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閔翔經過一個月來的暗中觀察，可以確定當初找人刺殺三爺的，正是他所懷疑的那五個人其中之一；名叫尤明。

尤明其實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那天能得知三爺的行程，閔翔相信是三爺一時疏忽，說漏了嘴。

可能的情況是；當天尤明假意奉承的想為三爺準備座車，好確定是否為適當的下手時機，而三爺一句「我只到附近走走」打發了他，使他鎖定三爺的活動範圍，並以他對三爺的了解，肯定三爺是獨自一人行動。

據查，當天三爺離去的前後半小時內，只有尤明曾撥了通電話，因此閔翔更加篤定唆使那些小混混的人就是尤明。

尤明在投靠三爺之前，曾在另一個幫派待過，而那幫派在七年前被三爺吸收整合，那時尤明才十四歲。

為了不想打草驚蛇，閔翔並未對付尤明，他想找出真正的幕後主使者。

他發現，尤明是那種「死忠」型的人，既然他投靠三爺，勢必會誓死效忠。能改變他心意的，除非是原幫派的首腦人物，才能動之「情義」來蠱惑他。

閔翔決定向三爺問個清楚，於是他再次來到三爺的住處，直接敲門后便進入書房。

「是你，我還以為你失蹤了。」三爺見到閔翔，高興的放下手中的書，和他一起坐到書房另一邊的沙發上。

「我一直都在，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看來，你似乎發現了蛛絲馬跡了，是嗎?還是遇到了瓶頸?」三爺見他笑而不語，了解的說：「或者是兩者皆有?」

「沒錯。」

「問吧!」

「七年前，你曾吸收整合一個叫『雷幫』的幫派，是不是?」

「沒錯。」

「那『雷幫』的老大後來到哪去了?」

「不知道。」三爺回答得很乾脆。

「不知道?」閔翔訝異的問，這和三爺的行事作風不同。

「『雷幫』並不是我主動要吸收的；即使在七年前，我也已經有相當大的勢力，『雷幫』我根本不看在眼裏。當時，『雷幫』的老大聽說被人設計，身陷囹圄，『雷幫』在群龍無首下一片混亂，是他們希望我出面整合領導。」

「這麼說，是他們主動要求。難道他們無法再推派老大，寧可淪為別人的手下?這似乎太不尋常了，不是嗎?」閔翔若有所思的問。

「或許。不過當時他們若沒這麼要求，只怕下場會更慘。我只是將他們納入羽翼，基本上只要不違反我的幫規，他們還是有相當的自主權。」

「那麼原本在「雷幫』中的那些人呢?」

三爺仔細想了一下，回答：「那時『雷幫』的兄弟約有五十個人，但其中四十幾個都是才十五、六歲，過幾年就該當兵的年輕小夥子，再加上這幾年的變動，真正是原來『雷幫』的人只剩三個。」

「三個人你都認識?」

「你也見過他們。」三爺一連串講了三個人名，但是並不包括尤明在內。「他們現在都在元清那兒，似乎做得相當不錯。」

元清正是視聽傳播公司的負責人之一，另一名負責人叫傅雷。

閔翔一聽三爺所言，即知這和自己當初的假設無誤。

原本他就認為元清與傅雷是最有可能不滿現狀的人，而現在，他更加肯定自己猜測得沒錯。看來「雷幫」似乎已潛伏了不少人在三爺的四周。

「元清和傅雷的資歷呢?」

「元清跟在我身邊，少說也有十二年了。傅雷只有三年，不過他的能力強，而且救過我一命。」

「我懂了，元清就是當初要你整合『雷幫』的人。」閔翔冷漠的說。

「沒錯。閔翔，你的意思是元清有……」三爺蹙眉的問着。

「我已查出尤明就是那天泄漏你行程的人，而他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早年曾加入『雷幫』。如果我猜測得不錯，元清是早有預謀，而像他這樣的人，還不知有多少呢!」

「那麼，現在你有何打算?」三爺一副事不關己的問。

「三爺，你倒是挺瀟洒的!這可是攸關你的性命，你卻問我有何打算?」閔翔揶揄的問。

「閔翔，你是我未來的接班人，現在他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你的身上，怎會是攸關我性命的事?」三爺不疾不徐的回答。

