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陰冷的天氣過去了,好不容易,天終於放晴。白天陽光燦爛,晚上,懸浮在空氣中的,也是讓人舒適溫暖的氛圍。

走出便利商店,夏姿深深吸了口氣,雖然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可是周圍依舊是讓人舒爽的空氣,她禁不住伸了個懶腰,深深地吸了口氣。

“逸,你等等我。”

突然,不遠處傳來的嬌柔呼喚,引起了她的注意。

夏姿下意識轉頭,不過,因為她現在所戴的是之前用了好幾年的老眼鏡,度數不夠,所以看得不是很真切。就在她睜大眼,試圖看清楚之際,卻被一個急急走過來的身影給撞個正着。

“唉唷!”夏姿發出驚呼,對方也算反應得很快,伸手就將她整個人撈住。

“是你!”單逸飛冷漠的眼中溢出一抹笑,在經過連日來商場上無情的爭奪之後,再見到夏姿這個單純而毫無心眼的女孩,他的心像在瞬間又有了些溫度。

“怎麼了?怎麼會戴這麼大的眼鏡?簡直就像只熊貓。”看到她戴着一副又大又圓,幾乎遮住了她半張臉的眼鏡,他不禁有些失笑。

但夏姿顯然已經把他忘了。“你是?”

她搜尋着所有的記憶,印象中,她似乎沒有認識像他這樣體面又帥氣的男人。

“你忘了?”對於她這樣的反應,單逸飛顯然有些不悅,再度皺起眉,抿起他薄而堅毅的雙唇。

看到他冷冽的目光和傲然的神情,夏姿終於想了起來。

“啊!我想起來了,你是上個禮拜的那個——”只是,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先前說話抗議的女孩所打斷。

“逸,她是誰?看起來好醜,你怎麼會認識這樣的女孩?”於安安是國內數一數二金融企業於氏集團總裁的千金,整個人話脫脫就是東方版的芭比娃娃。

夏姿不禁看直了眼,對她不禮貌的話聽而不聞!

不過,單逸飛兩道好看的眉卻攏了起來。“安安,時間已經不早了,我讓老張送你回家。”

“我不要。”於安安嬌橫地扭頭,嘟起嘴。

“老張。”單逸飛可不容她反抗,張口呼叫就停在馬路邊的一輛黑頭轎車。

“好,那你告訴我,她是誰?”

於安安和單逸飛兩家是世交,從小,她就認定將來她就是橫跨國內金融、建築兩大領域的單氏集團繼承人單逸飛的妻子。因此,她雖然不把眼前髦不起眼的夏姿看在眼中,可是下意識地,她就是看她不順眼。

“你先讓她離開這裏,要她以後都不可以到這來。”

“離開?”夏姿聽到,回頭看了看四周,這裏是市區馬路旁的一處騎樓,身後幾步路的地方是她工作的便利商店,要她離開,而且以後都不可以來這,這是什麼意思?

“老張。”單逸飛的語氣顯得很冰冷,以更加威嚴的聲音命令匆匆趕來的中年男人:“你先帶安安回家,如果她再拒絕,以後我的任何行程,一旦她跟了來,我唯你是問。”

老張是單逸飛的專屬司機,也是最清楚他每日行程的人,於安安總是透過他打聽單逸飛的行跡,而單逸飛這麼說,等於是告訴於安安,如果她再這麼任性,以後她就休想從老張口中得知他的任何消息。

因此,於安安雖不滿,也只好噘着嘴說:“好啦!那我乖乖回家就是了,你何必對老張這麼說呢?”說完,於安安果真隨老張上了車回家。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夏姿忍不住說:“哇!真是很漂亮的女孩,現在的明星恐怕還沒有一個比得上她呢!”

單逸飛卻是唇角輕輕勾起說:“你不會生氣嗎?”

“生氣?我為什麼要生氣?”

“女孩子不都是最怕被人說丑的嗎?”

