一眼，接着又好心的解釋道：“不就是像是你老弟和尹雲瑟彼此之間的那種喜歡嘛。”
“真的？”東方揚眉一時間居然有種感覺自己是在做夢。他下意識的把手舉到嘴邊，咬了一口。
痛，那是真的了。
“可是那你為什麼還要留下來？”東方揚眉滿腦子都是疑問。
“我什麼時候說要留下來，還不是都是你在說？”白羽瞪着東方揚眉，控訴着他。
“是尹雲琴說你答應她要留下來的。”東方揚眉澄清自己。
“拜託，我只是騙騙她嘛。要不然，她老是纏着我說個沒完，煩都煩死了。”
“可是你剛剛明明是想親她。”東方揚眉質問着白羽剛剛曖昧舉動。
“才不是呢，剛才只不過是她眼睛裏進了一粒灰塵，讓我幫她吹出來罷了。我才不會親她呢，我都說了喜歡的是你，你還敢懷疑我。”白羽又重重的踹了東方揚眉一腳，以示不滿。
“那你可以解釋的嘛。”東方揚眉覺得自己很委屈。
“我氣都氣死了，為什麼要解釋？你居然想把我送給別人，我不打你幾拳就夠好的了。”白羽氣鼓鼓的說，不忘再踢了東方揚眉一腳。
東方揚眉暗暗為自己的腿哀悼了一下，卻仍然有些擔心的再追問道：“我是個男人，你不在意嗎？”
“那算什麼？只要我喜歡就成了，你是男是女有什麼關係？”
東方揚眉看着白羽毫不在意的樣子，覺得是哭笑不得。自己一直在擔心的事情放到他這裏卻好像一點都不是問題，那自己痛苦了這些天是為什麼啊？
一把將白羽攬進懷裏，東方揚眉緊緊的抱住自己心上的寶貝。他抱得是那麼用力，彷彿要把懷中的人兒揉進自己的身體一般。一直到白羽因為被他抱得太緊而出聲抗議后，東方揚眉這才微微的鬆了松雙臂，但是還是不肯放開手臂。
東方揚眉低下頭，深深的凝視着白羽明麗的容顏，眼中是無比的愛戀。白羽口角噙笑回望着他，微微張開的唇瓣里，隱約露出一點點瑩白的皓齒。
東方揚眉被他誘人的神情蠱惑着，慢慢的低下頭。然後，他火熱的唇就落在了那粉粉的唇瓣上，輕柔的輾轉起來。
東方揚眉忘情的吻着這個他想念了許久也渴望了許久的粉唇。漸漸的，這個吻變得深入，激烈起來，他深深的吮吸着，壓迫似的索求着屬於他的芬芳和柔嫩，也毫無保留的付出着自己所有的深情和愛意。
半晌，東方揚眉才戀戀不捨的放開了因為無法呼吸而拚命推他的白羽。凝視着那張因他的吻而染上了一層緋紅，變得無比嬌艷的面頰，只覺得自己的心被滿滿的幸福感包圍着，變得潤澤無比。同時，一種叫做柔情的東西正在滋生着，蔓延着，一點點的溢出了他的心房。
“你謀殺啊！這麼長時間，我都呼吸不了了。還有啊，你親得太用力了，人家嘴唇痛死了。”白羽撫着自己被親得紅艷艷的唇瓣，不滿的對東方揚眉抱怨着，一點都沒有被吻過後的興奮和激動，更別說什麼被吻得意亂情迷了。
東方揚眉像是被迎頭澆了一盆涼水，氣得牙痒痒。這個小東西居然在這種時候還抱怨個沒完，簡直是沒心沒肺。
“你的確親得人家好痛嘛，我又沒有說錯。”白羽看着東方揚眉有點發青的臉色，很無辜的說到。
“好，先不說這個，我有事要審問你。”東方揚眉牽起白羽走到一棵樹下席地而坐，然後拉下白羽坐在他的腿上。
“審問我什麼啊？”白羽好奇的問。同時用雙手環住東方揚眉的脖子，預防自己掉下去。
“你什麼時候知道我喜歡你的？”
“在戌水鎮就知道了。你那麼苯，一點都不會掩飾。我多聰明，怎麼會不知道？”白羽得意洋洋的說著。
東方揚眉呆住了。這個小壞蛋，那麼早就知道了他的心，居然還敢和尹雲琴那麼親熱，害他這麼痛苦，真是欠人收拾。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東方揚眉微嗔的說，卻怎麼也掩不住眼睛裏滿溢着的笑意。
是啊，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告訴我？讓我一個人在那裏着急焦慮，讓我恐慌嫉妒，嘗盡了感情的煎熬滋味？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啊？”白羽傲傲的一抬頭。
