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村莊的交鋒
天色已晚,克雷雅在旅館過夜,第二天早晨,回到了村莊。
耀恩已經醒來,傷勢似乎已無大礙。
克雷雅叫村長替自己安排房間,要全村最好的房間。並做好菜來吃,當然主要是給耀恩滋補,好快點上路。她給了村長一個銀幣,說道:“我們會在這裏呆上三天,我想一個銀幣夠吃住和養病了。”
村長接過了銀幣,但村裡人都不喜歡這女士的傲慢。有一名成年男性村民站出來說:“你是伊歐頓騎士,又不是我們京都斯的人,何必如此不可一世呢?”
克雷雅反感地位低下的人教訓自己,頂嘴道:“京都斯也好,伊歐頓也好,卡隆也好,都是聖光騎士會的,走到哪裏,都有相同的地位。而你們呢?你們走到哪裏都是平民,不平就自己努力去吧。你不要再說了,在你還沒有獲得資格以前,你頂撞我,是違背王國道德的。”
村民聽到克雷雅的話,敢怒不敢言,但有骨氣的男子隨口說了一句:“伊歐頓人的傲慢簡直比京都斯騎士還野蠻!所謂的文明階層。”
克雷雅紅着眼睛,也沒繼續說什麼,只是不經意的就會展現那女人特有的冷魅力。
耀恩相比之下,就親近得多。儘管如此,村子還是好生招待着他們二位。
“你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你可以一個人回去,我已經安全了!”耀恩坐靠在門邊對正進來的克雷雅問道。
克雷雅被這一問,倒是有些窘迫,她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只說道:“做一個騎士該做的。”
“騎士應該謙卑,而不是傲慢!”耀恩說。
克雷雅瞪了耀恩一眼,說道:“但我是貴族,我生來就是貴族,吃貴族的飯,受貴族的教育,貴族是這個王國的脊樑,我為什麼不能高傲一點?”
這話,在耀恩的意識形態之中,似乎並沒有什麼錯誤。是的,貴族確實是王國的脊樑,貴族確實有傲慢的資本,僅僅只是,這讓沒資本的人很不爽快。
第三天到了,村民大舒一口氣,終於可以送走這個外表高貴內心卑賤的女人了。
克雷雅早已經為耀恩在戰鬥之地找回了另一匹馬,於是,兩人準備就這麼離去。
事情似乎很湊巧,正欲離去之際,卻見一隊人馬奔馳到村外,大約1o來個的樣子,為頭的帶着一頂騎士頭盔,拿着一面王國稅旗,穿着普通的鋼甲,赫然立於村口。
憑這架勢,村長和一干村民就不得不趕緊迎過去,聚集在隊伍前面。
為頭的開口說話了:“我是拉烏德領主的稅務官拉蒙。該是你們向領主納稅的時候了。”
這喊話,在村后的克雷雅也聽到了,但只是徵稅而已,不足為怪。
村長卻開口道:“拉烏德領主?這不是他該來徵稅的地方。”
“現在是了!”騎士拉蒙威嚴的說道。
“請拿出王國稅務大臣的文書來吧!”村長說道。
“文書?老頭,現在是你大,還是領主大?文書遲早會有,你們的卡西歐領主遲早會死在拉烏德大人的劍下,不想一同被斬的話,就先別管那該死的文書,我們需要在這裏徵收5o個銀幣,你們馬上去辦。”
“5o個銀幣?”村民被這個數字震驚了,痛訴道:“你們這是搶劫,這對你們沒有好處,你們比卡西歐更殘暴!”
“衛兵,把這個老混蛋綁起來,他想和拉烏德大人講道理,那就帶他回去,但稅金收不上來,這裏就得燒掉一半的房子!”我只等半個小時!”
言談之中蠻狠無理,兩名士兵下馬,衝過去,抓起村長,幾名年輕的男村民趕緊上前擋住衛兵,女人們則嚇得尖叫起來。
村長被強行抓起來,一名男村民被打趴在地上,村長氣得已經說不出話來,只罵道:“你們這是違背法律的,天啊,法律卻制約不了你們!雄鹿大人,你一定要替我們主持公道!”
“住手,你們是什麼人?”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眾人望過去,一名佩戴者伊歐頓十字皇冠騎士袍的女銀冠騎士騎在一批重戰馬上,身後跟着一名男侍從模樣的人。女騎士凌厲的眼神和態度,使這邊的騎士隊長稍有一些震驚。
但定了定神,男騎士笑道:“原來是伊歐頓的女銀冠騎士。難道你們徵稅都徵到京都斯的領地了嗎?”
