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玉爐香,紅蠟淚,

偏照畫堂秋恩。

眉翠簿,鬢雲殘,

夜長衾枕寒。

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

一頁頁,一聲聲,空階滴到明。

唐·溫庭筠·更漏子

學斌從幼稚園問到鍾若涵的住址,硬著頭皮,怯怯的按著門鈴。這三天他和若涵常聯絡,詢問宸宸的狀況,三天前雖認為是好計畫、最佳計謀,三天後的現在,他可不敢肯定了。如果,鍾若涵當著他的面將門甩上,他也不敢說什麼,誰教他自作自受。

門一打開,映人眼帘的是若涵清瘦的臉。三天來,她似乎瘦了,是為了宸宸?學斌的心更加內疚了。

「進來吧!宸宸正在吃晚餐。」

若涵一看到學斌,就感覺到體溫上升,原本沉重的頭,似乎更重了。

「你瘦了,是因為宸宸讓你太累了?」

「不是!」若涵不想接受學斌的開心,明知那句「你瘦了」早已深植內心。他是真的關心她。

學斌以他銳利的眼睛可以確定她真的瘦了,而且臉色不太好。

「吃過飯了嗎?要不要跟我們吃一點?」若涵原本不想對他這麼客氣,偏偏見到他後,衝口而出的就是那麼該死的客氣。

「好啊!我正希望有此榮聿嘗嘗你的手藝呢!」學斌滿心歡喜的接受,並在飯桌旁坐了下來。

聽到學斌的回答,若涵的眉鎖得更深了。原本就不好的胃口,現在是一點胃口也沒啦!

「表舅!」

楊宥宸一直等到嘴巴的東西吞下去、大人的對話告一段落,才開口和學斌打招呼。

「嗨,宸宸這三天乖不乖啊?!」

「嗯!」宸宸點著頭,還望向若涵像是要獲得她的認同。

「宸宸很乖,一點都不會惹麻煩。」若涵點頭附和,並將盛好的飯端給學斌。

學斌接過飯後,不客氣的吃了起來。宸宸吃飽了,徵得若涵和學斌的同意,逕自去看電視。

「你做的菜真好吃!」學斌大口、大口的吃着。

若涵知道自己的手藝不壞,當初還曾為了那個他刻意去學做菜,沒想到一直沒機會表現給他看,只能閑暇時自娛!

他?若涵已經有四年的時間沒看到他了!一想起他,仍有種被刺痛的感覺。而這四年來,自己堅守着這顆曾受創的心,至少保護自己,不要再受二度傷害。

雖說如此,當若涵看到學斌狼吞虎咽的吃下自己所煮的食物,竟有種成就感,好像她和學斌、宸宸,三個人是一家人,多幸福!

若涵一想到此,立刻甩甩頭。她想自己一定是瘋了,不然就是病了,居然胡思亂想起來。

「你還要嗎?」學斌指指若涵碗中未吃完的飯,當若涵搖搖頭時,他逕自的拿起她的碗,吃了起來。

若涵看到學斌如此,只有一種感覺,好親密。

她想對著學斌尖叫,他不該如此撩撥她的。可是她只能無力的看着他將飯一口一口的吃掉。

「哇!好飽,好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飯菜!」學斌誇張的拍拍肚子。

若涵沒有理會他,逕自站起身收拾著飯桌上的碗筷。

「我來!」

「不用了!」

「菜是你做的,善後當然就交給我啦!」

「你是客人……」若涵的話被門鈴的響聲給打斷。

「去開門吧!這裏我來!」

若涵再一次聽到催促的門鈴聲,只好放棄爭辯,這裏是她的家,總不能叫客人——

尤其是男人——幫她開門吧?到時若讓人誤會……

只可惜當若涵打開的那一剎那,她倒希望剛剛來應門的是學斌而不是自己。門口站的正是四年沒見面的「前任」未婚夫許文信。

「若涵,真的是你!」許文信激動而高興的用雙手握住她的手,並且不等若涵邀請,逕自入門。

「你來做什麼?」若涵生氣的掙脫被握住的手。

「若涵,到現在你還不肯原諒我?」許文信痛苦的望向她。

「原諒?你做錯了什麼事?你只不過嫌貧愛富,一聽到我父親當保人被倒了三千萬元破產,就在我們結婚的當天宴會上,宣佈解除婚約,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你做錯了什麼?你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有誰能說你錯了?」