“我才不要這麼便宜就讓你知道呢。我肯喜歡你，你已經很幸運了。自然應該你先追我才對。而且我如果不好好欺負你一下，你一定不會珍惜我的。”一伸手，白羽就揪住了東方揚眉的耳朵，凶凶的說道：“你要非常非常寵我才行，要不然，我就不理你了，聽到沒有？”
“我會寵得你再也離不開我。”東方揚眉發自內心的微笑着，喃喃的說道。嘴角再度湊到了白羽唇邊。，含住兩片花瓣一樣的唇，像蜜蜂一樣吮吸着其中芬芳甜蜜的汁液。
這次白羽沒有推他，環着東方揚眉脖頸的雙手也挽緊了一些，把他拉向自己。
兩個人的身體密實的緊貼在一起，白羽熱情的回應更加激起了東方揚眉的熱情。東方揚眉用手臂緊箍着白羽纖細的腰肢，重重的親吻着他。從眉毛，眼睛到鼻子，臉頰，東方揚眉一口一口的親着，不時忍不住的咬一口，再咬一口……他真是恨不得把這個小東西吞吃入腹，才可以慰藉自己一直以來不安的心情，才能讓他那因太多的喜悅而狂跳着的心平靜下來。
許久，許久，東方揚眉才結束這個激烈的親吻。他急促的喘息着，看着同樣因為激情而呼吸紊亂的白羽。白羽原本清亮的眼神現在已經變得迷夢起來，彷彿清晨的湖面，深深的瀰漫著濕潤的霧氣，把那雙美眸渲染的更是情致楚楚。此刻的白羽彷彿酩酊一般，嬌慵難言。看着如此風貌的白羽，東方揚眉只覺得自己的全身火燙，熱流在他的渾身上下肆虐着，猝不及防的劇烈的情感是如此洶湧的淹沒了他所有的理智。他呻吟着抱近白羽，他想要他，他所有的一切都叫囂着想要他。
伸手拉開白羽的衣服，東方揚眉就想進一步動作。
“不要。”白羽重重的一拳招呼在東方揚眉的臉上，迫使他停止了動作。
“為什麼？”東方揚眉不肯放手，他焦躁的揉搓着白羽的身體，不滿於他的拒絕。
“我才不要在這裏做呢。”白羽回答得理直氣壯。
“人家的第一次，一定要在一個很溫馨、很乾凈、很浪漫的環境裏做才行。怎麼能在這種地方，這麼草率的隨便做掉？”
這個回答簡直讓東方揚眉抓狂，在這個時候他居然還在講究環境？他不知道男人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痛苦嗎？不管他，先做了再說，他絕對有把握讓這個小東西在激情中忘了拒絕這回事的。東方揚眉正準備暫時失聰，繼續他愛做的事情時，卻被白羽的話僵在那裏。
“我告訴你哦，你要是敢不聽我的話，今後我就永遠不讓你碰我。”白羽很及時的提出威脅，有效的阻止了東方揚眉的妄動。
說著，白羽趁機溜出了東方揚眉的懷抱，跳到一旁笑嘻嘻的看着被自己打擊得一臉沮喪的男人。
東方揚眉垂手放在膝上，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閉山眼睛，不停的在心裏念着靜心咒，過了好半天，才終於稍稍的平靜了下來。
“你真是我的剋星。”睜開眼睛，看看眼前正對着他甜笑着的白羽，東方揚眉苦笑着說。
“對啊，我只克你一個。”白羽笑得更可愛了。
“好了，我們也該回去了。”東方揚眉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拉起白羽的手往回走。
“我這就告訴尹士發你要和我一起走，不會留下來了。另外，我們明天就走。”
東方揚眉現在是多一分鐘也不想在尹家呆下去了。那個小丫頭整天就想着勾引白羽留下來，防患於未然，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把他們隔離，最好能永遠不見。東方揚眉很惋惜他不能退婚，永遠斷了和尹家的關係，只好採取早走早好的辦法了。
東方揚眉和白羽相攜而出，與眾人會合，早就等在那裏的尹雲琴一見白羽，立刻跑了過來。
“白羽，你們去哪裏了？怎麼這麼久都不回來？把我一個人撂在那裏，好過分。”她大發嬌嗔的說，一邊還伸手去拉白羽的手。
東方揚眉不露聲色的輕輕一帶，讓尹雲琴的手抓了個空，自己一側身，擋在了他們中間，巧妙的隔開了兩人。尹雲琴一手拉空，不由得呆了一呆。白羽的眼睛裏卻滿是笑意，東方揚眉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醋意委實讓他開心得很。
