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開學至今已有一個多月，十月天忽冷忽熱的，天氣古怪，心情也古怪。常欣常常在一大堆新同學和新教授的面孔中恍恍惚惚度日，搞不清楚誰是誰，日子全被一大堆外文的豆芽文字填塞得滿滿的。
外文系的活動異常的多，而且都屬於重量級的；除了繁重的功課，還要應付繫上的年度活動，她只得咬着牙，自己看着辦。轉系生通常都屬於少數民族，說弱勢族群還比較貼切一點。所以，開學至今，她只認得跟她一樣是轉系生的陳芳玫。
陳芳玫是由中文轉外文．據聞當時轉系考最高分就屬她。人長很文靜斯文，怎麼看都像古典小說中走出來的人，所以她第一眼看到她，就能毫不費力地猜出她是從中文系轉過來的。
第八堂課上完后，常欣已經累到連走路都腿軟了，和陳芳玫兩個人跨出系館，連閑聊都吐不出話來。
“常欣，繫上的英文話劇公演又要開始選秀了，萬一被選上怎麼辦?”陳芳玫看着走路像老太婆一樣有氣沒力的常欣說。
“我才沒那麼幸運，我相信學長學姐的眼光應該不會差到選到我，所以你擔心自己是應該的，要擔心我，那是多餘。不過，今年的戲碼好像挺老套的。”常欣看着陳芳玫緊蹙的眉頭，不以為然地說。(羅蜜歐與茱麗葉)，一看見這戲碼，她的興趣就少了一大半，逃都來不及啦!
“常欣，我們轉系生要修的課本來就比一般生還多，哪有時間再準備其它活動。你就這麼信誓旦旦，你不會雀屏中選?”陳芳玫問着一臉無所謂的常欣。
“擔心我們等一下晚餐還有什麼可以吃才比較實際一點。”常欣跟着陳芳玫停下的腳步，喃喃自語地說。
“常欣，你說什麼?”
陳芳玫的臉皺了起來。常欣怎麼還是一臉事不關己?公演是繫上的大事，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現在繫上對女主角人選，呼聲最高的就是她。
“沒有啦，我是說，演個路人甲的角色，背幾句英文台詞應該還難不倒我，如果要扮棵樹也沒什麼大不了，陳同學、芳玫小姐，我們晚上要吃什麼呢?我已經餓到快走不動了。”
常欣陪着陳芳玫站在校園中發獃，肩上的背包幾乎要把她壓垮了。為什麼陳芳玫可以那麼無感於這難以負荷的原文書，每天像磚塊一樣的沉重負荷啊!她又不是陶侃，為什麼要每天挑磚呢?
“常欣，你看，往這兒走過來的是不是系學會會長?”
陳芳玫扯了一下常欣的手臂，要她趕緊回魂看一下。
“哎喲!我們擋在路中間，當然會有很多人往這兒走過來啊，看清楚，前面就是校門口啦!芳玫小姐，你想到沒?我們要往哪去覓食啊?”
常欣瞟了她一眼，古典美女的腦袋難不成也是古代版的?
“我……我……這個……”
陳芳玫看見系學會會長吳亦宏站在她們面前時，臉色迅速漲紅，害羞地低下頭，說話也跟着結巴。
“常欣、芳玫同學，你們好，我是新上任的學生會長，可以跟你們一起吃個飯嗎?”吳亦宏彬彬有禮地邀請她們，臉上漾着陽光般燦亮的微笑。
“你好，會長。你的意思是要謂我們兩個大美女吃飯、對吧？”常欣也回以一個虛假的笑容。真不知道她這個芳玫同學發什麼花痴!這個白襯衫牛仔褲的高個於是長得還不賴，頗有陽光男孩的味道，可是也還不至於讓她這麼陶醉吧!
”常欣，不要這樣啦!大家各付各的，不要亂敲人家竹扛。”陳芳玫仰着臉看着他說。
“能請兩位吃飯是我的榮幸，兩位美女不用客氣。”吳亦宏站在她們中間邊走邊說。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芳玫，你聽到了喔!會長請客。”常欣高興地笑着說。
路上蹦出來的凱於，還跟人家裝什麼客氣，芳玫大美女腦袋果然很古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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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欣和陳芳玫窩在她租賃的小套房中研究作業，常欣一臉倦怠，頻頻向周公打招呼去了。
“喂!常欣，你不覺得奇怪嗎?”陳芳玫凝神思考，叫着已經沒有反應的常欣。
“啊!你說到哪了?”常欣揉揉惺忪的眼，驚醒地說。
”拜託!你怎麼睡著了!我剛說什麼，你都沒聽見?”陳芳玫看着常欣說道。
“你剛說什麼?明天要交的作業，對不起喔。我睡著了，我們從頭來過。”常欣打起精神，繼續看着書本。
“常欣，你不覺得員近我們太常遇見吳亦宏了嗎?”陳芳玫替常欣倒了一杯咖啡，望着她說道。
“他大概是要贏得少數民族的支持吧。轉系生本來對學會就沒什麼向心力，新任會長是想從我們兩個學妹班的弱女子開始凝聚向心力吧。芳玫，不早了，你不回宿舍，要留在我這嗎?”