“村長說你們是非法徵稅!”這女騎士自然就是克雷雅。
“那又怎麼樣?說話的是權力,權力就是法律!”男騎士怒道。
“我不可忍受你們如此仗勢欺人,今天,我要保護這個村莊!”克雷雅高傲的說道。
聽到這話,耀恩,以及所有村民,都望了過來。沒想到這位傲慢的女人,居然還會做出如此事情。
“保護村莊?就憑你?這裏是京都斯的國境,你想違背王國公約,在京都斯境內與京都斯的騎士對抗嗎?”男騎士怒道。
“原來傲慢是如此惹人憤怒,我不管什麼王國公約,為公義而戰,任何時候,任何地點!”克雷雅的話,令耀恩徒生欽佩之意。
“是你挑戰我們,你被殺死,我們全無責任!”男騎士咆哮道:“但我很憤怒,你可不要把自己說得好像道德健全一樣,我直白我們的罪噁心裏,我們會霸佔你,並燒光這裏的一切!”
克雷雅臉漲得通紅,怒道:“銀冠騎士克雷雅向閣下起決鬥挑戰,敢應戰嗎?”
男騎士的頭銜是中尉騎士,這比克雷雅的銀冠級別還低一級,這麼一來,克雷雅向他挑戰,他就沒有足夠的理由拒絕。
男騎士緊張的看了一下自己兩邊,身邊一名士兵說:“她不過是個女人,沒什麼可怕的!”然後男騎士對部下小聲說:“我不行了幫我!”然後衝著克雷雅喊道:“中尉騎士拉蒙接受你的挑戰,我要你把穿到我的劍上,把你燒成烤肉!”說罷,“駕”一身,便策馬上前去。
克雷雅也手持單手佩劍沖了出來,這一刻,村民似乎覺得自己站在了克雷雅這個傲慢的女人一邊,不禁為她鼓起氣來。耀恩也喊道:“克雷雅加油!”
兩匹重馬接近了,克雷雅高舉鋼製佩劍劈向拉蒙,拉蒙揮手一擋,只聽“碰”的一聲,這力量還真不小,差點沒把拉蒙轟下馬來。他不禁緊張到:“該死的婊子,居然還有點力量!”
第二回合,克雷雅調轉馬頭衝過來,準備再次一擊砍殺拉蒙,拉蒙也揮劍向克雷雅,似乎要斬她頭顱。
再一次聽到巨響,耀恩心裏一緊張,克雷雅的騎士頭冠被擊飛了。劍並沒有落到她的頭盔上,明明是兩把劍互相碰撞,卻依然震飛了她的頭盔,滿頭烏黑亮麗的秀綻放出來,眾人驚叫不絕,一睹漂亮女騎士的芳容。
再一次調轉馬頭,克雷雅握緊劍柄,再一次出擊,這是第三回合,接近的一剎那,克雷雅舉劍高呼:“鐵血•;標準打擊!”剎那間,似乎劍交流之處出一道劇烈的星火閃光,耀恩差點沒拍手叫好,拉蒙劍被斬斷,戰馬似乎被什麼東西震了一下,沒能站穩,在地上緊促的踱了幾個凌亂的步子,而拉蒙本人,一瞬間露出似乎被驚恐到心靈的的眼神,一**坐到馬下。
鐵血•;標準打擊。千百年沙場之中,戰士燃燒戰鬥的豪情與熱血,凝聚而成的鐵血之力,騎士的必修之力,克雷雅在這一擊中,瞬間將自己凝聚的全部鐵血之力附在劍上打出去,能一瞬間令對方地面震蕩,心裏受到極度驚恐。沒想到克雷雅這個銀冠女騎士居然能如此準確的揮舞出來。不錯,耀恩拍掌叫好。
村民也為之高興起來,村長真對這女子不知該抱何種評價。
但見拉蒙倒地,克雷雅欲勸說他回去,正要開口,不料1o多個敵方士兵一起騎馬衝殺了過來,儘管都是普通馬。
耀恩見這不恥之事,不禁罵道:“無恥,有辱騎士精神!”於是,也拔劍沖了上去。
雙方騎馬打成一團,克雷雅怒道:“我敬佩你們不怕死的勇氣,我用劍給與你們肯定。來吧!”
