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束顏歆怒氣沖沖地回到家，二話不說就把皮包往一邊扔去，傭人及時接住，半聲都不敢吭。
“怎麼了？”從花園而入的束連升皺起眉。“每次你回來都是這個模樣！”
“因為那個男人讓我非常想吐！”束顏歆露出不屑的神色。“爸，我們能不能換家公司？王春木那種貨色，我看了會想吐！”
“他有這麼糟嗎？你不能拿唐洛岳的標準去衡量每一個男人啊！”
“那有什麼辦法？不說洛岳，我光是每天對鏡子看着自己的容貌，就不能忍受那個又蠢、又粗俗的男人！”束顏歆氣得雙手交叉胸前，一屁股坐進沙發裏頭。“他根本就是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ψ擁埽我不知道跟他結婚，我會好過到哪裏去！”
“……”束連升沉吟著，然後伸手向後頭的管家要了一隻信封袋。“那樣不是也好，他什麼都不懂，凱撒企業才能讓你恣意掌控。”
掌控？她才不想掌控什麼凱撒企業，她只是想要跟一個比較順眼的男人在一起！皓璁也沒洛岳的俊美，但是她也不會排斥……她、她好想他！
從那天決裂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到皓璁了。她每天中午總會期待桃花心木門的開啟，他不是很會死纏爛打嗎？為什麼這下沒了？他為什麼真的就這樣乖乖地離去，不再打電話給她、不再來找她了？
男人也不過如此是嗎？不……是她自己攤了牌，連未婚夫都祭出來了，她能要求什麼？哪一個男人還會這樣窮追不捨？追一個打定以企業為己任的女人！
只是……她發現自己無法忍受跟別的男人一起吃飯，無法忍受他試圖想要牽起她的手、摟她的肩！那些地方是只有皓璁才可以觸碰的，是溫暖而甜蜜的！
很糟……她跟王春木的約會非常、非常的糟糕！每天她腦海里都只有皓璁一個人，回想着他們曾經相處過的點點滴滴，她再也無法像當初一樣，心如止水的泰然自若了！
“王家不是全部都是笨蛋，我不可能那麼輕易就能操控全盤！”束顏歆冷冷的閉上眼。“或許爸爸願意以我的幸福為優先前提，而不是先討論對方的資金有多麼充足！”
“顏歆！”說那是什麼話！束連升怒吼一聲。“沒有錢哪來的幸福？你現在能這麼幸福、能擁有一整個連升金控，不正是因為有錢才能過得優渥嗎？”
“有錢不等於幸福！不要把你的狹隘思想套在我身上，我受夠了！”束顏歆不甘示弱的站起了身。“你有在乎過我快樂嗎？開心嗎？幸福嗎？”
“你……很好！很好！”束連升氣得雙手發抖，當著束顏歆的面扔下一隻信封袋。“那你跟一個賣滷味的在一起，就會比較幸福、比較快樂嗎？”
咦？
束顏歆呆愣在原地，她看着飄到腳邊的信封，一時之間還不明所以。賣滷味的？皓璁？她彎身拾起信封袋，裏面是一疊厚厚的相片，照片裏頭全是她以及她跟張皓璁的照片！
是那天去郊遊的照片！
“爸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種市井小民根本配不上我們！你也要想想，你身為連升金控的獨生女，對這個家族與企業本來就有責任！連升金控的經濟需要的是資金或是背景，嫁一個對我們有相當助益的家族又如何？”束連升把輪椅推向前，到束顏歆身後。“這樣子一來，不但可以讓企業更堅固與壯大，二來又可以讓你的物質生活不虞匱乏，這究竟哪裏不好？”
照片是誰寄來的？束顏歆泛出甜甜的笑容，裏面照的幾乎都是她，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笑得那麼燦爛、那麼的開懷，這是那一天，皓璁為她照的照片，她在鏡頭前擺了各種姿勢與笑容，在他的凝視下展現出真實的自己。
束顏歆回過了頭，把照片放在束連升面前。
“我有這麼笑過嗎？”束顏歆輕描淡寫的問著。“爸，您只要想想，我有這麼笑過嗎？”
