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歐文·雷恩?」
眾人一齊喊出蒙面殺手的名字。
最感到意外的人莫過於維妮,她氣急敗壞地罵道:「歐文!你在搞什麼鬼?我萬萬沒想到你晚上還兼差當殺手!」
歐文悲憤交集、痛心疾首,外加淚流滿面她哭吼道:「維妮,我這都是為了妳……以前我們好好的,但是這個喻凱傑一出現,一切都變了。今天他若不死,我還有什麼臉活下去?」
純子被這感人肺腑、賺人熱淚的一幕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好感人喔!現代版的羅密歐與朱麗葉,因愛行兇、為愛操刀,噢……」
凱傑用力扯了純子一下,提醒她:「他剛才要殺的人是我哪!妳會不會是背錯台詞了?」
「噢,對喔!爛人,壞蛋,你存心教我當寡婦是不是?」
凱傑趕快捂住她的嘴巴,免得等一下連兒童不宜的字眼都冒出來。
不過接下來輪到維妮「感動」了,她眨眨眼睛說:「沒想到有人因為愛我而行兇殺人!噢,不過像我這種絕無僅有、天下第一的美女,有一堆愛慕者為我打群架也是很平常的。凱傑,你看我行情多好。」
純子聽了差點反胃,幸好凱傑捂住她的嘴巴,否則她早吐出來了。
「布萊,我們該怎麼處置歐文?」凱傑問。
布萊連眉毛也懶得台一下,傭懶地說:「把他關到地窖里喂蝙蝠啰!」說著,他將歐文用力一推。
歐文跟蹌地跌向一旁,伸手摸着頸后剛才被布萊抓住的地方,這時已成了五個流血的傷孔。他忍住痛楚,嘴巴仍然很硬地說:「今晚我只想殺喻凱傑一人,現在既然落人你們手中,要煎要煮隨便你們!」
「哥,把他喂你那一窩蝙蝠……不是太殘忍了嗎?」維妮於心不忍地求情道。
布萊目光冷峻地瞪向妹妹,「早就叫妳別跟他在一起,妳偏不聽,現在妳還敢替他求情!萬一他殺了凱傑,那可怎麼辦?」
「噢,那我一定去撞牆!」
「妳還嫌我殘忍?那麼我把他養在籠子裏,慢慢把他的血喝光好了。」
純子吞了吞口水,打岔道:「布萊,那不叫『殘忍』,而是『噁心』。」
歐文一副慷慨赴義的表情,激昂地說:「維妮,我什麼都不怕,只要妳知道我愛妳,沒妳我會死,我就心滿意足了。不過……呃,公爵老哥,麻煩你還是把我關進地窖喂蝙蝠好了,那樣我會死得痛快一點。」
大夥正說話的當口,剛才緊急時不見人影,現在沒事才跑出來的紀梵恩奔上樓來通報一聲--
「大家不用怕!剛才我一聽到打鬥聲,立刻打電話報警了。你們不知道我有多辛苦,用英文解釋了半天才讓警方聽懂,他們馬上就趕過來。」
歐文見大勢已去,突然像垂死前的猛獸做最後的怒吼般大聲地說:「維妮,我實在不懂,我跟喻凱傑差在哪裏?論臉蛋、身材,我哪一點輸給他?而妳,為什麼樣樣都要聽妳哥哥的話?他只是個心理變態、沒有愛情的怪物!」
歐文邊說邊後退,最後退到一面用黑布罩着的鏡台旁,他看了鏡台一眼,惡狠狠地說:「他憑什麼拆散我們?他甚至連照鏡子的勇氣都沒有!」說著他伸手將黑布一扯。
布萊張皇失措地撩起披風遮住自己的臉,並大叫一聲:「不要--」
黑布落下,鏡子正好對準布萊,在布萊大叫一聲的瞬間,橢圓形的鏡子突然從中央迸裂。純子大吃一驚地望向鏡子,從她站着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鏡中的維妮,但是……
鏡子中竟然看不見維妮身旁的布萊?