若涵的字字句句像是敲打在學斌身上,早在許文信進門捉住她的雙手時,宥宸早已一溜煙的跑到廚房,要表舅出來,說是有人欺負老師。

學斌沒想到若涵還曾經有這一段過去,他知道若這時候走出去,若涵將會很尷尬。

於是他佇立原地,而客廳的這兩個人,誰也沒注意到他。

「若涵,我錯了。我不該這樣對待你,可是,我有我的難處!」

「難處?你的難處是在短短兩星期內娶到何莉瑩、在結婚八個月後當上父親!你的確是有你的難處。」若涵每說一句,便刺痛自己的心一次。她明知當時雙親反對她嫁給許文信,反而是自己執意嫁他。結果,她錯了,他真的是看上家裏的財產。

「若涵,那孩子……」

「你敢說那不是你的親骨肉?他像極了你!而且,你大概沒想到,我們婚期前一星期,何莉瑩曾來找過我,她要我成全你們,她肚子裏已經有你的孩子,只因為那時我家比她家多了這麼一點財產。所以,你才會她就我……」若涵痛心的指著許文信,不敢相信他竟是這樣子的人。

「你怎能為了財產想娶我?你怎麼能和我訂婚,卻又和別的女子發生關係?你怎麼能……」若涵每說一句,就向許文信逼近一步。

許文信被若涵眼中的恨意與現在的氣勢,逼得只能一步一步的往後退。

「若涵……」許文信被逼得只能哀求她。

他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門鈴聲給打斷。

若涵才一開門,何莉瑩就沖了進來,一看到許文信也在場,馬上轉身就往若涵的瞼上甩下一巴掌,口裏還罵著:「狐狸精,竟然敢勾引我老公!」

何莉瑩怒火攻心,一揚手又想落下第二巴掌在若涵臉上時,就被學斌給嚇阻。

「我從來沒打過女人,但是你要敢再打第二巴掌,別怪我破例!」學斌一出聲,受到驚嚇的不止是何莉瑩,還有許文信與若涵。

許文信不知道、也沒想到屋裏還有別人在。而若涵是壓根就忘了學斌的存在。

學斌當然也清楚這一點,否則若涵才不會如此肆無忌憚的指責那位負心人。

學斌不管他們訝異的眼光,逕自走到若涵面前。只見她頰上有個鮮紅的五指印,他心疼的撫摸她被打的臉頰。

「痛不痛?」

若涵看到學斌心疼的眼光,原本強裝堅強的外表,霎時崩潰,忍不住委屈的淚水蓄滿眼眶。

他看到若涵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馬上將她擁人懷中,希望能一輩子保護她、呵護她。

「你們兩個是專門到人家家裏欺負人的啊?一個呢!不管別人願意與否,猛拉着別人的手不放;另一個更過分,一進門就甩了人家一巴掌,你們以為你們是誰啊?欺負人到這種程度!

「如果你怕別人拐了你老公,就把他鎖在家裏算了,」學斌指著何莉瑩說:「還敢說若涵是狐狸精,別忘了是你搶了人家的未婚夫!」

何莉瑩不甘示弱的反駁:「我搶了她的未婚夫?有沒有搞錯?是她被人家給甩了,是文信選擇了我!」何莉瑩大言不慚的說。

「選擇你?我看是為了你家的那一點財產,外加肚子裏的意外吧!」學斌不留情面的轟擊。

只見何莉瑩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的;而許文信則是滿臉尷尬地立在原地,看自己的老婆和人針鋒相對。

「你是誰?這是我們三個人之間的一筆爛帳,你憑什麼插手?!」何莉瑩生氣的質問。

「我是若涵的未婚夫!」學斌感到懷中的若涵僵直了身體,所幸她並未反駁。也因此學斌更大言不慚的吹噓自己。「看清楚啦!我比你老公英俊蒲灑,身材比他好,各方面的條件都比他強。像他這種人,配你最適合不過了。」

「走了啦!」何莉瑩的目的達到了,原本她只是想來羞辱若涵,好讓許文信放棄對若涵的思戀。而今,若涵多了一位未婚夫,那再好不過了。

何莉瑩知道這幾年來,許文信還是一直念念不忘若涵,剛好兒子所讀的幼稚園正是若涵任教的地方。何莉瑩故意說漏了嘴,讓他知道若涵的去處,果然他馬上忍不住的來找若涵,他的一舉一動,她都看在眼裏,她想讓文信知道他的行蹤都掌握在她的手裏。

