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樂章 愛的組曲——王子寵愛的方式
「啊——」
這聲慘叫來自還沉浸在懊悔當中的蕭帆茵。幸好這裏是秘密總部,聽到她慘叫的人也只有桂彧楷。
「我怎麼會笨到上了那個惡魔的當?!真是不甘心!」趴在桌上的蕭帆茵氣得猛捶桌子。
不用多問,光從早上和白惠澍見面時,他臉上滿足的得意笑容,和現在蕭帆茵後悔不甘的表現,桂彧楷已經猜出發生了什麼事。
「你真的被澍吃掉了?」桂彧楷不知從哪變出拉炮,啪地一聲爆出小綵帶,不偏不倚地落在她頭上。「恭喜!恭喜!」
「這並不是什麼值得恭喜的事。」她的額上劃下陰鬱的三條線。「既不是情人也不是有意思的對象,莫名其妙就上了床,我變墮落了……」
「呵呵,你是澍的寵物啊!」
「這哪算寵物?是玩物吧!哪有人會對寵物亂來的?又不是人獸戀。」她嘟着嘴喃喃抱怨。
說來說去都怪她自己不好,太容易上當受騙,他不過偶爾表現好一點,她就忘了惡魔的本性是不可能改變的。
「唉,我當時應該把你的警告聽進去的。」她沮喪地喝了口涼掉的茶。
「你也別太懊惱,凡是澍相中的目標,沒有達到,他是不會罷休的。」
意思是,她就算逃得了一次,也逃不過白惠澍的手掌心。
「你這樣算是安慰我嗎?為什麼我聽起來卻一點也不好過?」她的下巴靠在桌上,無力地嘆氣。「明明看起來是那麼帥,為什麼個性這麼差?」
「你總算看清一點澍的個性了,果然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古人的諺語真是智慧的累積啊!」桂彧楷端着她泡的茶笑吟吟地說。
「連你也來欺負我,下次不幫你泡茶了啦!」
桂彧楷笑着賠罪。她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
「既然是這麼無情的傢伙,為什麼有時侯又對我很溫柔呢?」
「所以你才更加無法自拔啊!」桂彧楷觀察得很透徹,一針見血的評論刺中她的心,
「可是當他說不希望我再幫你打掃時,認真的表情好像在心疼我,而且聽得出他是很認真希望我不要再幫你打掃……」
她沒有發覺自己一直在為白惠澍找藉口,在一旁聆聽的桂彧楷默然不語地打量她好一會兒,最後像是洞悉什麼有趣的真相,笑咪咪地望着她。
有時蕭帆茵覺得桂彧楷真是奇葩,整張臉被頭髮、鬍鬚遮住,只露出鼻子——要是全部染白就活像是聖誕老人——但他就是有辦法讓人感受到他的情緒。
「因為你是我的寵物,沒有我的允許不要隨便對別人好!」不知何時進來的白惠澍從背後敲了她一記。
「不要動不動就敲我!」雖然她的頭很硬,不會很疼,可是感覺就是很不爽。
「午休時間一到就溜得不見人影,就曉得你跑來這兒。你又幫阿桂跑腿買便當了?」他看着桌上被啃得精光的便當盒說。
「當寵物的就不能有朋友嗎?幫朋友買個便當一起吃,這不叫跑腿。」她嘟着嘴辯答。
「寵物的朋友……」白惠澍沈吟地看了看悠哉悠哉喝茶的桂彧楷。「寵物和野獸做朋友,嗯,也算是動物一家親啦!」
「你說什麼動物一家親?」蕭帆茵氣呼呼地瞪着他,眼睛都快噴火了。
原本一直旁觀的桂彧楷忽然開口:「你怎麼知道小茵一午休就不見人影,難道你一直在找她嗎?」
被一語道中的白惠澍狠狠瞪着桂彧楷,不過他彷彿毫無所覺、肆無忌憚地喝他的茶。
「咦,找我?前輩找我有事嗎?」帆茵不解地問。
「沒事!」
被他的大吼嚇一跳的蕭帆茵,赫然發覺自己幹麼一聽到他有事找她,態度就馬上軟化?她倏地板起臉。
「沒事就算了。我回去上班了。」起身收拾好桌面,她拎起垃圾,看也不看白惠澍一眼,只跟桂彧楷打聲招呼就走了。
「瞧瞧,那是寵物該有的態度嗎?」白惠澍忿忿不平地瞪着她離去的背影。
「你原本是想和小茵一起吃午餐吧?」
這傢伙的直覺為什麼老是這麼准?他驚恐地瞪着桂或楷,始終想不透這一點。
「要你管。」
「你之所以在上床后表現那麼惡劣,是因為你不知該用什麼態度面對她吧?」桂彧楷笑嘻嘻地說。
「你的腦袋裝的是什麼?雷達嗎?」不同以往的遊刃有餘,白惠澍今天覺得自己老是節節敗退。