常欣喝着咖啡，覺得精神好一些后，繼續看着作業。
“太奇怪了，我覺得他對你挺有好感的。”陳芳玫看着無動於衷的常欣說。
“拜託你喔!我們的作業還沒趕完，所以如果你的腦袋還有空間，麻煩想一下作業，不要浮想些有的沒的。簡直快被你打敗，人家只是對我們友善一點，好嗎?”
常欣敲敲陳芳玫的頭，覺得還是睡意連連，乾脆不理她的無聊推斷，往床上倒去。
“常欣，我還沒說完啦!吳亦宏是這次英文話劇公演內定的男主角，女主角改由男主角自己選。”陳芳玫拍了常欣一下，在她耳邊說話。
“‘豬腳’?這麼晚了，你還要吃豬腳喔，那你自己去啦!我要先睡，明天記得叫醒我起來抄作業。”常欣咕濃說道，已經完全無意識。
“大笨蛋，大家都謠傳女主角非你莫屬了，你還睡得跟死人一樣!吳亦宏想追你的事，繫上幾乎都知道了，只有你這個笨蛋還把人家當路人!”
其實陳芳玫心情亂得很。為什麼吳亦宏只注意到常欣呢?難道她長得比常欣丑嗎?她不過比常欣矮了五公分，可是也還有一六O啊!想想常欣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神經大條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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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呢?常欣無可奈何地看着厚厚一大本劇本。
她到底得罪誰或者討好了誰?怎麼繫上公演女主角這麼重要的角色會落到她頭上呢?她無奈地看一眼旁邊的陳芳玫，繼續坐在系學會的椅子上背着讓她提不起勁的台詞。
“常欣，你怎麼無精打采?待會兒學姐要回來驗收進度，你背好沒?”陳芳玫問着一臉快睡着的常欣。
“芳玫，我覺得好奇怪，為什麼今年的選角，女主角是由學長內定呢?”常欣問陳芳玫，真希望她們兩個角色可以互換。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跟男主角配對之後，繫上公開選出來的吧。你不覺得當茱麗葉很浪漫嗎?”陳芳玫露出羨慕的表情。
能穿上漂亮的禮服和繫上的大帥哥一起演出，光是想想就很令人興奮，可是常欣怎麼一點高興的表情都沒有。
“芳玫，現在浪漫對我而言換不到分數，我只擔心排練浪費太多時間。我的英國文學史萬一掛了，教授也不會因為看了這麼浪漫的劇碼就放我一馬，了嗎？所以晚是我還是多花點時間找你來惡補一下。”
常欣撇撇嘴，打起精神繼續背，希望早點背完好回家看書睡覺。
“唉!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陳芳玫酸酸地說。大概只有常欣不知道，因為她被選為女主角和吳亦宏對戲的關係，讓她被很多繫上同學嫉妒。
“耶，學長回來了，你背好了沒?”
常欣瞄了門口一下，和陳芳玫使一下眼神，繼續低頭裝用心。
“茱麗葉，詞背好沒?跟我對一段可以嗎?”吳辦宏站到常欣跟前，漾着笑臉對她說。
“學長好。怎麼有空過來?”常欣看着吳亦宏，買得很不自然地回答。再回頭看了一下。哇!不會吧，一大票系學會的人。什麼嘛!根本就是親衛隊!
