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早上十點，藍色整體造型工作室的門準時開啟，一個活潑的女孩胞進跑出的，一下子用報紙擦玻璃窗，一下子又表演起單手掃地的特技。
“早啊！小涵。”對面的精品店老闆娘笑吟吟的走了出來。
“早！”她回首大聲喊著，聲音輕而易舉的越過眼前這條馬路。
“這麼勤快啊？你一隻手不是很不方便？”附近的店家幾乎都認識她了，誰教她老是在店外做公關，不過也因為她的厚臉皮性格，惹得每個店家都滿喜歡她的。
“不會啦！這種事是要練的，”只見姜子涵操起掃把當槍甩，“我現在可是熟能生巧羅！”
“哎呀！”老闆娘心疼的搖了搖頭，“你老闆怎麼讓你一個女孩子做這種事啊？”
枉費那年輕人看起來乾淨、漂亮，又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竟然忍心讓只有左手能活動的女孩打掃！
“沒有啦！我是自願要做的，”姜子涵連忙幫藍毓陽撇清，“他都不准我做，是我自己堅持要做的。”
“啊……你真乖！”老闆娘打從心底喜歡這個討喜的姑娘。
回過身的姜子涵吐吐舌，結果正巧跟店裏的藍毓陽四目相對。
他剛巧站在裏頭往外望，雙手交叉在胸前，一臉“她欠扁”的模樣。
又在裝勤奮，討人喜歡了！
姜子涵佯裝無事的繼續掃她的地，開玩笑，她哪敢叫小陽做這些事啊？之前話說得多滿，絕對不佔他便宜，要還他醫藥費等等，結果咧？
她去複診是小陽出的錢，吃飯時花的是他的錢，去租房子時又沒錢付房租，氣得小陽又把她拎回他家，扔進客房裏住。
她現在可是標準的白吃、白暍、白住，等到她康復了，這筆債可大了。
不過咧……姜子涵偷偷瞄了藍毓陽的背影一眼，她是滿樂見這種情況的啦！因為這樣她可以一天到晚都瞧見小陽，還可以跟他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嘻嘻……落難時竟讓她遇到這樣的貴人，她姜子涵上輩子一定修了很多福。
“你掃完了沒？想把柏油路一起掀起來嗎？”藍毓陽站到店門口，看着靈巧的背影念著。
她再掃下去，整條街都以為他虐待勞工了。
更何況手根本還沒好，逞什麼強啊？要是不小心撞到、戳到、或是裂開，以後落了後遺症該怎麼辦？
“好了啦、好了啦！”姜子涵噘高嘴，“催催催催……”
“你掃八百年也掃不幹凈的！”藍毓陽一把拿過她手上的掃帚、畚箕，眼尾瞥到對面精品店的老闆娘，“早！”
老闆娘微笑點頭，唉！好在還是個好男人，會出來幫忙了。
“作秀。”姜子涵挨近了他，嗤之以鼻的小聲念著。
他是紳士，不會跟這種女孩計較，“看來有人不想擺攤了。”話一說完，連尾音都不收，藍毓陽直接拿着掃地的工具旋身俐落的走進店裏。
嗯？姜子涵呆站在原地，小陽剛剛說擺攤？哦喔喔喔！這言下之意，該下會是他老大爺願意讓她在重病之際，還可以繼續討生活吧？
“小陽、小陽！”姜子涵喜出望外的衝進店裏，從后揪住藍毓陽的衣服，“你是說你願意讓我擺攤了嗎？”
“本來是。”藍毓陽打掉她的手，悠哉的坐下來，“不過呢！剛剛有人說我作秀，害我的心好痛……一痛啊！我就忘了我本來要做什麼了。”
“哎呀！是男人就別那麼小心眼嘛！”姜子涵也挨到他身邊，扶着他的腿猛搖猛晃，“你人最好了咩……”
“誰小心眼啦？”這女孩什麼話都敢說！“你才是作秀第一名：心機超重的傢伙。”
“冤枉啊！大人，”姜子涵立刻祭出比較小一點的右手饅頭，“姑娘我重傷在身，還是結草銜環的在報答你的恩情耶！”
“不必。”藍毓陽不住的笑了起來，這女娃還真喜歡演戲，“你離開我的視線就算是報答我了！”
啊……姜子涵的笑容頓時僵在嘴角，一臉震驚。
原來……原來小陽並不喜歡她啊！
她知道她是個麻煩人物，而且小陽也沒有任何義務要這麼幫她又照顧她，可是他明明對她這麼好，卻又希望她趕緊離開。
藍毓陽一瞧見她的小瞼霎時風雲變色，不由狐疑的瞧向她，現在是什麼情況？她幹嘛一臉哀凄啊？