「原來年紀大了，還有這個好處。」

三爺一點也不介意閔翔的話，反而笑着說：「能活到這把年紀，就是要懂得將『危險』分散出去。再說，他們把我殺了，對他們並沒有好處，只是提早讓你當龍頭罷了。」

閔翔一語不發的向外走去。

「上哪去?」

閔翔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一邊答道：「分散危險!」

身後傳來三爺爽朗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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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凡蹙眉的瞪着電話。

雖然她人明明在家，但為了避免接到不想接的電話，她打開電話答錄機，然後伏案寫着腦中剛構思出來的劇本大綱。

剛才答錄機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一種不懷好意、別有意圖的聲音，令她又惱又無奈--

「姞小姐，我們非常誠摯的想邀請你，擔任我們下一支MTV的導演。我們已經聯絡過你許多次，也邀請你許多次……」

原本誠懇溫和的口吻一變，成了冷笑、威脅的聲音。

「嘿!你可別敬酒不喝，喝罰酒。順便告訴你一聲，不接電話並不表示你就可以拒絕，知道嗎?喔，我忘了說，穿在你身上的黃色襯衫相當適合你，或許，你有興趣當我們下一支片子的女主角?」

聽到這裏，嫣凡原本的無奈一轉而為生氣，還有害怕。

沒想到他們除了威脅利誘，竟使出這種下三濫伎倆--監視她!連她穿什麼衣服，他們都知道。

原本不想當一回事的，可是她也相信自己可能真的遇上麻煩了。愈想她心裏愈覺惶惑不安，甚至不敢出門，怕有人會跟蹤。

她希望找個人陪。可是能找誰呢?怡伶懷孕了，若真有人要對她動之以武，只怕會傷到怡伶；而凌皓……她不想為這種並不肯定的事勞駕他，更何況他和季霞正陷入熱戀，他整顆心全系在她身上……

嫣凡不知道該怎麼辦。

閔翔!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老在重要時候想到他。以她和閔翔見面的次數，數都數得出來的情況，自己該找他嗎?

在這緊要開頭，嫣凡才驚覺自己連他的聯絡地址、電話都沒有，要怎麼找?想了許久，她還是決定打電話給怡伶，探知閔翔的聯絡方式，也不去想此舉的突兀。

電話那一頭，怡伶歉然的回答她，並不知閔翔的電話，向來都是他自動出現，所以……

聽到嫣凡強裝不在意的說沒事，怡伶心知嫣凡心中一定十分失望。掛了電話之後，她想：嫣凡一定是有麻煩才會想找閔翔。不如自己親自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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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天!

閔翔和周邦潛到天牢，先利用風勢將迷藥吹進牢房。過了約一刻的時間，裏面已安靜無聲。

閔翔和周邦悄然進入，第一關卡的獄卒與囚犯都被迷倒。他們用同樣的方式進入第二關卡，只不過這次並沒等一刻鐘那麼久的時間。

為了爭取時效，他們貿然闖入，迷煙的藥效還未完全發生作用，因此費了一番功夫才將獄卒們制伏。這也是周建佑聽到兵器相接的原因。

第三關卡便是囚禁少主與郡主的地方。還好囚禁他們的人為了保密，這裏並未安排看管的守衛，周邦順利的將牢房打開，而閔翔則守在外面，以防有獄卒提早醒來發現。

「周邦，是你嗎?」

「少主，周邦救駕來退，請……」

「我們先出去吧!」周建佑扶起妹妹，快速的和周邦一起離去。

一直到了天牢外，閔翔要周邦護送少主和郡主先回客棧。

他們才剛走，交接班的獄卒已到。為了讓周邦他們有充分的時間離去，閔翔故意露出行蹤，引開他們的注意力。只是對方人愈來愈多，他似乎已無力招架，突然，一個閃神，他眼角瞄到一把大刀兜頭砍下……

嫣凡又在夢中驚醒，她看到有人拿把大鋼刀，往閔翔身後劈去，然後便看見他背後有道長及腰的傷口--

她就是被這道傷口所嚇醒，一身冷汗涔涔。明知只是夢一場，她卻無法剋制地為他擔憂，為他心疼……

她不知他是否獲救，是否躲過這一劫。他，就是現在的閔翔嗎?

她又開始感到一片混亂，而這一切都是他引起的。自從見過他以後，自己就開始作起這種怪夢，而現在只是中午；她竟連大白天也作起夢來!

