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有沒有怎麼樣?”

面對着緊張而略顯慌亂的單逸飛的詢問,夏姿勉強地擠出一絲笑,搖頭。

“我先扶你過去那邊坐下。”

很想拒絕、很想逃開,可是不聽使喚的豈只是四肢而已,連心都開始在動搖了;而單逸飛根本容不得她拒絕,二話不說,張開雙臂,攔腰抱起她。

“你、你做什麼?”她心慌得連說話都捫‘起結來了。

“正如你所看到的。”

他將她牢牢鎖在懷中,還以極曖昧、親昵的姿態放她在他腿上坐下,然後,溫柔地反覆察看她的額頭,待確定她沒有大問題后,才深呼出口氣,放下了心。

當他瞧見夏姿明亮而顫動的雙眼時,臉又更貼近她,濃烈的鼻息清楚地刺激着她臉上的每寸肌膚,像在為他接下來的舉動作預告。

“你……不要再靠過來了。”她下意識想掙扎,奈何,他的雙臂根本容不得她絲毫的反抗。

“我只是要好好確定,你剛剛到底有沒有把頭碰傷而已啊!你做什麼這麼緊張?”他故意逗她,毫不放鬆地瞅緊她。

看到夏姿的局促和不安,他心中有絲快意。

想他單逸飛可以說是台北社交圈有名的單身貴族,可是她卻把他當作洪水猛獸一般看待,千方百計想逃離他。

一想到這,他心中就不由得氣惱不已,雖然明知她不是故意的,都是於安安所闖的禍,或者該說是他間接所造成的,可是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氣惱。

他是那麼在乎她,她是頭一個讓他心動的女人,可是她卻想躲他,還躲到自己去撞樹?

他非得給她一個小小的懲罰不可。

看到她額頭上略微的紅腫,一抹笑忍不住浮現,他故意重重吻上她的紅腫處——

“唉啃!好痛吶!”她果然發出聲驚呼。

他大笑說:“痛嗎?看你下次還要不要自己去撞樹。”

“這算是一個小小的懲罰。”末了,他再補充一句。

“懲罰?”她露出怨慰的目光,“難道不是嗎?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聲明,你就是你,她就是她,你在我心中是無人可取代的,知道嗎?”說完,他激動地握住她雙肩,真摯而懇切的目光,讓夏姿不由自主地點頭。

單逸飛滿意地笑了,在夏姿還沒回過神之際,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掠奪住她嫩紅的唇瓣。夏姿最後只能癱軟在他心口,任由身體裏的每一根神經因他而活絡、蘇醒,再無法抗拒。

半晌,他鬆開了她,可是目光還是那麼眷戀地纏綿在她身上。

“告訴我,你還要拒絕我嗎?”他在她耳邊輕聲低語。

夏姿緋紅了臉,瞅着他,半是埋怨,半是眷戀。

“阿姿。”他的唇邊充滿了自負的笑。

“不要再叫我阿姿了。”她低聲抗議,卻是抗議得那麼虛軟無力。

“要不然呢?”他深深看着她。“難道要叫夏小姐?還是夏小妹嗎?”

他故意打趣。

她輕輕笑了,橫他一眼說:“隨便你。”

“那當然就是阿姿嘍!”他順勢接話。

實在說不過他,夏姿只好嘆口氣說:“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明明你和我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不是嗎?”

“截然不同?”他深情的注視她。“就是因為我們是截然不同的人,所以我才會愛上你呀!傻瓜!”

聽到這,她心中黯然,原來他也是知道的,她和他果真是不同世界的人。

對夏姿而言,知道是一回事,可是真正從他口中聽到,可又是另一回事。不過接下來,單逸飛卻說:“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我們當然截然不同,如果一樣,呵,那可就有點麻煩了。我那麼在乎你,可是世俗的標準好像不是很能接受,我是可以不在意,但你呢?”他故意露出饒富興味的目光看她。

“你肯和我流浪到天涯嗎?”他意有所指的。

被他這麼逗,夏姿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討厭。”她嗔道,可是同時,淚水卻湧現在眼眶,打轉着。

“怎麼了?聽到我願意和你流浪到天涯,太感動了嗎?”