“對不起……我知道我給你添了很多麻煩……”下一刻，姜子涵一臉的泫然欲泣，“我保證我一痊癒就會立刻離開，不再打攪你。”
“你在說什麼？”藍毓陽眉間立刻多出三條皺紋，挑趄她的下巴，“你無緣無故發什麼神經？”
“我很有自知之明的，我這樣是死皮賴臉的糾纏你，任誰都會厭煩的，”小陽肯幫她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希望我快消失是理所當然的事……唔唔！”
姜子涵瞪大了雙眼，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因為藍毓陽此時此刻正不客氣的用食指與拇指捏緊她的唇，不讓她再廢話！
離開？消失？這女人凈說些會讓他火氣大的話！
“你是神經病嗎？相處多久了還不了解我？我要是不喜歡你的話，我根本不可能把你帶回家住。”他逼近了姜子涵漂亮的臉蛋，“你能不能正常一點，分清楚什麼是玩笑話，什麼是認真的啊？”
喜歡？姜子涵眨著長睫，小陽剛剛說喜歡耶……
“唔唔……”姜子涵雙唇被捏得死緊，她求救般的指了指嘴唇。
不行！亂說話的懲罰就是要捏久一點，看她以後還敢不敢講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藍毓陽眼眸低垂，瞧著雙指間的唇辦，早說過她的唇水嫩粉紅，而且還柔軟得很……這張櫻唇正在他的雙指之間，有着令人想一親芳澤的衝動。
突的外頭一個身影，藍毓陽飛快的放開手。
“陽！”茵茵愉悅的定了進來，“哈羅，我又來麻煩你了，等一下有空嗎？”
“我下午才要去電視台，早上是沒問題的。”藍毓陽迎向她，溫柔的讓姜子涵有些吃味兒。
態度差真多！
面對別人都是眉開眼笑，講話謙和有禮的，活像自己真的是優雅王子似的；獨獨對她，從來就沒好口氣，要不然就是戳頭掐下巴，現在還外加一個捏嘴唇……
唇上有藍毓陽留下的觸感，姜子涵輕抿了抿，淺笑泛在嘴角邊，意義深長的瞥了藍毓陽一眼。
“咦……怎麼又是你！”茵茵瞧見了眼熟的擋路人，“陽！她怎麼會在這裏？”
陽陽陽，叫得會不會太順口啊？而且手還緊勾著小陽不放，胸部都快貼上去了！
怎麼會在這裏？這說來話長，他總下能說因為不放心她一個人生活，所以把她帶回家裏繼續住，白天還要拎來店裏就近照顧吧？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哪根神經錯亂了！
“你好，我是小陽的助手，我叫姜子涵。”姜子涵大方的朝着茵茵伸出手，頗有一較長短的滋味。“以後請多多指教。”
助手？虧她講得出口，藍毓陽白了姜子涵一眼，這個連粉撲都不會拿的傢伙，還敢自稱是他的助手？
“別聽她亂蓋！喂，你快出去擺攤。”藍毓陽抽出被茵茵緊勾著的手，走到櫃枱邊將皮箱拿出來，“就在我玻璃門的旁邊，不要到轉角去。”
“這樣好嗎？”姜子涵趕緊到後頭去拿過架子，“就在門旁邊，好像不太好吧？”
“你在轉角會被模特兒擋住，我看不到。”藍毓陽不知道他這些無心之話中，流露出多少的關心，“店門邊剛好有個縫隙，我可以看得清楚。”
“哦……我知道了。”姜子涵露出調皮的笑容，抬起一隻手做發誓狀，“我保證乖乖的，絕對不輕舉妄動。”
“你敢離開我的視線就死定了。”藍毓陽玩笑般的警告，卻是再認真不過。
“好啦！我都保證會很乖啦￣￣”姜子涵看着藍毓陽為她架好架子，擺上皮箱，這動作細膩貼心的教她好生感動。
他對她其實好得不得了吧？
誰會為一個莫名其妙的陌生人做這麼多事呢？或許相處的時間長了，他們不再是互不相識的陌生人，但是她還是一個闖進他生活里的外人啊！
嘮叨中帶著關心、諷刺裏帶著心疼，這些她都聽得一清二楚，但在鋒利的話語之下，卻有着他善良溫暖的心。
老實說，長得俊俏的男人她看得很多，但是他們卻沒有一個能夠如此讓她動心，讓她如此情不自禁。
姜子涵伸出手，輕輕的揪住藍毓陽的衣服，然後大膽的偎上他的背。
感覺到熱度從背後傳遞散開，藍毓陽猛然一僵，完全無法動彈。