“關心一下學妹們的進度，順便討論學會活動的事。”吳亦宏繼續跟她說。
之後系學會的人也有事沒事地跟她哈啦。真是貝鬼了，這些人她一個也不熟，幾時可以跟他們哈啦了不過她還是隨便應付一下，末了，她和陳芳玫還跟那一大群人去吃消夜。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實在搞不清楚狀況，只是隱約覺得吳亦宏對她似乎挺照顧的。她覺得他人真的很不錯，至少有他在，系學會的人對她都很好。也許是獨來獨往慣了，突然有這麼一大堆人闖進她的生活，有些不習慣，不過現在感覺還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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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演那天，到處都是人，場面也很混亂，常欣和陳芳玫在後台換上禮服、化好妝之後還一直反覆背着台詞。常欣的台詞很多，她很怕在台上出糗，所以根本無暇注意外頭的情況，還好陳芳玫一直鼓勵她，她才不會很緊張。
這次外文系的公演不知道是宣傳得直還是主角們扮相極佳，吸引了不少觀眾，離開演時間還不到半小時，觀眾席就已經八成滿了。陳芳玫在舞台旁看了台下這麼多人，也很擔心自己會怯場。想想還是到後台去找常欣聊一下，才不會又胡思亂想。
“常欣，你爸媽會不會來?“陳芳玫問着正低頭背台詞的常欣。
“不會，他們很忙，沒空來看錶演，所以我也沒通知他們。你呢?”常欣問陳芳玫。今天陳芳玫跟她一樣穿着禮服，梳着宮廷式的髮型，看來很高貴大方、很漂亮，可是她卻覺得很累，脖子好酸。
“我爸媽都會來耶!所以我現在有點緊張!那你有邀請誰嗎?”陳芳玫幫常欣理一理鬢邊散落的髮絲。
“不要緊張，我們一起加油。我有把票給人啦，只是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來，因為他們也是大忙人。”常欣聳聳肩，無所謂地說。
“好像快開演了，茱麗葉。”陳芳玫叫着常欣，希望她打起精神，不要演成有氣沒力的茱麗葉。
“是，你快幫我祈禱，等一下羅蜜歐吻我時，我不會笑場!我們每次排練到那一幕我都會忍不住笑場，芳玫，不然你替我那一幕，如何?”常欣想着餿主意，問着旁邊的陳芳玫。
“虧你想的到，才不理你呢，你快準備出場吧!”陳芳玫推了常欣一下，提醒她說道。
常欣聽了陳芳玫說的，才意識到外頭忽然安靜了。後台雖然還是很混亂，可是卻有一股緊張的氣氛，學長、學姐好像也都繞到舞台前面去了。
常欣被這樣肅穆的氣氛感染，覺得自己恍然就是茱麗葉。合眼冥想一會兒，準備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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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雋坐在後面幾排空着的座位上，看着舞台上美麗異常的常欣，裝扮過的她有種刻意偽裝的成熟。他不習慣這樣的她，但不得不承認，現在舞台上的她和男主角卻是十分搶眼的一對。
他看着她倒在那個他不認識的男人懷裏，自然的演技讓他不得不懷疑他們是一對戀人。這個想法讓他手握成拳，心裏非常不是滋味。’
儘管常欣搬走了好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放在心上，但是偶然中聽母親提到她今天公演的事，他卻忍不住想來看看她過得如何。
那一日他們起了衝突之後，常欣就從他的生活里淡出，漸漸消失，要知道她的事。還得有意無意地跟母親套套口風，才知道一點點近況。他一直以為常欣會捨不得他，至少應該還可以偶爾碰個面，顯然他錯了，這一次常欣真如她自己所說，去過着真正獨立的大學生活，不再找他幫忙了。
舞台上，浪漫哀傷的古典樂瀰漫全場，常欣的心情緊張起來。又到了該死的那一幕了!她張着眼看着吳亦宏漸漸靠近的嘴唇，真想馬上跳起來跑開。沒辦法，只好閉上眼睛忍一下。希望吳亦宏不要太拖戲，讓她難過很久。
“茱麗葉，你好緊張，你的唇在發抖。”吳亦宏在常欣的耳邊輕聲說。“真希望你能當我真正的茱麗葉！”
