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在大部分的探險隊隊員及裝備由直升機隊接走之後,十二人的小隊伍便沿着亞馬遜河支流繞過峭壁前進。

由於地形的關係,大家的速度都非常緩慢,主要還是君豪對詩蘋的關懷體貼,因為怕她吃不消,所以特別囑咐在前嚮導的塔奇不必趕時間。

詩蘋生平第一遭背了個重達十餘公斤的登山背包步行,南美洲夏季的太陽又特別毒辣,走了兩天下來,兩邊肩膀都被背包的背帶給磨破皮了,腳也起了水泡,但是她知道君豪和其他人員所背的背包至少比她的重過十公斤,大家也都同樣辛苦,所以她也只有強迫自己咬緊牙關,半句怨言也沒有。

兩天以來,太陽才剛出來他們就起床,吃過早餐之後便出發,直到太陽西斜時,才開始尋找一個靠河的地點紮營過夜。幸好食物越吃越少,所以每個人的背包重量也逐漸減輕。

一路上大家都走得汗水淋漓、氣喘吁吁,但是君豪一定如影隨形伴在詩蘋的身旁,而且還不時找一些當眾笑話說給她聽,說說笑笑之餘,倒也讓詩蘋忘卻了不少疲累、當然這種狀況只有讓老是落後的丹尼爾妒火上升,不過他也是莫可奈何,因為他連氣都喘不過來,到了紮營時,他早已經臉色蒼白、累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過了峭壁,小山澗又越來越寬、水量越來越多,山不轉人轉,走到沒路可走的時候,一行人便要涉水而行,河是變寬變大了,但是水卻特別淺,三十公分深的清澈河流里,鋪滿了白色長着青苔的鵝卵石,偶爾可見小魚小蝦游竄而過;雖然走在河水裏多少可以消暑,但是一整天下來連皮靴里都灌滿了水的那種滋味可一點也不好受。

讓君豪和詩蘋感到放心的是,這一路上每隔大的一百公尺就可以看見荷達拉故意留給塔奇看的斷枝記號。

詩蘋不禁想起塔奇曾經說過荷達拉是農卡族的守護神,而他現在也在守護着這支十二人的探險隊伍,而更加奇怪的是,她老是覺得有人在暗中監視着他們,彷彿荷達拉就隱身在他們周圍的森林裏,但這是一種好的感覺。

第三天,一行人在淺河中走了一整個上午,近午時分,在君豪的一聲令下,眾人在河岸邊坐下來休息,準備吃午餐。

君豪幫詩蘋把沉重的背包取下,兩人肩並着肩坐在一起,他十分心疼地問道:“累不累?我看你還是聽我的話,把背包里的東西分過來給我背!”

詩蘋倔強地搖搖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那樣一來,你這個隊長不是要讓其他隊員說你偏心?你就少替我操點心;再說,這是鍛練身體的最佳機會,回去之後,我一定變得很強壯的!”

“還可以順便減肥是不是?”君豪逗她。

詩蘋佯裝生氣地說:“我很肥嗎?我的意思是說,我以前就很美,現在則變得更加健康美!”

君豪朗笑出聲,目光中凈是心疼不忍,良久他才充滿內疚地低聲說:“當初實在不應該把你拖來這深山叢林裏受苦受難,而你又什麼都不說,這更加令我心疼。唉!都怪我大自私了,心裏只想到要跟你在一起,沒有多去考慮你會吃苦頭。”他說到後來連聲音都有一點沙啞了,他的眸中蒙上了一層霧氣。

這下子輪到詩蘋感到心疼,她反過來安慰君豪,“君豪,你想太多了啦,我不覺得累,反而覺得這是一個一生難得的經驗,我感激你都來不及哩!告口訴你一件事,你可能會感到好笑,以前在台灣念高中的時候,我還一直很不服氣為什麼只有男生才要當兵,女生為什麼不必服兵役?這很本是在歧視我們女生嘛!要說到這個女男平等……”

君豪啼笑皆非地趕快舉起一隻手,說道:“現在倒是你想太多了,再這麼女男平等下去,你不是要跑去競選中華民國總統來全民改革了嗎?”