「若涵,對不起!」許文信內疚的對著若涵道歉,在他和何莉瑩踏出大門前,學斌開口要他等一下。

學斌走過去一揮拳,將許文信一拳打倒在地。

「你老婆敢打我老婆,我就還你一拳,而這也是為若涵打的!」

學斌不管許文信被打倒在地有何不妥,反正還有他太太在身旁照料,當著他們的面,他將門甩上。那一拳總算讓他心裏舒坦一些。

「怎麼樣?幫你出了一口氣!」學斌像個小孩子般邀功。

若涵努力的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她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不管沉重的腦袋,若涵說:「我很高興受傷的不是你。他若不是年紀大了,就是疏於練習,他高中時曾是柔道的校隊代表!」

「我是攻其不備!」

若涵看着學斌,就如他剛剛所講,他的條件的確是比文信好,不過他的某些言行舉止,真的跟他的年齡不符!

有哪一位男士會和一個女人一句來、一句去的對罵?一般男士躲都來不及,因為有失身分。

又有哪個男人會很紳士的替女孩子出了一口氣後,馬上又像個小孩般邀功?她真的不了解他。

小孩子?宸宸!若涵總算想起還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

「宸宸呢?我沒嚇到他吧!」

「放心,剛剛我要他回房間。所以,你所講的每一句話、每個動作,他都沒聽到也沒看到!」

若涵一想。換言之,自己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他全聽到,也看到了。沒錯,所以剛剛他才會和何莉瑩有此對話。

「我去找宸宸!」若涵低着頭,繞過他身邊。她害羞了!

學斌今天可是得意的很!他了解若涵許多,如:她的廚藝不錯,還有她害羞、生氣的樣子;而且她關心他!對於這一點,他是最高興不過的。生氣?!剛剛若涵一步一步的逼近那個男人,而他曾經是柔道的代表隊。這表示若涵不怕他?還是篤定他不會傷害她?還是……還是若涵的防身術比他強?

不可能!可是……

「舅!舅!快來呀!老師生病了。」

宸宸呼喊的聲音,打斷學斌的思緒。他往剛剛若涵所去的方向,找到一個半敞開的房門。一推開門,就看到若涵半跪坐的坐在地毯上,而頭正好枕在床上。

學斌一把抱起她嬌小的身軀,往床上輕輕放下。一探她的額頭,只感到額頭滾燙。

「宸宸,你去客廳看電視,老師生病了,我來打電話給雅緹阿姨!」一想到雅緹開車的速度,學斌改口說:「我還是打電話給智庭好了!」

宸宸奇怪的看了表舅一眼。雅緹阿姨和智庭姨丈,都是醫生啊!他們又在一起,打給誰不都一樣?難道女生生病要給男生看病?而他是男生,所以每次都是雅緹阿姨幫他看病!

宸宸聽話的坐在客廳看電視。不一會阿姨他們就到了。

宸宸看到表舅一副做錯事般,不敢看雅緹阿姨,只請他們去幫老師看病。過了十分鐘後,他們才又走了出來。

「怎麼樣?」

「現在流行濾過性病毒所引起的感冒,還好你剛剛有大概提了一下,這是葯,交給你啦!」智庭將葯交給學斌。

「謝謝你!智庭哥!」

「你還算聰明,知道打電話時指名找我,那我就不收出診的費用與醫藥費了!」智庭打趣的回答。

「老公,我是不是變醜了,還是多長了些什麼,不然怎麼有人不敢看我?」雅緹別有所指的往學斌看去。

「我看不是,是有人做錯事,怕挨罵吧!」智庭夫妻倆一來一往的糗著學斌。

「你們兩個就饒了我吧!」學斌脹紅了臉,求饒。

「竟然背着我們把宸宸寄放在老師家……看在你一臉懺悔的樣子。暫時饒了你!」

雅緹大方的說。

「你們知道了?」

「他是在侮辱我們的智商!」雅緹對著老公說。

「我沒有這個意思!」學斌不懂為什麼自己每次只要站在雅緹面前,就矮了一截。

「宸宸可是我們張家和楊家的寶貝,雖然宸宸看上你,暫時跟你住,並不表示我們不會查勤啊!所以,我們知道你到南部出差,把宸宸丟給鍾老師,因為你要追她。沒錯吧?!」雅緹揶揄的看著錶哥。