“你剛說什麼?”常欣突然張開眼睛，剛剛好探聽到他的耳語。心裏一想，大概是她太緊張的緣故，遂又閉上雙眼。
吳亦宏輕輕地碰了常欣的唇一下，停留的時間不到三秒，嚴格來講根本不算一個吻。
看見常欣嘴巴抿得死緊，眼睛也故意閉上，那模樣很像等着受刑一樣，他的吻有這麼可怕嗎?吳亦宏在心裏苦笑。或許和她一起排練戲劇的日子以來，他的表現還不夠明白，所以常欣根本沒注意到他待她那種刻意的照顧。
雖是一個蜻蜓點水式的輕吻，常欣還是羞愧得想找個洞鑽進去，誰叫她就是這麼“閉俗”，只不過是一個吻就讓她緊張得像要上刀山下油鍋一樣，吳亦宏沒當場笑團還真難為人家咧!唉，說她純情，全校大概沒半個人相信。
最後一幕結束后，常欣一奔回後台就用面紙猛擦滿臉的冷汗。。陳芳玫覺得她的臉色怪怪的，問她是不是不舒服。常欣不好意思說她冒冷汗的原因，只好拜託陳芳玫幫忙補個妝，因為她已經緊張很快虛脫了。如果沒有那場吻戲，今晚她的表現應該是可圈可點的。
“常欣，你還說怕笑場，最後那一場戲學長吻你時，真的好凄美哦!你沒聽到閉幕時，全場的觀眾都在鼓掌嗎?你跟學長演得好傳神哦!常欣，跟學長接吻的感覺一定很棒吧?”陳芳改一臉陶醉地說，眼睛裏充滿對吳亦宏的祟拜。
“他吻我時，我根本沒感覺，老實說我緊張得心都快跳出來了。還好他掩飾得很好，觀眾根本沒看到我的表情。”常欣檢查着臉上的妝，幸好把她的狼狽掩飾得完好無缺。
“是嗎?本來還想問你被學長親吻的感覺有多幸福咧，算了，去謝幕吧。”陳芳玫拉起常欣到舞台前謝幕。
所有演出人員與工作人員都在台上謝幕。台下掌聲不斷，常欣看到一片混亂中，吳亦宏已經被包圍到完全看不見了，她身邊也是被一大堆人包圍。在晃亮的燈光下，她看見一個高大熟悉的人影，捧着一束香水百合往她身邊擠進來，手長腳長地將她從層層包圍中攬過去，帶她逃離那一場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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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雋，好久不見，你怎麼來了！”常欣望着天上稀疏的星子，很淡漠地問候他。
“給你。你今晚的表演很精彩。”樊雋將花遞給她，說句稱讚的話后，和她一樣一語不發地看天空。
常欣回過頭來看着他。他今晚穿着雖然很簡便、輕鬆，但剛才在人群里，她一樣可以毫不費力地發現他。即使在那麼多人中，他一樣還是那麼出色。
他今晚會出現，她本該感到驚喜的，但是想起她好不容易可以忽略他的不在乎，重新開始沒有他的日子，現在他又出現了，是不是她所有的努力又該重頭來過呢?
“你怎麼來了，特地來看我表演?”常欣問他，還起沒去接他的花。什麼嘛!怪裏怪氣的，一臉不悅，不高興來就不要來，她可沒有求他來。
“你怎麼不問我怎麼會有票?或者怎麼只有我來，我爸媽呢?雖然我不是你今晚的羅蜜歐，可是這束花卻是送給今晚最美的茱麗葉。”樊雋拉過她，對着她的臉說道，順便將花塞到她的手裏。
“你少肉麻了。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來看我表演。”常欣低頭看着花說。樊雋今晚肯定吃錯藥，那種噁心肉麻的話，他居然會說給她聽。
“你真的把我當外人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公演的事?”樊扳過她的肩膀，不滿地對着她的眼睛問。
“你那麼忙，就算告訴你，你也不一定有空。而且上次你那麼生氣，我怎麼知道你要氣多久，搞不好你這次是真的不原諒我了!”常欣嘟囔着說，心裏有種甜甜的感覺，至少樊雋還是關心她的。
樊雋由常欣身後看見一個穿禮服的男孩往這邊過來，他認出他就是今晚舞台上的男主角。
樊雋故意將常欣拉進懷裏，“親昵地在她耳鬢邊廝磨，惹得常欣渾身不自在，一直問樊雋搞什麼。
“樊雋，你今晚好奇怪喔，為什麼要靠這麼近跟我說話?”
常欣覺得很不自在，畢竟這裏是校園，靠他這麼近，被別人看見包準明天又有新流言了。
“我只是覺得你今晚很美、很誘人，想充當你的羅蜜歐，好一親芳澤。”樊雋耍賴地說，眼睛看着朝他們靠近的男孩子，他那難看的臉色讓樊雋的臉上露出兩朵梨渦。
“常欣!原來你在這，我找你好久了!”