“謝謝你……”她由衷的、感動的，帶著點怦然心動的說。
藍毓陽覺得呼吸都快停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衝擊，不知道為什麼偎在他背上的臉紅心跳會如此炙人。
他的心跳加速、他的血液沸騰，他竟然想要轉身狠狠的摟住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孩，把她鎖在臂彎之中。
跟過這麼多女人交往，卻從來沒有一個能給他這樣的心跳。
“喂，你幹嘛？”茵茵飛快的衝出來，不客氣的掰開姜子涵，“黏上去做什麼啊？”
“我只是說聲謝謝嘛！”姜子涵被扯得有點火大，她還在陶醉當中耶！小陽身上好香，背又寬闊的宜人，這女人殺什麼風景嘛？
“說謝謝不會用嘴巴說嗎？”茵茵看姜子涵非常不順眼，因為據她了解，藍毓陽從來下會對任何人這麼好，還留下來當助手？“幹嘛整個人都貼上去？只不過是個助手而已耶！”
“茵茵，夠了。”藍毓陽出聲制止，他也乘機止住澎湃的心情。
“助手……我才不只是助手！”禁不住激，姜子涵立刻看向藍毓陽，“小陽，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助手嗎？”
藍毓陽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嚇了一跳，難得出現接下上話的情況。
“你當然只是個助手，你以為陽會對你有什麼、什麼……”茵茵不敢接下去，她總覺得再講下去，好像會把事情愈帶愈……曖昧。
“小陽！你說，”姜子涵沒理茵茵，緊勾住藍毓陽的手臂晃呀晃的，“你一直注意我的傷，又願意幫我擺攤，還希望我在你的視線之內，你這麼關心我，對我又那麼好……你真的只把我當助手嗎？”
這是什麼話引
藍毓陽低垂眼睫，看着晃個不停的姜子涵，她的臉龐閃耀逼人，眸里載滿期待，她下僅僅是在跟茵茵嗆聲，更是在跟他要一個答奉—她，只是個助手嗎？
“聽……聽你在鬼扯淡！”藍毓陽最終別過頭，迅速抽離她燙人的小手，“好了，你做你的生意，順便幫我顧店，我要幫茵茵化妝。”
簡直像是逃離現場似的，藍毓陽比誰都快的走進店裏。
姜子涵明顯的大失所望，她多希望小陽可以給她不同的答案，一個她想要的答案。
“聽見沒有？鬼扯淡。”茵茵趾高氣昂的哼了一聲，誰教這個女孩漂亮的惹人厭！
未施脂粉就粉嫩細緻，瓜子臉型、櫻桃小口，鼻子又直又挺，那雙杏眼才迷人的咧！而且睫毛長得過分，根本不需要上睫毛膏，這種麗質天生的人她最討厭了。
“哼！你得意什麼？”姜子涵乾脆炫耀起來，“反正跟他回家的是我，又不是你！”
“什麼？你說什麼？”藍毓陽帶這個女人回家？！“你不是他助手嗎？怎麼會……”
“哼！你快進去吧！別打攪我做生意。”嘿喲！簡直是大獲全勝啦！哈哈哈！
“陽！”嬌媚噁心的聲音來自茵茵，她大小姐發著嬌嗔進入店裏，還沒忘標準的跺腳姿勢。“你說！你跟她是什麼關係？”
藍毓陽就討厭這種愛耍媚態的女人，那撒嬌的聲音聽了他五臟六腑都快吐出來了，怎麼會有男人喜歡聽這種聲音啊？
“你管太多了。”他淡淡一句話，將茵茵拒於千里之外。“快進來吧！”
藍毓陽！茵茵簡直不可思議，這是間接承認嗎？算算時間，從上次在門口看見那女孩是近一個月前，他也的確一個月沒碰她或其他模特兒了！
深吸了一口氣，茵茵鎮靜自若的走人造型室，惹藍毓陽生氣絕不是明智之舉，不過她可是經過長久計畫才巴住這座金山的，怎麼能讓一個莫名其妙出現的擋門狗給破壞呢！
不管那女孩是誰，她都必須讓她消失！
“好看、好看！這條項鏈就是在等你啦！”
“美女，那條不大適合你，我說真的，我們做生意的講誠信，我也不希望你買不好看的回去，換這條如何？戴戴看又不必錢！”
“ㄟ，小姐！你這條鏈子很配店裏一件雪古的衣服喔！雪古可是法國的名設計師，她每件衣服只設計一款！”姜子涵匆匆忙忙的跑進店裏，拿了件風格別緻的上衣出來，“怎樣？你身材又好，穿起來很正。買衣服的話，這條項鏈就免費送你啦！”
