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望月一族的女人是深受神寵愛的女兒。
這一點是所有熟知望月一族的外人都相信的事。
望月一族的女人每一個都有一項特殊才能，她們有着如天仙般的美貌、有着受神只寵愛的幸運、有着一般人難得有的才能，她們可以說是人間少有的幸運兒。
這樣的女子可說是所有野心者的最愛，但歷史的教訓卻又明白的告訴貪圖望月一族女子的野心者——擅動望月一族的女人是會遭天譴。
從中國古代那些不信神譴的帝王到近代野心家的悲慘下場，終於讓野心者不敢再貪圖望月一族的女人。
而受盡神寵愛的望月一族女子，或許是因為她們的人生大過幸運了吧，所以難免會有些小小的缺憾。
望月一族的女子絕大多數，一生只能生育一個孩子，生女則擁有神所賜與的才能，生男雖無法擁有神賜與的才能，但是每一個男孩也都是眾人之上的使者。
這也是雷恩說什麼都要讓望月聲認祖歸宗的原因之一，因為望月聲的體內流有望月一族的女兒的血統，天生就註定他要站在眾人之上。
但這是否也代表望月聲亦受到神的保護？她沒想到她請的一流殺手居然會擺出那樣的烏龍，殺了一堆不該殺的人，卻連望月聲的半根汗毛也沒有碰到。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也不想傷害望月聲，要怪只能怪望月聲不該是雷恩的兒子。
這些年來的相處也讓她十分了解雷恩，如果有了子嗣，雷恩便不會再娶妻了，而她太愛雷恩了，一心一意想嫁給雷恩為妻，只要沒有望月聲的存在，雷恩絕對會為了繼承人而結婚。
只要雷恩有想結婚的念頭，那麼她有把握雷恩一定會娶她的。
她不想跟神作對，也不想要這天譴，所以她不會去傷害望月尋音，但是為了她的幸福，望月聲是非死不可。
偏偏她用高價請來的殺手，在一次的失敗后就把金錢全數退還。本以為是因為忌諱望月尋音的關係，沒想到他們卻說，黑道有消息傳來，敢傷害望月聲的人，就等於是跟雲弄影作對。
她不知道那個雲弄影是誰，也不懂殺手為什麼那麼怕她，但是她卻清楚的知道，因為雲弄影的關係，再也沒有殺手敢接她的生意。
她不想讓自己的雙手沾上鮮血，但是眼前的情形卻逼得她不親自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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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該說是「他」的手腳大快了，還是說母親她太笨了，居然這麼簡單的就被「他」給吃了。
不過，不管她再笨、再蠢，都是他的母親，既然不能怪母親，那當然就只有怪「他」了。
望月尋音被兒子瞬也不瞬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她拉拉摟着她的雷恩，要他問問兒子的意思。
雷恩不知道阿聲是贊成還是反對兩人的婚事，因為從尋音開口說他們要結婚起，阿聲就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句話。
「阿聲，你的意思如何？」雷恩不過是隨口問問他罷了，就算阿聲不贊成，他也會娶尋音為妻。
母親都被吃了，他還能有什麼意思？「婚禮什麼時候舉行？」
「十二月。」
尋音怯生生的抬起頭問道：「阿聲，你反對嗎？」
反對有用嗎？他看得出「他」的決心，就算反對，他也會想盡辦法說服自己，只是說服的過程可能會令人非常不愉快，他又何必去自找苦吃？「我會叫樊姨幫你準備婚禮的瑣事。」
「阿聲，謝謝你。」尋音開心的抱住兒子。
阿聲看了一下時間。「媽咪，你練琴的時間到了，你該到琴室去了。」
發現時間到了，望月尋音立刻站了起來。「雷恩，你要不要一起來？」雷恩有空的時候最愛陪她練琴了。
雷恩還沒有回答就被阿聲打斷了。「媽咪，我有事要跟爹地說，你先到琴室去練琴，我們等會兒再去。」
雷恩在心中苦笑了下，阿聲也只有在母親面前才會喊他父親。
「我跟阿聲談完話后就會過去。」
尋音一聽雷恩他們父子有話要說，臉上立刻出現好奇的表情。「我可不可以留下來聽？」
當然不可以。「媽咪，我要跟爹地談一些商業投資的事。」他知道母親對這些事根本一竅不通。
「那你們慢慢聊吧，我先到琴室去了。」以前阿聲曾跟她解釋過什麼叫做商業投資，但是在她聽來，商業投資與外星語言差不多。