這一戰,克雷雅表現良好,騎重馬直接衝殺過去,憑馬的威力撞翻兩名騎兵,然後再一次打出鐵血•;標準打擊,一劍將另一名騎兵連人帶馬斬殺。側翼有個弓箭手一箭射向她,但她反應了過來,左手伸過撐開手掌硬擋,箭射進了她的肉里,一絲血彪出來,但卻不深,因為有一層優質皮革手套做護墊,這並不是關鍵,關鍵是克雷雅似乎一點也不痛,硬拔出箭頭來吼道:“你要幹嘛?憑你的箭別想傷我!”那弓箭手直罵道:“鐵血之力真不好對付,兄弟們,救我!”
鐵血之力,用以防禦之時,能降低受到的傷害,以及止痛,這更保證鐵血戰士們在戰場上肆無忌憚的殺敵而不必在乎受傷。自然,這並不能避免死亡。這些都是千百年來戰場之中戰士們的執念和意志,讓流淌着鐵血的人承載着這種傲然的力量。騎士者,生於鐵血之中,沙場之內,學會並掌握這種力量,是不可缺少的必備課程。
重戰馬比普通馬貴五倍以上,其威力自然對得起它的價值,那高大威猛的戰馬衝撞那些普通馬,就像用鐵球衝撞木桶一樣,人仰馬翻,即便是士兵們用劍砍向那駿馬,結果不是被馬鎧格擋掉,就是被重馬的皮革直接彈開。不能說不受傷,但也就只是皮外傷了。
耀恩可沒有重戰馬,這可不是一般人騎得起的,何況要駕馭它,騎術也得非常了得。在學校里有公共的重馬訓練,但畢竟只是借來用的。現在,他騎着一匹普通馬,不得不與那些士兵短兵相接。
村民幫不上什麼忙,有力氣的年輕男人就幾個,大部分都是婦孺孤老。士兵們在這不怎麼寬闊的村口打得不可開交,耀恩亦是學校里斗劍術接近教官的人,鐵血•;標準打劍擊術他也會,現在用來真刀真槍的與人交火,實在刺激。
要說死人,耀恩沒少見過,6年前的黨爭之亂,父親的部下全部被殺,當時他在場,為了保護父親,他第一次殺人。這對他的影響很不好,但父親失事了,貴族的爵位被剝奪,雙腿殘廢,自從那以後,殺人,見人被殺,都已經習以為常。
並不是習以為常了,就可以安然自得的認為敵人該死,並且看着他們去死。當耀恩讓一個對手活生生的死在眼前時,那猙獰中帶着的怨憤與對生命的嚮往依然令他心裏痙攣,看着他倒下,耀恩不禁微微點頭以示敬禮。這並不明顯,但卻讓死者最後的時光舒坦了一些。
於是,第二個,第三個,一劍下去,鐵血•;標準打擊,將一個對手擊退震飛到牆壁上,而搞笑的是,自己的劍承受不住自己的力量,斷成了兩截。
“該死的15個銀幣就這麼沒了,”耀恩怒上加怒,看着自己的斷劍鬱悶到:“我早知道,普通鐵劍根本不能拿來玩斗劍術。
直到拉蒙爬起來,重新騎回自己的重馬,一看形勢,自己的部下死傷一半,還有幾個被追打得連連後退。
很顯然,今天不宜繼續作戰。拉蒙喊道:“走,撤回!”說完,調轉馬頭,朝村外路上奔逃而去。
看着那群傢伙倉促逃離的背影,克雷雅瞪大眼睛一片茫然,自己的劍也掉在了地上。
村裡人居然鼓起掌來,村長遠遠的看着她,看得出經過了一番心裏鬥爭,最後還是慢慢的走過來說:“謝謝你保護了我們!”
克雷雅只盯着離去的背影,紅着眼睛說道:“不必謝我,恐怕我,我,我想,他們會再來的。也許我反而害了你們!”
“不,克雷雅小姐,即便無數次月光之歌替我們伸冤,引來無數次報復,我們依然認定他就是我們的信仰。今天,我要帶給您同樣於他的敬意!”
聽到這裏,克雷雅居然也笑了,一邊搖頭一邊說:“我第一次會對你們的稱讚而開心,也許我會死得安心一點吧。哈哈,我接受,還有,謝謝!”
兩個人,3匹馬,奔馳在回去的路上。之所以是三匹,因為與月光之歌交手的地方,還有1匹馬沒被那遊俠之王牽走呢。理所當然的要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