開張才兩小時，姜子涵的生意可謂是門庭若市、絡繹不絕，早看準了這個地段好，來逛街的都是名媛淑女，或是有卡刷不怕的年輕人，花再多錢眉毛都不皺一下。
加上藍毓陽的名氣響，不少人是衝著他的眼光來挑衣服配件的，剛好讓她分一杯羹。
所以她這些手工飾品也跟着水漲船高，成本比較高或看起來金光閃閃的飾品，全部調高價格，再搭配小陽店裏的精品服飾，簡直是相得益彰。
“腰鏈！美女，”姜子涵簡直就有天眼通，在外頭擺攤，還可以看見店裏的情況，“這一件衣服配腰鏈剛剛好，試試！”
她索性把攤子移得更靠近門口，這樣才好兩邊都顧到。
上門的女顧客幾乎都會買個一兩條回去，比較貴氣點的，一定會拎一兩袋離開；她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個擺地攤的女孩眼光甚准，不但對藍毓陽工作室里的衣服瞭若指掌，而且搭配得宜。
加上那天真無邪的笑靨及那雙活靈活現的眼睛，最後那張甜甜的嘴再推波助瀾一下，她們就買下手了。
中間有個空檔，姜子涵趕緊把今天的大筆收入往藍毓陽的櫃枱里放，今天可是賺翻了，眼看着貨源就快不足了。
衝進廚房亂七八糟的倒了杯茶，抽空瞄了一眼造型室，今天怎麼那麼久，都已經下午了耶！
“小姐，這條多少？”冷不防的，出現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嗯……七百五。”她抬起頭，看見一票長相不俗的男生圍在她的攤子前。
“哇，好貴喲！不過手工挺好的，”男人們一件件拿着、看着，“之前在這條街沒看過你，新來的？”
“嗯，今天算是擺攤的第一天吧！”嚴格來說，上一次那個應該不算。
“有人說過你長得很漂亮嗎？”其中一個痞子男湊近她，“長這麼正點，不需要擺攤吧？”
“呵呵呵，你說笑話嗎？長得再漂亮，肚子也是會餓的！”姜子涵一把推開痞子男，她覺得需要保持一點距離，“更何況我們這種沒天分、沒才氣的也做不成明星，只好做做東西來擺攤羅！”
“這些都是你做的啊？”
“全部都是我做的，而且樣式都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每一件都是獨一無二！”姜子涵自豪的昂起小腦袋。
“有的還真不錯，我想買回去送人。”男人們開始七嘴八舌，其實有時候男人挑東西比女人更羅唆。
不過，這幾個型男好像在哪裏看過的樣子……長得都滿有型的，而且穿着打扮也很特別……
“我們幾個買起來超過十條，可以算便宜一點吧？”有人開始討價還價了。
“好啊！這沒問題，”十條賣完她就可以收攤休息羅！“先挑吧！我們再來講價。”
“你做不做男人的飾品啊？”有人這麼提議著，“我們可以做同款的手環啊！”
“咦！也對，下一張專輯可以用。”
專輯……哦喔！她想起來了，是一個六人組的偶像團體，各個會唱歌、跳舞、主持、演戲，雖下至於紅透半邊天，但卻是人人都叫得出名字的。
“好啊！可是訂做比較貴喔！”姜子涵露出一抹賊笑。
“這麼坑人啊！我聽說美女心地最好了說。”
“呵！那是美女不缺錢的時候啦！”姜子涵開懷的笑了起來，這可是筆大生意呢！“那我做好樣本先給你們看，思……要怎麼給你們看啊？”
“你都會在這裏嗎？我們約個時間過來好了。”
“這樣好沒保障……”萬一打樣好了，這些貴客飛了，她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如留個聯絡方式吧？”
“想乘機要我們電話喔？很難喔！”其中一個斯文男子笑了笑，“給你經紀人的電話好了。”
“我對你們才沒興趣呢！”小陽比他們好上幾百倍。
“哎呀！這樣好傷人喔！”一個男孩故作心痛的模樣，“好歹我們是偶像耶！”
“美女，有空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大家做個朋友！”又有人提議了，“手藝這麼好，把你介紹給一些女藝人，她們都很喜歡獨一無二的款式。”