吳亦宏看着常欣身邊的男人，他們親呢的一舉一動，在他的心中迅速累積成沉重的不安。他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不論氣質、外貌都是成熟、吸引人的。若他的對手真的是他，要贏得常欣的芳心恐怕不太容易。
“啊，學長，不好意思，沒跟你們打聲招呼就先出來。”常欣轉過身來，對着吳亦宏露出尷尬的微笑。
“這位是?”吳亦宏問常欣，警戒的眼神落在她身後的男人身上。
“我叫樊雋，是常欣的男朋友。”樊雋搶在常欣開口前說道。拉過常欣，跨過她身前，跟穿禮服的大男孩握手言笑。然後又回頭緒常欣一個很頑皮的微笑，臉上兩朵梨渦忽隱忽現。
“常欣，我從來不知道你已經有男朋友了，對不起，是我誤會了，你們好好玩!”吳亦宏臉色倏地刷白，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不過還是很溫和有禮地開口應對。說完不再看常欣，轉身跑開了。
“學長!”
常欣看吳亦宏的背影愈來愈遠，還弄不值發生了什麼事。學長臉色好難看，都是無聊的樊雋啦!她轉過來瞪警樊雋，開口罵人。
“樊雋，你真是天字第一號大混蛋!你很惡劣耶!你為什麼要在我學長面前跟我開這種玩笑?我好不容易覺得學長人很好，應該是談戀愛的好對象，為什麼你要來破壞我?”常欣氣得直戳樊雋的胸膛。
“常欣，你覺得那麼一點點好感足夠做你談戀愛的動力嗎?你不是說過，你喜歡我，所以你應該忠於你自己的感覺，應該給自己一次機會和我試試，而不是在還不確定你的心裏是否已經沒有別人，又胡亂把對你好的人拖下水。”樊雋抓着她的肩膀，火氣也不小地說道。
“樊雋，你是不是真的吃錯藥?是你自己說你只是把我當妹妹一樣看待，你還要我在你同學面前說我是’你妹妹耶!所以我轉移目標，不惹你注意；不找你麻煩，安分守己過我的大學生活，你現在卻跑來攪和，破壞我的寧靜，還跟我說那一大堆謬論，我覺得搞不清楚的人才是你吧!”
常欣氣極，轉頭不理他，往旁邊的花台一坐。
“我承認，我以前那樣說你很不應該，可是我當初真的以為你是故意的，所以為了省了跟別人解釋的麻煩，才要你這樣說。但是，你可以接受別的男人道樣擁抱你嗎?”樊雋趁着她不注意時坐到她身旁，將她整個人攬在懷裏，低頭問她。
“你……我總會慢慢適應別人吧……你放開啦!什麼跟什麼，你吃錯藥趕緊去看精神科啦!”常欣非常不高興地說，掙脫他站起身，氣得不想理他。
“如果你真的可以接受別人對你的親昵舉動，舞台上那場吻戲你就不會那麼不自然。常欣，你落幕時像逃命一樣躲進後台，所以你根本不能接受你學長的親呢，其實你心裏根本沒有他，不要自欺欺人了!”樊雋溫柔地對她說，香水百合的氣味在空，氣中緩緩浮動，和緩了火爆的氣氛。
“夠了!你說完了吧!我只是很想談個簡單的戀愛。一點點關心，一點點小兒女般的甜蜜，又不是就這樣定了下半生，為什麼你要來破壞我的小小幸福呢?”常欣很無奈地對他說，眼角的淚快溢出來了。
常欣咬着牙看樊雋，心想：他就這麼自信地認為他這麼了解她，難道她不能找別人試一下嗎?難道他和那麼多女孩子談戀愛時，沒想過她去破壞他的戀情時的那種心情嗎?嫉妒，他值嗎?她已經不想再去嫉妒別人了，她已經被傷害過了，夠了!她受夠了，她不想再讓嫉妒燒壞她的心，現在她寧願當個被愛的人。
“你可以忍受別人這樣吻你嗎?”
樊雋張開雙臂，將她納入懷裏，在常欣的錯愕中，撬開她的唇，舌頭長驅宜人，綿綿密密地吻着她，引誘她的舌頭和他相纏，最後才在她快喘不過氣時，依依不捨地放開她。
“樊雋……你……簡直可惡到極點……你怎麼可以隨便吻我!”常欣瞪大雙眼看他，火氣又燒得更旺。
她用力地推開他，轉身往回跑。
“常欣!你別跑，我送你回去!”樊雋被她突然地推開，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子，常欣已經跑離他身邊一小段距離了。
“我不要，你回去吧!我討厭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常欣看見他沒追上來，對他大聲說。
戲落幕了，人也散了。而這一場青春的戲，是否正要上演最精彩的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