“你……”眼看他眼中滿滿都是她,怎教夏姿不感動萬分。

何況,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是玩笑或是正經話,他這話,無疑是對她一番最真心的表白了。

“我不想再欺騙我自己了,我也愛你,阿飛。”她的淚水隨即滾滾而下,再也無法阻止。

她投入他懷中,緊緊攀附在他身上,她決定順從自己心中激蕩的情愫,回應他所給她的愛,再也不想去考慮、忌諱任何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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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地,我不管,不管怎樣,你一定要想辦法讓逸娶我,我一定要嫁給逸。”

於安安一路找到正在高爾夫球場運動打球的於氏集團總裁於勝隆。

正在彎腰打球的於勝隆微微笑說:“放心,這是我們兩家早就預定好的政策,不會有更改的。”然後,一個俐落揮杆,小白球遠遠飛了出去。

“怎麼樣?爹地的寶刀未老吧?”他接過旁人遞過來的手巾,揩了揩汗,然後轉身拍拍於安安的肩。

於安安噘着嘴,表示不滿。“可是逸他——”

他攬過她的肩膀,安慰他唯一的愛女說:“放心好了,你是爹地唯一的女兒,爹地這幾十億的資產,到最後還不都是你的。還有,也只有我們於家龐大的金融體系,才能支撐他們單家今年在內地最重要的上海商圈開發案,沒有我們,單老頭子他們還能搞什麼?放心好了,男人嘛!偷香、嘗鮮都是正常的,但結婚,他可不會隨隨便便找個女人就娶的。”

儘管於勝隆這麼說,於安安還是氣得嘟起了嘴,滿臉不依。

於勝隆呵呵笑說:“好吧!既然這樣,那爹地就做主,先把你們小倆口的親事定下來再說。過兩天,我會找個名義宴請單老頭子他們,再提提你們兩個之間的親事。”

於安安聽到,高興地大叫說:“謝謝爹地。”

她踮起腳,滿足而愉快地在於勝隆保養得甚好的臉頰上重重獻上一吻,然後像只花蝴蝶般,哼着歌,輕快地離開。

“這孩子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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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夏姿從便利商店下班后,照例,單逸飛等在門外,只不過,他今天顯得心事重重。

自從單逸飛接掌家中所有的事業之後,兩老不管到了哪裏,都還會透過網路視訊,關心所屬的企業體發展。後來,因為他表現實在不俗,慢慢地,他們就不再過問,近幾年,兩人旅居在溫哥華,愜意的生活,讓他們很少再回到台灣。

但是,今天一早,他卻接到他們可能會在近期回國的消息。

此時正值他和夏姿的戀情萌芽之際,因此,他幾乎可以確定這兩件事之間的關係。

他知道,父母在商業利益的考量下,定然會要求他接受於安安。如果是以前,在沒有認識夏姿時,他或許不會排斥,但是現在,可能嗎?

“怎麼了?”夏姿笑嘻嘻迎了上去,看到他手上拿着煙,她二話不說將煙接了過來,然後,遞上一杯剛剛在店裏沖好的三合一咖啡給他。

“給你。”她左看右瞧冒着煙的香煙,捻熄,然後丟入垃圾桶。“真是不懂,男人為什麼會喜歡抽煙呢?”

單逸飛笑了笑,暫時將心中的那點疑慮拋去,飲下咖啡,然後將空杯也順手丟進垃圾桶里。

他走過來,手順勢撫上夏姿披散在頸間柔順的髮絲,然後將她緩緩拉進自己的懷中,讓她靠在胸口上,說:“陪我去一個地方好嗎?”

他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該怎麼做。

“好啊!”雖然時間已經不早了,可是單逸飛從來都很知道分寸,而且也會親自送她回家,所以她一點也不擔心,一口就答應。

“那我們走吧!”他隨即繞到車旁,打開駕駛座旁的車門。

夏姿正在狐疑今天怎麼坐前面時,發現司機張伯不在。

單逸飛繞過車身,坐到駕駛座上,繫上安全帶,開車。

“今天怎麼是你自己開車呢?”

“不好嗎?”他轉頭望着她,眼眸在幽暗的空間中顯得格外迷人,看得夏姿不自覺臉紅了起來。

她搖頭,但無端發燙的臉頰,已將她的心思表露無遺。

他伸過手來,緊緊握住她因緊張發汗而微微顫抖的小手。

“怎麼了?會冷嗎?”

夏姿再猛力搖頭。

單逸飛看到她紅着臉,含羞帶怯的嬌憨模樣,不禁莞爾。不過,當他又想起中午於勝隆宴請他在飯店用餐的那一幕時,舒緩的眉頭又不禁攏了起來。

於勝隆要他和於安安先定下婚約,直說這是為了兩家的前途着想,還當著他面打電話給他的父母,電話中,他們似乎已經達成了協議,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和抗議,逕自聊着他們規劃的他和於安安的未來。

難道他只是枚棋子,沒有血肉?沒有感情?