純子一臉茫然地轉頭望向布萊,又掉頭看鏡子中有沒有凱傑,然後她轉向凱傑喃說:「還好鏡里有你的投影,可是布萊他……他沒有……」
凱傑從容不迫地走上前將黑布重新罩蓋在鏡台上,然後向歐文喝斥道:「你最好安分一點,要不然我再補你兩拳!」
適時古堡外面由遠至近傳來十萬火急的警笛聲。
歐文像是發狂似地大叫:「不!你們別想抓我!我老爸會斃了我的……噢,維妮,我愛妳……」
維妮趕快劃清界限,向凱傑表明心意,「他愛我,可是我不愛他,你放心!」
「啊--」
大概是受了維妮那句話的刺激,歐文兩手緊抱着頭,精神崩潰地狂叫一聲,然後沒命地往陽台衝出去。眾人只見他身體撞上了陽台欄杆后,整個人翻了個觔斗跌落到地上!
「老天,他忘了這裏是二樓!」凱傑低呼一聲。
這時除了布萊之外,其它人全衝到陽台上朝樓下看,下面乾枯的花圃上,歐文動也不動地趴成個「大」字。
布萊慢條斯理地踱過來,動作優雅地將頭探出欄杆,只稍稍朝下望了一眼便說:「沒死!我『嗅』得出來,趕快送醫急救吧!」
一群人開始忙碌起來,警方人員也趕到古堡外面,一番折騰之後,救護車將昏迷不醒的歐文載往醫院……
時近午夜,凱傑和純子手拉手,拖着疲累的身子爬樓梯上二樓。
純子按捺不住地輕聲問道:「凱傑,你早就知道布萊他沒有……」
凱傑知道地想問什麼,只是神秘一笑地示意她別再說下去。
「這世界上本來就充滿了無奇不有的事,有些事像一團謎,就讓它維持下去吧!」
回房之後,純子了無睡意,輾轉反側難以成眠,天馬行空的思緒中不斷盤桓一個問題:她和凱傑從相識到相知相惜,從不可能變成可能,從他神秘難測、難以捉摸接近,到她一步步走進他的內心世界,這也是人生的一道謎嗎?
午夜鐘聲響起,古堡頂上同時傳來布萊哀悼雙親的凄嚎聲,四野動容共泣……
純子打了個呵欠,她不但習慣了這些詭異神秘的人事物,而且也因為對凱傑的愛,心中不再有懼怕,她甚至還生出一股熟稔的親切感!
夜深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新的挑戰和新的冒險。
有愛同行,她的冒險之旅似乎也變得五彩繽紛……
※※※
歐文·雷恩被警方以「殺人未遂」罪名收押,但是他跳樓摔斷了兩根肋骨,目前仍在醫院治療中。至於暗殺三島耀司的兇手,目前仍然是一個無頭公案。
也因為三島被殺身亡一事,在沒有辦法百分之百確定兇手是不是要殺凱傑,而三島不幸成了替死鬼,凱傑心中依舊無法釋懷,甚至感到一絲內疚。
然而,有一件事卻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中彈重傷躺在醫院加護病房裏,那個想刺殺莫華部長的保加利亞殺手,他是因為凱傑及時發現,才重彈受擄的。
政治本夜沈皂內幕重重,國際紛爭之中,有時候很難說得准誰是好人,誰又是壞人。尤其是這次「機場事件」的背景因素,並非像幾十年前日本軍國主義的侵略野心,而是因為莫華部長訪美所造成的利害衝突。
再怎麼說都是人命一條,而且凱傑也親自目睹,那名保力利亞殺手是一個有膽識、有血性的漢子,在身中數槍后仍想戰到最後一口氣的人,畢竟不是什麼間單人物!