見母親終於離開，阿聲才把注意力放回「他」的身上。
「你要跟我說什麼？」他還有公事要處理，可沒時間跟他大眼瞪小眼。
「你還有多少個正在交往的情婦？」阿聲立刻把話題帶進正題。
「你擔心我冷落了你母親？」他不是個縱慾的男人，既然有了尋音了，他還養情婦做什麼。
他才不擔心這點。「我相信你不會笨得冷落我母親。」
「那你要談什麼？」
「據說，幕後的主使者是一名年輕女性。」
「叫什麼名字？」這世界上有二分之一的人口是女人，但是花得起高價買兇的，頂多剩下十分之一，再篩選跟他有關的，最多不過幾十個人而已。
「中間人被殺了。」
「怎麼死的？」
「在性交時被一槍斃命，因此兇手應該是女人，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
「我會去調查我那些情婦的。」他有幾個情婦的家境都很不錯，但是敢這麼做的不多。
「別忘了那些有意要嫁你的名門千金們。」花錢請一流的職業殺手，那可不是一般人出得起的價碼。
「我會把那個女人找出來的。」他倒想看看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對望月尋音下手。
「順便告訴你一件事，那個人要殺的人是我。」他倒不知道自己從何時起變得那麼沒有人緣了，他還以為自己一向是人見人愛的。
要殺阿聲？阿聲的存在礙到了誰？的確只要熟知望月一族的人，是絕對不會笨得向望月尋音下手，但是又有什麼理由要除掉阿聲？難道真的是那些想要嫁給他的女人做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更不會輕易放過她了。
「阿聲。」於樊匆匆的走了進來。
「樊姨？」看她一臉疲憊的樣子，可見她是連休息都沒有就從台灣趕回來的，本以為還要再過兩天才會看到她。
於樊回來了，那麼接下來的就是阿聲的問題跟他無關了，所以雷恩連聲招呼也沒打就離開了，他該到琴室去聽尋音練琴。
「阿聲，我聽尋音說，雷恩跟她求婚了是不是真的？」尋音一告訴她這個消息，她就立刻從台灣趕了回來。
阿聲點點頭。「是真的。」
於樊緊張的問：「那麼你答應嗎？」
「我答應。」母親都被吃了，他能不答應嗎？更何況他也沒有反對的理由。
於樊不敢相信的看着阿聲，他居然答應了。
「為什麼？」尋音是那麼嬌貴，讓她嫁給雷恩不怕雷恩會傷了她？
「樊姨，你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你，可是，你為什麼會答應？」難道就因為雷恩是他的父親？
如果阿聲是個普通的孩子，於樊或許會這麼猜測，但是阿聲不是，他比誰都重視母親，所以阿聲的首肯對於樊而言才會那麼不尋常。
「因為我媽愛上他了。」或許老媽那迷糊的腦袋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他。
「這怎麼可能？」她無法相信，不過短短的幾個星期，尋音居然愛上雷恩了。
「愛情是不需要理由的。」他借用了這超級名句。「而且我媽也需要一個丈夫來照顧她。」
樊姨遲早會嫁人，而他也會長大，他當然可以一輩子保護老媽，但是他只能給她親情，不能給她愛情。所以他得找一個能照顧、保護、愛她一輩子的人，既然老媽愛上了人家，那他這個兒子只好完成她的心愿。
「雷恩會是個好丈夫嗎？」尋音就像溫室里的玫瑰，是經不起一絲一毫的風雨的，更重要的是，雷恩愛尋音嗎？
「這點你可以放心。」他母親會讓「他」變成一個好丈夫的。
「你就那麼肯定？」於樊還是有些懷疑。
「當然。」他是絕不會拿他母親來開玩笑的。
既然阿聲都這麼說了，那她還能說些什麼呢？「接下來我該怎麼做？」有什麼計劃需要她配合？
「你什麼都不需要做，只要靜觀其變就行了。」他母親雖然笨了些，但是要收服一個人的心對她卻是輕而易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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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第二次來霍姆修斯企業了，前一次來是阿聲送她來的，這次則是保鏢跟她一起來的。