詩蘋笑着說:“不好意思哩,要去競選總統,我恐怕連年齡都還不夠資格;競選立法委員還差不多!”

君豪誇張地做出一個小生怕怕的表情,促狹地說:“要真讓你選上了還得了?恐怕你會要求立法來強迫全民學習音樂,外加把我們男生踩在腳下,製得死死的!”

“別把我說得那麼可怕好不好?不過啊,你不覺得你們男生,有些人就是欠扁、欠罵嗎?”

君豪露出一張苦哈哈的臉,回道:“唉,當男人真可憐,只有女生才會說男生欠扁,而男生通常只會疼愛女生!”

詩蘋聽了又是一陣窩心,但是仍嬌聲道:“別把自己講得像偉大的情聖好不好?”說話的同時,他們聽見丹尼爾又向喬治歐抱怨道:“這種鬼天氣,我怎麼會來到這個鬼地方?我好想念我的床,也好想念雪梨的夜總會……”

君豪逮住機會對詩蘋說:“你看!心中沒有愛的人,就是凡事抱怨,真是可憐!”

詩蘋當然明白君豪在暗示什麼,她的臉不禁又一陣赧紅,頭低低地偷偷微笑着,這時山姆突然一臉沉重地走過來,他似乎有話要說,但是又礙於詩蘋在場而欲言又止。君豪見狀,便說:“山姆,我和伊蓮娜之間是沒有秘密的,你有什麼話直說好了!”

山姆臉愧疚地說:“傑森,我恐怕犯下了個嚴重的錯誤……剛才我打開背包找東西時,才發現血清放在另一個行李袋裏,被直升機帶走了。”

“什麼?!”君豪脫口喊出一句。

詩蘋冷靜地問山姆,“史考特醫生,你的意思是說,現在如果我們之中有人被毒蛇咬到的話,就沒有血清可以急救了?”

山姆點點頭,自己也感到很懊惱,“恐怕事實就是這樣!”

君豪氣急敗壞地正想開口責備山姆時,詩蘋一手輕按住君豪的肩膀,心平氣和地道:“君豪,我相信史考特醫生是無心的,他自己也有被毒蛇咬到的危險,也需要血清呀!你就別再責備他了。”

山姆感激地望了詩蘋一眼;而君豪把怒氣壓下來,鄭重其事地說道:“山姆,這件事暫時不要讓其他隊員知道,以免造成恐慌;不過,如果現在有人被毒蛇咬到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詩蘋安慰君豪,“這一、兩天叫大家特別小心,只要到達農卡族的部落,我相信他們在森林裏生存這麼久了,一定有解蛇毒的藥方!”

“看來也只有把希望寄托在這一點上面了!”山姆說完,便苦惱地踱開去。

山姆才剛離開,塔奇便走過來好奇地問道:“老闆,出了什麼狀況嗎?!

君豪覺得沒有必要隱瞞塔奇,於是把山姆的話告訴了他,不料塔奇竟然笑着說:“我想,你並不需要去擔心這一點,這也是我過來想向你報告的一件事。”

君豪滿頭霧水地問道,“塔奇,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是說,剛才我四處看了一下,發現這附近的昆蟲、野獸突然減少了許多,幾乎看不到它們四處出沒的蹤影,不知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這一帶的森林似乎顯得特別安靜!”

君豪立刻露出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詩蘋也馬上聯想到第一次和農卡族戰士邂逅的情景,那時候森林中的聲音似乎一下子全安靜了下來,不過她想再確定一下,“塔奇,你的意思是說,農卡族的部落就在這附近?”