凱傑不希望又有人因他而死,也不想有任何內疚,更不希望那個保加利亞殺手有什麼三長兩短,於是在離開羅馬尼亞的前一天,特地偕同純子趁維妮到醫院去辭職之便,一起前往探視那名被擄的殺手。
在國家醫院的加護病房外,羅國警方布署了嚴密的安全防護措施,當凱傑表明要探視殺手時,警方人員還強烈地反對。
「華德爵士,他是重刑犯,以您貴族之尊,去探視他好嗎?請您三思。」
「沒什麼不好,如果有什麼惡果,我自己承擔。」凱傑非常堅持。
警方人員拗不過凱傑,便說要派員隨侍在旁,以免發生意外,但是耶被凱傑婉拒了。
凱傑等三人進人病房之後,只見那名殺手赤裸的胸膛上裹了好幾層厚厚的紗布,上面滲出了五、六攤血漬,大概每攤血漬底下都有個子彈孔。他仍然相當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兩眼大張地百瞪着天花板。
維妮好奇地東張西望,然後說:「嗯,長長得滿帥的,我今天一踏進醫院就聽到同事們在竊竊私語。」
純子朝天花板翻個白眼,忍不住刺她一句:「那妳不會幹脆嫁給他算了!」
維妮氣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回敬道:「那不就讓妳稱心如意了?凱傑,你看!她這個女人好毒、好壞哦!」
凱傑嘆口氣,連忙出聲打圓場,「好了啦,兩位姑奶奶,我們是來探病的。維妮,妳不是還要辦離職手續嗎?快去吧!」
維妮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出病房,凱傑則走到病床旁的一張椅子坐下來,純子有些怕怕地隔了一段距離站在一旁。
「凱傑,你別太靠近!」
「安啦!」
「呃……先生,你會說英文嗎?」凱傑傾身望了殺手一眼。
殺手慢慢轉過臉來盯住凱傑,口氣暴躁地問:「你是誰?又是警方派你來問口供的嗎?我無可奉告!」
他不但會說英文,而且說的是標準流利的英國腔,顯然在國外受過良好的教育。
凱傑頓了一下,直截了當地說:「你看清楚我是誰,我們在機場面對面過,就是我……我發現你的意圖,進而警告莫華……」
對方微吃一驚地張開嘴,半晌,怒氣更感地吼道:「是你?你來做什麼?」一吼完,他痛苦地用手撫住胸口的傷處。
「請你不要激動,我沒有惡意,只是來看看你。」凱傑忙安撫他。
「為什麼?」
「因為我不希望有人因我而喪命,也因為我跟這個國家並沒有直接的利害關係,我只是來探望一位朋友,不巧就……請你相信我的誠意。」
凱傑說得真情流露,對方詫異地瞪着他,半晌才不吭一聲的轉過臉。
「你叫什麼名字?可以讓我知道嗎?」凱傑輕聲問道。
靜默整整三分鐘,對方才有些猶豫地說:「曼諾……你去告訴警方我也不在乎,至於他們,我什麼也沒說。」
凱傑很感激這份信任,並且真心誠意地說:「我知道你是為了你的國家利益才行兇,這一點我也不多加過問,只是來看看你,向你的勇氣致意。明天我就要離開這個國家了,知道你在康復中,我也就安心了。你休息吧,我們走了。」
凱傑和純子正要離去,曼諾突然開口喚道:「喂!我聽說你是一位貴族,現在聽你說話,也知道你是一位有修養的人,我本來也是個讀書人……謝謝你。」
凱傑傷感地點點頭,「有什麼我可以代勞的嗎?我以人格保證,絕對不會跟警方透露半個字。」
曼諾露出一抹苦笑,半是自嘲、半是揶揄地說:「救我出去如何?哈哈……後會有期了。」
「後會有期。」
他們正準備開門,一名年輕的護士突然開門進來,她先是怔了一下,繼而用英文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有訪客在這裏,我必須替他換藥。」
凱傑欠身讓過時,又回頭望了曼諾一眼,卻發覺他臉上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凱傑正感納悶時,一個晚娘面孔的護士長衝進來。
「妳這個新來的,別亂闖亂撞,這裏不是妳該來的地方!」
年輕護士被罵得差點哭出來,連說:「對不起!對不起……」
凱傑和純子走出病房時,一名警官立刻走過來問道:「爵士,他有告訴你什麼嗎?」
「嗯……沒有,什麼都沒說。」
純子瞪大眼珠,以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凱傑。
凱傑按着她的肩膀催促道:「純子,我們快走吧!」
一待走出醫院門口,純子詫異不已地說:「凱傑,我真是難以理解,他是一名殺手,而且他告訴了你他的名字,而你竟然對他守信用,什麼也沒跟警方說!」
凱傑神秘一笑,語焉不詳地喃道:「妳信不信?我知道的還更多。我相信不久之後,曼諾就會被他的同夥救出去。」
「什麼意思?我……」
「好了啦!這是他們兩國之間的事,讓他們自由發展,我們別多過問。咦,維妮呢?我們去看她要不要一起回去。」
「哼!你的心腸太好了,不但可以把心開放給全世界的壞人,也可以把心開放給全世界的……女人!」純子醋意難消地啐道。
不過從剛才和曼諾會面一幕,她對凱傑的內心世界便又了解一些,他不但有悲天憫人的胸襟,而且還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
如果凱傑對一名殺手都能守信用,那他還會對別人做出虛偽、背信的事嗎?基於這一點,純子心中不禁有一股暖流輕輕劃過……
那麼,他曾經對她說過的每句話,都是出自肺腑的啰?