映入束連升眼裏的笑容，讓他著實吃了一驚！照片里的是誰？明明是他的女兒，他卻幾乎不認得了！他沒有見過那樣子的顏歆，他的寶貝女兒一向是高傲聰明且俐落的，從來沒有過……那樣子自然的笑容。
“這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一天。”束顏歆難過的別過頭去。“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我不能保有這種幸福……”
“……你不幸福嗎，女兒？”束連升狐疑的問著，他一直給予她最好的，為什麼這樣子的顏歆還會說她不幸福呢？
她幸福嗎？束顏歆搖了搖頭，苦笑起來！
看看洛岳，以前他快樂嗎？現在的他呢？琪琪說過的話、皓璁說過的話開始在她的腦海中盤旋。她以前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她一直去逃避心裏想要的一切；因為她不追求她得不到的東西，她應該就要跟一個門當戶對的家族企業聯姻，這一向是她的責任。
但是……她不想了。自從皓璁離開后，她開始痛苦的度過每一天，生命彷彿失去了一切活力，心痛的難以自己。
“一個不能選擇自己愛情與人生的人，談什麼幸福呢？”這是洛岳告訴她的。“我以前總是認為得不到的就不要去奢求，而忘了最重要的一點──只要我願意，沒有得不到的東西。”
她在商場上如此、在人際上如此，但為什麼獨獨面對自己的人生與愛情時，卻失去了那種魄力？
誰說得不到的？只要她願意，沒有得不到的東西！就連愛情也一樣！
“顏歆？”束連升看着寶貝女兒一下痛苦、一下高興又一下難過的神情，不由得緊張起來。
“爸，我想決定自己的人生。有很多人跟我說過，現在決定永遠比不決定來的好。”束顏歆依舊背對著自己的父親，緊握住相片，仰頭向天。“洛岳說我是一個可悲的女人，我想要脫離這種伽鎖！”
“誰說你是可悲的女人！唐洛岳說那什麼話！”
束顏歆再度回頭面向自己的父親，她臉龐帶著淚，但是卻掛著堅強無比的微笑，緩緩蹲了下來，握住束連升的手。
“我就是那個可悲的女人，一向如此。”束顏歆持續笑着，也持續哭着。“現在改變永遠不嫌晚，我想要從現在開始，掌握自己想要的東西。”
“女兒……”
“我既然連看到王春木都會作嘔，那我想就沒有結婚的必要了。我現在還不急着結婚，但是我保證我會把連升金控照顧得很好。”
然後……她應該要去尋找屬於自己的東西了。
束顏歆突然站了起身，帶著一臉神采飛揚。
“我得立刻出去一趟！”現在，她現在就想去見皓璁，她想要立刻見到他！
“顏歆！你要去哪裏！”束連升還在後面嚷着。“你究竟是怎麼回事？跟凱撒企業的事究竟是怎麼樣？顏歆！顏歆！”
什麼凱撒企業、什麼連升金控，她現在根本什麼都不想管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那麼單純的慾望，只是想要見皓璁一面，而且巴不得立刻見到他！
愛情這種東西，恐怕是愛上了就再也甩不掉吧？她既然已經改變，那何不繼續改變下去？她束顏歆可以在任何事上，用努力得到成果，難道無法這樣子面對自己的人生？
愛情、婚姻、人生與責任，她有可以兼顧的自信心。
或許跟皓璁的事情還有點長久，要突破父親那關還有點困難，但說什麼，她就是不要沒有努力就放棄他！
氣喘吁吁的來到熟悉的街道，她果然立刻就聞到熟悉的滷味香。
“皓……”她帶著欣喜笑意來到攤前，卻只看到工讀生一個人。
“咦？老大的女人？”工讀生看到束顏歆，熟情的打着招呼。“你怎麼來這裏了？”
“他人呢？”她邊說著，邊環顧四周看一下，有沒有在洗東西的身影。
“咦？這攤子頂給我了啊！你不知道嗎？”工讀生一臉得意地笑了起來。“我現在升級為老闆-，不是工讀生了喔！老大對我超好，整個攤子都給我，還不收我半毛錢呢！”