“伯父，天色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東方揚眉彬彬有禮的向尹士發說道。尹士發點頭同意，招呼大家下山，東方揚眉則先一步拉着白羽就快步前行，絲毫不給尹雲琴接近白羽的機會。
吃晚飯的時候，白羽就開始哈欠連天。他又跑又跳了一天，這會兒一歇下來，倦勁全上來了。勉強吃完飯，眼皮已經重得一點也睜不開了。他索性靠在一旁的東方揚眉身上，動都不想再動一下。
“回去睡吧？”東方揚眉扶起他，柔聲問着。
白羽懶懶的歪進東方揚眉懷裏，嘴裏答應着，身子卻是一動不動。
“你抱我回去。”他含含糊糊的說著，連眼睛也不睜。
東方揚眉無聲的笑了一下，動手抱起白羽，無視同桌吃飯的人驚訝的眼神，抱起白羽鎮靜的離開了飯廳。
東方揚眉把白羽抱進了房內，輕手輕腳的替他除去冠袍鞋襪，只留下一身中衣，這才把白羽放到了床上。
“好了，睡吧。”
“不嘛，你陪我。”白羽卻不肯放開，一隻手軟軟的拉住他，膩聲說著。
“這可是你拉着我不放的。”東方揚眉寵愛的點着白羽的鼻尖，拈了一拈，然後，忍不住又欺上了那張嫣紅的小嘴，深深的吻了下去。
“我要睡覺，不要鬧我。”白羽不悅的驅逐不停騷擾着他睡眠的東西。東方揚眉在挨了幾下后終於很無奈的放開了白羽。
瞧瞧白羽沉睡的面容，東方揚眉狡詐的一笑。既然吃不到，那聞聞總可以吧。
東方揚眉挑挑眉毛，小心的側身躺在白羽旁邊，抱着懷中的暖玉溫香，心滿意足的見周公去也。
尹士發對東方揚眉突然的辭行相當意外，挽留半天，見東方揚眉去意已定，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又吞吞吐吐的問起了白羽的去留之事。
“白羽決定和我一起走。”東方揚眉覺得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的心情真的很舒暢。
“哦，白公子真的不願意留下嗎？老夫可否親自與白公子一談？”尹士發還想努力。
“他已經親口說過想要和我一起走了，伯父不必麻煩了。”東方揚眉拒絕之意明顯。
“那老夫也不便勉強，哎，原是琴兒太任性了。”尹士發難掩失望。
東方振眉卻是一千個不願意和心上人分開，吞吞吐吐的不想走。
“你可以多留幾天，陪你的雲瑟姑娘。我有事要先回去。”東方揚眉淡淡的說。他怎麼會不知道弟弟的心思。初嘗情意的他心情極好，自然而然的也對弟弟不那麼嚴格。
“我又沒有說要留下。”東方振眉低聲嘟囔着，以為大哥又在不悅。
“我是說真的，你若是不願意就算了。”
東方振眉仔細的看着東方揚眉，確定東方揚眉的確沒有生氣，也沒有說笑的意思，忍不住大聲叫着，“願意願意，我當然願意了。”
“不要耽擱太久，月底前一定要回來。”
“知道了，我一定準時回去，謝謝大哥。”東方振眉大叫着，飛跑的去找尹雲瑟報告喜訊了。
東方揚眉看着弟弟興奮的背影，也不由得微微一笑。看來自己一直以來的確是太嚴肅了，偶爾一次寬鬆居然會讓振眉這麼開心。
交代三個侍從陪東方振眉留下，又吩咐穆天和其餘四人收拾東西，準備出發，東方揚眉這才去叫白羽起床。
“怎麼還在睡啊？”看着仍然在睡覺的白羽，東方揚眉是驚訝不已。他自幼習武，早就習慣了黎明即起的生活，真的不明白怎麼有人可以睡這麼長時間。
慢慢的在床邊坐下，東方揚眉仔細的端詳着床上的人兒。真是可愛，白羽像是一隻小貓一樣睡在被子裏，腦袋枕在自己的手上，牙齒還輕輕的咬着下唇，而那長長卷卷的睫毛在人幾乎察覺不到的時候還偷偷翕動着，粉粉的面頰透出健康的暈紅，真是讓人手痒痒的想捏捏看。
東方揚眉看得呆了，他伸出手去，忍不住捏了捏那挺直的鼻子，又滑到一旁，在柔嫩的肌膚上輕蹭着，他聽着白羽從喉嚨里發出抱怨的哼唧聲，覺得實在有些好笑，手掌也變本加厲的從衣服里探了進去，放肆的向下摸去。
“閣主。”
穆天冒失的闖了進來，東方揚眉迅速的收回已經到了白羽胸前的手，一面在心裏暗暗抱怨穆天來得可真不是時候。
“我們都收拾好了，隨時可以出發。”看着東方揚眉有些發黑的臉，穆天小心翼翼的說到。