她疲憊的揉揉眉心，聽到門鈴響，才起身去開門。

「怡伶，你怎麼來了?」

「不歡迎?」

「當然歡迎，請進!」嫣凡雖訝異怡伶的來訪，不過直覺告訴她，一定是因為自己打的那通電話。

「你這裏佈置得真不錯，認識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來呢!」怡伶在嫣凡的招呼下坐下。

「怡伶，想要喝些什麼飲料?」

「我……」此時電話鈴突然響起，打斷怡伶的回答，「你先接電話吧!」

嫣凡神色不安的猶豫着，不知該不該接電話。此時，答錄機已經自動接起電話--

「我是姞嫣凡，現在不方便親自接聽電話，請在『嗶』聲響起后，留下姓名、電話，我會儘速與您聯絡……」

怡伶看着臉色蒼白的嫣凡，緊盯着電話答錄機，一動也不動的站着。

「嗶--」聲響起，只聽見冷笑的聲音傳出--

「嘿!姞小姐，你朋友長得相當不錯嘛!考慮好了嗎?否則你的朋友會是下一個目標。你仔細考慮，一個小時后我會再打來。」

當聲音停止時，嫣凡深吸了一口氣，不安的看着怡伶。聽到這種電話，不知道她還會不會留下來?

「我想喝茶，我記得兆邦說過，你是泡老人茶的高手!」

「我去準備，馬上就好。」嫣凡感激的看着怡伶，隨後才轉身去準備沖泡老人茶的茶具。

十五分鐘后，嫣凡請怡伶到和室去，那裏已經準備好一切的器具。而這十五分鐘，也讓嫣凡平靜下來，臉色已經沒那麼蒼白。

怡伶一直等到嫣凡倒好茶，才問：「介意告訴我，剛剛的電話是怎麼一回事嗎?」

嫣凡輕啜一口茶，苦笑的說：「簡單的說，就是有人請我拍攝MTV，而且不准我開口拒絕。」

「怎麼會有這麼霸道的人!」怡伶氣憤的說。

「其實據我所知，這家公司所拍攝的音樂錄影帶，銷售和品質都還不錯。」

「那你為什麼要拒絕?」怡伶不解的問。

「累了、煩了。」嫣凡煩躁的揮揮手，彷彿希望能揮去那種厭惡的感覺。

怡伶關心的看着她，嫣凡是位很美的女孩子，眉宇間卻總有淡淡的輕愁，這反而更添加一股柔弱美。見過嫣凡的人，總想為她抹去輕愁，為她擔起憂煩，只是她有股超乎常人的韌性和堅持，怡伶幾乎沒見過嫣凡開口要求他人幫忙。

看見怡伶眼中深深的關切，嫣凡低着頭，靦腆的說：「我沒事!」

「姞兒，我們是朋友，有時把自己內心的苦告訴朋友並不為過。你自己能輕鬆一點，身為朋友的我們，也才會感到有價值。」

「怡伶，我懂你的意思，我只是不習慣。」嫣凡困難的表達自己的意思。

「姞兒，老實告訴我，你不想接下這份工作，是不是還有別的原因?」

嫣凡深吸一口氣，「傳聞中，這家視聽公司是由黑道分子出資並主控的，我不習慣、也覺得沒必要和這種複雜的背景扯上任何關係。」

「怪不得他們用這種恐嚇的手段!」

「我……其實，剛剛你該回去的，我怕我已經被監視。若是他們將目標瞄準你，那……」

「放心，我可是柔道黑帶高手，自衛是沒問題!」怡伶笑着安慰嫣凡，天知道，她什麼時候成了柔道高手?

「可是，他們若人手眾多呢?」嫣凡一想到此，淚水立刻蓄滿眼眶，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更何況怡伶現在有孕在身。「等一下他們再打電話來，我答應就是了。」

「我不贊成。」怡伶認真的說：「你當初的顧慮沒有錯，若真的答應這份工作，不知道以後還會有什麼麻煩事發生呢!而且，聽他們的口氣，就算以往在別人眼中有啥好評，會用這種脅迫方法，也絕非善類。」

「可是……」

怡伶看到嫣凡泫然欲泣的模樣，笑着說：「別急，我自有方法對付他們。等一下他們再打電話來，我來接聽，嗯?」

嫣凡仍無法寬心，眉頭仍舊深鎖着。

怡伶終於明白，為什麼兆邦會如此關心她。嫣凡善良、體貼，凡事以別人為優先考慮；像這次，她原已打定主意拒絕對方的邀約，卻礙於朋友的安全考量，而把自己的堅持丟在一邊，卻沒想到自己若答應了，以後會有何後果。

再者，怡伶所擔心的是，若那幫人不單隻是要嫣凡執鏡當導演，那該如何?嫣凡的美比時下的當紅女明星還適合站在鏡頭前呢!