工讀生後面的話她聽不清楚……也不想再聽下去！無緣無故……皓璁為什麼把攤子給頂掉了？束顏歆回過身趕緊撥打着手機，卻發現那支號碼已經成了空號。
怎麼會這樣……難道她傷了他太重了嗎？他已經遠離這個城市，不想再見到她了、對她徹底死心了嗎？
束顏歆走到他們初見面的地方，終於不支的痛哭起來，她緊緊抱着自己的雙臂，感到夏季的風竟是如此刺骨！
難道說，很多事情真的是註定的，她自己曾經放走的青鳥，青鳥便不會再飛回了。
王春木大概也發覺到每次約會，束顏歆對她的冷淡態度，最近也就沒有再提出邀約了。但是束連升擔心的事卻還是沒有發生，因為女兒並沒有提出解除婚約，反而是繼續按照步驟的籌措婚事。
只是隱隱約約的，他感覺到女兒變了。她變回之前那一個束顏歆，而且論冷酷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連升金控交給她之後，她開起會來更加嚴苛，對待下屬從沒有客氣過，那個機靈的新秘書是唯一的倖存者，其他方面，她簡直都可以媲美當初的唐洛岳了。
“結婚？你又要結婚！”許琪琪在總裁辦公室里失聲尖叫。“你怎麼一天到晚要結婚！”
“我哪有一天到晚？上一次又沒結成。”束顏歆揮了渾手，一副許琪琪太大驚小怪的模樣。“說好了，你當伴娘。”
“我的天哪！你不是跟小璁走得很近嗎？為什麼無緣無故要跟王蠢才結婚！”琪琪激動得好像是她要嫁給她不愛的人一樣。“你明明知道那傢伙又蠢又俗氣，笨得跟豬一樣，而且你明明就喜歡小璁，為什麼要……”
“小璁？好哇！”束顏歆挑了眉，雙眼眯出一絲殺意。“我就奇怪，為什麼當初他會知道我房間的電話號碼！原來就是你搞的鬼！你這個叛徒！”
“喂喂喂，說話要憑良心喔！我哪是叛徒，是你自己跟他打得火熱、火熱的！”許琪琪一臉無辜樣，還說得理直氣壯。“明明感情好得要命，明明愛上了他，自己打死不承認罷了！”
“我哪裏有不承認！”束顏款突然激動的拍了桌子，站起身來。“我愛他、我愛他，但是等我要回頭時，一切卻已經來不及了！”
他走了……隻字片語也不留的就走了。攤子頂了人，手機也退了租，那時她才發現，她所擁有的張皓璁竟然這麼、這麼的少……她幾乎沒有他的任何資料，也不知道他家住在哪裏，要從何找起？
她那時並沒打算放棄，她問了工讀生他的家，卻發現已經空無一人；住在對門的竟是傅儀藜，她搖搖頭，還急切的問她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皓總會突然失蹤，甚至連跟她說都沒說。
洛岳在傅儀藜的家裏，他露出為她高興的笑容，為她的改變；並且提供她徵信社的資料，希望她能夠儘早找到她的愛情。
可是……她一調查，就發現了不堪的事實。根本沒有“張皓璁”這一個人！徵信社找了國內擁有這名字的人，也才三個！裏面卻沒有一個是他！她還想去問傅儀藜，她這個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為什麼會有一個假名字！
可是傅儀褻跟洛岳出了國，度蜜月去了，她只能空等待。
動用一切力量找一個其實不存在的人，真的非常、非常的痛苦，痛苦到她不免要懷疑，當她追到事實時，會不會是讓她心痛的真相？一個連名字都欺騙她的男人，她還有什麼可以相信的？
她改變得太晚，選擇得太晚，所以她失去了可能會有的一切；也或許可以說她現在這樣的決定是對的，因為張皓璁這個人太過撲朔迷離，甚至連愛上她的因由不也是童話得過分嗎？
與其去追尋海市蜃樓，不如實際點好。
回到原點，做她的總裁，開始恢復提供給岩上集團的援助，然後另一方面繼續進行她跟王春木的婚事。爸爸說的也對，那傢伙那麼蠢，是管不到她……也休想碰她一根寒毛！
以責任自居，她得恢復這樣的她。
“我最後一次看到他，他可是難過得很呢！”許琪琪儘可能的幫張皓璁說話。“一想到你甩了他，他就一臉快死的樣子。”