他絕不會讓他們左右的,他會為了夏姿而努力。

想到夏姿,他的目光就充滿了柔情,看着她因為疲累而慢慢垂下的雙眼,不禁心疼的說:“想睡,就睡一下吧!”

夏姿打了個哈欠,點點頭。

是啊!為了順利取得當秘書的資格,這些天她一直忙着準備英日文的進階升等考,既要工作又要準備考試,她身心真的已經相當疲累了。既然單逸飛這麼說,她索性安心合上眼補眠。

看到夏姿眼鏡滑落到她小巧的鼻樑上,濃密而捲曲的睫毛覆蓋著美麗的雙眼,抿着的雙唇豐潤而嬌艷。

她是這麼放心將自己交給他,他怎麼忍心傷害她呢?

他會好好想個辦法,就算過去他們常藉助於家的資金,但,他絕不會讓於安安因此控制他的生活,甚至介入、算計他的婚姻。

黑夜,依然籠罩在整條山路上,他行駛在幾乎沒有任何車的路中,心裏因為身旁有夏姿的陪伴,充滿了甜蜜。

過了好一會兒,終於脫離了山路。車一轉,進入更為平坦的道路,黑夜的盡頭,隱約浮現拍打着海岸的浪花。

“咦?到哪了?”夏姿睡眼迷濛,睜開眼看,可是還沒看清,濃濃的睡意讓她不自覺又合上了眼。

單逸飛柔情地輕拍她手。“放心吧!一切有我。”

他真的很喜歡有她作陪的感覺,沒有壓力、沒有任何的負擔,有的只是深深的情、濃濃的愛,還有她對他全心的信任。

“嗯……那到的時候再叫我喔。”說完,她頭一偏,又睡著了。

單逸飛莞爾,趁前後沒車、路況甚好之際,側身,輕輕吻上她的臉。

沒多久,單逸飛俐落的將車駛入路旁的寬闊空地上。

開了這麼久的車,他是有些倦了,可是卻沒有絲毫的睡意,只是想下車,活動筋骨。

開了車門,呼嘯的海風頓時迎面襲來,腳才踏地,他迅速關上門,就怕吵醒身邊的可人兒。

站在漆黑的夜空下,他的心思顯得格外澄靜,點起煙,他細細思索着手上的事業,以及接下來可能面對的風暴和考驗。

“怎麼了?怎麼還在淡水?”不知道過了多久,夏姿突然揉着眼從車子裏鑽了出來。

她以為現在在他們之前常去的淡水海邊。

單逸飛聽到她的聲音,立刻熄掉煙,上前,將外套脫下蓋在她身上。

“怎麼出來了呢?外面很冷,小心感冒了。”然後緊緊抱她在懷中。

夏姿果然禁不住海風的吹拂,打了陣哆嗦,在單逸飛的懷中,眯着眼,環顧四周說:“奇怪?我怎麼從來不知道淡水有這種地方呢?”她還沒有完全清醒。

單逸飛微微笑說:“誰說這是淡水的?”她心思是這麼單純,要是讓人賣了都不知道。

“不是嗎?”夏姿眨着眼。

之前,他們曾經到過淡水幾次,加上不遠處又閃爍着翻騰的浪花,所以直覺上,她就是這麼認定。

“應該已經快到蘇澳了吧!我想。”

“蘇澳?是過了宜蘭的蘇澳嗎?我們為什麼會在這?那……怎麼回家?”

夏姿聽到他的話,很是驚訝,連說話都有些打結,瞌睡蟲也在瞬間被驅除殆盡。

單逸飛瞅了眼她略帶驚慌卻又一臉迷糊的模樣,看起來實在很逗人,心中不覺興起想捉弄她的念頭。

因此,他淡淡說:“你不是曾經答應要和我一起浪跡天涯的嗎?所以,我們頭一站就是到這。”他臉上表情嚴肅,看起來相當認真。

“什麼?浪跡天涯?”夏姿更訝異了,瞠大眼,直瞪他。

“可是……可是……”她實在很難相信,他真的要和她浪跡天涯。

雖然在談到的時候,心中很感動,可是說是一回事,做畢竟又是另一回事,不是嗎?