「你一向對女孩子都是溫文有禮,就像完美的王子,為何只有面對小茵時,你會不自主地表現出惡劣的一面?你在害羞嗎?」
忍無可忍的白惠澍,拿起桌上蕭帆茵沒喝完的茶,表情冷淡、動作機械地澆在他頭上。
「你發燒了,我幫你退燒。」他面無表情地說。「不准你跟小茵亂嚼舌根,聽到了嗎?」
他的眸色陰霾得猶如暴雨前的烏雲,被淋了一頭水的桂彧楷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更開心,即使隔着大把鬍子仍能看見他的白牙閃閃。
「是。」他答得溫馴無比,像是無害的小白兔。
「還有,不准你叫她小茵,不準再隨便使喚別人的寵物,聽到了沒有?你這頭野獸。』他伸手狠狠地敲一下他的頭。
桂彧楷不痛不癢地看他一眼。「澍……你在吃醋嗎?」
被說中心事的白惠澍倒退了兩步。今天他是徹底輸了,不想被看穿的心情,卻被這頭野獸一針見血地戳破,這種感覺實在是……超級不爽!
他一把抓起鍵盤往桂彧楷的頭K下去。
「野獸不要隨便揣測人類的心意!」
拋下被打趴在桌上的桂彧楷,白惠澍和蕭帆茵一樣氣沖沖地走了。
「唉,吃起醋來變得這麼粗暴,愛上這麼不坦率又壞心眼的人,註定要吃許多苦頭了。」
桂彧楷無奈地苦笑。
「喜歡到連名字都想獨佔,愛得還真激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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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死人了,什麼動物一家親,真是侮辱人,把我當寵物就算了,居然連自己的搭檔都說成是野獸……」
可是想到桂彧楷高頭大馬、一頭亂髮的模樣……還真的很像,她忍不住噗哧一笑。
她初次見到他時,不也把他誤當成熊了?所以……白惠澍也沒有說錯啦!
停!她在幹什麼?怎麼可以隨便向敵人倒戈?她應該……應該怎樣?生他的氣?那又能如何?
才只是見到他,她就小鹿亂撞。上床后兩人第一次碰面,為了避免尷尬,她不自覺地以怒氣相對,就怕他會看穿她的臉紅心跳。
得知他的詭計后,雖然氣得不得了,可是她氣的是他用計拐她上床,而不是和他上床這件事。
那天回到家后,她反覆思考,終於不得不對自己承認,儘管她氣他騙她、利用她的心軟,但和他上床這件事她卻一點都不後悔。
如果她願意更坦率一點,老實說,那晚她的確得到高潮了。
她也曾想像過自己的初夜會是怎樣,不過,聽了許多朋友不好的經驗后,讓她對初夜不抱太大的期望。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和自己喜歡的人做才行。
但如今,這唯一的要求被白惠澍破壞了。意外的是,她得到一個完美的初次經驗。
白惠澍開發了她自己不曾了解的一面,身體明明是她的,卻是由白惠澍帶領她體驗到歡愉。
而她居然連他的情人都不是,只是他的寵物?
唉……這是什麼樣亂七八糟的關係?人和寵物能算是不倫嗎?
打開水龍頭,她洗好手,抽出面紙擦乾,準備回座位繼續和幾份國外的報價單奮戰。
不料,才剛走出廁所,突然衣領一緊,她被人往後拎着走。她抬頭一看——
「前輩?!」
不理會她的叫喚,白惠澍拉着她繼續走。
不會吧?又是資料室?饒了她吧,她現在對資料室真的很感冒!
砰地一聲,資料室的門被關上,他們已在裏面。咔啦一聲,白惠澍順手將門上鎖。
蕭帆茵有種不好的預感,抬頭跌入他含笑盈盈的眼眸,那抹不懷好意的微笑令她全身發毛。
「前輩,我忽然想起有很重要的事,恕我失陪。」她努力說得很有說服力,儘管結果可能是徒勞無功,她還是勉力一試。
就在她想突圍越過他身邊時,他伸手拉住她,順勢將她摟在胸前。他笑容燦爛地望着她,蕭帆茵盡量剋制心跳不要加快,呼吸不要急促。
真奸詐!她在心裏罵,他明明知道自己長得好看,笑起來讓人毫無招架之力,卻老是有意無意就對她使出這招「王子式笑容」,她要到何時才能像桂彧楷那樣培養出免疫力呢?