“丑?”夏姿揪起眉,想了想,這才想起。“你說她剛剛說我丑的事?”

他點頭,很輕,幾乎看不出來。

夏姿聳了聳肩。“那又沒什麼,而且,比起她來,我確實也算丑的了。”

說到這,她突然又像想到了什麼似的。

“對了,你來一下。”她絲毫沒有多想,就拉起他的衣袖往超商走。

“你上次的錢還沒有找,而且,還有一個‘希望’沒有帶走喔!”

“希望?”單逸飛不知道她究竟在說些什麼,不過,對於她這樣單純而毫無心機的舉動,雖有些意外,卻出乎意料地並不討厭;相反地,這讓向來只會發號施令的他有些喜歡。

“是啊!”拉着他,走進超商,夏姿高聲呼喚着:“小鍾、小鍾。”

一個高瘦的男孩子從櫃枱后采出了頭。

“你又在打瞌睡了,對不對?你嘛幫幫忙,你才剛接班耶,就打瞌睡,要讓店長知道,他又要念你了啦!”說完,她走進櫃枱,打開下面的一個抽屜,拿出裏面的東西,然後遞給單逸飛。

透明塑膠袋中裝着一張折得整整齊齊的發票,還有幾十塊的零錢。

單逸飛看着她,銳利的雙眼閃動着耐人尋味的神色。

夏姿卻笑得很單純。“這是你上次買咖啡后剩下的零錢和發票,我們這裏是便利商店,可不能接受客人小費的唷!還有發票,你也不要小看它,萬一不小心中了獎,可是兩百萬的獎金,很大的一個希望吶!”

望着她訴說一切時,很認真、單純的神情,以及閃閃發亮的目光,單逸飛不禁心中一動,忘情地注視着她。

“這樣的一個希望,對你來說,很重要嗎?”如果她知道,他一個月進出的資金就多達幾千萬,不知道她還會不會這麼說。

“當然嘍!兩百萬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可以做很多事、買很多東西。所以只要客人沒有拿發票,我一定都會將它保留下來,直到他再度出現,然後還給他,因為不管中與不中,開獎之前,它就是一個很大的希望。”

他心想,她既然認定這是一個很大的希望,卻一點也不貪心;相反地,還很為別人着想,這樣的女孩還真是少見。

因此,他說話的語氣也顯得柔和些。“既然這樣,你一定很努力在集發票。”

沒想到,夏姿卻是搖頭。

“為什麼?”他有些訝異。

“沒有那個財運和福氣吧!”她笑得很靦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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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她是這樣想,才會把發票還給人的嗎?單逸飛正在疑惑,始終沉默的小鍾忍不住開口了。

“唉呀!那是她固執啦!總是將所有的發票,包括她自己的,還有客人沒有認領的投到慈善箱,請注意喔,是沒有人認領的,她才會‘准許’投到慈善箱。”

慈善箱?順着小鐘的目光,單逸飛這才注意到櫃枱上擺放了創世基金會,以及世界展望會的捐獻箱,透明的箱子裏有發票也有零錢。

原來,捐獻還可以用這種方式。他雖然每年也有固定撥出一筆金額給社會上的慈善團體,但,大抵都是為了節稅,可從來不曾採用這樣的方式。

這樣不會太少或太慢了嗎?

“喂!小鍾,你用准許兩個字,會不會太誇張了?”

“才不會,你就是這樣,婦人之仁,才那麼一點點錢和發票能幹嘛?”