“那有可能是他沒有成功地拐騙我吧！”柬顏歆冷冷的坐回座位。“一個連名字都是假的的人，我不知道該相信他什麼。就當一種經驗吧！”
痛苦的、難過的、又帶著甜蜜的經驗。
“假的？可是殷誠也叫他皓璁、皓璁的……”這下許琪琪真的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別管那麼多了！”許琪琪的腦筋也禁不起那麼複雜的事。“你準備當伴娘就是了。”
“嘎？說了那麼多，你還是要嫁喔！”
“嫁給誰……都一樣了。”不是皓璁，誰都一樣……“我現在嫁的是企業家族，不是那個人。”
琪琪緊咬着唇，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她很難過，再度看到自己的好友回到原點；她再說也是枉然，依照以前的經驗，她還是乖乖閉嘴好了。
“我要走了，中午有約。”許琪琪小聲的開口。
“慢走！”束顏歆站起了身，準備送她出門。
“你……要幸福喔！”許琪琪一臉愁容的看着束顏歆，她竟然好想哭。
“要我幸福，就笑一個吧！”束顏歆的眼底儘管充滿悲傷，她嘴上還是能掛上職業的笑容。“再見。”
送許琪琪走了之後，束顏歆又感到有點無力，她一直避之不談的事情，倒是在許琪琪嘴上就嘰哩呱啦個不平，不想去想都很難。心痛感覺像千萬支針，一針一針地插在她心口上一樣，死不了，但也痛苦難當。
微喘了一口氣，她踏出辦公室的門。
“總裁，中午要跟王先生吃飯。”倖存的新秘書，適時的提醒。
“……我怎麼不記得有這件事？”提到王春木，束顏歆就一肚子不耐煩。
“呃？是老總裁打來說的……他先問您今天中午有沒有約、下午有沒有開會，然後……就說要你去跟王先生吃個飯。”
爸爸……真是多事！說不定王春木根本就不想跟她吃飯！上一次他才摟了她一下，就被她推到路邊，現在哪願意再跟她一起吃飯啊！
“在哪裏？”現在差一刻十二點了，不會來不及嗎？
“喔，在公司的餐廳而已，老總裁已經特別吩咐人開了包廂，讓你們吃飯。”新秘書小心翼翼的報告，深怕一不小心踩到地雷。“王先生是剛好在附近，所以老總裁特地請他……”
“不必再說了，我知道了。”束顏歆不耐煩的打斷新秘書的報告。爸爸真是多事得要死！
以後結了婚還怕見不到面嗎？現在來煩她做什麼？而且來的還真不是時候，她現在心裏、腦海里，想着的全部還是那一個男人！
補了補口紅，束顏歆便前往公司頂樓的餐廳，來人見到總裁光臨，立刻引領她到指定的包廂。束顏歆站在門口做好幾個深呼吸，儘可能的要以微笑的態度面對她的蠢蛋未婚夫。
“嗨，達令！”
包廂里站着的男人，給了她一個熱情的歡迎。
咦──束顏歆呆站在門口一動也不動，服務生也不知道該怎麼把門給關上。她根本無法用一片空白的腦袋去思考一切，事實上，她覺得她連站都快站不穩了。
久違的張皓璁今天穿的是西裝筆挺，那種氣質出眾的樣子，曾經一再的吸引她的心。他紳士般的走向她，輕柔的拉過她的手腕，好讓尷尬的服務生能有關上門的機會。
“甜心！好久不見，你怎麼瘦了點？”張皓璁逕自的把束顏歆摟進懷裏，用盡一切力氣緊緊擁抱住她，像是把這段時間的思念，全給託付在擁抱上一般。
皓璁？束顏歆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現在被她所愛的男人抱在懷中？被抱得幾乎無法呼吸，等等！
“這到底怎麼回事！”束顏歆“啪”的想推開張皓璁。“你跑到哪裏去？為什麼都不跟我聯絡？還有，秘書明明是說姓王的在這裏等我，為什麼你會……”
“我就是王先生啊！”張皓璁眯出笑意，他的顏歆真是越來越可愛了，可愛到讓他開始親吻着她。
“你給我等一下！”束顏歆面對大大小小的吻，依然只想知道真相。“張皓璁！你什麼時候姓王了，我──”
“我跟母姓，我是凱撒企業某風流男人的小老婆生的，所以在身分證上寫的是王皓璁，但是我對外一向說我叫張皓璁。”張皓璁溫柔的捧起束顏歆的臉，一吻再吻。“我不是說過了，我是過來人啊……”