單逸飛繼續說:“可是什麼?難道你說話不算話?還是想說,那純粹是番玩笑話,不能認真?”說完,他故意裝作有些不悅的瞪着她,其實心中暗笑不已。

“不是這樣的,而是——”

“而是什麼?你不愛我嗎?”他故意不讓她把話說完,他就喜歡看她那驚慌的嬌憨樣。

夏姿忙不迭搖手。“不是這樣的,我當然愛你。”

“真的愛?”他故意眼露懷疑瞅她。

雖說他不是個喜歡肉麻的人,可是他就喜歡夏姿這麼說,彷彿這樣就可以減低他心中所有的不安和壓力。

“當然是真的。”

“那就好了。”單逸飛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心中洋溢的甜蜜,也讓他情不自禁的再度將她整個人圈在懷中。

他覆上她柔軟而嬌艷的唇瓣,直到冷冷的空氣中充滿了兩人的濃情蜜意。’

“對不起,我剛剛都是捉弄你的,我只是真的很喜歡你依戀我的感覺而已,你能諒解嗎?”在她誘人的雙唇間,單逸飛含糊不清地低語着。

在這濃情蜜意的時刻,誰還會去計較這些?尤其是單逸飛的深情,早已經讓夏姿所有的心和思緒都融化了,她只能像只貓,蜷伏在他懷中,任由他撫弄。

“給我一天的時間,我只希望在這一天中,能完完整整擁有你。答應我,就算在目前現實的考量下,我們不能去浪跡天涯,可是至少讓我們兩個在一起獨處一段時間,我不要管工作上的事,你也暫時放下所有的事,好嗎?”只有擁有她,他才能更有精神和勇氣,去面對即將而來的一切。

他含情脈脈看着她繼續說:“打個電話回家,告訴伯母,請她放心,在未來的二十四小時之內,她親愛的女兒會有個亦步赤趨,只會點頭,不會搖頭,絕對不會讓你受到絲毫傷害的保鑣貼身保護,你說好嗎?”

雖然他嘴上說的是未來的二十四小時,其實,他心中早已決定,這樣的承諾,所代表的是一生一世,絕不更改。

她看着他,垂眼,點頭,所有的溫柔和深情早已經替代了所有的答案。

“嗯……”他吻上她,她再也無力回答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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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徹底擺脫過去和於安安家之間的合作關係,單逸飛開始積極的重新規劃他手底下所有企業體的資金運用。

不過,因為他們和於家的合作並非是一朝一夕的事,複雜的商業關係,並非那麼容易就可以撇清,所以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來處理。為避免節外生枝,整個過程都是在極保密的狀況下進行。

因此,對於於安安始終以他的新娘自居一事,雖不滿,但為不打草驚蛇,他還是維持着以不變應萬變的態度來面對她。

對於這些詭變的情勢,單純的夏姿並不知道,單逸飛也沒打算讓她知道,只希望在他的羽冀下,她能活得幸福、快樂。

只是,人算真的不如天算一這天中午,夏姿心血來潮,課業剛好告一段落有空,就做了簡單的壽司和新鮮的果汁,想送到單逸飛的公司,給他一個驚喜。

她不知道單逸飛正為了他們的將來而努力着,只知道他這些日子似乎更賣命在工作,黑眼圈更是加深了許多!就算他不說,可是他每天都會接送她下班,難道她會蠢到看不出他疲憊的樣子嗎?

呵呵呵……提着她為他準備的愛心餐點,想到他驚喜愉悅的表情,夏姿自己一個人在等公車時,笑得好高興,惹得旁人一頭霧水,不知道她是不是腦袋出了問題。

當她抵達目的地,經過透明的旋轉門進到大樓中時,就被眼前氣勢非凡、挑高數十米、直達頂層的中庭驚住,掛在嘴邊的笑也凝住了。

環顧圍繞在旁,一層又一層,現代又新式的建築,她不禁瞠大了眼看着。

她怔怔走向旁邊,駐有保全警衛的櫃枱。

“小姐,你要找哪位?”警衛看到她,禮貌的點頭示意。

夏姿也禮貌點頭,可是還是不自覺打量着光是廳堂就有上百坪的空間。

“對不起,我想找單逸飛先生,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裏,這裏看起來至少有好幾百人,不知道這樣是不是可以找到他?”