既然已知道這件事，她就一定要阻止。而且，說不定她比閔翔更適合處理此事。

怡伶主意一定，站起身說：「我去打通電話。」

嫣凡看到怡伶神色自若，彷彿沒事般，自己卻苦惱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不論如何，她只知絕對不能傷害到怡伶，縱使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不行，否則她如何對得起兆邦和自己?

怡伶打完電話，對嫣凡說：「姞兒，等會兒有一位朋友來找我，你不會介意吧?」

「我不介意，或許該介意的人是你朋友!」嫣凡無奈的說。她從小就是孤兒，所以，並不怕有人拿親情來脅迫她；但是，如果是朋友，她就會所有忌諱。

現在她被不知名的人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在這種情況下，想到只要有人踏進她家門一步，不管交情的深淺，都可能演變成「生死之交」，她的心就一陣驚栗，她不希望有人受到牽連。

「怡伶，我實在不放心，等會兒你的朋友來了，請他護送你回去吧!」

「姞兒，等我的朋友來了，你再做決定也不遲啊!」怡伶逕自喝着茶說著。

「可是……」嫣凡的話被門鈴聲打斷。

「我去開門!」怡伶不等嫣凡起身，跳起來跑去開門，顧不得自己有孕在身。

開了門，只見門口站的竟是閔翔，她們正苦於無法聯絡到他，而他居然自動出現。

「怎麼會是你呢?!」閔翔沒想到怡伶出現在這裏。

「請進，沒想到三爺這麼快就派人來了!」她興奮的請他入內。

怡伶帶着閔翔走到和室，正想告訴嫣凡他來了。剛好嫣凡抬起頭，看到來者竟是

「閔翔--」

「沒錯，是我!」

嫣凡沒想到會在這種情形下和閔翔再度見面。而他就是怡伶等的朋友?才沒多久前，她還說無法聯絡到他。

看他一逕是瀟洒、優閑樣，眼眸卻有着無比的柔情。嫣凡不懂，怎麼自己一見到他，便再也無覺周遭世界的運轉?彷彿只要有他在，她就有無比的安全感。

「沒想到來的是閔翔，我原先預計來的不會是他--」怡伶高興的解釋。

「今天是我們第三次見面!」嫣凡不安的說著。有他在場，雖然有無比的安全感，但他的存在，處處牽動她的心靈深處，讓她的情緒明顯浮動。

閔翔忍不住牽動嘴角笑了，他不在乎嫣凡幾乎無措的舉止，反倒很高興，因為這表示她在意他。

「三爺告訴過你，請你過來的原因嗎?」怡伶明知他們對彼此有股不可抗拒的吸引力，但得先讓閔翔知道嫣凡目前的處境。至於他們的感覺，只好留待稍後再讓他們自己去處理羅!

「三爺說，他的忘年之交碰到麻煩，要我過來一趟。」閔翔疑惑的轉向怡伶。

「忘年之交?」嫣凡也不解的看着怡伶。「三爺是誰?」

「十年前，我在因緣際會之下認識了三爺，沒想到後來卻和他成了忘年之友。」怡伶避重就輕的回答。

閔翔挑高眉看着嫣凡，忍不住的想逗逗她，看她知道三爺的身分時，是否和她得知自己的「前世」般，反應激烈?

「三爺可算是當今黑社會的翹楚，甚至可以說是龍頭老大。雖然他已退出江湖，不過勢力還在，只不過不再插手地方之爭，而那些流血的幫派械鬥也在他……」

嫣凡明知閔翔是想嚇她，但仍忍不住的嚇白了臉，不敢置信的瞅着怡伶。

怡伶瞪了閔翔一眼，尷尬的對嫣凡說：「我只是想，他們既然用脅迫方式，我們為什麼不能請三爺幫我們擺平?」以惡制惡是對付這些痞子最好的方法。

嫣凡一聽，感動得淚水盈眶。她一向不是會輕易落淚的人，而今天已經有許多次，讓她有想哭的衝動。

認識三爺、和他有交情的是怡伶，惹上麻煩的卻是自己，而怡伶開口、閉口「我們」，完全和她不分彼此，也沒顧忌到自己可能惹禍上身。有這樣的朋友，怎令她不感動?!