哇……藝人！那她就可以用好一點的成本，做美一點的東西，相對的也賺比較多羅！
有這樣的門路，她的錢竟可以很快還清了！“好哇，那……”姜子涵興奮的開口。
“她沒空。”極度不悅的冰冷嗓音從後面傳來，門邊站了一道頤長的身影。“她很多事要忙，沒時間出去玩。”
姜子涵嚇了一跳，回頭望向站在店門的藍毓陽，他緊繃著臉，睥睨着她。
唔……她有做錯什麼事嗎？幹嘛又瞪她？
“茵茵！”男孩團體瞧見艷光四射的茵茵都叫了起來，“哇靠！你最近愈來愈美耶！”
“謝謝，多虧他的巧手羅！”茵茵不畏懼狗仔的偎上藍毓陽，不過很快的被推開。“陽，下個月初是我生日，我會辦個派對，你一定要來喔！”
“再說。”一樣的回答，藍毓陽從不喜歡參加那些吵死人的場合。
由於演藝人員多半都互相認識，茵茵跟男孩團體聊了好一陣子，而發現團體買了不少姜子涵的飾品時，她更大聲的數落了一番。
幾分鐘后，攤子前才落了個安靜。
藍毓陽很早就進入店裏，渾身上下跟長刺一樣，不準人家靠近；姜子涵一個人吃力的收著攤子，她也知道小陽在生氣，雖然不知道他在氣什麼，不過她還是別開口的好。
跑進跑出好幾趟，總算把攤於給收好，她溜進廚房避難，順便倒杯麥茶解渴。
唉！用左手倒茶實在很不方便，這壺重得要死，她左手又沒那麼大力道……剛剛就倒得亂七八糟，等一下還得擦拭弄髒的桌面跟地板呢！
討厭的小陽不知道在火什麼，也不來幫幫忙……
手上的壺突然變輕了，姜子涵一抬頭，就見到淡藍色的襯衫。
藍毓陽把她拉到廚房門口，先是將麥茶遞給她，然後拿起抹布擦拭姜子涵剛剛灑了一地的慘況。
她捧著杯子，站在門口，看着藍毓陽忙碌的身影，她心裏頭還是暖暖的……小陽還是過來幫她了，嘻！
“什麼事那麼開心？”一見到她的笑容，藍毓陽就莫名其妙的不耐煩，“剛剛跟帥哥們聊得很開心嘛！”
“嗯？什麼啊……”聽出藍毓陽口吻的不悅，姜於涵趕緊收起笑容，“剛剛那些人是客人耶！跟我買了十條高價位的飾品……搞了半天他們是明星呢！”
“只是客人嗎？你們不是約好要一起去玩了？”才出造型室的門，就看到一票靚小子圍著姜子涵，一人一句、有說有笑的……最後還開口邀約？
“他說要幫我介紹生意……你生氣啦？”
“生氣？我哪有生氣！你愛跟他們出去玩是你的事！”藍毓陽穿出門口，還撞了姜子涵一下，“只是沒看過像你這麼呆的人，隨便邀隨便走，被賣了都不知道！”
“哎喲……他們只是開玩笑的吧！”姜子涵趕緊把杯子放下，跟在藍毓陽背後，扯了扯他的衣服，“你不要那麼生氣嘛！只是做生意，跟客人說笑的啊！”
“說笑？你那個笑容多燦爛啊！”那張應該是只衝着他的笑容，竟然甜美的向著六個男孩浮現，開懷得讓他怒火中燒！“眼睛眉毛全笑彎了，兩頰還……”
“我本來都是這樣笑臉迎人的嘛！”搞半天，小陽是因為她笑得太燦爛而罵她？這是什麼道理啊？“又沒有別的意思，你不喜歡我那樣笑啊？”
“不喜歡！”爆吼一聲，藍毓陽倏地轉過身，緊抓住她的手腕，“你那個笑容應該只有我才看得到！”
這一個瞬間，姜子涵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花開了，她略微激動的望進藍毓陽的眸子裏，瞧見他盛怒與認真的心，然後紅霞飛上她的頰畔，嘴角再也止不住笑意的上揚。
小陽在吃醋。
小陽喜歡她的笑容，喜歡她只對着他笑。
姜子涵咧開了嘴，笑出一朵甜蜜又喜不自勝的花靨。“好，以後我就只對你笑。”她沖著藍毓陽眨了一下眼。
他的心情迅速平復，他剛剛到底說了什麼話？望着眼前笑容滿面的姜子涵，他竟然一陣心慌。“我去休息一下！”他再度逃離她，往造型室里鑽。
數不清這是第幾次逃開姜子涵、數不清這是第幾次心跳加速，但是他唯一可以數得出來……自己這輩子只有剛剛那一次的情緒失控。
為了姜子涵而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