他低頭在她額上親一下。「說真的我還滿喜歡你這點的,明知道可能白費功夫,卻還是會努力闖看看。你跟蒼蠅是親戚嗎?」
「什麼?」
被他突然的親吻嚇一跳,又被他那句「喜歡」打翻心底那罐蜜糖,心裏瞬間甜蜜蜜的,最後那句蒼蠅則把她搞得昏頭轉向的。
「我不是說過,在辦公室你要叫我前輩,私下你就必須叫我主人。你怎麼教都教不會,是我的教育失敗嗎?」
他炙熱的唇毫不猶豫就貼上她的頸側,瞬間所有親密狂野的記憶回籠,身體也立刻騷動火熱。
蕭帆茵搗着被他親過的地方,嚇得直往後退,直到她砰地一聲撞上擺放資料的層架。
「教育失敗?沒有啊,主人,我記得啊,這時應該喊你主人,我下次一定記得,一定——」
他抬起手撐在層架上,高大的身體慢慢貼近,熱氣隨即讓她呼吸紊亂,性感曖昧的火花在空中噼哩啪啦作響。
「不行,我必須把你教好。身為主人的我責無旁貸。」
眼見他的臉就要貼上來,蕭帆茵情急之下轉身背對他。
「不要,這是公司耶,不可以亂來。」
「咦,誰說要亂來?難道你一直渴望我嗎?既然如此,我就不能讓你失望了。」他笑着在她耳邊吹氣,滿意地看她輕輕顫慄。「你以為背着我就不能亂來了嗎?」
他從背後圈住她,寬厚結實的懷抱讓她不由自主地彈動一下。
他的唇沿着耳際一直滑到頸側動脈處,印下濕熱的吻,他的右手略過西裝式外套,不安分地鑽入絲質細肩帶背心和胸罩,火熱的掌心直接貼着她渾圓的豐盈。
他用力吮吻她細嫩的頸部,撩高她的裙子。
「怎麼這樣……」她臉都紅到耳根子了,可是對即將發生的事卻感到一絲期待和興奮……啊,她果然已經墮落了。
他呼吸由淺促變得粗重,急躁地拉下拉鏈,調整好位置后,腰間一挺——
「啊啊——」
她被他的進攻嚇了—跳,原本以為會像上次—樣疼痛卻沒有,那飽滿堅實的填滿感意外地帶來歡愉。
熾熱的喜悅隨即包圍他,他忍不住閉上眼睛。
「你想要我嗎?」從背後傳來他壞壞的疑問。
這教人羞恥的問題,讓她遲疑了一下,最後認命地投降。
「想……想要你……」
「那就得叫對,我教過你的不是嗎?」
在一片混亂的腦海,她想起那夜的記憶,終於吐出:「澍,求求你……」
他勾起唇角,攻佔她的領地。
「要記住……不可以忘記……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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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帆茵驚愕地瞪着在座的所有人。
今天是他們這組每周一次的會議,報告各人負責的採購案進度及遭遇的困難。身為新人的她,自然又是會議紀錄。
就在她專心速記下眾人的報告與討論時,白惠澍的話讓她一陣錯愕。
他竟然當著眾人的面要求她成為他的助手。
難道他覺得只是當他寵物還不夠,現在連公事也不放過她?
他一定是故意的。她心想。因為最近她老是藉着工作努力地躲着他,不過即使如此,他也逮到不少機會偷襲她。
而且,每次都偷襲成功。她臉紅屈辱地想着。
哪一次不是他心滿意足地幫她穿好衣服,她臉紅心跳地癱在他懷裏無助地看他替她扣扣子。
因為強烈的歡愉讓她雙手發抖,根本無法拉好衣服、扣好扣子。
想不到趙錫娟竟笑呵呵地同意。
「這樣也好,你本來就是她的指導前輩,藉此也可以讓蕭帆茵多加了解採購的實務內容。就這樣吧!」
怎麼這樣?趙姊怎麼可以輕易地就向惡魔投降,把她丟人惡魔的掌心?