早在幾天前因為報紙的喧嚷，大家都知道望月尋音將成為霍姆修斯企業的總裁夫人。所以櫃枱小姐一看到她，立刻就把她往會客室里送。一知道尋音出現的雷恩，立刻丟下工作直奔會客室。
尋音怎麼會來？
她不是應該乖乖的待在霍姆修斯家大宅的？
「雷恩。」尋音一見到雷恩立刻開心的迎了上去。
「尋音你怎麼會在這裏？是誰帶你來的？」以尋音的個性，她絕對不會一個人隨便亂跑，一定是有人帶她來的，上次是阿聲，這次是誰？
「是保鏢們跟我一起來的啊。」尋音跟着雷恩一起到他的辦公室。
「你為什麼離開大宅？」雖然那個主使者的目標不是尋音，但是在這個時候，只要尋音離開霍姆修斯家就難免會多一分危險。
「我跟朋友有約，等聚會結束后我看時間也快要下班了，就來找你一起回家了。」尋音把今天的行程交代的清清楚楚。
「你那個朋友是誰？」有約會可以約在霍姆修斯家啊，而且她有約，昨天為什麼沒有跟他說？
「雲弄影。」她跟她的丈夫一起到美國來，而她們也有好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所以才會一起約出來喝下午茶。
雲弄影？這個名字好耳熟，讓雷恩想起了另外一個名字相似的女人。「她有姐妹嗎？」
「弄影有一個姐姐叫雲弄月，一個妹妹叫雲弄幽。」還有個弟弟叫雲弄笙。
難怪他會覺得名字耳熟，原來她是雲弄月的妹妹。「她怎麼會來美國？」
「弄影是跟她丈夫一起來美國出差的。」自從雲弄影結了婚、生了孩子后，她就不像以前那麼自由了，所以也不能像以前一樣，想看她就跑來了。
「她的丈夫是誰？」他該回個禮給芬雅那個女人了，而雲弄影就是最好的踏板。
「弄影的丈夫你應該也認識，就是丌官財團的總裁叫丌官……丌官什麼鳥的。」她只見過雲弄影的丈夫兩次而己，所以只記得他的名字好象是什麼鳥的名字。
「丌官財團的丌官闕。」看來命運之神是站在他這邊的。
「對，就是這個名字。」好厲害喔！這樣都猜得出來。
看着尋音那帶着崇拜的眼神，雷恩嘴角含笑的問：「你知道他們要在美國待多久嗎？」
「聽弄影說還要兩三個禮拜吧。」
「你跟他們約個時間，請雲弄影到家裏來玩吧。」而他也該派人把他的小侄女接過來。
「好啊。」她跟雲弄影已經好久沒有聊聊了，如果邀他們來家裏做客，那她們就可以盡情聊天了。
雷恩拿了盒雪糕給尋音，經過這陣子的相處，他知道尋音好拐得很，只要幾球雪糕就可以滿足她了。
雷恩吻了下尋音。「現在乖乖的在這吃雪糕，我把工作做完后，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好。」有了雪糕，她幹嘛去吵他呢。
雷恩戀戀不捨的再吻了她好一會兒，才回到他的辦公桌前去處理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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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亮很圓，還記得雲弄影告訴過她一句諺語。「外國的月亮比較圓」。
她記得那時的她好奇的問，為什麼外國的月亮會比較圓？還有什麼地方叫外國？
她生在台灣，但是五歲到十二歲的這段時間是在歐洲過的，接下來的時間她總是遊走於一個又一個的國家，所以她根本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為什麼外國的月亮會比較圓呢？月亮只有一個，不管是在哪個國家看都是天上的那一個啊。
而聽了她的話的雲弄影只是笑一笑，並沒有回答她，而她卻因為好奇的關係養成了一個習慣，不管她身在哪裏，只要是滿月的時候，她都會觀察天上的月亮，研究那一句「外國的月亮比較圓」。
只是不管她再怎麼看，她都還是覺得月亮都一樣啊。
「怎麼還不睡？」雷恩處理完了公事回到房裏，卻看見早該上床睡覺的尋音竟坐在陽台的藤椅上。
「我在看月亮。」她記得小時候聽過月亮裏面有嫦娥，還有兔子跟吳剛，還有個在月亮上踏了一步的阿姆斯特朗。
「在賞月嗎？」雷恩拿了件披肩給尋音披上。
「我在看看月亮有沒有變得比較圓。」
看月亮有沒有變得比較圓？
他記得中國人有個節日叫做中秋節，就是用來賞月的。「中秋節到了嗎？」中國人的節日是依照一種特定的曆法在過，所以日子並不固定。她看月亮跟中秋節有什麼關係？「應該沒有吧。」每年的中秋節，於樊都會買些月餅回來應景的。而今年的月餅還沒有看到，所以中秋節應該還沒到才對。