「是宸宸要的!」看到雅緹挑着眉看他,只好改口說:「是宸宸成全我!」

「看在姑姑的份上,不跟你計較了,宸宸我們帶回去了!剛好連著兩天的連續假期,正好讓你施展魅力。」雅緹不給學斌有害羞的時刻。招呼著宸宸,三人就離開了若涵的住處。

學斌先將廚房的碗盤收拾乾凈,又到若涵的房間察看,見她沉睡的臉龐,他輕輕撫着她剛剛被打的地方,明明已看不見痕迹了,偏偏他還是覺得五指的掌印猶在。學斌看到她的手現在被子外面,正想將她的手放回被子裏。卻看到若涵的手內腕,有着一條條白色細痕。

他輕觸那已複合、只留白色細紋的傷口。

「那時除了傷口的痛,只怕心更痛吧!」

學斌有些懊惱剛剛只打那一拳,實在太少了。想到她除了面對父親破產的事實,還需面對結婚當天滿室的賓客,卻被宣佈解除婚約的難堪,那也就無怪乎她會做出這種儍事。

他輕輕蓋好被子,來到客廳坐下,也是第一次有機會仔細觀看若涵所住的房子。

這房子約二十九坪大小,空間規畫成客廳、餐廳、和室間三位一體,整個大空間連貫而無隔閡。

客廳的色彩、造型突出,用淺藍、紫、白的條紋花色為底的沙發,幾個小巧顏色清爽的小擺飾,一、兩盆盆景,整個客廳予人清爽活潑的感覺。

和室采半開放式的,可以和客廳相呼應,形成連貫空間。並且簡單的幾個顏色鮮麗的小抱枕,再加上燈光的氣氛營造,表現美感與精緻素雅,是休閑談天的好去處。有客人來時,還可充當客房。

在學斌看來,客廳與和室佔了近三分之二空間。這些擺設、裝潢似乎都刻意在給人活潑、清爽的印象,像是特地告訴來訪者主人的個性般。

學斌比較喜歡主卧室。主卧室以一式純白床罩與布幔,營造出浪漫與不凡,加上淡紫色的壁紙搭配,令空間更生柔和與典雅。

主卧室就是那麼簡單、乾凈、淡雅舒適。學斌較相信這才是若涵的個性,淡雅、溫柔,又富浪漫情懷。這才是她。

他去拿自己的旅行袋,還好自己從南部回來,直接來找若涵,否則只怕得多跑一趟回家,來回少說也需花上半小時以上,而連這半小時,學斌也捨不得離開。

他看看和室,再看主卧室,學斌當然選擇主卧室。他所持的理由是:我是留下來照顧病人的,若睡在和室怎麼能兼顧到?再者,我又怎麼知道床寢用具放哪裏呢?

學斌在半夜時,被若涵輾轉不安的翻身舉動給吵醒。他不知道是什麼事擾著若涵。

只見她眉頭深鎖的痛苦模樣,他還以為是若涵身體有別處不舒服,用手摸著額頭,燒已經退了。

「看來剛剛喂她吃的葯,已經有效!」學斌欣慰的說著。

燒已經退了,可是看到她口中喃喃低語,聲音細不可辨,學斌只能猜測她是做噩夢了。

正不知該怎麼辦時,若涵蓋在被子裏的手揮出。他正好一把握住安撫她,卻感到她手掌心冰冷出汗。學斌伸手撫觸她的頸子,發現也是如此。

他掀開被子,看到若涵已經不由自主的發抖起來,連忙再將被子蓋上。起身找著若涵可能放置備用寢具的地方,找到所需的用品後,他忍着心裏的悸動,動手給若涵換好床單,並將被冷汗浸濕的衣物脫掉。

他再度將若涵蓋好被子,此次不同的是,她在被子裏是一絲不掛。學斌並不是想占若涵便宜,只是怕自己動作太慢,等他幫她穿好衣服,萬一又感冒了,豈不是麻煩。

索性幫她蓋上被子就好,若她再流汗只要擦乾即可。學斌如此告訴自己,也希望她能諒解他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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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找到周邦了。」

「很好,是在北方嗎?」

「是的,少主。」

「看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被稱為少主的那人,感慨的說。

「少主!」那侍從彎著腰,似乎想安慰少主。

「我沒事!為了我,苦了你和周邦。」

「少主,您這麼說,折煞小人了。」

那名被稱為少主的人,恍若未聞,逕自的說:「唉!都這麼多年了,周邦還是看不透。既然如此,也只能希望老天爺成全他!」

侍從站在少主身旁,低頭不語。似乎在等少主做決定。

「我們動身吧!」

「是!」

兩人化成兩縷輕煙,往北方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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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今天錄到這裏,收工。明天繼續。」兆邦從音控室宣佈,工作人員一陣歡呼,不到三分鐘,整個錄音室只剩他和怡伶。