就在她哀嘆的同時,會議已經結束,她嘆氣地收拾會議紀錄的筆記。
白惠澍穿着靛藍色的襯衫繫着紅色斜紋領帶,帥氣瀟洒地靠在桌緣,英俊的臉上掛着得意的笑容。
「你看起來不高興的樣子,是因為我最近沒有好好寵愛你的關係嗎?」
「並不是!」
什麼最近,不過才兩天沒做而已。她氣憤地想。
「反應那麼激烈,誰教你老是躲着我,害我無法好好地疼愛你。不過,現在問題解決了,以後一起工作就多了很多機會,再忍忍吧!」他笑着說。
「你這是在解決哪門子的問題啊?完全是為了個人私慾,你這個無法無天的傢伙——」
「嘖!這是身為寵物的你能說的話嗎?看來我的教育是徹底失敗。」
蕭帆茵立刻住口,咬着唇後悔自己一時衝動,要是他又對她施展那套「課程」,這回她不曉得又會做出多丟臉的事。
她困擾的表情讓他不由得噗哧一笑。
「看你似乎有悔過之意,這次就算了。趕快收拾好,幫我把我位子上那疊資料搬到小會議室,記得在佈告欄上註記我們要使用。」
「是……」她認命地應答。
看到她無奈的表情,白惠澍忽然斂起笑容。
「這份工作我特別指名你,除了增加你的實務經驗之外,因為你知道我的秘密任務,在這裏只有你能相信,所以,不要讓我失望。」
蕭帆茵詫異地望着他。她沒料到白惠澍原來考慮這麼多,他也不是弔兒郎當到什麼都不顧。
看到他認真的表情,她不禁怦然心動。
「好,我會努力的。」
白惠澍離開后,她趕緊收拾會議室。想到他正經嚴肅的模樣,一顆心又開始小鹿亂撞。
只有你能相信……
腦海里不斷迴響這句話,每想到一次,她的臉就越來越紅。
心裏有種甜蜜的感覺逐漸擴大。她加快動作,興奮地依照指示,把他座位上那堆資料搬到小會議室去,在佈告欄註記,還泡了咖啡。
「你都準備好了嗎?」白惠澍走進小會議室說。
「是,我也把你的筆記型電腦搬來了,會有用吧?」
看一眼圓桌上的資料和電腦,他露出讚賞的笑容。「不錯,你做得很好。」
聽到讚美讓她開心地眼睛一亮。「要喝咖啡嗎?我也泡好了。」
他坐入辦公椅,端起咖啡淺呷一口。
「我加了兩個奶球,沒有錯吧?」她緊張地看着他問。
「很好,你連我的喜好都記住了。」
得到讚賞的蕭帆茵笑得心滿意足,完全沒有察覺自己的行為,好像貓咪拚命獲取主人的歡心和讚美一樣。
「好吧,我們可以開始了。」
他一把抓住她,把她拉到自己的腿上。
「等等,你做什麼?」
被壓在他大腿上的蕭帆茵驚慌失措地望着他,完全搞不懂。他剛才不是說要開始工作嗎?怎麼突然抱住她了呢?
白惠澍笑着親吻她的臉頰。「當然是開始教你本大爺寵愛的方式啊!」
「快住手!你以為這裏是哪裏啊?!」她連忙舉手擋住他的嘴。
「當然知道啊,不然你以為我為何叫你來會議室討論,還特別提醒你要在佈告欄註記?」他理所當然地答道。「如此一來就下會有人來打擾我們了。」
他考慮得還真仔細啊,她真是敗給他了。
「你太放肆了,現在還在上班時間耶!」
「沒辦法,累積太多慾望,我的腦袋都塞住了,不先紆解一下,我沒辦法清晰地思考。」
他切中要害地親吻她的耳際,知道那是她的敏感帶之一。
果然,他的唇才一貼上,她整個人都癱軟了。
「可是……外面還有人經過……會被發現的。」她的呼吸已經開始不穩,卻仍心有記掛。
他輕笑地伸手探入她的上衣。「你不覺得這種會被發現的危險,反而更讓人慾火焚身嗎?」
「你、你真的是——啊!」
他的手此時已溜進她的裙子底下。她已經說不出話來,小小的會議室里只剩急促喘息和呻吟。
什麼只相信她,什麼不要讓他失望,根本全是這大惡魔為了一逞私慾想出來的詭計罷了。
她不但相信,傻傻地成了幫凶,還努力討他讚賞,心裏有—瞬間還因此開心不已。
唉,她真是個蠢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