她之所以知道這裏,是因為有一次無意中經過,聽單逸飛提起的。不過,她真的沒想到,這裏面的規模是這麼驚人。

警衛笑了笑,沒錯,在這棟樓中有為數眾多的員工和單位,若單憑一個名字想要找人,可以說就像大海撈針一樣困難。

可是,她要找的可不是一般人,而是總裁單逸飛。

他下意識打量夏姿。“小姐和我們總裁有約嗎?”

“總裁?”夏姿心中一晾,她只知道單逸飛出身不凡,可再怎樣也絕沒有想到他會是總裁。

“他……他是總裁?”且還是這間規模這麼驚人的公司的總裁?

想她努力許久,為的就是在家裏附近那家從小看到大,自以為很大的公司里謀得她夢想中錢多、事少、離家近的秘書職位,但沒想到,他竟然……

警衛露出狐疑的神色。“小姐如果是我們總裁的朋友,好像不應該不知道他的身分吧!”

夏姿太震驚了,以至於沒有回過神,就在這時,當地一聲,另一頭六座電梯中其中一座的門隨之打開。

“逸,人家可是只吃法國菜的唷!”

於安安嬌嗔的聲音首先傳了出來,接着是一大群人跟在單逸飛身後走出,因為彼此間有段距離,加上他們像是在商議着事情,所以單逸飛根本沒有注意到夏姿。

“單兄和於小姐的喜事近了吧?你們兩家若是聯姻后,相信這次上海的商圈開發案,便再沒有人敢和你們爭奪了。”

“那是當然的。”於安安聽到旁人這麼說,笑得花枝亂顫,更是往單逸飛身上靠。

突然,她眼波流轉間看到夏姿,臉上的嬌笑立即被熊熊燃起的嫉妒、憤怒所掩蓋。

她本來想衝上前趕人,但隨即想到身旁的單逸飛,於是她忍住所有的怒氣,緊握住拳,停住腳步。

她深吸了口氣,故意嬌聲嬌氣說:“噯,逸,你們先走,我臨時想到一件事,先去處理一下,等會兒再去找你。”

說完,她硬是親熱的往他臉上重重一吻,飄向夏姿的目光宣告着,她才是勝利者。

她這勝利的目光,像無數支利箭,在瞬間穿透了夏姿,她心中所有對單逸飛的愛以及期盼,也在同時被射穿了。

她就像看了場默劇一樣,看到單逸飛身邊的人圍在他身邊又說又笑着,唯有他表情沒有什麼改變,還是揚着頭,維持着他一貫的姿態,直視前方走着。

雖然這中間,她看到他眉頭攏起,像是極度不悅地揚起嘴角說了話。不過,那都不重要了。

待一群人終於離開后,於安安斂起臉上的嬌笑,走向一旁的夏姿。

“你來這裏做什麼?”

夏姿置若罔聞。

於安安又高叫:“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嗎?別傻了,難道你真以為逸會喜歡你?”

已經支離破碎的心又被她狠狠一踹,不過,夏姿已經沒有感覺了,至少她自己是這麼認定的。

她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離開這。

於安安再度語帶譏諷地說:“哼!你剛剛沒有聽到嗎?逸已經要和我結婚了。不過,也沒關係啦!反正男人嘛,玩玩也無可厚非,這樣才可以證明逸是很出色的男人。只是你千萬不要忘記,他絕對不會和你認真。”

雖然心痛,但不知道為什麼,夏姿還是固執地說:“不,我知道他是認真的。”

“什麼認真?認真和你玩嗎?”於安安語氣刻薄地譏笑她。

夏姿看着她,心中感到奇怪,前些天,單逸飛明明才送她一副新的眼鏡,照理,視線只會更清楚才對,可是為什麼此刻,眼前卻是愈來愈模糊、愈來愈模糊?看她不說話,於安安是愈說愈大聲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像什麼,醜小鴨幻想有一天會變成天鵝嗎?好吧!就算有一天真被你變成天鵝,那又怎麼樣?你的身分配得上逸嗎?我可以幫助他成就一個成功的事業王國,你呢?能做什麼?對啦!陪他玩玩,就這樣啦!讓他享受一個男人征服一個女人成功的快感,這也可以算是一個小小的娛樂功用。”

“你說完了沒有?”她覺得她好吵,再也忍耐不住了。

於安安愣住;像是不相信有人會對她這麼說似的睜大雙眼,隨即瞪着她說:“好,很好,你問我說完了沒?那我問你,你是不是該走了?逸最近除了忙工作外,還要籌備我們兩個的婚事,忙得很,請你以後最好少來這。如果真要做小,請躲到暗處,這裏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說完,她隨即氣焰囂張地雙手擦腰,撇過頭,不理她。

夏姿瞅着她,半晌,她轉身走開,淚珠在同時滾落下。

警衛看到,心中很同情,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忙上前打開旋轉門旁的小門,讓夏姿通過。

“謝謝!”夏姿咬牙將話說出了口,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落得更凶了,可是她的雙眼仍直視着前方。

警衛低聲說:“需不需要留個話給總裁?”