說完,小鍾隨手用他手上的小說拍了下夏姿的頭,然後走到後面的飲料架。

“你才婦人之仁呢!你沒聽過聚沙成塔、舉手之勞做善事、勿因善小而不為嗎?”夏姿無辜地摸了摸她的頭。

聚沙成塔、舉手之勞,這樣的話不禁讓單逸飛莞爾,同時,心裏更是對她留下了好印象。

他拿出塑膠袋中的發票說:“既然這樣,你就幫我把它捐出去好了。”

在他身邊圍繞的,都只是些關心名牌、珠寶的名嬡淑女,這樣的她更顯得與眾不同。

夏姿倒是單純,什麼都沒多想,直接指着櫃枱上的慈善箱笑說:“那你自己放進去好了。”

她燦爛的笑刻進了單逸飛心裏,他伸出手,將剩下的零錢也都投了進去。

“好心會有好報的。”夏姿笑得更燦爛了,同時也對他刮目相看,畢竟當初她可是覺得他是個冷漠的人。

至於單逸飛,他已經能清楚感受到自己因為夏姿而心動的感覺,他不能不說,她真的是個很特別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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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過後,單逸飛常在離開公司之後,順道繞過來喝杯簡易的沖泡式咖啡,發票和零錢也都會順手投進慈善箱。

“下班之後,有沒有別的事?”

這天,如往常,只是兩人之間簡單的對話,卻多了這麼一句讓夏姿錯愕的話。

她下意識抬高鼻樑上的厚重鏡架,然後眨着眼,搖頭。

單逸飛看着她,一個念頭閃過,但他沒提,只是略微鬆開頸上的領帶道:“我暫時還不想回去,想出去走走。”說完,他若有所思地,雙眼直勾勾瞧着不知名的遠方。

夏姿又抬眼看他,雖然接觸的時間不久,但她也深知單逸飛絕非是像她或是小鍾之類的平凡老百姓,光看他一身價值不菲的穿着,還有那一副根本不把錢當錢的模樣,她就大概可以知道。

不過,她從沒將這些放在心上,對她來說,單逸飛只是很單純的一個客人,會在十點多出現,喝杯咖啡,然後什麼話都沒多說就離去。

只是,今天,他似乎有些異樣。

“你怎麼了嗎?”

單逸飛看她,問道:“你會關心嗎?”

他慢慢發覺自己愈來愈在乎她,一直以來所背負的壓力,似乎只要看到她一派單純、甜美的笑容,就會消失不見。

“當然,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不過,他沒有想到夏姿的回答竟是這個。

從接掌家中龐大的事業之後,阿諛奉承的話,他聽過不少,唯獨這句,他連聽都沒聽過,若是被那些常在他背後罵他冷血的人聽到,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想,尤其是在發生這次的金融併購案之後。

依理,他是合法購得國內數一數二的太華建設的股權,可是當大家聽到今天下午太華建設董事長自殺身亡的消息時,誰還會這麼想呢?

即使明知道太華董事長唯一的兒子在日前因為車禍喪生,對他打擊甚大,財務在這時又接連出問題,他的精神狀態早已面臨崩潰的邊緣,可是這些旁人哪會考慮在內。

大家所看到的是商場上無情的廝殺,單逸飛就像個冷血的商人,選擇在最有利的時機出手,完全沒有顧及他們單氏和太華建設之間曾經有過的交情。

或許真是冷血吧!這樣才是商人本色。何況,就算他不做,也會有別人介入。

可是這麼一來,卻讓他間接成了罪人,也因此讓他心裏背負着無比沉重的壓力。

單逸飛嘴角輕挑,瞄了眼時間。“還有十幾分就下班了吧!我在外面等你,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說完,他也不管夏姿的回答,就逕自拿着手上的咖啡走出去。

“怎麼了?他又來了嗎?”很奇怪地,沒多久后,向來遲到的小鍾今天竟意外地準時來接班。

夏姿點頭,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小鐘的話。

“噯,他該不會是喜歡上你了吧?”

夏姿一瞪眼。“怎麼可能!他是什麼人,我是什麼人,我除了名字可以算特別些,全身上下可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他怎麼可能會喜歡我?”她笑,可是不可否認的,心中像是有什麼在打轉着,有些異樣。

小鍾怔怔地看着她,然後又像往常一樣,順手抄起櫃枱上的雜誌往夏姿頭上一拍說:“你知道就好,他們這種有錢人,可不是我們這種平凡小輩碰得起的,麻雀變鳳凰的事可是只有電影上才有;何況,電影也沒有演出真正的結局,結局不是鳳凰女到最後又讓喜新厭舊的富家男拋棄,就是成為他眾多妻妾中的一員,難道你想這樣?”

