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審訊
轉眼間到了秋收的季節,學校放了五天假要我們幫着家裏秋收,老師說這是一個很好的教育手法,讓孩子們從小在勞動中實踐。但父親不這麼認為,他總是用腳把我彈開,“去,一邊玩去,少在這添亂。”
我被彈的在草地上翻兩個滾兒,又爬到牛車上拿起鞭子,對着牛**一抽,“駕!”
我家的牛非常老實,每抽一下走一步,或是我的力氣不夠,未能體驗到母牛狂奔的感覺。
母親笑呵呵的遞給我一個蘋果,“拿着吃,別老打牛。”
當牛走到一灘米田共跟前時,我想起了幾十天前在棉花地的一場混亂,於是興奮的告訴父親,“爸,我看見苗苗爸日水生媽哩!”
父親正扛着一筐玉米往車上倒,聞言身子一顫,“嗯??”隨後四處看看,一把扔了筐子朝我奔來。
我急忙從牛車上往下跳,無奈又被他抓住,趕緊將**往前挺,嘴裏準備哀嚎。
等了許久也不見父親的巴掌落下,回頭看見父親一臉嚴肅,“記住,這事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準再提,我要在村裡聽到這種話,就扒了你的皮”
母親趕來將我從父親手裏救出,惱怒的斥責父親,“他知道個啥?村裡早都傳開了,憑啥說是侃侃傳的。”
從今天開始,我被告知,未經允許不準再進父母的房間,大哥二哥的房間裏又多了一張小床。
秋收完了以後,學校要求每個學生交十斤棉花,說是感謝師恩。我不知道師恩是啥東西,只記得如果不交棉花就不能上學。
母親精挑細選的幫我裝好十斤棉花,讓二哥幫我帶到學校。在學校門口的棉站,二哥把他要交的二十斤棉花賣了,賣了二十塊錢,帶我吃了碗羊肉泡饃,然後要我保密,這事不準給父母說。
我最近要保密的事太多了,只是奇怪,二哥把要交給老師的棉花賣了,他還怎麼讀書?
學校收棉花時,我第一次受到了表揚,胖女人拉着我的手對其他同學說道:“大家瞧瞧,看看蕭侃同學是怎麼感謝老師的,他交的棉花不但白,乾淨,還多出了二斤,這是多麼好的精神”
後來我才知道,母親怕我在學校受歧視,故意多裝了些。
第二天,全班的同學都帶了一個小口袋,紛紛對老師說,“這些棉花是昨天忘了裝的。”
胖女人在教室後面的黑板上畫了表格,上面寫了大家的名字,某某:第一名,十五斤。某某:第二名,十四斤半
第七名是蛋娃的名字,蕭文成:第七名,十三斤六兩。
而我的名字,在倒數第一,倒數第二剛好比我多一兩。
下課時所有學生都斜眼看着我,“牛逼啥哩?就你家棉花多是不?傻子!!”
放學時根朝叔來接我們,開的四輪。只接了我,蛋娃,木木。其他夥伴瞪着眼珠子在後面看着,但根朝叔沒讓他們上車。
回到家裏才聽大哥和二哥說,苗苗爸和水生爸打起來了,都進了醫院,還來了公安,據說是因為女人。
我好奇的問哥哥們,“女人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讓大人為她打架?”
大哥笑笑,“女人是禍水,你以後躲着點女人。”
二哥問我,“你真的看見過苗苗爸日水生媽?來給我說說。”
我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什麼,因為我只記得那粗暴的一摔,別的都忘了,就照着少林寺里和尚打架的樣子給他們說,他們很不滿意,完了告訴我,“這不是日,你說的這是打架。”
我很鬱悶,明明是日,難道蛋娃騙了我?不過,那粗暴一摔的確很帶勁。
第二天早上又知道了一件大事,苗苗媽和根朝叔打了起來,蛋娃臉上被抓了好幾道血印子,據說是因為他在村裡胡說了。
再後來村裡開了會,所有大人都參加了,木木站在中間接受問話。
“你七月二十五號去過三清家菜地么?”
“去了”
“看見了什麼”
“看見苗苗爸和水生媽吵架?”
“他們為什麼吵架?”
“因為地畔斜了。”
“還看見了什麼?”
“苗苗爸生氣了,就推了水生媽一把。”
“還有呢?”
“然後水生媽哭着走了。”
問完大家很是滿意,紛紛點頭。
水生爸一臉羞愧,問水生媽,“他打你咋不跟我說?”
水生媽一臉苦楚,“我給你說了又是矛盾,鄰里鄰居的,傷和氣。”
苗苗媽也哭了,過去扶着水生媽,“好妹子,千錯萬錯都是我家那死貨的錯,你受委屈了。”
苗苗爸長嘆一聲,過去握着水生爸的手,“兄弟,哥不是人,為了一個爛地畔打你女人,對不住了。”
水生爸搖搖頭,“沒啥,我脾氣不好,沒問清就打了你,你眼睛還疼不?”
苗苗爸笑笑,“沒事,沒事,明天我給你送去三百斤小麥,當是占你地畔便宜的補償。”
此次惡性鬥毆事件圓滿解決,村長臉上笑成一朵花,“走,今晚到我屋喝酒去。”
這時瘋子光春突然喊道:“這事不對,叫侃娃說,他最老實。”
眾人立時靜了下來,父親尷尬的笑笑,“侃娃懂個屁,他連一加一都不知道。”
“一加一等於二!!”我在他後面高聲喊道。
父親臉立時綠了,抬手要打我,被水生爸拉住。
“侃娃,你說,我看誰敢動你。”水生爸紅着眼吼道。
我立即衝到中間,將木木推下去,學着電視裏一抱拳,“他們是這樣日的”隨後學着少林寺里和尚打架的樣子吼吼哈哈打了一通。
眾人起先納悶,後面明白過來,不多時就爆一場鬨笑。
我得意的看着大哥二哥,昨晚你們還聽不懂他們怎麼日,我這樣一打,所有人都懂了。
回去的路上,父親抱着我問,“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今日依然更新萬字,每兩小時一更,喜歡的朋友還請收藏,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