她搖頭,然後把她準備了半天的“愛心”遞給他。“拜託了。”

沒想到,警衛才剛接過,於安安馬上街過來把便當搶去,然後一把丟進垃圾桶中。

“哼!這種東西只配給狗吃。”

夏姿的身體微微顫抖着,然後走出大樓。

走着走着,她的臉上傳來冰涼的觸感,眼前也已經分不出東南西北了,可是她一點也不在乎,只是慢慢往前走。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空飄起了細雨,街上人群紛紛閃躲着愈來愈大的雨勢;她仍然渾然未覺,繼續她的步伐。

直到走到她工作的便利商店前,她停住了腳步,沒有進去,只是遠遠地看着便利商店前閃爍的燈光。

她知道,單逸飛會來,雖然現在才只是下午,距離十點鐘她下班的時間還早。

想到這,本來要走進去上班的夏姿,腳步停下了。

心,仍然空空的。

她拿出手機打給小鍾,要求他幫忙代班,異樣的心情像是透過手機傳給了小鍾,他雖有些錯愕,但仍答應了。

“好吧!看在你往常對我還不錯的份上,就勉為其難答應你。所以嘍!千萬不要以為我是個忘恩負義的人,真有什麼事,儘管來找我,知道嗎?”

小鍾深知,以夏姿的個性,若有事,只要她不想說,相信就算拿把刀硬架在她脖子上都沒用。

夏姿點了點頭,根本就忘了她和小鍾是用手機說話的。

掛掉電話,並順手關機后,本來要轉身離開的她,卻又猶豫了。

如果時間到,單逸飛來了,卻沒看到她人,該怎麼辦?

而且,往常就算只是這短短送她回家的一小段路上,她都會把握機會和他說說話,她這一走,不就都沒有了嗎?

想着,她心中擰了又擰。

緩緩退開步,夏姿靠着牆角,望着灰濛濛的天空發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天黑了,人來人往,雨又停又下,街上再沒有一個人。

終於,他出現了,夏姿乾涸的心像是湧上了清泉,腳步不由自主向他前進,就像是再自然也不過的事,之前所有的掙扎和矛盾、不安,都在他面前自動消散。

原來,她竟是這麼渴望見他……

“阿飛。”雨又持續下着,她渾身透濕,可是她自己卻一點都沒有發現,任憑雨水一滴滴落下,她的眼前只有他。

單逸飛看到她,大驚。

“阿姿,你怎麼了?怎麼淋雨淋成這樣呢?是發生什麼事了嗎?”當他迅速上前,摸到她冷冰冰的雙手時,他心中是更驚駭了。

“阿姿,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告訴我。”他將她緊緊抱在胸前,心中的不舍和憐惜都把他的心揪痛了,可恨的是,他還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在他的懷中,夏姿只能無言地流淚、搖頭。

要她說什麼呢?她也不知道,她只覺得心開始好痛、好痛,痛到她只想看到他,雖然知道她和他根本沒有未來,但是她還是好愛、好愛他。

人說,對於愛情,從來沒有人會害怕付出太多,她現在才真真切切體會出這句話的含意。

眼眶霎時盈滿了淚水,夏姿低聲說:“我愛你,阿飛,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愛你。”

這樣或許是不對的,可是已經付出的感情怎麼收回,就算明知一切都沒有希望,她還是愛他,那是永遠都無法更改的呀!

“阿姿,你在哭?”他赫然摸到她臉上的淚水,心又是倍受撼動。

她猛搖頭,卻又搖落一地的淚水。

“阿姿——”他試圖抬起她的臉,卻發現她整個臉滾燙異常。

“天吶!你發燒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呢?阿姿。”

只是,這個問題要讓夏姿怎麼回答呢?虛弱的她早已說不出任何話了,雙眼緩緩合下,她整個人就此暈厥在單逸飛懷中。

單逸飛看得大驚,再不敢耽誤,伸手抱起她,鑽進車裏,然後高速駛向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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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大少戀愛暴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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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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