東方揚眉點點頭，緩了緩面上的表情，這才回頭輕拍白羽，柔聲道：“要起程了，快起來。”
東方揚眉搖了好幾下，白羽才大大的打了個哈欠，揉着眼睛坐起來，含糊的問：“什麼時候了？我好睏，讓我再睡一會嘛。”
“閣主，你昨天幹什麼了？怎麼白公子他這麼累？看着白羽疲倦的樣子，穆天以非常曖昧的眼神打量着東方揚眉，還用同樣很曖昧的語氣問着。
聞言，東方揚眉狠狠的瞪了穆天一眼，臉不禁有些微紅。他真想把穆天那張嘴縫起來。他雖然知道穆天看出來他對白羽的情意，也知道穆天對這件事似乎並無意見。但是東方揚眉治下一向嚴厲，根本不習慣和人說笑，想不到今天居然被取笑，一時間真窘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東方，我想吃松茸雞珍。”
屋子裏，白羽一面讓丫鬟服侍着洗面，一面對東方揚眉說。
“不行，剛起來不可以吃這麼油膩的東西，一會我叫廚房給你送點粥來。另外，不要老是叫我東方，我沒有名字嗎？”
東方揚眉心裏頭不悅得緊，叫別人就雲琴雲琴的叫得那麼親熱，到他就老是東方東方的叫，聽着就不舒服。
“那我叫你什麼？”
“叫揚眉，或者眉都可以。”
“我才不要呢，酸都酸死了。我喜歡叫你東方，就叫。你不喜歡聽可以不聽，反正我叫定了。”白羽從椅子上跳起來，抓着東方揚眉的胳膊一面向外走，一面囂張的說道。
“好好，你愛叫什麼就叫什麼吧。”面對這麼霸道的愛人，東方揚眉只好宣佈投降。
“是不是我叫什麼都可以啊？”白羽的眼睛笑得彎彎的，閃着不懷好意的光彩。
“不是，你要是敢亂叫，今後你就只能叫我眉。”東方揚眉乾脆明斷的打消了白羽還沒出台的惡劣主意。
“你真沒趣。”白羽垮下臉，咕噥着。
“白羽，你為什麼要走？你不是答應留下來陪我玩的嗎？”尹雲琴像是一陣旋風一樣颳了過來，大聲的責問着白羽。
“我先答應了東方要和他走的啊，而且我也有很多很重要的事情要辦的，不可以留下。這樣吧，我保證以後一有時間就來找你好吧。”白羽安慰着尹雲琴。
“那你可不能騙我。你要是不來，我就去找你。我告訴你哦，我決定了，等我長大了，一定要嫁給你，白羽，你一定要等我，不可以娶別人。”
東方揚眉在一邊聽得臉都黑了，這個小丫頭怎麼這麼陰魂不散的，居然還想着長大要嫁給白羽。看起來他決定把白羽從速帶離這個危險地帶真真是英明無比的決定。
“當然了。我餓了，一起吃飯去。”白羽敷衍着，半拉半拽的把一臉不情願的尹雲琴拉走了。
午後，尹家的大門口，一輛巨型馬車正等着。
東方揚眉看着這麼一輛超大的馬車和上面堆得像是座小山一樣的東西，忍不住黑了臉，控制不住惱怒的問道：“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我送給白羽的東西。這個是蜜汁梅子，這個是琥珀桃仁，這個是金華的火腿，這個是……”尹雲琴一手插腰，另一隻手一個一個點着馬車上的東西解釋着。
“可是我們要這麼多吃的幹什麼？”東方揚眉額頭的青筋在隱隱跳動着，他是要回家，不是準備去什麼蠻荒之地，也不準備開一個飯館。
“給白羽吃啊。你看，你們一路上老是吃那些個乾糧，白羽一定不愛吃，他瘦了怎麼辦？所以我才準備這麼多吃的給他，這樣他就不會餓着了。”
尹雲琴反駁道，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白羽，等着白羽誇她。
“多謝多謝……可是，你送的也太多了吧，把馬車都佔滿了，你覺得我應該坐哪兒呢？”白羽同樣瞠目結舌的看着這麼巨大的食品山，半天才問道。
“這個啊？”尹雲琴看來完全沒有考慮這個問題，也皺起眉頭想着，然後她突然一拍手，笑道：“那簡單啊，我再給你們準備一輛馬車不就行了。還可以再給你多拿點吃的。”
“不用了，多謝，我們要一輛車就夠了。”東方揚眉趕緊阻止，他不想再看到另外一輛食品山了。他趕緊轉向尹士發一拱手，道：“我們這就告辭了，尹伯父，不勞遠送。”
說完，東方揚眉抱起白羽躍上追風，揚鞭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