「怎麼啦?收工了還嘟著一張嘴,應該高高興興的去約會!」兆邦從手上的套譜抬起頭,看怡伶。

「約會也得有對象啊!」

「怡伶,說吧!有什麼事?」兆邦了解的看着怡伶。只要她願意,隨時有人陪在她身邊,從這兩天錄音,老是有人送飲料、點心的,就可得知。

「兆邦哥哥,我快要無家可歸了!」怡伶故作委屈的說,看準了兆邦一定會問原因。果然——

「怎麼說?」

「我租的房子,過兩天租約要到期了,房東要收回房子。」

「要我幫忙找房子?」

「不要!」

「不要?」

「兆邦哥哥,我住你家好不好?那些無聊男子老是三更半夜的打電話騷擾人,再不就是到我住的地方徘徊不去。你看,這樣一來誰敢把房子租給我?有的房東還以為我是……是做特殊行業的,才會如此。」

「這……」

兆邦看看眼前的怡伶,現在的她成熟嫵媚的外表,帶有濃濃的純真。兆邦相信,這也是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追求她的原因。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抗拒這種誘惑與挑戰。

那他呢?兆邦自問,他能嗎?

抗拒誘惑與保護怡伶何者為重?

兆邦已經知道該如何決定了,反正家裏還有雙親在,若母親看到怡伶一定會很訝異。

「兆邦哥哥!」怡伶看到兆邦都不回答,只能再一次撒嬌的叫着他的名字。

「好吧!不過我們是不是得告訴你的父母?對了,怎麼沒聽你提起他們?」

兆邦這才想到,這一次的再相逢,沒聽遇怡伶提起雙親,也沒接到家裏打電話到錄音室來找她。在記憶中,恰伶的母親盯她盯得很緊,甚至沒讓她消失在她面前超過五分鐘。

「我已經當了快四年的孤兒啦!」怡伶自嘲的說,而神情中有抹難掩的哀怨。

哀怨?這可是從沒在怡伶身上出現過的,不知道這四年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兆邦想保護她的念頭,再度湧起。

「好吧!那我就大方的把我爸、媽借給你啦!」兆邦開玩笑的說,想沖淡那充斥在她心中的孤獨。

怡伶當然知道兆邦的用心良苦。馬上配合的說:「感激不盡!」她還故意打躬做揖的。「什麼時候幫我搬家?」

「你喔!」他無奈的搖搖頭。「就聽你的吩咐啰!」

怡伶終於開心的笑了。

他看着手中的套譜,想到問起:「怡伶,你這張專輯裏,不是要收錄一首男女對唱的情歌?合作的人是誰呢?」

「還沒決定。」

「還沒決定?這張專輯以現在的進度,再兩個工作天就可以完成了。結果,到現在還沒決定?」兆邦難掩驚駭的問著怡伶。

「其實已經決定了,就怕人家不肯答應!」

兆邦非常重視這張專輯,因為它對怡伶太重要了,他決定替她出面解決。

「怡伶,你告訴我是誰,我幫你去說服他。以我現在在演藝圈的關係,我相信多少有點影響力。」兆邦安慰的說。

其實兆邦所說的一點也不誇張,以他現在在演藝界的地位,要捧紅一個人,易如反掌;要搞垮一個人,也是同樣的簡單。

偏偏怡伶還是一臉的為難。她說:「名與利他都有了,他也不希罕。必須要他心甘情願才行。」

「好吧!小姐,你就直說到底是誰?」

兆邦看到她終於抬起頭,先是咬着下唇,然後用滿懷希挲的眼睛看着他。還暗示的用嘴嘟了嘟,此時的眼睛裏除了希望,還充滿了笑意。

兆邦不敢肯定的問:「是我?不會吧!」

恰伶卻肯定的點點頭。

「看來我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兆邦愁眉苦臉的說,她卻高興的投入他的懷中。

兩個人的心情,成了強烈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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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涵在恍惚之間,感到有人用手輕輕的撐起她的頭,用輕柔的聲音撫慰她,要她將葯吃下去。