她一邊回想着,唇角不禁泛起一抹笑意……
***
摩納哥法國邊界
隔天下午剛過雨點,凱傑、純子和臨時加進來的維妮,風塵僕僕地飛抵法國尼斯國際機場,那份機密文件和那捲底片都安然無恙地放在凱傑的行李中,不但順利進出海關,甚至沒人來翻動檢查。
一般從他國要到摩納哥的觀光客,都必須先到法國境內的尼斯機場,再搭車進入摩國境內,而海關檢查也到此為止,法、摩兩國之間並未設置關卡。從尼斯出關入境之後,凱傑總算鬆了一口氣。
在入境大廳內,前來接機的沈閎邦、喻紓妍夫婦倆,早已引頸翹盼地等候多時,凱傑一眼便在人群中看見全身白色裝束的紓妍。
紓妍迎上前來,口氣焦慮不安地說:「哥,你們的班機怎麼晚了半個小時?急死人了!」
凱傑邊把關魔魔的貓籠交給閎邦,邊說:「在羅馬轉機時,飛機引擎故障耽擱了一下。」
純子和閎邦、紓妍打過招呼之後,又說:「紓妍,你們有一位不速之客哦!」
紓妍客氣而生疏的向維妮點點頭,「妳應該就是杜魯克公爵的妹妹吧?歡迎妳。」
維妮毫不怯生地大方回應道:「我叫維妮,這是我第一次到摩納哥,我好嚮往你們的賭城喔,我們什麼時候去試試手氣?」
純子忍不住糾正她,「妳別土成這樣子好不好?這裏還是法國境內!」
維妮也不假辭色地回敬道:「我土包,妳還長舌婦哩,要妳喧賓奪主?戰爭!」
「戰爭就戰爭!」
紓妍但感啼笑皆非,她一眼就看出端倪,這兩個小妮子之所以水火不容,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哥,看來你在羅馬尼亞沒幾天,倒『進步』不少!」她揶揄凱傑。
閎邦使一個眼色暗示紓妍別「落井下石」,繼而說:「維妮小姐,我來替妳搬行李吧,我們的車就停在外面。」
維妮看閎邦只替她拿行李,卻沒有幫純子拿,不禁有些洋洋得意。「嗯,看來還是我比較受重視,受到的禮遇比較多。」
純子差點仰天大笑三聲,但她控制住,假裝依依不捨地嘆口氣,「唉,是喲,恐怕我們要暫時說再見了。凱傑,你可別太思念維妮,我們很快就會回來。」
不明就裏的維妮滿頭霧水地急問:「凱傑,你們要去哪裏?我也要去!」
「哼!跟屁蟲!」純子冷嗤一聲。
紓妍又好氣又好笑地說:「好了啦,純子,妳偶爾假裝溫柔一點行不行?哥,時間快來不及了,再過一個小時有一班開往巴黎的火車,票已經替你們買好了。我跟閎邦各開一輛車來,我送你們去車站,閎邦先送維妮回家。」
維妮嬌嗔地抗議着,凱傑沒有時間和心情供人,一臉正色地低吼道:「維妮!別開小孩子脾氣,布萊將妳託付給我,我就有權利管妳。我跟純子有重要的事要去辦!」
「公事還是私事?」維妮一副老大不願意。
「公事!這樣妳滿意了吧?唉!閎邦,你先帶維妮走吧,魔魔也交給妳了。紓妍,我們邊走邊聊。」
二話不說,凱傑輕摟着純子率先踱開。紓妍跟老公親吻道別之後,這才趕了上來。
「哥,你對女生要體貼一點,這樣才能贏取人家的芳心。你走那麼快乾嘛?」
說完,紓妍又向純子擠眉弄眼,純子一時羞紅了臉。
凱傑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慢下步伐。「噢,對喔,我忘記妳已經有身孕了。」