王皓璁？啊！他就是那個在凱撒企業中，名聞遐邇的私生子！
她聽爸爸提過，凱撒企業的老大是私生子，論精明不輸給任何一位子女，但他就是不願意擔起整個事業的責任，對商業一點興趣也無，甚至還頂著母姓到處跑，根本不曾以自己是凱撒企業的長子為榮。
“你……改變自己……選擇自己的人生……去開滷味攤？”束顏歆的腦子有點跟不上現狀。
“我從小就跟外婆生活在一起，跟小藜一起長大，對什麼企業一點興趣也沒有；後來認祖歸宗了，一度曾經跟你一樣，差點被所謂的責任給壓死……但是我後來還是選擇了我想走的路。”張皓璁還是緊摟住束顏歆，一刻也不願放開似的。“我這次是為了你才回去的，我要以凱撒企業的身分跟你爸提親。”
這就是現實！
那天爸爸又打電話來希望他回去，還說他生了病。他把紙條給了殷誠看，他也同意他的作法。不管怎樣，總是他的親身父親，他回去探望也是盡人子的義務，而社會就是這麼現實，如果束連升這麼堅持門當戶對，那麼就讓他以凱撒企業長子的身分去提親，去迎娶他鐘愛的女人，總比嫁給他那個白痴弟弟好吧？
“亂七八糟、我搞不清楚了……”束顏歆竟然冷不防地就哭了起來。“我討厭你、我恨死你了！”
“儘管恨我吧！”張皓璁寵溺的把束顏歆抱到腿上。“我可是想死你了！”
“你們合起來騙我、讓我那麼難過……連傅儀藜、洛岳都一樣！”束顏歆這才想起來這一着她被騙得真大圈。“該不會連那個該死的秘書都一起誆我吧？今天中午根本不是爸爸答應的……”
“是你爸爸答應的。”張皓璁露出了微笑，食指放在束顏歆的唇上。“他答應我們之間的事情。”
至於樓上那個秘書喔……她或多或少是幫了不少忙啦！至少她沒少拿岩上集團那些特助群的好處不是？
“爸爸他……”提到束連升，束顏歆又垂下眼。
“聽說你曾經問過他，覺得你幸福嗎？”張皓璁貼上束顏歆臉頰，淡淡的問。
據說，束連升拿了那張照片看了好久、好久，一直想見能讓寶貝女兒笑得那麼開心的男人是誰。
而今，那個能讓他寶貝女兒幸福的男人出現了，更好的是他擁有雄厚的背景，至少他不必擔心女兒嫁過去要跟他一起賣滷味，這又有什麼好挑剔、好反對的呢？
不但能門當戶對，又能幸福，是最完美的事情吧！
“那你就回凱撒企業了嗎？”束顏歆螓首輕靠，苑如小鳥依人。
“嗯，名義上是回去了。”張皓璁賊笑着。“不過我想去考廚師。”
“呵……”她就知道，張皓璁是那種毅然選擇自己人生的人，並不會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再做菜給我吃？”
“再做菜給你吃。”張皓璁深情的望着束顏歆，緩緩的湊近她的唇。
這一個吻非常、非常的久，也非常、非常的甜美，許久不見且失而復的感覺相當美好；但是最令束顏歆開心的是，她矯正了自己的人生。
不過外頭的服務生端著菜，不知道該不該敲門上菜，也不知道該不該把門口那群偷聽的人給趕走。
一堆不認識的傢伙，可是把包廂外的門給塞得滿滿的咧。
“嗯……比上次的草莓味道好多了。”張皓璁舔舔嘴唇，略帶沙啞的說著。“你的吻是天底下最美味的東西。”
“嘴還是一樣賤！”束顏歆哼了一聲，旋身就離開他的大腿。
“我哪裏嘴賤，我可是句句肺腑呀！”張皓璁及時拉住束顏歆的手。“我愛你，顏歆……嫁給我吧！”
束顏歆回過了頭，因熱吻而顯得腫脹的紅唇益加性感迷人，她嬌媚的看着張皓璁，挑起一抹笑。
“我為什麼要嫁給你？”她的頭抬得可高-。
“因為我對你一見鍾情了。”張皓璁使力一拉，束顏歆轉了半個圈，再度回到他的臂彎當中。
束顏歆反手勾住張皓管的頸子，艷麗得讓人無法直視。
“爛理由。”
她笑着這麼說著，接下來的情話，就用吻去取代吧！
【全書完】
編註：傅儀黎和唐洛岳的故事，請看天使魚025《總裁的秘密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