雷恩隨口問道：「中秋節的月亮會變得比較圓嗎？」
「我不知道耶。」她只聽過外國的月亮比較圓。
「可是你剛才不是說要看月亮有沒有變得比較圓。」
尋音跟雷恩解釋的說：「那是因為我想知道外國的月亮有沒有比較圓。」
「外國的月亮會比較圓嗎？」是角度的關係嗎？
「看不出來。」就因為看不出來所以才要賞月。
雷恩好奇的問：「是誰告訴你外國的月亮比較圓。」
「是弄影啊，她告訴我台灣有句諺語說『外國的月亮比較圓』。」下次再見時，她一定要問清楚，為什麼外國的月亮比較圓。
原來只是句諺語，雷恩摟着尋音回到房裏。「現在是睡覺時間，就別管月亮的事了。」
尋音坐在大床上，摟着雷恩的脖子。「你的工作做完了啊。」
雷恩用手指點了下尋音的鼻子。「當然做完了。」
「那你也該睡了。」她已經習慣雷恩睡在她的身旁了，如果雷恩不在的話，她還會睡不着覺呢。
「我就是回來陪你睡覺的啊。」當然睡覺前還要做些「運動」才行。
尋音開心的爬回她的位置躺好。
「對了。」雷恩漫不經心的交代。「明天我弟弟亞力的女兒盼月會來家裏住幾天。」
盼月不是東方人的名字嗎？「你弟弟有女兒啊，她今年幾歲？」
「盼月今年六歲，比阿聲還要小一歲。」雷恩開起動手動腳起來。
「為什麼取名叫盼月呢？」一般西方人應該不會為女兒取這個名字才對。
「亞力是為了紀念盼月的母親，所以才為女兒取這個名字的。」意思也很簡單，就是盼望能再見到雲弄月。
「盼月的母親不是亞力的妻子嗎？」她記得雷恩告訴她，亞力娶的是一個世家之女啊。
「盼月的母親是東方人，聽說是來自台灣的留學生。」雷恩一臉閑聊的樣子。
對了，雷恩說過亞力的母親逼他跟情人分手娶她看上的女人。「那為什麼會是亞力撫養女兒呢？」
「那是因為亞力想要留下像極了母親的女兒，所以收買了醫院的人，讓他們告訴那個女人她的孩子死了。」他特彆強調「像極了母親」這幾個字。
「那個女人真可憐。」被情人拋棄了，還被騙說孩子死了。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啊！」雷恩可沒忘了幫亞力說幾句好話。「亞力愛慘了那個女人，在跟她分手的那段時間，他就像是個行屍走肉，直到有了盼月在身邊后，亞力才振作起精神。」
「可是……」
「別可是了。」雷恩翻過身來壓住尋音。「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再說這些也沒有用了。」
「我是替那個女人抱不平嘛！」尋音不忘伸張正義。
雷恩聽了忍不住的笑了起來。「這世上有多少不平的事？很多事你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了的。」而且他也不相信她有能力管。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啊。」雖然她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是她經常聽雲弄影說，所以她現在也有樣學樣。
雷恩取笑的問：「拿什麼刀，餐刀嗎？」他可不相信除了餐刀外，她還拿過別的刀。
「我……」她沒有必要拿刀啊，雲弄月就是一個很厲害的律師了，只要找她出面解決行了。只是她的話還來不及說，就已經被雷恩給吻住了。
「寶貝，你大多話了，我似乎該你讓『運動』一下。」雷恩開始解去尋音身上的衣服。
雖然她已經習慣了每天跟雷恩同床共枕，但是她還是不大習慣每晚的睡前運動。
「你怎麼那麼喜歡這種『睡前運動』？」她知道這是生兒育女的必經過程，但他們已經有了阿聲，為什麼雷恩還要天天做呢？難道他還想要第二個孩子嗎？
雷恩吻了一下尋音，試圖以熱情融化她。「難道你不喜歡？」
「喜歡啊。」她的確很喜歡那種融為一體的感覺。「雷恩，你還想要寶寶嗎？」
「難道你還想要再生個孩子？」他記得望月一族的女子絕大多數都只能生下一個孩子而已。
尋音搖搖頭說：「我不知道還能不能生。」
「這種事情順其自然就好。」在說話的同時，雷恩已經把尋音的衣服給脫光了。
「可是……」
「現在乖乖的別說話，只要感覺就好。」雷恩乾脆吻住尋音，讓她除了呻吟外，再也說不出來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