閔翔最怕看到這種「淚水攻勢」，連忙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總要有個人說明『麻煩』是什麼吧?」

「你聽聽這個!」

怡伶將答錄機往前倒帶，重新播放。剛開始只是禮貌的工作邀請，重複幾次后，口氣愈來愈壞，最後變成威脅性的口吻。

閔翔一邊聽，一邊注意嫣凡的反應，見她眼中有抹恐懼，聽到最後，臉色則佈滿驚悸。一見到她如此，閔翔心疼不已，恨不得擁她入懷，安撫她，替她掃去任何陰霾；一方面怒火也漸漸攀升，居然有人如此對待她!而這隻不過是為了拍攝一支MTV!看她脆弱得彷彿隨時崩潰般，他心中萬般不舍。

怡伶見到閔翔直盯着嫣凡，臉上有抹疼惜，又看到他眼中閃着冷冽危險的目光，她開始為威脅嫣凡的那個人感到憂心--若那個人此時出現在他的面前，只怕將會屍骨無存。

怡伶不知他們兩人的關係進展如何，但是卻可以肯定，閔翔對嫣凡有很深的感情。

此時電話鈴聲劃破一室寧靜，只見嫣凡驚愕地瞪着電話，似乎因它突然響起而更感惶恐!

「一個小時到了嗎?」嫣凡望向怡伶。

「我去接!」嫣凡才想起身，就被閔翔拉住。霎時，有如電流竄流而過，她抬頭望向閔翔，只見他溫柔的眸子一逕瞅着自己。

「別急，先聽聽他這回想說什麼。」閔翔輕柔的說。

果然又是同一個人打來的，這一次的內容仍是脅迫，只不過較前幾次又加入了些更不堪入耳的字眼。

閔翔走到客廳，一把抄過電話。「我是閔翔，你應該略有所聞才對。姞小姐接不接這份工作，由她自己決定，而她是我的人，不準動她，聽到沒有?你應該清楚我和三爺的關係，再讓我聽到你、或者任何人打電話來，我會讓你知道我處理的方式。如果有任何不滿，我隨時恭候大駕!」

閔翔手持電話站在落地窗前，直盯着前方的一棟大樓。最後，他掛上電話，又站了一會兒，才離開那位置，一轉身就看到嫣凡與怡伶站在他身後。

「我想他不敢再打電話來。至少不是以這種態度。」閔翔簡單的說。

「既然如此，我該回去了。」怡伶想讓閔翔和嫣凡有獨處的機會。

「怡伶，我還是不太放心讓你一個人回去。」嫣凡懇求的看着閔翔。

「我們送她回去。」閔翔含笑的說。

「好!」嫣凡總算鬆了一口氣，沒看到怡伶安全抵達家中，她是不會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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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送怡伶回到家時，怡伶藉口她需補充睡眠，不請他們進去了。嫣凡感激地看着她，知道怡伶是想給她和閔翔多些單獨相處的時間。

「我以為你會要求讓你開車!」嫣凡一邊平穩的開着車子，一邊說。

「為什麼?」

「因為你是男人，基於男性自尊和男人的沙豬意識，通常不會委屈地坐在駕駛座旁邊，由女性駕駛。」嫣凡送怡伶回去后，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不但臉色紅潤許多，連語氣都輕快不少。

「你有性別歧視?這麼說豈不是自貶女人的能力?」

嫣凡一聽，噗哧笑出聲，她沒想到他會如此回答。「我只是以一般的男性觀點而言。」

「其實換一個角度來看，由女性駕駛，不也正好可以試試你們的能耐?」

嫣凡含笑的說：「話雖如此，大多數人一看到女性駕駛，莫不抱以『保持距離、以策安全』的不信任態度。」

「你怎麼沒想過，也許我根本不會開車?」閔翔看着她熟練的駕駛技術說。

「你?不可能!」她一點也不相信他不會開車，根本連想都沒想過。

閔翔不想解釋，他根本沒必要學會開車，既然可以隨心所欲的到達任何地方，又何必用一部笨重的機器代步。

「需要我送你去哪裏，還是……」嫣凡不知他們下一個目的地在哪。

「何不去看看兆邦?」閔翔建議着。

「好!」

嫣凡馬上將車子一轉，往兆邦的辦公室方向駛去。她的內心有股不想和閔翔分開的念頭。所以，對於他的建議，她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