“沒錯,伊蓮娜小姐。這種情形就好像在人類居住的地方,附近就比較少野生動物,我相信農卡族的部落就在前面不遠。”塔奇回答。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知道農卡族的部落就在附近,心理壓力頓時減輕不少。於是在用完午餐過後,君豪立刻下令大家趕路。

四個小時之後,太陽西斜,天色微微昏暗下來,探險隊伍繼續沿着亞馬遜河的支流走,河面又變窄了,最後流進一個碧綠的小湖,旁邊有一座陡峭的蒼鬱岩壁丟壁中央有一道長長的小瀑布流注下來到湖臬。

氣溫閨始逐漸下降,在昏暗的天色中,聆聽那澎湃的瀑布聲,詩蘋不禁感裂陣毛骨悚然,全身起滿雞皮疙瘩。

君豪心中不禁在想,前面有峭壁檔着,明天又是無路可走了。於是他高聲下令:“今晚就在湖邊紮營!”

不料一向必恭必敬、唯命是從的塔奇,突然上氣不接下氣地邊跑過來邊高聲喊道:“不!不!老闆,你看!”

眾人不約而同地轉頭望向塔奇所指的方向,就在大家仍感到迷惑不解時,瀑布流注入湖底的部分在昏暗的天色中台閃爍着橙黃色的光芒,就如火把在水中燃燒的火一般!

詩蘋背脊發涼地靠近君豪,君豪看了塔廳一眼。這時見六名土著不約而同地跪倒在地向瀑布膜拜。

“他們是怎麼一回事?”君豪納悶地問道。

塔奇一臉興奮,耐心地解說:“這是亞馬遜叢林裏許多土著族群們的迷信,他們認為水火共存的地方,就是森林之神的住處,看來他們不敢過去的……”

“過去?!過去哪裏?”

“瀑布裏面啊,森林裏面太多這種小湖和小瀑布了,不過我相信這一個就是我們要找的。我敢說那道瀑布就是進人農卡族神秘山谷的秘密人口。很久以前當我在森林裏迷路、受傷時,我只依稀記前來救我的荷達拉和他的戰土們,抱着我游過湖水,而後來當我決定離開時,他們事先讓我昏迷沉睡;當我醒來時,發現自己是在離開這裏至少有十五公裡外的地方。幸好荷達拉留暗號給我,我想湖裏的火光,就是他給我的最後一道暗號指引!”

“可是,瀑布是從岩石壁流下來的,而瀑布的背後依舊是山壁,這座山崖看起來又高又大,即使瀑布之後有秘密入口,農卡族人又怎麼可能住在山壁裏面?”君豪百思不解地問道。

塔奇雖然也覺得不可思議,但仍信心十足地說:“老闆,相信我,山壁之後一定別有洞天。”

正如塔奇所說的,六名土著都不願意再往前走,君豪於是要他們在湖邊紮營守候裝備,他則打算在塔奇的引導之下,偕同詩蘋、山姆、丹尼爾和喬治歐遊泳過小湖到瀑布那邊去。

“什麼?!要游泳?天氣這麼冷……”丹尼爾立刻哇哇大叫。

“要不然你留在這裏好了!”君豪沒好氣地道。

丹尼爾看看那六名仍跪在地上發獃的土著,心想,跟他們留在一起,搞不好被他們當晚餐吃掉!他仍在猶豫不決時,詩蘋開口了,“丹尼爾,澳洲人不是都很喜歡游泳嗎?你怕冷就多穿一件衣服吧!”

喬治歐沒有異議,把三台照相機全部塞進一個防水小背包裹,只是說:“什麼都可以留下來,但是照相機我還是要帶的!”能一睹神秘的農卡族,他當然不會錯過拍照的機會。

山姆也堅持帶着他的醫療急救箱。

君豪則從背包中取出一支水陸兩用的藍色螢光手電筒放在口袋裏,然後轉向詩蘋道:“我背着你游過去。”

“開玩笑!我在高中時還是校隊游泳選手!”詩蘋邊說邊給他一個嫵媚的微笑。

塔奇已經下了水,其他的人一一跟着,君豪依然不太放心詩蘋,所以一直游在她的身旁。

三十公尺並不遠,詩蘋剛下水時還覺得有點冷,但是游到一半時已經覺得全身暖和起來,等來到瀑布下方時,那從上而下傾注的清水又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游在前面的塔奇毫不猶豫地游進瀑布的水簾,君豪和詩蘋一起跟進去,其他三人跟在後面。穿過瀑布時,眾人都先潛下水裏,君豪打開了手電筒,湖水立刻浮晃着一片藍光。