“我知道啦!”夏姿無辜地推高鼻樑上的眼鏡。“我想,他只把我當作小妹妹吧!”

“小妹妹……”小鍾故意上下打量,以審視的眼光來回看着她。“是沒錯啦!前扁、后扁,如干扁四季豆的身材,也確實是,小妹妹啦!”

明知道小鍾就是喜歡取笑她,夏姿還是忍不住紅了臉,回身,她低嚷道:“討厭,不和你說了,我要下班了。”

說完,她走到後面的工作問,脫下身上的制服,拿起掛在門后的包包。

走出門之際,她回頭對窩在櫃枱后猛K電玩雜誌的小鍾說:“那我先走了喔,拜拜!”

小鍾連頭都沒抬,只揮了揮手。

夏姿下意識嘆口氣,搖搖頭。小鍾在她面前就愛裝酷,沒事又喜歡取笑她,總說他雖然比她小,卻比她成熟、懂事,知道怎麼做人。

不過,她卻怎麼也看不出來,他成熟、懂事在哪裏。

正當她心神恍惚之際,單逸飛出聲叫喚她:“這裏。”

一輛嶄新的黑色轎車緩緩駛到她面前,單逸飛從打開的車窗中探出頭。

夏姿走了過去。

他坐在後座,打開車門,夏姿連想都沒想,就直接坐了進去。

“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他問。

夏姿轉頭看着他,他的側面雖然冰冷,但卻出奇地好看,尤其在這麼近的距離下,竟讓她看得不由自主紅了臉,她慌忙撇開目光,端坐着,狠狠搖着頭。

半晌,他又說:“那家裏有人等嗎?”

“他們習慣了。”她脫口說:“我媽因為白天工作辛苦的關係,很早就睡了,弟弟可能還在徹夜苦讀吧!他們不會等我的,而且明天是星期天,應該沒關係。”

單逸飛聽着,沒有說話,兩人之間像是凝聚着一股難解沉悶的氛圍。

單逸飛沉吟了下,然後開口對前面開車的老張說:“那就先往前開好了,等一下再送她回家。”

往前開?開到哪呢?夏姿狐疑着,抬起頭看着他。

“會怕嗎?”

“怕?”她眨眨眼。

他轉過頭,看着她,故意露出莫測高深的表情說:“我們認識的時間也不久,我想,你搞不好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敢在深夜上我的車,難道不怕嗎?”

夏姿鬆口氣,笑說:“會有壞人說自己是壞人的嗎?何況前面還有司機伯伯,還有,你如果是壞人,也不會每次都將零錢捐出去的,不是嗎?我只是奇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沒有其他的用意或是想法?”

老張聽到她說自己是司機伯伯,不由得笑了,在單逸飛身邊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有人這麼稱呼他。

顯然,單逸飛也是這麼想。“司機伯伯?你是說老張?”他看眼後視鏡中正在微笑的老張。

“老張……那麼就是張伯伯嘍!你好。”夏姿倒是什麼也沒多想。

單逸飛和老張的眼光在後視鏡中相遇,兩人視而笑,夏姿看到,像發現了新大陸似地驚聲說:“哇!你笑起來,好好看吶!”

單逸飛一愣,唇邊的笑意凝在臉上,回視她。

“是啊!這樣多好,你如果常常這樣笑,可不知道要迷死多少人了,平常,你總是綳個臉,像殭屍,看起來多可怕!”

單逸飛失笑。“你說我像殭屍?”

“難道不是嗎?你看看。”她指着後視鏡。

單逸飛不由自主看過去,在後視鏡中看見夏姿滿溢着笑的臉龐,還有透過鏡片散發出來的清亮目光。

“是不是?其實你真的應該常常笑,明明很帥,卻總是讓人誤以為是殭屍而難以親近,你說,這樣豈不是得不償失呢?”