葯?她生病了嗎?或許吧!她覺得渾身沒力氣,頭又異常的沉重。她努力的睜開眼睛,看到的只是一對關心的眼睛。

她吃力的順從那個人的話,張開嘴將葯吃下去。當她喝到開水時,才感覺到口腔好乾,沒兩下子就把開水給喝光了。

若涵聽到那人勸她慢慢喝,應該是提醒才對。因為他很高興她喝開水。他說:「對,多喝開水,感冒才會快好。喝慢一點,小心嗆到了!來,慢慢喝,慢慢喝。」

她感覺到有一隻手,輕撫着她的額頭,並且口中喃喃的說:「還好燒退了!」

她從那人的語調中,感覺到鬆了一口氣、放心的樣子。她也感覺到自己似乎不再感到身體滾燙,和異常的悶熱。

那人扶她乎躺,並幫她將被子蓋好。可是,為什麼那個人的手,好像碰觸到她的肩膀,不應該如此啊!自己的任何一套睡衣,沒有露肩膀的,而她的房間也不應該有男土在場啊!

對了,自己一定是在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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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伶掛上電話,瞪了電話許久。

是自己撥錯電話號碼?不對啊!雖然很少打電話給姊姊,但是她的電話,自己再熟不過了。

怡伶原本還怕姊姊會反對自己住到兆邦哥哥家,自從四年前的羞辱發生,姊姊對異性總抱着拒絕的態度,並且宣稱「保持距離,以策安全」。可是姊姊的家,怎麼會是男人接的電話?

姊姊家中,有壞人闖入?怡伶馬上罵自己笨,若真是壞人,哪敢接電話。而且那聲音有點熟悉,似乎在哪裏聽過,再說那聲音聽起來,太有禮貌了,絕不是壞人。難道……難道是姊姊新交的男朋友?如果是,那就再完美不過了。

怡伶暗自高興自己的決定是對的,若姊姊真的認識新的男朋友,而且正在交往中,那麼自己冒失的搬去和她同住,將妨礙他們戀情的發展。

她自責的想起,兆邦還不知道自己有一位姊妹。當初……

「唉!」

怡伶煩躁的將自己投進床鋪襄。有時她對姊姊會產生某些不安全感,總怕姊姊會離她而去,姊姊現在可是她唯一的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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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少主,就是這裏」

「唔!我們進去吧!」少主一說完,那名侍從立刻化成一縷輕煙。「等一下!」少主喚住了侍從的行動。

「少主,還有吩咐?」

「不要如此唐突,就以現在的方式去應門吧!我們說不定得來叼擾一段時間,還是正式拜訪吧!」

「是!」侍從正想按電鈴時。聽到一個年輕女子興奮的聲音。

「兆邦哥哥,就是這裏嗎?」

「對,就是這裏!」

「周邦!」那名少主與侍從同時說出這個名字。

當他們轉過頭時,正好看到一位青年與一名女子,手中抱滿了東西,往這裏走來。

兆邦趁著假日去幫怡伶搬家,還好怡伶的東西不多,除了隨身衣物,幾乎沒有任何私人物品。

兆邦不敢相信,怡伶的東西,竟然少得可憐。他還記得以前參加歌唱比賽時,每一次都看到怡伶的母親手裏拿了至少兩大袋的東西。除她比賽時穿的衣服、鞋子等,還有她的小飾品、小小幸運符及填充玩具。

怡伶曾跟他提過,她最喜歡留一些具有紀念性的東西了。大的就如生日時,父母送她的填充玩偶;小的有的是獎狀和小石頭之類的東西。連她參加比賽時,坐火車上台北的火車票,她都還留着。

當兆邦問她那些有紀念性的東西時,怡伶很瀟洒的回答說:「我長大了!不該老是沉緬於過去。」

兆邦和怡伶雙手拿滿了東西,下車往家門走來,才看到門口站了兩位年齡與他相仿的男子。

「請問,兩位有事嗎?」兆邦總覺得兩位有些面善,甚至感到胸前的玉墜子有股熱氣傳來。

「對不起,請問這裏是不是住了一位鄔志雄先生?」

兆邦愣在那兒,玉墜子的熱氣傳遍全身。而這墜子則是二十年前,父親親手為他戴上,囑咐他不可讓玉墜子離身。

他還記得曾問過父親,這墜子從哪裏來的,為什麼從沒見過?父親只推說是朋友送的。

而今,這兩人登門指名要找父親!玉墜子發熱!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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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百合之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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