紓妍又羞又氣地啐道:「你神經線太粗了是不是?我剛才是指純子,你要贏取我這老妹的『芳心』幹嘛?另外,我懷孕還要你宣傳啊!」
純子興奮異常地來到紓妍身邊,挽住她的手臂瞧上瞧下地問:「妳有啦?幾個月?」
「兩個月啦。妳看,還平平的。」紓妍拍了拍肚子。
凱傑嚇得差點跌倒。「紓妍,懷孕的女人可以這樣拍肚子嗎?」
紓妍快人快語地笑道:「安啦安啦!才兩個月而已,醫生說我跟閎邦還可以……呃,限制級的,你們以後結婚就知道了。」
她說得順口自然,好像明天凱傑跟純子就要進禮堂,不過他們兩人聽得窩心極了,悄悄地相視一笑。走出機場大樓,紓妍手往停車場一指,「我的車停在那邊!Z有給我指示,曖,就是喬諺啦,但是我仍然不清楚你們在羅馬尼亞到底發生什麼事。是跟那件『機場事件』有關嗎?這裏的報紙報導了好大一篇……」
「不是那件啦!」
凱傑很快地把布萊交給他的機密文件、三島耀司死前交給純子的底片等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紓妍聽完后頗感興奮地說:「哇塞!你們也來搶我的飯碗當情報員啦?這麼刺激的CASE,我已經好一陣子沒碰到了。」
「紓妍,妳倒是快說,喬諺的指示是什麼?」凱傑趕快拉回主題。
紓妍先仔細的觀前顧后,然後壓低聲音說:「為了保密防諜,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們只能記在腦子裏,不可以寫下來!喬諺要你們去巴黎找哥斯坦『交貨』。你們應該知道哥斯坦是法國情報局和『東方組織』雙邊合作的聯絡人,他同時也是一名設計精密間諜『玩具』的專家,所以他的行蹤很隱密,並不好找。」
「不好找,那又要怎麼找?海底撈針嗎?」
「哥,你先別急,我還沒說完。到了巴黎之後,你們立刻到香榭大道一百二十三號,那是一家名叫『龐貝度』的酒吧,老闆就叫作龐貝度,你們去找他,然後問他:「你們有沒有北京烤鴨?』」
「當然沒有,酒吧怎麼會賣北京烤鴨?」純子愣頭愣腦地應了一句。
紓妍翻了下白眼,「不是耶!那是你們的暗號!」
純子恍然大悟。「噢,是這樣啊!」
不難嘛!凱傑心想,早知道就別搞房地產,加入「東方組織」當情報員遠比較刺激。
「就這樣?」他問道。
「對!這樣你們就可以找到哥斯坦,把東西交給他,然後你們立刻回摩納哥,來回都搭火車,就沒有人查得到你們去過巴黎。噢,對了,你們千萬則使用信用卡,那一下子就暴露行跡了。我替你們準備了三萬塊法朗,這樣你們『順便』度個假應該夠了。」
紓妍設想得非常周到,凱傑和純子贊同的點頭。
他們來到紓妍的白色敞篷跑車旁,紓妍生進駕駛座,凱傑坐她旁邊,純子則坐後座。
「還有五十分鐘那班火車就要開了,到達巴黎是午夜十二點。坐穩了,我的飛車技術讓法國交通警察很頭疼的,我保證準時送你們列車站。」行妍邊發動引擎邊說。
她以賽車選手的技術和速度將車開出停車場,一路猛踩油門,凱傑和純子坐得大呼過癮。然而他們三人都沒有注意到,後面正有一輛黑車悄悄尾隨……