她這話說完,單逸飛心中所有的鬱悶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他唇邊一抹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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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着遠處的浪濤聲,夏姿舒服地閉上眼,雙手擱在後面的石梯上,挺起胸,深深吸了口氣。

這裏是淡水,平常人多車多,景緻再美,沸騰的車聲、人聲早已淹沒了淡水令人心情舒爽的浪濤聲。

可是此時此刻,聽得真切,徐徐的海風吹來,似乎完全洗滌了心裏的污垢。

“哇!真是好舒服呢!”夏姿緩緩張開眼,除去眼鏡,讓雙眼更能貼近緩緩吹拂而過的海風。

當她回頭,發現單逸飛還直直站着時,她想都沒想,就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褲管。

“為什麼不坐下?坐着看,很舒服喔!”

單逸飛看了眼石梯,猶豫了下。他從小所受的教育可沒告訴他,坐在地上,是件可被容許或是有禮貌的事。

“難道你怕褲子弄髒了?”夏姿下意識打量着他始終簇新的西裝。

記得她曾在雜誌上看過,那種名牌西裝,整套下來,最少都要好幾萬,也難怪他不像她這麼隨興,可以隨地坐下了。

她的目光移向石梯上不遠處的座椅,正想開口問他要不要一起過去,單逸飛卻像看穿了她的心思,沒再猶豫,隨即坐下。

他豈是怕弄髒,只是不習慣罷了!

夏姿眨着雙眼看他。“沒關係了嗎?”

他笑,沒有回答,逕自從口袋中拿出煙。

“等一等。”

他看她,停止了動作。

夏姿伸手指向遠處激起的陣陣浪花。“你看。”

單逸飛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轉頭看去,就在這時,他手上的煙被快速抽走。

“你……”正疑惑,卻見夏姿笑意盈盈,二話不說,小心翼翼地將煙放回他胸前的口袋。

他失笑。“你大可直接告訴我。”不要說從來沒有人不讓他抽煙,更沒有人用過這樣的方式拒絕。

夏姿抬頭,笑說:“不好意思嘛!”

話才剛出口,她抬起的眼便直直對上單逸飛灼燦燦的目光,她心思霎時迷亂,一片暈紅悄悄染上她雙頰。

就在這一刻,海風吹起,夏姿柔順的髮絲隨之揚起,輕輕打在單逸飛臉上,也像在攪動着他平靜的心湖,某種不知名的情愫開始在兩人之間發酵、滋長。

恍惚間,隨着海風傳來陣陣嘻笑聲,原來是不遠處正有對情侶在打情罵俏,兩人逕自陶醉在愛戀的氣氛中,親昵地摟抱在一塊,交纏、親熱着。

夏姿看得臉紅心跳,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迴避,這才注意到,周遭滿是一對對隱身在海邊岩石旁的愛侶。

她很想起身離開,但略顯僵硬的四肢卻一點也不聽使喚。

“要不要走了?”像是有所覺,單逸飛也顯得有些不安。

“好……嗯……好。”她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紅着臉,點頭答應,沒想到,一個不小心,重心不穩,她狼狽跌倒。

“唉呀!”夏姿不自覺脫口驚呼。

“小心。”單逸飛反應得很快,忙側身張開雙臂,就這樣,夏姿跌進了他懷中。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片刻,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因為,經過這翻騰,夏姿只用發箍簡單圈起的長發,整個披散開來,遮住了她整張臉,只露出髮絲間的清亮大眼,看起來很讓人發噱,而單逸飛更因此完全遺忘了他心中所有的不快。

他就知道,在她面前,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會被她的笑聲給帶走,這不禁開始讓他期待下一次的見面。

明天,明天剛好就是星期天,或許他該做些什麼有別於以往的事。

望着夏姿毫無心機、單純的笑臉,他心中霎時有了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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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大少戀愛暴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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