詩蘋睜開眼睛往前潛游,瀑布傾注入小湖的衝力很大,她感覺頭上和背上有着巨大的水柱在衝激着,耳中只有雷般的轟隆聲,等游過瀑布之後,一切變得異常平靜。

詩蘋浮出水面換氣,這才看見塔奇浮遊在兩臂之遠,往前一看,在瀑布後面果真有個小山洞,但是洞卻很淺,而且像個漏斗一樣越來越窄、越小,但卻不見人口。

君豪也浮出水面來,隨即傳來丹尼爾嗆到水的咳嗽聲,山姆和喬治歐也已經浮上水面。

君豪兩眼楞看着插在淺洞盡頭岩壁上有幾支小火把,迷惑不解地問塔奇,“沒有入口,總不會是洞壁上有個自動門吧?”

塔奇沉思了片刻,繼而胸有成竹地說:“印象里,我還記得在水底下遊了一會兒,應該就在這個洞壁的後面,我們潛水下去看看!”

前面的幾個人毫不猶豫地又潛下去,在君豪的手電筒照映下,一群人也看清楚了個中玄妙。原來水面上的小山洞是個死胡同,但水底下的岩壁並沒有一直延伸到湖底,而且有一道足以讓個人游穿過去的供形岩洞,而且在洞口的昱邊,隱約可以看見火光在跳躍。

三個人又浮出水面來換氣,君豪向眾人說道:“看情形,這一游過去要憋氣很久,大家潛下水之後,就全速往洞口游進去!”

“什麼?!水底下有個山洞?”丹尼爾問着。

君豪只朝他點點頭,便又轉身說道:“塔奇,手電筒由你拿着在前帶路!詩蘋,你接着下去,我就緊跟在你後面,不要害怕!”

這接下來會不會出什麼狀況,誰都料不準,詩蘋有君豪像守護芒般地守在身旁,她雖然感到放心不少,但是在潛下水之前,她突然有一股衝動,顧不得丹尼爾和其他人就在旁邊看着,她突然游向君豪往他脖子一抱,然後飛快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然後潛下水跟在塔奇後面。

君豪似乎被詩蘋這主動獻吻的舉動給嚇呆了,心中喜孜孜的。只聽見丹尼爾慘叫一聲:“喔,我的心都碎掉了!喬洽歐,你聽見我的心碎掉的聲音沒有?”

喬治歐朝他翻了一下白眼。

君豪故意在丹尼爾面前用舌頭舔舔嘴唇,然後帶着一抹得意的微笑,深吸一口氣潛人水底;在水中,君豪可以看見詩蘋已經迅速地以蛙式游過洞口,他奮力游過去,在穿過洞口之後,他仰臉往上一看,頭頂上依舊是岩壁,但是火光就在前面不遠,他不僅開始替詩蘋擔心起來,因為他自己都已經快沒氣了!

越是沒氣,手腳划水的動作也更為加快,在藍光手電筒的光亮中,他看見詩蘋已經跟着塔奇往上方游去,君豪快速地跟進,他看見火光就在頭頂上,立刻衝刺地往上划游,然後衝出了水面。

浮出水面的同時,聽到一陣低沉的鼓聲,君豪先忙着深吸一口新鮮的空氣,不過他也立刻察覺到他和前面的塔奇和詩蘋俘出水面時,似乎驚動了什麼,定睛一看,這才看清楚原來他們是在一座跟瀑布外頭幾乎樣大小的湖泊,湖的四周圍浮遊着數百隻白色和紫黑色的野天鵝!

眼前的一切,讓闖進來的六個人都呆愣住了,他們置身在一座鐘乳石洞裏,在湖邊石岸上,站着一群手持火把的農卡族戰土。荷達拉麵帶微笑地對塔奇說:“我們已經等你們半天了,上來吧!”

一行人游上岸,感覺氣溫異常暖和,再往荷達拉等人的身後望去,十幾公尺外是一個巨大的洞口,從洞口望出去,可以看見一座被高聳山崖圍繞住的山谷!

六個人在荷達拉及戰土們的護送之下走出洞口,眼前的景觀令君豪嘖嘖稱奇,這是一個呈橢圓弧狀的山谷,四周有山壁高聳地圍繞着,直峭而險峻的壁崖上,根本沒有對外的出入口,整座山谷就好像是將整座山的中心挖空一樣,如果只是在山崖外面看,看見的也只是一大座山,很本無法知道山的內部竟是空的,除非是從空中往下俯瞰;但是山崖頂上和山谷內四周的樹木枝葉茂密,而農卡族都是住在濃密樹葉之中的“樹屋”,只怕從空中往下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山谷內到處都是人,正中央有一座熊熊燃燒的營火,在明亮的火光中,詩蘋看見農卡族的男女老少,也解答了她心中的一個疑問。原來只有男生才穿“一片樹葉”,女生則是穿“一朵花”,烏黑的良發上綴飾着五顏六色的小花朵,除了能以良發掩蓋住裸露的上身之外,她們彷佛不在乎被這群外來的陌生人看到。

通過培奇的翻譯,荷達拉向君豪說:“我必須帶你們去見我們的酋長!”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在跟隨荷達拉走進山谷,詩蘋注意到了兩件事,一是在山谷內到處可見繽紛小花,顏色繁多地爭奇鬥妍;二是在那些圍觀的農卡族人當中,有七、八個白人,他們可能是無意中來到神秘山谷之後,自願留在山谷內的。

這些白人似乎很以身為農卡族一分子而自豪,打扮穿着不僅被同化,就連看到君豪他們時,也沒有上前來說“哈羅”的衝動。

一路上被越來越多的族人簇擁着走來,君豪邊走邊看,似乎連眼睛都看呆了;詩蘋忍不住一股醋意地捏了他手臂一下,提醒他說:“小心長針眼!有這麼多幾乎全裸的美女給你看,你一定看得很過癮喔?”

君豪不好意思地說:“剛開始時總是比較好奇嘛,再說你自己還想當‘美臀先生’的裁判,還說什麼女男平等哩!你可以看帥哥,我就不可以看美女嗎?”

詩蘋有些氣不過地朝他手臂再捏一把,四周的農卡族少女們馬上笑了起來;她再回過頭去看丹尼爾時,忍不住把氣出在他身上地大聲呻罵:“喂!豬哥!口水擦一擦啦!”

丹尼爾有些魂不守舍,像在夢囈似地說:“呃,你說什麼?”

天哪!這臭傢伙口口聲聲說是專程跟來巴西追她,現在看見這麼多皮膚古銅色的半裸美女,竟連她說什麼都聽不見了!詩蘋很很地白了丹尼爾一眼,然後又回過來向君豪嘀咕:“男生都是屬豬的!君豪,這麼多裸女當前,你是不是有點心動,想留下來當農卡族人哪?”話中充滿了醋酸味。

君豪啼笑皆非地瞅着她,拍着胸脯發誓說:“我哪敢?有你這位台灣美女,我已經很心滿意足了;再說,我又不是欠你扁!”

詩蘋正想回敬他兩句,不過退一步想想,眼前的農卡族美女那麼多,個個又都是那麼嬌媚,要是她發怒,這麼一相較之下,她不就成了既不溫柔、又不會媚笑的母老虎一個?於是她勉強假笑兩聲說:“嘿嘿,我度量奇大,你要看就盡情去看吧,反正我眼睛瞟來瞟去也不會無聊!”

眾人走到營火旁,火上面烤着五、六隻野鹿,空氣中肉香四溢。營火外圍,坐着數百名男女老少,其中一個長得特別肥胖的男子突然站起來朝他們嘰哩呱啦地說了一串話,塔奇立刻解釋:“他說不管你們是誰,目的何在,這裏是和平之地,歡迎你們到農卡族的天堂谷來。”

原來這個山谷還有個名字,叫做“天堂谷”,詩蘋不禁暗忖:說是“天堂”,其實也很實至名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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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魂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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